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HP之異鄉》第230章
☆、ACT•459

  海姆達爾推開通往盥洗室的雕花鑲彩色玻璃門,金色的陽光迎面照來,耳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奶油色的瓷磚光滑如鏡,他在晨光中微微眯起眼睛。

  站在向日葵那麼大個兒的噴頭下往身上打肥皂的威克多聽到動靜轉過頭來,咧嘴時一口大白牙閃閃發亮,“早上好,寶貝!”老爺的笑容很燦爛,比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還讓他晃眼。

  斯圖魯松室長瞅了眼攏在牆邊的浴簾,輕易識破了敵人狡猾狡猾滴陰謀詭計,無奈赤條條男色兇猛,那肌肉,那體格,還淋著水……他扛不住啊。

  海姆達爾貌似淡定的走到台盤邊,拿起牙刷往上擠牙膏,眼睛都快粘在面前的鏡子上了,這角度太正好了,不用回頭啥都清清楚楚。

  就憑每天早上起床能看到這麼養眼的鏡頭也值了!這一時刻斯圖魯松室長的臉顯得特別猥瑣。

  【嘿,小子,站穩了!】鏡子覺得這掐吧眼小子鼻孔裡的氣都快噴到鏡面上了,人鏡殊途,太不檢點了。

  海姆達爾趕忙正了正面容,低頭,刷牙,洗臉,再抬起頭時對著鏡子齜了齜牙,很白,朝手掌哈了一口氣,很清新。

  非常好,他對鏡子裡的自己豎起大拇哥,又挪了挪位置,通過鏡子看到另一頭已經在穿衣服的男朋友,毫不吝嗇的送上兩個大拇哥。

  海姆達爾又梳了梳頭發,男朋友走過來要求親一下小嘴。

  海姆達爾轉身勾住他的脖子,伸出舌頭,威克多低頭吮.住那一小截暴露在空氣中的舌頭,迅速加深這個吻。威克多用力絞弄著海姆達爾的舌頭,吻開始發酵,氣息變得急促而熱烈。海姆達爾抬起腳磨蹭著威克多的小腿,另一隻手從他的胸口朝下摩挲,威克多的胳膊越收越緊,海姆達爾的手指摸到蹭在自己身上的半硬的勃.起,威克多在他嘴裡咕噥了一聲,海姆達爾的手指出其不意的繞到老爺後腰上狠狠掐住一塊肉。

  威克多的身體劇烈震動了一下,渾身肌肉都繃緊了——很顯然,海姆達爾掐到了他的癢癢肉,沒有直接跳起來觸電般抽搐大笑充分證明了老爺變態的忍耐力。威克多很吃驚他居然能準確的找出它……

  海姆達爾趁他僵住的一瞬脫離出去,順便在他的臀部上捏了一把。威克多站在原地齜牙咧嘴面目猙獰,海姆達爾甜蜜的眨眨眼,飛了一個飛吻,哈哈大笑著離開盥洗室。一大早就隔空撩咱,咱以牙還牙!

  【啊!啊!啊!他真帶勁不是麼!】鏡子發出人性化的尖叫。

  老爺的憤怒的看了它一眼。

  他和威克多住的不是一個房間——羅多彼莊園女主人的堅持——但是盥洗室是共用的,也就是所謂的夫妻套間,雖然海姆達爾一直不太明白有錢人家的小倆口為什麼非要“分居”。

  這是海姆達爾入住羅多彼莊園後迎來的第十個日出,他很高興能在男朋友的家鄉過暑假。嗯,上次不算,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勾搭上。

  在得知海姆達爾的暑假計畫後,父親和叔叔對他的決定採取了默認的態度,或許在他們眼裡只要離開英國哪裡都是度假天堂。

  直到雙腳踩在保加利亞國土之上,海姆達爾都沒有再接到西裡斯‧布萊克的度假邀請或者這方面的暗示。布萊克先生的取捨相當明確,把親生兒子隔離在恐怖氣息之外,他自己陪著哈利在英國同生共死。

  海姆達爾站在衣櫃門前歎了口氣,伸手打開櫃門。

  ×××

  腳步聲傳來,克魯姆夫人的目光掃向在座位上突然坐立不安起來的大兒子,抿了抿嘴唇。這時候威克多已經大步上前,俯身親吻她的面頰。

  “早上好,奶奶。”

  “早上好,親愛的。”克魯姆夫人的寬和從來都是對人不對事的。

  威克多讓開一步,海姆達爾朝女主人微笑點頭,“早上好。”

