第23章

`P`*WXC`P``P`*WXC`P`　　回到家裡，林初意去廚房給紀疏陽等人泡茶，剛走進廚房，聽到身後緊跟不舍的腳步聲，回頭張望，果然是桑夏，自從向桑夏坦白後，桑夏就一直跟著他，不時露出了然和詫異的表情。

“小夏，你怎麼不去客廳休息？我給你們泡茶，做水果盤，等一下馬上就好。”林初意打開櫃子，取出圍裙穿上，將茶杯和託盤拿出來擺到一邊的吧臺上。

桑夏坐到吧台邊的高腳椅上，雙手托腮打量著機器人泡茶的動作，無聲感歎，這個機器人真是好智慧啊，令她至今不敢相信，林初意只是一個機器人而已。

“小嘰，我幫你把茶端出去，馬上進來幫你做水果盤和晚餐。”桑夏跳下高腳椅，搶先端起託盤，朝林初意拋了個眼神，興高采烈地走出廚房。

林初意瞪視著桑夏的背影，抿抿唇，一句話都沒說，將櫥櫃裡的水果拿出來洗。

大家能接受他，他很高興，只是桑夏似乎激動過頭了，不過仔細想想也能夠理解，若是他身邊出現一個和人類一樣的機器人，他一定也會覺得很神奇。

“小嘰，你這樣洗水果，不會滲水嗎？萬一短路或者生銹了怎麼辦？”

“啊？”林初意微微一愣，轉頭看到穆筱正好奇地看著他，微笑著搖搖頭，“因為博士當初製造我的時候，目標就是個家用機器人，平時的任務是照顧主人的生活起居，做飯和打掃衛生是最基本的任務。”

“這樣啊……”穆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打量著動作流暢的機器人，仍然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心目中乖巧安靜的弟弟一轉眼變成了機器人，三觀徹底被刷新了一遍，“我來幫你吧。”

“好。”林初意把水果盤子往穆筱面前推了推，繼續清洗水槽裡的水果，“平時洗臉、洗手和洗腳都沒有問題，擦拭身體也沒有大礙，如果沖洗淋浴就不可以了，我的身體畢竟是機械零件和程式組合而成，所以下雨天我都不敢出門。”

“還是小心一點好，機器人的身體經不起折騰。”穆筱安慰著，過往種種不和諧，如今都得到了詮釋，林初意是個機器人，難怪會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妥當，“許辰楷是個了不起的發明家，我以為擁有人類外表的機器人只存在于幻想中。”

“不能讓外人知道我是個機器人。”林初意皺著眉頭說道。

“那為什麼要告訴我們？”

“你們是主人非常信任的朋友，我也覺得你們很好。”林初意洗完最後一個蘋果，把髒水放掉，端起流理臺上的水果盤子說道，“小小，我們去吧臺上坐著。”

兩個人做水果盤速度快多了，等到做完水果盤，讓穆筱端出去，林初意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飯，難得家裡來了那麼多人，有得他忙碌了。

好在穆筱又回來幫他忙，早就聽說穆筱的廚藝非常厲害，會做各種各樣的點心，路且梵相當有口福，寧棋那傢伙平時就喜歡去穆筱家蹭飯，要不是他沒法吃東西，真想嘗嘗穆筱的手藝。

“小嘰，我聽小夏說你想去上學，沒有問題嗎？”穆筱將做好的菜端到吧臺上擺著，待會兒就能端去餐廳準備開飯了，注視著林初意忙碌的身影，忽然覺得很心疼。

機器人的世界充滿無奈，他照顧人類的一切生活起居，每天辛苦地忙碌著，卻無法嘗到忙碌的成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類品嘗他做的美食，自己卻嘗不到其中的味道。

“怎麼了？”林初意放下手中的碟子，見穆筱竟然在發呆，眼中盡是複雜，疑惑地問道，“是不是今天玩累了？要不你去客廳休息吧，我來做飯。”

“沒有，只是想一些事情。”穆筱收回思緒，笑著搖搖頭，心中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機器人，人類製造一個機器人非常不易，這麼智慧化的機器人更加難能可貴。

“主人和博士不讓我去上學。”林初意十分惋惜地說道，“我知道他們是擔心我，小小，如果我不說出真來，你會想到我是機器人嗎？”

