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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江這次來,確實不僅僅只是想來看一眼蘇晨而已,而是知道所謂的公羊角下落不明,蘇晨只是孤身一人,所以想找個機會帶了蘇晨走,因為他認為蘇晨一切都是被逼的,本心裡並不會喜歡七喜國王太子,何況公羊角還不在,蘇晨和公羊角之間根本沒有感情,只要見到他,一定會舊情復燃,卻怎麼也想不到會從蘇晨口裡聽到這番話。蘇晨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盧江也不傻,知道不可能再有希望,失望傷心痛苦到極點,竟猛一下跪倒在地,捂著臉失聲嗚咽起來。
「盧兄。」蘇晨沒想到他會這樣,驚呼一聲,往前跨了一步,卻又收住,竟也猛一下跪了下去,含淚道:「盧兄,你的心意我知道,你這麼遠趕來,更讓我感激,但天意難違,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古話說,好男兒何患無妻,你是大好男兒,現在我天朝又是多事之秋,你何不投身韁場,以身報國,異日建下不世功業,必將會有比蘇晨好千倍萬倍的女子做你的妻子。」
聽了蘇晨的話,盧江抬起頭來,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晨妹,王妃,我知道怎麼做的,你善自珍重。」說著立起身來,轉身急步奔到窗前,卻又停住,回頭看向蘇晨,嘴巴略張一張,似乎有什麼話,卻終是沒有說出來,一轉身穿窗而出。
蘇晨兩個急步奔到窗前,向窗外的暗處望了好一會兒,蘇晨猛一下抱住玲兒,失聲嗚咽起來。
事情的結果竟然是這樣,戰天風肚子裡本來一肚子邪火,這會兒可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反到是有點子同情起盧江來,又還有點子害怕,想:「蘇小姐明擺裡是在等那公羊角也就是本大追風回來了,但本大追風這七喜王太子是個假冒的啊,這可要命了。」
蘇晨一直在哭,戰天風不想多看了,當下掠身出宮,這會兒不必再跟著盧江,便先一步回到了客店自己房中,不多久盧江也回來了,卻買了酒在房中大喝起來,戰天風也不好去勸他,這事怎麼勸啊,睡又睡不著,便在房中練起功來,先把三千零二十四式手印練了一遍,再練聽濤心法。
佛家不講元神,也不練丹,而是結舍利,舍利也不在腹中丹田,而是結在頭頂慧海中,這時戰天風腦中已有一點白光,那是開始結舍利子的初兆,本來舍利子就是在腦中,逐漸成形,最終現出佛光,成就佛體,然而佛印宗別走它徑,是借金字成佛,那金字說穿了還是舍利子佛光外化而成,但金字是可以隨手印轉動的,結果腦中的舍利子便也全身滴溜溜亂轉,這麼轉慣了,於是當戰天風練九轉回鍋氣或聽濤心法時,舍利子便也隨著心法動,這時戰天風藉著金果的功力,已將九轉回鍋氣練到了第四轉,於是一呼吸間,腦中那點白光便也沿著氣脈周天連轉四轉,而到練聽濤心法時,則又穩穩的凝在丹田中,似乎又有點結丹之象。
戰天風自然覺察到了這些現象,不過這段時間他一直忙得很,而且他是個大而化之的人,不太在意這些,弄不懂,想一下便放到一邊,不再去管,就那麼稀裡糊塗的練著,到底是練出舍利還是練出元神,一時半會還真沒去想過這個問題,到是每次練手印的時候,兩臂上的鬼牙都有微微跳動的感覺讓他有些擔心,他並不知道那是鬼牙吸了金果的禪功,跟他體內的禪功有了呼應,還以為鬼牙想造反呢,不過擔心的時候也不多,擔心也白擔心不是?乾脆不擔心,街頭長大的人,天當被蓋地當床,什麼都沒有也就什麼都不擔心,養成這性兒了。
他練了半夜功,盧江卻喝了半夜酒,第二天戰天風起床,又練了一次功夫,盧江還在呼呼大睡,戰天風便也不管他,出房吃東西,順便和店東亂扯,店東和他說城中有熱鬧看,說是城門口貼了招兵的榜文,而且這一次招兵和以往不同,這一次特旨設立奮威奮勇兩將軍,報名的人,可在軍前展示勇力,若果然有好武藝,立授將軍之職呢。
原來九胡有個習慣,每每趕在年關之前入侵,搶掠人口財貨,九胡受天朝影響,也過年,但他們是笑著過年,卻反讓天朝百姓哭著過年。去年九胡沒來七喜國,今年十九會來,所以王志稟報蘇晨,整頓軍備,做好迎戰的準備,因軍力不足,便張榜招兵,為激勵真正的勇士為國效力,特旨設立兩個將軍銜。
只要有真本事,一參軍就能當將軍,這個誘惑力是很大的,榜文才貼出來,已經有不少人報名了,自然都是想爭那兩個將軍的職位,所以店東說有熱鬧看,當然,他說有熱鬧看也是留客之意,戰天風兩個若留下來看熱鬧,他又多做兩天生意不是?
