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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貓與溫獅》第3章
第二章

  早上十點,鐘昀準時到了學校。他在一所音樂學校教授鋼琴。

  因為是收費非常昂貴的私立學校,所以學生中有許多大有來頭的人物。

  昨天院長專程打電話來說,要他教一個學生。

  聽院長的意思,這個學生比較特別是采一對一授課方式,好像是想在極短的時間內收到成效。

  第一堂課定在今天早上。

  鐘昀碰到過各式各樣的問題學生,他的耐心一向過人,相信這一次也不會有問題。

  每次來到琴室,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插花,在琴室那個透明的大花瓶裏插上一大束鮮花。

  窗明几淨,陽光再加上鮮花,會令人心情愉悅。

  他一邊插花一邊哼著一支新學的舞曲,腳下輕打著節拍。

  「這裏是第二琴室嗎?」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

  鐘昀回過頭,看到了他。

  白色的風衣、黑色的墨鏡,時尚出色的打扮,整個人卻散發出難以接近的氣息。

  「我是容澈,你就是鋼琴老師?」見他不答,戴墨鏡男子再度冷冷開口。

  「你好,我是Joe。」鐘昀微笑著伸出了手。

  但容澈沒有伸手,摘下墨鏡,微冷的眼眸望著他,「我習慣叫別人的中文名字。」

  「鐘昀。」他不介意,依舊微笑,露出潔白牙齒,陽光下,那笑容像也染上了陽光似的,讓人戒備不起來,很舒服、很親切。

  是巧合嗎?院長說的特別學生居然是他。自己看過容澈演出的幾部電影,也很喜歡看他演戲。電影中的容澈給他一種孤單倔強又可愛的感覺,看樣子果然不是個好脾氣的學生。

  「現在就開始嗎?」鐘昀禮貌的問。

  容澈看他一眼,「你難道你還想繼續浪費時間?」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鐘昀聳聳肩,「那好,我們開始。聽院長說你小時候學過鋼琴?」

  「是。」

  「那麼,你先彈給我聽聽。」

  鐘昀對著琴邊的位子,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容澈像是遲疑了一下,才慢慢坐到鋼琴前,雙手端正的放在光滑的琴鍵上,手指修長,很漂亮的一雙手。

  「好,你可以彈想彈的任何曲子。」

  容澈的食指落下,「咚」的一聲,琴鍵敲出一記聲響。

  「我不行!如果我可以流暢的彈奏,又何必找你,你是故意看我出醜嗎?」

  他起的眼裏有些怒火,明亮的眼睛微睜,鐘昀忽然發現他眼眸的顏色很美,幽幽的黑、幽幽的亮。

  「容澈,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鐘昀仍然和顏悅色,「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學琴,但是你想在短時間內提升琴藝對吧?彈琴沒有速成的,如果你想做到,就必須先讓我看看你現在的程度。」

  「你這話前後矛盾,沒有速成,你又怎麼有辦法讓我在短時間內提升?」他挑釁似的瞪他。

  「OK。」鐘昀微微一笑,「我措辭有誤,我的意思是我要先知道你的程度,才能看看怎麼幫你,這樣你可以接受嗎?」

  容澈安靜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像只渾身長刺的刺蝟。沒想到自己也有如此蠻不講理的時候,他不該把對騰遠的氣發洩到這個無辜的人身上。

  「對不起。」他輕輕說了句。

  他突來的道歉讓鐘昀意外,在陽光照射下,容澈的側臉俊逸中又充滿了魅惑。



  週末的夜晚,容澈在鏡前端詳著自己,床上四散著好幾套顏色款式各異的衣服。

  騰遠答應晚上和他一起吃晚飯,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約會。

  擱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容澈,是我。」聽到電話那頭的磁性嗓音,他的心一下沈到穀底。通常騰遠這時打來電話,就表示約會要取消了。