  “早上好。”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

  海姆達爾毫不在意,因為他另有目標,迅速轉向另一邊的普洛夫‧克魯姆,無視渾身不自在的男人顯而易見的排斥,熱情洋溢的走上前去,“早上好,普洛夫。”

  威克多爸爸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早,斯圖魯松……”

  “您怎麼還是那麼見外呢,都跟您說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您看,我叫您的名字不是很順利嘛!”忽略普洛夫腮幫子的不自然運動,看向威克多媽媽,“早上好,安娜。”

  “早上好,裡格。”安娜淺笑著,比她丈夫可從容多了。

  二人落座,早餐開始。

  普洛夫松了口氣,那小子的“熱情”實在讓他難以招架,普洛夫頭一回真誠感謝母親近乎苛刻的條條框框,吃飯時不許說話真是太棒了。

  普洛夫拼命朝嘴巴裡塞東西,稀裡嘩啦的聲音時斷時續,“聲情並茂”的吃相讓克魯姆夫人皺起了眉頭,張嘴要教訓兩句忽然又改變了主意,忍耐的翹了翹眉角,垂目繼續吃自己的盤中餐。

  普洛夫呼嚕的丟下一句:“我吃飽了,失陪。”推桌挪椅的跳起來,在克魯姆夫人難以置信的驚訝目光中落荒而逃。

  安娜也是怔楞了片刻,轉而看向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這時放下手裡的勺,用餐巾抹抹嘴,站起來說:“失陪。”快步離開了餐廳。

  餐廳內戲劇性的鴉雀無聲,從來沒有情感交流的婆媳破天荒的交換了個眼色。

  “裡格吃的太少了。”安娜看向那盤幾乎沒怎麼動的盤子。

  克魯姆夫人倒是沒有因為媳婦在餐桌上說話而表示出絲毫不滿。

  “等會兒給他多裝點。”威克多現在有點同情自己老子了。

  “巫師聯合會不給飯吃?為什麼他天天帶飯?”克魯姆夫人說。

  安娜聽了婆婆的話有點想笑,看來裡格的到來讓家裡的老老小小都坐不住了,夫人可從來不過問廚房裡的事情。

  “他說我們家的飯菜好吃。”威克多對祖母笑了笑。

  克魯姆夫人聽了沒有再說什麼。

  這一邊。

  海姆達爾一走出飯廳,豆莢就從暗處竄了出來,海姆達爾伸出胳膊,豆莢借著靠牆擺放的銅像底座的半人高花盆順著他的胳膊跳上他的肩膀。

  [奶糖看著他回的房間,小八監視中。]豆莢飛快傳遞消息。

  海姆達爾拍拍黑貓的腦袋,快步朝自己的房間奔去,長條廊道內精雕細刻的魔法裝飾鏡帶起一陣陣咋呼:【哦!天哪!哪兒來的野小子!】

  與此同時,普洛夫提起工具箱一般大小的籃子準備往外走,身後的窗戶傳來啪啪啪的敲打聲,普洛夫轉身,而後仰天長歎,他不想理會,但是那啪啪聲誓要把玻璃震破般經久不衰。

  普洛夫放下竹籃,氣鼓鼓的沖到窗臺前,用力推開窗戶,對不停撲棱翅膀的大黑個兒咆哮,“你這個傻瓜信使,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是斯圖魯松,這裡也不是斯圖魯松的房間!”

  普洛夫揮舞著拳頭把傻瓜信使趕跑了。

  梅林在上,奧拉爾怎麼可能送錯地方。

  普洛夫關上窗戶,再一次拎起竹籃,卻發現推不開房門了。

  門外,小八正用力抵住房門,無論裡面的人再怎麼用力都無濟於事,覺得差不多要把裡面的人惹毛了,對方可能要拔魔杖了,小八迅速後撤往上攀爬。

  房門像被什麼東西撞開一般啪的一聲打在牆上,普洛夫“飛”出了房間,差點跌個狗啃泥。普洛夫狼狽的爬起來,上下左右張望,天花板上的小八躲在繁瑣的裝飾吊頂形成的陰影中一動不動。

  普洛夫從喉嚨裡發出不快的嘟囔,拍了拍衣服,整了整褲腿,掏出懷錶看了一眼,低聲咒駡了一句,拿起掉在地上的竹籃子朝大門方向行去。

  大門前,早已整裝待發的海姆達爾轉過頭來對他笑道,“要出去嗎?”

