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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榴之石》第3章
第三章

  不知不覺過了三天,那個叫霍真的小道士沒再出現過,幽禁著白考的庭院又恢復了往日的死寂。

  窗外春意綿綿,房間裏卻猶如冰窟般,白考靠坐在牆邊,失去自由的雙手被鐵鐐高高地

  固定在頭頂。他盯著跟前的硬石地板,允自發呆。

  沙沙……沙沙……

  掃帚撥動地面的聲音從遠處飄來,白考的身體忽然不受控制地跳起來。他迫不及待地向窗外探視——果然,小霍真正拉著掃把一路走來。

  白考嘴邊綻開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寬慰笑容。

  霍真也發現了他,他忽然停下,兩人隔了十步之遙對望著。

  “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白考首先開口。

  霍真忸怩了一下,道:“我只是來掃地的。”

  他說完,趕緊背過身去打掃。白考望著他小小的背影,沒再說話。霍真三兩下就將地上的落葉掃成一堆,他留戀地偏了偏頭,他知道白考一直在凝視著他,他也很想跟對方說話,但想起上次的事——

  霍真甩了甩頭,下定決心,他不能再跟這個詆毀他師傅的人交談!他抓著掃把起腳就走。

  “等一下!”

  白考的聲音響起,霍真定住身形,狐疑地回頭。白考盯了他片刻,心裏掙扎著——上次確實是他不對,雖然主動道歉不是他的作風,但他只是想有個人願意陪陪他……只是希望在這個冰冷的道觀裏汲取一點溫暖……

  “我那天……”他到底還是開口了,“我那天說你師傅的事,不是真的……”

  霍真愣了愣,大眼裏滿是意外。白考歎了口氣,繼續道:

  “我被關在這裏是因為我做了壞事,而你師父,他其實是個好人。”

  霍真雙眼閃閃發亮,驚喜交加。“你說真的?”

  “真的。”

  “師傅不是壞人?”

  “不是,我才是壞人。”白考翻了翻白眼,無力地承認。

  霍真跑回他跟前,困惑地問:“那……你到底做了什麼壞事?”

  白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不懂啦,反正就是壞事。”

  “是嗎?”霍真不滿地皺了皺鼻子,又問:“那你現在知道錯了嗎?只要你肯認錯,師傅會把你放出來的。”

  “算了。”白考為他的天真失笑,“我才不要他放我呢,我自己會想辦法離開,”

  “可是……”

  “別說這些了。”白考忽然帶著撒嬌的口氣道:“我被關著實在很寂寞啊,你要是有點良心的話就經常來陪陪我吧。”

  “陪陪你?”

  “嗯,你願意嗎?”

  霍真有點退縮,既然白考是由於幹了壞事才被禁錮的,那他跟他說話會不會惹師父生氣啊……

  他悄悄抬頭打量著對方的神色,白考沖他嫵媚一笑,霍真馬上漲紅小臉——但他真的挺喜歡這個漂亮的哥哥的……

  師傅的威嚴在白考迷人的笑靨面前也崩跨了,霍真對期待著他答復的白考,臉蛋紅紅地點了點頭。

  白考馬上毫不吝嗇地綻開更加美豔的笑容。

  “霍真,謝謝你。”

  霍真失神地望著他,白考的一聲謝謝,跟泛著花香的暖和清風混為一體。

  昏黃的燭火燃亮簡樸整潔的房間,經過剛才的一場惡仗,靈寶道長的臉色依舊慘白,他盤膝坐在軟墊上,閉目打坐,幾名弟子則圍坐在他四周頌經。

  一名小道進來通報:

  “師傅,霍真來了。”

  “請他進來。”靈寶道長睜開眼道。

  霍真一身青灰色道袍,背了個小包袱跟桃木劍,手持拂塵進來了。靈寶道長瞄了他一眼,歎息著問:

  “你還是決定要下山嗎?”

