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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江山一鍋煮》第5章
第二十六章

 朱一嘴自然知道他這會子在想什麼,道:「行了,先別樂了,練練手法吧,萬一你小子到時過於興奮,指東打西,真個給老夫一鬼牙,老夫可就冤死了,記著了,只練手法,可千萬別念訣,鬼牙這會兒還不死心,只想要出來,你一念訣往外放,他借勢可就跑了。」

 「絕不念訣。」戰天風點頭應了,當下便練起手法來,不敢念訣,口中便叫放字助興,左一放右一放,突然間「撲」的一聲,卻是下面放了個大響屁。

 朱一嘴忍不住放聲大笑,道:「行了,服了你小子了,不要練了,進蒸蘢去躺著吧。」

 戰天風也自有些不好意思,聽了朱一嘴的話卻又失驚,道:「還要蒸啊,小子已經有十一分熟了,不要再蒸了吧。」這時天已黑了下去,先前那一蒸,可著實是蒸了好幾個時辰。

 「老夫老了,要蒸個十二分熟才嚼得爛呢。」朱一嘴哼了一聲,見戰天風爬進蒸蘢,道:「刑天道人的習慣,必在子時一刻現身,還有點時間,你將九轉回鍋氣多練幾遍,把先前那湯裡的好東西盡量吸收乾淨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刑天道人來時,老夫會通氣讓你看見,你小子放屁還響,到時老夫揪住他兩個腦袋,就叫一聲放,你小子就跳起來雙手齊放,記住了?」

 戰天風一下子想到了其中關健,道:「是不是我躲在蒸蘢裡,刑天道人就難以發覺。」

 朱一嘴眼中露出訝異之色,嘿的一聲,道:「你小子腦瓜子還蠻靈光的嘛,是,老夫以通氣之術,讓鍋中氣與老夫本身之氣相連,氣連人連,老夫看得到的你也看得到,你可以看見外面,但刑天道人靈覺卻會給蒸氣遮住,否則以刑天道人之能,你小子藏身附近,他豈能不知?那就休想算計他了,若不能打他個措手不及,鬼牙威力雖大,你小子想打中他卻也只是白日做夢。」

 戰天風明白了,老老實實躺進蒸蘢裡,吸一口蒸氣,不等運功,周天立時運轉,他一直有些擔心,生怕又不通了呢,這時才放下心來。

 「他剛才說先前的湯裡面有好東西,看來不是假話,我能打通氣脈周天,絕不是蒸這幾個時辰就做得到的,那鍋湯必然起了很大的作用,卻不知放的什麼東西,這般靈驗。」亂猜一氣,突又想到:「七公號稱偷遍天下,那皮囊裡好東西一定多得不得了,卻小氣到要死,只拿一顆什麼先天丹來給我吃,還說什麼功夫一定要自己練,天材地寶也幫不了忙,哼哼,所謂日久見人心,那老狐狸待我,可是遠不如朱老爺子了。」心中一時對壺七公大有成見,他卻不知,人身承受能力有限,就拿天天要喝的水來說,一杯水是好東西,喝下去不但解渴,有時簡直是可以救命,但如果一口氣灌下一桶水呢,那就會要人老命了。壺七公袋子裡便有好東西,即便也捨得,拿給戰天風,他吃下去容易,化得了嗎?不過這中間的道理,戰天風一時是不會明白的。

 胡思亂想著,身上卻灼得肉痛起來,忙運起九轉回鍋氣,朱一嘴這蒸鍋裡練成的功法還真是管用,氣一運轉,灼熱立消,戰天風心中讚歎,更好生佩服,想:「這人還真怪,怎麼就能想出這蒸蘢裡練功的法門呢?難不成他竟是個包子成精,卻不知是肉包子還是糖包子。」

 想到吃包子,忘了練功,身上立即又熱了起來,失驚暗叫:「可別把本窮少爺先蒸熟了,那可真是個大肉包子了。」不敢再亂想,專心練功,內息綿綿,一時間物我兩忘。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傳來朱一嘴的聲音:「來了,不要怕,看著就是,記住老夫的話。」隨著他話聲,戰天風眼前突地一亮,已可看到蒸蘢外面。

 「連著氣,就可借他的眼睛來看來聽,這通氣之術還真是靈異呢。」戰天風心中即興奮又緊張,依言不動,但張眼往往看,並不見刑天道人,只朱一嘴一個人在灶邊燒火,又過一會兒,忽聽得格格一陣怪笑遠遠傳來,戰天風心中一跳:「來了。」

