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崢嶸初露 第六章　賭約

　清晨來臨，空氣中卻依舊飄散著如昨夜般寒冷的氣流。天空中陽光透過雲層懶洋洋地灑在雷克的軍寨之中，帶給軍寨中的傭兵們一絲微不足道的暖意。

　和以往一樣，雷克獨自在軍寨中巡視著，這是他當首領後養成的一個習慣。

　只見軍寨東南邊一塊空曠的空地上，最近剛被阿朵挑選出的一批斥候正整齊地列成一排在訓練著，邊上阿朵正監督著他們。他們手中揮舞著折疊的短刀，一招一式頗有阿朵的風範。

　雷克饒有興致地躲在一旁想看看阿朵是如何訓練他們。

　「停！」阿朵中氣十足地喝道：「運用匕首，不能只靠手掌和手臂，要靠手掌、手腕、手臂、腰腹、臀、腿的合力。」

　阿朵說著，風之刀迅疾地揮出，果真如一道霹靂一般。

　輕巧、鋒利、便於攜帶的折疊匕首，無疑是最適合刺探情報斥候們所使用的武器。

　看到這些，雷克滿意地點了點頭，悄然而去。

　絳青色水牛皮的工坊營帳內的工匠們忙做一團，裡面有大量大鬍子老爹和武狼自魔獸森林為工匠們購置來的冶煉工具以及各種原料。

　火爐、鐵鉗、鐵錘……各種鐵匠的工具一應俱全，此外，還購置了大批各種等級的火油、火棉等燃料，避免了晶能礦石的消耗，要知道，以目前婆羅的市價計，一塊拳頭大小的礦石的價格堪比一大車普通燃料的價格。

　工具的補充，使得工匠們不必再如之前一般幾個工匠使用一把鐵錘、火鉗，並圍在一個火爐前工作。而破空箭的製作工藝並不複雜，所以，雖然有三分之一的工匠被雷克抽調到了哈奇司的煉金實驗室，效率卻比之前不降反升。

　雷克邁步走進工坊，來到了班魯的身旁，隨手拿起一支剛剛完成的破空箭。這支破空箭剛完成不久，還帶著一些餘溫，雷克用手輕撫著箭羽，箭羽上因為附上了飛揚之力的魔法，所以觸摸上去的手感亦比一般的箭羽柔韌了很多。

　「幹得不錯，班魯首領！」雷克讚許道。

　對於雷克的稱讚，班魯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沉溺於工作之中。

　對於班魯的冷漠反應，雷克絲毫不以為意，畢竟專注是一個工匠成功完成作品所必需的特質。

　雷克在每一個火爐前徘徊，細緻地檢查著一支支破空箭的品質，並耐心地鼓勵著每一位勞作中的工匠。

　工坊的門簾再一次被掀開，雷克的一位親兵急匆匆地趕了進來。

　「報告大首領，辛巴迪村的執杖長老索伯特在外求見。」親兵躬身稟告道。

　「索伯特……」雷克沉吟道：「嗯，我知道了。你去通知鬼悟首領，讓他帶索伯特長老去我的營帳，並分頭通知軍寨內所有首領到那裡集合，我隨後就到。」

　「遵命！」親兵領命而去。

　雷克快步走到班魯跟前低聲道：「班魯首領，先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同我去大帳見客。」

　班魯同樣沒有出聲，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雷克的大帳內，辛巴迪村的執杖長老索伯一臉肅然地坐在長椅上，長老彼乙輕衫寬袍地坐在索伯特身旁，倒是顯得愜意輕鬆了許多。他們的身後，一男一女兩個武者垂首而立。

　雷克急步走進大帳，索伯特與彼乙慌忙賠笑著起身。

　「呵呵，索伯特長老，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雷克快步迎了上去，伸出雙手與索伯特的大手握在一起。

　「沒事、沒事，我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辛巴迪村的護軍首領夏斯和喬姍。」索伯特指著身後那一男一女兩個妖魔道。

　夏斯已近中年，卻是身材健碩，雙目冒著精光，滄桑的左面頰上一條寸許的傷疤，更為他增添了男性妖魔成熟的味道。

　喬娜年紀亦近中年不惑，雖是如此，但長期的武技修煉使其身材保養的極好，依舊如年少的女妖般婀娜，且更添一般年少女妖們所不具備的豐滿與惹火。遺憾的是，與這幾乎完美的身體不相稱的是，喬娜竟然長著一張極其平淡無奇的臉，雖算不上醜陋，但也絕沒有什麼可以稱道的。

