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啟航，文華閣】

　　剪綵儀式的主持自然是教務司的人，這個新成立的差不多完全為了文華閣服務的機構由十人組成，專門負責文華閣的各項事務。蘇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麼強烈的願望去經營一個學校，或許是因為看多了殺戮和死亡，骨子裡那種無力感讓他焦慮。

　　蘇睿在主持的引導下站到了圍觀的眾人面前。這些尼洛城的民眾一大早就聚集在了文華閣的大門口，見到這個年輕人，許多平民竊竊私語起來。蘇睿向來不怎麼出現在民眾面前，大部分的尼洛城民眾都不認識這個新城主。

　　「這個年輕人是誰啊？」

　　「不知道，不過能站在這裡的，應該是城裡的大官吧。」

　　「也許就是那個新成立的教務司的呢！」

　　「笨蛋，他身後那十個人才是教務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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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睿抬手示意民眾們安靜，朗聲道：「先生們女士們，我想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文華閣正式成立的日子。我這人不喜歡說套話，文華閣存在的意義，就由人民親眼鑒定。」說完，蘇睿一刀剪斷了文華閣大門上的金色絲布。

　　就這樣？在場的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大人，就這樣完事了？」教務司司長何佐湊到蘇睿耳邊輕聲問道。

　　蘇睿點了點頭，他本就不喜歡這些儀式，而且這種繁冗的剪綵儀式也與文華閣務實的校訓不符，所以蘇睿很決然地就結束了剪綵。

　　看著蘇睿背身走進學院，圍觀的人們都有些懵了，等了一早上，竟然什麼都沒看到。堂堂文華閣剪綵儀式，居然連歌舞表演都沒有！不少人心裡抱怨著。

　　校內廣場。一干凶神惡煞的老師站在蘇睿身後，盯著前方排列整齊的五百名學生。這些學生中除了上百名孤兒之外，其他的都是從報名者中選拔出來的好苗子，年紀小的十歲左右，年紀最大的已經有二十了。不過蘇睿身後這群人絕非善類，這些老師們心裡都開始想像今後很長的日子裡如何折騰這些小屁孩兒。

　　蘇睿看著前方戰戰兢兢的學生們，心裡偷笑了一陣，輕咳一聲，朗聲道：「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文華閣的第一批學生了，我代表文華閣歡迎你們！」說完蘇睿臉上露出一個極其溫柔的笑容，下方學生頓感壓力輕了不少，許多人暗自輕輕地喘了口氣。

　　「我叫蘇睿，是這座城的城主，也是這所學校的校長，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意味著什麼。」蘇睿頓了頓，續道：「我是尼洛城的絕對權威，但是你們大多數人並不瞭解我。」蘇睿說著看了看前方的五百名學生。

　　這些學生似乎是對蘇睿這個年輕的城主兼校長頗有好感，許多人都是面露微笑看著蘇睿，但他們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我是這個大陸上最空閒的城主，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跟你們做一些深層次的交流。」蘇睿說完笑了笑，有些直覺敏銳的學生已經感受到了笑容中的陰森感覺，眼神開始變得警惕起來。

　　「首先我想讓你們知道的是，四年前我在亞金要塞對抗獸人的時候，曾經接受過一些軍事訓練。很遺憾，我不是一個好學生，所以訓練的內容我都忘記了。」說到這裡，部分學生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笑容，蘇睿頓了頓，續道：「但是我記住一句話，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我想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一個學生大著膽子說道。

　　蘇睿瞟了他一眼，道：「好吧，我來給你們解釋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是，在文華閣，我的話等於軍令，沒有任何違背的餘地，這樣說，你們明白嗎？」

　　聽聞此言，學生們雖然不服，卻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你們不說話，就表示你們明白了。那麼請看，我身後這些老師，都是我花錢請來的，我希望他們能夠得到你們足夠的尊重。雖然你們中間很多都是貴族子弟，在你們看來，這些老師很多都是草莽，但是你們要明白，如果上了戰場，你們五百人聯合起來也不是這其中任何一個老師的對手。我的第一條命令就是，這些老師以後可以代表我的權威，也就是說，我能對你們做的事，他們都能做。」說到這裡，蘇睿的臉上露出了惡魔的笑容。

