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中庸為君

丞相劉至的出口反對徹底打破了朝堂上了祥和，眾臣不自覺的分成兩派左右對立起來，一派說什麼也不同意孫為民提出的‘人與天、地並立，尊君為天的做法’。

　他們說什麼“自古萬物皆有道，怎可破道為之”。意思說什麼事都要順其自然不應強求，即便是君王也要遵循亙古不變的漸進之道，萬不可打破道其中的‘無為’大成的規律，否則必遭天譴。

　也就是說，這派人覺得做人就是應該默默無聞、尋規導矩，什麼事都順其自然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因為他們覺得，任何事物的發展都有其特定的規律和痕跡，人必須要遵從這種規律。此一派人已老丞相劉至為主，多是文臣。

　而另外一派則是完全同意孫為民的觀點，覺得為人在世就應該受命立命、創不世功績。要修身、治國、平天下，要以人的觀點去改變這個世界。

　西城督衛雨塵甚至還大膽的提出，數千當年來本有很多次機會可以解決掉南境尤族的隱患，但就是因為過于遵循‘無為’‘自然’規則之道，才錯失了大好的機會。他明言，應該遵循右將軍的高論，已君為天，大行治國，強軍，富民，擴土等舉措，不出數十年定可殺過界河永絕後患，萬不可再坐等尤族來攻。

　雨塵的觀點得到了多數將領們的支持，這些人自然就完全站到了孫為民這一邊。如此，朝堂之上真是亂如鬧市，大有揮拳相向的架勢，不管老少文武，各各老當益壯、人人呲牙咧嘴。

　“夠了！”太子顯然是讓這混亂的氣氛掃了興致，一聲怒呵後他面色不善的看著劉至一黨。所有人都意識到太子已經讓孫為民的‘高論’打動了，眾人紛紛側目看著跪地不起的孫為民，有人狠之入骨、有人欽佩有加。

　此時的孫為民正在偷樂呢，心想“太子能不支持我嗎？這里面受益最大的可就是他啊”。

　但同時孫為民也明白，如此大事想在朝夕之間完成是不可能的，他今天搞出這麼大動靜只是為了造勢，要把他自己和皇位綁在一起，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最安全。

　總的來說孫為民還是很有腦子的，他只是把自己和皇位綁在了一起而不和皇上綁在一起，這其中的差別可就太大了。孫為民支持和提倡可是皇權威嚴，而並不是在特定指某一個人，這樣的話只要是想當皇上的人就都要好好想想嘍，殺孫為民就是在拆他們皇家的台。

　孫為民心想“只要我頂著這個金字招牌，還怕沒有伯樂來嗎？”某人在朝堂上陰險的壞笑著，幻想著自己炙手可熱的那一天，謀劃著下一步的計劃。

　由于太子的震怒朝上終是安靜了不少，只見眾臣紛紛閉嘴、心有不甘的各歸其位，等待著再次爆發的機會。

　“看看你們！哪還有一點登殿重臣的樣子！”太子氣憤難當的罵著“你們是不是都想去獻城投賊啊！啊？”

　“微臣不敢！”電影中的場面再次上演，眾大臣均是口稱不敢，老實多了。

　“那你們都說說看如何退敵，還有這城中數十萬災民怎麼處理，總不能看著他們做亂吧！”太子氣憤的責問著眾人。朝上眾臣均是無言有人看著老相劉至有人看著孫為民，看來剛才形成的左右對勢仍在繼續，堂上均已孫為民和劉至為重了。

　“臣以為平定城內局勢乃重中之重，不可再托”到這個時候孫為民也不怕再次出頭了，沒等老東西劉至開口他就高聲的通稟了起來。

　“講！”太子陰沉著臉說著。

　孫為民聞言，馬上道“臣這幾日一直在城中暗訪，廉軍奸細盡已在微臣的掌控之中，只要天听聖旨一下便可擒賊平亂，只是”

　“只是什麼，右將軍有話但說”太子本就起了提拔重用孫為民的心思，這個時候當然不會推辭了，連忙的詢問了起來。

　孫為民惶恐道“民亂雖可平但城外廉軍已成了鐵桶之勢，一但戰事再起臣怕京師虎衛無法抵擋，故想請旨降恩，容許臣征召各王府門客已做添兵之用”

　孫為民的話一說完朝上再次炸鍋，這次折騰起來的可都是皇子皇孫們，他們可不像朝中大臣們那麼彬彬有禮，听了孫為民的話一個個就像是讓人偷了媳婦的痴漢，暴跳如雷、惡語頻發的攻擊起了孫為民。

