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751
一、
卡特讀到“從此我再也沒有見到比爾.亨伯爾”後合上《歐.亨利短篇小說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盒子,使用魔杖打開盒蓋,盒子變成60公分長寬的小書箱。把小說插.回書箱,再次變小,放回口袋。
卡特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拿出懷錶看了眼,對自己說:“可能回不來了。”
他站起來,走向大門。
門外靜得讓人心裡發毛,他去了洗手間,確認姆帕蒂沒有掉到馬桶裡或者因不知名的原因昏厥在洗手間,之後沿原路返回,轉過一個彎後他突然站住不動了。
圍在大蟒象展位內的水晶球前的幾名觀眾紛紛猜測他是不是注意到了什麼,水晶球裡的卡特停頓時間不長,他回頭看向身後,直線路上不遠處的洗手間人間蒸發。卡特的臉上出現了幾絲警惕之色,並沒有亂了陣腳,也沒有衝動地選擇一個方向行動。
這棟大樓他非常熟悉,幾乎囊括了他童年的所有回憶,美好的,悲傷的,不一而足。可以確定的是他絕不會在這裡迷路,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找到電梯。
換句話說,他的迷路是外因造成的,這個外因除了德姆斯特朗的那位學生會主席,不會有別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對方已經侵入到這層樓,姆帕蒂很有可能因為疏忽中了陷阱才一去不回。想到這裡,卡特拿出魔杖,朝虛空放了一個昏迷咒,紅色的信號彈在長長的走廊內筆直前行,直到脫離魔杖掌控消失在盡頭。
魔法沒有中途消失,也沒有出現任何扭曲詭異的變化,也就是說使他迷路的東西並沒有改變環境,那麼被改變的就是他這個人。
想通這一點,卡特松了口氣,說明他中的是迷惑類咒語,假如改變的是環境,那就非常棘手了……
公共展示區的直播頻道在觀眾們的提議下暫時轉到了卡特這一邊,按年輕觀眾的意思,恐怖故事通常以被恐怖的對象為故事呈現平臺,他們不能老看嚇唬人的怪獸,這樣一點緊張氣氛都木有——斯圖魯松室長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定位為恐怖片裡打不死的BOSS一角。
卡卡洛夫雖有不滿,到底孤掌難鳴敵不過群眾的呼聲,一臉挑剔地瞅著卡特實際非常謹慎,值得表揚的行動,嘴裡不時嘀咕幾句,卡特在卡卡洛夫這兒動輒得咎。
“他要幹什麼?”塞西莉亞不解地說——水晶球裡的卡特來到一面牆壁前就不動了。
大家張大眼睛,結果卡特退後了幾步,拿出一面口罩和一副魁地奇護目鏡以及一副龍皮手套,並把它們一一戴好。做完這一切,卡特又拿出一隻白乎乎的盒子,放大後箱子倏然拔高。卡特麻利地打開約有半人高的箱子,觀眾們透過水晶球看見裡面排滿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還有些不知名的物品堆積在各層架子上。
魔藥學教授的斯內普眯了下眼睛,與普通巫師的關注點不同,他對那些瓶瓶罐罐有不一樣的看法,那些瓶子乍一看像魔藥,架子上也放了坩堝等器物,但很清楚,那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魔藥。
卡特十指靈活地挑起一瓶又一瓶別人無法看透是何用處的瓶子,俐落地推開木塞,熟練地把它們混合在一起,瓶口上方不時冒出青煙或小小的爆出一股火花……兩分鐘後,他左手捏著不停冒煙的瓶子砸向牆壁,右手放出一個點火咒。
水晶球內的畫面劇烈震動,觀眾們譁然,滾滾白煙稀薄後,畫面中的牆壁霍然出現一個大窟窿,四周一片狼籍。
克努特幾人張口結舌,塞西莉亞問,“他是怎麼辦到的?什麼魔藥能把牆壁炸出一個洞來?”
“那不是魔藥。”克努特肯定道。
“不是通常意義上的魔藥,但需要魔藥學的理論知識為框架基礎。”斯內普教授說。
“那是什麼?“塞西莉亞追問。
“如果我猜得沒錯,那應該是煉金術的一種。”斯內普回答。
二、
同一時間,接到小強隊長彙報的海姆達爾咋舌,不愧是美帝金豪,煉金術那麼燒錢的玩意兒居然用來推牆。
不多時,匹克希灰頭土臉地回來了,泫然欲泣的表示再也不上去了,那個巫師完全不理會遊戲規則,不花心思琢磨如何破解迷惑術,對匹克希的百般誘惑也視而不見,徑直大張旗鼓地見一面牆炸一面牆,匹克希好幾次避之不及差點被炸出翔來。
安撫好了匹克希,海姆達爾讓它去別的樓層待會兒,並再三保證絕無性命之憂,自己也不會讓它去送死。匹克希帶著一顆受到驚嚇的小心靈潛了。
海姆達爾聽到爆裂聲由遠至近,很快來到自己頭上,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在卡特待的23樓的下面一層。又一陣轟鳴破裂聲響起,牆邊的架子微微震動,聽那動靜,貌似沒有停下的意思。
這揍素在炸金加隆啊!敗家,太敗家了!!!斯圖魯松室長羡慕嫉妒恨。
當那驚天動地的爆破聲慢慢遠離,海姆達爾忽然發現小強隊長的通信中斷了,他擺弄著手裡的小強隊長,怎麼都聯繫不上其他的小強們。海姆達爾驚詫的想,那爆破那麼牛B?把他的小強全炸飛了?