  普洛夫一臉麻木的點點頭,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不期而遇”了。

  每天早上,海姆達爾都不會錯過與普洛夫一同散步的機會,儘管對方好像並不是那麼的期待,或者說恰恰相反。

  這一段各懷心思的晨間散步共將近一千米的距離,然後他們會在一個顯著的岔道口分道揚鑣。

  普洛夫左轉繼續沿著林間小道行走到一條貫穿森林的河流旁,那裡有一個沿河搭建的小木屋,裡面擺放了各種釣魚用具,釣魚是普洛夫欲罷不能的愛好。

  如果想要領略更為悠閒的生活,海姆達爾會在岔道口幻影移形到索菲亞,乘坐那裡的巫師馬車;如果壞天氣影響了心情,海姆達爾會直接移形到布魯塞爾——巫師聯合會大樓旁規劃出了一個專供巫師幻影顯形的區域。

  今天天氣不錯,但是海姆達爾仍然決定幻影移形。

  普洛夫是一個很沉悶的人,至少面對海姆達爾時他經常一言不發。作為一個樂觀向上的人,凡事必須往好的地方去想,所以海姆達爾堅定的認為他只是性格不夠開朗。

  一路上大多是海姆達爾在說,普洛夫只管聽,也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多少。

  “您知道您的兒子有多麼迷人嗎?”岔道近在眼前,海姆達爾嘗試在獨角戲的結尾打破僵局,他成功了。

  悶聲不吭的普洛夫猛地抬起頭來。

  也許覺得刺激的還不夠充分,海姆達爾一臉深沉的說:“他的屁股很性感。”

  普洛夫瞠目結舌,臉一下子漲的通紅,顯然,這位敏感的正派人士被震撼到了。

  帶著滿腔的成就感,海姆達爾幻影移形了。

  ×××

  時間還早,不到上班的時間點,國際威森加摩的樓層一片寂靜,偶爾有一、兩個維修管理部門的巫師從眼前跑過,手腳麻利的往天花板和窗戶上佈置今日氣象。海姆達爾先在辦公區域門口的告示牌前停留片刻,然後走到右手邊的第二間房間,這裡是換衣間。

  帶門的木頭櫃子貼牆站著兩排,每個櫃子上都掛著一個號碼,櫃子的主人通過手裡的鑰匙對號開門。海姆達爾第一次看到這換衣間就特別有親切感,讓他想起了水聲和人聲一塊兒鼎沸的水□(公共浴室)。

  步履輕快的來到最裡的一個角櫃前,掏出一把銅鑰匙開了櫃門,拿出裡面的紫紅色長袍。雖然這件長袍是個空架子——沒有徽章,沒有刺繡,甚至連銀線滾邊都沒有——說的形象點就是警服和劣質保安服的差距,但第一次接到這套衣服還是讓他喜出望外。

  海姆達爾把裝飯盒的驢皮袋子放在一旁,脫下外套,把長袍穿在短袖T恤的外面,掛好外套合上櫃門。

  斯圖魯松小文員的一天正式拉開序幕。

  先去資料室兜一圈,把已經歸攏的很整齊的文檔撤下來再碼一遍,把某些已經確認作古的人物資料從架子上撤除到另一個櫃子,這當中會抽空瞄上幾眼。

  等這些枯燥的工作做完,時間來到八點,IW迎來了第一批上班的人潮。

  海姆達爾鎖好資料室的門,敲開監督檢查辦公室的門,在該辦公室的負責人法西面前晃一圈,算是打卡上班。法西會扯著他閒聊幾句,問問前一天的工作情況,直到該辦公室的第二位巫師應卯上崗,他才被放行。海姆達爾有理由相信法西是拿自己打發時間呢。

  之後,他會乘坐電梯來到地上一層。

  沒錯,的確是地上一層,而且這裡還不是最終的辦公地點,海姆達爾的辦公地點在街道的另一頭,這次暑假他被分派到巫師聯合會的一個外設視窗面向大眾,做的工作就是接待上門諮詢的巫師並對他們提供法律援助,有點類似人工客服的性質。

  說白了就是陪人聊天,而且還是免費的陪人聊天。

  巫師聯合會的人工客服部門——諮詢聯絡處——早在上世紀初就存在了,出於種種原因,該部門的營業時間總是時斷時續,大戰時期更是閉門謝客,一直到本世紀七十年代才恢復工作。

  原來的諮詢內容也少,最早建立諮詢部門的初衷是為了幫助不瞭解麻瓜的巫師答疑解惑以及不瞭解巫師的麻瓜穩定人心。七十年代恢復工作以後諮詢的門類漸漸多了起來,巫師聯合會各部門都在客服部占了一席之地,國際威森加摩近兩個月剛被規劃進去,斯圖魯松小文員正趕上這第一波。

