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695
號角聲響起,嗚咽中帶出幾許蒼涼,那一瞬,時間的影子搭載古樸的風在腳下吹拂。漂浮在頭頂上方由魔法變化的大小不一的金色時鐘齊聲報時:上午10點,優美的歌聲飄渺空靈。海姆達爾雖然聽不懂歌詞,但他聽出唱的是芬蘭語。
走廊內的喧鬧逐漸歸於平寂,大家不約而同側耳傾聽。
走廊內的某一扇大門咿呀開啟,其他的門悉數隱沒在灰色的背景中。敞開的大門裝飾華麗,門那一邊刺眼的白光吸引著被灰暗包裹的人們的視線。
清新的長莖小朵花卉編織成瀑布狀裝點在拱門兩側,兩隻北歐沼澤小精靈飛舞在花卉之上,不停向進入拱門的巫師潑灑花瓣。
海姆達爾被丟了一臉小雛菊,好不容易把花瓣撣走,又被人塞進一隻巫師帽。尖尖長長呈錐形,跟電視裡演的黑白無常的制服帽子似的,斯圖魯松室長的審美都逆反了,可見這東西的外形確實不咋樣。
室長一臉嫌棄地看著手裡的帽子,漸層湖藍色——像耶誕節出售的夾層奶油薄荷糖,帽尖顏色近似于黑,裝飾著星星點點的亮片,頂端掛著一個小布包,據說裡面裝著種子,最誇張的是帽子中段那塊描繪著一叢熊熊燃燒的篝火。海姆達爾舉目望去,一些巫師已經把帽子戴腦袋上了,那堆篝火栩栩如生地在頭上燃燒。
海姆達爾霎時感覺滿屋子的火星人……
第一階段的青年頒獎典禮為的是表彰年輕人,所以代表各部門參加的巫師半數以上為四十歲以下的巫師。大家當然並不認同這帽子的亮點,但年輕人喜歡熱鬧,頂著火星帽子相互嘲笑一番也就過去了,要難看大家一起難看唄。
於是乎,海姆達爾戴上了帽子。
上司霍林沃斯果斷表示自個兒是中年人,所以沒戴。海姆達爾發現克魯姆老爺也沒戴,室長一點都不奇怪,這帽子特別挑戰老爺的品位,若想毫無壓力地頂腦袋上需要大量的勇氣。
總而言之,玩的就是節日氣氛。
海姆達爾尾隨在上司身後來到IW所在的位置,靠近舞臺的地方設了一排貴賓席,被刺繡織物包裹的靠背椅看上去無比舒適。室長又在腦中神展開:他什麼時候能坐在那樣有氣質的椅子上一呼百應。
場內基本坐滿,有人拿出了懷錶,貴賓們陸續登場。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質疑這些大人物們錯過了規定的進場時間,年輕人們情不自禁屏息靜氣保持現場安靜。海姆達爾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等貴賓們全部從容落座,沼澤小精靈關上大門。
本屆國際巫師聯合會仲夏節第一階段頒獎典禮在巫師們的掌聲中拉開帷幕。第一階段頒獎典禮的主持人面帶笑容走上舞臺,那是一個腦門光溜的年輕人,下巴上有點絡腮胡,為他平淡的五官增添了幾許男性魅力。迎接他的又是另一波掌聲。
“那是雅各.莫羅,特殊魔法產品監控委員會的一個辦公室主任,負責把世界各國新鮮出爐的魔法用品登記造冊,所以記憶力很好。”霍林沃斯對海姆達爾說。
海姆達爾不得不承認莫羅先生的髮際線的確很靠後。
雅各.莫羅的聲音有一種神奇的感染力,能激發人內心深處的熱情,帶動積極性,當他大聲向下面打招呼並靈活地使用數種語言輪番說“大家好”時,台下的掌聲長久不歇。
“他是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樓內出了名的隨和派,喜歡結交各部門的人,沒事就到處溜達,似乎能與全世界的巫師稱兄道弟。”霍林沃斯又道。
“我沒見過他。”海姆達爾說。
霍林沃斯瞥了他一眼。
海姆達爾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國際威森加摩不是普通部門,不可能成為非工作人員的休憩去處。
“這就是他能當選主持的原因吧。”海姆達爾說。
這種性格“四海”的人討人喜歡不說,關鍵時候龐雜的人脈能起到一錘定音的強大作用。
“阿黛莉亞.菲林這次也報名競選主持,可惜沒選上。”霍林沃斯莞爾一笑。“我倒是希望菲林能選上……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有點吃驚,我以為您對她的評價不高。”
“我從來沒評價過她。”
海姆達爾為菲林小姐默哀一秒。
“你不覺得舞臺還是賞心悅目點更好嗎?”霍林沃斯對那用生命揮灑幽默的禿頭男缺乏好感。
海姆達爾看看四周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年輕人,心理素質不夠過硬,沒好意思把奉承老闆進行到底。