　雷克上下打量著夏斯和喬娜，夏斯感到了雷克打量過來的目光，抬起了頭，迎上了他的雙眼，目光一凜，雷克立即感覺到一股殺氣朝自己逼了過來。

　「雷克首領，承蒙您與您的傭兵團的庇佑才使我們辛巴迪村逃過一劫。」夏斯不冷不熱的對雷克道謝，說著朝雷克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言重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雷克也客氣地道，同時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與對方緊緊握到了一起。

　夏斯暗中用力狠狠攥緊了雷克的左手。之前，雷克曾在辛巴迪村內譏笑過部民的懦弱，夏斯如此的舉動顯然是在報復，希望讓雷克當眾出醜。

　夏斯卯足了全力運於左手之上，感覺到手上傳來對方的力道，讓雷克吃了一驚，若非自己剛才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的氣息後，事先有了準備，恐怕此刻已然出醜。雷克現在可以肯定這夏斯必定善用左手，而且可能所用的兵刀同阿朵類似，亦是短刀、匕首一類，否則不會有如此驚人的腕力。

　而雷克帶給夏斯的吃驚程度絲毫不比雷克差，在自己的全力之下，雷克的手竟然如一塊沒有肌體活力的岩石，冰冷得如同一塊厚實的堅冰一般，而自己注入雷克身體內的妖力亦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斯大聲笑道：「雷克首領果然不簡單。」

　見佔不到任何便宜，夏斯只得鬆開了左手。

　雷克環顧大帳內的妖魔，除了自己手下的首領們，便是辛巴迪村的首腦。一一對手下的首領們做過介紹後，雷克示意大家落座。

　「不知索伯特長老來此找我，有什麼事？」雷克微笑著問道。

　「是這樣……」索伯特猶豫地說著。

　見此情形，索伯特身邊的彼乙忙開口道：「雷克首領，事情是這樣的，您率領著傭兵駐紮在此地已經有些時日了。我們今日除了來此表達我們的問候外，同時受了丘陵部盟大祭司的囑托，誠摯地邀請您到丘陵部盟一聚。」

　雷克的目光緊盯著索伯特，對於彼乙所說的邀請，雷克倒是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唐突、意外，事實上，他一直在等待著與丘陵部盟的高層首腦們會面的機會，自己的這股勢力若要在這貧瘠荒涼之地安穩地扎根，沒有那些丘陵部盟的高層首腦的支持與信任是萬萬不可的。只是這本是光明正大的事，索伯特卻說得吞吞吐吐，這多少讓雷克感到有些疑惑。

　雷克沉吟了一下，對索伯特說道：「執杖長老大人，此事恐怕要容後再議。此前，已經有三夥強匪襲擊了我的軍寨，雖然被我一一擊潰，但亦令我的傭兵受到了不小的損失。此刻，我正全力修築防禦工事，待工事修築完成，我自當前往丘陵部盟與祭司大人們一聚。」

　「三夥強匪？」索伯特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雷克點了點頭，隨即從乾坤戒指中取出上次那鷹身女妖的那支三尖戰叉。

　「這就是他們被我收繳的兵器，還把我刺傷了。」雷克舉著鋼叉道。

　聽雷克說完，索伯特、彼乙等辛巴迪村的首腦們無不愕然。

　夏斯直楞楞地注視著雷克手裡的戰叉，顫抖地道：「請問雷克首領，使用這三尖戰叉是什麼樣子的妖魔？」

　「鷹身人面的女妖。」雷克字字凝重地道。

　「雌鷹——尤麗姬！」夏斯驚愕地道：「可否將這三尖戰叉讓我看看？」

　雷克沒有任何遲疑便將戰叉交到對方手上。

　「沒錯！這的確是女魔頭尤麗啞的屠虐戰叉。」夏斯興奮地道，隨即將這支看上去形狀怪異的戰叉交到那身材惹火的女妖喬娜手中。

　「哼！」喬娜接過三尖戰叉看了看，一臉不屑地傳到了索伯特手中。

　「雷克首領，你被三尖戰叉傷到了哪裡？」夏斯關切地問。

　「還好，不過是被她擊穿了左肩罷了，並無大礙。」雷克輕鬆地道。

　聽雷克這樣回答，包括夏斯在內所有辛巴迪村的首腦們無不驚愕起來。

　「被雌鷹尤麗姬的屠虐戰叉擊穿，不僅留得性命，而且還說並無大礙。雷克首領，您說的這……這是真的嗎？」索伯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道。