然後,他接到了最後一個模糊的消息:有蜘蛛……
蜘蛛?
正納悶,前所未有的爆裂聲使得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劇烈震盪,猶如地動山搖,就連挑釁過噴火龍的毛團都條件反射地縮成一團。牆壁和天花板上的照明燈具滋滋作響,忽明忽滅。
海姆達爾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非常小的金屬物體,他攤開手掌,魔杖在金屬物體上迅速揮動幾下,金屬物體伸展翅膀,嗡的一躍而起,是一隻活靈活現的蜜蜂。
蜜蜂在海姆達爾的指揮下,拍動翅膀飛向聲源。
拉夫連季.貝利亞說煉金術博大精深,從古至今經歷了數次震盪,有一次差點遭到毀滅性打擊,也因為那次,煉金術開始分裂出不同的研究方向,隨著時間的推移,形成數個不同側重點的煉金派別。海姆達爾因自身興趣,加上實驗研究室的錘煉,以及來自格林德沃的筆記,後又經貝利亞的指點等多重鋪墊,使他誤打誤撞入了“造物煉金”的門檻。
卡特炸牆的那一手,明顯是“能量煉金”的展示。這一類煉金術有點類似麻瓜的化學家,理論基礎就像斯內普教授說的那樣,以魔藥學為發展根據。麻瓜們認為的煉金術是造金子的觀點,就來自于能量煉金。傳說能量煉金發展到極致能用坩堝熬制出形同金砂的東西,至於派什麼用場,不得而知。
言歸正傳。
蜜蜂飛出去後,海姆達爾連續接到回饋,信號比較清晰。蜜蜂轉了幾個方向,穿過一排架子,眼前豁然開朗。試想,摩天大樓內突然出現十分開闊的景象,那會是什麼?
卡特炸穿了樓層,22樓和23樓如今被打通了。
海姆達爾默然,他這麼折騰,如果在外面,這樓還不塌方?
金豪有金豪的辦事方法,迷路直接炸牆,誘敵乾脆炸層。無法擺脫內在屌絲本質的斯圖魯松室長心裡咯噔一下,最後一隻小強犧牲前傳回的資訊讓他心生不妙之感,他急忙命令蜜蜂返回,通信中斷了。
蜜蜂傳回來的最後一個消息是:蜘蛛。
海姆達爾上到22樓後就把整個樓層摸了一遍,他敢肯定這裡沒有任何魔法生物,小強和蜜蜂說的“蜘蛛”應該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蜘蛛。考慮到卡特的炸牆,海姆達爾垂頭沉思。
三、
公共展示廳的水晶球前,女孩子們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男孩中也不乏做苦逼表情的人,畫面中拳頭大小的蜘蛛密密麻麻,看得直冒人雞皮疙瘩。
“那是什麼蜘蛛?”克努特看了半天。
布斯巴頓的女主席說:“長得有點像鬼面蛛,但鬼面蛛沒有那麼大。”
“我感覺它們有點怪,怎麼說呢……”克努特認為畫面中的蜘蛛透著幾許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應該是煉金術的產物。”斯內普說。“它們都不是真實存在於大自然的活物,它們是巫師創造出來的傀儡。”
“假的?!”塞西莉亞目瞪口呆,今天的圍觀讓她大開眼界,以往篤定的觀念更是經受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不知道裡格叔叔準備怎麼應對。”克努特東張西望,想找大蟒象的工作人員把頻道轉回去。
四、
通信截斷的同一時間,海姆達爾迅速轉移了陣地。毛團自告奮勇去探路,海姆達爾原本打算讓紅帽子去,可紅帽子不見血不回頭,萬一撞上卡特,一場血戰無法避免。在不明敵情的情況下,還是以刺探為本,免得打草驚蛇,還不曉得“蜘蛛”是什麼意思。
毛團的速度不慢,很快離開了視野,海姆達爾找了個能看到不同方向的角落,並把攝魂怪放了出來,讓他給自己看門。攝魂怪乍一出頭還有些茫然,接收到海姆達爾的命令後如臨大敵地在眼前晃來晃去。
海姆達爾這回沒吐槽它大驚小怪,戰鬥期間時刻保持警惕很重要,這只攝魂怪的慎重其事讓他沒來由的多了幾分安全感。
“加油幹,等離開這裡後,給你找份好工作。”室長拍胸脯保證,然後,低下頭開始折騰。
另一邊的毛團沿著牆根滴溜溜地轉著,每轉一小段距離就停下,小心謹慎地摸到了蜜蜂消失的地方。它在地上看到了傀儡蜜蜂的殘骸,四周悄無聲息。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身後乍然響起,毛團子猛地轉身,只看到白花花的牆壁,窸窣再度響起,似有遮天蔽日之勢,光線猛地一暗,毛團抬起頭,蜘蛛鋪天蓋地的朝它湧來。
五、
“有動靜了。”盤腿坐在地上休息的海姆達爾站起來。
“朋友,等會兒你是留下來幫忙,還是到其他樓層玩玩?”海姆達爾詢問有些局促的攝魂怪。
“留……”攝魂怪吐出簡單的回答。
老實說攝魂怪的聲音離動聽相去甚遠,鬼氣森森不說,還帶著粗啞的顫音,且分不清男女,深更半夜聽在耳裡著實瘮人。
“謝謝。”海姆達爾說。
緊接著,走道盡頭的聲響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接近,毛團的身影首先出現在眼前,它加速到最大馬力朝海姆達爾這邊跑來,海姆達爾定睛看去,一群蜘蛛在它身後緊追不捨。