“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他只好含糊其辭。
霍林沃斯哼了一聲。
海姆達爾嘀咕,“至少我更喜歡看男人。”
霍林沃斯低聲笑了起來。
威克多作為頒獎嘉賓出現在舞臺上時,台下觀眾的掌聲十分給力。海姆達爾亦是拼命添磚加瓦的一份子,嚎的那叫氣貫長虹。
霍林沃斯見他一副腦充血的樣子,不由得好笑的搖搖頭,所幸他這模樣跟周圍人相比不算突兀,更有甚者企圖直接沖上去,被負責安保的巡邏員勸阻。
克魯姆老爺頒發的是最有效率獎,獲獎的部門居然是先前沒有人看好的維修保養部——該部門三年前轉正;獲獎的個人是國際教育委員會的一位名叫艾米麗.杜蘭德的女士。
杜蘭德女士從威克多手中接過獎盃後進行了簡短的發言,都是些陳詞濫調,觀眾們的掌聲因而缺乏生命力。
維修保養部卻遲遲不見人上來領獎。巡邏員們繞場找了一圈,原來那個部門向來邊緣化慣了,不認為自個兒會得獎,根本沒派代表來參加頒獎典禮。
主持人莫羅正糾結著頒獎該怎麼往下走,威克多提議再多等一會兒,台下人沒有反對。
維修保養部的負責人是踏著掌聲進門的,一張滿是褶子的臉漲得通紅,擦著額頭上不時滑落的汗從威克多手中接過獎盃,表情從起初的怔楞變為恍惚,大約沒想明白過來這獎是怎麼來的。
“維修保養部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威克多的言下之意就是心安理得、大大方方的收下吧。
負責人嘿嘿笑了兩下,對著台下報了一串部門員工的名字,語速奇快且一個不落,這又換來新一波的鼓掌叫好。
霍林沃斯評價道,“別看維修保養部在國際巫師聯合會裡排不上號,他們是整棟大樓內最齊心的部門,這個最有效率獎當之無愧。”
海姆達爾假裝沒聽出老闆話裡的羡慕嫉妒恨。
就在主持人指引幾人下臺之際,臺上變化突現。那位獲得個人最有效率獎的艾米麗.杜蘭德女士忽然攔住威克多,自爆鐵杆球迷身份,請求向他獻上一吻。台下立刻響起一片輕浮的口哨聲,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簡直無處不在,坐第一排的一把手們不是啼笑皆非就是裝聾作啞。
隆梅爾換了個坐姿,臉上看不出情緒。
海姆達爾的姿態與父親如出一轍,在一大片吵鬧喧囂的背景中面無表情地注視場上的鬧劇。
霍林沃斯看了他一眼,而後玩味一笑。
即便主持人百般慫恿勸說,台下看好戲的人們不斷起哄,威克多終究還是擺出歉意的表情斷然拒絕女士渴望親近的信號。開什麼玩笑,老公就在下面坐著,老爺可不想回家跪搓衣板獨守空房。
女士大失所望,老爺面容不變地走下舞臺。
海姆達爾立馬就聽到有人嘀咕威克多沒有紳士風度等負面評價,便毫無預兆地回頭,那幾個說悄悄話的年輕巫師嚇了一跳。海姆達爾慢吞吞的把他們從頭到尾掃了一遍,記清楚了他們巫師袍上顯示的所屬部門,然後沒事人似的收回目光。幾個小年輕在他的淩厲氣勢下忘了初衷,被那雙藍眼睛盯得胸口拔涼,一時間面面相覷。
霍林沃斯說他沉不住氣,“何必跟那種小孩斤斤計較。”
“跟他們比,我才是小孩,所以我要把他們記得牢牢的。”海姆達爾理直氣壯。
霍林沃斯無言以對。
克魯姆老爺仿佛對剛才那一幕不配合引起的新議論渾然不覺,走回原位坐下前很自然地向海姆達爾所在方位張望。海姆達爾旁若無人地舉起手搖了搖,老爺微笑著坐下。
身後的悄悄話再度響起,海姆達爾聽到他們大驚小怪的說:“……我想起來了,他是海姆達爾.斯圖魯松,那個隆梅爾.斯圖魯松的兒子!”聲音中充滿了忌憚和……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典禮安排了老拉卡裡尼擔任最佳新人鼓勵獎的頒獎嘉賓,他的名氣雖不如威克多響亮,觀眾們的掌聲中卻多了些什麼,與克魯姆在臺上時的氣氛截然不同。最佳新人鼓勵獎是今年新設的獎項,為了突出它的被重視程度,典禮的組織者特地找來這麼個較有分量的人物鎮場。
老拉卡裡尼宣讀獲獎巫師姓名時,全場鴉雀無聲。
一個名字念了出來,熱烈的掌聲響起,海姆達爾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不是他。
失落?當然有。誰不想拿獎,每個人難免會碰著幾次異想天開的時候。他當然也不例外。
正要吐出一口氣,拉卡裡尼前部長又說了一個名字。
兩個人?海姆達爾正納悶。第三個名字緊隨其後。
海姆達爾.斯圖魯松。
海姆達爾感覺自己臉上的表情應該不是欣喜若狂,他詫異的看向老闆。
霍林沃斯無辜的說:“這獎有三個名額,我沒說過嗎?”
