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空界之主】

　蘇睿坐了下來，現在他倒不急著出去了，逝水劍的離去讓他感到悲傷。可惡的是，那個流氓劍，他說我的悲傷是多餘的！或許，真的是多餘的吧！

　　蘇睿仔細感受了一下手中的永恆，發現這把劍就彷彿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與自己完全契合，親密無間。永恆的本體是那幾片金色的楓葉，但是蘇睿決定，以後只讓它以劍的形式出現，為了紀念那個給予過他關懷和指導的逝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睿終於從沉默中醒來。緩步走出牢門，蘇睿感受了一下雲霄囚牢中狂暴肆虐的力量，自從他使用了戰印戰神之後，雲霄囚牢中開始不再安靜，囚犯們嘶吼、哭泣、狂笑……但是蘇睿沒有理他們，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個傳說中的空界之主！

　　囚牢門口就是一層層的樓梯，右邊向上，左邊向下。這是一個奇異的空間，梭子型的建築，中空，一間間囚牢排列在單獨的一條樓梯旁邊。樓梯的每一級，都有一間囚牢，蘇睿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自己剛才所處的囚牢位於梭子型建築的中部，也就是最大的一個圓環上。另蘇睿感到驚奇的是，每一個囚牢中都關了一個囚犯，難道自己的那個囚牢是特地為自己留出來的？

　　不過蘇睿無暇思考這些問題，一步邁出，蘇睿就跳到了中間的巨大空間中。輔印第二，凌雲！蘇睿的身體輕飄飄地飛了起來。

　　略略一想，蘇睿朝雲霄囚牢的下方頂點飛去，一路查看著囚牢中有沒有那個空界之主。

　　「救救我！救救我！」

　　「殺了我吧！求求你了！」

　　「你在找誰？我來告訴你！」

　　「……

　　見到蘇睿飛過，無數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怎麼辦？這裡有無數的囚犯，都是被剝奪了力量，在混亂的時間流中等死，到底哪一個才是空界之主？

　　「想知道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多囚犯嗎？」一個冷靜的聲音響起。

　　蘇睿一驚，皺了皺眉頭問道：「你知道？」

　　「我知道一部分。」

　　「告訴我。」

　　「先放我出去。」

　　「不要相信他，他是騙子！我來告訴你！我來告訴你！我全都知道！全都知道！」一個瘋瘋癲癲的聲音響起。

　　「你知道個屁，你來這裡才一萬年，你知道個屁！」另一個聲音罵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來了十萬年了！」不斷有瘋狂的聲音響起。

　　蘇睿皺了皺眉頭，靠近了那個人的囚牢，他的話十分冷靜，讓蘇睿覺得有些疑惑了。到了那個囚牢的牢門外，蘇睿施展了一個結界，將周圍的聲音隔斷。

　　「打算放我出去了？」這個囚犯看起來很普通，也是破爛的衣物，邋遢的頭髮和鬍子。

　　「先告訴我你是誰。」蘇睿的語氣顯得十分生硬。

　　「要不你先告訴我，你進來的時候，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那個囚犯淡淡地說著。

　　蘇睿遲疑一晌，將進來時外面的狀況跟那人說了一遍，包括大陸合併，黑之末裔甦醒，甲之宮叛變，枯的復活，還有最近的那場大戰。

　　「外面原來已經過了一千多年，算來我在這裡大概有幾萬年了，幾萬年，我居然還沒死，看來我的實力確實是太強了些，你看看，我的頭髮都還沒變白。」那個囚犯歎了口氣。

　　「告訴我你是誰，我或許會考慮放你出去。」蘇睿冷然道。

　　那人看了蘇睿一晌，低頭想了想，忽然說道：「好吧，你有沒有聽說過傭兵之王？」

　　傭兵之王？！蘇睿大驚，趙無咎不是說過，傭兵之王已經死了嗎？

　　看到蘇睿的神色，那個囚犯笑了起來：「有趣，有趣，你是不是以為我已經死了？其實那只是我做的一個障眼法，一千多年以前，哦，這是外面的時間，那時候我以身犯險，把自己送到了這個地方。當世我正在調查大陸上的強者失蹤的事件，查到了一點線索，誰知把自己送了進來。」

　　「你留下過一個傭兵徽章？」蘇睿疑道。

　　囚犯眉毛一挑，「怎麼，你見過那個東西，我在裡面藏了很多秘密，可惜，看你這樣子，估計是沒能解開。」

　　蘇睿確信不疑了，右手一揮，把那個傭兵之王放了出來。

　　「我叫胡安，名字很難聽。」傭兵之王抖了抖破爛的衣物，「我現在沒有力量，你看。」胡安說著扒開領口，胸部那個金色的字符還在壓制他的力量。

　　「要我幫你恢復力量？」

　　「你恢復不了，這是叛逆印記，只有會叛逆印記的人才懂得如何解開。你的叛逆印記是趙無咎幫事先幫你解的是嗎？趙無咎，我知道他，一個毛燥小伙子！」胡安活動了一下筋骨，慢悠悠地說。

