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什麼天子之尊。」戰天風嘻嘻一笑,知道白雲裳是擔心莫歸邪刀太快,怕萬一傷了他,道:「姐姐你放心,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他比我快,這次我保證比他快。」
「那你不要用鍋子,就用金字,用萬異老前輩教你的法子。」白雲裳仍是擔心他。
白雲裳嘴上和戰天風說話,手中劍並未停下,看似漫不經心的舞動,陽無樂卻無論如何也撲不進來,陽無樂又急又怒,道:「要你這麼擔心,他到底是你男人還是你兒子啊。」
話未落音,眼前劍光忽閃,白雲裳長劍突地到了她嘴前,她嘴唇幾乎已能感覺到劍風的涼意,一時驚出一身冷汗,急忙閃身後退。
戰天風手癢,但也不願白雲裳擔心,應一聲:「雲裳姐,你瞧好吧。」一步跨出,美女江山一鍋煮七字齊出,亂哄哄打向莫歸邪。
莫歸邪最沒有把握的,就是戰天風呆在白雲裳身邊,雖然還有一個陽無樂,但莫歸邪看得出來,陽無樂並不能完全牽制白雲裳,關健時刻,白雲裳必然會回劍相護,這種情形下,想殺戰天風,難,他卻沒想到,戰天風竟會離開白雲裳身邊向他殺來,心中狂喜,暗叫一聲:「小子你是找死了。」左手劃圓,將淨塵金字擋開,右手長刀一展,跟上次一樣,一刀便將戰天風七個字盡數劈開,戰天風功力雖然大進,金字也長大了不少,卻仍擋不住他的長刀。
莫歸邪一刀劈開金字,身隨刀進,全身功力盡數運到刀上,暗下決心,誓要一刀便斬了戰天風。
但金字之後,突然就沒了戰天風的身影,正自奇怪,眼角瞟到身側金光一閃,先還以為是淨世呢,卻突地覺出不對,這閃來的金光太濃,不像只是一個字,急轉身,果然是七字齊出,正是戰天風。
莫歸邪無論如何也想不清,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戰天風到底玩的什麼妖法,一下就到了他側後,心底不信邪,長刀一絞,將七個金字盡數絞滅,挺身復進,眼前一花,卻又沒了戰天風身影,同時身後勁風如箭,直向背心打來,感應那勁風不只一股,莫歸邪反刀急劈,順眼看時,果然又是戰天風,可惜才看到戰天風一片衣角,眼還沒眨呢,又不見了。
莫歸邪一時間驚怒交集:「這小子不但功力大進,更從哪裡學來這般滑溜的身法,難道真是天絕我族?」
看到戰天風如此詭異快速的身法,他剎時便死了心,知道今夜無論如何殺不了戰天風了。
陰無憂陽無樂雖處於下風,卻不像莫歸邪一樣看得明白,陽無樂厲叫一聲,兩人忽地同時後退,身子撞到一起,復又同時旋轉,發出的靈力帶起一股巨力的旋風,剎時間枯草飛揚,泥沙俱起,以兩人為中心,形成一個圓形的風團,風團撕裂空氣,發出怪異的嗚嗚聲,讓人心血下沉。
風團越來越大,忽地一聲異嘯,風團裹著的泥沙枯草如勁箭般往外疾射,現出憂樂雙仙,兩人身上的衣服都不見了,以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互相纏在一起,懸停在空中,並且急速的旋轉著,若不是無天佛白雲裳眼光都銳利之極,只怕還真看兩人不清。
白雲裳只看了一眼,立即垂下眼光,無天佛卻是哈哈大笑:「原來你兩個躲在陰陽谷裡,修的就是這個啊,哈哈哈,這到也是我佛門大法,只不過你們好像走火入魔了吧。」
原來憂樂雙仙是以男女歡合的姿勢纏在一起,一上一下,一正一反,兩人下體貼在一起,腳卻又反上來,交互纏著對方的脖子,四手張開,乍看上去,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大肚子蜘蛛。
兩人擺出的這個姿勢,是佛門歡喜禪的一種,事實上憂樂雙仙所修的,就是出自佛門歡喜禪,不過給兩人另摻了魔門邪功在裡面,有些不倫不類。兩人修的這魔功,名為無憂無樂大法,四手張開,輪番進擊,稱為無憂無樂手,兩人憂樂雙仙的名號,也因這無憂無樂大法而來。
在兩人的身周,隨著兩人的旋轉,凝成一個光圈,約有三四丈方圓,光呈暗青色,給月光一照,反射出一種青幽幽的暗光,正宗的歡喜禪,修成時也會發出光團,但即不會是這麼飛沙走石嬌怪作法一樣,光也不是這種暗青色,而是一種純白色,所以無天佛只看了一眼就說他兩個所修走火入魔了。
「是不是走火入魔,你試一下便知道了,且看我們的無憂無樂對你的無天,到底誰強些。」陰無憂哼了一聲,其聲越發嬌柔,到如男女歡愛時女子的嬌吟聲相類似了。兩人一直在旋轉,這時越旋越急,忽一下便向無天佛撞了過來。
「阿彌陀佛,那就讓老僧來超渡你們這些魔門孽障吧。」無天佛高宣一聲佛號,雙掌一合,無天大法全力運轉,身上忽地現出一個彩色光圈。
所謂不怕不識貨,只怕貨比貨,無天佛這彩色光團雖比陰陽怪凝出的光圈要小,只有丈許方圓,但彩光流轉,給月光一照,現出詳雲之色,顯得十分的正大平和,憂樂雙仙的光圈雖大,一對比,顏色可就暗淡多了。
天無佛前迎,兩個光圈剎時撞在一起,憂樂雙仙的暗青色光圈一下子包圍了無天佛的彩色光圈,那情形,就像一張巨嘴一下子把無天佛吞了下去一般,但兩個光圈融在一起,卻更顯出無天佛功力的精純,他的彩色光圈在憂樂雙仙暗青色的光圈裡,越發顯得彩光熠熠。
憂樂雙仙急轉不停,無憂無樂手全力展開,四手四輪如風車般切向無天佛,無天佛無天大法同樣全力運轉,雙掌對四輪,見招拆招,步步後退,憂樂雙仙的無憂無樂大法雖然入了魔道,但威力確實了得,硬碰硬,無天佛還要略處下風。
遠遠的看去,便見是一個巨大的暗青色光圈緊追著一個彩色光圈,時分時合,暗青色光圈急速的旋轉著,時而在前時而在後,時而把彩色光圈吞進光圈裡,時而卻又吐出來,不知道的人,會覺得這兩個光圈分分合合吞吞吐吐好看又好玩,明眼人卻看得出來,三人的靈力都已運轉到極致,一個失手,便要魂歸極樂,絕無半分僥倖。
白雲裳在一邊低首垂眉,她是黃花女兒之身,見不得憂樂雙仙的這種姿勢,但無天佛明顯不敵,她卻又不能不幫手,低宣一聲佛號,手中寶劍突地向天拋出,懸於頭頂丈許高下,她再宣一聲佛號,低聲禱道:「師父,弟子今日要開殺戒了。」
輕禱聲中,身上忽地現出佛光,佛光上移,包住頭頂懸停的寶劍,最後在寶劍周圍也形成一個小小的佛光圈。
「除魔衛道,嬌孽納命。」白雲裳一聲低叱,裹著佛光的寶劍急飛出去,閃電般射進憂樂雙仙的青光圈.