難怪從來不做出頭鳥的IW那麼積極地把他的名字報上去,原來是目標較多,即便真有氣量狹窄的,火力也不會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海姆達爾齜牙咧嘴地站起來,一轉身,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走上舞臺。
本次最佳新人鼓勵獎獲獎者共有三位,分別是巫師交通指揮中心的艾爾法克小姐、麻瓜物品監控中心的高德倫斯先生,以及國際威森加摩的海姆達爾.斯圖魯松先生。
他們分別從拉卡裡尼前部長手中接過鑄造成篝火形狀的小獎盃,當三人在主持人的號召下舉起手裡的獎盃示意時,台下的火星帽子整齊劃一的竄高了火苗,呈現出一片燎原之勢。
斯圖魯松室長十分慶倖上臺前順手摘下了帽子。
下面就是發表獲獎感言的時間。
隆梅爾和霍林沃斯分別在台下好整以暇的抱胸。老爺卻是有些不太開心,室長那春心萌動的表情瞞得過別人瞞不過他。海姆達爾突然發現與自個兒同獲新人獎的高德倫斯竟是一個氣質美男,本想利用前二位的發言時間臨時抱佛腳的室長光顧著360度無死角觀賞男.色,白白浪費了光陰,等輪到他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
室長多少是個演技派,沒有露出馬腳。他一臉深沉地上前一步,毫無畏懼地任觀眾們的視線聚焦到他身上。
“我沒準備獲獎感言,”一開口就直接揭了自己的老底。
“這不行。”主持人莫羅先生笑嘻嘻的打斷他。“前二位的發言太簡單,我們不想被應付,應付兩次就夠了,難道第三次還是這樣?大家說是不是?”
台下狼嚎似的附和。
海姆達爾琢磨他是不是看自己年紀小好欺負,所以特地等在這兒?斯圖魯松室長對他唯恐不亂的勸說老爺接受美人獻吻的那一幕記憶猶新。
“莫羅先生真是個心急的人,我才說了半句。”適時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竊笑聲在台下此起彼伏。
莫羅有些尷尬。
海姆達爾續道,“雖然典禮主持莫羅先生說的是英語,頒獎嘉賓也多以英語發言,但我聽下來獲獎者大多使用法語。老實說我壓力很大,我不會說法語。各位不會介意吧?”
台下人紛紛表示不介意。
“我前面說我沒有準備獲獎感言,確實沒準備,我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才明白這個獎有三個獲獎者,而不是我一直以為的一人。至於問我為什麼能拿獎……大概是因為我的年齡比在座的各位都小。三個獎項裡總要設一個照顧獎。”然後一臉的“你們懂得”。“感謝誰誰誰的話我就不說了,我打算回IW以後面對面的講給上司們聽,在這裡先說了就不稀罕了。”
掌聲伴著笑聲回蕩在會場上空。
“另外,還有件事——嗯,對了,感謝前二位精煉的發言,現在便宜了我。”
又是一陣掌聲。
“另外,剛才有位叫威克多.克魯姆的巫師上臺頒獎,相信大家都看見了,也還記得。那個男人是我的未婚夫,也許大家覺得他剛才的舉動不夠紳士,接受一位女士的親吻請求無傷大雅,也或許你們認為這對一個魁地奇明星來說完全是家常便飯,我會告訴你們大錯特錯。克魯姆先生一向懂得分寸,為人正派,他是個正直的巫師。在不瞭解一個人的品性時,請不要擅自評頭論足,妄下判斷。人言可畏的道理相信不用我解釋大家都明白。”
台下一片寂靜。
海姆達爾舉起獎盃,說:“感謝國際威森加摩的信任和栽培,讓新人獎評審組有機會選擇我。非常感謝。”
掌聲延遲了兩秒才響起,似乎有些不甘不願,台下觀眾反應不一,表情各異。
隆梅爾抿了抿嘴唇,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眼底似有淺淺的笑意流淌。老拉卡裡尼搖搖頭,心底裡並不贊同海姆達爾這番輕率舉動,反正不是他兒子,他巴不得斯圖魯松家不如意。
克魯姆老爺兩手交握,面帶笑容。
海姆達爾對那些好或不好的注目禮一概視若無睹,坐下時,他浸泡在了周圍巫師的視線中。
霍林沃斯對他說:“你不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嗎?”
“如果我這麼覺得了,我就不那麼做了。”海姆達爾氣定神閑的說。“沒辦法,腦子一熱就那麼說了,等我察覺木已成舟。某些事對別人來說可能不值一提,對我而言恰恰相反。做人要有原則。”
霍林沃斯看不出他有絲毫悔意,“你如今剛成為審判員,在IW內算是正式起步,這次的頒獎典禮是你在國際巫師聯合會內的第一次公開亮相。你剛才那番話牽連了一大片,你相不相信,等我們一走出這裡,樓內馬上就會傳出你傲慢跋扈,不近人情的傳言。”
“不認識我的人對我的第一印象源自我的父親,對我的定義通常都是典型的貴族少爺,自發給我豎起一面高不可攀的牆,認定我眼高於頂,冷漠無禮。”海姆達爾說。“既然如此,我何不成全他們的猜想,我的父親就是隆梅爾.斯圖魯松,所以我傲慢跋扈、不近人情。您看著吧,即便真的流言四起,很快就會消失。”
他不擔心,只要上面的Lord們記得他的突出表現就行。
老天給了他一個位高權重的爹,那麼他就該順應天命的“紈絝”,不然太對不起那些自作主張腦補的巫師。
與父親說了會兒話,二人在會議室門口分開。海姆達爾朝電梯走去,此時人潮已經散的差不多,電梯門前站了兩、三個人。
那幾個巫師停止了說話。手捧獎盃的海姆達爾對他們微微一笑,幾人的回應有些乾巴巴的。
電梯門打開時海姆達爾舉步往前,回頭見其他人都留在原地。
“你們不進來嗎?”