 笑聲一起,朱一嘴騰身站起,反手撥下腰間炒鍋,隨手扔出,那鍋打著旋兒撞在四面牆上,竟將四面的牆全都撞倒了,屋頂整個壓了下來,好在蒸蘢上有蓋,屋樑瓦片並沒有打在戰天風身上,只把他嚇了一跳,不過他立即就明白了朱一嘴的意思,這麼燒著一個大蒸蘢,終會惹刑天道人生疑,所以朱一嘴故意撞倒屋子,讓屋頂蓋住蒸蘢,刑天道人看不到,靈覺又感應不到,自然就不會生疑了。

 四面牆一倒,戰天風眼界立時寬了許多,只見朱一嘴站在斷牆邊,面對著他,十餘丈外,站著一個人,但那人生像也太恐怖了,若不是事先打了底子,戰天風真會嚇得大叫起來。

 那人身量頗高,穿著雪白的麻衣,背上背著一把劍,若就看這模樣,和一般道人也沒什麼兩樣,但再往上看就不對了,這人的肩膀上,竟沒有腦袋,這人的腦袋呢?這人的腦袋提在手裡,而且是兩隻手各提著一個,左邊的在笑,右邊的在哭。嗯,

 「我的娘啊,整日價只說見鬼見鬼,但鬼若見了這人啊,只怕都要嚇得還陽了呢。」戰天風心中發緊,一顆心怦怦直跳,耳中聞得朱一嘴一聲低哼,那意思顯然是要他放平呼吸,以免被刑天道人發覺,但戰天風將氣連運了兩遍周天,呼吸仍然放不平,那種恐懼感竟是怎麼也無法消除,心中著急,突然想到兩臂上的鬼牙,暗想:「別說他不是鬼,便是鬼也沒什麼了不起,本窮少爺身上還裝著鬼牙呢。」這藥靈,這麼一想,心中一發狠,那種恐懼感終於消除了。

 幸好刑天道人那笑的腦袋一直在笑,並未察覺,一時笑畢,那哭的腦袋看了朱一嘴開口了:「朱一嘴,還我腦袋來。」

 朱一嘴哈哈一笑,一敲鍋底,道:「煮著吃了,不是說你,還真是難吃,也不知你是吃什麼長大的。」

 「啊。」刑天道人兩個腦袋齊聲大叫,雙手齊揚,將兩個腦袋對著朱一嘴齊扔過來,同時間反手抽出背上長劍,飛身刺向朱一嘴。

第二十七章

 「再送兩個豬腦袋來嗎,那老夫就不客氣了。」朱一嘴大喝一聲,鐵鍋一翻,成一個弧形斜兜向刑天道人的兩個腦袋,那兩個腦袋上沒有身子沒有腳,卻是能閃能避,靈活異常,眼見朱一嘴鍋到,兩個腦袋同時飛開,左邊腦袋上升,升到朱一嘴頭頂,猛地張口,一口痰吐將出來,筆直射向朱一嘴頂心,風聲嗚嗚,勢勁力急,而另一個腦袋卻繞到了朱一嘴身後,將頭一甩,頭上數尺長的長髮便如數百根鞭子,抽向朱一嘴雙腿。

 先前戰天風見刑天道人將兩個腦袋齊扔向朱一嘴,還以為刑天道人氣瘋了把自己腦袋都扔掉呢,到這時才知中間另有緣由,眼見刑天道人如此古怪打法,又是吃驚又是歎服,想:「他這種搞法,一個人倒等於三個人了,而且頭髮唾沫都可以做為武器,可真是讓人防不勝防了。」

 面對刑天道人三路齊攻,朱一嘴身子突地往下一矮,手中鍋舞出一片鍋影,鍋底向天,但聞錚錚錚一陣響,竟以一隻鐵鍋將長劍頭髮還有那一口痰盡竭擋住,隨即鍋子一翻,反削向刑天道人的一個腦袋。

 刑天道人兩個腦袋左右齊飛,無頭身子卻繞著朱一嘴打起轉來,劍點如雨,輔天蓋地灑下,兩個腦袋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靈變萬端,打法更是怪招迭出,一時咬一時唾一時撞一時甩,更又時哭時笑,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朱一嘴雖只有一隻鍋子在手,看似以一抵三,但那鍋子是一般好兵器,好多次眼見躲不過了,他身子便往鍋子後一縮,刑天道人招數再凌厲,碰上一個大鍋底也是毫無用處。

 戰天風先前就知道朱一嘴這隻鐵鍋絕不平常,這時更證實了心中的想法,因為刑天道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極具威力的,中間有一次一個腦袋急撞,給朱一嘴斜裡一擋擋開,那腦袋餘勢未衰,一頭撞在院中的一副石磨上,竟將那石磨撞了個四分五裂,這樣的力道,若是換了普通鍋子,那還不一頭撞個大窟窿?

