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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異鄉》第224章
☆、ACT•447

  書本比預期到得晚,海姆達爾本來沒覺得什麼,偶爾在霍格沃茨校園內碰到等待換書的格蘭芬多一年級的孩子沒有緊著問海姆達爾早過了當初說好的期限,為什麼還沒消息等等心急火燎,似乎認定海姆達爾是個言出必行的人,這讓臉皮厚度已臻化境的斯圖魯松室長有了那麼點歉疚。

  悵惘唏噓自己的心態再不復年輕純真的第二天,早該抵達的教科書姍姍而至,一併寄來的還有一封出自希娜的道歉信。看著上面慌亂的毫無邏輯的措辭,以及紙面上殘留的斑斑點點,海姆達爾相信他的家養小精靈一定哭鼻子了。

  雖然信的內容有些顛三倒四,海姆達爾還是從中找到了書本來遲的原因。

  一是因為給希娜送信的貓頭鷹送錯了位址,這種送錯郵件的事情在魔法世界屢有發生,沒什麼大驚小怪,但是希娜不這麼看。家養小精靈把貓頭鷹的錯誤毫不猶豫的算在了自己頭上,比郵遞公司的老闆還虔誠。

  二是因為海姆達爾堅持按計劃給她放假,又因為他人不在德校,所以就很豪爽的讓希娜多休幾天,和杜篤瑪多過幾天二人世界。希娜感激涕零的同時更加自責了,就因為自己出去多玩了幾天,退回的郵件才沒有及時處理,導致延誤了收信時間,耽誤了主人辦事。

  希娜神經叨叨的淚流滿面,一邊尖叫一邊用腦袋去撞桌面,這樣的狀態根本寫不了信。這封信由杜篤瑪代筆,把希娜語無倫次的自責一字不差的呈現在海姆達爾面前,包括寫完信後拿回去抱著又哭了一通而留下的斑斑淚跡。

  海姆達爾看的哭笑不得,希娜的神經質是家養小精靈天生奴性的體現。代筆者的奸猾倒是出乎海姆達爾的意料,難以想像這出自於一個家養小精靈之手,難怪斯圖魯松家那麼多家養小精靈,只有杜篤瑪對了隆梅爾的眼。

  每一種生物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證明存在價值,家養小精靈也不例外,它們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精神從主人那裡獲得肯定,從而得到滿足感,證明自身價值所在。

  所以海姆達爾從來不奢望自己能顛覆希娜牢固的價值觀,或許對家養小精靈們來說這才是對它們工作最大的蔑視。

  也許某一天會有一個改革派對此產生質疑,推翻它們扭曲的價值觀,拯救它們于水生火熱之中,屆時他不會吝惜自己的掌聲,但海姆達爾堅信自己不會成為那個革故鼎新的人。

  懷著一份歉疚,海姆達爾先給一個長寬十五公分左右的方形布袋子施加了空間擴增咒,把心神不定而更想有所表現的希娜寄來的過分齊全的一大摞書本全部裝了進去。輕輕鬆松的拎起一晃動就發出沉甸甸悶響的小布袋子步入霍格沃茨城堡。

  ×××

  海姆達爾當初來過一次霍格沃茨,可惜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禮堂和斯萊特林院長的辦公室以及公共休息室外,別的地方甚少踏足……當時人生地不熟,不敢到處瞎跑。

  對了,這次來霍格沃茨還有幸參觀了一回校長辦公室——一想到玻璃櫥裡閃閃發亮的鑲嵌珠寶,銀光爍爍的華麗器皿,還有一些不知道幹什麼用的噴煙吐霧、轉動不歇的別致銀器,海姆達爾在妄想的推送下越發悠然神往。

  不知不覺間海姆達爾走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左右張望好一會兒,最終確定自己迷路了。