　「你說的那個雌鷹尤麗妞的三尖戰叉的確威力驚人，不過在下僥倖施出靈魂癒合火焰才得以萬全。」雷克微笑道。

　「什麼？靈魂癒合火焰！」這次連一直保持相對冷靜的彼乙聽見了亦驚愕了起來：「那可是高級亡靈法師都無法徹底駕御的魔法，難道您……」

　事實上，雷克的死靈法術距離自由控制靈魂癒合火焰還相差十萬八千里，上次之所以在左肩被擊穿後瞬間施出，完全是身體在長時間超越自身承受極限的巨大靈魂之力的浸染下的一種自然反應，可以說，發生如此僥倖反應的機率小於千萬分之一。此刻，雷克對於彼乙的問話以沉默回答，變相的讓彼乙及辛巴迪村的首腦們認為他的實力超越了一般的高級亡靈法師。

　明知道雷克現在的法力沒有那麼強大，但他手下的那些首領已然領會他的用意，並沒有哪個妖魔出聲發出疑問。雷克的話及反應，使索伯特、彼乙等辛巴迪村的首腦們不得不重新考慮起自己的立場以及對雷克的看法，一個高級的亡靈法師的實力已不容小覷，更何況是實力比之更強大的雷克，若全力之下再輔以數千強悍的精銳傭兵，一舉剿滅困擾丘陵眾部落多年的鷹巢幫並非不可為之舉。

　雷克裝做沒有發現他們的神色變化，繼續笑著問道：「呵呵，這靈魂癒合火焰沒什麼大不了的，小把戲而已。倒是這三尖戰叉看起來平淡無奇，不知其中又有什麼玄妙？」

　雷克的言語讓索伯特、夏斯等臉上連連顯出錯愕的神情，索伯特搖了搖頭，將三尖戰叉小心翼翼地交到了夏斯手上。

　「哎……」夏斯接過三尖戰叉後長歎了一聲，他凝視著戰叉，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口氣凝重地道：「這毫不起眼的戰叉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丘陵部民的鮮血。」

　他說完，握住戰叉的右手輕輕一鬆，三尖戰叉尖鋒朝地上落去。

　戰叉齊根沒入地面之中，只餘下短短一截把手。剛剛夏斯絲毫沒有用力，只是戰叉因自身重力便使得它盡入到地面之中。

　「穿透屬性！」班魯與哈奇司這兩個幻物的行家幾乎同時發出了驚呼聲。

　聽到驚呼聲，夏斯抬眼吃驚地看了看二魔一眼，隨後點頭道：「不錯，這戰叉是以超級金屬花皮羅鋼鑄成，這戰叉上的花紋並非人工雕琢，而是鑄造完成後自然形成的天然花紋。因為這種超級金屬本來便具有極強的穿透性，再經過鑄造師以特殊魔法陣的加工之後，穿透屬性便被提升到了極至。威力嘛，你們也看到了，就不用我再多說。」

　夏斯說著，俯身握住戰叉露在外面的那短短的一小截把手，運足了力氣，緩緩地將戰叉從地里拉了出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喬娜此時接口道：「這屠虐戰叉的三個突尖看上去鋒利無比，其實對於整個戰叉而言，它所起的作用不過是種裝飾罷了，即便把它們去掉了，這屠虐戰叉依舊可保持驚人的穿透力。」

　「雷克首領，不知您要如何處置這柄戰叉？」彼乙眼睛不停地骨碌著，開口詢問道。

　不知為何，雷克自見到這彼乙的第一眼開始，心中便不自覺地存著一絲戒備，他的感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傢伙遠不像他的外表那麼忠厚、老實。