穆筱趕緊搖頭，林初意和常攸的情況一模一樣，如果彼此不說出真相，他怎麼可能會懷疑林初意是個機器人？常攸是只含珠鮫人？再給他十個腦袋都沒有這麼豐富的想像力。

把機器人和含珠鮫人放到一起，說不定可以深入交流一下，成為摯友呢！

“那就對了，他們沒理由反對我去上課啊。”林初意充滿信心，“下次我再和主人談談，至於怪博士那邊，只要主人同意，博士的意見完全不列入考慮範圍。”

噗，穆筱噴笑出聲，瞧著機器人生動的表情，默默替許辰楷默哀三秒鐘，許辰楷的抽風連機器人都受不了了，這樣的情形很滑稽，許辰楷歷經千辛萬苦打造的智慧型機器人，卻被機器人鄙視了。

“小嘰，如果紀疏陽欺負你，你就到我家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路太太，你這樣撬好朋友的牆角真的好咩？太不道德了好咩？”桑夏一走進廚房就聽到穆筱的豪言壯語，回頭看著沙發上悠閒的紀疏陽，再看看智慧的機器人。

麻蛋，她也想撬牆角了！

“沒有，主人對我很好。”林初意輕聲一笑，把餐盤遞給桑夏，“小夏，菜做得差不多了，你先端去餐廳，招呼大家吃飯吧，待會兒就涼了。”

“怎麼辦？越來越喜歡小嘰了，小嘰，快跟姐姐回家吧。”桑夏抱著餐盤一臉陶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小嘰叫主人，我就狼血沸騰？艾瑪，萌得一臉血。”

林初意笑笑不置可否，初次見到桑夏，漂亮又有氣質，這是桑夏在外人面前的形象，總能吸引大家的眼光。

但是熟悉之後，桑夏簡直就是個上躥下跳，不懂得安分為何物的女漢子，不過依舊討人喜歡，真實不做作。

“對了，剛才聽你們說上學的事，小嘰想去哪上學呢？”桑夏把做好的菜擺上餐盤。

“主人說我的成績很好，參加第一高級中學的入學考試沒問題，我想去試試，機器人也可以上學，將來我還要去打工賺錢，只要我不說，沒人知道我是機器人。”

這是事實，桑夏承認，只是：“你一個機器人不愁吃不愁穿，賺錢幹嘛？你家主人住得起這麼一棟奢侈的別墅，養100個機器人都綽綽有餘。”

“不行，那是主人的錢，我要自己賺錢買一隻狗。”林初意意志堅定，當然這是藉口。

“艾瑪，我撤了，再待下去就要血濺三尺了，債賤，你們繼續努力。喔對了，靳老師以前是那兒的老師，你可以讓靳老師幫忙。”桑夏煞有其事地摸摸鼻子，端著餐盤奔出廚房，大聲招呼道，“開飯了開飯了，速度至餐廳集合。”

吃過一頓熱鬧豐盛的晚餐，一群人去花園裡坐著喝茶聊天，茶喝了沒幾口，桑夏似乎想起了什麼，起身奔出花園，跑到隔壁去把邵臣暮和常攸給拉來了。

林初意看著邵臣暮小心翼翼地把常攸扶到椅子上，驚訝地盯著大肚子的常攸，整個人都斯巴達了，他沒有看錯吧？常攸長得再漂亮再水靈靈，可怎麼看都是個男人啊？可是他的肚子是怎麼回事？

好吧，大家都很鎮定，顯然已經見怪不怪，桑夏更是摸著常攸的肚子愛不釋手，嘟嘟嚷嚷地跟肚子裡的寶寶說話。

林初意把到嘴邊的疑惑又吞了回去，待會兒等大家都走了，他再問紀疏陽。

熱鬧的氣氛直到晚上十點才散去，林初意陪著紀疏陽送他們出門，他儘管不能吃東西，不過他喜歡這種熱鬧的氣氛。

從前不敢奢望的感情，一旦得到，就變得彌足珍貴，這樣的生活，當個機器人又能怎樣？

“小嘰，白天我一個人在家，你若是有空，歡迎來玩。”邵臣暮和常攸最後才離開，常攸站在門口對著林初意說道。

林初意趕緊點頭，一起去1987那次，桑夏就說過常攸的聲音非常動聽，今天親耳聽到，真的宛如美人魚的聲音，天籟之音啊，感歎一聲道：“好的，你注意身體，好好休息。”