  很無語的站了片刻,他決定往回走。

  海姆達爾牢記德拉科曾經告誡他的小心樓梯,霍格沃茨大大小小的樓梯有一百四十二處之多。有大有小;有寬有窄;有的搖搖晃晃;有些走到一半臺階會突然消失,你得記住了在什麼時候起跳,從而避免可能會出現的踏空往下掉的噩運。

  海姆達爾剛才就走得好好的樓梯突然變向,他猜測可能就是剛才的變向讓他轉錯了方向。

  如臨大敵的跨過那些變幻莫測的樓梯,他來到一個新地方,讓他欣喜的是這個地方學生們來來往往,不像剛才整條通道空無一人,悄無聲息。海姆達爾生怕自己破了什麼禁忌,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才迫不及待的往回跑——越是沒人的地方突發事件往往爆發的最洶湧。

  在霍格沃茨學生們時不時投來的或光明正大或若有似無的關注目光下,他回身拉住一名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學生。

  “格蘭芬多塔樓?”這名人高馬大的高年級學生愣了一下,“你走錯了,這裡是拉文克勞塔樓。”

  來來往往的大多是拉文克勞的孩子。

  實際上海姆達爾已經被樓梯們戲耍的暈頭轉向,一聽走錯了頓時想撓牆。

  霍格沃茨真大啊!

  那名學生見海姆達爾一臉鬱悶,又道,“這裡是城堡西側的塔樓,格蘭芬多的塔樓在另一頭。”(PS:說實話,我一直沒搞清楚格蘭芬多塔樓的具體位置,可以肯定的是拉文克勞塔樓在城堡西側,我記得書中說哈利的宿舍能看見禁林,禁林在城堡西邊,這是不是代表格蘭芬多塔樓也在西側?)

  海姆達爾摸摸頭,道謝後正要告辭,耳邊響起熟悉的呼喚,“裡格?”

  是盧娜。

  “好久不見。”海姆達爾脫口而出。

  盧娜笑了笑。

  其實好久不見的問候語挺滑稽的,他倆在同一個地頭住了好幾個月,卻甚少見面。海姆達爾偶爾在霍格沃茨校園中閒逛也見不著她。他們倆的行動軌跡似乎呈平行線拓展。海姆達爾是個屁股沾了椅面就可以一整天不動的宅男,經過海姆達爾這些年的觀察,盧娜喜歡四下尋訪腦補出來的神奇動物不假,一心撲在報紙刊物等文字工作的喜好多少影射出她還是個隱性宅女。

  足不出戶的宅男宅女若同住一處,除非事先約定好了碰頭,不然等到海枯石爛都難有再見之時。

  所以海姆達爾沒有心理準備的猛然間與她照面,才會想都不想的說出那句久未謀面的慨歎。

  沒說幾句話,拉文克勞的院長弗立維教授從公共休息室內鑽了出來,在見到海姆達爾時很驚訝,隨之換上一副欣慰的神色。

  “又有魔咒方面的問題嗎?”以為特地來找他探討學術的。

  海姆達爾那個慚愧啊,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走錯路了。

  那個先前被他抓著問路的拉文克勞高年級在第一時間托出了真相,弗立維哈哈大笑,一點都沒有大驚小怪。

  “我們這兒的一年級生都時常找不到回寢室的路,高年級偶爾還會被捉弄。”

  也就是說海姆達爾能安安穩穩的站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外面,而不是掛在某個不知名的陰暗角落醜態百出的高呼救命已經是梅林開恩?

  海姆達爾乾笑兩聲。

  “教授,我正打算送他去格蘭芬多塔樓。”又是那個很會鑽空子的拉文克勞。

  海姆達爾和弗立維教授迅速投去關注的目光。

  海姆達爾的驚訝是如此明顯,弗立維奇怪他的反應,那學生又搶先一步道,“我還沒來得及和斯圖魯松先生商量。”

  好壞全給他說去了,海姆達爾心想應該讚揚他不愧為羅伊納‧拉文克勞的子弟嗎?