　「我還沒想好，依彼乙長老你的意思，我應該如何處置這戰叉呢？」雷克微笑著反問道。

　「這……」彼乙沉吟了一下後道：「這柄戰叉留在您的軍寨中一定會被鷹巢幫覬覦，此刻您這軍寨的防禦工事尚未完工，我看，把它留在您這裡反倒增添麻煩。此外，這戰叉上沾滿了我丘陵部盟民眾的血，若您願意將它交給派司金祭司大人的話，不僅可緩解您這段特別時期的防禦壓力，還有助於丘陵部盟與貴軍之間的友好溝通。」

　雷克進入大帳見到索伯特這些辛巴迪村的首腦們之後，臉上便一直保持著微笑，聽完了彼乙的話後，雷克笑意更濃：「彼乙長老，我想鷹巢幫那些具備飛行技能的鷹妖不會那麼順利的讓這支戰叉送到派司金祭司大人的手中的，若是遭遇到什麼不測，那豈不是令這利器重回到對手手上，讓對手如虎添翼。而目前軍寨事務繁瑣，我根本抽調不出大批的人手將其護送到丘陵部盟。」

　彼乙要的就是雷克的這句話，雷克說完後，彼乙故作苦思了一陣後道：「雷克首領，您剛剛所說的確是個問題，若是您相信在下、相信我辛巴迪村護軍的話，我辛巴迪村長老院願替您辛苦一遭，將這戰叉轉送到派司金祭司大人的手中。」

　「當真如此？」雷克問道。

　「當真如此，不需雷克首領的一兵一卒。」彼乙肯定地道。

　雷克面轉向索伯特微笑著問道：「執杖長老大人，你的意思呢？」

　索伯特沉默了起來，在他看來，這件事實在讓他難以決定，雖然這屠虐戰叉是塊燙手的熱山芋，自己接過它之後可能因此招致鷹巢幫的襲擊，但若真的送到派司金祭司大人那裡，無疑會得到對方的賞識。

　索伯特看了看彼乙堅定的表情後，終於點頭道：「雷克首領，我的意思同彼乙長老完全相同。」

　聽完索伯特的話，雷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在場眾妖被他這一笑，都嚇了一跳。

　笑罷，雷克突然沉下臉向彼乙問道：「請問彼乙長老，以你辛巴迪村這區區幾百的護軍，該如何抵擋得住那飛在空中數也數不清的鷹妖？」

　雷克話音剛落，夏斯猛的自座位上站起，氣勢洶洶地高聲責問道：「雷克首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懷疑我們辛巴迪村護軍戰士們的勇氣嗎？」

　鬼悟、阿朵以及伯瑟斯等在場的首領們見此，亦紛紛站了起來毫不示弱地對著夏斯。

　雷克恢復了剛剛微笑的表情，示意眾妖坐下，然後緩聲道：「夏斯首領太過多心了，對於辛巴迪村護軍戰士的勇敢在下從未有過懷疑，在下不過是擔心那些鷹巢匪徒的凶殘罷了。此外，辛巴迪村護軍都去護送戰叉的話，一旦鷹巢幫趁虛偷襲辛巴迪村，夏斯首領又該當如何？」

　「哼！」夏斯冷哼一聲，賭氣一般道：「即便是一般的護軍，便可扼守住整個村落萬無一失。」

　彼乙也在一旁搭腔道：「雷克首領，作為辛巴迪村的長老，我相信我們戰士的勇氣，我願意為我們的戰士提出擔保而作為代價，若是他們護送失敗的話，我願意以我的生命為代價補償您。」

　雷克深吸了一口氣後，隨即微笑著道：「彼乙長老，生命是寶貴的，生命對每一個妖魔來說都只有一次。而你我之間並不存在著關乎生死的矛盾，所以你的生死對於我並不重要。如果你可以代表索伯特長老、代表整個辛巴迪村的話，我願意和你賭上一次。」

　「賭上一次？」彼乙疑惑地問道：「怎麼賭？賭注是什麼？」

　「若是真的能以辛巴迪村護軍的力量將屠虐戰叉平安地護送到丘陵部盟，那屠虐戰叉便以辛巴迪村的戰鬥繳獲的名義進獻給派金司祭司大人，與我不再有任何瓜葛。但若是以辛巴迪村護軍之力在護送的過程中出現意外的話，那麼……」雷克說著，停頓下來，看了一眼眾辛巴迪村的首腦們。