  可以這麼說,諮詢服務是面向大眾的,也就是說你的背後是一個部門,你就是這個部門的臉面。海姆達爾當初接到這個工作時挺緊張,不管怎麼說他都是IW的形象大使了,萬一人家問的問題他答不上來怎麼辦?海姆達爾可沒膽子拍胸脯說自己已經吃透了法律條文。

  他委婉的向法西主任傳達了他的惶恐,法西很淡定的告訴他,“答不上來就說不知道。”

  海姆達爾忐忑的去了,在那裡待了三天,毫無建樹的三天過去後他恍然大悟,根本就沒人上門諮詢,他擔心的事情當然不會發生。

  七十年代以後的諮詢聯絡處的辦公室設在一個廢棄的小型防空洞裡,防空洞呈三十度角斜 插在一家高檔旅店的地下,入口上方掛著棕黃色的塑膠雨棚,雨棚上釘著一排缺胳膊少腿的字母,聽同在諮詢聯絡處上班的其他部門的巫師介紹,這防空洞比上面的旅店年歲久,見證了大戰期間本地巫師和麻瓜的一次通力合作。

  IW的諮詢視窗設立的比較晚,也比較倉促,所以辦公室比其他部門簡陋。一條寬約1.5米的狹窄走廊左右的牆壁上林立著通往不同部門諮詢處的門扉,IW所屬的辦公室在走廊最頂端的一扇窄門內,那裡原本是一個雜物間。

  現在由國際威森加摩和害蟲監控中心共同使用,上午9點-12點由IW派人坐鎮,下午2點-5點歸害蟲監控中心。

  海姆達爾側身讓過一位巫師,那巫師因為他的舉動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懸在頭頂的□燈泡把他們的臉照的死氣沉沉。

  他推開雜物間——現在是辦公室——的木門,一點都不意外的看見淩亂的桌面和滿地的堅果殼、團成紙團的廢紙,過去的這些天已經讓海姆達爾領悟到抱怨也無濟於事。抽出魔杖迅速清理它們,待桌面收拾一新,他坐在椅子上,飛快掏出布袋子裡的三明治,一邊往嘴裡塞一邊拿出厚厚的筆記本翻看。

  他們這些參加了三強爭霸賽的學生的期末考試被推遲到了開學以後,幾個師兄一直給卡卡洛夫校長灌迷湯借機免除他們的期末考,可惜校長也有立場堅定的時候。

  牆上的掛鐘響了九下,海姆達爾合上筆記本,紮緊布袋子,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其實就是傻等。

  上崗之前擔心自己業務不過關給IW抹黑,如今卻是瞪著眼睛希望趕緊來一個抹黑自己的人。這個雜物間就跟鴿子籠似的,連個窗戶都沒有,狹小且密不透風,除去上洗手間的時間,其他都用來納呆,好不容易捱到收工,不該來的倒是來了。

  “不該來”其實有點定位不當,眼瞅著快1點了房門被敲響了,有人推門緩緩走了進來,海姆達爾站了起來。

  來的是一個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老太太,橘紅色的頭髮像鳥窩似的亂蓬蓬的頂在頭上,乾巴巴的臉掛滿了皺紋,穿著一件彩色的毛線開衫,脖子上圍著一團玫瑰紅色的圍巾,下面是一條厚實的花布裙子,腳下踩著一雙尖頭皮鞋。

  頭回看到這老太太海姆達爾就覺得眼暈,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把那麼多顏色融會貫通。

  海姆達爾繞出辦公桌把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好。

  “那只燕尾狗怎麼樣了?”

  老太太“啊”了一聲。

  海姆達爾又問了一遍,比剛才聲音大了很多。

  老太太笑了起來,臉皺成了一團菊花,“跑不動啦!”

  海姆達爾也笑了。

  這老太太是五天前找上門來的,為的是豢養的狐媚子被鄰居家的燕尾狗吃了,她想來諮詢要怎麼樣才能消滅燕尾狗。據老太太自己介紹她是本地巫師,曾經到當地魔法部的害蟲控制辦公室尋求幫助,那邊認為她老年癡呆無理取鬧,不予受理,這才找到這裡。

  海姆達爾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把狐媚子當寵物養,把燕尾狗當害蟲殺。強忍著糾正錯誤觀念的衝動,委婉的告訴老太太他不是她要找的人。