攝魂怪沖了出去,屋內氣溫直線下降,牆壁開始泛出白色的冰霜,腳下的地毯在攝魂怪的身後拖出一片片冰淩。牆邊架子上的假花被瞬間封凍,原本靈活多變的蜘蛛開始出現不自然的僵硬現象,不時有蜘蛛從牆壁或天花板上掉落,冰雹似的落入地上的蜘蛛隊伍中。蜘蛛們的隊形逐漸潰不成軍,一鼓作氣的威勢也沒了最初的銳不可當。
海姆達爾阻止了攝魂怪的靠近,原因在於它勢單力薄,再深入下去容易反主動為被動,果然,他把攝魂怪叫回來的那一刻,蜘蛛們齊齊噴出了蛛絲,要不是攝魂怪閃得快,轉眼就會變成木乃伊。
攝魂怪的攻擊力只對人類有大作用,在動物身上難以獲得應有的效果,何況對方是沒有靈魂,沒有快樂記憶的傀儡。如果今天海姆達爾手裡有一支攝魂怪軍隊……不,不用那麼多,如果有7只攝魂怪,結果就不好說,攝魂怪的天賦冰凍光環十分給力。
毛團回到海姆達爾身旁,張口一吐,三隻蜘蛛被吐在海姆達爾腳邊,海姆達爾驚異之極,小小一個團子,居然裝得下三隻成人拳頭大小的蜘蛛,它的生理構造令人歎為觀止。
海姆達爾用腳扒拉那些蜘蛛,貌似沒毒,海姆達爾一伸手,毛團跳起來,借助他的胳膊滾回肩膀。又一次居高臨下,毛團意氣風發張牙舞爪,沖那些逐漸逼近的蜘蛛軍隊獠牙畢露,八成又以為自個兒在咆哮。
海姆達爾忽然覺得它的傻勁跟家裡的團子很合拍,他舉起魔杖發出號令前,對毛團說:“我有個兒子,你們大概能合得來。”
魔杖從上到下一揮到底,嗖嗖嗖,幾道黑影從海姆達爾身後飛舞升空,勢如破竹的蜘蛛們像被齊齊石化般停在了原地。煉金術造出來的傀儡雖然沒有生命,但它們的每一個細節皆仿造自大自然,傀儡製作得越精細,它的行動坐臥就越逼近真實原型——包括對天敵的恐懼。
10只1米多高的傀儡女王鶻拍打著翅膀,高高在上,虎視眈眈。
魔杖再次揮動,銀色的火光在尖端爆響,在空中劃出明亮的弧線,劍指前方。
傀儡女王鶻無聲無息地沖了出去,蜘蛛們愣在原地,直到女王鶻們開始掃蕩它們的先頭部隊,後方的傀儡蜘蛛此起彼伏地發出尖銳的哨音,胡亂爬動,亂作一團。
井然有序的蜘蛛軍團被撕開一個大口子,海姆達爾看見一個戴著護目鏡,蒙著口罩的可疑人士在蜘蛛軍隊後方的轉角處探頭探腦。這個人一發現蜘蛛軍隊還沒正面抗敵就自亂陣腳,不由得手忙腳亂,幾次嘗試揮舞魔杖指揮蜘蛛迎敵,終究沒能抵抗出蜘蛛的本能恐懼。
海姆達爾在心裡豎起大拇哥,這蜘蛛做的逼真,可就是這個從大自然的照搬照抄卻如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味追求逼真並不是“造物煉金術”的創立宗旨,“造物煉金術”的理念有點類似純粹主義,也就是揚長避短,達到完善。這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事業,因而在經歷了大浪淘沙之後,煉金術的眾多派別中,“造物煉金術”是留存至今的派別之一。
可惜煉金術早已告別了它的鼎盛期,變得垂垂老矣,如今的魔法學校並不開設這門課,它幾乎沒有普及的門路,煉金術的將來仍是一片迷茫,煉金術師們還在摸索前進的道路。
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看到煉金術的身影,海姆達爾心想也許煉金術的前景並不如想像的那麼艱難,也許它已經在大洋彼岸找到新的土壤,生根發芽。
隔著兵荒馬亂的蜘蛛,卡特的動作被海姆達爾盡收眼底。當對方又在折騰新藥水時,海姆達爾指揮傀儡女王鶻們壓陣,攝魂怪順利穿過自顧不暇的蜘蛛軍隊,來到卡特後方。卡特心無旁騖,直到抖著身子打了個噴嚏,才意識到攝魂怪的存在。
他愣了一下,而後放聲大叫,手裡的瓶子刷地被甩出去。攝魂怪發出驚恐的尖嘯,被瓶子裡炸出的濃煙包裹的瞬間渾身無法動彈,濃煙猶如一把枷鎖把它捆紮起來,並讓它痛苦難言,攝魂怪掙扎著在空中撞來撞去。
認為自己逃過一劫的卡特連滾帶爬地躲到一旁。
海姆達爾當機立斷下了最後一道命令,女王鶻們的攻擊越發淩厲,蜘蛛們開始四散逃跑,不再只是在原地打轉,徹底脫離了卡特魔法的束縛。海姆達爾向攝魂怪靠攏的時候,瞥見卡特又在麻利的配其他藥水,似乎準備給予攝魂怪最後一擊。
海姆達爾一個速速塌陷丟過去,沿著箱子周圍的一圈地面轟然陷落,卡特慌忙抱住箱子,被海姆達爾的絆腿咒阻擋,眼睜睜地看著箱子下沉。他尖叫連連,那口箱子可是他的吃飯傢伙。
海姆達爾又丟了個石化咒,尖叫聲消失。他轉身試圖放驅散的咒語,可惜對濃煙毫無作用,攝魂怪依然翻來覆去地痛苦打滾。他的魔藥學成績本就得過且過,被譽為魔藥學高端升級版的“能量煉金術”自然毫無涉獵,就算他想去獵也沒這個本事。
他果斷解除了卡特的石化咒,卡特喘了口氣說:“我認輸……你、你快把我的箱子撈上來……”
“把我朋友身上的濃煙弄掉!”海姆達爾要求道。
卡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概被“朋友”的稱呼震驚到了,隨後臉上泛起讓海姆達爾難以理解的苦澀笑容。
“你把我箱子撈上來,我馬上想辦法。”卡特作出保證。
六、
公共展示區水晶球前歡慶勝利的呼聲沒有前兩次那麼熱烈了,更多的人面面相覷,這就完了?