白雲裳寶劍一動,無天佛同時一聲頓喝,雙掌上生出一團巨大的彩雲,猛飛向憂樂雙仙。
兩大頂尖高手,各以畢生絕學合力夾擊,憂樂雙仙同聲慘呼,陽無樂給白雲裳寶劍一劍穿心,陰無憂則給無天佛彩雲擠得口噴鮮血,五內盡碎。
憂樂雙仙屍身入地,白雲裳寶劍轉頭飛回,無天佛宣了聲佛號,對白雲裳道:「白小姐居然練成了佛光飛劍的絕學,果不愧為白衣庵千年才出一個奇才。」
一般人只知元神御劍,因為世人所見御劍術裡,最了不起的就是元神御劍了,能修到元神御劍的,沒有幾個人,而白雲裳的佛光御劍,卻比元神御劍更進一步,當然,她這個其實也還是元神御劍,只是她的元神也帶了佛光,威力因此而成倍增大,而能以元神帶佛光的,世間從所未見,無天佛也算是佛門一代高僧,卻也只是聽說過而已。他素來並不認為自己比白雲裳差,這一會兒卻是真個心服口服。
「大師客氣了。」白雲裳微微一笑:「若不是大師全力相助,我也殺不了他們。」她說話時,氣息微有點不均,以元神帶佛光御劍,極耗靈力,若非憂樂雙仙邪功過強,且那姿勢又實在不雅,白雲裳無法仗劍上去相助無天佛,她也不會用佛光御劍。
無天佛點點頭,看一眼地下憂樂雙仙的屍身,道:「雙怪的無憂無樂大法雖入了魔道,威力也確是了得,他兩個也算得上是有點歪材了。」
憂樂雙仙屍身份開,醜態不堪入目,無天佛知道白雲裳不願看,腳尖往地下一踩,一下子踩進去尺餘深,再一挑,竟連沙帶草挑起丈許方圓一塊地皮,反過來蓋在了雙怪屍身上,宣了聲佛號,道:「無憂無樂,無往無來,但願兩位在西方極樂能修成正果。」
憂樂雙仙一死,莫歸邪慌神了,一聲狂嚎:「大家同歸於盡吧。」左掌擋開淨塵金字,連人帶刀猛向戰天風撲去。
他這其實是以進為退之法,換了別人,說不定就給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唬住了,可戰天風天生就是個鬼,他騙人是常事,別人想騙他就有些難了,一看莫歸邪這樣子,立明真假,到還幫著喝戲,口中叫:「小心了,老小子要拚命。」腳下也往後退,雙手凝印結字,好像是要掩護自己往後退的樣子,全力打出,其實卻留了後手,只打出江山一鍋煮五個字。
莫歸邪聽了他這話再見他往後退,暗喜,更不遲疑,長刀一劃,將戰天風五個金字盡數劃開,再往後一帶,把淨世的金字也斜擋開去,扭身就跑,但就在扭身的同時,他腦子裡突地電光一閃,想到了不對,但哪裡不對一時卻又想不明白,而這時眼角金光閃動,戰天風剩下的美女兩字已打了過來,莫歸邪這才意識到是金字數目不對,少了兩字,可這時才明白有些遲了,擋已不及,一咬牙,氣運後背,同時竭力全掠。
撲撲兩下悶響,美女兩字同時打在莫歸邪身上,一中後背,一中屁股,打屁股上面的還好點,後背上那一下可不輕鬆,打得莫歸邪一口血噴出丈遠,不過這兩下也幫了忙,讓莫歸邪借力一掠百丈,那速度,便是戰天風的玄天九變也要忘塵莫及。
戰天風先還慶幸巧計得售,再一看傻了,莫歸邪跑了啊,他沒去想莫歸邪功力比他高得多,挨上一金字只是受點兒傷呢,可要不了命,自罵一聲:「戰天風,你還真是笨死個南瓜哦。」縱身要追,他就不信受了傷的莫歸邪能在他的玄天九變下跑得了,但白雲裳卻急叫道:「風弟,不要追了。」
所謂窮冠莫追,莫歸邪雖受了傷,快刀還在,戰天風真要追上去,他垂死掙扎,說不定會傷了戰天風,跑了莫歸邪無所謂,別說跑一個,就是跑一百個,白雲裳也不放在心上,卻不願戰天風去冒險。
這時的白雲裳,已再不是先前那個超然於一切之上的佛門仙子,戰天風在她心裡,已比什麼都重。
即然白雲裳說不追了,戰天風也就算了,拍拍手笑道:「給這老小子抱了個美女去,明天討回來。」
他得了便宜賣乖,白雲裳微微而笑,月光溫柔如水,白雲裳的眼光,卻比月光更溫柔。
次日一早,戰天風揮軍直奔野牙城,到城外,卻見城門大開,五犬軍跪了一地,軍前擺了一具屍體,是金狗的。
金狗還想逃進沙漠裡去,絕望的屬下不幹了,殺了他,開城向戰天風投降。
天元五九四0年六月初三,金狗死,五犬絕。
戰天風回師黑狗城,拿出地圖,將五犬之地分與九胡與雪狼,九胡得三犬之地,雪狼國得兩犬之地,戰天風看雪狼王:「這麼分,你服是不服。」
「服。」雪狼王躬身:「天子便是不賜一分地給臣,臣也是心服口服,因為若不是天子神威滅了五犬,我狼族隨時都有被五犬滅掉的可能。」
戰天風哈哈笑:「你即然明白事理,我便許你一點好處。」扭頭對血狂赤虎道:「雪狼與九胡,各守本分,二十年內,我不許九胡一兵一卒越境來打雪狼,你兩個能答應嗎?你兩個若做不得主,讓九大族長來跟我說。」
「遵令。」血狂赤虎抱拳躬身,齊聲道:「二十年內,九胡絕對不會去打雪狼。」
「你兩個真做得了主?」
「那肯定啊。」血狂眼一橫:「戰老大有令,誰敢不聽,誰不聽,那就來試試我的彎刀。」斜眼飄向雪狼王,嘿嘿一笑:「你這匹老狼總算見機得早,這次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雪狼王俯身拜倒,感激涕零,道:「天子天恩,雪狼十族永記心中,臣以狼族至尊的紅狼之名起誓,狼族永為天子不貳之臣,若違此誓,天絕紅狼。」
紅狼是狼族至尊的神,狼族輕易不會以紅狼之名起誓,若以紅狼之名起誓,便絕不會改,戰天風不知紅狼是什麼,也不在意,白雲裳卻是知道的,但她從雪狼王這話裡聽出了貓膩,雪狼王說的是天子不貳之臣,而不是天朝不貳之臣,也就是說,戰天風是天子,狼族永不背叛,但戰天風若不是天子呢?