  當然不是來找他的,也不該由他來接待,問題是下麵接班的害蟲監控中心的那位巫師把遲到當時尚。實際上巫師聯合會的諮詢聯絡處按規定是不可以空窗的,也就是中間休息的二個小時應該由上下接班的二位巫師分攤加班。

  本來輪值到12點鐘的海姆達爾應該延遲到1點鐘,本來應該2點鐘接班的巫師應該1點鐘上班。這樣大家都有閒置時間吃飯,海姆達爾不知道別的辦公室是怎麼安排的,但接他班的這位卻從來沒有提早來過。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五次六次還這樣就是個人問題了。這就造成了原本該由害蟲監控中心負責接待的巫師變成IW的人替他們工作,說出去真讓人笑掉大牙,國際威森加摩現在連害蟲都審判上了……

  你在工作上為他人設想,他人卻永遠不把你當回事兒。這感覺就跟單戀似的讓人惆悵。

  老太太可不管你是哪個部門的,一門心思認定了海姆達爾,誰讓看到的就是你,你必須給我想辦法把事情解決了。

  怎麼都說不通的情況下,再加上接班的這位不給力,斯圖魯松小文員硬著頭皮迎難而上了。

  貌似,結果還不錯。

  老太太端著一張菊花臉,反反復複的承諾要給害蟲監控中心寫一封感謝信。

  海姆達爾已經放棄去糾正那封感謝信的抬頭了。

  有人敲了三下門,而後推門探進腦袋,是一個留著大鬍子的中年大叔,看見海姆達爾仍然坐在辦公桌後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走不走?快兩點了。”直接無視老太太的存在。

  這位是隔壁國際魔法傷病救治中心諮詢聯絡處的工作人員,每次都會很好心的來提醒他凡事要量力而行。

  TBC

☆、ACT•460

  把著門等老太太挪著小碎步走出來,海姆達爾關門上鎖。

  “你明天不來?”身著綠色的繡有國際魔法傷病救治中心標誌——頂端閃爍火光的直立魔杖——長袍的鬍子大叔雙臂抱胸等在一旁。

  “對。”明天是光臨魔法機構的日子,海姆達爾跟他聊天的時候曾提過,這位大叔記憶力很好。

  鬍子大叔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海姆達爾不明所以的眨巴下眼睛,鬍子大叔朝外指指:“出去再講。”

  他們在接班時分的狹窄走廊內舉步維艱的穿行,那位老態龍鍾已不見了蹤影。

  他們鑽出走廊來到開闊處,開闊處連接通往地面的通道,照明很充足,這裡被設置成簡單的休息區,擺放著搖搖晃晃的桌椅板凳。來訪者可以在這裡等候排隊,所以免費的茶水總是不夠喝。喜歡抽煙的內部員工經常聚在這裡吞雲吐霧,辦公區域內嚴禁吸煙。

  鬍子大叔喜歡抽煙鬥,當海姆達爾問他要不要解解癮頭,大叔拒絕了。

  休息區砌了一個高大的老式壁爐,多數員工會選擇飛路回巫師聯合會以節省時間,海姆達爾從來不用,鬍子大叔以為年輕人做事情隨心所欲,囑咐他如果因此遲到了會被上司惦記。

  “我就怕上司不惦記,您知道,我從來不打小報告。”海姆達爾嘿嘿笑著,顯得特別沒心沒肺。

  他應該1點鐘下班,每天卻要拖到兩點以後才回去,這是怎麼回事?海姆達爾不用壁爐是因為他需要利用步行回去的這段時間吃中飯,順便把某個關乎切身利益卻無法馬上引起重視的情況推波助瀾,放大他的任勞任怨以及樹立國際威森加摩無以倫比的容人雅量,可謂一舉數得。

  鬍子大叔聽了哈哈大笑,這孩子絕不是他表現的那麼老實。

  從那以後,鬍子大叔也不用壁爐了,按他的話說:“我為國際魔法傷病救治中心鞠躬盡瘁的快把嘴皮磨破了,需要時間療傷。”

  跟海姆達爾不務正業的忙碌不同,大叔是真的忙。每天每天都有一堆巫師排隊等著和他說話,如果有門檻,國際魔法傷病救治中心的諮詢聯絡處的大概早就被踏平了。

  在走回巫師聯合會大樓的路上,他們一邊吃著簡單的自帶午餐一邊閒聊。

  “你沒跟那老太婆說你明天不來吧?”大叔口齒不清的問。

  “沒。”海姆達爾搖頭,頓了頓,又自嘲道,“大概我潛意識裡不想再看見她了。”

  大叔對他的高覺悟予以讚賞,“你看著吧,她明天肯定不會來。”

