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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傳奇》第48章
第五集 陰謀詭計 第七章 補給

 天,剛濛濛亮,綿綿的山道上出現了一隊大約千餘的妖魔緩步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對於這支粗布皮兜的隊伍,過往的妖魔們很難將他們同全副武裝的軍隊聯想到一起,通常情況下,只有商隊的馱夫以及結伴的小商販們才會如此的打扮。

 大半夜連續地山路行進,使得他們的步履顯得有些蹣跚,卻沒有任何隊員對此有絲毫的抱怨。毫無疑問,這些經歷了生死磨礪與考驗的奴隸礦工們已慢慢地成長了起來。粗大麻布斗篷內各式紅月高級傭軍的輕裝鋼甲貼身地套在裡面,這種以堅韌的鋼絲層層編就的鏜甲內襯著絲絨的內襟,使得鋼甲不僅具有良好的保護性能,更兼具保暖性與舒適性。那些握在他們每人手裡的修長奇異的手杖,則多是以紅月幻狼軍的戰矛、細劍偽裝而成,外層包裹著緻密材質的樺木後,這些利器在外人眼中便成了古怪的手杖。貼於後背的碩大皮兜之內除了一些必要的給養之外,則幾乎全是高純度的礦精石。

 在這隊外人看來平凡無奇的商隊之中,刻意隱藏在隊伍之中的雷克,還是顯得異常的特別、突出。獨坐在骷髏馬上的雷克散發著一股特別的、獨特的滄桑憂鬱的氣質,英俊的面孔輪廓間那略顯消瘦的面龐、煞白的皮膚、毫無血色的嘴唇,使得那本英俊稚氣的臉變得成熟、滄桑了起來,這種大病初癒的模樣更是讓觀者不自禁地生出一種莫名的憐惜感,那深邃而銳利的目光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英氣。

 比起雷克,更為詭異的是雷克的骷髏馬。這只以雷克先天冥天使的靈魂之力所幻出的骷髏馬,這些日子以來如影隨形般地糾纏在他的身旁,在吞下無數的晶能礦石之後,這傢伙的身體快速地膨脹了起來。毫無光澤的微黃色骨骼變成光亮的銀白色,體架變得高大粗壯,四肢、頭顱幾乎增大了三倍。

 隨著身體的增長,骷髏馬的力量亦成倍地提高,那些堅硬的礦石在它眼中成了酥脆的糕點,每日同雷克形影不離的它,總會在雷克開採晶能礦石之時,野蠻地採食礦精。那碩大有力的雙顎如同一對可以自由閉合的鋼鏟一般,上下飛舞中飛快地蠶食著大片精石。往往只消個把小時的時間,這粗鄙的傢伙便可將一塊突出的礦巖啃成連片的凹地。如此瘋狂、不顧吃相的行為,令雷克、果果、伯瑟斯等無不瞠目結舌。

 數日的時間裡,果果便為這骷髏馬先後製作了十數次馬甲,先前以幻狼軍內身皮甲改制而成的馬甲看上去還勉強稱的上華麗,但隨著骷髏馬身體的增長,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果果不斷地將皮質的馬甲分裂後再補上粗麻韌布,在一次次改裝過後,原本華麗的皮甲便成了現在這般如同破爛的麻袋一般。如此破爛不堪的東西在外人看來,一定對骷髏馬的主人生出疑惑,在戰馬身體上覆蓋馬甲,本是有地位、有財富的妖魔們的行徑,而根據雷克所騎的骷髏馬身上的這件馬甲,很難看出戰馬的主人的地位與財勢。

 路邊一顆暗黃色的岩石上薄薄的一層紅磷引起了骷髏馬的興趣,這些日子以來,雷克對於骷髏馬身體的瘋長頭疼不已,為了防止再讓它過度生長,三天前雷克便對它的飲食加以限制。此刻,骷髏馬雖步履有力,但實已飢腸挽丑。趁著雷克閉目而寐的當口,這傢伙便伸頭將岩石上的那層紅磷吞進了腹中。

 「噹!」舉手間,雷克的戈登之杖已重重地撞在骷髏馬的額頭上。

 悠然地坐在戰馬上的雷克大罵道:「偷吃!再偷吃便在你的嘴上加個鋼質的嚼子。」

 雷克的話立刻引起身邊的妖魔們的一陣哄笑。

 「噗嗤——」骷髏馬發出了一聲唏噓,是在向雷克抱屈亦是在威脅嘲笑它的妖魔們。

 只是這種威脅顯然不具任何效力,妖魔們的笑聲更盛了起來。

 嬉笑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前方箭步一般走近雷克,數日的時間,解去了素菲的生死符咒的鬼悟已逐步恢復了當年身為大食國將軍時的神采。