白雲裳並沒有把這一點說出來,她只是柔柔的看向戰天風,心中是無盡的信任。
雪狼王當然不會把玄信放在眼裡,事實上,不僅是雪狼王,便是血狂赤虎等人,誰又會把玄信放在眼裡,若沒有戰天風,血狂赤虎不會比金狗更仁慈,對於天朝來說,他們都是喝血吃肉的狼。
但只要有戰天風在,這些人永不會背叛,九胡十狼五犬,威脅天朝數千年的胡馬之禍,在戰天風有生之年,永不會發生。
隨後回師西風城,逸參率諸王遠出風口城迎駕,在戰天風馬前拜倒,逸參長呼:「聖天子神勇無敵,胡馬千年之禍,永絕天子腳下。」
是日陽光明媚,關外三十四國數千里江山,萬姓歡騰。
戰天風自己到是沒多大感覺,回到西風城他有些撓頭了,因為發生了一件事,當日玄信下詔讓關外三十四國獻城與金狗,逸參等人雖不敢違命,卻聯名寫了血書上奏,結果戰天風來了西風,撕了詔書,帶兵打五犬去了,那個去歸燕見玄信的使臣卻回來了,帶回了第二道詔書,詔書的內容和第一道一樣,仍令關外三十四國獻城於金狗。
逸參等三十三王終於明白了,坐在龍椅上的那個天子不是他們認識的天子,不是那個曾與他們共患難的天子,不是那個神威無敵打得雪狼王俯首稱臣的天子,於是恍然大悟,於是怒髮衝冠,因為諸王一致認定,是現在坐在龍椅上的假天子派高手搶走了戰天風手中的傳國玉璽然後哄得了關內四大國信任,搶去了天子寶座,這還了得?於是一齊在戰天風面前請令,請戰天風率天軍打回關內去,誅滅假天子,搶回傳回玉璽。
這不是要打內戰嗎?而且戰天風對天子寶座並無興趣,他忙著呢,還要去找蘇晨,難道蘇晨不找,率天軍回關打仗去?他可沒這個心思,但這次與上次不同,上次他可以找個借口溜掉,這次逸參等人認定是假天子搶了真天子的寶印寶座,那是天大的事,戰天風再沒辦法推拖,但一時又不好說明真相,而且就算他說,關外諸王也絕不會信,難道到今天逸參等人還會相信他是假冒的?說下大天來也不會信啊。
戰天風只能找一個借口,大軍征五犬辛苦了,先休養幾天吧,這個借口還管用,諸將整軍備戰,諸王則各調糧草,便是血狂赤虎也磨刀霍霍,唉,這兩小子殺人有癮。
就中惟一明白戰天風真實身份的,只有雪狼王一個,就是李一刀華拙都不明白,他們只知道戰天風曾是七喜國的大將軍後來又是七喜王,但大將軍七喜王和天子,到底哪個才是最終身份呢,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而雪狼王當然什麼都不會說,有一件事他非常清楚,戰天風能給他兩犬之地能讓血狂赤虎這兩混小子答應二十年不打他,但反過臉來,也可以輕而易舉滅掉他,打掉他手中所有的一切,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昔日的野心在葫蘆峽外已徹底埋葬,他現在惟一要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為狼族的生存爭取一切的機會,犯傻的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做,他反而比逸參等人更熱心的請求戰天風揮軍入關,並願請為前鋒,雪狼國壯年男子不多了,戰馬卻仍有很多,他一次就從國內調了十萬匹最優良的戰馬來送給天軍,天軍機動能力本來弱於胡騎,但添了這十萬匹良馬,整體的機動能力立時大大增強,這馬屁香,戰天風因此著實讚揚了雪狼王一番。
第326章
所有人都忙,惟有戰天風無事可做,正如他自己說的,天子天子,天大的架子,擺個架子就行,其它的一切不必他操心,沒什麼操心,便和西風國的酒幹上了,喜壞了西風國的御廚,巴兒巴兒的搜羅各種好酒獻上來。
這天晚間,晚飯後就沒見著白雲裳,戰天風以為她早早休息了,便一個人慢慢喝著小酒,有些想睡了,心中突然生出感應,白雲裳在叫他。
「雲裳姐還沒睡啊。」戰天風奇怪起來,感應到白雲裳是在後花園,過去,果見白雲裳在後花園裡,她穿著一襲月白色的晚裝,一頭烏髮鬆鬆的挽著,站在滿園的繁花中,卻不知花是人,還是人是花。
戰天風眨巴眨巴眼睛,又四下看了看,白雲裳奇怪起來,道:「風弟,你看什麼呢?」
「雲裳姐,原來真是你啊。」戰天風嘻嘻笑:「我還以為是花仙幻化的呢,這麼漂亮。」
白雲裳明白了,咯咯嬌笑,道:「風弟,我發現你很會哄女孩子開心啊。」
「那又有什麼用?」戰天風愁眉苦臉:「到現在也一個女人沒撈著,半夜醒來,床上好像有個東西,反手一摸,冰涼,原來是個酒罈子。」
白雲裳越發嬌笑,道:「你要女人還不容易,這宮裡要多少有多少啊。」
「真的啊?」戰天風眼睛一亮:「姐姐真的不管我?那我可左擁右抱了。」
白雲裳卻搖了搖頭:「不,我要管你,我可不許你成為貪戀酒色的荒淫大帝。」
「看來還是只有抱著酒罈子睡了。」戰天風苦起臉。
白雲裳咯咯笑,雙手抓了戰天風手,看著他眼睛,道:「風弟,你真的這麼聽姐姐的話嗎?」
「當然。」戰天風點頭:「你是我姐,只要你開口,任何事我都會做。」
戰天風回看著白雲裳的眼睛,白雲裳的眸子裡清明如水,但白雲裳想要說的話,戰天風卻能從她的眼眸裡看出來。