 為朱一嘴的鍋子驚歎之餘,戰天風也終於徹底明白了武功招數的重要,像朱一嘴刑天道人兩個,都是玄功高手,都擁有極強的玄功靈力,一旦爭鬥起來,取勝的關健,就是看誰的招式更強更精妙。

 「我一直以為劍仙殺人,放一飛劍就好,就從來沒想過若對手也是劍仙,簡簡單單一飛劍出去又怎麼可能射得到對手,招式確實是有用啊,而且有大用,這一點,無論是鬼婆娘還是七公那老狐狸都沒有騙我。」戰天風暗暗點頭。他自以為明白了,其實還是不明白,傳說中的劍仙,不過是修成了元神的修真之人而已,劍仙放飛劍,乃是以元神御劍,元神附在劍上,便和人親手執劍一樣,自然也會以變應變,絕不是死死的一劍飛出去,射不中就只有飛回來那種樣子。

 認識到了武功招式的重要,戰天風再不小看武功招式,不由自主的就以自己所學鬼刀來試著拆解刑天道人一劍雙頭的進攻,不拆還好,一拆卻是一身大汗,刑天道人速度之快,招法之奇,變化之詭,他完全無法應付,即便有些招數他能從四十九式鬼刀中找到拆法,反應也要慢上半天,等他想好了,場中已是數十招拆過。

 「天爺,若是這般打法,我靈力便再強一百倍也沒用,不等你反應過來,人家早削下你腦袋了啊。」想到這裡,雖在滾燙的蒸蘢中,後背心卻也是一片冰涼,想:「還以為練了這幾天刀法,舞起來也像模像樣了,以後只要靈力出來,便可滿天下橫著走,原來耗子扛槍,只能在窩裡橫啊,這鬼刀還得加油練。」又想到朱一嘴那古怪的鐵鍋打法,想:「朱老的鐵鍋還真是般好兵器,事了後,不知他肯不肯把他這一路鍋法教我。」先前當武功招式是臭狗屎,這時卻是嫌少不怕多了。

 朱一嘴與刑天道人翻翻滾滾相鬥,從地下鬥到天上,又從天上鬥到地下,只不過朱一嘴在伙房裡設有伏兵,因此鬥來鬥去,最終又回到了小院裡,先前朱一嘴的鐵鍋只是拆了伙房,這時靈力激盪,把洪仁一幢大屋子差點拆為平地,便在戰天風轉著心眼的當口,朱一嘴兩個人也鬥到了分際,刑天道人一劍急刺,朱一嘴鐵鍋一擋,刑天道人身子彈開,左手趁著朱一嘴應付雙頭的功夫,偷偷伸進懷中,隨即將手一放,一個頭大喝一聲:「朱一嘴,看我的斷魂鉤。」

 戰天風眼睛只跟著朱一嘴身子轉,也沒看到刑天道人的小動作,這時聞聲看去,只見刑天道人身子上方,立著一股黑氣,此時雖是夜裡,但有星有月,因此看得清楚,但見那黑氣約有丈許高下,粗若海碗,黑氣中隱隱有一樣東西,彎彎的,真的像個白玉鉤兒,隨著刑天道人左手一指,那鉤子忽地激射出來,直射向朱一嘴。

 「斷魂鉤,是什麼邪物兒?」戰天風心下驚異,暗想:「看那模樣兒,像是刑天道人練出的邪門法寶,卻不知有什麼邪力,朱老擋不擋得住。」這麼想著,身子便凝神作勢,萬一朱一嘴擋不住刑天道人法寶,那他就只有提前跳出來,放鬼牙助力。

 戰天風猜得沒錯,刑天道人這斷魂鉤確是一樣寶物,本有靈異,乃是一截靈象的象牙修成靈性,被刑天道人尋得後,以邪法練之,更增靈異,只要刑天道人一指,便可自動飛出傷人,乃是刑天道人的一個好幫手,曾有不少人死在這斷魂鉤下。

