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崢嶸初露 第十一章　煉金學校

　一個獨立乾淨的小帳內，雷克端坐在帳篷內唯一的座椅上，無聊地望著篷頂。

　鬼悟信步走了進來，稟告道：「大首領，辛巴迪村的索伯特、彼乙如約率領著一千多護軍進入咱們的軍寨，屬下粗略的觀察了一下這些護軍，雖然都是壯丁，但素質極差，我看很難形成什麼戰鬥力。」

　對於雷克來說，他並未對辛巴迪村的這一千二百多的護軍抱有多大的期望，也從未希望過他們能發揮出怎麼巨大的戰鬥力。對於他來說，這些護軍不過是藉以要挾、控制整個辛巴迪村的棋子罷了。控制了這些壯丁和護軍，自己就可名正言順地接管辛巴迪村的防務，到時，辛巴迪村還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待他完全控制住辛巴迪村後，便可以此為跳板步步蠶食周邊的村落，直至控制整個丘陵部落。而目前對雷克來說，唯一的對手不是那所謂的鷹巢幫，真正能阻止他完全控制丘陵部落的只有時間，他必須在輪迴之島大戰來臨之前完成吞併丘陵部落的動作，而這樣的時間已越來越少了。

　「大首領，索伯特與彼乙還在帳外，是不是請他們進來？」鬼悟打斷了雷克的沉思詢問道。

　雷克點了點頭後道：「請二位長老進來。」

　鬼悟轉身退了出去，隨即將索伯特與彼乙迎了進來。

　小帳之中，唯一的座位已被雷克佔據，二魔進入帳篷後也只有駐足而立。

　自索伯特與彼乙領著護軍踏進雷克軍寨的這一刻起，雷克便已成了他們的主宰，雷克的這間小帳之所以如此安排亦是出於這個原因。作為主宰者，雷克認為應該讓索伯特與彼乙明白該以怎樣的態度面對自己的主宰者。

　「雷克首領，您所要求的我們已經盡數完成了。」索伯特道。

　「未必吧！喬娜呢？我之前似乎已經點名要她了吧？」雷克冷冷地道。

　「雷克首領，喬娜的事我們會慢慢想辦法，我們目前只能暫時將她排除在外，因為她的固執會讓我們的努力白費，請您放心，我們會回去慢慢說服她的。」彼乙態度十分恭敬地道，比起索伯特來，彼乙顯然更明白目前的情形。

　雷克冷笑道：「不必了，喬娜已經在我的軍寨中了，若不將她提前綁來。你們徵兵時，會那麼順利嗎？」

　「什麼！」二魔愕然道。

　索伯特頓了頓後道：「雷克首領，既然我們已經完成了我們的承諾，那您何時兌現您的承諾呢？」

　雷克笑道：「不要著急，要知道流言的速度是驚人的，要不了幾天，我們在辛巴迪村屠殺那些綠甲騎士的事就會傳到派司金祭司的耳朵裡，到時候他自己會找上我的。到時，我自會完成我答應你的承諾。」

　「什麼？待派司金大祭司大人主動找我們？那、那樣會不會太晚了？我怕派司金大人會……」索伯特猶豫道。

　雷克厲聲道：「想升職就得聽我的！我想索伯特大人應該明白目前的情形吧？」

　雷克嚴厲的態度讓索伯特不寒而慄，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雷克施與的強大壓力，連忙應聲道：「是、是，我明白了，一切全按照您的意思去辦好了。」

　雷克見索伯特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於是臉色一變，又恢復了剛才的笑意道：「之前二位在辛巴迪村徵兵的表現，我十分滿意。特別是二位主動墊付的那十萬魔幣的徵兵費用，更是令我感動不已。」

　雷克說著，從桌底掏出一枚黑色的晶能，爽朗地笑道：「這顆晶能應該可以彌補二位的損失了吧！」

　二魔看著雷克手中的黑色晶能，表情顯得異常興奮，如此大小的晶能價值又何止十萬魔幣，最起碼亦是此數的十幾倍、幾十倍。

　雷克笑著捏緊了晶能，堅硬逾鐵的晶能在雷克手中輕易地碎裂成小塊，他掏出一個小皮袋，將裂成小塊的晶能裝進了皮袋之中。

　「該如何處理這些晶能，二位自便。」雷克說著，將皮袋擲給了索伯特。

　索伯特接過皮袋，心中一凜，對於雷克的敬畏不禁又增了一分。

　「好了，二位可以回去了。日後，每天我都會安排軍士到辛巴迪村駐防的。另外，在下會安排大批人手保證二位的安全，所以二位亦不必擔心各自的安全，只需記住我是不會虧待與我忠心合作的妖魔的，亦不會放過任何背叛過我的妖魔，對於那些背叛過我的妖魔，其實死並不是最可怕的懲罰，我隨便就可以想出幾十種比死更難受的懲罰來。」雷克冷笑著道。

