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看著那個窈窕的身影，蘇睿嘿嘿一笑，上前一把揪住了那個女子，身後的小野看得如癡如醉，對這個霸道又囂張的蘇睿崇拜得五體投地。

　　「瀾葉？你不在夜族，在這裡幹什麼？」蘇睿問道。

　　身後的小野立時洩了氣，什麼嘛，原來是熟人。

　　瀾葉猛然回頭，看到蘇睿，忽然嘴角一咧，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這……蘇睿手忙腳亂地安慰著，心想莫非夜族出了什麼事情？

　　事實證明，蘇睿的直覺有時候還是比較靈的。半小時後，蘇睿在斐迪南家的飯館裡看著吃了三大碗陽春麵的瀾葉傻了眼。倒不是因為一年多時間，斐迪南家就把中國菜推向了整個大陸，而是這個女孩的食量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瀾葉抹了抹嘴，很羞澀地看著眼前三個大碗，開口道：「蘇睿大哥，你，你能不能帶我去找瞳？」

　　連稱呼都變了？蘇睿胡亂想了想，便問道：「怎麼，夜族出事了？」

　　一問出這個問題，蘇睿就後悔了，瀾葉聽到蘇睿問起夜族的事情，又哭了起來。一邊的小野很不客氣地拿叉子敲了敲三個大碗，這才讓瀾葉止住了哭泣。只是哭是哭完了，嘴巴卻也閉上了，任蘇睿如何詢問，她卻一言不發。

　　蘇睿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好吧，反正這裡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我們這就出發，回尼洛城，我也不問你了，有事你就跟瞳說。」

　　瀾葉點.了點頭，跟著蘇睿離開了飯館。

　　出得城去，蘇睿回憶了一下，眾星之城到尼洛城大概有近三千里路，三人一起走大概需要五六天時間，當然青麋只能給瀾葉和小野騎，自己只好跟著他們跑了。所幸蘇睿現在的力量足以支撐自己跑上幾天幾夜，倒也不覺得不妥。

　　不過夜族的瀾葉小祭司顯然是忘記告訴蘇睿很多東西，行出沒多遠，蘇睿的戰印六識提醒蘇睿，有人跟蹤他們。

　　「記住他們的氣味。」蘇睿向青麋傳音道。

　　面上裝作未發覺，蘇睿一行人.便這樣往南跑著。經過半天時間，蘇睿確信這些人.追兵都是精銳，至少在追蹤速度上已經達到了大陸頂尖偵察部隊的水平。

　　當然蘇睿是計劃地很好的，凡是這種人，蘇睿都有很嚴重的拷問他們的慾望。不過現在不是出手的時候。如果現在把他們抓了，如何把他們運回尼洛城呢？遠不如就這樣讓他們跟著， T自己跑到尼洛城，省時又省力！

　　於是蘇睿心情飛揚地往前奔著，心裡騷騷地想著找個醜婆娘加*女王蹂躪這些可憐的娃。.

　　不過，但凡計劃地太好的事情總是容易出些紕漏，於是兩天後，蘇睿悲哀地發現，這些人越跑越慢了，看來是跑不動了。此時蘇睿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絕招，尿遁。不過這次蘇睿並不打算借尿遁逃走，他是想借人有三急一事，等等這些傢伙，所以此時，這招應該叫做尿等。

　　誰知這些傢伙不爭氣，想是小腿都跑細了幾圈，實在是跟不上了。於是蘇睿帶著瀾葉和小野在附近一個小鎮休整了一天。這個距離尼洛城還有兩千里的小鎮給了那些跟蹤者美好的回憶，但是這種回憶，已經是他們生命中最後一次享受了。

　　路過、飄過、潛水過……就這樣，四天以後，尼洛城在望，自由之城就在身後，蘇睿運起輔印消隱，進入了隱身狀態。

　　蘇睿時常覺得這些印牌很BUG很陰險，當他的手刀砍在幾個追蹤者的後頸上的時候，他越發確信了這一點。蘇睿在青麋的角上綁了一張字條，讓它去尼洛城找弗蘭德。大半天之後，當那幾個追蹤者還死豬一般昏著的時候，弗蘭德親自帶人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一年多不見，弗蘭德這張黑臉越發憨厚了些，見到蘇睿，他立即躍下馬來，朗聲道：「見過大人，大人洪福齊.天，果然平安歸來，屬下們十分佩服！」