事實上戰天風之所以不願揮軍入關,一不是為了當天子沒意思,二不是怕耽誤找蘇晨,而是因為白雲裳,這中間真正的障礙是白雲裳與佛門之間的矛盾,戰天風必須要白雲裳想清楚了,他才能最終決定。
「謝謝你,風弟。」白雲裳眼中透出感激之色,道:「姐姐求你件事,揮軍入關去,好嗎?」
「好。」戰天風毫不猶豫的點頭:「不過雲裳姐,這中間有個麻煩,逸參那些傢伙認定我是真天子,一旦入關,不把傳國玉璽搶回來把玄信趕下位,他們是不會甘心的,也不會聽任何人的話,而我若真去坐那張爛椅子,東海三神僧一定不願意,到時你怎麼辦呢?你先要跟我說清楚,我可不想看我仙子一樣的姐姐愁眉苦臉的樣子。」
這中間的矛盾,白雲裳已經想了幾天,今夜叫戰天風來,是她心中自認已經想好,可戰天風一說,她卻仍覺得身子一陣陣發軟,情不自禁的靠向戰天風,道:「風弟,抱著我,好嗎?」
戰天風伸手,抱著白雲裳,薄薄的晚裝下,她的腰肢是如此的軟弱。
「是的。」白雲裳輕輕的歎了口氣:「到今天,只怕是先帝重生,親口跟西風王他們說你是假的玄信是真的,西風王他們也不會信,而天子的正統是絕開不得玩笑的事情,他們一定會搶回傳國玉璽把玄信趕下位。」
「是啊。」戰天風也歎了口氣:「上次還可以找個開溜的借口,這次不同啊,這次在他們眼裡,擺明了是玄信搶了我的椅子,他們怎麼肯甘心,但是東海三神僧代表的佛門也是絕不會妥協的,到時衝突起來,雲裳姐,你要怎麼辦呢?」
白雲裳抬眼看向遙遠的夜空,好一會兒,才道:「天地為輕,民生為重,想想戰火中悲苦無依的百姓,其它任何東西都不重要了。」
懷中的身子是如此的柔軟,卻又是如此的堅強,戰天風心中一陣感概,道:「雲裳姐,你和馬大哥一樣,都是了不起的人。」
「不。」白雲裳抓著戰天風貼在她腹前的手,道:「風弟,你才了不起,我為你驕傲,真的,我想馬大哥在天之靈,看到天朝因為你而恢復平靜,百姓因為你而安居樂業,他也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戰天風本來還有些猶豫,雖然白雲裳下定了決心,但他知道白雲裳將來必定會受到的壓力,他不願意看到那一天到來,但聽到這句話,他心中突然就下定了決心,點頭道:「好,那我們明日就進關去,把那些內戰內行外戰外行的傢伙通通打服了,天下再沒有戰爭,那麼馬大哥在天境喝酒的心情也會好起來。」
說到這裡想到一事,抱著白雲裳的手一緊,道:「雲裳姐,有件事要先說清楚,到時和佛門起了衝突,你一定不能做傻事,決對不能傷害自己,你答應我嗎?」
「我答應你。」白雲裳點頭,她的頭微微後仰,臉貼著戰天風的臉,輕輕的摩挲著,戰天風的臉有點子發涼,但她心中卻感受到了無比的溫暖。
第二日,戰天風下令揮軍進關,天軍經過補充,仍為二十五萬,血狂赤虎的紅黑兩旗軍也同樣補足了十萬人,雪狼兵五萬,共四十萬大軍進關。
早在發兵之前,逸參等關外諸王便聯名給歸燕紅雪淨海三吳四大國寫了信,說明玄信是假天子,傳國玉璽是以卑鄙手段從真天子手中搶去的,真天子現在關外,已得關外三十四國擁戴,讓四大國立即率關內諸國來關外迎立天子。
四大國得信,又驚又怒又怕,他們當然不相信什麼真天子在關外的鬼話,明擺著是戰天風想要爭天下而已,但五犬被戰天風掃滅的消息早已旋風般傳回關內傳遍天下,戰天風這不可思議的手段又不能不讓他們害怕,一接到信,四大國立時把先前打得頭破血流的事忘到腦後,湊到一起商量起來,一致的意見是,戰天風竟然能滅掉五犬,實力太強,大家必須盡棄前嫌,聯手應對,否則若給戰天風個個擊破,那大家就全完蛋了,於是就在戰天風揮軍入關的同時,四大國也調兵遣將,趕赴天安,準備給戰天風一個迎頭痛擊。
四大國這次下了血本,紅雪歸燕淨海都是頃家底而出,各調三十萬大軍,三吳也湊了二十萬,總數一百一十萬,號稱兩百萬,先一步在天安城外擺下戰場,以三吳歸燕為中軍,紅雪淨海為左右兩翼,總結上次敗在五犬手中的教訓,四國商議,這次一定要相互應援,攻左則右應,攻右則左應,攻中則左右齊應,再不能讓戰天風個個擊破,而白雲裳當日告訴他們注意背後突襲的事也想到了,各有部署,總之一句話,自認為萬事俱備,信心十足,定要一仗打垮戰天風。
戰天風得報,並不放在心上,惟一擔心的是大戰一起,多所殺傷,到時白雲裳會難過,和白雲裳說起,白雲裳卻已經想清了,道:「亂而後治,若一戰而天下太平,比長久的戰亂,百姓要幸運得多,風弟,你儘管放手而為。」她倒是擔心四國聯軍太多,道:「不過四國聯軍有一百多萬人,怕有一場惡戰,風弟,你說這一仗要怎麼打?」
她希望戰天風能再出奇計,戰天風卻哈哈一笑,道:「雲裳姐,這個不要你擔心,耗子再多,那也是喂貓的貨。」
他笑得輕鬆,白雲裳卻反而擔心了:「風弟,你可不能大意,四大國雖然見了五犬象耗子見了貓,但他們打了這麼久內戰,也還是有些戰力的,人數又多得多。」
「不是我大意,而是我手中有利器。」戰天風笑。
「利器?什麼利器?」白雲裳沒明白。
「連環甲馬啊。」戰天風嘿嘿一笑:「連環甲馬對付輕快的胡馬,說實話是有些趕鴨子上架,必得先造勢,再借地利,步步算好才能起作用,而天朝軍隊不同,步兵為主,擺一個陣,就像一隻大肥豬一樣,想要挪一步都非常困難,連環甲馬用來對付步兵,那才是真正的好鋼用在了刀口上,用對了地方。」