  “是的。”霍真走到他跟前單膝跪下,“弟子遵循師傅教誨,學法就是為了降魔伏妖,如今民間屢受妖狐滋擾,弟子不能坐視不管。”

  靈寶道長捋著自己花白的長鬍子,頷首道:“說得對,你放心去吧。”

  “謝師傅。”霍真還有一事不能放心,“師傅,關於白考的事……”

  靈寶道長苦笑著搖搖頭:“你不必擔心他會回來尋仇,我淨明道百年基業斷不會葬送在這妖孽手上,倒是你一個人隻身在外,萬事都要小心。”

  “弟子知道。”霍真向師傅叩了幾個頭,“師傅,弟子就此拜別。”

  “嗯……”靈寶道長欣慰地點頭。

  霍真沒有再留戀,他帶著簡單的行囊,在太陽出來之前離開了這個養育了他十年、充滿喜與樂的地方。

  霍真下了山,往人流密集的市鎮出發。這一路上,他露宿風餐,過得極為艱苦,他在途中遇到不少作亂的小妖,都被他一一收復了。根據小妖們口中透露,他得知近日有幾個修行很高的妖狐潛入了人間,而且經常在繁華的城市裏出現——如今的妖物氣焰囂張,不會安於躲藏在小村落裏幹些偷雞摸狗的事。順著這條線索,下山的半個月後,霍真來到了一個繁華熱鬧的城鎮。

  一進入都城,他就感受到此處妖氣熏天,就算此刻烈日當空也消除不去空氣中彌漫的氣息。他在城裏轉了幾圈,很快尋到一處被妖狐氣息籠罩著地方——

  霍真抬頭,望著門樓上標記著“滿庭春”的牌匾,二樓欄杆上,一些穿著曝露滿臉脂粉的女子正搖著小手帕,嬌媚地向底下來往的人們呼喚著:

  “客官,進來坐一下嘛。”

  “我們會好好服侍你的。”

  “來嘛,進來喝杯酒嘛……”

  很明顯,這裏是勾欄院。霍真顰眉,本著一股正氣踏足進去,他一進門,馬上有姑娘纏了上去。

  “公子,外地來的吧?”酥胸半露的女人嬌聲嬌氣地問著,霍真雖衣著樸實,但面貌俊秀,英氣凜然,就算不是大豪客也能吸引一批為他著迷的女人。

  霍真把她的手撥開,逕自走上通往二樓的階梯。

  “公子……您上哪去?”女人連忙跟上前去。

  霍真沒理她,因為二樓上的妖氣更重,他也頗感意外,本以為此處的妖氣是之前造訪的妖狐留下的,但看來——大白天的就有妖狐出來“覓食”了!

  淫聲浪語從每個房間裏傳出,霍真筆直地站在通道上,摒除雜念,閉眼搜尋。那名糾纏他的女人不知對方是來搗亂還是尋歡的,一時也沒有對策,只能不解地立在他背後。

  妖氣化作一絲絲紫色的煙霧,在霍真黑暗的眼前仿佛飄動著,他的腳步隨著煙霧走,而眼睛依舊是閉著的,那妓女驚奇于他閉目行走竟沒撞上任何障礙物。

  霍真來到一個房門前,他猛然睜開眼,接著起腳一踢——門板砰地被踹開。

  房間內,正在一個女人身上拼命衝刺的男人驚慌地抬頭,霍真二話不說奔過去,拂塵一揮就將男人捆住拖下床。

  “哎呀!公子你這是做什麼?”外面的妓女沖過來,她不經意望向床上的妓女同伴,雙眼猛地瞪大——

  床上全裸的女人張著嘴喘息著,她全身幹皺,水份就像被吸幹一般!

  “呀——!!”進來的妓女嚇得放聲尖叫,她的同伴在床上掙扎了幾下就咽氣了。

  趁霍真被尖叫聲分散了注意,被擒住的“男人”猛地掙脫拂塵的捆紮。霍真馬上回神,那中年人模樣的“男子”赤裸著身軀死命往門外逃,霍真一甩拂塵,長須纏住對方的脖子,他用力一扯,男子被拉飛回來,衝力過猛地撞破了不太扎實的紙窗戶。

  “啊——”男人慘叫著摔下一樓的庭院裏。

  霍真沒理會那幾個聽到叫聲跑進來的人,他動作迅速地躍出窗戶,落在“男子”跟前。

  那“男人”跌成重傷,現出了原型——竟是一只有狼犬大小、全身黃褐色的狐狸!