“不急不急……”他們慌忙搖手。
海姆達爾摁了下合攏的按鈕,一隻腳擋在了兩扇門中間,門再度彈開,威克多走進電梯內,反身按住按鈕,門在他身後關閉。
“你沒走?”海姆達爾奇道。
威克多卻用力撳了下緊急停止的按鈕,頭頂的燈光閃爍了一下,運動中的電梯刷地停住。
“你做什麼?”
海姆達爾只夠說出這一句話,老爺把他按在牆上用力親吻他的嘴唇。
“唔……”攪動的舌頭發出淫.靡的水聲,激烈的吻承接不住口水四溢,透明濕滑的液體自海姆達爾的嘴角滲出,往下滑落,彙集在下巴,滴滴往下掉。
威克多追著口水的痕跡親吻到海姆達爾的下巴,喉頭,脖子,再到被他大力扯開的領口後方露出的鎖骨……
海姆達爾意亂情迷的一抬手,手裡獎盃的重量迫使他回過神來,他一個屈膝頂開了在自個兒身上作亂的男人,發現衣服扣子幾乎都被解開了。
“快把電梯按鈕摁回去!”神智回爐的海姆達爾把獎盃塞到對方手中,低頭扣扣子。
“寶貝,讓我再抱一會兒。”威克多可憐兮兮的覆上來,海姆達爾明顯感覺到他下.體傳來的力量和熱度,不由得咋舌。
“你這是怎麼回事?”
“被刺激的。”老爺說。
“誰刺激你了?”
“你。”
“……難道是我在臺上說的話引起的?”
老爺點頭,心裡酸溜溜的想,不止!
海姆達爾哈哈一笑,又摁了下按鈕,電梯重新運轉。
他回身摸了把老爺的臉蛋,眼眸一眯,笑容說不出到底是挑.逗還是挑釁,“想不到你還挺純情。”
威克多一看他那表情就特邪惡的一笑:“再這麼看我,後果自負。”
室長忍不住臉紅心跳地YY了下,老實了。
海姆達爾下班後,二人一起把兒子接了回來,並順道邀請蘭格周日前往內部還沒完全竣工的新家一聚。
“爸爸說丹麥魔法部通過了我們的結婚申請,這個週末開始推行他們的第一項優惠政策。週末你有時間嗎?去拍個結婚照。我想把米奧尼爾也帶去,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拍張合影。大長老也許會去,他還沒見過米奧尼爾。”海姆達爾說。
“你說了算。”威克多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海姆達爾笑眯眯的對米奧尼爾說:“大眼睛,週六跟爸爸們一塊去照相。”
“照相?”抱著會自動彈跳的小皮球的米奧尼爾好奇的抬頭。
“壁爐上的照片看見沒?”海姆達爾指給他看,那是倆爸爸的合影,放大後用漂亮的木框裱了掛在壁爐上方。
“照相……”米奧尼爾的眼睛開始放光。
“對,那就是照相。”
米奧尼爾丟下小皮球,蹬蹬蹬跑到壁爐前仰頭看相片。
“他好像很想試試。”海姆達爾對威克多說,
“我也想和你多拍幾張。”老爺表示。
“沒問題啊,你的相片多值錢啊,賺的是我。”
米奧尼爾奔了回來,兩隻眼睛閃閃發亮。
“大眼睛要照片。”
“好,我們一起去照相。”
米奧尼爾手舞足蹈。
威克多問,“蘭格教授有沒有給你念故事書?”
米奧尼爾午睡前喜歡讓倆爸爸給他念故事書,無論巫師的還是麻瓜的,只要是故事書他都愛不釋手。
“他念的大眼睛不懂……”米奧尼爾一副很煩惱的樣子。
倆爸爸忍俊不禁,他們不認為平時的故事書他就能全聽懂。
“蘭格讓我照看他的噴嚏草。”米奧尼爾一臉驕傲的說。
“我們的大眼睛這麼能幹啊。”海姆達爾故作驚訝。
“蘭格還教我製作噴嚏草糖漿……”
噴嚏草糖漿?!海姆達爾一愣。
米奧尼爾繼續說:“……把月長石磨成粉加入坩堝,逆時針攪拌三次,沸騰七分鐘後,加入兩滴噴嚏草糖漿。”
威克多肯定的說:“緩和劑配方。”
米奧尼爾苦惱的說:“大眼睛聽不懂。”
海姆達爾遲疑道,“蘭格教授就念這個給你聽?”