  委婉的拒絕了盧娜請他進去坐坐的邀請,他在那位拉文克勞高年級的帶領下匆匆離開了城堡西側的塔樓,他相信他一離開,通往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的口令會立刻發生改變。

  弗立維教授是一位謹慎的紳士。

  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居然沒有冷場,這位拉文克勞高年級並沒有冷淡的把海姆達爾置於一旁,而是做起了沿途導遊。對著城堡內的大小各處指指點點。每一尊雕像,每一副鎧甲,每一張畫像,就連路過的幽靈們生前身後的點點滴滴也是信手拈來。

  “我愛霍格沃茨。”這位即將面臨畢業的高年級生在海姆達爾的審視中微微紅了臉。

  海姆達爾說:“您成功的勾起了我的自慚之心,在這點上我遠遠不如您。”單就景點介紹的分門別類、引經據典他就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幽靈們逐漸注意到拉文克勞高年級在幹什麼,於是當他介紹到自己時就昂首挺胸的在二人眼前飄來蕩去,介紹完了也不願意馬上離去,非要給自己的簡歷再增添幾句不切實際的輝煌。牆壁上的畫像也不甘示弱,或提著裙子,或拄著拐杖,或抖擻著鎧甲,鬧哄哄的從這一頭竄到那一頭。

  弄得不長的道路走了很久,因為海姆達爾每接觸到一張新面孔都要停下腳步和人家致敬互道問好。這是他活到現在,第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觸這麼多有名有姓的“人”,腦子真有點不夠用了……

  海姆達爾對嚮導不算良好的第一印象在熙熙攘攘中昇華了,學生想在老師面前有所表現無可厚非,也許人家生性就是個熱情洋溢的人,他認為自己又衝動片面了。

  這得改,他對自己說。

  “前面就是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了。”嚮導手指前方道,回頭與海姆達爾說話一個不注意撞在了迎面而來的人身上。

  嚮導吃痛的捂臉道歉,“對、對不起,穆迪教、教授……”

  不苟言笑的穆迪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凶獰感,再加上他臉上的傷疤和那只閃著藍色電光的三百六十度旋轉的魔法眼睛,一被納入注視範圍,能把人盯得毛骨悚然,口齒伶俐的拉文克勞高年級禁不住結巴起來。

  穆迪卻沒搭理他,而是瞪著那個不速之客,“你在看什麼?”

  他注意到海姆達爾的目光往他腳下掃了幾眼,質問的語氣談不上友善。

  拉文克勞高年級以為海姆達爾剛才不禮貌的打量人家的缺陷,忙上來圓場,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緩和氣氛。

  海姆達爾對他感激的笑了笑,無視這位高年級目光中的譴責。

  “注意你的言行!平時多學著點!”穆迪不快的丟下這句,貌似怒氣衝衝的一瘸一拐的走了。

  “你不應該那樣。”拉文克勞高年級點出他的“錯誤”。

  海姆達爾認錯的很乾脆,嚮導也不好意思揪著不放。

  或許只有海姆達爾自己知道,他看的不是穆迪的腿。

  ×××

  拉文克勞高年級拉住一個格蘭芬多的學生,二人友好的說了幾句客套話,看樣子平時交情不錯。這位格蘭芬多請海姆達爾進去坐坐,海姆達爾見他略過拉文克勞請自己,而拉文克勞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仿佛這一切理所當然。海姆達爾最終婉拒了他的好意,決定在外面等。

  真誠的謝過嚮導並與之告別。

  先跑出來的是羅恩,跟在他後面緩步而出的是赫敏‧格蘭傑。

  “你怎麼來了?”羅恩奇道。“有事嗎?”

  赫敏一下就明白羅恩的言下之意了,馬上說:“斯圖魯松不是來找你的。”

  羅恩茫然的轉回臉,海姆達爾笑了,“氣色不錯,我都聽威克多說了,上回你們組織了學院混戰,你擋下了赫奇帕奇的進球。據說那一球十分刁鑽。”

  “克魯姆這麼說的?!”羅恩喜出望外,然後換上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搖頭歎息,“說實話,那天我的狀態不是很好,不然我能剃光對方的頭!”

