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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異鄉》第427章
☆、 ACT•853

  一、

  國際員警部隊一再打擊海姆達爾對事態發展把握的積極性,他以為最多由一位助手級警探接待他——負責敷衍了事,結果刑偵分隊的隊長親自接見;他以為將費一番唇舌動之以情,分隊長僅僅問了句“你有什麼打算”,後面基本都是他在照本宣科;他以為分隊長的禮賢下士只是做表面文章……

  他倆眼下已經在一座仿佛被刀斧削出的平面山體前駐足舉目,那裡面有一座巫師監獄。事實證明,胡諾爾隊長是個行動派。他都沒來得及把約翰教官的名字抬出來套近乎,斯圖魯松審判員悵然若失。

  監獄建在石頭山洞裡,一個不慎就會迷失在錯綜複雜的洞穴內,弄個不好自此銷聲匿跡、屍骨無存。海姆達爾想到綁繩子的笨方法,胡諾爾隊長就在身旁,不能明目張膽記路線。邁入陰冷山洞的那一刻,他每走出20步就放下一隻小強,就在海姆達爾擔心小強數目不夠時,監獄的入口終於含羞帶怯地露出小側臉。

  石頭山監獄的看守是攝魂怪。

  海姆達爾的驚訝非常明顯,胡諾爾隊長說:“不是很多,進去以後緊跟著我,石頭山的攝魂怪自律性較強,不會隨意攻擊看上去很可口的目標。”

  胡諾爾誤讀了海姆達爾的面部表情,以為他害怕這類黑魔法生物。攝魂怪通常不會主動攻擊吸血鬼,吸血鬼與巫師的內部構造不一樣,即使使勁的吸,也無法從吸血鬼體內吸出一丁點歡快的記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吸血鬼與攝魂怪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都是畏暖的冰冷生物,都有著不加克制便草菅人命的本在本質。

  海姆達爾沒有試圖解釋,他拍拍戰友國王的頭,尾隨在胡諾爾之後走進豁開一條口子的石壁內。

  刹那間,盤旋在監獄上空的攝魂怪悉數湧現,並向二人沖去。

  胡諾爾巋然不動。

  海姆達爾不準備坐以待斃,他不相信胡諾爾會無私地保護他,這位分隊長由始至終不曾做出這樣的保證。海姆達爾慢慢舉起魔杖,等著攝魂怪抵達到預定的位置才動手,如果它們不是太過分,或者只是想惡作劇嚇唬一下,海姆達爾還是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可惜攝魂怪終究沒有如海姆達爾期望的那樣學會和諧共處,胡諾爾隊長是吸血鬼,他對攝魂怪描述的準確性在巫師這裡大打折扣。

  晶瑩潔白的守護神在漆黑的洞穴中大放異彩,海姆達爾拉住暴躁的國王不讓它進攻,也是為了保存實力。攝魂怪這種生物用蠻力對抗實在大材小用,它們的飛行能力也十分棘手,能跑能跳上天入地的守護神是對付它們的最佳手段。老祖宗的智慧妥妥的。

  守護神在海姆達爾的魔杖指揮下指哪兒沖哪兒,原本黑雲壓頂般氣勢洶洶的攝魂怪驚恐萬狀,抱頭鼠竄。

  海姆達爾收回守護神的時候沒有錯過胡諾爾臉上一晃而過的遺憾。他遺憾自個兒沒被攝魂怪艾克斯艾克斯歐歐,還是遺憾國王沒有出手?以胡諾爾的傾向分析,八成是後者。海姆達爾敢打賭,胡諾爾之所以放下手邊的工作陪自己走這一遭,肯定是為了近距離觀察國王。換句話說吸血鬼老爺還沒有死心。

  監牢外的動靜引起在押犯人們的好奇心,那些還沒有被經年累月的死亡氣息和不見天日的苦悶壓抑剝奪了所有精神的巫師紛紛連滾帶爬地趴在籠子上,試圖看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

  他們小聲呼朋喚友,即便看不見對方也能吆喝聲幾句,若在平時,攝魂怪早就蜂擁而至對他們實施死亡之吻殺雞儆猴,今天膽戰心驚地等了半晌不見一隻攝魂怪。犯人們的膽子漸漸大起來,呼號聲也變得清晰嘹亮。

  胡諾爾、海姆達爾還有國王就是這樣罕見的熱烈氣氛中來到關押區的。

  牢房的出入口遍佈四周的石壁,雕鑿工藝比□□的石窟差遠了,每個洞形狀各異、大小不一,從外觀便可窺見內裡的糟糕條件,只有那一根根粗壯的金屬杆子結實挺拔。

  胡諾爾和海姆達爾身上穿的並非制服,光顏色就很有震懾力。

  不是劫獄啊!