　　我靠！什麼時候弗蘭德都會拍馬屁了？蘇睿被弗蘭德一句洪福齊天拍得半身麻痺，牙齒發酸，強顏笑道：「好了好了，幫我把這些個兔崽子運回去，防著他們吞毒，拷問的事情嘛……」蘇睿拉過弗蘭德，將*醜婆娘的設想與弗蘭德說了一遍。旁邊的弗蘭德聽得冷汗淋漓，心想一年不見，這個城主是越發狠毒了。

　　歸心似箭，蘇睿帶著兩人拋下了弗蘭德一行人，直直朝尼洛城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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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媽～～～～～～！」蘇睿進門大吼一聲。須臾便見一臉震驚的父母、兄弟，一會兒他就被四人包在中間，母親羅絲更是在他身上又打又捏又心疼地揉著，弄得蘇睿鼻子一陣發酸。想起這一年在命運山脈受的苦，蘇睿的眼睛紅紅的，為了不讓包圍圈外的洛寧笑話，蘇睿狠狠地眨著眼睛.。

　　至於瞳呢？此時正與瀾葉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呢。瀾葉一上來極其主動地抱住了瞳，哇哇大哭起來，彷彿此間和此書的主角是她。

　　敘了一宿，第二日清晨，蘇睿便被無盡的公務包圍住，回家的喜悅消散一空。剛起床，赫魯便等在府邸門口。

　　「大人，有兩個消息要告訴您。」蘇睿一出來，赫魯就迎了上來。

　　「好消息壞消息？又來這套，先說好的吧，免得我聽了壞消息清晨低血壓發作。」蘇睿整了整衣領，邁開步子朝城主府走去。

　　「不，不，兩個都是好消息。」赫魯苦笑著說道。

　　蘇睿眉毛一挑，饒有興致地看著赫魯：「挑相對壞的先說。」

　　赫魯跟著蘇睿快步行著，點了點頭道：「您上次授意的關於收容孤兒的學校，經過一年的籌備，最近可以正式開學了，為此城裡也成立了教育司，專門負責選拔其他的學員，當然除了孤兒們，其他學生是要收費的。學校的名字就由大人您來定，剪綵安排在三天後。」

　　蘇睿大喜，忍不住拍了拍赫魯的肩膀，笑道：「很好很好，你們很有心。學校的名字呢……就叫文華閣好了。」蘇睿得意地笑著，大清早聽聞這麼個好消息，真是令人神清氣爽。

　　頓了頓，蘇睿又問道：「除了這個，難道還有更好的消息？」

　　「自然是有的。除此以外，斐迪南家與您合作經營的『中華菜』現在已經風靡整個大陸，您賬目上的財產……」赫魯頓住了，望了望蘇睿。

　　「快說吧，別賣關子！」蘇睿皺了皺眉頭。

　　赫魯伸出兩根手指。

　　「兩百萬？不錯嘛！」蘇睿哈哈笑著。

　　赫魯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笑道：「兩千萬金幣，而且每天都在以極快的速度增加，您目前的身家，在整個大陸上都能進前百名了。」

　　蘇睿爽朗地笑了兩聲，只是這個數字並不令他感到驚奇，空間戒指中的那些上百個收藏品隨便拿一件出來都能賣個幾十萬上百萬金幣的，錢這東西，蘇睿雖喜歡，但是他要求的數目實在過於巨大，兩千萬金幣還算不上什麼。

　　「還有您上次交給斐迪南家的新茶的製法，斐迪南家的人研究了近一年才有了些成果，第一批新茶最近就會出來。」赫魯接著說道。

　　蘇睿點了點頭道：「別光說我.的，尼洛城的各方面狀況都給我匯報一下。」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城主府，赫魯打發了人去準備早茶，便跟蘇睿進了書房，邊走邊說道：「各方面都好，財政狀況目前開始充裕了，之前的財政收入全部用於舊城區改造和稅賦的減免，還新建了許多公共產業，讓貧民和流民工作。由此，.治安狀況也變得好了許多，弗蘭德隊長也有空親自對城衛軍進行訓練了。」

　　「隊長？弗蘭德怎麼還是隊長？」蘇睿奇道。

　　「您離去之前只是任命弗蘭德為城衛軍統領，卻沒有給予軍銜，所以弗蘭德還是個隊長，不過他現在的功勳，足以升至少將了。」赫魯解釋道。

　　蘇睿啞然失笑，想到之前太不搭理政事，許多無法授權給部下做的事都擱置了下來，便提筆擬了一道文書，擢任弗蘭德為城衛軍統領，少將軍銜，全權負責尼洛城防衛和治安事務。

　　「還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赫魯試探著問蘇睿。

　　「想說就說，我不是那麼難相處的人，不會怪罪你的。」蘇睿頭也不抬道。

　　赫魯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決心，輕聲道：「自從蛇裔被攻陷之後，埃克塞爾大人的野心似乎越來越大了。」