“嗯，下次見。” 常攸朝他揮揮手，由邵臣暮扶著回到自己的別墅。

“進去吧。”紀疏陽把對著人家背影愣神的機器人拉進花園，鎖好鐵門，拉著他走進別墅，見機器人低頭一臉沉思，好笑地捏捏他的臉，“想什麼？”

“主人，我覺得博士給我裝的系統不完善，小攸是男孩子吧？”

紀疏陽輕笑，撫摸著他的後背，虧這個機器人能把問題憋到現在，不容易，或許得到答案後，機器人會更加覺得系統不完善：“小攸是人魚，不是人類。”

林初意整個人又不好了，腦中的程式一時沒法轉動，好半晌才恢復鎮定，安慰自己說不稀奇不稀奇，他是機器人，常攸是人魚，他們都不是人類，一樣一樣。

“我下次可以讓他變個尾巴給我看看嗎？”半天才擠出一句很傻乎乎的話，話音剛落，林初意就想淚奔。

紀疏陽哭笑不得：“人家現在懷孕期，你別折騰人家，小心邵臣暮把你丟出去。”

林初意突然以拳擊掌：“難怪小攸的微博叫含珠鮫人，原來真的是人魚，日暮歸途大神的老婆是一條人魚，你說殊途大神的老婆會是什麼？”

“什麼邏輯？”紀疏陽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失笑出聲。

“開個玩笑不可以啊？”林初意瞪眼反駁。

“行，你可以考慮考慮去給殊途大神當老婆，殊途大神的老婆是機器人，你意下如何？”紀疏陽開玩笑地調侃道。

林初意忽然覺得臉頰有點燙，轉身往樓梯奔去：“不跟你扯淡，我去上微博傳照片。”

身後傳來紀疏陽不懷好意的笑聲，林初意懊惱地揉揉臉頰，明明是他起的頭，最後反被紀疏陽調戲了，常攸是珍貴的人魚，平時可以變成人類的樣子，給邵臣暮當老婆當然沒問題，而且常攸還孕育了後代。

他是機器人，身體裡一大堆機械零件，腦中是植入程式的晶片，要是將來和殊途大神相識，大神沒嫌棄他不是人已經很好了，還妄想當大神老婆，白日夢做得有點大了！

打住打住，林初意忽然心驚膽戰，難道是跟紀疏陽一群人相處久了，思想都變異了？他是機器人沒錯，可是性別是男，殊途大神性別為男這一點可以確認，他居然會想到給另外一個男人當老婆，不可理喻。

林初意平復心情，都是紀疏陽開的玩笑太過火，害他被誤導了，等著電腦開機的時間，轉頭望向書房門口，沒見紀疏陽進來，疑惑地走出書房。

紀疏陽房間的燈亮著，林初意走了進去，見紀疏陽手裡拿著睡衣：“主人，你要去洗澡？今天不處理公事了嗎？”

“嗯，今天很晚了，早點休息。”

“好。”林初意退出房間，替紀疏陽輕輕關上房門，回到書房上網，他只是想把照片發到微博裡，再親自向殊途大神說聲謝謝。

微博裡的粉絲依舊沒有增加，多出來的僵屍粉全都被紀疏陽移除了，桑夏他們受到紀疏陽的要求，沒有在微博裡特意艾特他，他懂紀疏陽的意思，那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光看其他人的微博粉絲，林初意就知道他們生活在是是非非中，若是突然多了一個他，互相關注的人全都是各路大神，他一定會得到他人的目光和好奇，這些還不是他能應付得了。

其實也無所謂，他弄一個微博除了想要看熱門話題和殊途大神，本來就打算自娛自樂地玩玩。挑選了幾張看不清臉的照片，編輯一段話就發送出去。

隨後點開殊途大神的私聊，林初意微微有點激動，短短一句話打錯了好幾個字，深呼吸保持鎮定，總算把要說的話都打了出來，反復檢查幾遍，摁下回車鍵，發送成功。

微博上頭飄起了收到幾條評論的提示，不用想就知道是桑夏他們，林初意含笑看完評論，回復了他們，一群人就在微博底下互相調侃。

直到紀疏陽來催他關電腦睡覺，林初意才乖乖地離開書房，離開前還不忘拿起桌子上的畫冊，今天玩了一整天，回來又繼續忙碌，他都沒來得及好好欣賞殊途大神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