  不知是誰發出這樣的歎息,整個監獄爆發出陣陣竊笑。

  海姆達爾看了眼胡諾爾,“很有精神嘛。”

  “如果他們連讓自己振奮的能力都喪失了,和死人又有什麼分別。”胡諾爾不以為然。

  把不法之徒關進大牢代表員警部隊已經完成使命,至於牢裡面的世界,刑偵分隊不干涉。

  胡諾爾自掃門前雪的態度固然冷漠傲慢,令人心生抵觸,海姆達爾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和他爭論。胡諾爾不是巫師,沒必要煞費苦心指望一個吸血鬼明白one world one dream。

  “您請帶路。”海姆達爾一副跟班架勢。

  胡諾爾熟門熟路地轉身走向不遠處通向二層以上的樓梯。

  “嘿,寶貝~”連續有輕佻的呼喚聲傳來,海姆達爾假裝一無所覺,徑直攀爬樓梯。

  這些傢伙在監獄裡待得時間長了,稍微人模狗樣一點的外來者都會稀罕,引得他們大驚小怪,更有甚者鬼哭狼嚎,斯圖魯松審判員不是第一次步入暗無天日的監獄。

  國王每過一截樓梯就對準某個不知好歹的吆喝者呲牙咧嘴,有些被嚇得噤若寒蟬,有些死乞白賴更加來勁。

  三層轉四層時一個囚犯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破口大駡,海姆達爾聽不懂他的語言,字詞機關槍似的往外蹦,想也不是什麼好話。國王突然彈跳起來,裝了彈簧似的蹦出去,精准地落在那囚犯跟前,一巫師一浩克僅幾根欄杆之隔,把牢籠裡的那位坐在地上的狂徒嚇得不輕,見鬼似的張口結舌。

  雖然國王只有一隻眼睛完好無損,卻絲毫不妨礙它居高立下睥睨萬物的氣勢,那狂徒尖叫一聲倒仰著連連後退,四周或看見或聽見的犯人們的嗤笑聲此起彼伏。海姆達爾招呼國王回來,沒繼續聽那些幸災樂禍的犯人笑得陰陽怪氣。

  海姆達爾一回頭瞧見胡諾爾看著國王那如癡如醉的眼神,明白這吸血鬼肯定又腦補上了。

  “還沒到嗎?”斯圖魯松審判員毫不留情地把他拉回現實。

  胡諾爾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掉頭繼續走了。

  海姆達爾摸出一塊吐司片那麼大,沒有完全煮熟,滲著血絲的自製肉乾,遞到國王嘴邊,國王從容地張開嘴吃下。海姆達爾摸了把國王套在腦袋上的眼罩,確認眼罩後的假眼沒有不舒服,然後才帶著國王追了上去。

  二、

  他們一連跑了三座監獄,收效甚微——這裡的收效指的是海姆達爾假公濟私,竟然沒有一個據說關進去前風光一時的流浪巫師知道“德瑞”這號人物。名義上的重新記錄的工作卻是進展順利,斯圖魯松審判員稍微找到了點平衡。

  “你想前往流浪巫師的老巢?”胡諾爾意外的說。

  “不,您聽岔了。”海姆達爾四平八穩的說。“我想前往流浪巫師老巢所在的國家,請那邊的員警部隊幫忙登記資料,像我們這樣一座座監獄跑過來既費事又費時,不如統籌安排一勞永逸。”

  “說來說去你就是懶!”胡諾爾不客氣地指出。

  “能偷懶為什麼要上趕著耽誤功夫?”海姆達爾面不改色。“很抱歉沒能讓您繼續近距離觀賞國王的英姿,但是請您接受現實,國王已經是我的夥伴了,請您不要在背後做些讓人不快的小動作。”

  “威脅我?”胡諾爾並沒有預期那樣大發雷霆。

  “我在陳述事實。”

  二人一動物一時間都沒有發出聲音。

  “你口中的德瑞是誰?”胡諾爾對IW的興師動眾不太熱絡,但海姆達爾在記錄過程中的行動坐臥,包括說話,他都看在眼裡,聽在耳裡。今天與犯人的對話中,德瑞的出現率高得驚人,斯圖魯松或許極力掩飾這一點,如何能瞞得過久經沙場的胡諾爾隊長?

  “我能信任您嗎?”海姆達爾反問。

  胡諾爾沒有說話。

  海姆達爾笑了笑,不去糾纏。

  胡諾爾是警探沒錯,但他的行動原則是上行下效、聽命行事,除此以外多數時間冷眼旁觀。他不參合到巫師的鬥爭中,也不會偏幫某位巫師。胡諾爾頂著國際員警部隊刑偵分隊隊長頭銜的同時,不忘自己並非巫師這一點。

  “如果您認為我的提議可行,請您儘快給個准信。”海姆達爾帶著國王與他分別。

  胡諾爾的視線依依不捨地粘在國王身上,“……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海姆達爾假裝沒看懂他目光中的渴望,“寫份總結交上去,報告今日的行程。另外把最近幾年的收穫好好整理一下。”

  後一句胡諾爾不太明白,他不追問,海姆達爾也不解釋。胡諾爾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國王再次離他而去。

  三、

  海姆達爾回到學校,先去卡羅那兒打聽今天的課程安排,以及可能刷新的複習資料;然後在學生會和實驗研究室分別逗留了四十分鐘,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學生們排憂解難;再往後,前往替補校隊的休息室,把兒子接回來。