　　蘇睿歎了口氣，「我要找空界之主，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知道。」胡安說道，「不過在這之前，你應該先去找別的一些人。照你所說的，外面快要被黑族的人掌控了，你需要對抗黑族的力量，那麼光靠空界之主是不夠的。」

　　「找誰？」

　　「遠古強者，空界三王，還有別的些。」胡安不緊不慢地說著。

　　「空界三王？」

　　「怎麼，沒聽說過？傀儡王，詭道宗師，戰鬥瘋子。」

　　蘇睿心中一震，問道：「是不是還有個第一元素印師？」

　　胡安咦了一聲，「你知道他？不過他已經完蛋了，本來是空界四王的，你說的那個就是元素大帝。可惜，跟黑族的元素大帝同歸於盡了。」

　　蘇睿愕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胡安拍了拍蘇睿的肩膀，「這樣吧，我幫你去找那三個人，你往上飛，到了上頂點，就能找到空界之主了。碰到我，算你運氣。」胡安說完，自顧自往下方走去。

　　蘇睿歎了口氣，拋開了心中的疑團，朝上頂點飛去。

　　雲霄囚牢的最高處，蘇睿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與別的囚牢不同，頂端掛著幾條鎖鏈，捆住了一個人的四肢。一條散發著妖冶光芒的鎖鏈刺穿了那個人脖子，不斷吸收著那人的血液。令蘇睿感到震驚的是，那個人竟然是個女人！

　　蘇睿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靠近了那個那人。

　　「你是空界之主？」蘇睿問道。

　　那女人的眼睛漸漸睜開。蘇睿發現，這是一張美得無法形容的臉，只是皮膚的血色已經全然失去。

　　女人看了蘇睿一陣，露出一絲笑容，「你來了？真好，你要是再晚一些來，我就要死了。」

　　「為什麼你會被這樣捆著，這裡的囚犯不是都在牢房裡嗎？」蘇睿顯得有些焦急。

　　女人笑了笑，「叛逆印記對我沒用，而且他們殺不死我，只好這樣把我捆著，然後抽乾我的血液，讓我永久被封印。」

　　「怎樣才能救你？」

　　「讓我想想，我感覺到你的力量跟我同源，你是不是懂得印法？」女人問著，脖子上還不斷地滲出血液，被那條妖冶的鎖鏈吸收，情狀極其詭異。

　　蘇睿點了點頭。

　　「你會幾系？」女人問道。

　　「四系。」

　　女人的神色有點怪，忽然輕輕笑了起來，「天意，我的哥哥，你終究弄不死我！」說著女人歎了一口，「來吧，把你所有會的符文全都刻到我的身上，這樣我就能夠拿回我的力量了！」

　　蘇睿愣了愣，沒想到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幫她恢復力量，那樣不是要脫光她的衣服？

　　女人見到蘇睿的表情，吃吃笑了起來，「別害怕，我的身體不難看。」

　　蘇睿面上一窘，撇了撇嘴，一把撕掉了女人身上的衣服。看到女人那具完美的身體，蘇睿感到心臟一陣狂跳，只是片刻之後，那驚人的美和觸目驚心的蒼白讓蘇睿覺得有些壓抑。

　　蘇睿飛到了女人的背後，右手一伸，金色長劍出現在手中。

　　「小弟弟你真好，以前我只能把符文刻在胸前，現在能放在背後真是太好了，但是，你有小一點的刀子嗎？你覺得用那把長劍能刻出精細的符文嗎？」女人的嬌怯地問了一句。

　　蘇睿一陣難堪，收起了長劍，取出自己最常用的刻刀。這意味著，蘇睿必須緊貼著女人的背進行符文的刻畫。

　　刻刀輕輕劃開了女人的皮膚，但是只帶出一道裂口，沒有血液滲出來，看著那條妖冶的鎖鏈，蘇睿明白，女人身上的血液已經很少了。

　　整個過程極其漫長，蘇睿算了算，將這些符文刻完估計要花費兩年時間。漫長的時間中，女人不斷對蘇睿說著話。

　　「你叫什麼？」

　　「蘇睿。」

　　「我叫拉拉，很普通的名字對不對？」

　　「相比空界之主這個地位，你的名字確實普通了點。」

　　「我的哥哥是黑界之主，他的名字叫羅羅，但是他硬要叫自己佛羅撒，佛羅撒，多難聽啊。」

　　「……」

　　「小弟弟，你覺得我漂亮嗎？」

　　「……漂亮。」

　　「從來沒有人誇我漂亮，他們都敬我怕我，連我的哥哥都沒有說過我漂亮，你是第一個說我漂亮的。」

　　「那是你問我，我才說的。」

　　「嘻嘻，反正你說了。」

　　……

　　「小弟弟，我有點痛，你能停一會兒嗎？」

　　小弟弟惡寒，這話的歧義也太過了些。

　　「小弟弟，你有沒有看見，那個鏈子上的血朝我流回來了。我的後背是不是開始出血了？你幫我擦擦吧。」

　　「你就不能閉嘴嗎？」

　　「好無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