  赫敏看他一說胖居然喘起來了,無奈的搖搖頭。

  海姆達爾點頭,“威克多說你的表現很好。”

  羅恩聽了臉都亮了,拉住海姆達爾嘀咕,“你跟克魯姆說說,讓他也下場和我們玩玩,讓我們見識一下高手的風采。你不知道,每次我們讓他下場,他轉身就去當裁判了,裁判有什麼意思……”羅恩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

  “好吧,我跟他說說。”海姆達爾滿口答應。

  威克多將來打算轉業當裁判的事並沒有對外宣傳,人們不會把他和規行矩步形象刻板的裁判畫上等號。

  “哈利呢?”海姆達爾隨口閒聊,他一直覺得他們仨形影不離。

  “在寢室裡,他的疤突然又——”羅恩被赫敏頂了一肘子,刷地閉緊了嘴巴。

  海姆達爾聳聳肩,一副“我什麼都沒聽到”的表情,換來赫敏感激的笑容。

  這是哈利的私事,的確不該隨口議論,與伏地魔相關的哪怕只有一丁點,一旦傳播出去也會在英國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大衛‧萊弗森的出現舒適沖淡了彌漫在三人間的突然無話可談的尷尬,男孩眉開眼笑的跑出來,熱情的用德語和海姆達爾打招呼,海姆達爾笑得很親切。

  發現羅恩和赫敏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沒有告辭的意思,包括三個一群兩個一夥來來往往的別的霍格沃茨學生,或許大家想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考慮到黑魔法在英國臭名昭著的現狀,看著萊弗森一臉的天真懵懂,海姆達爾拉住他的胳膊,帶他離開了那裡。

  TBC

☆、ACT•448

  “怎麼了?”一直被海姆達爾拉著往前走,萊弗森忍不住問道。

  “換書。”嘴裡這麼說著,腳下沒停。

  萊弗森“哦”了一聲,跟著往前走,沒有對海姆達爾的興師動眾產生絲毫疑惑。

  路上人來人往,對他們一前一後手拉手的組合有些好奇。

  他們在城堡內轉來轉去,萊弗森反應再遲鈍也瞧出不對勁的地方了,海姆達爾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不怎麼認路,後來就變成萊弗森在前海姆達爾在後了。

  途中碰到了霍格沃茨的幾位教授,其中以對斯內普的反應最為激烈,這裡的反應指的是小獅子萊弗森,耗子見了貓似的縮著脖子直往海姆達爾背後躲。

  偏偏斯內普眼光銳利,本來就對突然冒出來的海姆達爾特別注意,何況萊弗森剛才還走在前面,萊弗森五雷轟頂般一僵,灰溜溜的從前藏到後的整個過程被盡收眼底。

  斯內普在他們面前停下,目光不善的盯過去,穿過海姆達爾的右肩能清楚的看見萊弗森頭頂的一小片“瓜皮”,他的腦瓜早就出賣了他。

  斯內普眯了下眼睛,表情一如既往的陰沉,很有點山雨欲來的壓迫之勢,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把人揪出來。

  海姆達爾奇怪他怎麼突然好說話了,斯內普的目光轉到他臉上。

  海姆達爾笑了笑,“我正準備和萊弗森先生換書。”

  斯內普瞄到他手裡的布袋子,點點頭,“我剛才從教職員休息室出來時碰到了弗立維教授。”

  後背突然被人一扯,萊弗森緊張得用手抓住了海姆達爾的長袍,仿佛怕他一走了之把自己丟給“洪水猛獸”。

  海姆達爾看看眉目陰鬱、表情深沉的斯內普,多少有點理解為什麼好些學生都怕他。

  斯內普知道海姆達爾最近在忙活魔法機構的事情,問得很詳細,在聽到海姆達爾說申報的六個魔法都收到了二級考試資格時,嘴角泛出了淡淡的笑意,若不是盯著他的臉,海姆達爾認為自己十有八、九難以察覺。