  米奧尼爾總有不同的去處,一個星期不帶重複。

  小米寶寶回到房間,把手裡的小書包放在板凳上——這娃從不像他小爸爸那樣一有心事就亂丟東西,小大人似的一臉嚴肅地走向衣櫃,費了點力氣打開衣櫃大門——沒讓希娜幫忙,然後背對著海姆達爾翻箱倒櫃。

  小粑粑對他的行為有些不解,同時瞭解這娃不是上房揭瓦的材料,探頭探腦地看了會兒,仍然不得其意,乾脆趴書桌邊上回顧以往,試圖把從前得到的蛛絲馬跡重新組合再一一拼湊起來。

  不知不覺寫了一大頁似乎找不到關聯點的廢話……

  海姆達爾正頭疼繼續發掘,米奧尼爾穿戴整齊跑跟前臭美來了。

  他穿了一身帶有印染花紋的白底色純棉小布袍,藍灰色的寬鬆褲子,還似模似樣地打了彩色噴火龍系列領帶,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鼻樑上架著一副小圓墨鏡——眼鏡架上掛著金色薑餅人裝飾,頭上還戴著一頂帶黑邊的草帽。

  撇去某些顯著的迪士尼式的細節,這副打扮很有二十世紀初英格蘭紳士的初夏遊園風格,手裡還差一把雨傘,或者說手杖。

  米奧尼爾生怕小粑粑沒看周全,得瑟的轉了一圈,顯擺後背的時間人性化得故意拖長……海姆達爾笑得前仰後合,被現實搞得烏煙瘴氣的心情一下敞亮起來。

  威克多這時剛好回來,米奧尼爾連忙抓緊時機跑去迎接——其實是顯擺去了。

  大爸爸不像小爸爸那樣光知道傻樂,大爸爸一本正經地指點,小爸爸剛想借機吐槽孩子太小肯定聽不懂,米奧尼爾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掉頭重埋衣櫃,不一會兒便調整好了再度在大爸爸面前挺胸收腹抬頭。

  看著父子二人因為共同語言心照不宣,小爸爸寂寞壞了,他被邊緣化了……

  大爸爸克魯姆老爺不止一次慶倖米奧尼爾遺傳到了自個兒“正常”的審美觀,而且還十分靈活的懂得舉一反三,這娃才三歲多啊,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老爺美好的腦補完畢,轉頭看見小粑粑一副喪氣的苦逼樣,詫異道,“怎麼了?”

  小粑粑死氣沉沉地斜他一眼,倏然掉過頭。

  大粑粑更摸不著頭腦了,走上前去問,“出什麼事了?”

  “你們都知道怎麼打扮,我就是眼光差!”小粑粑癟嘴。

  大粑粑琢磨過來後忍俊不禁,用手刮了他的嘴,“你平時怎麼說的,能掛油瓶了。”

  小粑粑立刻收緊嘴巴和下巴。

  “這麼大的人了還和兒子吃醋!”威克多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一點不樂意的感覺都沒有。

  “誰說的?!你別瞎說!”海姆達爾堅決不承認。

  “米奧尼爾!”大爸爸回頭叫道。

  “嗯?”正在煩惱哪一條領帶更好看的米奧尼爾循聲看去。

  “你幹什麼!叫兒子做什麼?”小粑粑做賊心虛地壓低聲音,甚至還把臉藏在老爺身後,不讓兒子發現。

  威克多終於忍不住抱著海姆達爾又親又笑,被不斷吃豆腐的海姆達爾惱羞成怒,呲牙咧嘴。

  小米寶寶還端著倆領帶,一臉問號。

  腫麼了?要吃飯了嗎?

  四、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海姆達爾帶著國王慢吞吞地走出電梯,迎面撞上一黑臉門神,連忙道歉,人家卻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海姆達爾回頭與門神——胡諾爾隊長,四目相對。

  “早。”海姆達爾微笑。

  胡諾爾鬆開手,“你遲到了。”

  “我們有約嗎?”

  “你上班遲到了。”

  “IW目前還沒有硬性規定我的作息,”說到這裡,海姆達爾煞有介事地補了句,“感謝里茲大法官的善解人意。”

  “我來告訴你我的決定。”胡諾爾的目光很快挪到國王身上,國王與胡諾爾是老相識,對他還算溫順。

  海姆達爾還能猜不出嗎?

  “如果您的條件是國王,很抱歉,您當我什麼都沒說。”

  胡諾爾並不因此否認自己的企圖,堂而皇之地開出條件,“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接下來國際員警部隊刑偵分隊將竭盡全力給予配合。”

  海姆達爾玩味地勾起嘴角,“今天換您威脅我了。”

  胡諾爾馬上說:“你承認你昨天的話是威脅了?”

  “一個大男人,何必斤斤計較。”

  刑偵分隊的隊長有點氣不順的感覺了,“約翰說你的血似乎很美味。”

  這可不僅僅是威脅那麼簡單了。

  “您大可以試試。”海姆達爾不以為然:有本事你在國際威森加摩的地盤上咬我啊!