　　蘇睿聞言抬起頭來.，皺眉道：「何以見得？」

　　赫魯靠近蘇睿道：「兩個月前，埃克塞爾大人從南方的費迪南德執行官手中接收了一座小城，名叫庫爾德。按說這座城並不起眼，但是亞金防禦戰結束之後，人類區域就北分成南、中、北三塊，各由一個執行官負責，自那時起，幾年中並未出現人類城市交割的情況，所以當時，屬下對這個情況很是懷疑。」

　　赫魯頓了頓，又將聲音壓低了一些，悄聲道：.「不瞞大人說，屬下在庫爾德城有些人脈，於是我寫信過去拜託那裡的人觀察了庫爾德城的情況，那人的回復是，庫爾德屯兵、大批官員調動。」

　　蘇睿搖了搖頭，道：「這無法表明埃克塞爾有什麼意圖，埃克塞爾不會蠢到把事情做到檯面上讓別人看，這種動作明顯.是在別人的眼.皮底下進行，難道埃克塞爾故意要引起別人的懷疑？」

　　赫魯笑著說道：「埃克塞爾大人自然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因為做這些事，他有一個很好的借口。由於庫爾德離卡西亞堡壘群只有五百里路程，所以這次的借口就是卡西亞守軍換防，部分兵員囤到庫爾德城，而這個命令是卡西亞守軍統領威爾特將軍發佈的。大批軍人的到來，自然要更換一些官員，所以兩樣舉動都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

　　赫魯繼續說道：「而庫爾德那方面的人觀察結果卻是，這些軍人中有一批人並不是卡西亞的守軍。」

　　蘇睿疑道：「他怎知這些人不是卡西亞的守軍？」

　　赫魯笑道：「卡西亞地處南方，一年有兩季十分炎熱，日光十分猛烈。而卡西亞守軍在那持守了四年，未曾變動過。威爾特將軍治軍極嚴，所有兵士全部要參加高強度的訓練，所以卡西亞守軍的特點就是，他們很黑。而有幾個師的士兵卻是面色紅潤、皮膚白皙，雖然他們平時訓練也比較隱蔽，軍中也沒有傳出什麼風聲，但是有心人仔細查探一番，也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蘇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示意赫魯繼續說下去。

　　赫魯又道：「當然如此也不能確定埃克塞爾大人有什麼企圖，不過屬下有個朋友幾年前跟隨埃克塞爾大人去了自由之城，他傳來的消息讓屬下確信了埃克塞爾大人正在謀劃些什麼。」

　　「哦？」蘇睿抬頭看了看赫魯，左手小指不斷戳著桌面，發出一陣輕微的篤篤聲。

　　赫魯靠近蘇睿說道：「埃克塞爾大人跟威.爾特將軍平時交往甚密，還有北方那個薩曼莎夫人，曾經幾次出入過埃克塞爾大人的書房，被我那朋友無意中發現過。」

　　「你的意思是，埃克塞爾跟威爾特和薩曼莎聯手？讓我.想想，這三人聯手意味著……薩曼莎挾制北部的安東尼奧執行官，而威爾特手持六十萬軍隊，足以傾覆南邊的費迪南德，然後轉頭吃掉北方的安東尼奧，人類區域一統，埃克塞爾稱王？」蘇睿雙手撐住了椅子的扶手，神色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這正是無限接近事實的推論。

　　赫魯低聲道：「大人與心知肚明，屬下這就不講了。」

　　「野心是與實力匹配的，既然埃克塞爾手.中有如此巨大的籌碼，謀奪整個人類區域也在情理之中。」蘇睿重新靠到椅背上，盯著對面的壁畫，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認為，我們該怎麼做？」蘇睿平靜地向赫魯詢問，這些日子下來，蘇睿也漸漸明白，赫魯面上看去雖十分平庸，但胸中確有十分溝壑，是個真正的明白人。

　　赫.魯嘿嘿一笑，道：「大人認為如此三人鼎足好還是一人專權好？」

　　「都不好，」蘇睿笑道，「你只管說你的，我仔細想想。」

　　赫魯便接著說道.：「三人鼎足，則沒有凝聚力，一人專權雖然不好，但是以埃克塞爾大人的品行，他活著的時候，人類區域應當是安穩的。」

　　「那麼風險就是埃克塞爾死後繼任者的問題，還有埃克塞爾的野心是否僅僅局限於人類區域。」蘇睿接口說道。

　　赫魯點了點頭，道：「不過，埃克塞爾大人的野心只能局限於人類大陸。北方的矮人有范•托爾薩克坐鎮，戰鬥力極強，人類絕對無法攻陷，而南方只剩下一片月之森，於人類無半點用處，除非……」