  斯內普敏銳的把握住海姆達爾的欲言又止,不慌不忙的看著他。

  海姆達爾被他不動聲色的靜待姿態鼓舞了,低聲說:“借一步說話。”

  他們都知道,這是對背後那孩子發出的。

  萊弗森不敢出聲,耳朵卻是豎著的,聽到這話怔了怔,低垂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猛地反應過來,像被什麼東西燙著般慌忙放開手。

  海姆達爾暗暗點頭。

  萊弗森的身影驟然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起初有些慌張,後發現斯內普教授選擇性失明般看都沒看他一眼,頓時有了死裡逃生的慶倖和竊喜。

  他們走到一旁。

  “你想跟我說什麼?”斯內普非常進入狀態的放低聲音。

  “您對那一晚我誤闖月圓之夜的禁林還有印象嗎?”

  “印象深刻。”斯內普毫不含糊。

  海姆達爾沉默片刻,道,“對於各位教授不辭辛勞的趕來救我我一直心存感激,我知道這麼武斷的懷疑別人是不對的……”

  斯內普忽然意識到問題很可能比他想像的要複雜,他迅速打斷海姆達爾,“你到底要說什麼?”

  “那天晚上穆迪教授在哪裡?”

  斯內普愣了一下,這個人名實在超出了預期太多。

  “這不可能……”斯內普吐字略顯艱難。

  “不可能什麼?”海姆達爾問。

  斯內普與海姆達爾四目相對,是啊,不可能什麼?

  他在反駁什麼?反駁什麼不可能?或者說造成他下意識反應的是什麼?斯內普的眉心堆在了一起。

  “這事你還跟誰說過?”

  海姆達爾見他重視起來,忙把适才發現的情況說了出來,包括他對那雙一模一樣鞋子的困惑,以及那晚他偷聽到的不知名人士與狼人首領的對話。

  “你當初沒有對鄧布利多教授說這些。”斯內普沉吟片刻後歎了口氣。

  海姆達爾摸摸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沒講,不過這事他後來告訴了卡捷甯教授。

  見他遲遲沒有回答,一臉的糾結,斯內普的表情變得稍許溫和起來,“你為什麼告訴我?”

  海姆達爾苦笑,“我不想製造無端的恐慌,也擔心自己單方面危言聳聽,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也許您是我心底認定的唯一不會把我當外人的英國教授,不會因為我的妄加推測而有所輕視和不快。”

  一雙打了金屬補丁的造型奇特的靴子說明不了什麼,單憑這點無法呈堂證供,無法取信於任何人。但是員警總隊的教官曾教導過他,要練就一雙會懷疑的眼睛,學會在眾多疑點中抽絲剝繭,拼貼出真正能為自己所用的,真正能推進案件進展的,不要怕麻煩,更不能因為感到不切實際而放棄——魔鬼最大的伎倆就是讓人相信它根本不存在。

  見識過員警總隊令人目不暇接、肅然起敬的卓著功勳的海姆達爾對教官的話深信不疑,他一直在嘗試學習,嘗試進步,嘗試學習用眼睛去懷疑。

  這不是海姆達爾自那晚之後第一次與穆迪相遇,鞋子的細節卻是第一次注意到,說明他還不具備教官所說的意識。

  英國的水潭子太深,作為一個道行尚淺的外人,在其中指手畫腳太不合適了。

  海姆達爾推心置腹的言論讓斯內普由衷的感到高興,換言之這是對他的信任,只對他一人的信任。

  “你說的沒錯,我永遠不會把你當外人。”

  當斯內普發現自己的手快要落到海姆達爾的頭頂時,馬上改變方向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摸頭這樣哄孩子的舉動已經不適合現在的裡格,不知不覺間這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想到自己的年齡,以及帶著眾人的譴責和心上人的不諒解在寂寞中辭世的友人,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英國魔法界未來棟樑的斯內普教授,面對被濃綠逐漸覆蓋的末春校園,發出了韶華易逝的感歎。

  目送斯內普大踏步的離去,縮在一旁裝聾作啞的萊弗森眼中的崇拜是溢於言表的,他從來沒見過斯內普教授這麼和藹可親,至少在他們格蘭芬多面前沒有。

  “你們管那樣叫和藹可親?”