 「雷克,前方十里處便是森姆鎮了。」鬼悟靠近雷克後將聲音壓的很低道。

 「嗯,鬼悟老兄,隊伍一起進鎮的話太過招搖扎眼,吩咐下去,由你領著隊伍去鎮子西面的那片樹林等候,我與武狼、阿朵、果果以及伯瑟斯則進城購置給養,順便探聽一下消息。」雷克從容地道。

 鬼悟雙手掩住前胸恭敬地道:「遵命!」隨即轉身而退。

 雷克顯然已經適應了他們對自己的恭敬態度,現在他已經名副其實地成為了這些妖魔們的首領。

 森姆鎮依舊如往日一般繁榮、富足。天已大亮,鎮子內外的居民、商客、匠人等亦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勞作,城門口已開始有妖魔陸陸續續地出入。扮做一隊商者的雷克等妖魔,亦隨著這陸陸續續的妖魔進入了森姆鎮。

 守在城門口的幾個紅月的軍士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當然,他們這麼做絕不是為了尋覓逃犯,如此做只是為了在過往的妖魔間尋覓一些可以揩油的傢伙,豐富自己的荷包。於是,一身粗布皮兜,馬甲破爛的奇異人士便成為了他們敲詐的目標,根據他們的經驗,雷克等肯定是些很少進城的鄉巴佬、土老帽,從這些傢伙身上往往會獲得不菲的收益。

 「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守在城門的兵士伸出手上的長矛攔住雷克等,壓著聲音陰陽怪氣地道。

 雷克等頓時以為自己身份敗露,心頭不禁一緊。

 這時,武狼忙從眾妖魔中走出,高聲笑道:「大人,我們是從東部山地部落過來的商者,想從森姆鎮販些緊俏的商品回去賺幾個小錢。」

 那兵士上下打量著這些身著奇異的妖魔,壓住聲音道:「商者?不對吧?我懷疑你們是疑犯,你們想要進城就要經過檢查才可以。」

 雷克等再次緊張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暗暗地抓住武器。

 見多識廣的武狼怎會聽不出這兵士的話外之音,忙陪著笑臉道:「大人,我們這些鄉下人,沒見過什麼世面,身上所帶也只是一些貨物,希望大人行個方便。」說著將一口袋紅月幣偷偷地塞進那兵士的手中。

 那兵士接過裝錢的口袋,忙轉過身子打開錢袋數清錢幣的數量後,偷偷地朝著身後另外的幾個兵士一眨眼,隨後轉身道:「嗯!看來你們也不像什麼不軌之徒,好了,進去吧!」

 雷克等這才鬆了一口氣,在武狼的指引下進入了森姆鎮。

 目前,雷克等身上最大的財富,莫過於那些高品質的晶能石,但是,這些價值不菲的晶能石在紅月境內卻不能外露,因為一旦外露便很可能招致殺身之禍。好在之前的一戰雷克等在那些打完秋風的紅月幻狼軍屍體上搜出了大量的紅月貨幣,這些紅月貨幣足夠維持他們這千餘妖魔在紅月境內的給養,而一旦他們進入婆羅隨便找一家冒險者商店或者雜貨店,他們身上的這些晶能石部可以換到大量錢財。