　「出現意外又該如何？」彼乙急切地問道。

　雷克收起了笑容，把聲音提高了些，一句一句的說道：「若真是如此，那麼你們就得允許我的傭兵團自由地出入辛巴迪村，在雙方自願的情形下可以自由地募集軍卒。」

　「這怎麼可以！」索伯特的口氣中帶有責備的意思。

　雷克高聲道：「別急，我話還沒有說完。若護送途中發生意外的話，為了懲罰丟失掉屠虐戰叉的妖魔，我要求擔任這次護送行動的主帥，能轉而為我的傭兵團效力，以扶助我剿滅鷹巢幫。」

　「這……」夏斯與索伯特面面相覷地道。

　「這難道就是辛巴迪村戰士們的勇氣嗎？」雷克以激將方式問著。

　「我們辛巴迪村戰士的勇氣無庸置疑，不過這的確不是我自己便可以決定的心辛巴迪村護軍的首領不是想做便做，想不做便不做的。」夏斯道。

　雷克微笑道：「作為一軍的首腦，在執行護送任務中護送不利，且丟掉了關係重大的護送物。我想，他也不再有資格擔任首領一職了才對，你說對不對，夏斯首領？」

　「這……好！我答應你，如果索伯特長老應允的話。」夏斯緩緩地道。

　喬娜慌忙攔阻道：「夏斯，你！」

　夏斯搖了搖手，示意對方不需再多說了。

　「索伯特長老，這場賭約你覺得如何？如果你同意，我們便以魔界魔神的名義起誓！」雷克一臉輕鬆地道。

　「雷克首領，你的這個賭注太苛刻了！不知可否……」索伯特猶豫的說道。

　雷克打斷索伯特長老的話說道：「不用多說，索伯特長老，若你對彼乙長老有信心，對夏斯、喬娜首領有信心，對護軍戰士們有信心就不應該阻攔。」

　索伯特看了看彼乙和夏斯，見他們都自信滿滿的樣子，於是低頭沉思了片刻，最終亦應承了下來。

　於是，雷克、索伯特與夏斯三魔分別以魔界至高魔神的名義起了誓約，定了這個賭約。

　起誓過後，雷克點頭道：「好了，今天就說到此為止，如沒有別的事情，諸位就請回吧！七天後，我的屬下阿朵會帶著這屠虐戰叉前往辛巴迪村與你們的護軍匯合，以監督此次的護送。一路上，他的一切行動都聽從主帥的安排，如果你們能成功到達丘陵部盟，到時，阿朵便會將屠虐戰叉交到你們的手中。」

　走在回辛巴迪村的山路上。

　索伯特面色凝重，心中滿懷志忑，聽著身邊的彼乙長老不停重複著自己對這場賭約必勝的信心，漸漸地，索伯特心中感到踏實多了，心中開始憧憬起未來：「有了那塊礦晶與屠虐戰叉這先後兩份大禮，派司金大祭司一高興，定會升我的職，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坐進丘陵部盟的祭司堂內，成為一名堂堂正正的祭司，嘿嘿……」

　想到千百年來，從辛巴迪村走出的祭司先後也不過三位而已，自己也許就是那第四位，索伯特忍不住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崎嶇的小路蜿蜒了幾曲之後，辛巴迪村漸漸在四個妖魔的視線裡清晰起來。一陣冷颼颼的山風吹過，讓夏斯之前情緒高漲的頭腦迅速地冷靜了下來。憑我們自己的力量，真的可以順利完成這次的護送任務嗎？從衝動的情緒中恢復過來的夏斯，不禁有些後悔剛才那麼輕易的答應雷克的賭約。正想著，突然，一陣酸麻感自左手掌心處傳來，夏斯急忙舉起手查看，發覺自己之前同雷克較力的左手上不知何時被印上了五道清晰無比的黑色傷痕。

　此時，左掌五指傷痕處並不感到疼痛，只是有些酸麻感。

　「詛咒術！」夏斯心中一凜。

　「這個雷克，他居然可以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在我身上種下符咒。這樣看來，剛剛他所說的自由施展靈魂癒合火焰亦所言非虛。」夏斯如此一想，不禁後怕了起來。

　就在夏斯片刻的思忖間，他左手上的酸麻感已漸漸地強烈起來，手上黑色傷痕的範圍亦漸漸擴大，並逐漸蔓延到整個手掌。

　一張無形的網正籠罩著夏斯，籠罩著整個辛巴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