「爭將軍有什麼看頭,若是爭美女倒不妨去看看。」戰天風搖頭,道:「哪個當將軍管不著,但看看美女也過癮不是。」
那店東是個胖子,老是笑,聽戰天風搖頭,笑臉已是結了凍了,但聽到後面一句,卻又化開了,道:「客官啊,要看美人,那就要看你有什麼本事了,榜文上說了,這次格外不同呢,王妃新主政,為激勵真正的勇士為國效力,不但特旨設兩將軍銜,當選的那兩名將軍,王妃還要親自敬酒一杯,昨兒個不是跟你老說了嗎,咱們王妃可是咱們七喜國第一美人呢,那可真是天仙一樣的人物,要我說,別說是七喜國,便是整個天朝,也只有咱們王妃最漂亮,合天朝第一美人。」
「合天朝第一美人?」戰天風微微一笑,心中想:「天婚老婆漂是漂亮,但說天朝第一美人怕還差著點兒,至少雲裳姐就要比她漂亮,便是鬼丫頭其實也不比她差,只是那張鬼臉要命,還有我大嬸也是個大美人呢,別說,本大追風扯得上關係的,還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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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東不知他想什麼,只見他微笑搖頭,以為戰天風是不信他的話,急了,道:「客官你不信是不?」
不等戰天風回答,突然傳來盧江的話聲,道:「我信。」
戰天風訝異回頭,道:「盧兄醒了。」
盧江一點頭,看著那店東道:「在哪兒報名?」
戰天風訝道:「盧兄,難道你要報名去參軍?你不是要——?」他本來想說你不是要回去了嗎,話到嘴邊才想起說不得,他怎麼知道盧江要回去啊,豈非不打自招,一時轉不過口,便僵住了。
盧江卻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看著店東,店東說了,榜文就貼在城門口,報名也在那兒,盧江聽了,邁步便向店外走,戰天風忙跟上去,疑惑的道:「盧兄,你真的要報名在這兒當將軍啊,你不是說看一眼蘇小姐就要回去的嗎?不回去了?」他不好提昨晚的事,便繞著彎子來問。
「我什麼時候說過只看一眼就要回去了的,我不是說過看能不能幫到蘇小姐的忙嗎,若是能當了將軍,率兵抗擊九胡,那正是幫了她了。」
他不願說實話,戰天風自然也不好死追著問,猜來猜去只有一個理由:「這小子是個情種,而且特聽女人的話,蘇小姐要他殺敵建功,他還真就聽了。」
戰天風哪裡知道,盧江昨夜離開王宮時確是絕望了,想要一早就走,永遠離開七喜國,但剛才聽了店東的話,卻突然另生出一番心思,原來他突然就想到,七喜王太子一直沒回來,說不定早是死了也不一定,只是現在沒有消息,所以蘇晨苦等,一旦七喜王太子的死訊傳回來,蘇晨絕望了,他豈不又有希望了,尤其是如果他若還能在七喜國立下功績,蘇晨頃慕他英雄了得,到時更會心甘情願跟她走,他還想到了戰天風的話,和蘇晨偷情,就算蘇晨不跟他走,肯偷偷跟他偷情也不錯啊,他甚至還在想,王志老了,一旦他立下大功,和蘇晨有了私情後再有蘇晨幫忙,讓他掌握軍權,最後說不定他能做七喜王呢。
這些心思,戰天風如何可能猜得到,只是盧江做夢也沒想到的是,那個七喜國的王太子公羊角根本就是假的,而冒充公羊角的戰天風現在就跟在他屁股後頭,卻位了戰天風的手道:「風兄,你也報名吧,以你的本事,這將軍是做定了的,我知道你身懷異術,不把這小小將軍看在眼裡,但就算給我面子,幫蘇小姐先渡過這一關好不好?」
