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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江山一鍋煮》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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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矮子一張臉本來灰中帶白,一聽這話,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戰天風不知道搜魂指是什麼,但看了石矮子臉色,卻也大致想像得到,心中幸災樂禍:「這老矮子慘了,不過就算把他給搜死了,老鬼也拿不到傳國玉璽,傳國玉璽在本大追風手上呢。」

 鬼狂飄身欲動,靈心清貧兩道雖不願傳國玉璽落到鬼狂手裡,但一則攝於鬼狂威勢,二則也確想弄清石矮子手裡是不是真的有傳國玉璽,都不阻止。

 但鬼狂的身子突然又不動了,反而背過了手站著,悠閒的樣子,就像是在賞花,戰天風莫名其妙,心下嘀咕:「這老鬼一時一個花樣,這又是玩的什麼鬼?」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因為他感應到了靈力的波動,有玄功高手正急掠而來,鬼狂功力遠高於他,顯然老早就感應到了,他是大宗師的身份,來的不論是敵是友,他都不會顯出猴急的樣子。

 靈心清貧兩道又比戰天風略早一點生出感應,一齊抬頭上看,風聲逐近,兩道臉上突地同時現出喜色,清貧道人搶先叫道:「白小姐。」靈心道則叫道:「玉龍師弟。」

 「白小姐?」戰天風心中怦地一跳,急要把頭拚命抬高些時,兩條人影已落在谷中,一男一女,那男子二十來歲年紀,身材修長,面白如玉,竟是個極少見的美男子,戰天風平生所見人物,惟有盧江,或可勉強與這人一較,但這人眼光如電,英銳逼人,氣勢上比盧江可又強得太遠了。這人的下巴也總是微微抬著,一眼之下,戰天風只想到一個人:鬼瑤兒,無論是功力還是那份傲氣,兩人都堪稱對手。

 而那女子,白衣如雪,正是白雲裳。

 「雲裳姐。」戰天風狂喜大叫。

 他這一聲叫驚天動地,連提著他的吊靴鬼都給嚇了一跳,其他人自不用說,除了鬼狂,所有人的眼睛剎時齊聚到他身上,白雲裳自然也不例外,她還是老樣子,微微帶笑,身周佛光湛然,但一眼看到戰天風,臉上立時露出驚喜之色,叫道:「戰天風。」

 「是我是我。」戰天風一個腦袋亂點,喜叫道:「我的好姐姐,你可來得太及時了,我先前都在作詩來著呢,還得了兩句:今日閻殿迎新鬼,明朝老酒祭故人。後面的還沒想出來,你就來了,看來也用不著了。」

 「你那也叫詩啊。」白雲裳咯咯嬌笑,她本絕美,這一笑,花枝搖曳,滿谷生輝,便是鬼狂也看得一呆,其餘人更是兩眼發直,眼光惟一不同的,是陪著白雲裳來的那個年輕人,他在看了一眼白雲裳後,卻反看向戰天風,眼中銳光閃動,射出又驚又怒又妒的眼光。

 這年輕人叫馬玉龍,年紀雖不大,卻是無聞莊掌門枯聞夫人的關門弟子,所以清貧道人等明顯大過他,卻仍叫他師弟。枯聞夫人號稱七大玄門的第一高手,也是七大玄門中惟一能躋身當世頂尖高手的人物,她自己了得,這數十年來還潛心調教出了一大批弟子,最強的有七個,號稱無聞七劍,無聞莊本位列七大玄門之末,但這一來,卻一下竄升為七大玄門之首。

 無聞七劍中,功力最高的卻是最小的馬玉龍,馬玉龍其實是枯聞夫人的娘家侄兒,從小天資聰穎,俊美過人,枯聞夫人沒有子女,幾乎就是把他當兒子帶大的,在他身上頃注了最多的心血,而馬玉龍也沒辜負她的期望,小小年紀,便取得了驚人的成就,枯聞夫人曾驕傲的宣佈,武林中沒有誰敢稱天下第一美女,但馬玉龍卻絕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同時也絕對會成為未來的天下第一高手。而事實上,江湖中已廣泛的認同,馬玉龍是七大玄門的第二高手,僅次於枯聞夫人,以他的年齡,衝擊天下第一高手並非不可能,所以沒有任何人反駁枯聞夫人的話,至少沒人公開反駁過。

 顯赫的師門,從小到大所受的嬌寵,自身的俊美,玄功上驚人的成就,所有這一切,養成了馬玉龍目空一切的性子,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所有的人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要眼睛一亮,就此事事順著他,一切依從他,事實上,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直到他遇到了白雲裳。