  果然,話筒裏傳來的溫和聲音馬上娓娓解釋,「對不起,今晚不能一起吃晚餐了,臨時有朋友過來。」

  他的話音聽起來是那麼誠懇、那麼溫柔,溫柔到讓人無法責怪他。

  朋友,容澈心知肚明,一走又是哪個女人。

  「我知道了,沒關係,我會自己吃晚餐,還有,你別喝太多酒。」他皺了皺眉,雖然氣惱,但最後說出的卻都是體諒的話。

  「嗯,知道了,」電話那頭傳來一記親吻的聲響,他笑著說:「吻吻我的小王子,你最善解人意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善解人意?容澈苦苦一笑,這不是他想要的,但這卻是能永遠留在騰遠身邊的最好理由。

  誰也抓不住騰遠的心,他是個酷愛自由的男人,遊戲人間是他的生活態度。騰遠是雙性戀,女人、男人來者不拒,他總是溫柔的扮演著最好的情人,卻永遠做不到專一,容澈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自找罪受的去喜歡這樣一個人。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在察覺愛上騰遠的時候,他就有覺悟,他愛的人他不能控制他或改變他,騰遠的心太善變,無法安定的守在一份感情裏。

  也許自己對他而言是不同的,但這點不同卻不能改變他的多情。騰遠喜歡不同的愛,享受不同的愛,不滿足於堅守一份感情。

  容澈,你是我覺得最舒服的情人,跟你在一起最沒有壓力,你不會像其他人那樣胡鬧,那樣纏人。

  騰遠曾這樣說,但卻不知道,這個最舒服,是自己怎樣的努力才做得到。

  容澈一直都感到深深的挫敗和無力,因為他愛上了一個抓不住的男人。

  打開門走到陽臺上,他想吹吹夜風冷靜一下。

  濕冷的夜風拂面,驅不走心裏的那點煩亂,而樓上傳來的陣陣音樂聲更是讓人心煩。他微微皺眉,頭望瞭望樓上。

  強烈的節奏從窗臺傳出,八成是對方聽音樂的時候還門窗大開,不知那會影響到別人,尤其是現在心情不快的他。

  他想著,忽然轉身走回屋子。

  出了自家門,他拾級而上,打算去找這個新搬來的傢伙,告訴他他的音樂打擾到他了!

  這裏是高級住宅區,鄰居間通常互不相識。

  三層高的優雅別墅,只有三戶房客,每層一戶,擁有各自的空間,進出的通道也巧妙的設計成各不相干,所以雖然住在同一幢建築物裏,卻根本沒有碰面的機會。

  他樓上的那層樓本來一直是空著的,記得是上星期剛有人搬進來住。

  走到二樓門口,容澈伸手按下了百合花造型的門鈴。

  「叮咚。」門鈴發出了清脆聲響。

  容澈等了一下,沒有動靜。於是他再按,大概那人音響開得太大聲,以至於聽不到門鈴。

  他一連按了三下,終於,門打開了。

  起頭,屋裏屋外的兩人就這樣隔著漆黑的門怔怔相望。

  「容澈?」鐘昀先叫出他的名字。乍見他,他的確很意外。

  容澈看著門裏的男人,白色的T恤,黑色寬鬆的綿質長褲、白色的拖鞋,一副居家休閒的打扮。

  慢慢消化著他是屋主人的事實,同時,那些惱人的音樂聲也轟轟的向外沖,那節奏讓容澈想到敲打垃圾筒的聲響。

  他清冷的眼看向他,「鐘先生,能把音響調小聲一些嗎?你的音樂打擾到我了!」

  鐘昀略略訝異的挑眉,隨即明白過來,「對不起,我沒注意,我的陽臺門是開的,你就住在樓下?」

  「沒錯。」

  鐘昀笑起來,沒有在意他的冷淡,「那還真巧,要進來坐一下嗎?」

  容澈皺眉,拒絕的話在瞥見他手裏的鍋鏟時咽了回去,怔怔盯著。

  鐘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了一下,「我正在做飯,你吃晚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他白白的牙齒又露了出來,那是多麼溫暖認真的笑容。