  這麼輕易就現型了,看來這妖狐修為不高。

  霍真沒有過多思考,他從衣袖里拉出紮著符咒的繩索,一下子把它全身捆得嚴嚴實實。

  一些人聞訊,從四面八方奔來看熱鬧,霍真無意節外生枝,拖了狐狸快步離開妓院。

  他帶著它來到一處偏僻的破廟,那妖狐被綁得痛苦地嗷叫著,霍真在繩索上施法,繩子散開了,妖狐這才停止叫聲。霍真拿出符咒貼在妖狐額頭跟四肢上,限制它的行動。

  霍真蹲到他跟前,冷冷地盯著它。

  “好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霍真開始審訊:“這城裏肯定不只你一隻妖狐,其他的躲在哪里?”

  那妖狐膽怯卻狡猾,囁嚅著回答:“我不知道。我才剛來不久……”

  霍真眯起眼,嘴裏念了句咒語,貼在妖狐身上的符忽然放出電來,妖狐被電得尖聲慘叫。

  “說吧。”霍真再給他一次機會,那妖狐見識到對方的厲害,只得如實交代:

  “我是五天前趁著狐王離開混沌之壁,跟著他來到人間界的,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同伴……”

  “狐王?”霍真聽到最關鍵的詞。

  妖狐點頭。“狐王厭倦了浮幽界的妖狐們,所以跑來人間界找樂子了。”

  霍真臉色凝重——狐王絕對不是容易對付的,就算是他師傅靈寶道長也未必收復得了,他一個剛出師的小道士能應付嗎?

  就算收復不了,他也不能任由他們胡作妄為——霍真下定決心,儘管他沒自信打敗狐王,但讓對方元氣受損的能力他還是有的。

  “狐王也在這裏?”霍真追問線索。

  “也在,但我沒見過他。”

  “他沒出現過嗎?”

  “不是,他一般晚上才出來,而且狐王不喜歡別人打擾……”

  “不喜歡別人打擾什麼?”霍真聽出玄外之音。

  “就是……”妖狐神秘兮兮地回答:“狐王雖然是“道玄狐仙”,但卻喜歡年輕貌美的男子……他跟我們不同,他不是拿人類當“食物”的,就只為了取樂。”

  “你什麼意思?”

  “就是說……狐王會出現在哪里我不知道,但只要是有美貌男人的地方,就很有可能找到他……”

  有這些線索就夠了——霍真起身。

  那妖狐討好地說:“我告訴你這麼多,你就好心放了我吧……”

  “放你回去禍害人間?不可能。”霍真酷酷地說完,拿出腰間的收妖葫蘆,在妖狐淒慘的求饒聲裏冷靜地念咒——妖狐頓時化作一股紫煙,被吸進葫蘆裏。

  霍真把葫蘆塞好,這是他們道觀裏的寶物,能淨化妖孽——前提是那妖孽修為不能太高。

  霍真依著妖狐的提示,四處打聽,終於在天黑前來到一家傳聞鬧鬼的大戶人家。奇怪的是,這裏的妖氣很薄弱,幾乎讓人無跡可尋。

  霍真忽然想起師傅的教誨——越是厲害的妖狐越是會隱藏自己的妖氣。由此可見,這次的對手絕非等閒之輩。

  這人家姓甯,男主人是一個精壯的中年人,他見霍真眉宇間籠罩的正氣,而且對方表示分文不取也願意收妖,便不疑有他地將霍真迎進屋內。

  “道長,請務必幫幫忙。”甯老爺跟甯夫人引著霍真在屋內巡視。

  “先請甯老爺把實情告訴貧道吧。”霍真道。

  “就是……”甯老爺似乎難以啟齒,甯夫人禁不住插嘴了:

  “就是我兒子的事!”

