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陰謀詭計 第一章　夢魘

　素菲默默地注視著雷克，像是在端詳一個惡魔一般。囂張的笑聲、銳利中帶著幾分不層的目光、令人吃驚的力量，以及那種將萬物盡數掌握在手的氣度都讓素菲驚恐不已。素菲記得在自己夢裡曾經有這樣的一個妖魔征服過自己，而眼前的雷克與夢中的惡魔有著一種無法解釋的相似。

　「啊——一隨著雷克手上力量加劇，亞克王子抵受不住，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亞克這個紅月邦身份尊貴的王子，一個外人眼中實力卓絕的戰士，此刻卻如同一件玩具一般被雷克握在手中褻玩。

　亞克的那只通靈的幻獸箭齒龍顯然意識到了主人陷於危險的處境，憤怒地從它那碩大的鼻孔中噴出一團熾熱的火苗，像一座小山包般奔向雷克。

　雷克只是輕輕地揮了揮手，四周無數的骷髏、殭屍們便擁了過來，很快地便將它圍了個嚴嚴實實。

　「素菲國師，請你考慮清楚。究竟是你們尊貴的王子性命重要，還是那個生死符咒重要。」雷克語速緩慢有力地道。

　素菲心念急轉，個性剛毅的她從來沒有屈服過，特別是面對自以為是的男妖，眼下之所以讓她驚恐失措，是因為雷克令她聯想到了那個曾經在夢裡征服過她的惡魔，而那個惡魔已經在她心靈深處留下了一個難以抹去的烙印。

　素菲開始默唱著咒語。以素菲這國師級別的魔法師對於自然系法術的理解與認識，施用那些中級的自然魔法只需要唱持咒語，根本就不需要像一般的法師那樣一板一眼地唱咒、結印。

　隨著素菲默唱的咒語，一股自然之力迅速地從她身體湧向地面，在咒語結束的那一剎那，素菲腳下一條綠色的籐蔓緩緩地從地面之下拱了上來，如觸手一般不停地向上、向四周蔓延、伸張。眨眼的工夫，素菲的身邊便幻出一片綠色的大綱將自己與那些骯髒不堪的骷髏、殭屍們分離開來。

　亡靈們意識到素菲的異變紛紛擁了過來，骷髏們斑駁的骨刀，殭屍們腐爛的手臂，亡靈們閃電一般犀利地攻向素菲四周的籐蔓，將這綠色的大網撕成碎片。但是這籐蔓卻有著非凡的生命力，粉碎成一截截後又都化成了一個個獨立的、活躍的個體，這些個體各自不斷地生長著，沒多久就同剛剛的母體一樣的龐大。

　圍繞在素菲四周的綠色籐蔓與暗色的亡靈好像兩股不同方向的水流一般相互激盪。

　肅立在骷髏馬車之上的雷克，輕捏著紅月王子那尊貴的脖子，興味盎然地欣賞著素菲與亡靈們的搏鬥。素菲的法術讓雷克想起之前在冥界的婆羅與紅月的通道間，希奇曾經利用綠色詛咒之術對付過勿天。而眼下素菲所用的法術幻化出的籐蔓與希奇利用詛咒的力量幻出的綠蛇一樣擁有著無窮的生命。

　只是隨著雷克實力和對法術認識的飆升，他明白任何的法術都下能達到永恆，眼前的籐蔓和之前的綠蛇都會隨著施術者魔法力的終結而消失。此時的雷克異常的冷靜，完全以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觀賞著亡靈們與素菲之間的對抗，素菲不斷對籐蔓加強法術，亡靈們亦憑藉著各自的意願不斷進攻著那些不停孽生的籐蔓。

　處於局中的素菲完全陷入苦戰，亡靈們所斬斷的籐蔓每每滋長的過程中，其實都在大量消耗她身體裡面的妖力，若非她這種國師級別的深厚功力，恐怕此刻早巳不支。

　之前，面對亡靈，魔族不僅不存在人類那般恐懼，相反，心中還充滿鄙夷和歧視，千百年來亡靈對於魔族來說不過是工具、奴隸甚至寵物罷了。而眼下，偏偏就是這些卑賤的骷髏、殭屍、幽靈們讓一整隊的紅月精兵全軍覆沒，並且使他們的國師陷入苦戰。

