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叫月讀
獸人已經完全衝進亞金要塞,瘋狂地屠殺著裡面的人類。亞金要塞的人類總共只有八十五萬,而獸人卻還有一百七十多萬,懸殊的戰力對比讓這場防禦戰變成一場屠殺。無數人在慘嚎中死去,經過一上午的激戰,獸人軍隊損失了十萬,但是人類已經死去了四分之一。
托爾薩克憤怒地砸死一個又一個獸人,他實力強悍,自然是不懼怕這些只有蠻力的獸人,但是他無法保護那些拚死作戰的人類,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讓他近乎發狂。
蘇睿和瞳一直堅持著,蘇睿已經是筋疲力盡了,而瞳還是如開始的時候一樣,不斷騰挪躲閃,一上午下來,又有十幾個獸人高手被瞳殺死。
此時整個戰場已經完全失控,到了傍晚,守軍的數量又削減了三分之一,只剩下近四十萬。無數人死去,亞金要塞已經變成了屍山血海。
可怕的屠戮還在繼續著,阿魯巴滿意地看著前方被破開的城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人類的領地即將落入他的手裡,所有居住在那裡的人類將變成他的奴隸,獸人們從此不用居住在蠻荒的西大陸,東大陸豐美的大地將成為他們新的家園。
阿魯巴瞟了一眼還在比蒙背上抗爭的兩個人類,不由得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估計這一晚過去,亞金要塞中就沒有那些弱小的人類了。
阿魯巴催動座騎,旁邊的獸人整齊劃一地讓開一條道路。
片刻,阿魯巴就到了比蒙的屍體附近,冷眼看著還在抗爭的兩人。
「你們停手吧!再抵抗也是死路一條。」阿魯巴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正是人類的語言。
「野獸都會說人話?」蘇睿嘲諷了一句。
阿魯巴臉上毫無表情,冷冷道:「要塞往東,從此以後是我獸族的地盤,你們若停止抵抗,我可以賞你們做我的奴隸。」
蘇睿啐了一口,罵道:「放屁!」
阿魯巴歎了口氣,身形猛然躍起,空中突然加速,一拳往蘇睿身上打去。
蘇睿運起護盾,擋在身前,但是阿魯巴那一拳何等威力?護盾在他面前如同砂紙一般。
不好!蘇睿心中劇震,但是阿魯巴的拳頭已經擊到身前,撲面的勁風讓蘇睿很宿命地閉上眼睛。
只聽鏘地一聲,蘇睿感覺自己被巨石擊中一般,倒退了十幾步,睜開眼一看,發現瞳已經擋在自己身前,兩手握著死月微微顫抖著。
阿魯巴臉上一片不可思議的神色,從來沒有人能擋過他一拳,這個少年竟然完完全全地擋住了。
瞳大口喘著氣,這個阿魯巴實在太強了,僅僅一拳就讓他覺得無法忍受,手臂都痙攣了。
阿魯巴真的動怒了,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權威。阿魯巴落到了比蒙身上,雙眼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忽然,阿魯巴身形電閃,瞬間就竄到瞳面前,又是一拳擊出。
瞳頓時感到莫大的壓力,小腿肌肉墳起,旋身一閃,躲開阿魯巴的鐵拳。
阿魯巴見一拳又被躲開,不禁暴怒,連環幾拳擊出。誰料瞳實在是敏捷到極點,每次都堪堪躲過阿魯巴的拳頭。
瞳心裡也是驚駭,這個獸人居然有這樣的速度,自己全力躲閃才能勉強躲開他的拳頭。這個獸人簡直就是力量與速度的完美結合體!
阿魯巴徹底發狂了,停住身形,渾身扭曲,上半身急速膨脹,雙臂更是漲大,兩隻巨手變成了鐵爪,看上去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狂化之後,阿魯巴實力急劇上升,這次阿魯巴一爪劃出,毫無聲息地出現在瞳面前。瞳知道躲閃不過,下意識舉起雙月一擋,頓時如同泰山壓頂,瞳再也承受不住,狂吐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阿魯巴不依不饒,身形一閃,又出現在瞳的面前,此時瞳已經昏迷,毫無防禦能力,眼看就要被阿魯巴一爪穿腸破肚!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阿魯巴冷笑著將爪子抓向失去抵抗能力的少年,腦中全是少年粉身碎骨的畫面。忽然,阿魯巴感到自己的爪子如同撞上銅牆鐵壁,再也無法前進半分。阿魯巴抬頭一看,發現爪子已經被一把巨大的黑色鐮刀擋住。
「你僭越了。」一個冷得沒有一絲情感的聲音響起。
阿魯巴收手站定,仔細打量著眼前那人。
那是個女人,極其美麗但也極其冰冷的女人。
這女人打扮十分特別,一頭烏黑的長髮無風自動,渾身只穿了一見黑色絲質長袍,凸顯她曼妙的身材。女人赤著腳,兩條雪白的玉手從大袖中伸出來,握著一柄和身形不相稱的碩大鐮刀。
「你是誰?」阿魯巴發問了。
「你果然是個蠢人,我是誰,這是你有資格問的嗎?」女人輕輕揮動手中的黑鐮,頓時一道充滿死亡氣息的光波向下方的獸人飛去,那道光波如同席捲一切的巨浪,所有被光波觸碰的獸人統統被砍成兩半。
一鐮,僅僅一鐮,比蒙身邊的獸人就空了一片,成千上萬獸人死在這一鐮之下。
所有人均是驚駭欲死,魔鬼,這是個魔鬼!
阿魯巴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顫聲問道:「黑鐮?」
女人還是用那種冷地沒有一絲情感的聲音道:「西邊的平原已經給了你們,你卻還帶人進攻這裡,你會為你的僭妄付出代價。」
阿魯巴聞言開始瑟瑟發抖,這句話之於他來說,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女人沒有再說話。手中巨鐮一轉,身形已經出現在阿魯巴面前,只是一瞬,阿魯巴的頭顱就從身上掉了下來。下一個瞬間,女人已經出現在密密麻麻的獸人上空,巨鐮翻飛,無數光波從女人的鐮刀上湧出,要塞內外,無數獸人化成碎屍。
獸人們畏懼了,主將已死,又多出個殺神來。女人四處翻飛,要塞內的獸人僅一刻鐘就被她屠戮乾淨。要塞外的獸人陷入了無盡的恐懼,漸漸的,女人所到之處,獸人們哭號著拚命奔逃。女人衝殺了一陣,獸人們的恐懼終於衝破了極限,黑壓壓的獸人們開始向西逃去。
那女人殺戮了無數獸人,身上卻沒有沾上一點血絲,單薄的絲質黑袍凌空翻,黑鐮散發出濃烈的死亡氣息,仿如降世的死神。
蘇睿已經完全呆住了,望著一地屍山血海,艱難地呼吸著。
女人輕輕飄回了比蒙的屍體上,看了一眼昏迷的瞳和目瞪口呆的蘇睿,忽然冰冷的神色融化,嘴角浮上一絲美得驚心動魄的笑容。
蘇睿感覺心裡狠狠地一抽,彷彿被這女人抓去魂魄。
看出蘇睿臉上的驚詫,女人微微一笑,道:「我叫月讀,記住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