  “令郎怎麼了?”

  甯夫人擔憂地說:“他最近心神恍惚,像丟了魂似的,而且聽我兒子身邊的僕人說,這幾天他睡到半夜就忽然不見人影,到處都找不著……前天晚上有個小丫鬟在後院發現了他……”

  甯夫人說到此處又忽然難為地打住,霍真瞧了瞧甯家夫婦的神情,正色道:“請兩位元務必把全部情況告之貧道,不然貧道難以想出對策。”

  甯老爺內心掙扎了幾下,還是支支吾吾地說了:

  “丫鬟看到我兒子……衣衫不整地躺在石椅上睡著了,好像被……好像被……”

  “好像被淩辱了?”霍真冷靜地接下去。

  甯家夫婦面帶難色地點頭默認。

  “你們有找人看著他嗎?”

  “當然有。”甯夫人激動地回答:“我們派了幾個家丁徹夜輪流看守著,但每到半夜他總會無聲無息地離開,家丁們也發現不了!”

  “這麼說,令郎今晚很有可能還會出去?”

  “是啊,我們已經束手無策了。”甯老爺難過地說。

  霍真想了想,道:“甯老爺,能否讓貧道見一下令郎?”

  霍真知道必須見了病患才能對症下藥,甯老爺趕緊領著他來到甯少爺的房間。

  甯少爺是個面容秀麗的美少年,但如甯夫人說的,他神色憔悴,仿佛三魂不見了七魄,跟他說什麼也只會癡笑,甯夫人一見寶貝兒子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忍不住落淚。

  不出所料,霍真從他身上嗅到猛烈的妖氣,可以斷定甯公子確實是被妖狐纏上了,他心裏已有了基本對策。

  “甯老爺,貧道今晚就暫住貴府,可以嗎?”

  “當然可以。”甯老爺滿口答應,“需要我為道長準備什麼嗎?”

  “請派貴府裏面最為身強力壯的家丁來跟我一同守夜,入夜之後希望所有老弱婦孺都能待在屋內。”

  “道長。”甯夫人道:“請讓老身也一同守夜吧。”

  “甯夫人,這……”

  “我非要看看是什麼妖怪害得我兒子這麼慘!”甯夫人堅持。

  可憐天下父母心,霍真只好答應。既然妻子都不怕危險要一探究竟了,甯老爺當然也要陪伴。

  霍真在甯公子房門上貼上幾張特殊符咒,便在甯夫婦帶領下前去就餐——為了晚上的惡戰做好準備。

  很快地,天色越來越暗,烏雲彙聚將明亮的月色掩蓋住。

  霍真跟甯夫婦在甯公子隔壁的廂房裏守衛著,近十名家丁也在附近埋伏好。到了二更,大家已經異常疲憊了,甯公子依舊沒動靜,甯夫婦忍不住哈欠連連。霍真則強打著精神,抱著桃木劍跟羅盤靜心打坐。

  又過了一會,貼在甯公子房門上的符咒忽然閃出靈光,霍真感受到波動,猛然起身——

  咿呀一聲,僅穿睡衣的甯公子推開房門走出來。

  霍真悄悄跟在他身後,甯夫婦也立即提起精神走在他身旁,家丁們之前收到霍真的指示,在他們五步後面跟隨著。

  甯公子赤著腳,仿若被催眠一般,向某個方向走去。他的腳步輕飄,動作靈敏,身形在曲折的庭院裏左右閃避,霍真他們竟一下子跟丟了。

  甯夫人望著空蕩蕩的院子心急如焚地問:“糟糕,哪去了?”

  霍真示意她冷靜,他拿出羅盤,默念咒語——嗡嗡嗡……羅盤的指標邊顫動邊旋轉著,忽然指向院子旁樹叢的某一點。

  霍真立即收起羅盤跑過去,甯夫婦跟家丁們緊跟其後。

  “嗯……嗯……嗯……”

  聲聲浪蕩的呻吟從樹叢背後傳來,霍真屏著息撥開樹枝,銀色的月光透過雲縫投射到長石板上,呈現出上面上演的驚心畫面——

  一隻如同老虎般大小的巨大白狐竟騎在甯公子身上恣意馳騁!