　這些被雷克解放了的亡靈漸漸恢復遠古冥界與魔界對抗時代他們的那些亡靈祖先們的勇武和剽悍。那些以自然之力幻出的屬性之籐極具攻擊性，如換作這些亡靈們之前的孱弱身體，那麼除個別骷髏王、屍巫那個級別以外，絕大部分的亡靈將被這些籐蔓掃得粉碎無疑，而眼下這些籐蔓對於他們卻難以構成什麼威脅，破除了冥界的束縛，亡靈們獲得了最大限度的力量，身體亦得到了最大幅度的進化。此刻籐蔓打在亡靈們身上，甚至難以留下一個細小的裂紋，而亡靈們對那些籐蔓的打擊卻往往是粉碎性的，更重要的是，亡靈的數量是籐蔓數量的幾百倍。

　成千上萬的亡靈如斷炊數日、無比飢餓的惡狼般瘋狂地湧向素菲身邊的籐蔓屏障。

　在雷克眼裡，如此狹小的空間內密密麻麻的骷髏、殭屍、亡靈們如同一個個忙碌著的螞蟻般永不停歇地分解著獵物。

　終於，隨著聚攏在素菲身邊亡靈數量成倍的增長，籐蔓被毀滅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再生的速度，地面上的籐蔓總量漸漸地減少，聚攏在素菲身邊的綠色屏障逐漸地在縮小。

　隨著圓攏在素菲身邊最後的那一圈籐蔓被亡靈們毀去，素菲旖旎的身姿便完全暴露在亡靈們面前了。亡靈們從四面八方湧向素菲的一剎那，雷克無奈地搖了搖，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眼見如此美麗的尤物即將香消玉殞，哪怕鐵石心腸亦會不忍，亦會失聲歎息。

　「砰……砰……」陣陣若巨浪拍岸般的巨響讓雷克吃驚地睜開了眼睛。

　一股足有四、五丈高的颶風從素菲的四周竄騰而起，素菲婀娜的身姿藏於颶風之中忽隱忽現，湧向她的亡靈們被颶風狠狠反彈了出來。

　雷克眼裡滿是驚異，顯然，素菲的法力超過了他的預料。她幻出的颶風如同一台高效的拋石機一般，將圍攏在她身邊的亡靈們彈射至十多丈的高空後再落向四面八方。如調弄一塊塊巨石一般，那些被高高拋起的亡靈們亦被當作石彈般在如此高密度的亡靈中落下，讓不少聚攏在四周的亡靈變得全身粉碎。

　雷克出神地望著素菲施出的那股恐怖的颶風，神情莫名地不自然起來，壓抑在身體內的魔性被強大的力量刺激後，顯露了出來，隱在身體深處的冥天使的力量使得雷克的身體發生了改變，面孔開始變得有些扭曲，黑白分明的眼睛亦泛起紅暈，全身上下不自覺流轉起無盡的黑暗靈魂之力。

　那團巨大的颶風依舊銳不可當，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數百個亡靈已經被素菲這高深莫測的魔法所粉碎。身處颶風中的素菲以自己身體內所有的妖力支撐著，面對如此數量的亡靈，雖然難以理解它們到底是如何來到這裡的，但至少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數月前還孱弱無比的雷克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多麼高的道行的，憑借他的那點法力，如此眾多的亡靈亦不可能被他以如此牢固的形式控制著，所以，只要自己以雷霆手段消滅一些亡靈，其餘的一定會恐懼、怯懦，最終潰散。

　於是，素菲催動著咒語，雙手則在胸前結著特殊的手印。思想促使身體內的細胞以正常的雙倍速度進行分裂，分裂後的細胞施放出大批的能量，而這些能量又盡數地化成了妖力，正是這股妖力催動了極具威力的颶風。

　排除了雜念的素菲，思想——身體——自然，三者默默結成了一體，進入了魔法師們所追求的大自然的最高境界。

　颶風越來越急了，而亡靈們依舊無畏地、前仆後繼地湧向素蕎，並不像素菲所想的那樣，有絲毫的畏懼與怯懦。

　處於大自然之境的素菲，感覺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在向她襲來，素菲慌神地睜開明眸，驚恐地發現，兩束暗黑色如觸手一般的異光正向自己投射過來，更可怕的是在這兩股詭異的光束的終端，那些粉碎了的亡靈們的屍骨聚集在了一起，形成幾片橄欖形的白色骨頭物體，而這幾片物體竟在慢慢地癒合成牢籠狀，欲將她包圍在其中。