白雲裳明白了,不再擔心,只是宣了聲佛號,戰天風明白她的意思,道:「雲裳姐,你放心,只要打垮了四國聯軍,我不會趕盡殺絕的。」
「謝謝你,風弟。」
「要你謝我做什麼?」戰天風笑,哼了一聲:「只盼四大國識趣才好,若是敗了仍死纏不休,嘿嘿,血狂赤虎那兩小子殺人可是有癮。」
白雲裳又念了聲阿彌陀佛,她也只能唸一聲阿彌陀佛了。
這日戰天風大軍進了白虎關,天安外圍四關,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時卻都已形同虛設,上次四國聯軍在白虎關外敗給了五犬,這次乾脆放棄了白虎關,任由戰天風大軍長驅直入。
戰天風並不急,得到四國將聯手應戰的消息,他就一直讓大軍慢慢走,一點兒也不性急,血狂赤虎不明白,急得做猴子跳,惟一明白的只有雪狼王一個,戰天風這是在消磨四國聯軍的銳氣,同時也可以節省天軍的體力,免得趕到天安城外,天軍卻成了疲兵,仗就不好打了。
戰天風進白虎關,索性下令在關中休整三天,第二天晚上,戰天風正和白雲裳閒聊,白雲裳忽地神情一凝,對戰天風道:「風弟,我出去一下。」
「怎麼了?」戰天風疑惑的看著他,但話一出口他就明白了:「東海三神僧找來了,是不是?」
「是。」白雲裳並不瞞他:「他們想要見我,有些話要跟我說,而我也剛好有些話想跟他們說,我去去就來。」
「雲裳姐,你要記得答應過我的話。」她說得輕鬆,戰天風卻一臉緊張:「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小傻瓜。」白雲裳心中感動,伸臂抱了抱他,柔聲道:「放心好了。」
看著白雲裳離去,戰天風卻怎麼也不安心,一咬牙,取出煮天鍋煮一鍋一葉障目湯喝了,悄悄跟上白雲裳,他知道白雲裳可能會發現他,但他並不怕白雲裳生氣。
白雲裳出了白虎關,關外數里外一個小山包上,潮音等三僧並肩而立,白雲裳過去,宣了聲佛號,道:「三位大師相召,不知何事?」
三僧相視一眼,似乎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德印宣了聲佛號,道:「白小姐這次促使令弟收回關外三十四國之地,尤其一舉掃滅五犬,不但報了先帝之仇,更徹底絕滅了五犬對我天朝的威脅,實在是功德無量,阿彌陀佛。」
「這是我弟弟的功德,我並沒有出什麼力。」白雲裳也宣了聲佛號,看著三僧,道:「但三位大師召喚雲裳,不會就只這件事吧?」
三僧又相視一眼,破癡衝口而出:「我們想問,戰天風率軍入關,想做什麼?他真的想爭天下做天子嗎?」
「我可以讓我弟弟明天就撤軍。」白雲裳直視著他。
「什麼?」她這話過於直接,三僧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白雲裳接下去道:「並且可以讓天軍和胡騎不進黃沙關一步,至少在我弟弟這一生的歲月裡,可以做到這一點。」
「胡騎不進黃沙關一步?」德印低呼一聲。
「是。」白雲裳微微抬起下巴,她並不是個輕浮的女子,無論是驕傲還是沮喪都是負面的情緒,以她的修為,這些情緒輕易不會泛起,以前在任何情況下,三僧都沒見她有過這些情緒,但上一次在燕江邊上和這一次,三僧卻已兩次在她臉上看到了這種驕傲的情緒。
「那真是太好了。」潮音一臉欣喜,高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白小姐此舉,可真是天大的功德了。」
「但天軍撤出關外以後呢?」白雲裳看著三僧,眼中發出銳利的光芒:「關內就此大平了嗎?四大國之間再也不會打仗了嗎?所有諸侯都會甘心臣服於玄信腳下嗎?」
「這。」三僧都是一愣。
「九鼎現世,紅雪淨海三吳爭霸之心已給九鼎激起,玄信無德,歸燕也沒有助他懾服天下的實力。」說到這裡白雲裳微微一停,掃視三僧:「上次四國爭霸,三位大師是看到了的,我可以肯定的說,只要天軍一撤,四大國馬上就會在天安城下打起來,三位大師認為我說得對嗎?」
三僧都有些發愣,呆了一會,潮音點點頭,道:「很有可能。」
「那麼天軍撤出關外有什麼意義?胡騎永不入關又有什麼意義?」白雲裳語氣有些激動起來。
三僧默然。
「我弟弟其實並不想揮軍入關,是我求他出兵的。」白雲裳語氣一轉。
「是你讓他出兵進關的?」三僧諤然。
「是。」白雲裳點頭:「天朝外患已除,但內患未消,所以我求我弟弟揮軍入關,掃平內患,讓百姓從此過一點安居樂業的日子。」
德印道:「你的意思,是讓天軍威攝四大國,讓四大國就此收手,永不生爭霸之心?」
「是的。」白雲裳點頭:「四大國當然不會甘心臣服,但我弟弟會打到他服,誰不服,誰就會國破家亡。」
三僧都有些發呆,白雲裳說這話的語氣,真的不像他們認識的那個白雲裳。
「四國都是控甲百萬的大國,想要打服他們,並不容易吧。」潮音看著白雲裳:「如果內戰長久不息,百姓可能更苦。」