克努特他們幾人也有同樣的想法,“那個卡特都沒有使用過魔法。”這個情況和克裡米亞不同,人家克裡米亞只是沒來得及往海姆達爾身上招呼魔法。
“他怎麼沒用魔法。”加西亞主席說。“煉金術就是魔法,啟動煉金術,指揮傀儡作戰的咒語也是魔法。”
“這不對……”克努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巫師不就該使用魔杖保護自己嗎?咒語才是我們安身保命的最佳選擇。”
“你的說法偏激了,”班戈搖頭。“世界上的魔法千千萬萬難以計數,煉金術就是典型的魔法形式,它通過製造過程以及物體成形後的使用來達到使用咒語的目的,這就是魔法。咒語並不能代表魔法的全部。”
“那孩子的家在美國。”加西亞說。
大家有些意外。
“你認識他?”班戈問。
“卡特家族是北美洲近些年比較出名的煉金術世家,我們教育委員為了瞭解美洲巫師教育水準,年初跑了趟北美洲,那時候和卡特家的巫師見過一面。”加西亞皺眉。“不過我不知道這個卡特就是北美洲的卡特,看見他使用的那些東西,還有能量煉金術才想起來。”
克努特說:“他一個美國巫師為什麼千里迢迢跑歐洲來讀一間偽魔法學校?”
有人大力咳嗽,是連輸兩場的哈加爾魔法學校的校長。
七、
摩天大樓內,卡特配製完了魔藥朝攝魂怪丟去,濃煙變成白煙,攝魂怪貌似更痛苦了。
室長面無表情地把魔杖頂在卡特的後腦勺上,卡特連忙舉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重來。”
海姆達爾說:“你不掩飾你的口音了?”
卡特沒有做聲,低頭假裝忙碌。
“聽你的口音,你不是歐洲人吧?”
卡特悶聲道,“美國。”
海姆達爾“哦”了一聲,“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卡特僵了一下,沒有抬頭。
“我不記得見過你。”海姆達爾說。“我沒有去過美國。”
卡特一咬牙,回頭道,“你還記得帕爾梅嗎?”(PS:假轉世的前男友,裡格六年級時前往美國發展。)
海姆達爾揮揮魔杖,“別停下,親愛的,我怕我手抖。”
卡特悻悻轉回去,繼續折騰冒著刺鼻氣味的古怪藥水。
“我當然記得帕爾梅,我們偶爾有信件往來。莫非帕爾梅是你看我不順眼的癥結點?那我就更加莫名其妙了。”海姆達爾說。
“你過得幸福嗎?”卡特突然神來一筆。
“我很幸福,謝謝。”
“你就沒想過帕爾梅?你就不關心他的幸福?”
“……作為朋友,我當然希望他幸福。”
“你真是鐵石心腸,我為他傷心,他一直藏著你的照片,喝醉酒的時候還對著照片哭……”
“等等,等等。”海姆達爾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我不是那個人。”
卡特頂住被爆頭的壓力,勇敢地回頭白了他一眼,似乎認定他在撇清關係。
“你的丈夫是世界級魁地奇明星,你當然不會承認你曾經有一段不怎麼光彩的戀情,我看不起你!”
泥煤!咱老公是咱正式的初戀好不好!!!(又PS:不正式的初戀是比爾。)
海姆達爾耐著性子等他配完藥水,消除了白煙,解除了攝魂怪身上的痛苦,然後才對垂頭喪氣,貌似不想搭理自己,貌似十分鄙視自己的卡特說:“帕爾梅喝醉酒對著照片哭鼻子的時候你肯定在。”
“我在……你別想用任何理由搪塞,我不會相信的!”卡特斬釘截鐵。
“我有什麼好搪塞的,請你把人搞清楚了再白眼!”海姆達爾沒好氣的問,“帕爾梅哭的時候有沒有說點什麼?比如人名,他叫過照片中人的名字吧?”
“叫過……小古爾……”
海姆達爾說:“我叫海姆達爾.斯圖魯松,小名是裡格,我身邊的朋友都可以作證。至於小古爾,他是我的族兄弟索爾傑爾,我們長得確實相像,但是你仔細觀察照片就能很容易看出來,我和他不是一個人。”
卡特愣在那裡,從海姆達爾的神態能夠看出他沒有撒謊,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臨時編一個人出來糊弄自己,也就是說,他抵觸了半天,結果連人都沒認對?卡特面紅耳赤,張了半天嘴卻蹦不出一個音。
海姆達爾見他這樣,氣也消了,拍拍他的肩膀說:“索爾傑爾已經不是問題了,他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興風作浪,我估計你也沒機會見到他了。所以,”換上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帕爾梅在情感上正是空窗期,只要你抓緊點,利用你近水樓臺的優勢高歌猛進,這些亂七八糟的吃飛醋還是省省吧。”
卡特更加無地自容了。
TBC
☆、ACT•752
一、
“哇哦!德姆斯特朗的英雄!”