  容澈還是看著他手裏的鍋鏟,他這個模樣讓他想起了騰遠。

  曾幾何時,他也曾這樣子說要煮一頓飯給他吃,那頓飯終究沒煮出來,但卻讓他對手拿鍋鏟的男人有了莫名的好感,這會讓他覺得溫暖。

  於是,在容澈回神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鐘昀家中,那灰色的柔軟沙發上。

  白,米,灰,黑,容澈在鐘昀的屋子裏似乎只看得到這幾種顏色,營造出一股很靜謐很優雅的氛圍,乾淨的、清爽的,唯一的鮮明色彩大概便是那些鮮花了。

  鐘昀似乎很喜歡鮮花,在幾處細微的地方,都有造型別致的花瓶插滿鮮花,花的類型也有不同。

  容澈對花所知不多,他只看出了那些白色的是百合,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但仍看得出這是經過精心構思插上的,無論是花形還是瓶子的搭配,都恰到好處。

  他想這個男人的品味不壞,可是怎麼聽那樣的音樂?

  耳邊還在繼續那像是在敲打垃圾桶的節奏,這才發現,他是在重複播放這支舞曲。

  一個低沈略嫌單薄的男聲在音樂裏唱著。

  容澈挑了挑眉,本來停在一幅壁畫上的視線轉到廚房裏的鐘昀身上。

  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鐘昀居然邊煮菜邊踩著舞步,他在跳舞!

  這真是個不可思議的畫面,他的身體看起來很柔韌,跳著的不是激烈的舞蹈,而是帶點線條柔軟感覺,又有點優雅、有點魅惑,配合著他煮菜的動作,很諧和也很愜意。

  什麼時候騰遠也能為自己展現這樣的一面呢?雖然現在看來,這希望就像個遙不可及的夢。

  「容澈。」鐘昀出來擺餐具,看到他一人怔怔站著,迷離的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麼,便喚了一聲。

  「嗯,什麼?」他回頭看他。

  鐘昀關掉舞曲,換成舒緩的鋼琴曲,琴聲流泄在室內,變了另一種氛圍。

  「晚飯做好了,可以吃了。」他微笑。

  兩人相對坐著吃飯,容澈有種奇妙的感受,但說是奇妙,不如說奇怪。

  他們倆就算不是陌生人,頂多也只有兩次授課之誼,現在居然這樣面對面的共進晚餐。

  而和其他男人相對用餐,對容澈來說是有些奇怪的,他的世界一直只圍繞著騰遠而轉。

  「你的表情有些古怪哦,」鐘昀看了他一眼,調侃似的說:「放心,我做的菜沒那麼難下嚥,也沒有毒藥,」他挑眉開著玩笑。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容澈坦白的一笑,低頭吃飯,不多說什麼。

  吃過晚飯,容澈站在鐘昀的陽臺上吹風。

  夜是沈靜的,一直盤踞在他心頭的浮躁不知何時被吹跑了,來到隔開廚房的透明玻璃門時,鐘昀還在裏面洗碗。

  他手敲了記玻璃笑著示意,「我回去了!」

  自己這樣堂而皇之的吃了一頓還算美味的晚飯,啥事都沒做的又直接告別,是很厚臉皮的舉動,可是他居然做得很自然。他發覺自己有些不一樣,好像在面對鐘昀時,他總是能很隨興。

  更可能只要不是面對騰遠,他都可以任性而為吧。

  「喔,再見。」鐘昀只是回頭一笑,就像老友那樣回應了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他的白吃白喝和不怎麼熱絡的態度。

  若算是做客的話,這也是奇怪的一餐,奇怪的主人和客人。容澈饒有興味的笑了起來,對鐘昀的印象又好了幾分,他是個讓人沒有壓力的人。

  「拜拜!」他揮手,帶上了鐘昀家的門。

  現在想來,或許這一次的見面是個契機,讓容澈明白感情也可以有另一種面貌。

  而第二次見面時,他正坐在河邊的石階上,晃著小腿,舉著手中喝剩一半的酒瓶,胡亂敬著過往的神明,晶瑩的酒液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酒色誘人。

  他酒量不太好,只喝一瓶半的啤酒,腦袋居然已經開始暈了,他自嘲的一笑,想著自己現在的模樣,和拍戲時演的失戀角色沒兩樣吧?