“還有其他的……”嘰裡咕嚕的背了起來。
海姆達爾和威克多四目相對,一方面震驚於大眼睛的記憶力;另一方面對蘭格把魔藥配方當兒童故事書念感到好笑。
威克多一本正經的說:“照這麼看,至少在魔藥學上,米奧尼爾隨我。”貌似如釋重負的樣子。
斯圖魯松室長很想吐槽,但底氣不足,遂鬱結於心地作罷。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斯圖魯松室長絕壁是高貴冷豔滴Y(^o^)Y
☆、ACT•696
丹麥魔法部派來接洽海姆達爾的工作人員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兩天前海姆達爾與丹麥魔法部取得聯繫,諮詢優惠活動是否包括親友家屬,丹麥魔法部的大方擲地有聲。他們顯然低估了海姆達爾對於第一次優惠活動的積極性,也低估了二人親友團的數量。
這位工作人員在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壓過來前,強迫自己露出熱情的笑容。
“不好意思,”寒暄過後,海姆達爾摸摸頭。“我們認識的人比較多,不能厚此薄彼。”
他還能說什麼?!對方的語氣與表情不相符,換句話說壓根沒有懺悔的意思。工作人員繼續微笑。
被一塊叫來合影的卡羅、萊昂以及裡安仍無法回神,他們想不通為什麼那對未婚夫夫同去了趟海德格拉克就整出個娃來……難道海德格拉克能增加出生率?仨少年被自己的腦補雷劈了。
米奧尼爾被遼闊的曠野吸引——丹麥魔法部官方推薦十大攝影場景之一,掙扎著從大粑粑身上下來,在巨石與蒼翠的草木間顛顛撒歡瞎跑。仨少年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隨。朗格大長老自告奮勇,精神奕奕地跟在米奧尼爾身後一塊兒顛。
“我們家很久沒新生兒出世了。”斯諾沒見過這麼孩子氣的大長老。
“黛絲不是生了個女兒嗎?”海姆達爾不解道。
“又不是我們家的種。”隆梅爾犀利的指出。
威克多聽了低聲笑了起來。
爸爸和叔叔都是海姆達爾請來一塊兒拍照的,這也是丹麥魔法部的工作人員不敢反抗的主要原因之一。實際上要不是時間不配合,海姆達爾恨不得把所有親友都捎帶上。
充當佈景板的攝影小組第三次和丹麥魔法部的工作人員說悄悄話的時候,威克多的父母匆匆趕到。
“真對不起,出門前被耽擱了。”安娜連忙解釋。
普洛夫掏出手絹擦拭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希望借此遮掩尷尬的情緒。可安娜沒給他蒙混過關的機會,在眾人的關懷下漏了老公的底。她的這一看似無心之舉,無形中在斯圖魯松家眾人心中為烘托普洛夫的正面形象增加了有益的砝碼。
“他幾乎換遍了他衣櫃裡的所有衣服。”安娜似笑非笑的說。
這就是二人遲到的原因。
眾人忍俊不禁,普洛夫捏著手絹乾笑。孫子的笑聲傳來,猶如梵音仙樂,普洛夫的魂瞬間被勾去大半,稍後在妻子的陪伴下興沖沖地和大長老爭搶孩子的關注度。
隆梅爾收回目光,對威克多說:“你父親的穿衣風格變化很大。”
普洛夫穿的那件青綠色鑲邊巫師袍做工精緻,顯得整個人年輕了好幾歲,僅胸前那排金燦燦的扣子就價格不菲,與他素日單調到近乎於刻板的模式大相徑庭,八成是臨時選購的。
其實威克多十分贊同隆梅爾的看法,但那是他老子,不好當眾拆父親的台,於是選擇笑而不語。
“斯圖魯松先生,您看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在拍攝組的眉來眼去逼迫下,丹麥魔法部的工作人員硬著頭皮上來提醒他時間不等人。
“對不起,是我們不好。那就開始吧。”便宜都占了,海姆達爾認為和氣生財,所以對待拍攝組的巫師們都很客氣,一個個認臉打招呼。
拍攝組的巫師們久等的不耐因而消去大半。
“先來一張合照?”幾個巫師把老式相機架了起來。
海姆達爾回頭掃視一圈,面露猶豫。
下一秒就聽斯諾說:“來了來了。”
舅舅一家趕上了。
海姆達爾精神一振,“好,聽各位的,先來張合影。”
米奧尼爾無疑是整場最受關注的角色,每個人都搶著和他拍照。小娃娃雖然有些怕生,只要倆爸爸在視野範圍內,他還是願意四處顯擺他那傻乎乎的笑臉——結婚照倆主角淪落為沒啥存在感的配角。
很久沒碰頭的四好友利用機會聚首。
海姆達爾和裡安分別描述各自的交換生生涯,總結下來就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即便德姆斯特朗滴水成冰寸草不生,所有景物亙古不變,十二月如一月,四季如冬,那也是他們魂牽夢繞的母校——“魂牽夢繞”是裡安說的。
“頭幾天晚上做夢都夢見咱們學校的食堂,早上睜眼的時候以為還在自個兒寢室裡。”裡安一臉的憂鬱。
“布斯巴頓伙食不好?”卡羅的理解方式總是跟民生休戚相關,認為這問題相當嚴重,幸好當初父親的決定沒有實現。
萊昂考慮問題也很實際,他原本就是個實際的人。
“你們下學年準備怎麼選課?”
裡安說:“我在克勞斯先生的掃帚研究室內幹得還不錯,研究室的主任問我畢業以後願不願意留下。”
看那眉飛色舞的樣兒就知道肯定願意,據說克勞斯是個大方的老闆。
“飛天掃帚專業要怎麼針對性選課?”萊昂問。
“我不知道。”裡安搖頭。“不過我畢業以後還要接受專門機構培訓,只有培訓合格才能成為掃帚研究室的正式員工。”
亞當.克勞斯自我標榜純玩票性質的工作室還挺講究。
“也就是有畢業證書就行了。”卡羅總結,轉頭問海姆達爾,“你呢,大法官?”
“沒什麼區別,全修。”海姆達爾一臉苦逼。
“怎麼成全修了?”卡羅說。“IW不需要針對性選課嗎?”