　二魔耳中就是環繞著這些令他們顫慄的言語與冷笑聲離開了雷克軍帳。

　一千名辛巴迪村的青壯加二百多名護軍在鬼悟的新兵身體測試儀式的考驗下，總共只有一百三十多個通過鬼悟的新兵身體測試儀式。鬼悟的這個新兵身體測試儀式乃是魔界大陸上通行的新兵招募標準辦法，魔界大陸大多數國家就是以這個標準招收新兵的，而這麼簡單時考驗用於辛巴迪村村民的身上時，合格率卻只有十分之一。

　對於剩餘的一千多個村民，雷克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安排，只得再次召開首領會議商議。

　首領會議上，在雷克軟磨硬泡下，大鬍子老爹被迫擔任了雷克這個所謂的煉金學校的校長一職，而煉金學校的學員則均為辛巴迪村的村民。此外班魯與哈奇司則分任附魔術與構物術這兩個基礎科目的首席教授，至於學校的其他教師則由大鬍子老爹在工匠之中挑選產生。

　人類、妖魔這類高智慧的生命體其實都是有潛能的，作為煉金學校校長的大鬍子老爹，在雷克的逼迫下更是發揮出了連他自己都難以理解的超強組織能力。

　一千一百三十八個學員，被大鬍子老爹分成了十一個班，每班大約一百個學員，另外則有一名專職的工匠負責基本的煉金之術。每週，大鬍子老爹、班魯或者哈奇司三魔都會選出五天中的一個時辰教授學員們新的煉金術，這樣每班的學員大概每週都有一、兩天接觸到新的知識，而剩餘的日子裡則在專職工匠的指導下進行實踐。

　在成立煉金學校之時，雷克便將二十多個斥候分批地安排進了十一個班中，目的就是探察出學員中的奸細。雷克才不會愚蠢到完全相信索伯特與彼乙，特別是彼乙，十有八九已在這些護軍中安排了內奸。每天都會有斥候向雷克匯報這些學員以及新兵的可疑言行，這樣雷克不只監視了那些辛巴迪村的村民，同時還極大地鍛煉了斥候們的能力。

　一間由五個牛皮帳篷接成的巨大帳篷裡，來自於辛巴迪村的學員席地而坐，聚精會神地聽著大鬍子老爹的講解。大鬍子老爹一臉凝重地站在講台前，左手握著一塊畫石，隨手在木塊結成的黑色木板上畫出幾個煉金魔法符號。

　畫好後，大鬍子老爹一一點指著道：「這是德文符耳，可以說是煉金魔法程式的基礎，是最簡單的煉金魔法來源符號。這個是德文格倫，是最簡單的水屬性魔法符號。這個德文比撒，是最簡單的火屬性魔法符號……」

　大鬍子老爹頓了頓後道：「煉金魔法陣的基礎就是這些魔法符號，任何負責的煉金魔法陣都不可能離開簡單的魔法符號，而魔法符號亦會在不同的魔法陣中發揮不同的功效。例如，德文格倫這個最簡單不過的水屬性魔法符號，在有些魔法陣中便可發揮出水元素攻擊的屬性，而在另外的一些魔法陣中則可起到吸收水屬性攻擊的作用。」

　大鬍子老爹剛剛說完，下面的一個年輕的妖魔舉手道：「大鬍子校長，那什麼樣的魔法陣可以讓德文格倫發揮出水元素攻擊的屬性，什麼樣的魔法陣可以讓德文格倫發揮出吸收水屬性攻擊的作用呢？」

