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訓【寫作敵人讀作朋友】
第四次忍界大戰開始15天後,戰局終於開始進入掃尾階段。十萬白絕所剩不多,戰線也被推進到了敵人總部附近。
盡管戰局順利,作戰計劃也非常完美,但在巨大數量的白絕的消耗下,忍界的戰力減員還是達到了1/3。另外還有1/3暫時喪失了作戰能力。
就在銀時帶領著所余部隊準備收攏戰線一舉合圍敵人的時候,作戰指揮本部突然傳來了一個相當不利的消息。
水之國大軍戰隊入駐波之國港口,登陸部隊在戰力空虛的火之國後方攻城拔地,三天之內推進戰線近百里。火之國14個城池陷落,喪失了半個國家的領土。
聯盟軍猝不及防,反應過來後立即表達了強烈的譴責,水之國毫無回音,攻勢越烈。
危急之下火之國不得不向同盟國求援。
與敵軍最近的風之國一天內接到12封緊急求援信。在火之國的軟硬兼施下,風之國留守的長老團違背了風影留下的堅守不出的命令,派出國內剩下兵力的1/2緊急馳援。
五天後,風之國馳援兵力被好整以暇的水之國重兵部隊圍點打援,幾乎全軍覆沒。
與此同時,一支水之國奇襲部隊繞到了風之國後方,趁虛而入,等風之國驚覺中計時,也已有半壁國土淪喪。
這場聲勢浩大的閃電作戰,從戰略部署到部隊分工及至奔襲作戰能力都震驚了整個忍界,短短數天之內,兩個曾經的五大國都面臨國破之危。
所有陷落城池皆在三天之內由大量的水之國平民工兵部隊構築好防線,其犬牙交錯構築精巧的防禦線,即使是影級強者到此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風之國與火之國殘余部隊幾次妄圖收複失地皆損失慘重。
唇亡齒寒的威脅之下,土之國和雷之國皆出兵馳援,但未免重蹈風之國覆轍,都留有大部分兵力鎮守國土。
此後,水之國大軍收縮戰線,重點突擊風之國。五天之後,由高杉親自帶隊的鬼兵隊精英作戰部隊圍困了砂忍村,成兵臨城下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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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之國大軍動向連續傳回總部之時,作戰部就通過山中一族建立的即時情報系統與各個戰場的大將共同召開了緊急遠程會議。
火之國首先提出基本方案,由銀時帶著1/5的聯軍兵力與部分抽調的雷之國和土之國駐守兵力匯合後奔襲馳援砂忍村,3/5的兵力由火、雷、土三影分別帶領阻擋在火之國和風之國境內的水之國大軍。剩余的2/5兵力由一、八、九三位人柱力帶領清掃白絕戰場並盡全力阻止斑的計劃。
這個計劃遭到了雷影的強烈反對,他認為人柱力在相對安全的後方阻擋水之國大軍,三影阻止宇智波斑。
而土影則提出僅以三影的實力根本不是斑的對手,而且斑的計劃關乎到全人類的利益,而水之國即使攻占了風之國和火之國,也不過是世界格局的又一次改變罷了,所以應全線壓上阻止斑的計劃。
這種無視火、風兩國利益的言論立即遭到了火、風兩國部分與會人員的激烈反對,但火影綱手反倒陷入了沈思。在世界的存亡和火之國的存亡之間選擇,讓她感到左右為難。
就在討論陷入僵局的時候,風影出人意料地出言,“當前局勢最重要的就是阻止宇智波斑的計劃,必要時刻即使……”
就在作為風影的桂即將說出“即使放棄風之國全境讓水之國占領也在所不惜”這種有損其在風之國威信的言辭時,銀時突然生硬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會帶領部分精英兵力奔襲馳援風之國,其余戰力全部投入到阻止宇智波斑的戰鬥中。”
桂立刻敏銳地意識到了他的打算,正準備出聲阻止,銀時又一次地強硬發言道,“我會另外抽調糖之國的駐守兵力,若在對水之國戰線上作戰不利,所有後果有我一力承擔。”
雷影嗆聲道,“事關兩國存亡就憑你小子也承擔得起?!”
銀時冷聲反駁道,“如果阻止不了宇智波斑,整個世界都會去做白日夢,那個時候奪不奪回風、火兩國還有什麼區別麼?”
考慮到確實“月之眼”計劃成功後危害性會更大,而雷、土兩國本來就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即使是陷入危機的風、火兩國,也有人暗地裡做好了放棄國土的覺悟,故而銀時的提案最終得到了通過。
雖然桂最後加了一句,“不論最後作戰結果如何,風之國皆不會追究銀時的責任。”但顯然兩個國家的存亡重責還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銀時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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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之國與風之國的邊境線上,銀時滿身肅殺地駐劍而立。
會議結束五天後,從包括糖之國在內的各國抽調的精英兵力全部在此集結完畢。
大蛇丸走到了銀時的身邊,銀時看了他一眼,絲毫不意外他會隨著糖之國的援軍一起到來。
“你明知道此戰根本沒有勝算。”大蛇丸聲音沙啞的說著,似乎僅僅是在陳訴這樣一個事實。
銀時沒接他的話,轉而問道,“穢土轉生出來的歷代火影已經趕到了那邊的戰場了麼?”