 馬玉龍是在一個多月前遇上白雲裳的,或者說,主動找上白雲裳的,馬玉龍最初聽說白雲裳的美名時,並不太相信,因為他年紀雖不大,才二十多點三十不到,但玩過的美女已上百數,在他眼裡,已經沒什麼了不得的美女了,後來江湖風傳越盛,他才起心找上白雲裳,一見之下,驚為天人,就此死纏著白雲裳,但叫他失望的是,他對其她女子無往而不利的魅力,在白雲裳面前卻失去了效果,他功力極高,白雲裳的禪功固然無法抑制他的慾望,但他用盡手段使盡心機,卻也無法攻破白雲裳的禪心,白雲裳對他,和對任何人一樣,永遠是微微的笑著,親切而不可親近,隨和而絕不隨便。

 除了那種固有的微笑,白雲裳甚至就沒在馬玉龍面前笑過,馬玉龍在品嚐到巨大挫敗感的同時,幾乎都懷疑白雲裳到底會不會笑了,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樣笑。他想不到的是,白雲裳一見戰天風,一聽他那句狗屁不通的歪詩,竟就咯咯笑了,笑得比所有她那個年齡的女孩子更嬌美,而且他明顯的感覺,在那一刻,白雲裳從她的禪功中出來了,就像少女在聽到了情郎的呼喚而走出家門一樣,這叫他如何不又妒又恨。

 白雲裳笑了一回,自覺失態,收了笑容,對鬼狂合掌為禮道:「前輩是九鬼門鬼狂鬼門主吧。」

 鬼狂仍是背著手,不答白雲裳的話,卻突地道:「白小姐,你父母在哪裡?」

 他這話題來得莫名其妙,白雲裳看著他眼睛,低宣一聲佛號,道:「雲裳是個孤兒,打小由師父由收養,因此不知父母在哪裡,更不知他們是否健在。不知門主問及雲裳父母,所為何因。」

 「找不到他們,太可惜了。」鬼狂搖頭輕歎,道:「鬼某有女,名叫瑤兒,今夜之前,鬼某自負天下再沒有勝過她的女子,但見了白小姐,才知道鬼某錯了,所以心中好奇,很想見一見白小姐的父母,倒看他們是怎麼樣的人中俊傑,生得出白小姐這樣的女兒。」

 搞半天他竟是這個意思,白雲裳也頗有些錯愕,心中思忖:「師父曾說九鬼門主人如其名,狂傲怪誕,為人處世,自行一套,不依常規,果然如此。」微微一笑道:「門主誇獎了。」復雙手合掌道:「門主屬下抓著這人,是雲裳小弟,不知如何得罪了門主,若是情有可原,還望門主給雲裳一個情面,原諒了他,雲裳這裡多謝了。」

 「這人本來是放不得的。」鬼狂微微一笑,道:「不過鬼某一見白小姐便心生歡喜,願意賣白小姐這個人情,這樣好了,白小姐只要允諾不插手今夜的事,鬼某立即放人。」

 「不可應他。」白雲裳還沒吱聲,一邊的馬玉龍卻急叫起來,道:「事涉傳國玉璽,不可中他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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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臉想害死本大追風。」戰天風暗罵,眼見白雲裳秀眉微凝,急道:「雲裳姐,看我眼睛,我左眼閉是開,右眼開是閉。」口中胡言亂語,卻對白雲裳使個眼色,白雲裳聽不懂他的話,事實上戰天風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他的眼色白雲裳卻是明白的,竟思是讓她答應鬼狂沒有關係,雖然白雲裳不清楚戰天風為什麼這麼肯定,但她相信戰天風,因此毫不猶豫的看向鬼狂道:「一言為定,雲裳不參於這夜之事,但還有一個條件,門主不能傷人性命,門主若對我正道同門下毒手,雲裳仍要插手。」

 「不能有附加條件。」鬼狂搖頭,掃一眼馬玉龍幾個,道:「鬼某人一旦動手,絕不容情,怕死的,那就自動退出。」

 「這。」白雲裳秀眉微凝。

 馬玉龍想不到白雲裳為了戰天風這樣一個小混混,竟然會答應鬼狂不插手,驚怒交集,眼見白雲裳沉呤不語,心中更怒,他心念極快,不等白雲裳做出決定,他身子忽地往後一翻,閃電般撲向石矮子,要把石矮子先控制在手裡。

 但他的算盤落空了,石矮子身處漩渦的中心,一直非常警惕的留意著各方的動靜,立身之處,也始終在石林的邊緣,馬玉龍身子一動,他立即生出反應,馬玉龍雖快,他也不慢,身子往後一滾,滾進了石林中,馬玉龍也隨後跟了進去。