“這個問題我諮詢過不同學校的幾位教授,他們說我這種未來有著落的就別指望抓重點了,下個學年八成連選修課的數目都是滿的,主修別想落下任何一門。我現在不想去琢磨,開學以後見真章吧。”
海姆達爾原本的算盤打得響亮亮的,魔藥學沒法撇下——貌似任何專業都是必修;天文學據說可忽略不計。假如他不擅長的科目都浮雲,以總分第一畢業將不再是幻想。可自從他因提前就業被學校提拔為重點關注對象以後,放棄天文學不啻為異想天開,除非他當即宣佈轉行。
為了一門天文學……
若真這麼幹,霍林沃斯會把他四分五裂得連渣都不剩,想到這裡海姆達爾無比沉重地歎口氣。
“萊昂你呢?”海姆達爾問。
“回家當老闆。”萊昂聳聳肩。
布魯萊格少爺比哥幾個的就業時間都早,一出生就上崗了。
“我這個暑假會在《水星報》做兼職。”卡羅興高采烈的宣佈。
“《水星報》?法國南部的那家?”裡安在布斯巴頓上了一年學不是白上的,布斯巴頓學生訂閱率較高的幾種報紙基本如數家珍。
“行啊,恭喜你邁開了第一步!”海姆達爾笑著用力拍了下卡羅的肩。
卡羅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只是兼職,說白了就是打工的,不算什麼。”
“那也很不得了了,一般人想去還去不成呢。”裡安也為他高興。
“怎麼勾搭上的?”萊昂問。
“我不是自己弄了幾份校報麼,有些同學把報紙帶回家去了,陰差陽錯被一些人看見……”卡羅意味深長地咧嘴一笑。
“那也說明你具備被別人看中的實力,別妄自菲薄丟我們德姆斯特朗的臉。”海姆達爾說。
“這還用你說!”卡羅掏出本子,轉眼入戲。“既然機會難得,那就請您說說您的近況,包括未來的婚禮安排,不過最讓我好奇的是那位米奧尼爾小朋友。”
說他胖他直接喘上了,海姆達爾啼笑皆非。
照片拍了一個多小時,大家終於心滿意足,米奧尼爾被放回來與倆爸爸團聚。仨少年立刻頂替了大長老等老一輩,成為新一波圍觀党,滿臉稀罕地圍著米奧尼爾轉悠。
裡安注視著騎在掃帚上來來回回的米奧尼爾,直贊他有天賦,什麼未來的魁地奇巨星,將來的小克魯姆等等溢美之詞層出不窮。
斯圖魯松室長雖然聽得雞皮疙瘩氾濫,心底卻是美滋滋的,自家小孩被誇,不管是否真材實料,虛榮心膨脹那是必須的。所以室長很膨脹,也很澎湃。
在隨時待命的化妝師的擺弄下,威克多和海姆達爾分別換上了雪白的巫師袍。
高聳藍天下的無盡曠野,粗糙原始中乍然驚豔的瑰麗,穿著白色巫師袍的二人是天地間唯一的精美。鏡頭下,仿佛全世界的美好都濃縮在了那兩片白之間。
畫面中看不見深情對視等約定俗成的靜態唯美,一切都很自然,跑跳坐隨心所欲,正經整蠱任君挑選,這樣的氛圍十分符合倆年輕夫夫的形象,攝影師沒有拘束他們。
不愧為專業拍攝小組,丹麥魔法部沒有坑人,動起來也能美得讓人目不轉睛,女士們不約而同想再來上幾張。
好不容易拍完了優惠套裝,不等海姆達爾喘口氣,化妝師拿著一條白色紗裙出現,海姆達爾眉梢一抖,木然地回視。
完成任務的攝影師一臉諂媚地說:“我知道您就是克魯姆先生飛天掃帚廣告內的女主角,所以能否請您給我們的品牌拍幾張廣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海姆達爾那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隨口胡謅。
“那支廣告的導演親口對我承認的。”攝影師亮出底牌。
海姆達爾不為所動。
“導演是我的妻子。”
海姆達爾退敗。
“沒合同沒保障。”海姆達爾思想向後,認為這個很重要。老實說都到這個份上了,裙子、胸衣、高跟鞋神馬的他已經無所畏懼。
攝影師變魔術似的雙手捧上羊皮紙,“請您過目。”
人家都把姿態放那麼低了,海姆達爾剛接過就感覺周圍黑壓壓的,轉頭一瞧,大家都跑來圍觀了。
“我說怎麼這麼長時間沒動靜,原來是這麼回事。”裡安興致勃勃。
“有什麼感想,斯圖魯松先生?”卡羅的戲入得還挺深,兩隻眼睛炯炯有神。
“穿上我看看。”萊昂最直接。
德拉科不甘示弱,“等會兒我們倆來一張,別擔心,我就對別人說照片裡的人是我表姐。”
斯圖魯松室長滿懷期盼地轉向大人們,企圖尋找安慰。
隆梅爾先發制人,“照片出來以後你們都別跟我搶,我第一個挑,正好和家裡那幅換著掛。”
斯諾和盧修斯紛紛表示抗議,就連舅媽納西莎和安娜都加入了挑選的行列,普洛夫抱著孫子一臉茫然。
大長老反應過來了,“隆梅爾家裡那幅挺不錯。”言下之意很明確。
“您也不行,誰都不能跟我搶。”老爸反復強調自己的優先權。
威克多拿過海姆達爾手裡的羊皮紙,“是什麼商品的廣告?廣告費怎麼算?”