大蛇丸點了點頭,“你應該讓他們來這邊戰線補充戰力。”
“宇智波斑不好對付。”銀時平靜地接口。
“我倒覺得水之國更難對付。”大蛇丸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嘴角,“或者是你根本就不打算贏這場戰爭?”
銀時目視著前方沒有說話。
大蛇丸見狀仿佛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般笑出了聲來。
笑了一會兒,大蛇丸才停下來看著銀時道,“從來沒見到過啊,你這種模樣,這才是真正的白夜叉麼?或者這是連在暗部的傳說中也不曾出現過的姿態?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果然那件事對你影響很大啊。”
仿佛被觸及了逆鱗一般,銀時轉過頭來淩厲地看了大蛇丸一眼,那殷虹的眼中彌漫的蕭殺讓大蛇丸的心中都忍不住的泛起一股涼意。
“果然是隻惡鬼啊。”大蛇丸感慨般低喃道,聲音裡卻充滿了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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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被轉生出來的歷代火影晚一步地趕到了與斑決戰的戰場,看著眼前已經被召喚出來的十尾,千手柱間不由喃喃道,“遲了一步麼?”
扉間轉頭問正在外圍指揮作戰的桂,“你是風影?這是怎麼回事?其他的影呢?”
桂表情凝重地看著戰局,“其他三影皆受重傷,無法再戰。十尾被召喚出來,現在要極力阻止對方用輪回轉生之術複活。”
扉間疑惑道,“十尾怎麼被召喚出來的?即使是不完整的召喚,也起碼需要各尾獸一部分的查克拉吧?你和八、九尾不好好地都在這裡麼?”
“八、九尾都有各自的分身或代替品被吸收,至於我……”桂頓了頓,“一尾的力量也被拿走了一部份。”
扉間皺了皺眉,責備道,“怎麼如此不謹慎?”
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五代風影,不是你的下屬,做事不需要向你交代什麼,注意你的言辭,二代火影大人。”
扉間的表情立馬十分不滿,正準備要說些什麼,卻被旁邊的柱間喝止了,“現在不是互相責怪的時候,想想辦法怎麼渡過現下的難關。”
扉間的臉色還有些憤憤,桂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戰場,他掃過全場,敏銳地注意到兜的神色似乎有微妙的變化,當即就抽出了劍,一邊瞬身一邊喝道,“所有人全速阻止其結印!”
其他人聞言後立馬反應過來,各施其能試圖接近巨大的十尾身上的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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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國砂忍村的外圍。
已經包圍了這裡近三天的鬼兵隊並沒有急著攻擊。
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氛圍當中,高杉反而是意外悠閒淡定的一個。他讓鬼兵隊就在外圍安營紮寨,然後不急不緩地部署著防線,仿佛在好整以暇地等著什麼人到來。
“話說你確定白夜叉真的會來?我們幹嘛不先把村子打下來反而在這裡等著?”一個略顯活潑的聲音突然在高杉的帳中響起。
“請對高杉大人放尊重些。”照美冥不滿地說了一句。
之前說話那人無趣般地聳了聳肩,沒有搭理她,轉而繼續對高杉說道,“吶,你打算什麼時候把蠍旦那的核心還回來?旦那可不能一直被你那麼擺箱子裡,嗯!”
說著這樣的話的人,正是前曉之青龍迪達拉。
自從曉名存實亡後,他就成天無所事事。一尾奪還戰以後,他發現蠍的雖然戰敗,卻沒在現場留下核心,難得好奇的他乾脆跑來問高杉,沒想到對方乾脆利落地就承認核心就在他那兒,而且他還不打算還回來。
和蠍搭檔了許久對其有著不錯印象的迪達拉一開始自然想要奪回,後來發現自己的起爆粘土在對方身邊根本不炸了之後就各種挫敗了起來,乾脆就這麼在對方身邊不倫不類稀裡糊塗地賴了下來。
而高杉也根本懶得過問他的目的,有時候倒是把他當成個趁手的棋子利用一下。
就在迪達拉發話後見高杉無視他,正準備發火時,突然一個忍者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帳中,“報高杉大人,白夜叉的部隊離我部已不達三十里,在快要進入我軍包圍圈時驟然停了下來。”
高杉吐了一口煙圈,“停了多久了?”