 森姆鎮果然不愧為整個紅月乃至整個輪迴之島上手工業最為發達的地區。沿著城門一路走來,除了雷克以及武狼外,其他的妖魔幾乎都被路邊的那些武器『裝備等手工製品吸引。

 大開眼界的妖魔們亦開始了瘋狂的採購行動,好在有雷克這行家在,否則真不知道他們會買多少品質不好或者不實用的東西。即便如此,在果果執拗的堅持下,數千支鋼頭蠟木桿的利箭被打成了一捆裝在骷髏馬背上的皮囊上。經過阿朵仔細挑選下,數百支鋒利、可以隨意裝卸在柄上的利刀亦被裝進骷髏馬的背囊之上。武狼則選擇了一大批醃製風乾的特色肉乾,據說這種森姆鎮特產的肉乾小小的一片就可以在斷糧的情況下維持一個妖魔數日的生命,當然,這肉乾的價格亦相當不菲,每片的價格抵的上等量的上等韌鋼的價格。伯瑟斯則看中幾頂皮質的帳篷,這些以水牛皮製成的帳篷溫暖、透氣,更為神奇的是,這些帳篷一旦塗抹上油脂之後便會密閉起來,裡面充上氣之後便可用來做渡船。雷克則在幾個書攤前選中了幾本古舊的圖書。而這些東西無一例外地均落在骷髏馬的背上,高大的馬身立時形成了兩落起伏的「山峰」。於是,骷髏馬便正式被眾妖魔戲稱為駱駝。從此,這骷髏馬便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駱駝。

 將行軍所需的一切補給購買妥當之後,雷克領著眾妖走進了森姆鎮內最大的酒店——快活之城。

 在進入快活城堡之前,阿朵輕拍雷克的肩膀細聲道:「主人,附近有幾個妖魔一直在監視著我們,要不要我出手消滅他們?」

 雷克點頭道:「呵,阿朵你也發現了,現在先不要聲張,先看看情況我們再見機行事。」

 「是……」阿朵低頭道。

 在靠近吧台的一張桌子旁,雷克與眾妖魔各自坐好。雷克隨意看了一眼侍者遞上來的菜單,發覺裡面儘是自己看不懂的菜名。隨意地點了幾個之後,雷克將菜單順手遞給身邊的阿朵。而阿朵則顯得更加地茫然,隨手又遞給了伯瑟斯,如此菜單在眾妖手裡傳遞著,好半天才將菜正式點齊。

 每樣菜式都經過了阿朵的檢查,阿朵對於有毒的物質有著一種特殊的敏銳,所以經過他檢查的食物便可確保無誤的食用。

 數月的奴役生活以及隨後的戰爭時日,在座的妖魔們這些日子幾乎每日都以簡單粗陋的野菜、肉糜充飢。眼下美食當前,雷克等已顧不上其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品嚐精美的食物與享受著這些天來不曾享受到的香甜滋味之中。一時間,儀態與吃相統統拋於腦後,在酒店其他的食客們眼中,雷克這些衣著粗俗、儀態粗鄙的傢伙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土老帽」。

 「嗨!兄弟,快看那幾個鄉巴佬,瞧他們的吃相簡直要把盤子、碟子連同桌子一同吃掉。」酒店內一個醉漢對著一桌的同伴調笑道。

 那醉漢的調笑引起酒店內一片哄笑,酒店內的妖魔們紛紛附和道:「是呀!真是餓死鬼投胎!」

 脾氣火爆的伯瑟斯聽到那醉漢的調笑立時火冒三丈,起身欲教訓對方,卻被雷克以眼神喝阻。

 對於酒店裡其他食客們歧視的目光以及嘲笑的言語,絲毫沒有引起雷克的不快,反倒讓他感覺到了一些快慰。打從進入魔界,雷克還是第一次進入較大城市,第一次進入酒店。雷克發覺魔界的一些東西其實同人間界的東西根本沒有什麼兩樣,兵士們一樣會貪污、商人們一樣奸詐、酒店一樣喧鬧嘈雜。

 見自己的話引起了同伴以及食客們的讚許,那醉漢來了興致,起身朝雷克等用餐的那一桌踉蹌地靠了過去。

 「嗨!我說你們幾個是從哪裡過來的?多長時間沒有吃過飯了?你們鄉下人都是這麼能吃的麼?吃這麼多東西你們消化的了麼?……」那醉漢靠在雷克的身後滔滔不絕地問一些奇怪而無聊的問題,而每個問題都往往引起酒店內食客們的哄笑。

 此刻,坐在雷克身邊所有的妖魔已全部都無法忍受那醉漢的挑釁,欲起身好好教訓一下對方,卻被雷克再次以目光阻止。

 雷克站起身,左手拇指與食指輕巧地在嘴邊晃動了幾下,一股輕微的、難以察覺的黑色煙霧便由雷克的手指間緩緩地流向那醉漢,並分毫不剩地被吸進對方的身體中。

 那醉漢眼中的世界立時扭曲起來。在他眼中,外界變得陰森而恐怖,酒店內的食客們的皮膚變得慘白,衣著幾乎都變得和雷克他們一樣均為粗布皮兜裝,而且全部都在朝他厲笑,同時朝他吐出鮮紅的舌頭。而在他跟前的雷克變得更加恐怖,碩大的身體,猙獰的面孔,誇張的四肢,幾乎同傳說中的惡魔一樣。