　隨著巨大的骨頭牢籠的形成，當中的素菲，身心迅速地被恐懼佔領，視野也變成了一片黑色。

　顯露出魔性的雷克，高舉著戈登之杖的右手不自覺地顫抖著，兩股涇渭分明的靈魂之力如有形的實體一般自戈登之杖的頂端投向素菲的兩側，而被雷克控制在左手上的亞克卻因為雷克力量的全面提升而昏厥了過去。此刻，雷克已沒有興趣也無法分心去管他了，索性將他扔到了地上。於是紅月王國高貴的亞克王子便如同一堆爛泥般癱倒在雷克的腳邊。

　透過那兩股靈魂之力，雷克清楚地感覺到處於自己強大的白骨牢籠禁錮中的素菲正在以各種手段與方式激烈地撞擊著蛋卵形的牢籠。只是無論她如何去破壞這個牢籠，雷克都會在第一時間以自己源源不絕的靈魂之力修補好，之後這牢籠會變得更加的堅固。

　片刻之後，白骨牢籠內激烈的撞擊開始慢慢減弱，變得無力，最終停滯了下來。雷克正得意地想要收回自己的力量，卻意外的發現，牢籠中竟出現了一團魔火，雷克不清楚這團魔火有什麼名堂，但他感覺得出它蘊涵著超強的能量。雷克還來不及做出任何的應對，甚至沒有來得及判斷該怎麼做，這團魔火已在白骨牢籠中爆發。

　魔界中，自然法師所幻發出的火焰共有七重，燎原之焰——熔斷之焰——毀滅之焰——憤怒之火——恐懼之火——地獄烈炎——火神之判。七重的魔火每高一級所蘊涵的能量與威力便會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增長，而一般的魔界法師所幻發的火系魔法只有第二、三重的熔斷之焰或毀滅之焰，只有極少數法力高強的才可達到第四重的憤怒之火的境界。而施出五重之上火系魔法的則是需要洞悉魔法精髓的魔導士才可以做到。

　以素菲的能力，在正常狀態下所施出的火系魔法只能達到第三重的毀滅之焰或第四重憤怒之火的境界，但身處於雷克強大死亡之力禁錮下的素菲因為思想強烈的恐懼意識，令其誤打誤撞地參透了火系魔法的第五重恐懼之火的境界。而正是這有著開天闢地一般非凡威力的魔火，毀去了雷克本認為堅不可破的禁錮，不僅如此，從禁錮中逃脫出的素菲亦隨著魔火一起沿著雷克來不及收回的靈魂之力摧枯拉朽一般地朝著雷克湧來。

　雷克視野中高速增大的魔火光點使得他從得意轉為憂慮。以靈魂之力幻成的兩道詭異光束，如沾染了火油的導火索一般極好地傳遞著素菲第五重魔火的熱量，而這些熱量已經將雷克的身體灼傷。魔火所經之地，空氣中的水分快速地蒸發、升騰，攪動著的灼熱氣流形成一股股熱浪，距離魔火划行的軌跡上三步之內的亡靈瞬間化成了飛灰。

　眨眼的工夫，這股恐懼之火已經幻到雷克的眼前，雷克的瞳孔因為驚駭而擴張到極至。

　「嗷——」隨著一聲嘶鳴，雷克腳下的三匹骷髏馬同時仰起了身體阻擋住這恐懼之火前進的軌跡。

　「……」在魔火撞擊到骷髏馬的瞬間，雷克覺得時間似乎停止了下來，思想、感覺、意識……都在這一瞬間消失，視野中滿是紅褐色如熔岩一般的火焰物質，身子慢慢向後倒去。

　魔火爆炸後，亡靈們覺得大地在搖晃、轟鳴。良久，周圍才平靜下來，而雷克的四周已是滿眼的灰燼。

　片刻之後，一個婀娜的身子無力地從灰燼中爬起，能量、高溫、爆炸，盡數發生在魔火的外焰部分，而處於魔火內焰的素菲反而受到最安全的防護。她已徹底耗盡了自身所有的能量，此刻，即便是手無縛雞主力的幼童亦可輕易地將她毀滅。

