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序幕

　那個叫月讀的女人說完那句話，直接消失在蘇睿面前。很長一段時間內，蘇睿都覺得眼前這一切不是真的，但是下方無數獸人的屍體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要塞內剩餘的人類也覺得不可思議，剛才幾道黑光直接衝破城牆奪走了所有獸人的性命，這一切實在太過驚心動魄了。原本必敗的防禦戰竟然這樣就結束了，上百萬獸人死在亞金防禦戰，只花了三天時間。隨後獸人軍隊竟然潮水般散去，只留下一地的屍體和空蕩蕩的戰場。

　　蘇睿還呆在原地，忽然懷中的傀儡印十二自動飛了出來，散發出一片黑光，有選擇地將那些較強的屍體吸收了進去，包括在比蒙背上死去那些獸人高手。至於阿魯巴的屍體，傀儡印十二也是無可奈何。

　　吸滿了那些屍體的能量，傀儡印十二散發出一片青色光芒，漸漸凝聚成一頭似羊非羊、似鹿非鹿、頭生一對牛角的青色怪獸，怪獸見了蘇睿，口中發出一陣駿馬的嘶聲。

　　什麼鬼東西？四不像？蘇睿被這傢伙的樣子給唬住了。這時瞳醒了過來，見到滿地的屍體，瞳也大吃一驚。聽蘇睿敘述了一番，瞳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哎！那女人太恐怖了！」蘇睿敘述完，心有餘悸地歎道。

　　「按你的描述，這個女人可能是那個人。」瞳沉聲道。

　　「哪個人？」蘇睿有點奇怪。

　　「人之宮第四座黑鐮，好像就是個使用鐮刀的女人。」瞳皺著眉頭道。

　　「黑鐮？」蘇睿忽然想到什麼，一拍大腿道：「我聽那獸人好像問過那女人是不是黑鐮。不過她要是叫黑鐮，為什麼跟我說她叫月讀呢？」

　　「黑鐮只是她的稱號，並不是她真實的名字。」瞳答道。

　　「那就是說她真的是第四座？我的天！」蘇睿咂了咂舌頭，搖頭道。忽然一瞥，發現一對眼睛正怒目看著自己。

　　蘇睿一驚，仔細一看，正是那個獸人的頭顱。

　　瞳見到那個頭顱，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他想看看這個絕強的獸人是怎麼死的。很意外地，瞳在這個頭顱的耳朵後面發現一個數字：十三。

　　這個阿魯巴正是獸之宮第十三座，獅王。可惜他剛愎自用，違反了兩宮的約定，擅自攻打亞金要塞，招來了殺身之禍。

　　瞳卻不知這個獸人就是獸之宮的第十三座，只是對這傢伙感到奇怪。畢竟瞳只是一個人類，他只是大約知道人之宮的高手的資料，並不知道獸之宮的十三座是哪些人。

　　當下兩人無事可做，蘇睿又把注意力放到身邊那頭怪獸身上。感受到蘇睿的目光，怪獸忽然將一些意念傳給了蘇睿。

　　「你叫青麋？」蘇睿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會出現這麼個意念。

　　怪獸點了點頭。

　　「你會幹什麼？」蘇睿剛出口就後悔了，這怪獸又不會說人話，問它這個做什麼？

　　青麋再次將意念傳達給了蘇睿。

　　蘇睿感到腦子裡又多出一些信息，十分奇怪，不過這些信息倒很有用。

　　「你跑得快……嗅覺很好……還能跟動物交流？」蘇睿又問道，這下他確定這頭怪獸與他是心意想通的。

　　青麋又點了點頭。

　　蘇睿聯想到血奴，便問道：「血奴跟你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只是同為傀儡印中的傀儡。」青麋向蘇睿傳達著意念。

　　「把你所知的關於印牌的事情全都告訴我。」蘇睿道。

　　青麋搖了搖頭，表示它也不知道，剛才吸收那些屍體的能量才有了意識。

　　蘇睿很乾脆地放棄了向這頭怪獸詢問這些事情，於是收起了青麋，又把血奴放了出來。此時的血奴臉面已經清晰了，只是還有一對眼睛沒有睜開。感覺到附近無數的屍體，血奴興奮地嘶吼了一聲，又開始吸收屍體的能量。

　　血氣拂過，屍體都化作枯骨。等血奴重新凝結在蘇睿面前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睜開了。依舊是血色，血色的眼球，沒有瞳孔。

　　「這是你的完全體？」蘇睿問道。

　　血奴點了點頭。

　　「比之前強多少？」

　　「很多。」

　　「你這傢伙說話從來不超過十個字！」蘇睿罵道。

　　血奴不語。蘇睿也懶得跟這個無口角色糾纏，直接把他收進了傀儡印裡。

　　「戰爭就這樣結束了？」蘇睿感到不可思議。

　　「不知道卡西亞堡壘群那邊的戰鬥怎麼樣了，他們也許沒我們這麼幸運。」瞳歎了口氣。

　　蘇睿點了點頭，不過按那個女人的說法，似乎敢於攻打要塞就是僭越，或許南方的甲族也被這樣抹殺了吧。想到那女人的實力，蘇睿渾身打了個寒噤，上百萬人殘肢紛飛的場景深深烙印在他腦中，這個可怖的夜晚令人無法忘卻。

　　蘇睿與瞳回到要塞的時候，要塞中的士兵們正在收拾滿地的屍體，人類的屍體埋葬，獸人的屍體焚燬，他們對這些獸人充滿了仇恨。

　　原本以為會持續許久的戰鬥竟然就這樣結束了，因為第四座的出現，獸族軍隊就像枯草一般被收割了。結局驟然到來讓要塞裡的人一時有些茫然，死去弟兄的屍體還在腳邊，仇人的殘肢斷臂仍在被人踐踏。這樣一場戰鬥，到底應該是慶幸還是悲哀？

　　蘇睿此時忽然覺得悲哀，人是多麼容易後悔的一種生物啊！沒有見識過戰爭的想要見識一番，等到親身參加了戰鬥，卻又後悔了。

　　守軍留在了亞金要塞，人類聯軍剩下不到二十萬，許多人還身受重傷。作為臨時應徵的士兵和敢死隊成員，蘇睿和瞳有權力離開軍隊，戰後，蘇睿和瞳騎著青麋離開了亞金要塞。這個充滿著血和死亡的地方讓兩人呆不下去了。

　　青麋的速度果然驚人，半月後，蘇睿和瞳就回到了莫茲納提城。見到焦慮的父母，蘇睿感到自己的感情崩潰了。

　　回到莫茲納提之後，蘇睿得知一個驚人的消息，南方的甲族並沒有進攻卡西亞堡壘，而是在星夜平原居住了下來。當然甲族大部分是住在海邊的，星夜平原南部靠海的地方已經成為甲族新的領地。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蘇睿都不知道該去幹什麼，瞳也是一樣，兩人迷惘了一陣子。期間，蘇睿的刻印訣終於再次突破，到了刻十一的境界。

　　蘇睿奇怪自己的刻印訣為什麼會成長地這麼快，後來，蘇睿漸漸想明白，製作印牌的過程是最有效的鍛煉刻印訣的手段。他的刻印訣成長到十二之後，製作了八張印牌，期間對刻印訣的鍛煉提供了巨大幫助。

　　三月後，人類聯盟的代表與獸族、甲族進行了休戰協議的簽訂。一個新的時代這才緩緩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