 雷克在空中揮舞著手掌,如此的動作在那醉漢的眼中卻變成了惡魔以巨大的手斧一塊塊地肢解著自己的身體。

 「啊……」伴隨著雷克揮舞手掌的動作,那醉漢一聲聲慘叫著。

 最終,當那醉漢的幻覺世界裡自己的身體只剩下一個光禿的頭顱,而再無其他之後,他再也無力支持下去,重重栽倒在地上。

 整個酒店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雷克在醉漢昏厥之後,突然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兩道被雷克刻意壓制的犀利目光立時顯現了出來。如電的目光在酒店內的食客的臉上掃過,讓剛剛還嬉笑不止的妖魔們心中感覺一陣顫慄。酒店內沒有誰再敢嬉笑,甚至沒有誰敢出聲,雷克犀利的目光盯視他們的畫面停滯在他們各自的意識裡,讓他們不禁緊張、僵硬、恐懼、顫抖起來。

 緊張的氣氛持續了好一陣,雷克才扭身坐下繼續用餐。

 果果探過頭來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雷克只是笑而不語,剛才那團流人醉漢身體裡的黑色煙霧實際是由雷克平時超負荷使用靈魂之力後,身體受到衝擊所形成的壞死物質同一些雜質能量。經過雷克一系列的轉化過程中以氣體形式回到自身身體之中,這不僅不會對他的身體產生危害,而這些氣體還可以通過靈魂之力釋放到對手身上,使得對手產生恐懼、幻覺、無力、衰老等不良反應,這就是亡靈法師們的削弱魔法。就是剛剛的削弱之術,令那醉漢的意識產生幻覺,最終亦因為這恐怖的幻覺而昏厥了過去。

 酒店內緊張的氣氛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那醉漢的同伴小心地將那醉漢抬走後,才稍微平復一些。魔界就是這樣,不論你是誰,是做什麼的,只要你擁有實力,其他的妖魔就會怕你、尊敬你。

 一碟堅果炸成的脆點,一盤以特殊香料熬成的火雞,一大份軟煎的小牛肉,以及七、八個碩大的海蚌和兩大杯香醇的麥芽酒下肚之後,雷克才真正感受到在魔界吃飽的感覺。原來不僅飢餓會讓自己感覺到難受,吃得太飽亦是件非常難受的事情。此刻,除了格外大胃的伯瑟斯外,其餘的妖魔都已滿足了食物的需求。雷克等愜意地坐在座位上,這才注意到伯瑟斯的吃相,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伯瑟斯左手正拿著一隻火雞放進嘴裡,見大家都在看他吃,感覺有些尷尬,口中一邊咀嚼著火雞肉一邊嘟嚷道:「你們……也好意思笑我,剛剛你們的吃相也不比我好多少。」

 此語一出,立時又引起飯桌上眾妖魔一陣哄笑。

 一陣風捲殘雲般的狼吞虎嚥過後,雷克等終於享用完這數月來的第一次美餐。

 「武狼,結帳。」雷克朝著武狼揮手道。早在獵人營地時,雷克便發現了武狼善於理財的優點,所以雷克一直讓武狼掌管著一千妖魔的財產。

 武狼示意侍者結帳,侍者手捧著帳單來到武狼跟前。

 在武狼仔細查看帳單的同時,伯瑟斯用手點著桌上的剩菜的盤子道:「夥計,把這個,還有這個……以及這個,統統地包十份,我們帶走。」

 「你們笑什麼?鬼悟他們還沒有享用呢!」伯瑟斯朝著大笑的雷克他們道。

 付完帳後,雷克等正準備離開,酒店門口處三個身著紅月軍服的妖魔低著頭、側目朝著雷克慢慢地移了過來。

 雙方一接觸的剎那間,三魔從懷中拽出形狀一致的短刀,三柄短刀以同樣的方式朝著雷克迅疾地揮去。貫注在短刀之上的強大妖力化作三道如髮絲一般的細薄鬥氣朝著雷克切了過去。

 雷克還未來得及反應,阿朵的身子已向前一斜,機警地擋在雷克與三個紅月士兵之間。將風之刀向前一橫,三道薄紙一般的鬥氣結實地撞在阿朵風之刀的刀身上。鬥氣劇烈地撞擊在風之刀那鳥金質地的刀身上發出一長串清脆的金屬鳴音。

