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雲鋒起名
雲鋒是第二個知道水團出生了的人,他只是恰巧出去了一會兒,誰知就錯過了這麼重要的時間,當他提著水袋走進山洞時,就看一條黑色的形狀像是絲帶的東西纏在重有葉的手指上,眼睛亮亮地盯著他。
雲鋒一愣,然後立刻明白了什麼,連忙跑過去坐在重有葉的身邊,聲音沙啞而急切:
“……出來了?”
“嗯。”重有葉說,把手指放到雲鋒那邊,讓他看自己手上纏著的小東西。
雲鋒一時間不知該做什麼反應,手抖著,也不敢碰它。大概是第一眼見到的是重有葉,那小蛇兒明顯更粘他,緊緊纏著重有葉的手指,無論如何都不鬆開。
但重有葉卻用力將他扯下來,送到雲鋒手中。強者大陸都是母親給孩子起名,雖然他們都是男人,但可以根據……來判斷,此刻雲鋒應該帶著小蛇到安靜的曠野,仔細想應該怎麼取名。
而那小蛇並不願意離開重有葉,被扯開一條尾巴就用另一條死死纏著他的手指,口中發出淩厲而淒慘的聲音。
雲鋒頓了頓,說:“要不讓他先跟你在一起,取名的事情回去再說。”
“沒關係。”重有葉冷面無情,對付小孩兒也絕不手軟。他們倆生下的這個小東西習性以及外表都更像是王蛇,比如他不似翼鬼那般天性冷漠淡然,而是很纏見到的第一個人。那是因為他們出生時就有渴望生存下來的本能,希望得到那人的庇佑。如果第一個見到的不是母親,那人往往要耗費更長時間把他送到母親手上。現在就是這個情況,那小蛇緊緊纏在重有葉手指上,勒得雲鋒都看不下去,重有葉在松小蛇尾巴的時候就知道他不好對付,聽他哭喊也不為所動,很快把蜷成一團的小東西遞給雲鋒,道:
“快去。”
現在小王蛇還太小,再過半個月,他就能分辨自己的父母,不會再像現在這麼排斥雲鋒。
雲鋒拿著小東西,表情有些複雜,走出山洞後一眼就看見大司,不由得冷笑一聲,走到他面前,突然攤開手心。
“大司。”
大司抬起頭,陽光太刺眼,他眯起眼睛。
“你看這是什麼?”
“……”大司又低頭向下看,看到雲鋒手中黑漆漆的小蛇,還有身後透明的翅膀,咦了一聲,說,“這是雙尾翼蛇?”
強者大陸沒有這種生物,名字是大司自己起的。顧名思義,兩條尾巴,長翅膀的王蛇,簡稱雙尾翼蛇。
“這是哪兒來的?”大司怔了一下,猛然反應過來,“這就出來了?!”
“是啊。”雲鋒的語氣不可謂不諷刺。
“……”大司沉默了一下,說,“太奇怪了。你們倆生下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知道還問你?”雲鋒怒了,過了一會兒竟然還笑笑,道,“不對,問你你說的也不靠譜。”
說完雲鋒轉身就走,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思考究竟要給手中這小生命的人起個什麼名字。
化為人形的炎鼬可以說話,在幾天前他就與容安來到沒人的地方,教容安到底怎樣使用右手的乾坤扇。
“那武器很古老,只有悍蟒可以使用。”炎鼬打了個哈欠,臥在水邊,睡眼朦朧地說,“你去星辰陣的時候,乾坤扇就感受到了,因此沒用多少時間就得到了它。”
容安點點頭,示意在聽。
“不過它看起來破破爛爛,如果沒人告訴你它的用法,似乎比較雞肋。”
容安又‘嗯’了一聲,頓了頓,說:“之所以只有悍蟒可以用……是因為催動它的必要條件,是悍蟒的毒液?”
“對,”炎鼬眯著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我聞到了上面悍蟒毒液的味道。”容安道,“雖然不明顯,但我覺得非常熟悉。”
炎鼬仰起頭,張大鼻孔聞了聞。炎鼬嗅覺靈敏,但沒有悍蟒靈敏,嗅來嗅去也沒聞到什麼味道,只能作罷。
炎鼬又道:“其實你不可能聞到什麼味道的。烈果炎陽會清理你身上的味道,連同右手手背上的乾坤扇。你之所以能想起那是悍蟒毒液的味道,說不定是……”
炎鼬仰頭看了看天,無所謂道:“說不定是你繼承了悍蟒的記憶,偶然想起來了。”
容安並不是擅長詭辯的人,見炎鼬對烈果炎陽的效果如此自信,想想那是他蘊養了多年的果實,就不多說了,反而笑笑,道:“你說得對。”
炎鼬點了點頭,很高興的樣子。他不太適應自己化為人形的模樣,抬起手想摸摸鬍子,真的摸到了才發現自己臉上已經沒有鬍子了,訕訕地放下手,說:
“嗯。當然,你也有對的地方,確實使用毒液催動乾坤扇,沾上一點毒液就可以使用了。”
容安好笑的看著炎鼬,在右手手背上摸了幾下,取出乾坤扇,詢問道:“那怎麼使用呢?”