  或許斯圖魯松審判員的表情太生動了,胡諾爾隊長霎時兩眼飄紅,比神秘人那對小兔子眼還瘮人。吸血鬼的紅眼病是天生的,與後天通過咒語“煙熏”出來的兔子眼有著本質的差別。

  “你要幹什麼!”怒喝聲響起。

  海姆達爾眼睛一花,彼得竄出來把他拉到身後,國王也擺出一副迎敵的兇狠姿態。等彼得看清楚對方的模樣並面露驚詫之色,胡諾爾眼中的血色已經散光了。

  “國王,沒事。”海姆達爾蹲下安撫它。

  國王聽了海姆達爾的話,放鬆下來,眼睛卻警惕地盯著胡諾爾。

  胡諾爾對彼得莽撞的大呼小叫渾不在意,他被國王那毫不猶豫的敵對姿態扎扎實實地傷到了玻璃心,只見他面不改色實則黯然銷.魂地看了國王一眼,落寞地離去。那高大威猛的身影貌似頹然了不少。

  “我差點對刑偵分隊的隊長出手了?!”彼得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先不說他不是你的直系上司,你們甚至不是一個部門,你的老闆是約翰教官,實在不行讓教官去說點好話。”海姆達爾安慰道。“他也沒法因此扣你薪水。”

  彼得淡定了,最有效的果然是最後一句。

  “你今天怎麼來了?”彼得同學的情緒來得快去得快,轉眼就關心上海姆達爾了。

  “本來指望胡諾爾隊長幫忙的,如今看來只有放棄了。”海姆達爾帶著國王隨彼得進了IW。

  半小時以後,一巫師一浩克走出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樓的前廳,意外地與胡諾爾再度相遇。胡諾爾看見他倆就走了過來。

  “您這是……”海姆達爾不解。

  “我是個有始有終的人。”胡諾爾說。

  “我沒答應您的條件。”海姆達爾提醒。

  “所以我不會做什麼。”

  “……我不需要保姆。”

  “斯圖魯松,別太囂張。離開國際巫師聯合會,你的血液將會變得更加誘人。”

  誘人?是誘鬼吧!

  五、

  二人走下馬車,海姆達爾頗有興趣地東張西望,看到車站內的流動小販籃子裡展示了幾幅明信片,海姆達爾難得爽快地買了一套,還加了一版小型張,當然沒忘了討價還錢。

  “你到底來工作還是來旅遊?”胡諾爾等那些小販走光了才問。

  “工作,順道旅遊。”海姆達爾小心翼翼地收好明信片和郵票。

  二人並一浩克走出車站。

  此行的落腳點是風景綺麗的中歐國家列支敦士登。

  “你的第一選擇為什麼是列支敦士登?”胡諾爾說。“列支敦士登的流浪巫師聚集地是近百年才發展出來的。”

  “早就有了,”海姆達爾說。“應該是近百年才出名的。”

  海姆達爾的想法很簡單,排除法是把最不可能的選項先拎出來。與嫌棄最大的高加索聚集地和愛爾蘭島相比,列支敦士登的聚集地似乎沾不上邊,所以他選擇在列支敦士登入手。

  胡諾爾笑了下,“看來你早有準備。”

  “不然不敢毛遂自薦。”

  胡諾爾又道,“我和這裡的員警部隊的負責人不太熟。”

  “您不用謙虛。”海姆達爾一臉我很理解的樣子。

  “我不是謙虛,我也沒必要對巫師謙虛。”胡諾爾不客氣地說。

  “沒關係,我來想辦法。”海姆達爾仍然一臉和氣。

  “什麼辦法?你在這裡有熟人?一般的熟人可不管用。”

  “我沒想過找員警部隊幫忙,當然,除非您肯點頭,可惜您說您沒謙虛,所以只能走不得已的路子了。”海姆達爾遺憾地搖頭,好像真的迫不得已。

  “你做了什麼?”

  “我找了朋友,我的朋友請他在這裡的熟人替我們帶路。”

  胡諾爾不是傻子,很快琢磨過來,“你打算直接去流浪巫師聚集地?”

  “所以我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海姆達爾指指衣襟。

  胡諾爾這才注意到他的穿著,他還注意到國王的脖子上紮了一條特別掉價的粉紅色緞帶,這條緞帶使得國王看上去很寵物,很蠢萌……

  “有必要嗎?!”胡諾爾指著那條刺眼的緞帶。

  “國王都懂得顧全大局了,您嚷嚷什麼?”海姆達爾皺眉。

  胡諾爾感覺自己需要補充血液,最好是大量的新鮮人血,眼前這個看上去就氣血充盈。

  “你的意思是會有人來接我們?”胡諾爾問。

  實際上倆人一浩克在車站外傻站了十來分鐘了,胡諾爾趁此機會找了個賣衣服的小販,換下了短款斗篷裡的制服。

  “我的朋友說只要對上暗號就能確定身份。”

  海姆達爾口裡的朋友是花孔雀呂克.容克,他從前是神奇動物二道販子,認識的流浪巫師可以坐滿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練習場觀眾席,由他作介紹人在列支敦士登的流浪巫師聚集地內不至於處處受限。