他們走出人造空間,來到大蟒象研究所的展位入口,迎接他們的是克努特誇張的尖叫,然後又憋著嗓子喊了幾聲“帥呆了”帶動氣氛。海姆達爾咧開嘴,掌聲如潮水般響起。每個人臉上掛著或激動或讚美的笑容,這一刻屬於勝利者。
揚眉吐氣的卡卡洛夫正要高調抒發情緒,哈加爾魔法學校的校長先他一步沖來,遺憾又欣慰地拍拍二位代表的肩膀,滿臉的慈祥溫和瞬間掃去倆學生的不平和沮喪。姆帕蒂當即感動得熱淚盈眶,卡特別開頭做了個怪相。
“斯圖魯松,幹得好!”哈加爾熱情地握住海姆達爾的手。“你讓我們的學生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我代表哈加爾魔法學校全體師生感謝你的精彩表現。”
海姆達爾頭皮發麻,受過專業訓練的斯圖魯松室長無法從哈加爾校長臉上看出絲毫違和的端倪,好像他的真情表白全然發自肺腑,哈加爾校長的演技無與倫比。海姆達爾相信連他自己都認為這番話毫無漏洞,只有騙過了自己,才能讓所有人深信不疑。
哈加爾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重新調整了心態和作戰計畫,論不要臉的得心應手,卡卡洛夫不是他的對手。
大蟒象的研究員以“用後感調查”為由迅速阻止了哈加爾先生的滔滔不絕,不僅海姆達爾松了口氣,在場的其他巫師紛紛在心裡感激研究員的雷厲風行。
哈加爾的二位代表被一名研究員帶去做問卷調查,那個自稱波拉斯的研究員對著海姆達爾笑得一臉春天。
“感覺怎麼樣?”他說。
“很不錯,身臨其境。”海姆達爾說。“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是人造空間,我可能會認為那就是真實世界。”
波拉斯研究員又道,“感覺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海姆達爾想了想,說:“缺點就是太逼真了,反而死氣沉沉的,你們可以嘗試讓空間‘動’起來。”
“動起來?”
“怎麼搞我不知道,就是添點生命力,不然說不好聽的,靜得就像一座墳場。”
波拉斯搖搖頭,“你倒是什麼都敢講。”
“做市場調查必須具備強大的心理素質。”海姆達爾理直氣壯。
波拉斯揚起嘴角,目光有些閃爍,“我叫你裡格,你不會介意吧?另外,恭喜你大獲全勝。”
“我很介意,請您叫我斯圖魯松先生。另外,謝謝您。”海姆達爾說。
二、
離開大蟒象的展位前,海姆達爾收到大蟒象研究所贈送的空間旅遊門票三張,大蟒象將參加一年一度的魔法物品博覽會,屆時可憑藉這三張門票到大蟒象的展示平臺參觀遊玩。海姆達爾來了興趣,高興的接下贈品,並問清了博覽會的舉辦時間,它將在今年的萬聖節期間召開。
回到公共展示區,加西亞和班戈倆主席立馬圍了上來,問的問題與大蟒象研究員的如出一轍,海姆達爾又重複了一遍感想。倆主席聽了決定下午進去看看。
“你有了這次經驗,也許是件好事。”班戈笑得一臉神秘。
“怎麼說?”海姆達爾不解。
“我也只是聽說,”班戈做賊似的左右張望一番,壓低聲音道,“你好像參加過魔法研究機構的魔法甄別活動吧?就是通過不斷精益自身的魔法來達到高標準等級,從而推翻前人記錄的那個殘酷甄選?”
魔法研究機構的篩選活動貌似不怎麼得人心……
“對,我參加過,後來因為大戰勝利50周年,篩選就停止了。他們寄給我一封信,說魔法研究機構要內部調整,您是不是收到什麼風聲了?”海姆達爾說。
“新的魔法研究機構大概快重啟了,聽說將採取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模式,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樣的模式?”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班戈意味深長地微笑。
“……會有人造空間?”
“我只知道大蟒象研究所前年就參與了魔法研究機構的改革計畫,若說這當中不存在一點聯繫,沒人相信。”
“謝謝。”海姆達爾感激的說。
班戈笑著遞過來一隻盤子,“這裡的點心不錯,你還沒吃飯吧?”
鬆懈下來的海姆達爾摸摸肚子,感覺腸胃一陣空虛不適,苦笑道,“我已經餓到沒感覺了。”
“斯圖魯松。”卡特朝海姆達爾走來,身後跟著姆帕蒂和克裡米亞,倆人看上去很不情願。
海姆達爾忽視那二人,對卡特笑了笑,“完事了?”