在他看來,乾坤扇扇動時力量極大,看他被扇成那樣就知道了。但那招式連帶性極強,會傷害無辜,旁人可沒有容安這樣強大的癒合能力,被扇一下估計立刻就死了。
炎鼬又打了個哈欠,說:“扇啊。”
“……”
“多弄點毒液,乾坤扇上面一道一道的突起就是用來控制方向的,不會傷及無辜。”
容安一愣,道:“你的意思是,乾坤扇能控制毒液的方向?”
“嗯。”
乾坤扇真正的用途並不是讓使用者靠蠻力扇死對方,悍蟒真正厲害的也不是力量,而是毒液。悍蟒化百毒為己用,毒液傷人成都不同,被悍蟒的毒液觸碰到,嚴重的立刻斃命,輕的也會動彈不得,或輕或重全看悍蟒吸收的毒液以及毒液數量,可以說是無人能破解的殺手鐧。
可在已經時,容安就發現了毒液的缺點。那就是誤傷太多。當初對付神手黑猿,一口毒液噴出去,傷到的不是攻擊他們最強的人,而是給他畫下幻想者的第一支筆的小黑猿,雖然後來救下它,但容安一直覺得心裡很是愧疚。
乾坤扇,就是控制毒液的最好武器。
炎鼬趴在水裡,頭髮都濕了,說:“你可以嘗試攻擊水中的戾甲。”
如果運用得好,容安甚至不會傷害一條無辜的魚,一隻無辜的蝦。
容安點點頭,說:“好。”
他握住手中的乾坤扇,皺著眉頭,表情有些複雜。這把鏽扇,聽起來如此有用,但容安完全不知道使用方法。再加上它曾經傷過自己,心裡就更是排斥。
炎鼬知道他的顧慮,想給他點時間平復心情,就到:“快到中午了,回去睡覺吧,下午再練。”
容安搖搖頭:“你去睡,我再看看。”
原來,再過幾天就要回翼鬼部落的巢穴了。他看到重有葉與雲鋒的那個水團,心裡對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十分期待,回去後最重要的就是繁育後代,到時候恐怕沒有時間鑽研乾坤扇。近日有王蛇部落的獸人下水捕魚,明明是白天,卻被戾甲部落的獸人拖下水,當作獵物一般撕咬。戾甲部落人多勢眾,專挑落單的王蛇,儘管容安搶救及時,卻也重傷了好幾位。水域本身不是戾甲部落的,白天去喝水、捕魚也並沒有問題,因此容安早就生氣了,只等會用乾坤扇後,把戾甲部落的獸人當靶子練習。
炎鼬一到中午就犯困,但讓他離開容安單獨練習他也不放心,就泡在水裡強撐著睜開眼睛。但炎鼬偷懶的天性還是讓他閉上眼睛,最後睡得恢復獸形,大尾巴一晃一晃的在水下搖擺。
容安確實繼承了悍蟒的記憶,他握著手中的乾坤扇,口裡吐出絲絲粘稠的毒液,滴落在扇面上,偶爾有一小滴不小心落在草叢,立刻發出‘嘶嘶——’的聲音,聞到讓人頭暈目眩的灼燒味兒,隨後周圍的花草就開始枯萎,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再次長出來。
容安驚了一下,特別不好意思,之後有毒液要掉下來都用手接住,省的禍害周圍的花草。
乾坤扇發出一種豔麗的紅色,容安聽著炎鼬的意思應該是多放些毒液,正想轉頭問炎鼬到底放多少毒液時,就看到炎鼬已經化為人形,下巴靠在爪子上,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容安笑了笑,也不開口說話。這樣不知流了多少毒液,反正最後乾坤扇並不發出紅色的光芒,容安想著覺得差不多了,就深深呼吸,用右手舉起乾坤扇,對準遠處一顆原型的石頭,輕輕扇了一下。
只聽得一陣輕柔的風聲,容安錯愕無比。要知道當初他對著自己扇的那一下子,與此刻力道差不多,扇出的卻是讓人齒寒的風聲。
但當他跑到石頭前一看,就發現那一滴毒液以及被送到石頭上了。
一小滴毒液,正正穿在石頭中央,留下一條筆直的裂紋,似乎穿上一根線就能當項鍊吊墜。
容安更錯愕了。
這麼好用。
而還沒來得及等他多感慨,就聽到水池邊炎鼬一聲怒吼。化為獸形的炎鼬用巨大的爪子連番拍動水面,濺起不小的水花。他本來身體龐大,這幾下跳動簡直弄得地震山搖,容安來不及擺弄自己的武器,跑上前去問:
“怎麼了?”
炎鼬並不說話,眼神憤怒,簡直能噴出火來,過了一會兒突然鑽到水裡,靈活得像是水獺一般。
原來戾甲部落的獸人視力極差,遠處看炎鼬不停晃動的尾巴,就像是王蛇一樣,這才貪婪地咬了上去,本想立刻往水裡拖,誰想化為獸形的炎鼬並不那麼好晃動,沒拖下去,把炎鼬給咬疼了。
炎鼬身為靈獸,性格傲慢,目中無人的程度比起雲鋒也不遑多讓,被咬了一口,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