　“好你個賊子！反了你了！”

　“想動我門客你活膩了吧！”

　“宰了這小子！”

　皇子們鬧騰起來可一點都不含糊，說著就有人要沖上來對孫為民動手，孫為民雖仍是未動，但也小心的提防了起來。

　“城破則國亡，國亡則君侮，此萬分危機關頭若不能同心協力對敵守城的話京城必亡已！國之不國！”孫為民也豁出了，將早就準備好的朝表一捧，大聲道“此是京城各王府門客數典，還有幾日中調動屯集的狀況，望太子已國家為重、痛惜虎衛們多日來的勞苦和死傷準臣所請，已救萬民！”孫為民朝表一捧再無他言，其堅定的態度任是誰都能看的出來。

　“準臣所請，已救萬民！”“準臣所請，已救萬民！”在孫為民的煽動下兵部眾將也附和了起來，各各慷慨激昂、目光如火石般跪到了朝上。

　看到這一大群頂盔帶甲的將士凝做一團，本想要沖上來耍潑的皇子們也退了回去小聲的咒罵著。看來，他們也不得不顧忌兵部的實力。

　此時的太子也在猶豫，他知道事情的嚴重。

　其實太子也很想趁機消弱各皇子們的勢力，只是他怕逼的急了會引起大亂。

　只見太子想了想，用目光示意站班的太監將孫為民的朝表接了上去。太子持表在手後並沒有去看，而是一甩手將孫為民的朝表扔進了殿上的香爐里。頓時，朝表化灰煙騰四起。

　“眾臣听旨！”還沒等孫為民眾人反應過來，太子便回身上座端坐在了龍椅之上。朝下的眾皇子一看不少人都皺起了眉毛，想是對太子大膽坐龍廷的舉動表現出了不滿。

　“自我代父皇理政以來國事多變，社稷危難，外有逆賊、內有民亂，可以說是如坐針氈”太子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說了起來，繼續道“現今京師兩萬虎衛連戰數日勞苦實多，但賊軍勢大仍是難破為了保證京師的安全，故我代父做主，從京城禁軍左營抽掉一千人歸右將軍統領添守城之虛。”

　太子的話一出口孫為民吃驚不小，他沒想到太子會這麼做，把他那謹有的一千五百人抽調給了自己一千人，孫為民奇怪，不知道太子這是要做什麼。

　再看眾皇子也均是奇怪再也沒工夫去罵孫為民了，面面相窺的對望著。

　就在眾人奇怪不已的時候太子又開口了，嚴肅道“同時，我還有一件大事要宣布，遵父王令國家已是危難之即，到了啟用護國私營的時候了。所以，從今日起護國私營的兩千卒、五百凶獸正式歸軍听調，由兵部暫管。”

　太子這一番話真如平地驚雷一樣在朝堂上炸開，當下，除了孫為民這個不知‘護國私營’為何物傻包外，所有人都驚鄂不已。尤其是各各皇子們大有直接抽風的勢頭，臉色煞白到競相攀比的地步。他們沒想到象征王權存在的‘護國私營’竟然落入了太子手中。

　到後來孫為民才知道了‘護國私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原來，文昌大陸上一直有這樣一種說法，說姬姓皇家存在著一支很神秘的力量‘護國私營’。營中各各都是頂尖好手世間能人，而且還豢養著大量的凶獸，此營的實力可稱得上是當世第一。

　相傳，‘護國私營’曾數次在對抗尤族的戰斗中暗露頭角、扭轉危局。只是都被皇族遮掩了過去所以才沒有公諸與世。但關于它的存在一直是被世人所認可的，所有人都相信確實有這樣一支神秘的軍隊存在，只是姬姓皇家不想讓他露世罷了。

　眾人沒想到‘護國私營’竟在今天浮出了水面，而且一出世就是二千軍加五百凶獸的大手筆。要知道，這五百只凶獸的意義可不容小去，它們的存在同時也代表著‘護國私營’的能力，也就是說‘護國私營’中最少有五百人是一等一的好手。

　朝上議論四起，有人歡喜有人愁。

　此時，孫為民顯的有點慌亂因為事情已經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孫為民明白自己的計劃只成功了一半，他太小看這個胖太子了。