  “來了張陌生面孔。”胡諾爾眼睛好使,一眼看到與眾不同的風景。

  車站四周總是有流動攤販,這些說不清商品來源的攤販為了逃避突擊檢查不時動來動去,但經過十來分鐘已經混眼熟了。

  海姆達爾也看見了,表情從平靜轉為驚訝,而後到深思,最後變成淡定。

  那人不看左右,徑直來到二人一浩克面前。

  他的目光從高大的胡諾爾起始往下移動到目光銳利的國王,再一躍而起來到海姆達爾的臉上。

  “大嘴球形魚。”他說。

  “泡泡鼻涕怪。”海姆達爾說。

  對方溫和一笑,“你好,裡格。”

  海姆達爾回以微笑,“你好,亞當。”

  TBC

☆、ACT•854

  一、

  亞當轉開目光,“不為我介紹一下?”

  海姆達爾從善如流,介紹胡諾爾與亞當認識。

  “這是國王。”他拍了下國王的結實的脖子。

  正準備與胡諾爾攀談幾句的亞當把視線轉到國王身上,彬彬有禮地向看上去十分兇殘的獵殺浩克點點頭,國王很給面子沒有立刻轉開。

  “不錯的寵物。”亞當贊道。

  海姆達爾被他的以禮待人弄得滿腹疑惑,這傢伙真的是心高氣傲、目空一切的亞當.克勞斯?難道幾年的職業生涯磨平了他的棱角?讓他更懂得偽裝?或者仕途不順神馬的……

  列支敦士登的王族與歐洲其他僅剩下象徵意義的王室不同,最高元首——大公,擁有一定的實際權力,再加上列支敦士登曾因巨怪與國際巫師聯合會鬧得不歡而散並退出最大的巫師政府間組織,為了和諧共處互利雙贏,克勞斯家與列支敦士登麻瓜政府的合作關係越發密切,克勞斯家的麻瓜爵位就是這麼來的。

  下任家族掌舵人亞當被稱呼一聲“小爵爺”不為過,照這麼看,亞當的仕途不僅不會不順,應該是蒸蒸日上。

  “國王不是寵物,他是我的搭檔。”海姆達爾停止腦補,認真地糾正。

  “如果冒犯到你的搭檔,我很抱歉。”亞當微一點頭。

  海姆達爾聳聳肩,“國王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亞當不再說什麼。

  他指引二人離開車站。

  “你們認識?”胡諾爾隊長終於找到插嘴的機會。

  “老朋友了。”亞當說。

  海姆達爾默許了他的定義,沒必要在這上面斤斤計較,今天的行動還要仰賴地頭蛇。

  “我之前可不敢設想克勞斯先生紆尊降貴來為我們跑腿。”海姆達爾打趣。

  亞當不提呂克.容克也許出於謹慎,也或許有別的他無法參透的目的在裡頭,不過海姆達爾願意配合他的警惕。胡諾爾雖然是個積極擺正自己位置——置身事外的吸血鬼,員警部隊分隊長的身份擺在那裡,斯圖魯松審判員一刻不敢放鬆。

  “你從不主動與我聯繫,如果錯失了這個機會,還不知道下次會在什麼時候。”亞當看似埋怨地掃來一眼。

  說得海姆達爾好像始亂終棄的負心漢一樣。

  “逢年過節互寄禮物遞送問候不算嗎?”海姆達爾說。

  “那種事家養小精靈也能做。”亞當說。

  “你放心,我一般自己寫信。”海姆達爾笑眯眯地說。

  “你還是很懂得避重就輕。”亞當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長。

  “你還是不那麼善解人意。”海姆達爾淡定回擊。

  “到了。”亞當停在公共壁爐室外。

  “壁爐旅行?”海姆達爾詫異道。

  “你想坐馬車?有點困難,不過不是不可以。”亞當沉思道。

  “問問罷了,謝謝。”

  胡諾爾不廢話,也不想繼續聽他們的廢話,帶頭走了進去。

  國王一甩尾巴,緊隨其後。

  海姆達爾傷心地望著國王矯健的背影,嫌他囉嗦了……

  斯圖魯松審判員毅然拋下某高富帥,追了上去。

  亞當哭笑不得,他們知道往哪兒去嗎?

  二、

  亞當先一步出發,海姆達爾與國王緊隨其後,丟飛路粉的時候海姆達爾沒忘了緊摟住國王,生怕把它丟了。國王被勒得有點難受,看他那麼鄭重其事,搖搖尾巴,大度地默許了海姆達爾不停往自己身上揩油的猥瑣行徑。

  被海姆達爾抱著的那片毛被擼得快翻起來了……

  浩克真是神奇的動物,既能隨巫師幻影移形不至被咒語逼退原地,還能一塊兒通過飛路網暢遊各地,居家旅行打家劫舍最佳基友的不二選擇。

  一人一浩克淹沒在噴薄而出的火光中,眨眼即至。

  海姆達爾從國王身上抬起頭來——審判員先生一直抱著人家的脖子不撒手,亞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海姆達爾沒拒絕他的好意,順著對方的力道離開壁爐,並露出合宜的感激笑容。

  斯圖魯松審判員摸摸頭髮,又順順衣襟,完了以後拿出魔杖飛快理順國王的毛髮,國王同志轉眼又是浩克中的戰鬥機了。

  亞當注視著背對著自己的海姆達爾,表情看不出絲毫變化。

  趁胡諾爾還沒來,海姆達爾抓緊時間回頭問,“你認識容克先生?”