“約兩個小時左右。”來人答道。
“果然不愧是野獸麼,嗅覺依然這麼靈敏。”高杉意料之中地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發令道,“通知中軍拔營,我們去會會白夜叉。”
來人領命退下。
照美冥聞言後略有擔心地問道,“我們為何主動迎戰?只要我們攻擊砂忍,對方必會馳援,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三面夾擊了。”
高杉輕輕笑了笑,不緊不慢地掀開了營帳,一邊走出去一邊意味深長地說道,“反正風之國已經是我的,現在不過是去受降罷了。”
其他人都沒聽懂他的意思,困惑又敬畏看了高杉一眼,然後又馬上斂眉低目。
高杉沒有多解釋什麼,很快便帶著他的部隊朝著銀時所在的方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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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黃沙。
一望無際的沙漠中沙丘高低起伏。
太陽已經升到了天空正中,炙烤得大地熱氣蒸騰,連光線都被扭曲。
兩支大軍悄無聲息地對陣著。
他們的大將正各自站在陣前單車提著刀看著對方。
“高、杉……”銀時用因乾咳而沙啞的嗓子一字一頓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聲音中有壓抑不住的憤怒。
相比之下高杉則要顯得淡定得多,仿佛他們不是在兩軍對峙而是在單純地敘舊,“銀時,好久不見。”
“高杉,這個世界不是你的遊樂場。”銀時用兇狠的眼神盯著高杉。
高杉笑了起來,“可是我已經贏了。認輸吧,當這個大陸是我的,我自然也會除掉那些礙事的傢伙。”
銀時把刀指著高杉,“現在說輸贏還為時尚早吧。只要殺了你,一切就結束了。”
“哦?”高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沒想到野獸竟在另一個世界找回了他的獠牙麼?這才是讓人熟悉的白夜叉啊。不過就憑現在受傷的你……”高杉指了指對方頭上的繃帶,“不會是我的對手吧?”
“不,”銀時側身把手撫上刀身,“現在這個樣子,對付你才正好公平。”
話音剛落,銀時已帶著淩厲的攻勢攻了上去。
仿佛有著某種默契般,兩人皆沒有下令讓各自的大軍攻擊。
而他們的部下,都有些緊張地看著二人節奏極快的戰鬥。
在架住銀時的一記劈砍後,高杉迅速說道,“陣前大將叫陣單挑,大將敗則全軍敗,這條舊時的戰爭規則你還記得吧?銀時。”
銀時揮開高杉的刀借力退後一步,“你什麼時候打架贏過我了?小不點~”
高杉同樣借力退後一步,然後腳一蹬地再度衝了上來,“無論如何這次你一定會輸,我們都知道不是麼?銀時。會讓你輸掉的……”高杉突然一個大力劈砍,同時提高聲音道,“正是你那顆頑固的靈魂啊!”
伴隨著高杉的話音,銀時猛然退後一步,當還是被刀鋒化傷了手臂。
鮮血順著銀時握刀的手留下。
銀時面無表情地看著高杉,但他知道高杉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他們三人依然如此地了解著彼此。
所以自己才打斷了桂的話,為他抗下了放棄風之國的罪責,來奔赴這樣一場沒有勝算的戰爭。
所以桂才會說即使風之國淪陷,也不會追究銀時的責任。
所以高杉才會說,這場戰爭,他已經贏了。
因為高杉會用盡一切激烈地手段達到他的目的,但當他的目的一旦達成,他也不會對沒有抵抗力的平民做無謂的發泄。他會做的,最多不過是摧毀這片大陸上的所有國家機器,重新建立新的秩序。
而銀時和桂,並不在乎權柄在哪個人手裡,只要士兵和平民不做無謂的損失,可以說整個大陸的統一某種程度上甚至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
正是因為了解著這一點,高杉才會選擇在忍者聯軍與斑的戰爭正好進行到最後這一敏感時刻發動雷霆攻勢,就宛如一個瘋狂的賭徒一般,將整個世界的命運綁架,賭一把銀時和桂會不會因此而讓步。
如果銀時和桂認輸,那麼他的軍隊將橫掃大陸,自然也會成為對抗斑的助力之一。
高杉甚至沒有考慮過兩人不認輸的情況,因為他們都是信奉武士當為理想而活著的人。他們不會戀棧權柄,會為了守護更多的人寧願低下那並不高貴的頭顱,選擇忍辱負重。他們都是習慣把好的、壞的,一切都背負的人。
所以在戰爭一開始,高杉就穩操勝券。對他來講,這只是一場遊戲的勝利罷了。
兩個人的戰鬥節奏越來越快,但兩人都心知肚明對方沒有用出最強的實力。
最後默契的一擊,兩人交錯而過,然後銀時身上噴出鮮血,緩緩地倒入黃沙。
他努力地回頭看去,只見高杉也收刀入鞘轉過身來看著他。
兩個人的眼睛對視著,雖然兩人剛剛生死相殺且一人身受重傷,但他們的眼中都有難得的輕鬆和愉悅。
他們兩個都知道,這就是最佳的結果。
銀時受了重傷,卻避開了要害,陣前大將慘敗,對士氣會有極大打擊,戰意消減之下抵抗意識將大大下降,有利於和平受降。
這對銀時的威名來說雖然有損,但他畢竟是在兵力弱勢的情況下不得已以一己之力叫陣,而且因此受了重傷,便免去了站前怯陣投降之嫌,之後來自聯盟其他國的譴責也會相對減小。
高杉這恰到好處的一刀,是對銀時最好的成全。
銀時伏在地上,側頭看著高杉,嘴唇微動了動,似乎微不可聞地說了什麼。
高杉從腰間抽出煙鬥吸了一口,幽幽地吐出了口煙圈,然後輕笑一聲,低聲應道,“啊,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