  海姆達爾起初沒反應過來,片刻後哈哈笑了兩聲。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大叔以為他不相信。“我太知道這些老頭老太了,不順心就裝糊塗扮可憐博同情,沒有人會跟他們過不去,不然你就會變成主流媒體的頭版頭條,面對全世界的口誅筆伐。”大叔舉起愛妻便當,“我可以用今天的午餐打賭,她剛才肯定耳聰目明把該聽的都聽進去了。”

  海姆達爾的咀嚼動作緩了緩,感覺他今天格外暴躁,雖然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心平氣和的人。

  “碰到難纏的巫師了?”鬍子大叔很照顧他,海姆達爾借著說話替他分擔一些壓力。

  這是他們二人的相處模式,大叔教導他如何運用刻薄的目光洞悉別有用心的來訪者,海姆達爾利用不存在利益衝突的IW非正式小文員的身份引導他往外傾倒垃圾。

  “不知道變通的保守派,整天疑神疑鬼的認為自己得了散花龍痘瘡。”大叔乾巴巴的大笑兩聲。“真是天才的發明!我已經在國際魔法傷病救治中心幹.了二十年,第一次聽說這種病症。”

  這個海姆達爾知道些,龍痘瘡是龍痘瘡,散花痘是散花痘,前一種是傳染病,後一種是沒有傳染性的皮膚病,不能混為一談。

  “我知道那些傢伙不滿意我什麼,他們看我不順眼,因為我看上去不是他們心裡認定的那種正派人。”鬍子大叔愛惜的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很抱歉,我是中年人但沒有禿頭,也沒有誠惶誠恐,我對我頭髮的濃密程度很滿意,暫時不想改變造型。我不喜歡把長袍扣子全系上,沒有把褲子熨燙的像兩層夾板,更沒有時不時就彎下腰擺弄褲腿,維持褲縫筆直。我說話不夠謙卑,待人不夠真誠。你相信嗎?!就因為我不肯把鬍子剃了,他們居然四處散播謠言說我心術不正!”

  “如果是我,我就恐嚇他們得了不治之症,而且還是很難根治不易察覺一發作就會要人命的那種。”海姆達爾吊著嗓子模仿驚聲尖叫,“散花龍痘瘡?!天哪,您到底做了什麼讓梅林如此憎恨您!”

  鬍子大叔使勁拍他的肩膀,被他惟妙惟肖的表演逗的開懷不已。

  “難以置信,我居然被一個和我女兒一般大的男孩開導了。”鬍子大叔突然滄桑起來了。

  “說明您的心態還很年輕。”海姆達爾恭維他。“像您這般年紀的成年巫師只會用一根甘草棒棒糖打發我。”

  他們在走上巫師聯合會大樓外的階梯時吃下最後一點午餐,然後在大堂的電梯門口分道揚鑣。

  ×××

  “斯圖魯松!”

  快步往前趕的海姆達爾停了下來,回頭看見霍林沃斯法官站在辦公室門口朝他招手,他連忙返身奔了過去。

  “別的地方我不管也管不著,但是不要在國際威森加摩的辦公區域內奔跑。”

  還沒站穩,霍林沃斯嚴厲的指責就撲面襲來。

  海姆達爾低眉順目悶不吭聲,難道他把自己攔下來就是為了責備自己不夠從容?暗示他不應該回來的那麼遲?

  就在海姆達爾用胡思亂想讓自己忍住回嘴的衝動時,霍林沃斯又說:“看來員警部隊的洗腦課程進行的還算順利,雖然我有九成把握你現在一定在肚子裡詛咒我,但是從你的臉上我看不出絲毫端倪。”

  海姆達爾差點脫口而出:您老真是英明神武!

  霍林沃斯看到他那雙過分明亮的眼睛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臉上泛出小小的微笑。

  海姆達爾畏懼的縮了縮脖子,不認為這是某種友好的表達,整個國際威森加摩他最怕眼前這位前途無量的年輕法官惦記自己,那沉穩勁比某些久經沙場的老將還厚實幾分。海姆達爾每次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隆梅爾,雖然他們倆就模樣上來說半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但是一樣的“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海姆達爾這個不成氣候的小狐狸最怕的就是老奸巨猾的大狐狸。

  “很遺憾的告訴你今天下午的課暫停。”霍林沃斯看了眼他身上的紫紅色袍子,“去把員警部隊的長袍換上,然後回到這裡來。”

  “我能知道我要去幹什麼嗎?”