　　學生們看著這些凶神惡煞的老師，場中咕咚咕咚響起好幾聲吞嚥唾沫的聲音。

　　蘇睿輕咳了一聲，又道：「或許這些老師在你們看來凶殘無比，在我看來，他們也是無比凶殘。但是我保證，學習期間，絕對不會鬧出人命來。而你們得到的收穫將與你們的付出成正比。」說這話的時候，蘇睿心裡正邪惡地想著，我不會讓你們死，但是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如果有人在學習期間承受不了高強度的訓練，那麼你們可以離開，尼洛城不需要這種廢物。」蘇睿說著抬手指了一圈周圍的土地，慢慢說道：「你們看，這裡曾經是尼洛城的最髒最亂最黑暗的西城區，從這個地方，我看到地獄和天堂同時出現在尼洛城。你們可以認為我只是在表露統治階級的虛假慈悲，然而事實是，髒亂差的西城區已經不復存在。但我有理由相信，大部分人的心中同樣有一個西城區，那就是心中最髒最亂最黑暗最齷齪的思想，比如歧視、比如狂妄、比如各種各樣的詭詐，你們可以藏著掖著，但是在這裡，誰要是敢把心中的惡意施加到旁人身上，我可以保證，他的結局不會很樂觀。」

　　「說到這裡，我想你們也應該明白了我這一大串廢話的主要內容。是的，這就是文華閣的校訓，服從，堅忍，付出，平等！」蘇睿站定，看著這些學生們，高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命運並不是握在自己手中。正是因為這種深徹骨髓的無力感，才激勵著人們不斷去追尋自己立足的方式。到最後人們才總結出一個方法，那就是讓自己變得無比強大！強大到足以抗衡那些勇士！強大到足以擊敗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強大到在一夜殺百萬人的死神面前毫無懼色！強大到面對自己的內心可以驕傲地說出自己的名字：我就是我，就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我！」

　　蘇睿望著前方這些神色漸漸狂熱起來的學生們，續道：「到那個時候，想要守護的東西，你們可以牢牢把握住！想要擊潰的敵人，你們可以輕易碾碎他！或許你們以為我是個狂熱份子，但是我的經歷告訴我，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憐憫，沒有力量的人永遠只是水面上的浮萍！」

　　「你們是願意做身不由己的浮萍還是願意做無法撼動的磐石？！告訴我！」

　　學生們的男兒血氣被蘇睿一番話調動了起來。「磐石，磐石……」學生們的聲音漸漸匯聚，片刻，五百人的聲音匯聚成震天吼聲：「磐石！磐石！磐石！……」

　　蘇睿一抬手，學生們立時安靜下來。見到這種狀況，蘇睿面上不禁露出幾分讚賞，這些學生，假以時日，必定成為縱橫大陸的猛虎。

　　「你們面前將是最嚴酷的訓練，但是我相信，你們挺過去的時候，將會嘗到最甜美的果實，你們的家人朋友會你們感到驕傲。看著，我的身後就是你們的老師，這些人都是大陸頂尖的高手，他們中有劍客，有刺客，有法師，有騎士，有德魯伊這種自然的寵兒，有傀儡師這種神秘莫測的操縱者，有百步穿楊的神箭手，有撫琴若流水、奪命如摘花的琴師，尊重你們心裡的選擇，讓自己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蘇睿微笑著說道。

　　蘇睿說完撤到老師們身後，讓學生們開始選擇自己將要跟隨的老師。挑選和分配學生的過程顯得十分熱鬧，五十多名老師最終將五百學生分配完畢。

　　學生分配完畢之後，蘇睿笑著說道：「另外，我向你們宣佈，今天起這個大陸又多了一種新的職業，那就是刻印師。不幸的是，目前整個大陸上，這個職業只有我一個人。你們的校長感到很寂寞，所以決定成立一個刻印師分院，這門課是選修課，每個人都可以到刻印師分院學習一項全新的技能，而且，這個技能與你們修煉的功法不會產生任何衝突。」蘇睿說著手中變魔術般出現十幾張印牌，懸浮在空中圍繞蘇睿的右手旋轉，光彩流轉，令人神迷。

　　學生中頓時發出陣陣驚歎，連那五十多見多識廣的老師也忍不住動容了。蘇睿將元素印的幾張印牌逐個展示一遍，金木水火土風雷，目前蘇睿掌握的七種元素力量變幻交融，時而寒氣陣陣，時而電弧四射，看得學生們如癡如醉。

　　「這門選修課由我親自授課，不過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從開始學到入門花費三年時間。」蘇睿說著，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他似乎看到這個大陸因為這個全新職業的誕生而產生巨大的變化。

　　或許不能將世界變得更好，但是至少比現在要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