 撞擊形成的巨大衝力通過風之刀傳至阿朵的手掌、胳膊直至肩膀,阿朵身型向後一縮,如大蝦一般弓起身子,如此簡潔的動作卻自然地卸去了大半的衝擊力。

 阿朵的身體尚未立定,第二輪攻勢卻再次攻至,三個妖魔先俊輪替著揮出短刀,三柄短刀連續不斷地撞向阿朵手上的風之刀。金屬的撞擊聲異常地清亮,如悅耳的絲竹樂聲一般。

 眼前三個身著紅月雜兵服飾的對手的實力著實出乎阿朵的意料,紅月軍士的服飾本就引起阿朵的警惕,但這種警覺卻只是限於防止暴露自身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對於紅月軍士本身,阿朵卻毫無顧忌。而眼前的三個對手,阿朵肯定他們絕非一般兵士那麼簡單,不僅對手所顯露出的實力非同一般,而且這三個對手非常善於聯手戰鬥,對手一定是曾經受過專門訓練,或者是經常在一起聯手戰鬥。

 對手超乎意料的手段讓阿朵猝不及防、先機盡失。對手連續不斷地以短刀劈、斬這最簡單、直接的手法,一時間讓阿朵左右失據、疲於應付。若非阿朵先天的驚人敏捷反應以及大戰後實力大大提高,恐怕此刻阿朵已被對手擊敗。

 阿朵身形一轉,堪堪避過對手迅疾、犀利的一刀,手中風之刀向上一擰,刀鋒迎上隨之而來的第二個對手短刀。

 「當——」雙刀交擊發出一聲劇烈的金屬撞擊聲。

 阿朵擰動身形借助剛剛那一擊的衝擊力向後急退,同時雙臂支成大字,掩著雷克的身軀一同向後。如此善於近身戰鬥的對手,對於多半依靠法術戰鬥的雷克來說無疑是不小的威脅,而眼下環顧左右亦只有阿朵堪堪敵住對手。

 與阿朵依靠衝擊力後退的同時,第三個對手的短刀已劈了過來。短刀刀鋒與其上的刀氣幾乎擦著阿朵鼻尖而過,趁著這個當口,阿朵得以運起一股強大的妖力,妖力透過身體的經脈迅速擴展至全身,風之刀再次施出動作的速度與力度幾乎被阿朵運至自己的極致。風之刀後發先至鋒利的薄刀帶著強大刀氣與對手同樣犀利的短刀相交到一起。

 針鋒相對,那妖魔已將短刀運至極致。一相交,那妖魔卻發覺短刀所觸空無實質。那妖魔身子一晃,朝著阿朵跌了小半步,運至極限的巨大力量卻擊在空位上,此刻那妖魔不止是重心已失,而且身體之內亦因為自身之力的反作用而受了內傷。

 阿朵風之刀隨意地一揮,看上去揮在空位上的一刀卻令對手避無可避。貫注著妖力的風之刀如一片薄紙一般毫無阻礙地破開對手的鋼甲,切入對手身體中。

 阿朵來不及徹底解決這個對手,此刻身處空位上的另兩個妖魔的短刀同時朝著阿朵劃了過來。突然的變故讓他們方寸大亂,本無空隙的攻勢,此刻卻露出頗多的破綻。

 阿朵風之刀上下左右循環扭動,鋒利的刀鋒借助刀身速度之勢重重地撞在兩個對手的短刀上。與先前突然撤力不同,這次阿朵的風之刀卻重如千鈞雷霆一般。

 「當,當——」兩聲清脆的撞擊之音,阿朵施盡全力的重擊讓兩個對手握刀的虎口一陣酥麻,短刀幾乎脫手。

 風之刀重重地兩次擊中對手後,又借助著撞擊之力奇妙地彈了回來,阿朵心念一轉,身體妖力隨之被他集中到自己握刀的左手手腕上,阿朵的左手手腕立時如發水的麵包一般腫脹到平常的兩三倍大小。

 風之刀在巨大的力量推動下高速地揮向對手,刀身摩擦空氣竟燃出絲絲暗紅的火光。

 突然,一根細長的薔薇籐不知從何處詭異地探了過來,刀身碰撞到對手身體前的一剎那,薔薇籐那佈滿細刺的一端硬生生地擋住風之刀,隨之若靈蛇一般層層疊疊地纏住風之刀的整個刀身。