 朱一嘴正被兩個腦袋纏得死死的,聽得喝,抬頭看時,斷魂鉤已急飛過來,朱一嘴百忙中以鍋底一擋,斷魂鉤擊在鍋底上,錚的一聲,竟震得朱一嘴連退兩步。刑天道人大喜,一個腦袋狂喝道:「寶貝,再加把力。」

 斷魂鉤將朱一嘴震退退兩步,自己也給彈了開去,聽到主人喝聲,它竟也發出異嘯聲,一個盤旋,又猛地向朱一嘴射過來。

 戰天風見朱一嘴被斷魂鉤震退,明顯不敵,心下大急,想:「妖道寶物厲害,朱老看來不是對手,我是不是要放鬼牙助力,但我是去射那兩個腦袋呢?還是去射妖道的寶物?」一時拿不定主意,場中卻已生變,但見朱一嘴一聲長笑,突地把鍋子一翻,順手在鍋柄上一彈,鍋中一下子生出半鍋水來,這時斷魂鉤堪堪射到,朱一嘴一鍋接著,左手捏劍訣,指著鍋中一旋,鍋中水頓時急速旋轉起來,先前那一下,朱一嘴給震得倒退兩步,但這次斷魂鉤射在水中,卻連半點水花也沒濺起,只在急速旋轉的水中發出怪異的嘯聲。

第二十八章

 這變化不但戰天風沒想到,便是刑天道人也沒想到,兩個腦袋齊聲怪叫,似乎是要召斷魂鉤回去,但斷魂鉤卻只在鍋裡不絕作嘯,竟是回不去,刑天道人驚怒交集,兩個腦袋左右攻上,同時間左手一揚,那股黑氣便向朱一嘴鍋中射過來,中途化作一隻手的模樣,看情形,竟是要到鍋中去把斷魂鉤撈出來。

 「進我鍋中,有去無回。」朱一嘴放聲大笑,猛地將鍋子脫手甩出,鐵鍋旋轉著直向天上飛去,那股黑氣也兜尾追去,黑氣是從刑天道人手中發出,本來有海碗粗細,這時越拉越長,也越拉越細越拉越薄,拉得數十丈,已不成形,刑天道人控制斷魂鉤的便是這股黑氣,黑氣一散,再無法救得斷魂鉤,身子又不能追出,因為兩個腦袋必須死死纏著朱一嘴啊,他雖是身首分離,但其實是分而不離,超過一定距離,頭身俱死。

 刑天道人一身兩頭對著朱一嘴一口鐵鍋,本來是佔著上風的,纏鬥下去,也一定能贏,取斷魂鉤,只是想快點取勝,不想反折了自己寶貝,一時間又驚又怒,但見朱一嘴手中沒了鍋子,卻又一喜,兩個腦袋左右齊上,朱一嘴雙掌分拒,兩個腦袋忽地一齊張嘴,同時吐出一條紅舌頭來,竟是長及丈餘,同時纏住了朱一嘴的雙手。

 「娘啊,戲台子上常見那鬼可以吐出老長的紅舌頭,原來是真的啊。」戰天風大吃一驚,差點叫出聲來。

 朱一嘴似乎也想不到刑天道人還有此怪招,一驚之下雙手齊縮,卻正在刑天道人算中,順著他這一扯,兩個腦袋齊射過來,且同時間大張開口,焦黃的牙齒在月光下反射著微光,更增恐怖,腦袋前飛,舌頭卻扯緊,等於朱一嘴的兩隻手都給綁住了一般,只能往兩隻嘴裡送,根本無法掙脫,眼見朱一嘴的兩隻手同時要被咬住,朱一嘴猛地變招,雙手改後扯為前送,一擰一送,堪堪從兩張嘴邊繞過,卻一下子同時抓住了兩個腦袋上的頭髮,同時間一聲暴喝:「放。」

 他兩個奇招迭出,戰天風都差點看呆了,聽得朱一嘴打雷般一聲喝,才想起要自己幫手的話,慌忙間猛一蹬腳,將蓋板連同板上的瓦片一齊蹬飛,跳起身來,不想心急之下沒站穩,蒸蘢中又有些打滑,撲的便摔了個惡狗搶屎,幸虧腦袋是對著鬥場的,手忙腳亂間也不及起來,索性便雙手前指,捏了劍訣,大約對得准了,念個訣,一聲放,只覺雙臂猛地一脹隨即一空,感覺兩股巨大的力量從指間急射出去,這兩股力量是如此的巨大,那一瞬間,戰天風的整個身子似乎都放空了一般,眼前竟是一黑,在極短暫的時間裡,什麼都看不見了。