  “見過幾次。”亞當面不改色地回答。

  “抱歉,假如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會把亞當.克勞斯與流浪巫師想到一處。”海姆達爾老實地說。

  “列支敦士登的流浪巫師聚集地與歐洲另三處不同。”

  海姆達爾擺出願聞其詳的模樣。

  亞當本來不想多談的,見他眼巴巴地望著自己,輕輕一笑,說:“盤踞在列支敦士登流浪巫師聚集地的巫師在身份上得到了魔法部的認同,而外面的流浪巫師想要進來卻沒那麼簡單。”

  換句話說列支敦士登的流浪巫師聚集地由巫師政府把關,只要在魔法部許可的範圍內,所有交易均不受限。當然偷偷摸摸的氣氛還是要營造起來的,不能搞得太囂張——以免神奇動物保護組織逆反,某些嚴令禁止販售的動物依然不在睜隻眼閉隻眼的名單上。

  因而,列支敦士登魔法部嚴格控制本國聚集地內流浪巫師的人數,此舉既可防止擴大影響——引起國際社會的強烈譴責,還能夠遏制交易的規模和數量。至於流浪巫師嫌限制過多待不下去,走出國門以圖在歐洲其他聚集地蓬勃發展,請便,列支敦士登魔法部絕沒有二話。

  海姆達爾露出個甘拜下風的神情,但沒有發表看法。

  亞當又道,“一味的圍追堵截,不如恰如其分的疏。”

  “我懂,”海姆達爾說。“就像荷蘭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嫖cang行為合法化,與其因荷蘭人的開發把整座城市弄得烏煙瘴氣,不如畫塊地整合到一起,並言明政府將不再因民眾或遊客的“個人追求”追究相關法律責任,不僅如此還能有效遏制某些名頭不怎麼體面的疾病肆虐傳播。”

  亞當又好氣又好笑,規範流浪巫師根據地怎麼能和嫖ji相提並論?

  怎麼不能?表那麼敏感好不好?從性質上講異曲同工。

  海姆達爾對亞當的抵觸不以為然,“流浪巫師倒賣動物、走私劇毒植物、私售違禁魔藥的行為比皮.肉生意高尚嗎?紅燈區裡從業人員的工作方式雖然讓人不敢苟同,但他們不偷不搶、自食其力,通過……勞動,讓客人享受賓至如歸的喜悅,交易結束後銀錢兩訖一拍兩散。至少在荷蘭,紅燈區裡的ji女不會因職業被起訴,流浪巫師的所作所為完全不是一碼事了。一味的圍追堵截,不如恰如其分的疏。”

  亞當的表情變幻莫測,海姆達爾本就不指望爭論後對方會心悅誠服,費這番唇舌是因為對方視流浪巫師的可惡行徑為理所當然,話裡話外不放在心上,麻痹大意是導致惡勢力反撲的最大漏洞,要不得。

  胡諾爾隊長姍姍來遲。

  三人相繼走出公共壁爐使用室。

  “難不成您剛才睡了一覺?”海姆達爾打趣。

  胡諾爾別有深意地說:“因為我很善解人意。”

  海姆達爾愣了下,想明白過來後搖頭。

  “謝謝您了。”

  “這個亞當.克勞斯不是普通人吧?”胡諾爾摸摸下巴。

  二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眼走在前方身姿挺拔的引路人。

  “他家在列支敦士登挺吃得開,和麻瓜政府也說得上話。”

  胡諾爾恍然。

  “他是你男人?”胡諾爾展開豐富多彩的聯想。

  “我丈夫叫威克多.克魯姆,”海姆達爾迅速糾正,然後不確定地問,“您和彼得一樣,也經常記不住人臉?”

  彼得同學的臉盲症近一年來有了顯著的緩和趨勢,得益于約翰教官不厭其煩的“認臉”操練。

  胡諾爾並不生氣,饒有興致地說:“男人和丈夫不是一個概念。”

  ……擦!

  他看上去就辣麼饑渴,辣麼感情不專?

  斯圖魯松審判員在“性”上忠實繼承發揚了東方人的“刻板”,不以保守閉塞為恥,堅定地視其為理應如此——你們這些洋鬼子我行我素,既崇尚我心永恆,又掉過頭來高舉不拘小節的大旗,甚至批判壓抑欲.望即是泯滅人性,但請表把我混為一談,咱是新世紀好粑粑!

  “我只需要丈夫,不需要其他男人。”海姆達爾非常果斷。“明明擁有一台性能良好的全方位多功能一體機,為什麼還要偷偷摸摸、提心吊膽地另備一套換用.插.頭?給自己找麻煩嘛!”