  “一句重話都沒有!”萊弗森對自己的判斷很堅持。

  海姆達爾咋舌,教授,您在這些學生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這段突如其來的插曲過去,相顧無言片刻,二人分別想起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裡格!”

  海姆達爾看見幾個師兄在不遠處對他招手。

  “你們不是要去玩魁地奇嗎?”海姆達爾出來時他們幾個正拖著威克多,吆喝要去和霍格沃茨大戰八百回合。

  剛問完海姆達爾就瞧出點別的意思了,這幾個雖然穿著統一款式的校服,精神面貌卻格外的蓬勃向上,頭髮打理的油光發亮,男士香水的清冽氣息撲鼻而來,深沉的校服也擋不住滿面的紅光,一個個花枝招展、眉目含春,眼睛不自然的賊亮,這模樣……在春逝夏臨之際發春了?

  “約會?”海姆達爾又問,隨即覺得不對,難不成五個人集體約會?

  其中一位師兄不忙著回答問題,掃了眼眼睛瞪得滾圓的霍格沃茨小男孩,萊弗森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就受嚇般的低下頭。

  “那是?”師兄朝萊弗森那裡斜了斜眼。

  “我和他有點事,問這做什麼?”海姆達爾奇道,剛要給他們介紹萊弗森,師兄們卻一擺手。

  “男人有什麼好認識的?”

  不帶自己嫌棄自己的吧?他們不是男人?

  海姆達爾鎮定的揚了揚眉毛,“我還有事呢,不奉陪了。”

  “等等。”他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東張西望格外的賊眉鼠眼,海姆達爾真想對萊弗森說不認識他們。

  “裡格,你說我的希望大不大?”離他最近的一位師兄手一指,海姆達爾順著方向一瞧,是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巧克力色頭髮的姑娘,她正和別人聊著天,仔細聽別人說話時的神態顯得特別溫文嫺靜。

  “挺好。”海姆達爾肯定他的目光。

  “我警告你哦,她是我看上的,你別跟我搶。”這位師兄估計惡霸慣了,張口就匪裡匪氣的。

  海姆達爾翹起嘴角,笑得師兄毛骨悚然,“怎、怎麼?”陰陽怪氣的……

  “我看上你也不會看上她。”海姆達爾語氣綿軟。

  師兄面無表情的愣了幾秒,突地捂臉,不依的扭來扭去,“不要勾引我,其實我很敏感脆弱。”

  周圍一圈人全囧了。

  另外四位師兄一腳蹬開他,圍著海姆達爾說:“怎麼樣怎麼樣,你覺得有希望嗎?”

  海姆達爾遲疑的看著他們,“你們全看上那女孩了?”

  “怎麼可能,我們的品味有那麼差麼!”無視先前那位師兄的抗議,對海姆達爾不著邊際的猜測紛紛予以唾棄。

  那你們激動個什麼勁啊!海姆達爾無語。

  在幾位師兄殷切注視下,海姆達爾說:“我沒和女孩談過戀愛……”