 聽到朱一嘴那一聲放,刑天道人便覺不妙,但頭髮給朱一嘴死死揪住了,朱一嘴功力雖不如他,相去也是極微,又是預有準備,全身的功力都運上了,刑天道人在急切間哪裡能夠掙脫,而鬼牙又是勢如閃電,戰天風還真瞄準了,一中眉心一中鼻樑,都是對穿對過,現出四個血洞,刑天道人兩個腦袋齊聲慘叫,七竅流血,有似泉湧,實在無法想像,那一個腦袋裡怎麼可能藏得下那麼多血。纏在朱一嘴手上的兩根紅舌頭也軟軟的搭拉了下去。

 戰天風只是昏眩了一下,隨即便清醒了過來,卻仍覺身體裡面空蕩蕩的,那情形就彷彿一間被搬空了的空屋子,不過他這會兒也來不及多去想自己,擔心的是有沒有打准,刑天道人是不是死了,一抬眼看到刑天道人兩個腦袋的慘狀,顯然是打中了,這才放下心來。

 「臭小子,真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種關健口上竟能摔跤,真有你的。」朱一嘴嘴中罵罵咧咧,胖臉上卻已是一臉笑,把刑天道人兩個腦袋一齊扔開,向天舉手,召回還在半天中打轉轉的鐵鍋,便在這當口,刑天道人的身子突然閃電般撲上來,一劍便從朱一嘴後背心插了進去。

 「朱老。」戰天風驚呼一聲,想再放鬼牙,偏偏朱一嘴攔在前面,想爬起來繞到一邊放,卻是怎麼也爬不起來。

 朱一嘴知道刑天道人邪術主要在兩個腦袋上,認定只要腦袋完了,刑天道人也就完了,身子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因此根本沒去防備,再想不到刑天道人身子竟仍是能動,一時間驚怒交集,掙開一步,轉過身來,這時鐵鍋剛好飛回,他正要凝聚最後功力拚死一擊,卻突然覺出了不對,只見刑天道人身子一陣亂顫,從脖腔裡竟又鑽出一顆腦袋來,只是比先那兩顆腦袋要小得多,而且血淋淋地,就像是還沒長成的嬰兒腦袋,不過眼耳口鼻卻已俱全,這時睜開眼來,看著朱一嘴狂笑道:「朱一嘴,你沒想到我的第三個腦袋又長出來了吧,只可惜還未長全,可惜啊,不過至少和你拼了個同歸於盡。」說到這裡,放聲長笑,笑聲中那腦袋霍地一跳,竟從腹腔中跳了出來,和先那兩個腦袋一樣,虛空飄著,但七竅中卻不停的有血流出來,而且在空中停不穩,晃晃蕩蕩,終於慢慢的落到地上,一沾土,再往上一崩,崩起尺許來高,再落下,滾得兩滾,不動了,這個腦袋一落地,刑天道人身子仰天一跤跌倒,脖腔裡的血咕碌碌放出來,再不動彈。

 戰天風竭力掙扎之下,終於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朱一嘴面前,雙手仍是捏著劍訣,指著地下的刑天道人。

 朱一嘴看一眼戰天風雙手劍訣,道:「妖道死了,千萬不可再放鬼牙。」他身上還插著刑天道人的劍,這一開口說話,胸口頓時鮮血直冒,身子也搖搖欲墜,戰天風忙鬆了劍訣伸手去扶,自己卻也沒什麼力氣,兩個一起坐倒在地。

 「朱老,我給你把劍撥出來,要不。」戰天風還想掙扎著起來,朱一嘴卻一把抓著他手,搖頭道:「不必,沒用了。」

 戰天風吃了一驚,急道:「朱老,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吧,你又會法術又會飛,這麼挨一劍難道就——?」

 「只除非是養成了元嬰,元神不滅,身便不死。」朱一嘴苦笑一聲:「但我朱一嘴苦熬七十年,也只是熬成一粒小小的丹而已,又怎能挨得下刑天道人這透胸透背的一劍,七大災星自吹自擂,其實誰也沒能練成元嬰,都只不過是江湖中二流的小人物而已。」