 沿著這細長的薔薇籐,雷克與酒店內所有妖魔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一個絕美的女妖身上。嬌美絕倫的面龐如無瑕的凝玉一般,故作嚴肅的面容上卻難掩天生的女性嬌柔,讓任何鐵石心腸的對手都會生出一絲愛憐。一襲絳紫色長裙,如魔般濃密的垂肩長髮,美的幾乎讓人目眩。

 「蝶舞!是大陰山上雪蓮花蝶舞,」酒店內的食客驚呼道。

 「蝶舞,大陰山上雪蓮花蝶舞,」雷克不自禁地重複著這句話。

 此刻酒店內所有的妖魔都為蝶舞的美傾倒不巳,就連同為女妖的果果亦在驚歎。

 「你們當中,誰叫雷克?」蝶舞大聲道。

 「雷克……雷克……」雷克之名一出,酒店內的食客立刻議論起來。

 這亦難怪,雷克戰勝紅月的一隊精銳幻獸軍團之事,早已經如風一般傳播到紅月的每一個角落,而雷克的力量亦隨著每次傳播而被誇大。

 「你找他做什麼?」阿朵凝神反問道。

 「這與你沒關係,你不配知道!」蝶舞高傲地道。

 蝶舞的話讓阿朵憤怒起來,左手用力擰動風之刀,最內層的兩圈薔薇籐立時被割斷。

 蝶舞嘴角輕輕一撇,右手一抖薔薇籐頂部再次活動了起來,帶刺的頂端沿著風之刀竟慢慢地爬上阿朵的手腕,阿朵手腕的動作隨之被限制起來。

 「誰是雷克?站出來,不然本小姐保證,你會非常後悔。」蝶舞高聲道。

 雷克慢慢地從阿朵的身後走了出來說道:「小姐,我就是雷克,請問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麼?」說完身體向下微躬,瀟灑地朝著蝶舞施禮。

 「你就是雷克?」蝶舞道。

 「正是。」雷克道。

 「你抬起頭來。」蝶舞道。

 雷克緩緩地抬起頭來,蝶舞上下打量著雷克,有意無意地與雷克四目相交在了一起。

 「雷克,你好大膽,身為紅月邦重犯,卻毫無顧忌大搖大擺地進入我父親所管轄的森姆鎮,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還是你不將我父親這鎮長放在眼裡?」蝶舞充滿撒嬌意味地道。

 「小姐息怒,雷克絕非冒犯鎮長大人,亦不是活的不耐煩了。而是實在是太過缺乏補給,才迫不得已進入森姆鎮,還望小姐給個方便。」雷克道。

 「休要狡辯,今日你必死無疑!」蝶舞厲聲道。

 「為什麼?」雷克大聲道。

 「因為你讓本小姐很失望,本小姐本以為能戰勝一隊幻獸軍的雷克是個玉樹臨風的英俊帥哥。而現在看來,你卻讓本小姐非常失望,你說你該不該死?」蝶舞寥寥數語,卻讓在場的幾乎所有男性妖魔無不心猿意馬。

 眼前蝶舞這絕美的尤物一出現,的確讓雷克的心瞬間搖曳起來。但這只是短暫的一瞬罷了,這一瞬過後,他很快平復了下來。雷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早已遠離了蝶舞那美得快讓人窒息的面龐,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蝶舞手上的那條青翠色的薔薇籐。

 酒店內眾皆傾倒的狀況讓蝶舞再次興奮起來,但她很快發現雷克那平靜的表情與態度,比起眾妖們那充滿熱切與慾望的目光,雷克對蝶舞的反應近乎不層。

 而此刻,雷克身旁的果果神情卻有些異樣,在她看來雷克的不層是最令女妖著迷的,自己當初不正是被他不屑的神情所吸引麼……

 雷克的平靜與不屑讓蝶舞感覺驚訝的同時亦非常不忿,手上的青籐顫動著鬆開被纏著的阿朵的左腕與風之刀,隨之回縮了過來,如青色的鬼魅一般投向阿朵身邊的雷克。

 轉回頭去間,那青色的籐蔓帶著極大的力道的同時亦充滿了無窮的生命力,青籐隨著蝶舞意念縮回後再投出去,青籐上的枝葉亦隨之閉合又舒張開。

 蝶舞眉宇間依舊帶著甜美的笑意,手上的青籐卻驟然而出。

 阿朵猛的恍過神來,用妖力催動風之刀揮出並劃向高速延伸的青籐。

 那青籐如活了一般,在風之刀擊中之前,活生生地突兀出一簇密密麻麻的小枝權,這些堅韌稠密的枝權不差分毫地纏上風之刀的整個刀身與阿朵運刀的左腕。而與此同時,青籐投向雷克的主枝卻毫未受阻地擊向雷克。