　此時，亡靈們幾乎同時如洩氣的皮球般盡數齊刷刷地癱倒在地上，失去了指引者雷克的控制，亡靈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素菲無力亦高傲地冷笑著，在她看來，又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被自己打倒了，大腦中全部的恐懼意識如風般揮散得無影無蹤。

　很快地，素菲的笑容便開始凝固。只見一個堅毅、結實的身影漸漸地在她的視野中清晰了起來。

　黑色的皮膚、通紅的眼睛、粗壯有力的四肢、後背處一對血色的肉翼，眼前的惡魔竟同素菲夢中見到的一樣。素菲癡癡地望著冥天使徹底附身的雷克，不住地顫動戰慄，嘴巴張大想要高聲地呼喊，卻感覺如哽在喉一般，根本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本已倒在地上的亡靈們又同時齊刷刷地起身歡呼了起來。

　雷克的眼神起初有些迷離，但很快便清靈起來。他舉起手，戈登之杖便自動從灰燼中鑽出飛到他的手中，同時幻出一股靈魂之力如一條自由伸展的魔手一般伸向素菲。

　素菲驚恐地望著雷克，抬步不由自主地一步步挪向對方。雷克犀利恐怖的眼神，以及詭異地笑聲都讓她無比地驚恐，但她沒有辦法抗拒，也不想再去抗拒了。面對雷克，素菲已放棄任何抵抗的勇氣與心思，她知道眼前這魔鬼一般的男子就是自己命中的剋星。

　一切都如夢一般。素菲被牽引著一步步地靠近強大如魔鬼一般的雷克，當靠近他身旁時，雷克強壯的大手粗暴的挽起素菲順滑的金髮，不停冶笑。素菲面無表情，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隨後她感覺到了一股溫柔之力，這是雷克的一股靈魂之力在探察著她的身體。

　很快，雷克便尋覓到了素菲意識的入口。

　「卑賤的女人，你是屬於我的，包括你的身體、你的思想、你的意識都是屬於我的……」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連續地重複著同樣的話語。

　很快地，素菲便昏睡了過去，失去了對於意識的自主，而雷克亦適時地侵入了素菲的大腦。

　雷克的靈魂之力在素菲腦海中輕盈地穿越，尋覓著關於生死符咒的信息。在素菲主體意識沒有任何排斥的情況下，很容易就尋覓到他所需要的記憶片段。再根據自己對於生死符咒的理解，終於徹底破解了生死符咒的全部秘密。

　原來，生死符咒不只是雷克先前所認識到的那麼簡單。真正的生死符咒需要施術者將金、木、水、火、土一種或兩種自然之力施進其他妖魔的靈魂火種之中。兩種屬性相剋的自然力進入妖魔的靈魂中後，一股於靈魂外層，一股於靈魂最內的核層之中，這兩股自然力在咒語的禁錮下不會隨便爆發，只有在咒語的作用下才會爆發——這就是生死符咒的秘密。

　兩種自然力相剋的屬性在妖魔妄動妖力的情況下便會自然地相互作用起來，從而產生一種令妖魔難以忍受的痛楚，這便是生死符咒妖力封印的秘密。一旦毀去了處於靈魂外層的自然力，妖魔們便可以自由地使用妖力了。而處於靈魂最內層的自然力卻很難除去，由於靈魂內層無比脆弱，毀去它不能以一般的力量，只能用最具效力的反屬性的自然力去充斥它，絕不可像破除妖力封印那般，因為靈魂的內層無比脆弱，稍大的力量便會讓它受到損傷。

　雷克興味盎然地探究著素菲意識中關於生死符咒的秘密，完全無視素菲那成熟嬌美的軀體。

　而失去了自主意識的素菲則處於一種迷離朦朧的狀態之中，雷克探究的靈魂之力讓她驚恐的情緒逐漸轉為難堪，這股溫柔無比、遍及全身的力道讓她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屈辱感。