卡特自來熟地從海姆達爾的盤子裡拿了塊甜橙派塞嘴裡,“嗯,好吃!”吃下甜橙派,卡特說:“我來和你道別。”
“你們校長要回去了?”海姆達爾問。
“不是那個意思,我要回美國去了。”
姆帕蒂二人先叫了起來,卡特若無其事的說:“我之所以進哈加爾魔法學校,一方面它的入學手續當天就能辦妥,另一方面為了有個地方待,現在斯圖魯松也見到了,心結打開了,沒什麼好留戀的。”
姆帕蒂和克裡米亞啞口無言。
聽說哈加爾魔法學校學費不菲,卡特說走就走……不知道學費給不給退。
海姆達爾伸出右手,“祝你一路順風,代我向帕爾梅問好。”
“沒問題!”卡特與他擊掌。“對了,有個事我想應該告訴你,哈加爾有學生在大蟒象裡當跑腿,這次比試哈加爾拿到了空間的第一手資料,我們仨來之前根據那份資料練習過。”
海姆達爾詫異地看向姆帕蒂和克裡米亞,倆人的臉跟調色盤一樣,怒瞪卡特的後腦勺,而後做賊心虛地回頭張望。
三步外的波拉斯研究員揚起了嘴角,二人頓時小臉兒一白。
三、
他坐在公共展示區水晶球旁的臺階上大快朵頤,克努特幾人圍坐在身旁,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比賽過程中的各種細節。其他圍觀了這場比賽的巫師們也好奇地聚攏過來。
“你們不是看了直播嗎?”鼓著一嘴的海姆達爾含糊的說。
“透著一層水晶球哪裡有聽你口述精彩。”克努特說。
可斯圖魯松室長說故事從來都乾巴巴的,給米奧尼爾念故事基本照本宣科,聲音也不會隨劇情起起伏伏,一點都不生動,好在兒子不是個挑剔的人。眼前這幾個顯然比他的寶貝疙瘩難伺候。
待圍觀者們終於失去耐心,尋找別的感興趣的事物後,克努特湊到海姆達爾身旁,小聲問,“這麼說,那些東西你都帶出來了?”
“什麼東西?”
克努特幾人對視一眼,交換著讓室長蛋疼的信號。
“別裝糊塗了。”布斯巴頓的女主席一臉“你懂的”表情。
“如果你們說的是……嗯,都帶出來了,不過還沒和大蟒象探討。”海姆達爾坦白道。
“他們不會不知道的,肯定默認了。”克努特倒是有信心。
“希望如此吧。”海姆達爾點點頭。
“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塞西莉亞嗍著一支怪味奶酥棒,她手裡還有一小盤,西班牙的怪味奶酥棒與英國的比比多味豆異曲同工——只有想不到的口味,沒有烘不出的滋味。
“我是不是耽誤你和你的朋友匯合了?”海姆達爾問。
“我自願留下的,”塞西莉亞聳聳肩。“跟你們在一起挺有意思的,我學到了很多,也改變了一些想法。這感覺不壞,我樂意接受這樣的改變。”
“很高興你這麼想,我不能否認魔法學校存在的弊端,隊伍裡也難免魚龍混雜,但是我可以保證,大部分魔法學校都是以教書育人為目的,而不是……”海姆達爾抿抿嘴,“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我想我知道,你希望我徹底改觀的想法我也清楚,但是目前為止還做不到。我接觸到的不好的一面遠遠超過好的一面。”塞西莉亞大方的承認自己確實存在偏見。
“這種感覺我很明白,比如我對進修學校一向缺乏好感。”克努特看似輕鬆的說。
塞西莉亞與他對視一眼,而後同時露出笑容。
霎時被一堵無形的牆壁戲劇性地隔離在外的海姆達爾和布斯巴頓的女主席不由得面面相覷,怎麼個意思?這倆人莫非……正天花亂墜的腦補八卦,克努特與塞西莉亞轉眼恢復如常,剛才的風起漣漪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換句話說倆人差那麼一點點就對上眼了。
看著二人同時俐落地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擁有女性獨特多愁善感情懷的布斯巴頓的女主席暗叫可惜,倆人給她的感覺都不錯,有時候萌動就在萬分之一秒迸發,錯過了再難激起火花。
“你們下午都不能走!”布斯巴頓的女主席抓住塞西莉亞,眼睛掃向兩位男士。
“如果你的理由能夠打動我。”克努特假裝趾高氣揚,被女主席白了一眼。
“今天下午我的偶像將受邀參加這次會議,你們要留下給他搖旗呐喊。”
“你的偶像?!”克努特大呼小叫。“你居然還有偶像?!”
女主席沒好氣的說:“我怎麼不能有偶像?”狠狠白他一眼後,轉向海姆達爾,“他也是德姆斯特朗畢業的,聽說在校成績優異,獲得過傑出校友獎章。”在鐵杆粉絲眼裡,偶像就是飯量以桶計數,那也是極大的優點。
斯圖魯松室長心裡一通彆扭,被自己視為無上光榮的傑出校友獎章怎麼跟大白菜似的……
克努特問,“你的偶像不會是威克多.克魯姆吧?”
“不是,我對魁地奇明星沒有感覺,我甚至不怎麼喜歡看魁地奇比賽,要不是學生會主席必須監督校內魁地奇賽事,我看見練習場肯定繞道走。”女主席說。
“你的偶像是法國人?”海姆達爾似乎想到了什麼。
“沒錯。”談到偶像女主席一臉春光。
海姆達爾試探道:“鄧肯.奧維爾?”