　按照孫為民原先的設想接下的戲不應該是這樣的，應該是太子迫與壓力不得不對兵部妥協，從而徹底的和眾位皇子們翻了臉。而孫為民就可以借太子之名一舉清剿城中的勢力。

　孫為民早就想好了即便是動武、流血或是威脅、恐嚇什麼都行，他一定要在廉軍再次攻城前把城里不安定的因素清楚干淨。最好做到他一人言，萬民皆動的局勢。

　說白了，孫為民就是想把權利集中起來，他這樣做並不是貪心更不是想要造反，只是形式所迫使得他不這樣不行。也就是說這個時候需要一個獨裁者的出現，就像當年羅馬共和時一到危難便會任命‘獨裁官’的制度一樣，‘獨裁官’制度能挽救羅馬帝國數次不是沒有其中的原因。

　正所謂，有外亂至，內亂必起。‘獨裁官’制度最大的效果其實就是制止內亂，它可以讓堡壘不會從內部被攻破。

　孫為民今天做的正是這樣的事情，他先是提出皇權的威嚴想將權利都集中到皇權之上，完了在擁立太子打壓眾皇子，讓太子和皇子之間產生矛盾，迫使太子不得不依靠孫為民。這樣的話，太子的權利也就成了孫為民的權利，因為除了孫為民以外太子已再無法相信任何人了。

　但現在可好，沒想到那個胖太子並不傻，他很巧妙的把對他有利的東西都保留了下來，更是把對他不利的因素輕易的就化解掉了。

　當孫為民要對眾皇子下手的時候，太子便抓住機會站了出來，他先是將孫為民的朝表燒了，借此表明他並沒有對兄弟下手的心思，穩住了眾皇子的心。當然太子的這份憐憫也不白給的，沒看他理直氣壯的坐到了龍椅上嗎。這就是時機的妙用，太子這時候坐上去皇子們還能說什麼呢？畢竟太子是在幫他們化解危機，即便是不樂意也要忍啊。這樣，太子的皇帝之位算是十拿九穩了。

　接著，太子就又安撫了起了兵部眾將，把自己的老底都交了出去。太子這樣做看似是不明智，其實卻是大大的明智。孫為民不是鼓吹皇權嗎？他不是要當保皇黨第一人嗎。那好，太子現在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他，讓他當這個保皇派。

　太子這樣做其實是在展現皇權的威嚴和仁德，這樣，朝臣們的想法就會改變，尤其是支持孫為民的兵部眾將們更加會是如此，從此忠心皇家。同時，也可以做個表率給眾皇子們看，讓他們都自覺點自己把人交出去。也算是在警告他們吧。

　試想，眾將們附和孫為民的提議就是因為了他們想加強皇權，想創立‘有為’治國的局面。現在，太子給孫為民加兵、加權其實天是在堅定這部分潛在的保皇派的信心，讓他們看到皇家的存在，記住他太子這個人。

　所以，即便是太子把兵權都交到孫為民手中也沒什麼，因為他已用這一部分的付出換回了全軍的支持。孫為民即便是想反也反不了了，因為他已經跳進自己挖的坑里爬不出來了。

　總的來說太子今天的舉動類似與‘入股奪權’，孫為民折騰了半天干的還是總經理，而人家太子可是名正言順的當上了‘董事長’。沒看到嗎，現在朝上的兵部眾將已經激動到山呼萬歲的地步了，把孫為民和眾皇子都搞的無可奈何，只好跟著喊叫了起來。

　如此，一場驚天動地鬧劇便在‘吾皇萬歲’的頌德聲中落幕了。當孫為民領著兵部眾將趾高氣昂的行出大殿的時候孫為民禁不住笑了，他轉頭看了看從另外一側行殿而出的劉至一黨，暗嘆道“其實這樣也不錯啊，左右而立、陰陽相補，以後就可以消停的過日子了”。

　孫為民說的沒錯，雖然他的計劃沒有得逞但這樣看來可能會更好。他其實也不想當什麼‘獨裁官’，他也是迫不得已想保全京城才那樣做的。現在好了，君王綱常已定，左右鼎足已成，他自己也可以安心的守城，不再做他想了。

　孫為民想“什麼是為君之道？中庸也！正所謂，好也罷，壞也罷，奸也罷，忠也罷，材也罷，庸也罷。做皇帝的人無非就是那秤上的一個鐵砣，權衡在好壞之間，逢圓在忠奸左右，讓這世道能太平。這樣來看，那個胖子太子還算是個人物，想也會有番作為。”

　“走，我們去把廉軍奸細一網打盡！”手握平亂聖旨的孫為民現在也沒什麼可煩惱了，高興的對兵部眾將吆喝著。在他們身側是劉至為首的一黨人，正含狠待發。

　孫為民一笑也不去理會他們，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那神秘的‘護國私營’。

　“五百只凶獸啊，這下可有打了！”孫為民暗暗的感嘆著，他知道戰爭的局勢注定會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