 「朱老。」戰天風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第二十九章

 「你小子雖然愛吹牛騙人嘴巴還不乾淨,但心腸其實不壞。」朱一嘴摸摸他頭,歎了口氣,道:「不過你還是別急著哭吧,聽我說完了話,到時只怕你又要罵我了。」

 「罵你,為什麼?」戰天風搖頭:「不,不會的,我真的不會再罵你老了,心裡也不會。」

 「先前常在心裡罵是不是?臭小子。」朱一嘴呵呵笑,牽動傷口,一陣咳嗽,咳出一口血來,伸袖擦了,又歎了口氣,看了戰天風道:「戰小子,實話跟你說吧,我把鬼牙裝在你身上,並沒有安好意,只是想利用你一下而已,鬼牙在你身上,有百害而無一利,像你剛才發了兩枚鬼牙,差點就連站都站不起來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這話讓戰天風吃了一驚,道:「為什麼?」

 「鬼牙並非善物,誰要想利用它,必須要付出代價,裝在你身上,平時你就要用精血養著它,這個還算好,最要命的是你要用它時,它就會百倍的吸你的精血,像你這樣的,剛剛打通氣脈周天,聚了一點點氣,還不夠它一口,知道先前進蒸蘢時為什麼全身發冷嗎?因為老夫在湯裡放了寒心魚眼,寒心魚眼為至陰之物,與蒸蘢中的熱氣相合,陰陽相生,可大增你的功力,同時那湯裡同時還融進了老夫的功力,所以才能一下子打通你的氣脈周天,老夫之所以要下這麼大本錢,就是為了你小子裝上鬼牙後,能夠有連發兩枚鬼牙的能力,你現在只是覺得全身空蕩蕩沒有力氣,那便是老夫的功力加上寒心魚眼的功勞,否則在放第一枚鬼牙時,你的精血便已被鬼牙吸乾了。」

 「那我以後豈不是再不能放它了?」戰天風看看自己的手臂,傻了。

 「那也不是絕對不能。」朱一嘴搖頭,道:「鬼牙現在可以一口氣吸乾你的精血,是因為你的精血是散的,自己無法控制,到你打通丹道周天,全身氣血凝結成丹,鬼牙便吸不動了,不過即便到了那時,鬼牙也不能多放,因為無論如何,你要役使它替你效力,就一定要給它好處,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那樣的好事是沒有的,你放一次,自己的精元就要折損一次,所以如果能不用它,最好不要用。」說到這裡,朱一嘴略一猶豫,道:「還有一點,也跟你說了吧,雖然我相信你沒有練成元神的可能,不過那也說不定。」

 看他吞吞吐吐,戰天風心中不由一緊,道:「還有什麼妨害,你說就是了。」

 「也不是什麼妨害。」朱一嘴搖頭,道:「裝在你兩臂上的鬼牙,看上去似乎是兩枚,其實左四右五,總共有九枚,九鬼門之名,便由這九枚鬼牙而來。」

 「有九枚?這麼多啊。」戰天風看自己雙臂,雙臂上都只有一點隱隱的一點白影,朱一嘴若不說,他還真以為就是左右各一枚呢。

 「是九枚,你現在感覺不到,但若有一日你能練成元神,那就能清楚的感覺到了,到那時你要注意。」朱一嘴說到這裡,咳了兩聲,吐出一口血,續道:「無論如何,不可把九枚鬼牙做一次全放出去,即便你練成了元神。」

 「為什麼?」戰天風奇怪的問:「元神不是很厲害嗎,我若真練成了元神,可以用元神御使鬼牙啊,難道元神也控制不了鬼牙。」

 「以元神御使鬼牙,當然威力更增,但九鬼門有句話,九鬼齊發,毀天誅神,九枚鬼牙一齊放出的力量,幾乎沒有人可以抵擋,但在毀滅別人的同時,放鬼牙的那人也同樣會神魂俱滅,這就像放鞭炮,鞭炮可以傷人,但傷人的同時也炸碎了自己。」說到這裡,朱一嘴看著戰天風,道:「小子,不要不信,雖然我很懷疑你有練成元神的可能,但還是要提醒你,萬一元神有成,千萬不要去試九牙齊發,鬼牙為九鬼門立門之寶,可九鬼門為什麼要把立門之寶封在鬼牙石裡呢,就是因為九鬼門中有一位前輩在練成元神後輕放鬼牙,九牙齊出,結果自己神形俱滅,後輩弟子因此才將鬼牙封了,立下靈咒,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放出鬼牙。」