女主席頓時兩眼放光。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響起熟悉的故意拿腔拿調的聲音,“我好像看到那誰了……”
海姆達爾鼓著腮幫子看去,話題中的偶像正蹲在不遠處,兩手托腮朝自個兒眨巴眼睛,女主席猛地大喘氣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克努特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與偶像突然近距離的接觸,女主席確確實實幸福得快要昏過去了,塞西莉亞趕忙伸手托住她。
鄧肯笑眯眯地來到他們面前,用手撓撓海姆達爾的頭髮。
“你怎麼來參加這種聚會?”他說。
“奧維爾先生,請慎言。”海姆達爾咕噥著,偷眼瞧了下圍在鄧肯身後不遠處,貌似會議組織者的頭頭腦腦們。
鄧肯湊到他耳邊,“我說的不大聲,你別揭穿我。”
海姆達爾咽下嘴裡的東西,做了個鬼臉。
哈加爾校長的好基友,同時也是會議組織者之一的路易士.森特利亞面帶殷勤笑容走了過來。
“奧維爾先生,遇見朋友了?”森特利亞好像沒見過海姆達爾一樣。
鄧肯彎腰圈住海姆達爾的肩膀,開懷的說:“很高興能在這裡看到他,不瞞您說,這可是我的愛人,我們情投意合……”
女主席瞪大眼睛,室長一臉麻木,奧維爾先生總愛在口頭上占室長的便宜。
克努特突然注意到什麼,然後同情地望向鄧肯,“你慘了。”
與此同時,鄧肯的肩膀被人一把抓住,而後被猛然拉向一邊,後來者當仁不讓地佔據了奧維爾先生原先的地盤。海姆達爾把盤子塞到克努特手裡,站起來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怎麼來了?”海姆達爾驚喜的說。
威克多用手指捋了捋他的頭髮,笑盈盈地說:“經過那樣一場短暫的溝通,我認為我很有必要來現場看看,沒想到正好聽見我的好兄弟信口開河。”老爺堅決不能容忍被撬牆角,他不介意和鄧肯另外約個時間聊人生。
海姆達爾哈哈大笑,“別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傷腦筋。”對著老爺的嘴角一通小雞啄米。
鄧肯滿臉苦逼的靠過來,“威克多,你這叫過河拆橋,要不是我,你根本進不來。”
處理完手邊工作的老爺衝動之下趕來後發現這裡的巫師交通十分糟糕,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攔住去路的保安要求他出示邀請函,老爺正琢磨要不要和海姆達爾取得聯繫,騷包的奧維爾先生腳踏七彩祥雲從天而降。
威克多蛋定地說:“感謝是一回事,接受不了你的胡言亂語是另一回事。”
鄧肯耍了好一會兒,發現那對夫夫不打算跟他一般見識,順水推舟地轉移了話題。
“這些都是你的朋友,不給我們介紹介紹?”鄧肯對海姆達爾說。
海姆達爾為他們作介紹,除了布斯巴頓的女主席有些語無倫次,其他人都很平常心。
“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進來後聽到他們在議論什麼一對三大獲全勝。”鄧肯問。
克努特見海姆達爾不說話,嘿嘿壞笑,“裡格叔叔害羞了。”
海姆達爾白了他一眼,口無遮攔的倒楣孩子!
“怎麼回事?”鄧肯越發感興趣了。
克努特把事情的經過快速重播了一遍,不得不說室長的這個大侄子很會講故事,手舞足蹈不說,還懂得通過貶低敵人來烘托主角的光輝高大,總而言之,聽得人熱血沸騰,欲罷不能。海姆達爾咋舌,這哪裡是他海姆達爾.斯圖魯松,根本是內褲外穿的超人。
“幹得不錯嘛,斯圖魯松先生。”鄧肯對海姆達爾表示肯定。
“我也覺得我發揮得不錯。”海姆達爾一點不謙虛,因為他盡力了。
威克多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他微笑,室長卻羞射了……
“你受邀來做代言人嗎?”海姆達爾問鄧肯。
“順便提高知名度,本屆魔法先生最終投票被定在萬聖節那天夜裡揭曉,”鄧肯沒精打采的說。“又不是幽靈,我寧願推遲到耶誕節。”
萬聖節?!海姆達爾把大蟒象的門票掏出來對老爺顯擺,“一定要把那幾天空出來,帶上米奧尼爾一塊去開開眼界。”
老爺還會說不好嗎?
四、
下午三點半,公共展示廳內外被擠得水泄不通,作為代言人的鄧肯戴上令人如沐春風的面具正式上崗,幾個年輕人被人流沖散,夫夫二人一組,克努特和塞西莉亞一組,布斯巴頓的女主席還擠在台前對著帥得讓所有男人自愧不如——這話出自女主席之口——的鄧肯捧頰犯花癡。
看了幾個攤位,周圍聚集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大多為理智的一般球迷,海姆達爾沒想到還有一小部分居然是來圍觀自己的。虛榮心瞬間爆棚的斯圖魯松室長昂首闊步地逗留片刻,等圍觀黨們的熱情消退,與威克多來到一個擺滿魔法模型的展示台前。
隨手拿起一隻火弩箭掃帚模型,卡卡洛夫那獨特的嗓音鑽進耳裡,海姆達爾好奇地走出幾步,看見隔壁月臺的側面,幾位魔法學校的校長及加西亞、班戈等巫師正聚在一起說話。
卡卡洛夫的聲音落下去後,一個白鬍子胖老頭揚聲道,“歡迎各位到我的研究所參觀,我認為煉金術應該重獲與它相符的地位。”
海姆達爾覺得那老頭有些眼熟,皺眉思索片刻,想到那時候塞西莉亞陰差陽錯看到的偽德姆斯特朗校長貌似這位胖乎乎的老者。
“你在看什麼?”威克多咬了下他的耳朵。
海姆達爾撓撓耳朵邊緣,“我在看那白鬍子的胖巫師,他好像是某個研究所的負責人。”
“大衛.戈麥斯,夢想煉金術研究所的負責人。”
“你認識他?”海姆達爾問。
威克多別有深意地一笑,“除了煉金術,他還是一位對詛咒學頗有鑽研的巫師。”
海姆達爾竄了出去,在卡卡洛夫身後迅速就位,當戈麥斯再次廣發英雄帖,海姆達爾推了下興味索然的卡卡洛夫。校長轉頭不解地看他,海姆達爾咧嘴傻笑。
“哦,這不是今天最大的贏家斯圖魯松先生嘛!”戈麥斯誇張的說話腔調比卡卡洛夫興奮起來時還要讓人情不自禁倒退三大步。
“您好,戈麥斯教授。”海姆達爾依然傻笑著。
“對煉金術感興趣嗎?”戈麥斯聲音洪亮。
“我對您的研究都很感興趣。”海姆達爾一語雙關,在場的巫師們都沒有察覺出來。
戈麥斯高興的說:“那麼您願意來我的研究所參觀嗎?”