 變起倉促,所有人都是一愣,鬼狂應變極速,他所忌的,惟白雲裳一人而已,此時腦子閃電般一想,已有主意,一把提過戰天風,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倒一粒紅丸子,一下塞進戰天風嘴裡,真氣一送,戰天風想不吞都不行,隨對白雲裳道:「此丸名索魂丹,一個時辰之內若不得解藥,五臟盡裂而亡,鬼某聽說白衣庵有一門神功,可將人體內毒藥循經絡逼出,白小姐不妨一試,當然,白小姐若肯不插手,鬼某拿到東西後,也自會給令弟解藥。」說著帶了吊靴鬼閃進石林中,而早在他餵藥說話之先,靈心清貧兩道便跟進了石林,外面只留了那幾個弟子。

 白雲裳凌空一指,解了戰天風被封的穴道,戰天風一跳起來,仰天大笑三聲:「小命又回來了,閻王爺,你就哭吧。」

 白雲裳看了他的怪樣子哭笑不得,道:「你剛才的意思——?」

 「雲裳姐,你儘管信我好了。」戰天風一拍胸膛:「傳國玉璽絕對不在石矮子手裡,至於到底是哪裡嘛,嘿嘿。」嘿嘿兩聲不說了,又對白雲裳眨了兩下眼睛,他這眼色白雲裳可就不懂了,但卻信了他,扭頭看一眼石林,道:「但他們信,只怕鬼狂會下殺手,我們進去。」

 「好嘞,小弟帶路。」戰天風當先掠進去,白雲裳隨後跟進,看了戰天風飛掠的身法,道:「你的功力又大進了呢。」

 「姐姐看出來了?」戰天風得意的一點頭,想到佛印宗的事,扭頭對白雲裳道:「對了雲裳姐,我還做了佛印宗的方丈呢,是你白衣庵的死對頭了,找機會還要和你打上一架,爭那佛門領袖來做。」

 「什麼?」白雲裳秀目中透出難以置信之色:「你做了佛印宗的方丈,怎麼可能?」

 「貧僧絕不打誑語,阿彌托佛。」戰天風也合掌宣一聲佛號,對白雲裳做個鬼臉,嘻嘻一笑。

 這時他兩個已進了石林,雖比鬼狂等慢進去,但靈力始終是鎖著鬼狂幾個的,然而一進石林,突然生出怪事,竟再也感應不到任何人,白雲裳首先發覺了不對,因此雖是一肚子疑惑,卻暫時放下了,道:「不對,這石林中有玄機。」

 石柱巨大,每一根石柱之間,至少相隔著數十丈,戰天風兩個身法快,眨眼繞過一根石柱,異象更生,眼前突然再沒有石柱,而是一座汪洋大海,碧波蕩漾,一望無限,兩人的身子,竟是在水面上飛掠。

 「是陣法。」戰天風叫,一拍胸膛:「小菜一碟,我的美姐姐,你就跟我來吧。」嘴上吹牛,腦中急轉,回思天困星詭陣中關於各種陣法的記載,微一凝神,已有頭緒,往左拐去。

 白雲裳也學過陣法,不過不精,聽戰天風牛皮哄哄,倒是一樂,道:「陣法你也懂,還真不看出啊。」隨即秀眉一皺,道:「你叫雲裳姐就好了,別這姐姐那姐姐的亂叫好不好?」

 戰天風嘻嘻一笑:「美姐姐叫錯了嗎?原來你不美嗎?那我叫你醜姐姐好了。」

 「再說我真生氣了。」白雲裳瞪眼,戰天風一吐舌頭,忙道:「不說了,可憐見兒的,通共就一個姐姐的,還是連搶帶騙賴來的,真要生了氣不認我了,那就慘了。」

 白雲裳撲哧一笑,拿他無可奈何,這時戰天風已當先掠出數十丈,一閃之下,大海果然就不見了,石柱復現,戰天風得意的道:「我說的沒錯吧,幻象不見了不是,走對了就是石柱,走錯了就是汪洋大海。」

 「是這樣。」白雲裳點頭,道:「你懂的還真多。」她這話是真心稱讚,因為她也在用心細察陣法,不過根本沒看出頭緒。

 「那是。」戰天風毫不客氣的點頭,看了他那樣子,白雲裳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心中低叫:「這人。」問戰天風道:「這什麼陣法啊?」

