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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天》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高欒把劍穗交給高長卿的時候,他冷哼了一聲,“想也知道。他們究竟是有多恨我揚哥?可惜啊,姜歇也是爛泥扶不上牆。”

  高欒腰有點軟,軟塌塌地撲在他身上,“哥哥打算怎麼做呢?”

  高長卿按著胸口咳嗽兩聲,“先給他們快活幾天。”他告誡高欒現在不比在家中,說話做事都要小心。高欒看他居然翻身就要睡覺,磨蹭他兩下,“哥哥,這個是小鹿給我的!”說完眨巴著大眼睛,天真無暇地望著他。

  高長卿嘖了一聲:“不是讓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麼。”

  高欒急得直跳腳啊,終於不管不顧地哭鬧起來:“為什麼啊為什麼啊!他是燕家人,又在虎賁任職,姐夫也看中他,雖然舉止粗野,可不能算是下等人了!我又喜歡跟他玩耍,哥哥為什麼不許啊!”

  高長卿臉一紅:“你還小,不懂。我見他看你的時候居心叵測,所以讓你小心。”

  “那是什麼呀!我跟小鹿,就像是哥哥與姐夫那樣情深義重的好兄弟!”

  高長卿嚇得當即勒令他以後不准再與他見面了。衛闔從此就又多了一樁心煩的事,高欒住的西廂院牆外,老有個臭小子學貓叫,丟石頭進來喊他出去玩耍。衛闔被他砸了三五回,終於忍不住替高欒向高長卿求情,“小孩子,你管他做什麼!”高欒以衛叔叔為最大,撲上去親他一臉口水,立即就撒顛跑得沒影了。

  高長卿知道衛闔說得也對,但是高欒把他和燕白鹿,與自己和姜揚作比,他頭一個念頭就是:“糟糕!不好!”現在想來卻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他不得不承認不對他與姜揚,是和尋常好兄弟不太一樣的。他想起他們最後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那種無處不在的溫存,想起那種即使在一起都還覺得痛心的纏綿悱惻,不由得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他離宮的時候,他們無比自然地擁吻,愛撫,他甚至對姜揚逾矩的舉止沒有反抗,任單薄的褻衣在他掌下滑落,將身體整個暴露在他眼前……高長卿面紅耳赤,不明白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明明同為男子,卻對著他張開雙腿,迫切地將展露在他眼前,任他撫摸,吻弄……可是他想起與姜揚那一夜交合的疼痛,又不由得搖搖頭,他不想那樣。他也不想姜揚承受同樣的疼痛。他不想他們倆人……真得走到那一步。他和姜揚,在外頭怎麼好,這都無所謂,他們都是一家之長,回到家裡各有各的妻室,責任,因此這份莫名其妙的情愫才會因為距離、平等產生美好、輕鬆的遐想。但是一旦他們真的走到這一步,他成為姜揚的附屬,失去他生來就享有的自由與獨立,這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高長卿歎了口氣,他只能把那一晚忘掉。

  他聽到煙桿滾落的聲音。抬起頭,望見衛闔一臉受了驚嚇的神情。衛闔嘴角抽搐地問他:“怎麼突然就面紅心跳地發起情來?”

  高長卿紅著臉淬他一口,攏著自己的領口別過頭去。衛闔揀煙桿的動作一頓:“這麼一看,你還真不會是姜揚的男寵吧……”見他又要惱,衛闔匆匆把一卷竹簡塞他懷裡,就逃走了。

  高長卿不解,攤開一看,當今淚流滿面。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完,將竹簡捧在懷裡,彷彿感受到了那個人的溫度。

  第二天衛闔上朝去,就多了一件事情要秘密向君侯啟奏。這就一發不可收拾。衛闔望著越來越重越來越多的竹簡,簡直都要絕望了,為什麼他堂堂丞相,要做這種跑腿事啊!姜揚和高長卿每天都對衛闔翹首以盼,姜揚更是每天催著他早點來上朝。

  終於有一天,君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不好好聽政,居然在案桌底下看情書的行徑被當眾揭發了,幾乎是抓了個現行,御史中行氏當即把高長卿寫給姜揚的書信當堂朗讀,但不幸文字典雅,含蓄內斂,有高文公傳世的遺風,優美得無可指摘,於是便把矛頭轉向了姜揚,把他罵得是狗血淋頭,帶頭甩袖便走。不少公卿不堪其辱,也跟著他走了。朝廷剎那間空了一半。當天,姜揚就硬著頭皮坐著格車,出宮一家一家鞠躬道歉追悔莫及,這被喚作“留驥”。姜揚也有點狡猾,到御史家中,還抱著琴唱了一首歌,讚揚他的風骨。御史念他認錯認得快,情真意切,還把這個作為他德性高貴的例子寫進起居注裡。

  到了晚上,姜揚實在忍耐不住,敲開了相府大門。被人引著路過前院的時候,他發覺衛闔正坐在一塊古樸的湖石上調琴,對著空無一人的院子且歌且吟,意態風流。姜揚匆匆朝他一拱手:“衛相!孤特意來看望你!”