海姆達爾內牛滿面,深情款款滴握住對方的手,還是跟咱過日子的老爺最靠譜。
周日的聖陶代尼。
威克多在屋子裡指揮兩把錘子往樓梯上釘木板,裝飾他們的家園;海姆達爾在外揮舞著魔杖,看著三把刷子在外立面上刷油漆,並不時把圖紙懸浮在眼前,謹慎地根據圖紙操作,不敢心存僥倖,更不敢疏忽大意。
由希娜帶領,幾位受邀前來的朋友們就在這樣的場面下抵達。
在海姆達爾身後新砌好的小院子裡玩耍的娃兒騎著小掃帚飛掠鑄鐵與石牆相間的圍欄,朝客人們沖去,“蘭格!蘭格!”大叫著揮舞手臂。
“米奧尼爾!”海姆達爾的咆哮緊隨其後。“要我說幾次,騎掃帚的時候雙手不要離開掃帚柄,聽不懂我的話嗎?!”
米奧尼爾刷地捂住掃帚柄,身板繃得筆直,標準的帚上姿勢。
客人們見了哈哈大笑。
聽到聲音海姆達爾停下刷子走出來,“這地方不好找吧?”
蘭格點頭,“多虧了你的家養小精靈。”
海姆達爾把客人們迎到半敞開式的小院子裡,古樸的石牆和鑄鐵欄杆混搭,鮮紅色的薔薇花爬滿了整面牆壁,石牆上的扇形孔洞內懸掛著空的金色鳥籠,連鳥籠都被碧綠的藤蔓與豔麗的花朵覆蓋。牆邊擺著一張巧克力色的橡木桌子,桌子周圍散落著幾把同款木椅。每把椅子上擱著一隻芥末黃底色繡大朵大麗花的靠墊。
桌子上方搭著花架,現在只是一個簡單的架子。桌子就放在與花架相連的鋪設著木板的臺階上,臺階高出地面大約一米左右。
被父親派來幫忙的杜篤瑪已經為客人們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各色品種的番茄混合而成的夏日沙拉潤澤飽滿,晶瑩剔透,配有清爽的義大利面與三明治。托多爾按耐不住誘惑,第一個沖過去坐下,抓起叉子叉起沙拉就往嘴裡塞。
離開學校後的讓娜再無顧忌,並不著急坐下,勾著蘭格的胳膊在小院裡轉了一圈,稍後才落座。
她喝了一口色澤豐盈的茶水,舒服地閉上眼睛,一臉的回味無窮。
“房子很不錯。”蘭格稱讚。
海姆達爾摸摸鼻子,“都是威克多的主意,我只是個跑腿的。”然後進屋把威克多叫出來。
威克多在走到院子的路上一把撈起米奧尼爾,二人帶著兒子一併落座。
“米奧尼爾,這是姐姐給你的。”讓娜把見面禮塞進米奧尼爾手中。
“你太客氣了。”海姆達爾說。“來就來吧,還帶什麼禮物。”
讓娜不以為然,“又不是送給你的。”
海姆達爾拍拍米奧尼爾的頭,“姐姐送你禮物,你應該說什麼?”
“謝謝姐姐。”米奧尼爾亮出他的招牌傻笑,秒殺讓娜。
讓娜一副神魂顛倒的樣子。
“能不能讓我帶回去養幾天?”讓娜忍不住道。
從剛才到現在一直不停進食的托多爾停了下來,鄙視道,“又不是阿貓阿狗,還帶回去養幾天。”
讓娜反擊,“我肯定不會對你兒子這麼說,放心吧。”
托多爾翻了個白眼,低頭繼續。
蘭格對院牆使用的石磚很感興趣,威克多介紹那都是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正好利用天南地北的比賽契機,大部分從麻瓜手裡尋獲,還有一部分是從各地的巫師家庭那裡購得。世界各地總有老建築被拆毀,拆下來的門窗磚石等物就那麼完好的丟棄實在可惜,有一次老爺在某地比賽途中遇見這樣的情況,等回過神來已經在工地上挑挑揀揀了。
“東邊那堵帶人物浮雕的院牆使用的磚是從希臘弄回來的,據說歷史悠遠,在跳蚤市場裡正兒八經當古董賣根本沒人要,攤主就用它們墊桌角,壓重物……正好便宜了我們。”海姆達爾說。“威克多可仔細了,每一塊磚都做記號,在我眼裡它們都一個樣。”
大家笑了起來。
“沒了克魯姆你可怎麼辦?”蘭格調侃。
“那太可怕了,我都不敢想。”海姆達爾藍眸璀璨。
威克多莞爾一笑,喝了一口茶,眼中閃爍的柔情讓並不纖細的奧維爾小姐禁不住動容。
海姆達爾低頭把一小塊番茄送到米奧尼爾嘴邊,孩子張嘴吃下。這一點又隨老爺,米奧尼爾從不排斥吃蔬菜,雖然兩相比較他更愛吃肉,但絕不會像某室長那樣對著蔬菜便難以下嚥。
“今天邀請我們來就是為了請我們吃下午茶?”酒足飯飽的托多爾腆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海姆達爾開玩笑的說:“昨天沒請你們拍照,今天補償。”
托多爾聳聳肩,“反正婚禮上也能拍到。”
海姆達爾和威克多對看一眼,而後同時起身,把一頭霧水的三人帶往屋子的另一邊,當他們看到那輛被參天大樹包裹的雙層巴士時愣住了。
“真虧你們想得出來,居然把房子連著巴士建。”托多爾咋舌。