  霍林沃斯面無表情:“我希望聽到你說‘是的,先生。’”

  海姆達爾低下頭繞過他朝更衣室而去,沒有奔跑,用走的。

  ×××

  耳畔充斥著劈裡啪啦的雜訊,如碩大的雨點敲打在玻璃窗上,海姆達爾在黑洞洞的空間內抬起頭張望,黑暗在眼周如影隨形,1.5的視力還是讓他毫無收穫。

  前方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光線從一條憑空出現且不斷朝外推擠的縫隙間噴薄而出,如地平線上升起的太陽光芒四射,瞬間擊退了黑暗。胃部頓時湧上一股被擠壓的劇烈不適,好像要把體內所有器官壓縮並拉扯出身體,海姆達爾猛然間捂住嘴巴,另一隻手按緊胃部。

  有人扶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身邊帶,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以挽救他因為不適而癱倒在地的噩運。根據一路走來的腳感來判斷,滑溜溜濕漉漉的地上並非鋪設著光可鑒人的瓷磚。

  給予他支撐的是霍林沃斯法官。

  海姆達爾想開口道謝,翻騰的胃部使他猶豫,他怕自己一張嘴就吐在霍林沃斯身上——從某個在腦中一閃而逝的念頭來看,他其實挺想那麼幹的。

  “行了,留點力氣在腳上吧,我不是一直能騰出手來的。”霍林沃斯在逐漸光亮的環境裡眯了下眼睛,仿佛知道他的心理活動一般言辭篤定。“幾乎每一所監獄都會給新來的巫師造成類似的困擾,希望你能早點適應。”

  “我不是新來的。”海姆達爾不想跟他頂嘴,但有些是原則問題。監獄裡新來的?還會是什麼,太晦氣了!

  霍林沃斯短促一笑,“看到你這麼有精神我很高興,已經不難受了麼,不錯,繼續保持。”

  海姆達爾小臉煞白,該死的,他剛剛讓自己模糊焦點,別在這種時候跟他較勁!海姆達爾認為霍林沃斯法官以強淩弱,勝之不武。

  在隨著霍林沃斯走進那片光芒中的短暫的一瞬間,海姆達爾突然想到當初練習幻影移形時爆發的痛苦跟眼前的感覺何其相似,就像有人給自己開膛破肚,在縫合之前裝錯了下水的位置。用翻江倒海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當初直面了慘烈和兇險,最終贏來了“只要條件許可再也不需要為路費投注進一個銅納特”的革命性勝利,這一次也要和敵人周旋到底堅決不吐!

  他們現在正處於一座海底監獄之中,據霍林沃斯介紹,這座監獄位於直布羅陀海峽附近。具體方位海姆達爾一無所知,因為他是跟著霍林沃斯幻影移形過來的。

  所以剛才他聽到的下雨聲十有八九出於他自己的幻覺,即便不是幻覺,也不太可能是他認為的那種聲音。至於那到底是什麼聲音,海姆達爾沒問,他對這個疑問不存在不打破砂鍋不甘休的好奇。

  直布羅陀海峽附近確實沉著一座“亞特蘭蒂斯”,可惜不是麻瓜們猜測爭論尋覓了幾個世紀的桃源鄉。

  赫丘利斯監獄,魔法世界五大著名監獄中排位最末,在巫師司法界,它以關押條件優異而出名,罪無可恕的犯人十人中有九人希望自己最終能在這所監獄終老,剩下的那個無動於衷的屬於孤陋寡聞。赫丘利斯是在押犯的嚮往之地,監獄中的伊甸園。

  外面都是這麼傳的。

  海姆達爾今天能有幸來這所聞名遐邇的監獄參觀說他不激動肯定是撒謊,能夠從課堂轉移到實踐,說明他的課程告一段落以及他的表現得到了某種肯定,只是這份激動來得太突然,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剛培養點情緒又被胃痙攣消耗光了所剩無幾的熱情。

  所以,當海姆達爾咬緊後槽牙、黑著一張臉跟在霍林沃斯之後出現在監獄長的辦公室裡,這位貌似弱不禁風的監獄長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太年輕,在分析了他持之以恆的“兇惡”神態後立馬給出了“穩重、深沉”等評價,一看就是那種臨危不懼的後起之秀。

  他把海姆達爾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部表情理解成了嫉惡如仇,對他毫不動搖的正義情懷大為讚賞——私下裡,雖然水到渠成充滿了戲劇性,卻給海姆達爾以後的工作帶去了不少便利。