 雷克略低著額頭,依舊如此的平靜與不屑,在那如勁箭般高速投至的青籐將要擊中自己的瞬間,雷克高高舉起右掌迎向青籐。

 這薔薇之籐的堅韌在它死死纏住阿朵那鋒利無比的風之刀上便可見一斑,而雷克卻以區區肉掌抵擋,後果可想而知。然而隨之而來的結果卻令在場所有的妖魔驚歎不已。高速運轉的青籐竟在雷克的右掌掌心戛然而止,青籐帶著極強的力量與速度欲要突破雷克手掌的防禦,卻始終無法突破。

 一塊純白色骨片在雷克手掌聚集起來,與蝶舞那高速運轉而至的青籐撞到一起。帶著高速衝力的青籐很快便在那巴掌大小的白骨片的中心處擊出密密麻麻的裂紋。但雷克的靈魂之力更加迅速地運到手掌之上,在青籐徹底洞穿骨片之前將骨片重新修補如初。

 蝶舞這青籐的衝擊力大大超乎雷克的想像,此刻若非自己靈機一動將骨盾術集中至一點施出,恐怕自己已被這青籐洞穿。

 雷克身體裡的靈魂之力源源不絕地輸送到右掌之上,白骨的質地與厚度亦因此不斷增強變厚,相反青籐上蝶舞的妖力卻在不斷地減弱。

 終於,在相持了良久之後,那青籐的衝擊之勢漸漸停滯了下來,慢慢地縮了回去。聚集在雷克手掌上的白骨突然失去了抗力後,迅速地蔓延起來。雷克心念一轉,手上以亡靈之力幻化而成的白骨竟被他憑空幻成一柄修長的骨劍。古劍的劍身迎著青籐不斷向前蔓延,很快地竟刺穿青籐的頂端。

 「啊——」一聲嬌呼,青籐迅速地回縮到蝶舞的手上消失不見,而蝶舞那白皙嬌嫩的玉手上卻留下一道細小的傷痕。

 蝶舞慢慢地抬起受傷的右手將傷口處放進自己口中吮吸著,幽怨的目光死死地盯向雷克。

 「雷克,你竟敢傷我,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蝶舞幽怨地說道。

 雷克依舊是那麼平靜與不屑:「在下無心之過,還望小姐見諒!」

 「很可惜,雷克,本小姐剛剛本想放你們一馬,可現在我改變心意了,軍士們,殺掉他們!」蝶舞厲聲道。

 話音剛落,酒店內外竄出數百個勁裝的妖魔,而每個妖魔手中均提著精緻的連環勁弩。

 雷克朝著她,哈哈大笑道:「蝶舞小姐,你不會真的認為憑借這些,就可以消滅我們吧?如果真的如此簡單就可以做到的話,在下恐怕已經死過千次萬次了。」

 蝶舞輕輕地伸出手指點指著雷克道:「好,今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們的身體硬,還是我們森姆鎮特製的機弩弩箭堅硬。」蝶舞說完左手輕輕地落了下來,而這正是弩手發箭的信號。

 就在對手發出連串的勁箭射向雷克等之前,雷克右手朝著酒樓樓頂的擋板連續點指,五個事先被雷克收進潘德拉魔法之皿的骷髏法師幾乎同時被雷克召喚了出來。

 這些殘存著生前部分記憶的骷髏法師在雷克意識的控制下,朝著酒店大堂內的妖魔投射出風、水、土、火、雷五種各不相同的法術,整個大廳迅速地化成一片廢墟,而那些抱著好奇心觀看好戲的食客們在火球、水彈、雷電等魔法攻擊下如亂獸般混亂四散奔逃。

 等蝶舞率眾清淨酒店的大廳之後,發覺大廳內雷克等的蹤跡早已經消失不見。蝶舞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帶著不甘引著手下軍士護著傷者離開了快活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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