  胡諾爾不懂什麼“全方位多功能一體機”、“換用.插.頭”,不過海姆達爾生動的表情和篤定的語氣足夠說明問題,於是不再多言。

  反而是斯圖魯松審判員揪著不放,“您記得我丈夫的樣子嗎?他叫威克多.克魯姆,您是不是沒見過?我記得上回IW和國際員警部隊的合併年會上你們見過,莫非忘了?回去以後我再帶您見見怎麼樣?就是那個很出名的魁地奇找球手,將來會是一流的魁地奇裁判……”

  胡諾爾痛苦地覺悟到自己無意中啟動了斯圖魯松的偶發性話癆技能。

  三、

  讓我們把目光暫時拉回比利時布魯日,拉回到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樓內。

  傳說中的“全方位多功能一體機”在人來人往的前廳內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正幫他聯繫取信的前臺工作人員不動聲色地問候他的健康。威克多吸吸鼻子,說不清突然劃過心頭的不妙感代表了什麼。

  小寶貝在他離校前由他親自送到卡捷甯教授的房間;大寶貝依照出行計畫東奔西跑,本日目的地是列支敦士登……老爺蹙了下眉,那個國度有個覬覦他的大寶貝,讓他至今耿耿於懷的雄性巫師。

  老爺接過信件,點頭致意後走向電梯。

  他在裁判理事會區域入口遇見了戴著鮮豔的漁夫帽,打著糖果色領帶的高布石銀星裁判艾歇爾,今天是高布石與魁地奇裁判的合併會議,國際魁地奇聯盟也會派專員來參加。(PS:艾歇爾第一次出場在ACT.705)

  此時並不寬敞的裁判理事會入口處人頭攢動。

  “嗨!”人高馬大的艾歇爾揚起手。

  “人不少。”威克多說完,立刻圍上來一群剛加入裁判理事會的年輕巫師,爭先恐後地問威克多要簽名。

  等威克多好不容易滿足了他們的需求,並在他們的強烈請求下收下他們作為粉絲奉上的禮物,而後目送他們離去,始終冷眼旁觀的艾歇爾長歎口氣,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最近裁判界有什麼趣事?”威克多抱著禮品,不急著收妥。

  艾歇爾管不住眼睛,又掃了幾眼令他眼紅的禮品盒,無精打采地說了些高布石方面的小道消息。見威克多還是抱著禮品盒耀武揚威不知道收斂,他較勁似的又講了不少魁地奇方面聳人聽聞的傳言,威克多被他煞有介事的模樣弄得哭笑不得。

  “芬蘭和義大利的分會主席為了爭奪魁地奇歐洲杯主辦權在國際巫師聯合會定期會議上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老爺實在無法想像隆梅爾跟老拉卡利尼在眾目睽睽之下徒手互掐的景象。

  “我聽說是這樣,”說到這裡神秘兮兮地飛了個眼色。“芬蘭和義大利本來就相互不買帳,打起來很正常。”

  老爺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難道對他說我岳父是那種寧可絞盡腦汁玩死你,也不願當面動一根手指的精明政治家?換個角度想,芬蘭和義大利的合作關係並沒有因義大利驟然退出魁地奇歐洲杯主辦權而暴露分毫,現在居然還在傳他們因為魁地奇關係越發惡劣。

  “義大利已經確定不參加魁地奇歐洲杯主辦權的競選了,芬蘭也確認退出高布石歐洲杯主辦權的競爭,你的消息落伍了。”威克多說。

  “何必那麼認真?”艾歇爾並不放在心上。“對我們裁判來說,哪個國家都一樣,只要確定比賽流程,屆時確保自己比運動員提前上場就行了。”

  威克多道,“我們先進去?”

  “好吧。”艾歇爾又掃了眼威克多的臂彎,忍不住道,“還是先收起來吧。”

  威克多並未回應。

  二人在擁擠的樓道內穿梭,一張紙飄落在地,行進中的二人似乎並未發現。一名老者在他倆身後目送他們走進裁判理事會的大門,老者彎腰拾起地上的紙,是一份不知道從哪裡剪下來的新聞,紙片正反兩面都是字,滿眼義大利文。

  正面的標題與內容是關於高布石歐洲杯主辦權競選的,反面是幾則混合編排的社會新聞,其中一條讓老者感到非常刺眼:震驚!前愛沙尼亞部長夫人被害案新突破?情殺只是表面?被害之謎另有隱情?

  助手走至身旁:“德瑞裁判長,我們進去吧。”

  德瑞從容地收好紙片。

  另一頭。

  艾歇爾一頭霧水地看向走進來後就突然拉著他貼牆向外偷窺的威克多,“我們這是在幹什麼?”

  見德瑞一行人緩慢移動過來,威克多連忙拽著艾歇爾閃進一間辦公室。

  待德瑞一行人走過辦公室,並漸漸遠去。

  威克多慢悠悠地晃出來。

  “克魯姆,請你解釋一下!”艾歇爾怨氣老大的。

  “沒什麼,捉迷藏。”威克多笑得四平八穩。

  捉迷藏?艾歇爾更摸不著頭腦了。

  克魯姆老爺心想,不給鬼一點“線索”,躲起來的人又如何掌握鬼的動向?