“只要我們校長答應。”海姆達爾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看著卡卡洛夫。
校長心裡嘀咕,事到如今我能不答應嗎?一頭霧水的卡卡洛夫應下了他其實提不起絲毫興趣的邀約。
目送心滿意足的戈麥斯走出他們的視線,卡卡洛夫板起臉說:“最好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斯圖魯松。”
“叫我裡格就可以了,”海姆達爾一臉深沉地說。“既然您打算開設深入研究的專項課題,也許可以從煉金術這方面尋求突破。如今的魔法學校拒絕煉金術走進校園,我們德姆斯特朗完全可以另闢蹊徑,無需循規蹈矩,說得不好聽,我們把一切安排得再中規中矩,短時間內也無法改變世人對我們的觀感。”
“……我考慮考慮,”看得出卡卡洛夫動搖了。“還有呢?單單為了煉金術?”
他們的校長不該敏銳的時候卻總是明察秋毫。
海姆達爾坦言,“聽說戈麥斯先生在詛咒學上頗有建樹。”
卡卡洛夫的眉頭堆了起來。
“這不能怪裡格,責任主要在我。”威克多站出來為海姆達爾說話。
卡卡洛夫看看他們倆,“你們對詛咒感興趣?”
夫夫二人對看一眼,然後齊齊點頭。
“這個……我不能同意把詛咒學引進學校,這個不行……”卡卡洛夫沉吟道。
“不,我不是……”
沒等海姆達爾解釋完,卡卡洛夫話鋒一轉,“也許可以試試?”
“不,您別試!”室長驚恐萬狀。“萬一出亂子怎麼辦?學生家長還不把我生吞活剝了?”
卡卡洛夫對斯圖魯松主席的謹小慎微嗤之以鼻,“黑魔法既然能學,詛咒學為什麼不能?”
這是準備破罐子破摔,坐實黑魔法工廠的節奏嗎?
海姆達爾無言以對,半晌後找回聲音,“得先審核出一套可靠的教材。”
五、
晚上七點左右,他們才回到天寒地凍的學校。
學生會主席站在廣場上恭敬地目送校長走向鐘樓,卡卡洛夫突然轉身,“斯圖魯松。”
海姆達爾連忙走過去,“您請講。”
“擬一份計畫書出來。”
“計畫書?”
“關於煉金術和詛咒學引入專業進修的計畫書。”
為毛變成他擬定了?海姆達爾哭笑不得,見卡卡洛夫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海姆達爾決定讓校長也忙忙。
“教授,我打算把帶回來的客人們安排在學校裡,您看如何?”
“客人?”卡卡洛夫不明所以。
“一些是黑魔法生物,一些是神奇動物。”
“我怎麼沒聽說你還帶了這些動物回來?”卡卡洛夫張口結舌。
“您現在知道了。”海姆達爾一臉無辜。
“神奇動物就算了,擱後山去吧,黑魔法生物想都別想!”卡卡洛夫對待不屑一顧的動物,從來都是冬天般的寒冷。要不是據理力爭,還鑽了空子,原來那條單純的達達人魚就差點慘遭校長的毒手。
海姆達爾故意委屈的嘀嘀咕咕,“霍格沃茨的校園裡有幽靈,非常有意思,在學校很受歡迎,我們德姆斯特朗為什麼不能擁有自己的‘幽靈’?還可以突出學校的辦學特色……”
卡卡洛夫忍俊不禁地吩咐,“你回來!”
海姆達爾刷地轉身,滿眼期待。
“去找你的黑魔法教授商量出一個可行辦法,然後和黑魔法生物研究室的室長探討出具體實施細則,擬一份詳細的計畫書來。”卡卡洛夫不容置疑地下令。
“啊?還要寫計畫書啊?”室長一臉苦逼。
“沒有計劃書,沒有黑魔法生物,計畫書得不到我的通過,也沒有黑魔法生物,你要麼抱著你的黑魔法生物退學,要麼老老實實的寫計畫書!”卡卡洛夫教授很硬氣。
“我明白了,那我先把神奇動物放後山去……”海姆達爾咕噥著轉身。
卡卡洛夫隨口問了句,“都是些什麼神奇動物?匹克希?”
“有匹克希,它對我們宿舍塔的壁爐很感興趣;比較棘手的是佩利冬……”
佩利冬?!
卡卡洛夫倏然轉身,瞪著海姆達爾的後背大叫,“斯圖魯松,回來說清楚!你跑什麼?!這是學生會主席的職責!佩利冬也要給我擬一份計畫書!”
主席先生抱頭鼠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