 「九鬼齊出,毀天誅神,了不起,厲害。」戰天風摸著雙臂,兩眼放光,朱一嘴將他的神情都看在眼裡,微微搖頭,心中暗叫:「還以為這小子會哭著喊著怪老夫騙了他,不想他倒當成了個新鮮玩藝兒,還喜歡上了,也罷,這小子心眼也不算太小,相遇著也是緣份,煮天鍋和那六鍋半湯,便傳了他吧。」

 「老夫一生從不欠人,這次騙你裝上鬼牙對付刑天道人,算是欠你小子一個人情,小子,說說看,要老夫怎麼還你?」朱一嘴說著定定的看著戰天風眼睛。

 「朱老說什麼話來。」戰天風忙搖手,道:「路見不平,撥刀相助,理所應當嘛,我雖然只是在街頭混的,也講個江湖義氣,何況你老還助我打通了氣脈周天不是,我還落了好呢。」

 朱一嘴只是再試一下戰天風,本來只要聽到戰天風沒什麼怨怪的話那就行了,沒想到這小子人小鬼大,竟是滿口的什麼江湖義氣,一時大是好笑,卻怕牽動傷口,不敢笑出來,點點頭學了戰天風的話道:「即如此,我兩個江湖相見,也是緣份,老夫一生沒別的本事,就會燒個菜,卻不知你願學不願學?」

 「燒菜?」戰天風愣了一下,若是什麼玄功術法,那他是滿口答應了,但學著燒菜可真不願意,但一眼看到朱一嘴胸前透出的劍尖,立時就點頭道:「願學,不論你老有什麼心願,小子總替你老辦了就是。」

 朱一嘴倒沒注意他話中的意思,點點頭,道:「老夫的九轉回鍋氣你已經會了,此功最終的成就確實比不上聽濤心經,但前期的進境要快得多,你兩樣一起練,該當有點子助力,除了這個,老夫便只有這只鍋子了。」朱一嘴說著將鍋子舉起來細細看了兩眼,放到戰天風面前,道:「此鍋名為煮天鍋,極有靈性,來,小子,咬破左手中指,滴一滴血到這裡。」朱一嘴指著鍋柄上的銅環,戰天風這才注意到,鍋柄尾部其實是一個獸頭,怪模怪樣的,也不知是只什麼東西,銅環就叼在那怪獸嘴裡。

第三十章

 「滴一滴血做什麼?」戰天風大是不解,伸指頭到嘴邊,卻又不咬,道:「朱老,咬破指頭好痛的,為什麼一定要滴一滴血呢?」

 「臭小子。」朱一嘴惱了,一把抓著戰天風的手就在自己胸前透出的劍尖上劃了一下,戰天風頓時大叫起來。

 「不要跟殺豬一樣叫了。」朱一嘴喝住他,道:「附耳過來,教你個訣,血滴上去後便念這個訣,你便是煮天鍋的主人了。」說著湊到戰天風耳邊說了口訣。

 戰天風先前就在羨慕朱一嘴這鍋子是件好兵器,聽說自己可以做這鍋子的主人,狂喜,也不叫了,用心記了朱一嘴教他的咒語,同時把血滴在了鍋柄銅環上,血滴上去,倏一下進了那怪獸的嘴,鍋子裡同時發出一聲異嘯,戰天風猝不及防,倒嚇一大跳,看了朱一嘴道:「它叫什麼?是不喜歡我嗎?」

 「不是。」朱一嘴搖頭,歎了口氣道:「它叫的意思,是認識你了,跟你打招呼呢。」語氣竟是有些發酸。

 「這樣啊,鍋兄你好,啊,不對,你們年紀一般都比較大了,我叫你鍋爺爺吧。」說著伸手握住了鍋柄,記起先前朱一嘴彈一下鍋中便有半鍋水的事,忍不住輕摸那銅環,看朱一嘴道:「朱老,我見你先前彈一下就有半鍋水,這煮天鍋還真是奇異呢?」