「亂而後治,遠勝於久拖不決。」白雲裳斷然搖頭:「至於我弟弟的本事,三位大師應該看得清楚,兩個月前,天朝還在五犬的鐵蹄下哭泣,但僅僅兩個月後,這世上已不再有五犬存在,在此之前,他還以一艘天風號就掃滅了巨魚國龐大的艦隊,這都是不可思議的奇跡,但在我弟弟手中,卻是易於反掌,四大國百萬大軍,當日擋不住五犬三十萬精騎,又憑什麼來阻擋我弟弟的天軍,借我弟弟一句話,耗子再多,也只是喂貓的貨。」
三僧久久無言。戰天風創造的奇跡實在過於驚人,僅僅兩個月不到,五犬居然被滅族了,這實在是任何人都不敢想的事啊。
看三僧無言,白雲裳激動的情緒略為平復,道:「三位大師,我知道三位大師的來意,是希望我弟弟撤軍,不要打內戰,現在我的話都說明白了,我弟弟可以撤軍,明天一早就可以撤出關外去,只要三位大師應我一句,四大國從此收手,內戰永不發生,我只要這一句話,若三位大師自認這一句話也應不了,那就不必再多說了,請冷眼旁觀就是,最多三個月,我弟弟會掃滅天朝所有的戰火,天朝百姓,將因為他而重亨和平。」
「然後呢。」破癡忽地崩出一句:「就算戰天風有通天之能,將四大國盡數打服了,然後呢,然後就該戰天風做天子了?」
「百姓為重,君為輕。」白雲裳回視著他:「如果我弟弟能帶給天下百姓平和安樂,他做天子,又有什麼不可?」
第327章
「絕對不行。」破癡斷然搖頭。
「為什麼不行?」白雲裳再次激動起來:「破癡大師,你為什麼這麼固執?一個天子的名份,難道比天下百姓的福祉還重要嗎?」
「戰天風就一定能給天下百姓帶來福祉嗎?」破癡嘿嘿冷笑:「就算他能一統天下,但一個荒淫暴虐之君,帶給百姓的,是更大的災難,玄信雖然弱軟,但至少他不是暴君。」
「絕不可能。」白雲裳激叫:「我弟弟絕不會是那樣的人。」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破癡厲叫:「白雲裳,我看你已深陷情慾之中,還是醒一醒吧。」
「破癡大師,你。」白雲裳又急又氣。
「破癡師弟。」潮音德印同時出聲喝住破癡。
「白小姐,請不要生氣。」潮音合什,道:「破癡也只是一時情急而已。」
「我沒事。」白雲裳搖了搖頭,讓情緒恢復寧定。
德印道:「白小姐,有沒有這樣一個可能,請令弟率天軍打服三國,讓他們立誓永不生爭霸之心後,令弟仍把軍隊撤出關外去?」
白雲裳明白了,東海三僧今夜找她的真正用意就在這句話裡,她抬眼看向遠處的夜空,輕輕咬牙道:「玄信太愚蠢了,如果他不害死馬大俠,什麼都好商量,但現在。」
她沒有再說下去,三僧看著她,破癡神情轉冷,看一眼潮音德印,道:「兩位師兄,這些話,還是留到這一仗打完再說吧。」說著轉身就走。
潮音德印看一眼白雲裳,無奈的搖搖頭,齊宣一聲佛號,轉身追了上去。
白雲裳悄立風中,看著三僧背影消失,她輕輕歎息一聲,道:「風弟,你出來吧。」
戰天風隱身在百丈之外,又運起了斂息功,三僧感應不到,卻瞞不過白雲裳。
戰天風過去,白雲裳卻不肯回過身來,戰天風略一猶豫,伸手從後面抱住了她,道:「雲裳姐,你生氣了嗎?我不是有意想偷聽你,只是,只是。」
「我沒有生你的氣。」白雲裳搖頭:「我只是在想,三位大師為什麼這麼固執。」
戰天風放心了,道:「那三個老頑固啊,可能是平日木魚敲多了,把他們自己的腦袋也敲成木魚腦袋了吧。」
白雲裳身子無力的靠在戰天風懷裡,她覺得非常的軟弱,三僧的固執,讓她似乎失去了的全身力氣。
戰天風並不能完全理解白雲裳心中的感受,他只是緊緊的抱著白雲裳,輕輕的貼著她的臉,她的臉光滑如絲綢,微微有點兒涼,戰天風有點兒擔心,道:「雲裳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白雲裳搖了搖頭,在戰天風懷裡轉過身來,雙手搭在戰天風脖子上,直視著他的眼睛,久久的看著他,戰天風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和白雲裳對視,而且是以這麼親密的姿勢,倒給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道:「怎麼了,雲裳姐。」
「風弟,你告訴我,假如你做了天子,你會成為一個荒淫暴虐的君主嗎?」
「這個?」戰天風搔頭,嘻嘻笑道:「我也不知道,說老實話雲裳姐,我有時候殺氣蠻重的,不過一般的人我不和他計較,至於荒淫,那個,那個,那天夜裡,姐姐不是說要管著我嗎,你管著我,我保證不會荒淫,但如果你不管著我呢,那說句實在話,難說。」
白雲裳點點頭:「不是有鬼瑤兒和蘇晨嗎?我相信蘇晨一定可以找回來的,鬼瑤兒也終會回到你身邊。」
「鬼瑤兒可管我不住。」戰天風嘻嘻笑:「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鬼丫頭平時好像蠻精明,可只要給我在屁股上打上一板,立時就是個傻丫頭了,至於晨姐更不要說,有時候她簡直就比我媽還寵我。」
他這話又讓白雲裳想起他夢中偷蘇晨奶吃的舊話,不由撲哧一笑。
「但姐姐卻讓我又愛又怕,所以要想我不變壞,姐姐只有親自管著我。」戰天風大膽的看著白雲裳:「姐,嫁給我,好不好?」