他這麼說,戰天風更印證了心中的想法,雖有些同情盧江,卻也有些瞧他不起,心中冷哼:「若哪個女人當面說了不嫁,本大追風拍拍屁股就走,再回頭看一眼的都不算好漢,還什麼去她手下當兵,替她抗擊敵軍,想都莫要想。」
不過這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反正也無事,而且本來就是東躲西藏的,躲在七喜軍中也不失一條好計,當下便裝模作樣的應了,他在街頭混,玩慣這種欲擒故縱手腕的,落在盧江眼裡,倒彷彿是個天大的人情一般,連聲道謝。
七喜城就一東一西兩座城門,只有西門行人,所以說城門其實就是西門。戰天風兩個到城門口,果見貼著榜文,寫的和那店東說的是一樣,報名參軍,後天大校場會武,報名的軍士都可一試身手,前一二名授奮威奮勇將軍之職,當日王妃將在宮中賜宴,親自敬酒,以為激勵。當下盧江拉著戰天風一起報了名。本來即時要去軍中,但戰天風可不想住軍營,便說是外地來的,還有點子事沒弄完,後天來軍中報到便是,七喜這時缺兵缺將,只要報名就好,其它的都好說,便也同意了。
盧江做著美夢,又高興了,拉著戰天風在城裡逛了一天,七喜城東西寬里餘,南北長三四里,沒多少逛的,不過盧江挺高興,戰天風看他傻樂,心中便也好笑,他還想盧江夜裡說不定又會進王宮去見蘇晨,結果盧江卻沒去。
第三天,盧江一早便起來了,匆匆吃了點東西便牽了馬拉了戰天風出門,到大校場軍前報了到,領了軍服,盧江有馬,負責新兵事務的百夫長便將盧江著實誇獎了一番。
報名的新兵並不多,也就是五六百人,有馬的更只有盧江一個,裡面也沒什麼高手,大漢倒有幾個,不過一看就知道只是一身蠻力而已,戰天風掃一眼,便知道盧江這將軍做定了,至於他自己,那更是不用說,突地想到一個問題:「呆會做了將軍,蘇小姐宮中敬酒,會不會把我認出來呢,雖然那天只見過一面,但萬一認了出來怎麼好?」
他先前一肚子邪火,所以特地洗了臉,就是想讓蘇晨認出他,看蘇晨在他這天婚老公和盧江這舊情人之間到底要怎麼辦,但這會兒情勢大變,他倒又不想蘇晨認出來了,不過這會兒再想把臉塗黃,可又來不及了,左右一想:「不怕,蘇小姐只見過我一面,便記得一點影子,也不可能太肯定的,到時我跟她裝傻,她總不至於硬要抱著我叫大王吧。」裝癡賣傻他是老手,這一點倒是有自信。
三聲炮響,眾軍肅聲,一員老將登上點將台。
這老將與戰天風當日見過的蘇晨的父親蘇大將軍頗有幾乎神似,同樣是身材魁梧,滿臉紅光,只不過比蘇大將軍要老得多,一部白鬍子,根根銀白如雪,精神倒是還好,站在那兒,身子畢挺,兩眼也是炯炯有神。不用說,自然是這些年來替七喜王苦撐大局的王志王老將軍了。
王志老眼一掃三軍,最後眼光落在新兵隊中,前後一掃,喝道:「好男兒立身世間,便當殺敵報國,馬革裹屍,那是男兒的驕傲。」他聲音低沉渾厚,沉鬱如戰鼓,說到驕傲兩字,更是老眼發亮,白鬍子根根飄起,短短幾句話,一眾新兵卻都覺得胸中氣血一熱。