　　「除非……從卡西亞出兵，奪回星夜平原？」蘇睿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推論了。

　　赫魯苦笑道：「但願埃克塞爾大人不要瘋狂到這種地步。」

　　蘇睿歎了口氣，猛地搖了搖頭道：「看情況吧，他手中勢力如此之強，我們絕對無力改變他的計劃，不過山雨欲來風滿樓，我們還是做些準備。」說著眼神奇怪地看著赫魯，問道：「為什麼跟我說這些？你有如此能力，為什麼不跟埃.克塞爾去闖一番大事業？」

　　赫魯笑著搖了搖頭道：「大人知道，與您一樣，我也是個明白人，追求的不過是寧靜的生活，只要自己的安全和生活需求能夠得到保障，我便覺得無比滿足了，爭霸天下可不是我赫魯希望的生活。」

　　「你是個真正的明白人。」蘇睿給赫魯下了定義。

　　「赫魯冒昧提醒大人，這一年來，埃克塞爾大人派人來找過您幾次。」說完行了個禮，出去了。

　　赫魯出去之後，蘇睿仔細想了這一切，在這個世界，想要保全.自己又不被他人束縛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埃克塞爾欣賞蘇睿，所以會派人來找蘇睿，如此則意味著，埃克塞爾想把蘇睿手中的一把劍。這種被人使用的感覺，蘇睿極其反感，但是身處尼洛城，與埃克塞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想要完全撇清關係是不可能的。

　　不如利用這些條件，最終組合成有利於自己的形勢。蘇睿想起了崇拜埃克塞爾的T弗蘭德，想起了斐迪南家，想起了百煉家族，想起了遠在亞金要塞旁邊的托卡其堡……但這些可利用的條件中，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針。想到這裡，蘇睿起身離開了城主府。

　　三天後，蘇睿站在一個簇新的石碑面前，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事情。這幾天瞳和瀾葉天天早出晚歸，也不知去幹什麼了；洛寧經過這一年，身材越發好了些，漸漸掩不住女兒身這個事實，只好長久躲著蘇睿，幹些門縫後偷窺的事情；而小野到尼洛城三天就成了街頭小霸王，帶著一群熱血少年專找那些流氓小混混的麻煩。蘇睿不在意，什麼都不在意，因為他有心事。只是今天，他必須將這些心事放一放，因為「文華閣」即將正式開學剪.綵了。

　　在整治城西貧民.窟的時候，馬修盤下了一大片地盤，這裡本是流民和貧民居住的。經過整改之後，這些底層人民終於住到了政府提供的房子裡，這片地盤也就空了出來，於是赫魯和馬修商.量之後，決定在這裡建造蘇睿授意的學校。於是這個面積大到誇張的學校就這麼建了起來，至於錢嘛，赫魯和馬修自然是動用了蘇睿的巨款。蘇睿並不知道，赫魯告訴蘇睿的兩千萬金幣其實只是個空頭支票，這些錢早就被拿來建造學校了，反正普通學員入學要收取學費，這筆錢也漸漸地能回過來。至於兩人為何如此大膽，自然是看準了蘇睿這傢伙並不缺錢……

　　一早，蘇睿就帶著赫魯和馬修來到了文華閣的大門內，而此時學院門口早就圍了不少人。很公平，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這次剪綵你都得擠著看。

　　蘇睿身後是上百名孤兒和文華閣的首批教師，令人遺憾的是，很多教師與文華閣這個美名相差實在太遠了，並不是說他們不優秀，他們很多都是大陸上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但是，他們大多數沒什麼文化，有些甚至是文盲。蘇睿並不擔心，他安排了一些文化課程，文化老師和武技老師各司其職，學生自行選擇自己喜歡的課程。而蘇睿，當然是偉大的創始人兼第一任校長了。一想到自己以後就是.這些小兔崽子的老師，蘇睿心裡就笑開了花。當老師，那是非常有趣的，至少當過一次學生，自然就會明白，當個麻辣教師蹂躪一下學生，那簡直就是莫大的樂趣。

　　蘇睿正意淫著，一陣鐘聲傳來，文華閣的大鐘第一次響起，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一所學校所能做出的，又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