雖然以一個最親密的姿勢將白雲裳抱在懷裡,戰天風卻仍有著巨大的擔心,他生怕白雲裳會拒絕,說到最後那三個字,他的嗓子眼好像是給堵住了,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衝出來。
「你是跟姐姐耍無賴了。」白雲裳裝做生氣的沉下臉。
「不是的。」戰天風慌神了:「我,那個,我。」我怎麼樣,一時卻是說不下去了,臉都急白了。
「小傻瓜。」白雲裳笑了,伸嘴在戰天風臉上嗒的親了一下。
戰天風呆住了,白雲裳紅艷艷的嘴唇就在眼前,他卻仍覺難以置信,還要問清楚:「姐,你答應了是不是?親一下就算是答應了是不是?真的答應嫁給我了。」
他的傻樣子再次把白雲裳逗笑了,心中柔情無限,這個平日的機靈鬼,這會兒之所以這樣傻,是因為他心裡實在太看重她啊。
白雲裳又在戰天風臉上親了一下,鄭重的點頭:「是的,我的傻弟弟,姐姐嫁給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可以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戰天風狂喜點頭,白雲裳臉飛紅霞,眼眸如醉,她以為戰天風會緊緊的抱住她,狠狠的親她,但這時卻出了個意外,戰天風猛一下鬆開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下,竟是不住的叩起頭來:口中還一串聲的叫:「謝謝佛祖,謝謝道祖,謝謝日游神夜遊神,謝謝灶王菩薩土地公公,謝謝你們的保佑,我的雲裳姐終於要嫁給我了呢。」
聽著他一邊串的念叼,白雲裳最初想笑,但聽到後來,眼淚卻出來了,在戰天風身邊跪下,雙手合什:「謝謝佛祖,賜給雲裳這段姻緣。」
看到白雲裳眼中含淚,戰天風到慌了,道:「姐,你怎麼哭了。」
白雲裳雙手箍著戰天風脖子,含笑搖頭:「我沒有哭,我是高興的。」紅唇湊近,星眸微閉,低聲道:「風弟,親我。」
雙唇相接,戰天風的感覺裡,似乎噙著了一片花辨,那麼的柔嫩,那麼的香甜,天地俱醉。
不知有多久,兩唇終於分開,戰天風細細的看著白雲裳的臉,那臉上是如醉的紅顏,那種驚人的艷色,世間無物可以形容。
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戰天風卻猶有身在夢中的感覺,忍不住叫道:「雲裳姐。」
白雲裳應了一聲。
戰天風又叫:「雲裳。」
「嗯。」白雲裳再應了一聲。
戰天風再叫:「姐。」
白雲裳到笑了:「傻弟弟,姐姐在這裡呢,在你懷裡。」
「是的,是真的。」戰天風傻笑:「姐姐是我的了,我還要親你。」
「嗯。」
「我要把你身上所有的地方全部親到。」
白雲裳身子發軟,已不能應聲,雙唇再次相接,戰天風這次的吻,像火一樣熱烈,他的手更伸進白雲裳衣服裡,無所不至。
「姐,我要你。」戰天風再也無法控制,伸手要解白雲裳衣裙,迷醉中的白雲裳卻清醒了過來,勉力抓住他的手,道:「風弟,等一等,現在不要。」
「為什麼?」戰天風急了。
「好風弟。」白雲裳親他:「姐姐什麼都肯給你,但是,稍等一等好不好?」
「為什麼啊?」戰天風不明白,他的手又伸進了白雲裳衣服裡,急切的揉搓著,他不是沒經過女人,若換成其它女子,他不會這麼急,但白雲裳就不同,他真的希望馬上與白雲裳融為一體,一刻鐘都不能等。
白雲裳給戰天風揉得全身發軟,嬌喘細細,幾乎連話都已不會說了,但總算保持著一絲清明,再次抓住了戰天風的手,道:「風弟,你聽我說,師門恩重,姐姐要嫁人,先要徵得師門的同意啊。」
「你師父不是過世了嗎?」
「可還有掌門師叔啊。」白雲裳嬌嗔的看著他:「你不會以為白衣庵除了我一個,再沒有其他人了吧。」
「你不是掌門?」戰天風這回真個奇了:「我還為白衣庵現在是你老大呢?」
「哪有這樣的事。」白雲裳笑了起來:「白衣庵現在的掌門是清硯師叔,她是我師父最小的師妹,從小也特別痛我,加上師父臨去前有言讓我放手而為,所以師叔不太管我,任我在江湖上闖蕩,但真正有了大事,我還是要向掌門師叔稟報的,而嫁人可是我的終身大事,當然得要徵得掌門師叔的同意。」
「可她要是不同意呢。」戰天風擔心起來。
「會同意的。」白雲裳滿懷信心的點頭:「掌門師叔最痛我了,只要是我自己選的,她一定會同意。」
「我是說。」戰天風還是不放心:「萬一她要不同意呢,例如東海那三個老光頭去她面前說了什麼壞話,她硬是不讓你嫁給我呢。」
白雲裳笑了起來,伸出白生生的指頭在戰天風額頭上點了一下:「你這個腦袋啊,就是想得多,東海三僧雖然固執,終是有德高僧,不是那種背後嚼舌頭的人。」
「我是說萬一呢。」戰天風不依不饒。
「你啊。」白雲裳拿他沒辦法了,去他唇上一吻,調皮的道:「那就要看你膽子大不大了?」
「什麼膽子大不大?」戰天風不明白。
「真要不允,那我就和你私奔,所以要問問你的膽子大不大啊?」白雲裳嬌笑:「你要是膽子太小,不敢帶我走,那就沒辦法了。」
戰天風明白了,狂喜揮拳:「姐,這個你放心,只要你自己點了頭,天下任何人都攔不住我,我說過了,馬大哥過世後,我有時候殺氣蠻重的,誰要敢攔著你不讓你跟我走,我敢把天給他翻過來。」