  就當提前預演?他新接的劇本裏好像是有一段失戀劇情,失戀了當然得發洩。

  他搖了搖腦袋,乾脆轉過身,背對河,仰頭向天,閉上眼睛,任涼涼的夜風吹過身畔,真舒服啊!

  越仰越多,因為從小練過舞,他的身體很柔軟。

  忽然他覺得背上一暖,有人托住了自己,容澈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清澈的眼。

  鐘昀眼裏帶著笑意,「再躺下去你就要掉進河裏了!」他扶正容澈的身子,才收回托在他背後的手。

  容澈瞪大眼睛看他,有點怪他突然忽然出現,還破壞他認為很「舒服」的伸展運動。

  「你喝了多少酒?」鐘昀看了眼他擺在岸邊的空酒瓶,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喂,我好像沒有允許你坐這裏吧!」容澈口氣不善地說。

  「先生,這裏不是你的領地。」他好脾氣的擺手,不理會他的小小「作對」。

  「也是。」容澈點點頭,覺得天地一陣旋轉,腦袋越來越迷糊起來,暈暈的,好像踩在雲上一樣的感覺,他是不是醉了?「你怎麼出來了?」

  「買些東西,」鐘昀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有啤酒,還要不要喝?」

  「不要,」容澈慢慢橫躺到石階上,頭正好枕在鐘昀腿上,「借我躺一下。」

  他很自然的這麼說,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只在意自己喝醉了想睡覺,卻忘記這個動作對一個不知道自己性向的男人,實在很不妥。

  鐘昀腿上有暖暖的溫度,讓他覺得很舒服,便翻個身小聲嘟囔,「我只睡一會。」

  鐘昀有點無奈的看著他,這人居然就這樣大剌剌的睡去了。

  剛才那麼不友善的樣子,現在又那麼放心的睡著,看來他真的喝醉了。不過,他們真的是同一類人吧。鐘昀怔怔地想,雖然第一次見到容澈就有那樣的感覺,現在看他自然的態度,想必他的戀人也同是男子。

  他打開一罐剛買的啤酒,喝了一口,吹著夜風,不去驚動腿上睡著的傢伙。

  雖然這傢伙經常用棱角刺人,但他卻一點不討厭,他不想否認,自己被他吸引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在鐘昀覺得麻痹的雙腿已經快沒有感覺的時候,容澈終於醒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從他身上坐起,回神看清了目前的情況,

  「我怎麼……」容澈有點驚訝的看他,白皙的臉頰上泛了點紅暈,目光在鐘昀的腿和臉之間移動。

  鐘昀苦笑著捶了一下自己的腿,「你睡醒了?」

  「我喝醉了?」

  「是。」

  「我自己躺到你腿上去的?」

  「是。」

  鐘昀看著他臉越來越紅,覺得很有意思。

  「怕被男朋友誤會?」他打趣的說,看對方驚訝的表情,才察覺自己說得太直接了,這是人家的隱私,不是什麼可以公開談論的話題。就算已經猜到,這麼直接說出口,也是不禮貌的事情。

  「對不起。」他輕聲道歉。

  「沒什麼,你看出來了,沒錯,我喜歡的是男人。」容澈爽快的承認,表情沒什麼尷尬,只是有些傷感。

  「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叫醒我?我雖然喝醉了,卻沒有意願躺到你腿上睡,你這樣是占我便宜。」容澈回過頭,清冷的眼微微眯起。

  鐘昀覺得自己無辜極了,「容先生,拜託,你在我腿上躺了快兩個小時,我被迫在這裏吹著冷風,腿早就僵得像木乃伊了,請你寬容一點好不好?」他再好脾氣,也有些氣惱,居然碰上這麼不講理的傢伙。

  容澈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會拒絕嗎?當你女朋友一定很慘,你要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她受得了才怪!」

  容澈絲毫不客氣,碰上鐘昀,他就變得牙尖嘴利,不想饒人,跟和平時的他一點也不像。

  他一直克制自己的言行,希望自己的一切都完美無缺。但鐘昀,好像天生就是來破壞這一切的,在他面前,他完全沒想去維護什麼形象。

  但意料之外的,鐘昀沒有回應,只是有些發怔,望著河水不出聲。

  「喂,你怎麼了?」容澈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回過頭,只是淡淡一笑,「我沒有女朋友,而且我喜歡的,也不是女生。」他收斂了笑容,深黑的眼眸望著容澈,那眼睛深不見底,恍若會把他滅頂的湖水。