　大鬍子老爹哈哈一笑道：「學習東西就好像建造宮殿一般，要先打穩地基再一步步、一層層向上構築，絕對不可太過急躁、求功心切，否則，還沒等宮殿蓋好就已崩塌。我今天講這些魔法符號，不過是想讓你們對魔法陣有一個直觀的認識罷了。目前，對於你們來說，煉金魔法陣還太過於複雜，現在先要學好基本的鑄造、淬火、打磨等等手藝，隨後則是構物術與附魔術。這些其實都是煉金的基礎學問，當你們掌握好這些基礎學問後，我當然會安排你們學習更高深的煉金術，包括煉金魔法陣。」

　入夜，大鬍子老爹獨自坐在帳篷裡輕酌著丘陵部落的青稞酒，連日來，他感覺自己愈發離不開這青稞酒了，愈發喜歡青稞酒這先苦後甜、先澀後香的酒味了。對於當日雷克勉強硬塞給自己的煉金學校校長一職，大鬍子老爹亦如這手中的青稞酒一般愈發喜愛、欲罷不能。

　短短的一周時間裡，八成的學員便已經可以獨立鑄造出物件了，雖然這些鑄造物只是些諸如箭頭、鐵彈之類的小東西，他們亦無法在這些鑄造物上加諸什麼魔法，但這樣的進步已經算的上是奇跡了。

　想想自己當初剛剛接觸到煉金術時，用了大概半月的時光才達到目前自己這些學員們的程度，這是不是說自己只要堅持努力下去，便可培養出上千個跟自己一樣，甚至比自己更出色的工匠來？那將是多麼大的成就呀！

　大鬍子老爹想到這裡，不禁嘴角浮上笑意，再次為自己滿上了一杯。

　不知是酒的緣故還是幾日來太過於操勞的緣故，大鬍子老爹睡得格外香甜、安穩。

　一夜就這樣平靜地度過。

　那頂巨大得離譜的帳篷內，班魯手握著鐵錘與鐵鉗立在火爐的旁邊，一班一百多個學員盡數聚集到了她的周圍。

　班魯用鐵鉗夾起一塊鐵坯，放入燒得正旺的火爐之中。

　「火的溫度一般分成內焰、中焰和外焰三層，這三層的溫度不盡相同，越往外火焰的溫度就越高。同學們一定要注意這個問題，要根據原料的質地以及鑄造物的形態選取最合適的火焰位置。」

　班魯一邊將鐵坯放入火中，而鐵坯入火後，在熊熊烈火的炙燒下漸漸地變了顏色，她不失時機地講解道：「原料在火中溫度升高後顏色亦會不斷的變化，以鐵坯為例，先是變得暗紅、之後是深紅、透紅、鮮紅，當鐵坯燒成黃色時，它就會熔化。」

　待鐵坯燒得夠了火候，班魯用鐵鉗將其夾住按在鐵砧上以錘子錘擊著：「一般原料的溫度越高就越柔軟，越容易被錘打變形，但太過柔軟的原料不利於把握，亦容易變質，所以，每種原料都會有相應的錘打狀態。以鐵坯為例，當鐵坯在火中燒得透紅就應該將它取出迅速錘打，待其成深紅色時便不宜再錘打了，又再放回火中加熱，如此反覆。作為初學者，一定要按部就班地錘煉，不可托大，一般，一個初學者製造一支鐵匕首需要三到五十次反覆加熱錘打的過程。」

　在班魯連續地加熱錘打之後，鐵坯漸漸地被錘打成了匕首形。她最後將成型的鐵匕首放入火中加熱：「在鑄造物錘打成型後要最後加一次熱，這次要將溫度燒高一個檔次，例如剛剛我們將匕首燒成透紅色錘打，這次加熱我們便要將其燒到鮮紅的狀態。」

　眨眼間，鐵匕首便被燒得鮮紅，班魯握著鐵鉗將匕首迅速夾出，並迅疾地插入冷水之中。

　「大家看好，這就是淬火。就是讓高溫的鑄造物急速冷卻，從而獲得一些特製，而根據冷卻物的物質不同便會生出不同的效果，例如，冷水可增加其硬度，鎂水溶液可以增加其韌性，活水溶液可以讓其抗銹……」班魯耐心地對學員們講解道。

　經過淬火後，一支精緻的匕首漸漸呈現在眾妖魔的眼前，班魯隨即將匕首交到了學員手中傳看著。

　這些學員頓時爭先恐後地搶奪了起來，一時間，在這些學員眼中，這普通的匕首好像成了無比珍貴的神器一般，他們在看完了班魯製造的匕首後，立即躍躍欲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