 朱一嘴點頭,道:「此鍋靈異非凡,老夫一生得此寶助力極多,不過現在時間無多,老夫先把六鍋半湯傳給你,這個最重要,其它零碎,呆會再說。」

 「六鍋半湯?」戰天風呆了一下,迷惑的看著朱一嘴道:「是什麼?是湯嗎?就是鍋子煮出的那種湯?」

 「對。」朱一嘴用力點頭:「就是鍋子煮出的那種湯。」

 「湯有什麼重要的。」戰天風越發迷惑起來。

 「一般鍋子煮出的湯,自然沒什麼了不起,但煮天鍋煮出的這六鍋半湯,卻有著非凡的妙用。」朱一嘴看著戰天風,一臉嚴肅,老眼中更是精光熠熠。

 「一鍋湯能有什麼非凡的妙用?」戰天風心中嘀咕,但看朱一嘴不像開玩笑,忙凝神聽著。

 「這六鍋半湯,各有名字,第一鍋叫連根地母湯,第二鍋叫蛤蟆一氣湯,第三鍋叫耳聰目明湯,第四鍋叫一葉障目湯,第五鍋叫金蟬脫殼湯,第六鍋叫九死還魂湯,至於那半鍋,名為江山美人湯,此湯有配料而無主料,口訣也只有半句,我自己也沒學全,所以只稱為半鍋。」朱一嘴說到這裡,語氣頗有遺憾之意。

 本來說一鍋湯能有什麼什麼了不起,戰天風就覺得十分搞笑,聽了這六鍋半稀奇古怪的湯名,更是想大笑出來,但看朱一嘴神情十分嚴肅,只得強忍著,心中轉著念頭,問道:「朱老,卻不知這六鍋半湯都有什麼妙用。」他這話問得正經,其實後面還有半句,那半句是:「喝了是可以救腸子的命呢還是可以讓屁逃生?」

 「妙用無窮。」朱一嘴點頭,道:「喝了第一鍋連根地母湯,可借天地之力,只要你的雙腳不離開地面,你的力量就可以陡增十倍,僅以力論,絕對天下無敵,不過雙腳若離地就會大打折扣了。」

 「喝了這鍋湯力量天下無敵?」戰天風一下子張大了嘴巴,不信的道:「真的假的。」

 「老夫豈會跟你開玩笑。」朱一嘴哼了一聲,道:「喝了第二鍋蛤蟆一氣湯,肚中生出蛤蟆氣,可挨重力擊打而不傷。」

 「就是說喝了這第二鍋湯可以挨打?」戰天風眼光越發亮起來,叫道:「這個好,以後打架,先熬鍋湯喝了,盡他怎麼打去,我手都不還。」

 「只想到挨打,沒出息的小子。」朱一嘴撇了撇嘴,續道:「喝了第三鍋耳聰目明湯,眼耳之力也是陡增十倍,平時最多看十里地的,這時便可看一百里,耳力自然也是一樣。」

 戰天風力氣不行,耳朵眼睛倒是一直賊靈,因此感覺不出這湯有什麼用,想了半天蹦出一句道:「這湯也不錯,走夜路不怕摔跤。」

 朱一嘴差點要給他氣死,不過這會兒沒時間生閒氣,只是瞪他一眼,道:「那這第四鍋一葉障目湯你小子一定喜歡,所謂天大地大沒有眼皮子大,然而眼睛雖可察天看地,小小的一片樹葉卻可以讓它什麼也看不見,此湯之名便取意於此,喝了此湯,別人便一葉遮目,再也看不見你。」

 「喝了這湯別人看不見我?那可真是太好了,簡直絕妙啊。」戰天風一時間手舞足蹈。

 朱一嘴斜眼看著他:「什麼絕妙?你小子想到什麼了?」

 戰天風衝口而出:「喝了這鍋湯,那任我幹什麼別人都看不見啊,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吃燒雞拿就是了,那店東還以為是狐仙吃了呢,還要給我燒香叩頭。」

 「臭小子。」朱一嘴終於再忍不住,猛的在戰天風腦袋上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小子第一個想到的必定是偷東西,真是氣死老夫了。」

 戰天風不好意思起來,摸著腦袋道:「不是打小餓怕了嘛。」

 「沒出息的傢伙。」朱一嘴哼了一聲,道:「不過你別想得太美了,這六鍋半湯雖有無窮妙用,但時效有限,都只有半個時辰,你小子要做賊也可以,手腳要快,可別吃著燒雞給人逮著了,那時別人可不是給狐仙叩頭,而是要火燒黃鼠狼了。」

 「只有半個時辰的效力?」戰天風大是失望:「那也太短點兒。」

 「想要時效長,就要靠你小子自己努力了,湯有奇效,煮天鍋的力量占一半,另一半便是訣的力量,你小子功力越深,訣的力量也就越強,相應的湯的力量也就越強了,若你現在這點子功力,只好瞞得一般人,靈覺稍深一點的玄功好手,雖看不到你,你一近身,他立即便會生出感應,你還是跑不了。」

 「這樣啊。」戰天風歎氣:「原來喝個湯也要出身毛汗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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