  容澈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騰先生在裏面嗎?」容澈走過特助身邊,伸手打開騰遠辦公室的門。

  「容先生,你等等……」女特助想要攔阻已來不及。

  裏面騰遠正親熱的和一個女人擁吻。

  容澈僵立在門口,消化著自己看到的場面。

  「容澈,你來了,」騰遠先看到他,微微一笑,推開了懷裏的女人,整理了下衣服,「慈薇,你先出去。」他對那嬌媚的女人說。

  「騰先生,對不起,容先生他……」女特助急忙想解釋。

  但騰遠從容的擺了擺手,俊逸的臉上帶著他一貫的笑容,讓她也離開,「心儀,你也出去。」

  叫慈薇的女人走過容澈身邊,冷哼一聲,妝容豔麗的臉上滿是不屑。

  心儀出去的時候帶上了門,偌大的辦公室裏只剩容澈和騰遠兩人。

  容澈慢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儘管沙發柔軟舒適,他卻覺得像坐在荒漠上般難受。

  他的雙手交纏在一起,強自鎮定心神,要自己不要在意,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為什麼他會越來越受不了呢?

  「今天下午有戲嗎?」騰遠為他端來一杯柳橙汁,很溫和地問。

  容澈起頭,眼神有些迷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

  他是個男人,無法將騰遠束縛在自己身邊,方才那女子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很不堪,就像一根針刺在心上。

  「遠,我有些累了。」

  「昨天通宵看劇本了?」騰遠的語聲透著心疼,想去摟住他。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容澈直視著他的眼,清楚的看到他雪白衣領上的紅色唇印,心裏傳來破碎的聲音。

  他突然推開他,站起身。

  「容澈。」騰遠眼神中有幾分無奈,以前的容澈不會在意這些,自己和別人都是逢場作戲,唯獨與他是真,只是偶爾有些調劑,他何必當真。

  容澈收回視線,心裏有種無力的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趕到片場去,你知道Mark的脾氣。」

  Mark是容澈新戲的導演,封號鬼才,是業界新銳中的代表人物。

  走到門口的時候,容澈忽然回頭,看著騰遠襯衫上那個唇印許久。

  「遠,你不覺得我們有些不對勁嗎?」

  「不對勁?」騰遠皺了皺眉,「為什麼忽然說這種話?」

  「你愛我嗎?」容澈忽然問。

  「我愛你,我不是一直都對你說嗎?我愛你。」騰遠走向前握住他雙肩,眼神溫柔。

  「你愛我的時候,怎麼還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容澈盯著他的眼問。

  「容澈,你是怎麼了?你一向知道我的個性,那只是玩玩,你何必當真?」

  「不是這樣……」容澈忽然覺得他想要的,騰遠永遠不懂。

  「你難道要我一輩子隻照一種模式生活?安份的待在一個盆子裏,慢慢窒息,慢慢失去自我?」騰遠的語氣裏也冒出火氣來,「阿澈,我們一起長大,對彼此的瞭解比誰都深,我以為你是不同的,怎麼現在連你都要對我說這種話?」

  「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想法有些自私嗎?你想的都是自己!」容澈忍不住反駁。

  「人是為自己而活,不為自己難道為別人嗎?」騰遠不以為意。

  「那你把我放在哪裡?!」

  「容澈,你現在是在和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嗎?」騰遠冷著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容澈的眼神慢慢冷下來,「這樣的你,居然寫得出那麼動人的愛情故事。」

  「我怎麼了?」騰遠皺眉,不喜歡他現在的語氣神情。

  「你不懂愛。」容澈像是忽然領悟,幽幽地歎息一聲。

  騰遠沒聽清楚他的話,將他整個人抱到懷裏,「阿澈,不要鬧彆扭了,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了,那種默契無可取代,不是嗎?」

  容澈靠在他懷裏,心底輕輕波動著,也許,他們最接近的距離也只能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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