  甯公子臉色桃紅地仰身躺著,他襟口大開,衣服下擺被掀到腰上,露出雪白的腿跟臀,那只白狐粗若甘蔗的巨大根部正粗魯地在他穴裏抽插!甯公子失去自主地隨著它的頻率吟叫扭擺,大腿貪婪地環上它的腰——

  霍真胸口一窒,幾乎嘔吐出來……

  霍真捂著嘴後退一步,拼命忍住湧上喉嚨的噁心感覺。後面的甯夫婦跟家丁趕上來,甯夫人一把推開霍真要看清狀況,這一看——

  “呀——!”

  這種駭人的情景不是甯夫人能夠承受的,眼見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一隻狐狸強暴了,她驚得岔了氣,一下暈死過去,甯老爺要不是扶著妻子,也幾乎要暈倒了。

  那白狐發現自己被包圍了,竟然還不停下侵犯動作,它眼裏射出邪惡的光芒,繼續扭動腰身在甯公子身上衝刺。

  甯老爺又驚又氣,臉色發綠地對家丁們咆哮:“愣著幹什麼!!快把這畜生打死!”

  提著木棍的家丁們一哄而上,白狐拔出自己的性器,機靈地一躍而起,家丁們撲了個空。

  霍真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大喝:“大家退後!”

  家丁們應聲後退,霍真甩手扔出一疊符咒,符咒飄灑向天,接著神奇地固定在半空。啪啦啪啦……符咒發出一道道強光,形成了太極圖案的結界。

  那妖狐被結界困住,也不驚慌,它張開大嘴,分出拔尖的聲波——吱吱吱!!

  尖銳的音波如同刀子般刺入耳膜,不少人抵受不了,痛苦地抱頭打滾。霍真用內力抵擋著音波的侵入,他手持拂塵一揮!符咒放射出電流,妖狐被擊中,終於停止了聲波攻擊。但此時,它全身雪白的毛髮忽然豎起——

  霍真還沒意識到它要做什麼,妖狐身軀一抖,毛髮猛然變成鋼針向四面八方射出——

  “伏下!”霍真大驚失色,一些距離遠的人慌忙趴下,但距離妖狐比較近的人卻閃躲不及,身上被無數“毛髮”刺中!

  “啊啊——”被射中的人淒厲地喊著,全身被刺得像箭豬一樣。趁妖狐還沒掙脫結界,霍真趕緊沖過去傷者的跟前,他將精氣凝聚在指尖,在他們額頭上畫上“化妖符”,毛髮終於軟下去,只要拔出就能解除危險。

  可這時,妖狐的毛髮也刺破了符咒,結界瞬間消失。它淩空跳起,往一旁的叢林逃開。霍真回頭一看,窮追不捨——

  他沖進枝椏橫生的樹林,妖狐卻無影無蹤了。

  這妖狐生性狡猾,很會掩藏自己的氣息,霍真知道它一定就在附近,他拿出羅盤探測。

  嗡嗡嗡——!!

  指針直指霍真後方,霍真吃驚地回頭——一團黑影從天而降!

  “啊!”

  霍真被迎面撲到,羅盤脫手飛到一邊。

  妖狐銳利的爪子壓著他的雙手,它的臉跟他只差幾寸,霍真驚駭地看著它眼裏閃爍的邪魅光芒。

  妖狐忽然伸出淡粉紅色的大舌頭,從霍真光潔的下巴一舔而上。霍真被濕漉漉的溫熱物體嚇得失聲大叫,他反射性地抬腳往上狠踢,妖狐從他身上躍起,在半空形成優美的弧線——

  “哈哈哈……”