  “你比我們強,至少你一直在談戀愛。”幾個師兄讓他不要過分謙虛,驕傲什麼的最討厭了。

  “……英國女孩挺好相處的。”大概。海姆達爾想想自己和英國女孩的相處情況,覺得她們挺知書達理,和布斯巴頓的法國傲慢美女一比較,英國女孩的優勢一下就體現出來了。

  “聽到沒有,還不快點去!”四位師兄對著還在裝柔弱的某位人士揮動拳頭。

  這哪裡是鼓勵人家尋找春天告別單身,分明是強行徵兵。

  在眾人的淫威下,不怎麼自信的師兄小臉蒼白的去了。

  到了這個時候海姆達爾才弄明白這四位的心思,好比買股票,得先有進倉賺錢的人走在前面,他們這是在觀望股市,確定行情走勢,以便將來自己也能借此撈一筆。

  那位被派去吃螃蟹的師兄在人前還是很有男人味的,為了烘托自己的高大形象,表一表自己的真心實意,跟那姑娘說話時表情顯得特別虔誠。

  說了沒幾句,師兄突地捂臉,淚奔回來了。

  那位霍格沃茨姑娘,包括她身邊的幾位,大家全都囧囧有神的。

  “去去去,別過來,去去……”四個沒良心的師兄還不讓人家回來了,覺得太丟人。

  捂臉師兄找不到肩膀依靠,最後抱著海姆達爾淚流滿面。

  “英國的姑娘太犀利了。”

  “她怎麼說?”海姆達爾認為要針對性的糾錯,得先知道哪兒不對。

  “她說她有男朋友了。”師兄熱淚盈眶,委屈得不得了。

  海姆達爾一聽,使勁把他從自己身上扯開。

  四個師兄一合計,覺得英國這邊貌似前景不樂觀,還是轉到法國那邊去看看。

  英國FT100指數貌似低迷決定轉向法國CAC40?海姆達爾真是哭笑不得,越來越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

  這邊這位還在淚奔。

  “行了行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要不咱們把威克多找來玩?”海姆達爾哄孩子似的。

  “不行!”另四位馬上否決。“好不容易把他騙……留在魁地奇球場那兒,如果威克多來了,我們還有活路麼,到時候姑娘們眼裡還有我們麼!”

  “就是就是。”這位突然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眼淚不奔了。

  海姆達爾頭也不回的告辭,被五個師兄拖著拽著不肯放。

  “你們去告別單身拽著我幹什麼!”

  “你和威克多在一塊兒好多年了,是咱們學校出了名的模範情侶,能為我們帶來好運,而且還不會跟我們搶姑娘!”多麼和諧的吉祥物。

  “不去!”海姆達爾掙扎,萊弗森想上來幫忙,被師兄們兇神惡煞的盯了回去。

  哥幾個正常的時候還是很有氣勢的。

  路過的學生紛紛驚詫的望著幾人拉扯成一團,海姆達爾好不容易掙開一個膀子,餘光掃到一道倩影,忙轉過臉去一邊揮手一邊叫道,“德拉庫爾!”

  本來想繞道走的加布麗小美女不得不站住腳。

  “嘿!嘿!嘿!形象啊諸位!”

  話音未落,哥幾個已經一副人模狗樣整裝待發了。

  海姆達爾松了口氣,趁師兄們忙著在小美女面前搔首弄姿顧不上自己,跑過去對加布麗飛快道:“他們想認識布斯巴頓的女孩,麻煩你給他們介紹介紹。”

  加布麗驚訝的“啊?”了一聲,與故作天真眨巴著眼睛的師兄們大眼瞪小眼。

  海姆達爾悄悄後退,拉著萊弗森落荒而逃。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某位筒子明察秋毫,指出了上章埋伏的BUG,咱在這裡說一下。

  關於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的進出問題,雖然沒有明寫,但確實把它和格蘭芬多搞混了,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入口是一塊老舊光亮的木板,上面有會提問的鷹造型的青銅門環。這是咱的疏忽。

  另外,院長和教授通常情況下不會進入學生宿舍,我讓弗立維從公共休息室裡出來作為他的出場似乎有些不妥,以後會改正。

  再次感謝糾錯的筒子,以及原來給咱糾正過錯誤的所有筒子,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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