便是戰天風也有這種感覺,暗暗點頭,想:「怪道雖然沒有七喜王,七喜國卻始終苦撐不倒,這位老將軍還真是有幾分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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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略停一停,又道:「大家知道,三十年前九胡攻破七喜城,先王奔天安請天子發救兵,卻一去不歸,後來才知道,天子無兵,先王又到各大國借兵,卻始終借不到一兵一卒,奔波途中,遇到盜匪,自己也遭害了,先王昔日在國,為百姓盡心竭慮,中年白頭,再為復國,屍骨無存,先王啊。」說到這裡,他忽地向東跪下,放聲痛哭,校場中眾軍一時也是哭聲一片。
七喜王的事,來七喜途中戰天風便大致聽說了些,七喜先王公羊井極為仁德,愛民如子,為國事日夜操勞,不到三十歲便頭髮半白,因其有遺愛於民,所以去國三十年,七喜百姓仍是苦戀著他,所以蘇晨這個王太子妃一回來,雖然那個戰天風胡編出來的公羊角並未回國即位,蘇晨仍立時以王妃之名攝國,不再稱太子妃。
王志哭了一陣,收淚起身,復道:「萬幸天不絕我王之後,王太子已長大成人,他繼承先王之志,仍想借兵復國,卻又為妖人劫持,太子雖暫未歸國,太子妃卻回來了,我七喜終於有了主政之人,而且我可以肯定,王太子必然不會有事,必將歸來,王妃溫良腎德,也是一心為民,苦慮國事,為抗擊九胡,這次特旨設奮威奮勇兩將軍之職位,以激勵勇士為國出力,望大家各顯奇能,不要辜負了王妃的苦心。」
王志說罷,令旗一揮,傳令官喝令選將開始,自負勇力者可到台前,持木刀木槍比試,一較高低。
當下便有一條大漢從隊中搶先出來,一抱拳道:「在下牛山子,從小能吃能打,可惜不論吃,若論吃,大將軍鐵定是我的,但論打,我也不怕,哪個上來和我較量好了。」
這人有趣,戰天風大笑,盧江卻只是一臉冷笑,這時的神情,又回到戰天風初見他時的模樣了,他是將門之後,幼受家學,自然瞧不起這些偏僻小國的村野漢子。
隨即便有一條大漢上去,廝打一場,兩人招式都不見得精妙,卻都是一身力,打得怦怦響,倒是招人笑,眾軍哄笑著助威,十分熱鬧,校場兩邊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也是笑鬧聲喧天。
規矩是連贏三場便算是過了第一輪,這牛山子還真不是吹,果然連贏了三場,得意洋洋到台邊叉手站了,又出來一條漢子,有輸有贏,隨後盧江戰天風也出場比試了,自然都是連贏三場。
連贏三場的一共十二人,再捉對廝殺,勝出六人,這六人再分成兩撥比試,最後勝出三人,牛山子竟是其中之一,另兩個自然是戰天風和盧江,戰天風贏得毫無懸念,盧江倒是出了一身毛汗。
三人勝出,王志看了三人,微笑點頭,喝道:「好,果然都是好漢子,你三個哪兩個先試一場。」
牛山子一抱拳,道:「小人還是願搶個頭彩,兩位哪位願與我一試。」
牛山子武功一般,不過是一身蠻力加上特別能挨打才衝上來的,戰天風兩個任哪一個都可勝他,戰天風以為盧江會先出手,但盧江卻是一動不動,戰天風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心理,他明擺著打不過戰天風,那就讓牛山子先和戰天風打好了,然後他再和牛山子比,牛山子打過一場又消耗了幾分力氣,他取勝就更容易些。