  監獄長的辦公室給了海姆達爾很大的鼓勵,它比諮詢聯絡處的鴿子籠還要寒酸,被白蟻蛀了幾個孔洞的胡桃木色書桌,監獄長坐在書桌後的仿皮椅子上,一把沒有靠背的木凳擺放在書桌前的正中位置。

  書桌兩側是兩隻鐵皮櫃子,櫃門上貼著花花綠綠的字條,牆壁佈滿了蜘蛛網般的細密裂縫。這裡的傢俱都被釘死在地上,除了監獄長坐的那把椅子。

  監獄長是一個臉色蠟黃的高瘦男子,仿佛吸多了海底的潮氣,看上去缺乏日照精神萎靡,霍林沃斯跟他說話他也顯得無精打采,好像對什麼東西都提不起勁,最大的愛好或許就是放在眼面前的黃楊木巫師棋,每隔三秒就要去挪動一下上面的棋子。

  魔法世界的監獄沒有探監一說,不管你是殺人放火還是偷盜搶劫,無論你是終身監禁還是扣留拘禁,一旦進了鐵門後方就意味著徹底的與世隔絕。想從監獄出來無非兩條路,一,苦於加官進爵無門的官僚主義者想通過翻案來提高知名度——這個法子有個前提,那就是你確確實實被冤枉;二,逃獄。

  前一條實現渺茫,要不然西裡斯‧布萊克不會逃獄,然後曲線救國;所以利用後一條實現自由的可能性反而比較大。當然,無論哪個國家的魔法部都不會鼓勵犯人們去追求自由,監獄的安全係數沒有最高只有更高。

  監獄長不可能讓出自己的辦公室給IW做會客室,他們必須自己進去領略內部風光。

  “雖然沒有什麼必要,但我還是要說,你是知道規矩的,請不要給我增加額外的工作量。”監獄長在霍林沃斯轉身前突然拔高音量,燈光在他的眼中忽明忽暗的閃爍,目光有了一種別樣的質感,與之前的死氣沉沉大相徑庭。

  霍林沃斯哼了一聲,情緒不明。

  監獄長轉瞬又變回了從前那樣,剛才的尖銳仿佛是一種幻覺。

  離開監獄長辦公室時,海姆達爾看到門外站著的那個黑髮黑皮的怪物頓時明白過來為什麼監獄長一副病歪歪的樣子,赫丘利斯的看守是骨瘦如柴的食屍鬼,跟這樣的妖精共同居住如同整日置身冰冷的墳墓。

  在食屍鬼的帶領下,他們在一扇兩邊門縫各掛著十幾把鎖的完全分不清開合方向的厚重金屬門前停下。食屍鬼慢條斯理的用鑰匙一一開鎖,從它開一把鎖的時間計算,身後二位將要在這裡面壁很長時間。

  當第一把鎖被打開,伴隨沉重的鐵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重重落在地上,海姆達爾感到地面有震動傳到腳底,他驚異的看著那把鎖,猜測它的重量。

  “希望這十天沒有被你荒廢。”霍林沃斯突然別有深意的開口。

  “請原諒?”海姆達爾從不奢望能和他建立某種默契。“我需要啟發。”

  霍林沃斯瞥了他一眼,“資料室。”

  海姆達爾松了口氣,十天前拿到資料室的鑰匙他就有所領悟,讓他管理資料室絕不僅僅為了讓他當兩個月的家養小精靈這麼簡單。

  但是十天……

  海姆達爾遲疑的開口,“關於資料我不敢保證僅僅十天之內就能——”

  “我說什麼了?”霍林沃斯驟然打斷他。“什麼資料?”一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金屬大門開啟的那一刻,霍林沃斯目視前方,用介紹享樂天堂米克諾斯島的愉悅表情說:“歡迎光臨人間伊甸赫丘利斯!”轉眼看向海姆達爾,大發慈悲的提醒,“但是請注意千萬不要樂不思蜀,流連忘返。”

  霍林沃斯把一隻裝滿卷成筒狀的羊皮紙的袋子丟給海姆達爾,並監視海姆達爾把它斜背在身上。海姆達爾覺得自己看上去可能像一個不太會做生意的神情木訥的超齡賣報童,或許比賣報童還糟,因為霍林沃斯不加掩飾的卷起了嘴角。

  “進去以後多聽多看,不讓你說就閉緊嘴巴。”霍林沃斯又道。“記住你今天的身份,斯圖魯松探員,不,學員。”

  也就是說即便是掩人耳目也還是零時工?

  上司滴小嘴兒都是萬惡萬惡滴!

  海姆達爾老惆悵滴。

  TBC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