　「嘿嘿……」達成了目的後的雷克心滿意足的冷笑著，收回了加在素菲身上的靈魂之力。

　同時，素菲的意識也漸漸清晰了起來，她羞愧地低著頭，耳中充斥著雷克因慾望滿足之後得意的笑聲。

　「感覺如何？國師大人，在下的手段如何？」雷克的聲調因力量的激增而高昂了很多。

　素菲沉默不語，胸口則不住地起伏著。

　雷克反手抓起素菲的頭髮，迫使素菲嬌美的面孔對著自己。

　素菲望著雷克那血紅的眼睛、犀利的眼神，無力地道：「你殺了我吧！」

　雷克用力抓緊素菲的頭髮厲聲道：「告訴你，我的命運只能由我自己掌握，無論是誰，只要想與我為敵或者控制我，都不會有好下場，無論他有多麼大的權勢或者有多麼高的法力！」

　素菲索性閉上了眼睛，此刻她還無法面對眼前這個打敗了自己的男性。

　「好了，帶上你們高貴的王子，滾吧！在我眼前立刻消失，替我帶話給紅月王，不要再招惹我，不然他所受到的懲罰將是他所承受不了的。」雷克說完，用力將素菲的身體甩到了一邊，而後揚起左手，亞克的身體隨之如一截腐朽的木頭一般從灰燼中出現。

　雷克左手稍稍擰動，加諸在身上的靈魂之力若干百根靈活手指一般擰動著他全身的肌體，很快亞克便從昏厥中清醒過來，同時如待宰的生豬般痛苦的呻吟著。

　「住口！」雷克厲聲道。

　亞克立即忍住痛苦，顫抖著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雷克轉而對素菲道：「滾！趁我還沒有改變心意之前，帶著他在我的眼前立刻消失！」

　素菲只是不住地抽搐，沒有任何的動作。一邊的亞克卻如釋重負般地連滾帶爬地移到素菲身旁，用力地將素菲攙扶起。

　在亞克的召喚下，那頭箭齒龍從遠處趕了過來，伏下身子將素菲與亞克馱在身上。

　而一旁目睹了一切的巴姆面色鐵青地趕了過來，欲起身與亞克和素莽一同離去。

　「站住。」雷克厲聲道。

　亞克與巴姆同時驚恐地回頭。

　雷克手指著巴姆道：「我只允許國師與王子離去，至於你的生命還掌握在我的手中。」

　巴姆語調近乎絕望哀求道：「王子，國師救我……」

　亞克此刻心裡除了自己的生死哪裡還有其他，頭也不回地駕著箭齒巨龍而去。

　巴姆不住哀求，嚎叫著面對著雷克那猙獰的身影緩緩移近，終於昏厥了過去。

　同先前的亞克一般，雷克以特別的手段讓巴姆從昏厥中清醒了過來。雷克伏下身，面孔靠近巴姆厲笑道：「你現在的性命已經完全掌握在我的手裡，我想你生便生，想你死便死。」

　巴姆幾乎失聲：「你、你想怎麼樣？」

　雷克不住地笑道：「回答一些我感興趣的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你便可以以這些問題的答案贖回你的性命o」

　巴姆顫抖著道：「你想知道什麼？」

　雷克道：「先告訴我你叫什麼，你的身世？」

　巴姆道：「我叫巴姆，是王子亞克的親信……」

　為了活命，以及見識到雷克之前那恐怖的表現，讓巴姆知無不言地回答著雷克的問題，沒有絲毫的隱瞞與欺騙。

　良久，雷克從巴姆的口中獲得了所有自己想知道的情報，這包括紅月的派系與勢力劃分、紅月每個權貴基本情況、輪迴之島上的爭端……

　回答完雷克的最後一個問題後，巴姆以企求的語調道：「我、我可以走了嗎？」

　雷克笑道：「你的生命屬於你自己了，但是你的靈魂依然是屬於我的。」

　巴姆驚恐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雷克用力地抓住巴姆的額頭，一股均勻的力量漸漸地滲入到巴姆的靈魂之中。

　巴姆嚎叫著大聲呻吟道：「這……這是什麼？」

　「這是生死符咒！現在你的靈魂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了！」雷克道。

　巴姆顫抖著道：「魔鬼……你是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