要玩奸的,戰天風是高手,高興的話,隨便撒個上茅房的謊就能讓盧江和牛山子先打一場,不過他心裡有點子同情盧江這情種了,想:「他也打累了,好不容易到最後一關,真若一時脫力輸給了牛山子,見不到蘇小姐,只怕又要躲到被窩裡哭呢。」便抱拳應戰,他存了個幫盧江一把的心,也賴得打牛山子,只將牛山子左一跟頭右一跟頭,連摔了十七八個跟頭,摔得牛山子氣喘如牛自動認輸才罷手,然後盧江再和牛山子鬥,牛山子哪還有什麼力氣?不到十餘招便連挨了盧江兩下狠的,王志看出牛山子脫力了,當下喝令住手,看了戰天風兩個呵呵笑道:「兩位好身手,從此便是我七喜國奮威奮勇兩將軍了,望兩位奮勇殺敵,不負王妃賜兩位奮威奮勇之名。」又對牛山子道:「你也不錯,便做個百夫長吧,奮勇殺敵,將軍有得你做的。」牛山子喜出望外,慌忙拜謝了。
戰天風盧江兩個自也稱謝,戰天風無非虛應故事,盧江卻是一臉欣喜。
當下便有軍士過來給戰天風兩個披紅掛綵,隨撥了兩座營房給他兩個,洗澡更衣後,隨王志進宮,接受蘇晨賜宴敬酒。
進宮,百官齊至,其實七喜國官不多,說是百官,不過三四十人而已,分列兩席,戰天風盧江單坐一席,王志在王座下首又單設一席,不一會蘇晨帶了玲兒出來了,她事先看了名單,自然知道盧江做了奮勇將軍,她雖拒絕了盧江,但心中終還是有幾分餘情,而且盧江肯留在七喜做將軍,明顯是為了她,心中即感激,又愧疚,雖是強做鎮定,激動之色卻是難以盡掩,而盧江自進宮門始,臉上便像是塗了一層油一樣,不住的放著光。他兩個的神情自然都落在戰天風眼裡,這會兒的戰天風,心裡沒邪火了,看著兩人各懷心思,竟有一種看戲的感覺,一邊兒偷著樂呢。這時若有誰能看到戰天風的心裡去,一定大搖其頭,這世上像他這樣子的人,真的是不多見。
百官拜見,戰天風兩個也跪了,王志稟報了盧江兩人爭得將軍職位的事,蘇晨出言佳獎,無非是虛應故事的一番套話,盧江兩個謝恩,蘇晨隨即下座,親自敬酒,先敬盧江,蘇晨心中雖激動,但在百官之前,不敢失態,只是深看一眼盧江,端酒相敬,道:「望將軍奮勇殺敵,大展雄風,建立不世之功業。」
盧江奪得奮勇將軍之職,在蘇晨面前露了臉,驕傲萬分,也是十分激動,不過也只有強自抑制,也是深看一眼蘇晨,不敢多看,隨即垂眼,道:「多謝王妃,盧江謹記了。」
蘇晨喝了一杯,隨即端杯到戰天風面前,她先前只是掃了戰天風一眼,並未細看,這時到戰天風面前,正面相對,猛地裡就驚叫一聲,一個踉蹌,連退兩步,酒杯也失手落地,看著戰天風叫道:「你——你。」
她這一下,可嚇壞了所有人,當然,只戰天風除外,王志急步過來,道:「王妃,怎麼了。」
蘇晨不答他話,卻只是看著戰天風,一臉的驚疑,她旁邊的玲兒也看清了戰天風的樣子,同樣吃驚得瞪圓了大眼睛。
但她兩個都只是一臉驚疑,而不是一臉驚喜,更沒有叫出大王或者王太子這個稱號,為什麼呢?因為她們看到了戰天風臉上的神情,戰天風臉上,是一臉完全莫名其妙的神情。
如果戰天風是她們認識的那個七喜國的王太子公羊角,就算是故意喬裝改扮來應徵將軍,在看到她們的驚訝後,無論如何,臉上都不會是這種表情,這種表情只能說明一點,戰天風完全不知道她們為什麼驚訝,也就是說,戰天風絕不會是公羊角。
蘇晨哪裡知道,戰天風是在街頭長大的,說謊騙人,真的是家常便飯,裝呆賣傻的本事,更已是爐火純青,就憑她兩個,怎麼可能從戰天風臉上看出破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