「什麼呀。」白雲裳白他一眼:「是我師叔呢,不許你無禮的。」卻又咯咯笑了,伏在戰天風懷裡,道:「所以你放心好了,我的傻弟弟,姐姐一定是你的,絕對跑不了。」
「我放心了。」戰天風仰天躺在草地上,長長的吸了口氣,大聲道:「今天天氣真好啊,吸一口氣好像都是甜絲絲的呢。」
白雲裳親他一口,伏在他身上,戰天風環臂摟著她溫軟嬌柔的身子,微風輕拂,甜香陣陣,渾忘一切。
有一件事情讓戰天風非常好笑,他在白虎關停了三天,四國聯軍竟是等不及了,派人來下戰書,催戰天風應戰。
看到戰書,戰天風氣極反笑,下令:「全軍進發,到天安三十里外紮營,明日一早決戰。」
大軍撥營,到天安三十里外紮下,與四國百萬聯軍遙遙相對。
入夜,天氣有些燥熱,戰天風在帳中呆不住,和白雲裳出來,兩個到一個小嶺上看對面聯軍的營帳,百萬聯軍,軍帳延綿十餘里,點點燈火,亮過天上的繁星。
白雲裳突然輕輕的歎了口氣,戰天風摟著她,道:「姐,怎麼了?」
白雲裳又輕輕歎息了聲,道:「每一處燈後,都是一個生命,而在他們的背後,更是一個個的家庭,父母,妻兒,兄弟,姐妹,在這一刻,在那些遙遠的地方,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往這裡看,有多少顆心想著這裡,可是呢,明天,他們盼望的人,也許就會身首異處,但他們的家人卻還在盼望著,還在等著他們回來。」
說到這裡,白雲裳已說不下去,珠淚點點,滴落到戰天風手上。
戰天風心疼起來,吻著她,道:「姐,你若真不忍心,那我們就撤軍吧。」
「不。」白雲裳搖了搖頭:「天軍撤走,內戰還是會打下去。」
「是啊。」戰天風點點頭,一時怒火上衝:「怪只怪荷妃雨,偏要把九鼎亮出來招出四大國的野心,要不也要好點兒。」
「野心本來就有,只要有機會,沒有九鼎同樣會冒出來。」白雲裳再歎了口氣:「所以我想清了,讓你揮軍進關,惟有仗天軍殲滅他們的實力,打掉他們的野心,戰火才能平息,百姓最終才能得亨和平。」
「姐,你放心好了。」戰天風揮拳:「我這一次一定把他們打得服服帖帖的,以後別說搶鼎,就是九鼎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敢動手,他們以後惟一敢伸手拿的,只是他們床下的尿盆子。」
「什麼呀。」白雲裳笑了起來。
「本來就是嘛。」戰天風也笑,親一下白雲裳,手有些做怪,白雲裳捉住他的手,道:「風弟,你要記得答應姐姐的話。」
「什麼?」戰天風正在感受手指間白雲裳肌膚的柔嫩,沒明白白雲裳說的是什麼。
「你答應我只要把四國聯軍打敗了就不再追殺啊。」白雲裳捉住他想要溜走的手。
「哦,那個容易,我記得的。」戰天風看著白雲裳因嬌嗔而微翹的嘴角,心中愛煞,情不自禁便吻了上去,手也掙開白雲裳的手,開始四處遊走,白雲裳很快便沉醉在了他的愛撫中。
第二天一早,戰天風升帳,佈置三軍,先看魯能,道:「魯將軍,你將十萬連環甲馬分為三隊,左翼三萬,右翼三萬,中軍四萬,我軍中鼓聲一響,三路連環甲馬同時衝陣,把四國聯軍的大陣給我徹底沖爛。」
「遵令。」魯能大聲接令。
戰天風復看向血狂赤虎:「血狂赤虎,你兩個在我左翼,看連環甲馬將敵左翼衝垮後,再揮軍掩殺,敵左翼為紅雪軍,打內戰是把好手,不過我想給連環甲馬沖爛大陣後,不會再有多少戰鬥力,你們給我狂衝猛殺,把他們徹底擊潰,讓他們永遠記住你們彎刀的鋒利。」
「戰老大你放心。」血狂手一劈:「沒有連環甲馬,我的刀也能把他們的大陣劈爛,這一仗後,我保證再過一百年,就是到他們的孫子輩,提到我的彎刀也會嚇得尿褲子。」
戰天風呵呵一笑,道:「好。」轉頭看向雪狼王,道:「雪狼王,我從天軍中撥五萬精騎給你指揮,做我的右翼,也是一樣,連環甲馬沖爛敵陣後再殺出。」
「是。」雪狼王抱拳接令。
戰天風看向鮮於誠:「鮮於將軍,你統率中軍,天軍的軍威,可就全看你的了,別一戰下來,四國只記得血狂的彎刀,而不記得你的寶劍。」
「天子放心。」鮮於誠心中熱血激盪:「未將這一仗,必定打出天軍的天威,此一戰後,天朝將不會再有什麼紅雪軍歸燕軍淨海軍,只有天軍。」
「很好。」戰天風呵呵而笑,掃一眼李一刀華拙,道:「你兩個把車弩擺在中軍吧,有連環甲馬,車弩可能用不著了。」
李一刀雖有些遺憾,也只有俯身應令,華拙到是無所謂,他是師爺出身,對衝鋒陷陣本來就興趣不大。
佈置停當,大軍撥營,前行二十里,地平線的盡頭,現出四國聯軍布下的軍陣。
兩軍對圓,戰天風看了歸燕軍大陣一眼,呵呵一笑,白雲裳道:「風弟,你笑什麼?」
「姐,你看。」戰天風手一指:「歸燕軍排出的陣勢,第一層是盾牌手配長槍手,第二層是弓箭手,第三層是刀斧手,然後輕騎兵布在兩翼以為機動,這是典型的步兵陣,這樣的軍陣,層層深入,互為掩護,若是步戰,可說是十分精巧的搭配,即便是對付胡騎這樣的精銳騎兵,只要將不慌兵不亂,同樣可以一戰,雖說有失靈動,但緊湊的防守同樣可以給胡騎極大的殺傷,待胡騎撤退時,兩翼的輕騎兵借勢追殺,甚至還可以撈幾條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