  那白狐一邊落下一邊大笑,它身上發出微弱的光芒,銀白色的皮毛逐漸收縮,形成人類的體形。

  動物的四肢變成修長的手腳,碩大的身軀變成精壯的腰身,野獸的相貌變成俊逸不凡的面孔,一頭白中帶紫的長髮在風中飛揚……

  霍真望著降落在眼前穿著奇異服侍的絕美男子,驚得雙目圓凸。

  黑灼彎彎的菱唇往上一掀,玩味地盯著失魂的霍真。霍真馬上想起彼此的狀況,他的眼神頓時淩厲起來,他從背後抽出桃木劍。霍真念著咒文,指夾符咒在劍身上抹過,平凡無奇的桃木劍發出紫光,且變得鋒利無比。

  霍真持劍沖向黑灼,劍光起落,招招奪命。黑灼身形猶如鬼魅,他仿佛看穿對方劍路一般,,坐閃右側,任憑霍真如何攻擊都傷他不著。

  霍真求勝心切,劍路開始離軌,黑灼嘴邊噙著得意的笑容,上身一頃,竟伸手勾住霍真的下巴。

  “你叫什麼名字?”他曖昧地低語,溫暖的氣息吹拂在霍真鼻尖上,霍真頓感受辱,猛力揮劍。

  “哈哈……”黑灼輕鬆躲開,戲謔地笑著:“好凶啊,不能把名字告訴我嗎?”

  “住口!”霍真被他惹得大失方寸,出劍越發淩亂,可他的劍路一亂,對方反而看不穿了,黑灼好幾次險些被劈中。

  霍真一看,信心百增,再次勇猛地刺殺過去。黑灼雙腿一點,躍上樹枝,霍真亦步亦趨,也跟著跳上枝頭,兩人在樹枝間追逐著。

  “你這小道士挺頑強的。”黑灼邊逃邊回頭揶揄:“這麼有自信可以收拾我嗎?”

  霍真砍掉阻擋去路的樹丫,掏出符咒念了幾句,符咒馬上化作飛鏢飛向黑灼,對方抓住頭頂上的樹枝翻了個筋斗就躲開了。

  霍真正抬頭,黑灼竟倒掛著躥到他面前,兩人臉對臉幾乎親吻上。霍真忙後退,跳回地面。

  他退,黑灼進,也跟著落地。

  “把名字告訴我吧。”黑灼調戲地說著:“我叫黑灼,你呢?”

  “你沒必要知道!”霍真吆喝,把桃木劍收回換成塵拂。

  黑灼聽到什麼動靜,忽然轉頭——

  “那邊!在那邊!”

  “那妖怪在那邊!”

  聲音由遠及近,原來是寧家的幾個家丁!他們尋著黑灼逃離的方向追來了!

  他們的出現也不知對誰有利,黑灼微微一笑,猛地向家丁們的方向而去。

  “你做什麼?!”霍真慌張地追上去。

  黑灼落在家丁們面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掐住其中一人的脖子,那人慘叫著被抽起來,其餘人嚇得立即後退。

  黑灼對待一般人類就像捏著一隻虛弱的青蛙似的,他脅持著家丁轉向霍真。

  “好了,告訴我你叫什麼?”他邪佞地笑問。

  霍真見他手上的家丁被掐得雙眼翻白,只得忍氣回答:“霍真。”

  “哦……”黑灼把家丁丟開,那人驚魂未定地爬著逃開。

  黑灼眼裏精光閃過,伸手一扯,又將另一名躲在附近的家丁拉過來。他如法炮製,再問:

  “你幾歲了?”

  霍真知道對方在捉弄他,氣得牙關打顫。

  “十七歲!”

  “呵呵……”黑灼又把家丁甩開,那幾個沒被抓過的人知道快輪到自己了,嚇得屁滾尿流,嚎叫著逃竄。

  黑灼往後一蹬腿,跳到他們面前,伸手又是抓住一人。

  “你鬧夠了!”霍真忍無可忍,猛衝上去。

  黑灼確實也玩夠了,他把家丁推向霍真,自己又跳到樹上。

  “霍真,很高興認識你,我等著你來收復我。”他囂張地說完,在霍真憤怒的瞪視下跳向漆黑的夜色,一頭耀眼的銀髮很快伴隨著他的身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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