 「暫時還看不出來。」戰天風搖頭,凝神看石柱分佈,道:「不要怕,跟我來就是了,不論有任何危險,你弟弟我絕對英雄救美就是了。」

 「就你啊。」白雲裳哼了一聲:「不要我救你就好了。」她這時的語氣,已完全是一個小性兒的少女在和鄰家的男孩子辯嘴巴了。

 「那就勞煩姐姐美女救英雄吧。」戰天風笑,掠過一個石柱,異象重現,這次不是大海,卻是火海,看不到頭的火海,火苗子抽起數十丈高,灼熱的氣浪直往上衝,戰天風兩個立覺臉上手上火辣辣的痛,喉頭發緊,呼息困難。

 「這鬼陣厲害。」戰天風低叫一聲,腳下不停,連拐了兩次,卻始終沒能衝出火海,他終究是臨時抱佛腳,平時沒有琢磨過,這時想一下子找到陣門,沒有那麼容易,不過在試到第三次後,眼前終又顯出石柱,這一下他也試出了陣法的玄機,叫道:「我明白了,這是四象陣,乃是風林水火,哈,小陣耳,沒什麼了不起的。」說著腳下加速,連過了幾個石柱,果然再不現異象,一識破陣法,靈力的感應竟也回來了,白雲裳立時感應到左近不遠處有靈力的波動,對戰天風道:「那邊有人。」

 「是。」戰天風也感應到了,點頭,道:「肯定是陷在陣中了,不知是誰,不過肯定不是鬼狂那老鬼。」說到這裡想到一事,對白雲裳道:「對了雲裳姐,那跟你一起來的美人兒是什麼人啊?」

 「跟我一起來的美人兒?」白雲裳一愣,不過隨即明白戰天風是在說馬玉龍,哭笑不得,道:「你說馬玉龍馬兄啊,人家可是男子漢,什麼美人兒,你這人說話啊,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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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要把他換上女裝,還真是一美人呢。」戰天風哈哈笑,笑聲中拐過兩根石柱,眼前幻象重現,卻是一座密林,靈心清貧兩道正在林子裡和一群猴子打架呢,扭頭看到白雲裳兩個,清貧道人喜叫道:「白小姐,你也來了,這石林中有鬼,小心猴子。」

 隨著他的叫聲,戰天風白雲裳身側同時顯出十數隻猴子,吱吱叫著撲上來,照理說這些猴子只是幻象,但這石林布成的陣勢威力奇大,每隻撲來的猴子身上竟都帶著勁風,而且隱隱有靈力流動。

 「這鬼陣還真出鬼了。」戰天風罵一聲,不敢輕忽,取鍋在手,便要照猴腦急拍,卻見白雲裳玉指連彈,每彈一下,指間便有一朵白蓮花飛出去,一朵白蓮花阻住一隻猴子,剎時間將十餘隻猴子盡竭阻住。

 那些猴子被白蓮花一阻,立時消失不見,但隨即在另一面又會生出來,然而白雲裳彈出的白蓮花似有靈性,十餘朵蓮花環成一個圓圈,將戰天風兩個圍在中間,那些猴子無論從哪邊幻現,總被白蓮花攔住。

 這時靈心清貧兩道也衝了過來,鑽進蓮花圈中,兩道收劍,清貧道人道:「這石林暗含陣法,不知白小姐可有破陣之法。」

 「我弟弟能破。」白雲裳看一眼戰天風,靈心道人兩個訝異的看向戰天風,清貧道人好點,尤其是靈心道人,驚訝更甚,因為他是和戰天風打過一回交道的,前後不過幾個月時間,戰天風不但功力突飛猛進,如此玄奇的石陣,他和清貧道人甚至白雲裳都難以看破,戰天風卻能看破,這叫他如何不驚。

 看靈心道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戰天風大是得意,瞟一眼靈心道人,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啊道長,到三回就是老朋友,到時我請你吃狗肉啊。」

 「道長出家之人,怎麼會吃狗肉,不要胡說。」白雲裳申斥。

 「酒肉穿腸過,道祖心中坐嘛。」戰天風嘻嘻一笑,看了白雲裳道:「雲裳姐,你不是出家人吧,該當賞臉,而且你這樣的美人若肯賞臉吃了狗肉,那狗到了陰間也臉上有光呢。」

 「先賞你朵白蓮花塞嘴巴吧。」白雲裳哼一聲,纖指一彈,一朵白蓮花飛出,奇準無比的塞在了戰天風嘴裡。

 「謝姐姐賞,我真吃了啊。」戰天風嘻嘻一笑,嘴巴猛一合,真的將那白蓮花含在了嘴裡,那白蓮花是白雲裳靈力凝結而成,並無實體,一咬之下,自然消失,戰天風卻故意大嚼,看他嚼得噁心,白雲裳皺眉道:「你把我的白蓮花做狗肉嚼呢?」