  四、

  列支敦士登的流浪巫師聚集地超出想像,它是以市場的形式展現,類似于海姆達爾曾經見識過的子夜黑市,比黑市敞亮整潔、一切都井井有條,與預想中的烏煙瘴氣、雜亂無章出入較大。在亞當.克勞斯的引領下,二人在讓人倍感失落的“大型菜市場”內轉了一圈,沒費太大功夫就讓海姆達爾的工作超額完成了。

  今天的記錄為IW檔案中對列支敦士登流浪聚集地記錄的空白劃下了重重一筆,開啟了新的篇章。

  皮埃斯,沒有人知道或聽說過流浪巫師德瑞,非常好。

  列支敦士登的聚集地可以從計畫中劃去了。

  海姆達爾滿意地收好紙筆。

  “收工?”胡諾爾問。

  “您還有計劃?”海姆達爾問。

  “沒了,你要是沒事了,我走了。”

  “不一塊兒喝一杯去?”海姆達爾用成年人的方法提出邀請。

  “我喝的東西你喝得下去嗎?”

  “總有我喝得下去的。”

  胡諾爾一臉壞笑,“我不和毛都沒長齊的奶娃喝酒,除非你願意提供‘酒水’。”

  海姆達爾不跟他一般見識,有容乃大的說:“您打算去見口味相同的朋友?”

  “列支敦士登的員警部隊裡有幾個點頭之交。”到了人家的地盤不好視而不見,大人的世界就是如此,殫精竭慮面面俱到:你可以不大方,但不能偷懶。

  海姆達爾頓時一臉譴責,指控道,“來的時候您說這裡沒有相熟的人!”

  腫麼比懷孕的讓娜變得還快?!

  “他們不是人。”

  海姆達爾立馬決定原諒他了。

  斯圖魯松審判員的笑容讓胡諾爾隊長牙根發癢但又說不上理由,胡諾爾帶著疑惑離去。

  “我也走了。”海姆達爾不想再待下去。

  那些拿著魔法部頒發的攤位證書的攤主們投向國王的視線談不上友好,其中不乏令他逆反的貪婪,海姆達爾會對欣賞國王的巫師回以感謝的笑容,若是由此心生歹念想把國王據為己有,抱歉,這樣的人他絕不姑息。

  二人一浩克站在菜市場門口。

  “胡諾爾隊長回絕了你的邀請,請你接受我的邀請,”亞當和氣地說。“裡格,和我去喝一杯怎麼樣?”

  海姆達爾看看他,答應了。

  亞當選擇的落腳點位於一座公園內,長長的石板路通向斜坡頂端,路的盡頭就是菜薊酒吧,綠油油的碩大菜薊花蕾作為招牌躺在酒吧上方,粗粗看去形似睡蓮,倒扣著擺又像一頂綠色畫家帽……

  快走進酒吧時亞當突然停下腳步,反身抓住海姆達爾的手躲到懸吊在屋簷下的一排花盆後,隱約擋住上半身。就在海姆達爾滿臉問號的時候,酒吧裡走出一男一女,二人柔情蜜意地親吻一番,手挽手快步離去,轉眼消失在石板路濃密的綠蔭中。

  亞當歉然地放開海姆達爾的手,“我們進去吧。”

  海姆達爾招呼壓根就沒躲起來的國王,一同走進窗明几淨的菜薊酒吧,僅看酒吧外花木扶疏的悉心佈置就知道這裡很有檔次。

  店裡沒什麼人,亞當帶著他在窗邊坐下。

  “喝什麼?”亞當問。“需要向你推薦特色嗎?”

  “謝謝,但不用了,薄荷酒。”

  酒水上桌,亞當起身道失陪,“你要是覺得無聊,架子上的雜誌可以借閱。”

  列支敦士登的官方語言是德語。海姆達爾點頭後,亞當緩步離去。

  斯圖魯松審判員又俗氣上了,怕自個兒無聊?這是準備大號的節奏?於是把攜帶的肉乾全部丟給國王,起身去雜誌欄摸索,希望能找到點介紹當地流浪巫師的內容。他拿起封面最鮮豔的一本雜誌,翻開後愣住了,愣住的原因不是內容,而是占了整幅版面的活動圖片。

  亞當.克勞斯與未婚妻蕾娜特.米斯娜小姐,二人並肩而立,面對鏡頭侃侃而談,從容和諧,並不時交換會心的目光,儼然一對令人稱羨的模範伴侶。

  可就在十分鐘之前,圖片中的米斯娜小姐在這間酒吧外與並非圖片中的另一主角相互親吻、相擁離去,此時此刻那畫面鮮活而突兀。

  菜薊酒吧果然風水不好,綠帽子神馬的……

  眼角瞥見亞當沿著窗邊通道返回,海姆達爾手忙腳亂地放下雜誌,拿起另一本翻閱,他一邊翻一邊唾棄自己:緊張個屁啊!!!

  二人結帳離去的時候,家養小精靈悄悄向亞當遞了張紙條,聽到遞條人的名字,亞當飛快看了眼對過的海姆達爾,見對方毫無察覺後氣定神閑地拿過字條。

  上面只有一句話:親愛的我看見你嘍~

  落款是R.M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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