剛才一點都沒注意到,以為房屋靠著一棵樹。房屋的確背倚大樹,大樹中央的雙層巴士成了房屋的擴展,房子與車子之間是打通的。
海姆達爾打開清洗過後呈明亮橙色的巴士大門,裡面已經被希娜和杜篤瑪聯手收拾一空,礙事的枝杈青苔垃圾等物被清除,塗刷著淡綠色油漆的內部空間顯得十分亮堂。
“其實我是請你們來做苦力的。”海姆達爾說完,見幾人一臉莫名,便笑眯眯的續道,“我和威克多在趕工婚禮請柬,這是我們的婚禮,寫請柬不希望借他人之手,所以請三位幫忙分裝。”
讓娜忽而一笑,“沒問題,但是你必須穿著婚紗和我拍張照片,昨天的拍攝情況我已經向卡羅打聽過了。”
海姆達爾張口結舌,這姑娘果然兇殘。
這天霍林沃斯把海姆達爾叫到跟前,把一疊羊皮紙推出來。
“這些你拿回去看,兩個星期以後或許派上用場。”
海姆達爾拿起羊皮紙,翻了翻,發現裡面詳細羅列著犯人的資料,而且全是他在IW聞所未聞的。這些資料無一例外都沒有分級。
“這是?”
“這些罪犯並非經由我IW審判入獄,目前他們被關押在世界各地的巫師監獄內。”霍林沃斯看出了他的遲疑。
“您希望我做什麼?”海姆達爾問。
“最遲兩個星期以後,其中一批犯人將轉押到我們IW的臨時監獄內,屆時由國際威森加摩對他們的罪狀進行重新評估、量刑,並轉送到國際威森加摩下屬的巫師監獄。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轉押的時候你將作為監督組成員前往指定監獄審核監視。”
海姆達爾有些激動,這可是上面第一次正式派給他任務,先前大多是偷偷摸摸不記錄在案的。
“我知道了。”海姆達爾謹慎地收好羊皮紙。
霍林沃斯等了片刻,發現他杵在那裡不走。
“還有什麼事,斯圖魯松?”
海姆達爾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一隻印有白色海芋的蔥青色信封,並雙手奉上。
“我和威克多下周結婚,請務必賞光。”
霍林沃斯有些訝異的接過請柬,而後微笑道,“恭喜,我一定去。”
“謝謝。”海姆達爾撓撓頭,臉上浮現出罕見的靦腆笑容。“還有……”他又拿出一疊信封,“能不能請您轉交給其他法官?”
霍林沃斯斷然拒絕,沒好氣的說:“就這麼點事還偷懶?!一點誠意都沒有,自己去!”
海姆達爾趕忙收好請柬,利用午休時間去派發,平時與他關係不錯的同事都拿了一份,還抓緊時間往國際巫師聯合會其他部門走了一圈,只要是記了名的都發,其中還包括克魯姆老爺熟識的——老爺今天去隊裡訓練,沒忘了國際教育委員會的加西亞主席以及巫師考試管理委員會的加迪夫.班戈主席。
這一大圈繞下來,整個大樓都知道隆梅爾.斯圖魯松主席家的少爺要結婚了,見過米奧尼爾的巫師這一天終於知道他那經典傻笑遺傳何處,而那位毫不避諱地在公開場合多次表示自己苦熬多年仍木有安全感的威克多.克魯姆先生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海姆達爾的最後一站派發地點是傷病救治中心,接收人是安娜.魯米莉亞.克魯姆,未來的泰水。
安娜笑容滿面地從他手裡接過請柬,“說一聲就行了,還特地跑一趟。”拿出手絹為海姆達爾擦去臉上的汗水。
海姆達爾嘿嘿傻笑,今天他盡傻樂了。
“您不一樣,一定要親自交到您手裡。”
安娜說:“那天的照片我看了,效果不錯。”
海姆達爾點點頭,“我也覺得效果不錯,那攝影師有兩把刷子,丹麥魔法部沒因為免費贈送就隨便糊弄我。”斯圖魯松室長對“埋單”魔法部很有好感。
安娜心想即便他們有心糊弄,見到拍照時的陣勢也沒那個膽了。
“普洛夫對你的那組婚紗禮服照喜歡極了。”安娜忽然想到什麼,笑吟吟的說。
海姆達爾驚恐萬狀,“他也拿到一份?”
當天海姆達爾為那家服裝店共拍了7張不同款式的禮服照,記得父親是算好人數讓那攝影師製成大照的,普洛夫那時可沒吱聲。
“後來他悄悄去向隆梅爾討的,原本確實沒有,但隆梅爾為了以防萬一特別交代多制一套,便宜了普洛夫。”安娜解釋。
海姆達爾不想知道父親為毛要“以防萬一”,他對普洛夫也加入到“女兒照”行列表示由衷的驚悚。
“拍的不錯,我和納西莎都很喜歡,每次看那些照片像多了個女兒。”安娜已經和舅媽投緣到快以姐妹相稱了。
斯圖魯松室長整個人都不好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