 戰天風嘻嘻笑:「狗肉不如蓮花美,蓮花不如狗肉香,各擅勝場。」

 他拖腔拉調,真像在館子裡品菜,白雲裳又好氣又好笑,叱道:「你再貧,我真不理你了。」

 戰天風卻也怕她真個生氣,忙道:「帶路帶路,跟我來吧。」扭身前掠。白雲裳看他驚慌,嘴角不由自主掠過一絲笑意。

 靈心道人一直冷眼旁觀兩人之間的情形,也將白雲裳嘴角的微笑看在眼裡,心中暗暗思忖:「白雲裳行走江湖半年多,從來都像個高高在上的仙子,即便馬玉龍那樣的美男子也是愛理不理,偏生對這小混混卻另眼相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小混混功力進展奇速,才兩個多月時間,竟已是接近一流的身手,而且所學淵博,難道他竟是世家之子,名師之徒,所以白雲裳才會對他另眼相看,可怎麼就看不出他的師門來歷呢?」

 白雲裳仍以白蓮花圍成圈子,將不絕幻出的猴子攔住,清貧道人兩個隨後跟上,掠出數十丈,幻象消失,石柱重現,清貧道人和戰天風沒打過交道,也不知戰天風來歷,白雲裳即叫戰天風弟弟,清貧道人心中便也自有三分親近,這時便讚一句道:「小兄弟果然了得。」

 戰天風心中得意,卻裝作不在乎道:「豆芽菜啦,不算什麼。」

 白雲裳看了他那樣子,忍不住好笑,道:「行了,帶路去找鬼狂他們吧。」其實白雲裳一聽戰天風說破是四象陣,便已知走法,不過她願意讓戰天風露一把臉而已。

 「遵命。」戰天風油腔滑調的應一聲諾,當先領路,往石林中心掠去,很奇怪的是,鬼狂馬玉龍幾個似乎都在石林中消失了,再沒有半點感應,到石林中間,也就是四象陣的陣眼處,戰天風這才明白為什麼,陣眼竟是一個大洞,深入地底,濕氣不絕漫上來,也不知有多深。

 「他們鑽地底下去了。」戰天風看向白雲裳,他的意思,不想再跟下去,但白雲裳擔心馬玉龍,道:「我們也下去。」

 清貧道人道:「是,玉龍師弟性子傲,他若先得手,必不肯再將傳國玉璽交給鬼狂,但他雖了得,卻還不是鬼狂對手,我們得去助他一臂之力。」

 白雲裳點頭,一邊的靈心道人卻動開了心機:「我和清貧兩個若下去,白雲裳就不願插手,但我們若不下去,馬玉龍真個危機時,她非插手不可。」想到這裡便道:「也不知下面情勢如何,萬一鬼狂先得手,急速衝出時,在下面只怕攔不住,不如我和清貧師兄兩個留在上面,守住這口子,則即便鬼狂先得手,我們也可阻他一陣。」

 「這話有理。」清貧道人點頭。

 白雲裳相信戰天風,認定鬼狂不可能拿得到傳國玉璽,但靈心道人兩個即這麼說,她也不便反對,便道:「如此有勞兩位師兄。」看向戰天風道:「我兩個下去。」這會卻是她當先躍下,情勢不明,她怕戰天風吃虧。

 戰天風跟在白雲裳身後,下掠百丈左右,眼前一闊,到了一個溶洞中,這個溶洞極為巨大,高有數十丈,方圓至少也有百丈左右,與地洞口連在一起看,就像一個長頸寬底的花瓶。溶洞的正中,有一眼清潭,有四五丈方圓,正對著地洞口,戰天風兩個從上往下看去,可以看到潭中倒映的星光,還有白雲裳從上掠下的身影,白衣飄飄,真有似仙子下凡。

 叫戰天風想不到的是,溶洞的兩端,竟各有一扇石門,左面的石門開著,估計鬼狂幾個都從這石門進去了。

 「這洞子裡居然還有門,好像是座地宮呢。」戰天風叫。

 白雲裳點頭,道:「好像是,我們進去。」當先掠進。

 石門裡面是一條甬道,甬道盡道又有一扇石門,也是半開著的,進去,眼前卻現出三條甬道,每條甬道盡端都有一扇門,又是左手邊石門是虛掩著的,兩人掠過去,到中間才發現甬道左右兩邊還各有一扇石門,其中有一扇是半開著的,戰天風探頭看了一下,門裡是一間石室,長約兩丈,寬丈餘,只是空無一物。

 白雲裳並沒有往石室裡看,戰天風便作怪,猛地怪叫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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