  衛闔不吃他這一套,頭也不抬地一指裡頭:“倒數第二個房間。”

  姜揚再度拱手:“謝衛相!”興沖沖就跑了。衛闔權當做沒有看見,繼續且歌且吟,不亦樂乎。

  當時天色已晚,高長卿正準備下床沐浴,見到門口突然站了個人,還以為衛闔派來服侍他的僕人。他淡淡道:“水就放在那裡吧。”說完那人一動不動,這才覺察到一絲不對勁。他猛地轉身,難以置信地顫動著嘴唇:“……揚哥?”

  他一聲叫喚,姜揚便什麼都顧不上了,衝過來將他摟進懷裡,嘴唇輕輕印在他的眉心臉側。那種感覺又重新在高長卿身上甦醒,他控制不住地抱住姜揚寬闊的脊背,與他長久地耳鬢廝磨。他們在漆黑的房間裡緊緊相擁,傾聽著彼此的心跳與呼吸,誰都沒有說話。似乎只有黑暗能包容他們彼此間瘋狂的需索。

  過了一刻鐘,兩人才平靜下來。高長卿點上了燈,看著他眼裡含笑。姜揚卻一臉負氣,坐上榻就霸道地把他拉回來抱在懷裡,高長卿終於有些尷尬,撐住他的肩膀想將他推開:“別這樣……”

  “長卿,我太想你了。”姜揚把臉埋在他懷裡,“我想你想得都快要死掉了。我一刻都不想與你分開。我很多次都想,要不我把王位讓給姜勝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帶著你走。”

  高長卿摟著疲憊的男人,玩弄著他的髮髻:“別這樣說。你才是真命天子,做什麼讓給旁人。”

  姜揚悶悶地抱了他一會兒,將他拉進懷裡,解開他褻衣上的腰帶。高長卿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讓我看一看你的傷。”姜揚將他的衣服扒到手肘,又解開他的繃帶。當傷口出來的時候,他忍不住用手指沿著結痂的紋路細細摸索。他歎了口氣,低頭在他傷口上烙下一個吻,“你在這裡還好麼?”

  “衛相還能不給我吃穿麼?”高長卿笑他。

  “我就不放心他照顧你。衛相日理萬機,事務眾多,疏漏了你,也是想得到的。”姜揚蹲下身,攬住他的膝彎將他抱到床上,然後握住了他冰涼的雙足,“你看,下床都不穿鞋履,凍著了怎麼辦?”

  高長卿打趣他:“君侯面前,我怎麼敢穿鞋襪。”

  姜揚握著他的左腳,伸出手指一個一個戳著他圓潤潔白的腳趾,然後藏進自己懷裡:“什麼破規矩,每次見我都赤腳,早就覺得你好冷了。來,我給你捂一捂。”高長卿聽話地躺下,腳蹬著他結實的肚子。“你怎麼樣啊?太后可有為難你。”

  姜揚委頓地搖搖頭。“就是我可想你了。太醫都說我得相思病了。”

  高長卿唉唉了兩聲:“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

  姜揚耷拉了眉毛:“連你都沒有辦法了麼!難道你我真的一輩子都要這麼……這麼躲躲閃閃的!你剩我一個人在宮裡,我不要!”

  “倒也有辦法。”高長卿試探他,“等太后一閉眼……”

  姜揚顧自煩惱:“她老人家看上去身體好得很,說不定比我的命都長!”

  高長卿怨恨他不開竅。姜揚見他臉色不善,終於反應過來,笑著撓了撓他的下巴:“還沒有吃夠苦頭麼?要吸取教訓啊。”

  高長卿知道他純善,也不再逼他:“別盡說這些不開心的。朝中這兩天有什麼大事?”問完自己也笑了。旁人費盡心機討好的人,就坐在腳後替自己捂暖。旁人費盡心機想要刺探的消息,他直接問君侯就曉得了。這種高高在上省力省事的感覺讓他欣喜。

  “焦頭爛額,事全部都趕在一塊了。”姜揚說得雖然是抱怨的話,臉上卻少有的認真,看來衛闔說他開始上心,此言非虛。“北方澇,南方旱,還鬧蝗災,今年收成可能不會太好。我打算問齊國人買樹梢……”

  買樹梢是一種行話。在春天,糧食還在田地裡的時候就問賣方以當時的價格買下,到了秋天直接問他要糧食。這是一種賭局,也許秋天大豐收,那這種買樹梢就虧本了。“可。齊國政局不穩,公室私室各有攻訐,到了秋天糧食價格必定飛漲。現在買下,是正確的。”

  姜揚拿來竹簡與豬鬃筆,規規矩矩盤腿坐著記下他的話。高長卿道:“衛相治國應該沒有什麼缺漏,這個你儘管放心。只是人事調動,你要自己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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