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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江山一鍋煮》第103章
第328章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白雲裳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戰天風微微一笑:「但惟有對付連環甲馬,這樣的戰陣便完全沒有用,長槍盾牌攔不住連環甲馬的狂衝,弓箭手對身披重甲的鐵騎也沒多大用,刀斧手更沒什麼用,即砍不開連環甲馬,也無法近身相鬥,連環甲馬都是長達數丈的長矛,老遠一矛就刺了他個透心涼,還怎麼打?」

 「那就好。」白雲裳舒了口氣,對戰天風甜甜一笑:「風弟,我相信你。」

 四大國這次空前的齊心,兵力又是天軍的三倍,白雲裳雖然相信戰天風在戰場上的才能,但一直都有些擔心,戰天風看出了她的擔心,所以才這麼細細的說給她聽。

 看到白雲裳笑,戰天風開心了,往對陣一看,道:「我以前在龍灣鎮聽說書,兩軍廝殺之前,總會有猛將出來比拚一番,那個最有趣了,卻不知今天有沒人出來挑戰?」

 他話才落音,邊上的李一刀猛地請戰道:「天子,未將願出陣挑戰,以挫敵軍銳氣。」

 戰天風大喜:「准戰。」

 李一刀拍馬而出,戰天風笑嘻嘻看著,大是興味盎然,白雲裳先有點兒奇怪,這麼上百萬人的大戰,戰天風的心情怎麼像是小孩子看戲那般輕鬆呢,就是在西風那一戰中,他也不是這個樣子啊,但猛一看到戰天風眼角按捺不住的喜氣,白雲裳明白了,是因為她,戰天風因為得到了她的愛,心裡實在開心到了極點,那種喜氣,即便面對百萬人的大殺場,也情不自禁的要往外冒。

 猜到了戰天風的心思,柔情從白雲裳心底升起,看著戰天風的側影,她真的很想上去抱抱他,親親他,再讓他壞壞的手,無所顧忌的愛撫她。

 李一刀拍馬到陣中,厲聲叫道:「我乃天子駕前大將李一刀,誰敢出陣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是這個味兒。」戰天風大讚一句,白雲裳微笑著看著他,應道:「卻不知對陣有誰應戰沒有?」

 「該有吧。」戰天風眼巴巴向對陣看:「若沒人敢應戰,那就太沒味兒了。」

 話剛出口,對陣一馬飛出,到李一刀對面勒馬通名,乃是歸燕先鋒大將郭虎旗,聽了名字,戰天風大拇指一翹:「這將不錯,嗓門兒亮,名字也中聽,我喜歡。」

 白雲裳理解他的心情,抿嘴而笑。

 這時陣前兩將對沖,戰了七八合,那郭虎旗使一柄開山斧,顯然有幾斤蠻力,到也敵得住李一刀,又戰數合,不分上下,戰天風對白雲裳道:「書中說,兩將不分上下,主帥往往令擂鼓助威,可長氣勢。」下令:「擂鼓助威。」

 軍中鼓響,陣前李一刀果然就急了,數刀無功,打馬錯開,復勒馬回衝,那郭虎旗也哇呀呀狂衝過來,看看兩馬離著還有十餘丈,李一刀驀地飛身而起,藉著馬的衝力,在半空中連跨三步,霍一下到了郭虎旗頭頂,狂喝一聲,恰如半空中打一個炸雷,一刀劈下。

 郭虎旗沒想到他會棄馬凌空跨步而來,措手不及,再給李一刀這一喝,心中一顫,越發慌了,來不及舉斧招架,給李一刀斜劈做兩半。

 「好刀法。」戰天風狂喜大讚。

 「多謝天子誇獎。」李一刀得了戰天風誇讚,臉放紅光,看了對陣道:「誰還敢出陣與我再戰?」

 「好,勇氣可嘉。」戰天風又讚一句,眼巴巴看對陣,看還有誰應戰沒有,卻見對陣令旗展動,兩翼馳出兩支輕騎,直衝過來。

 原來歸燕王上次給五犬精騎一衝而敗,回去就學了一招,也精選了兩萬人,練了一支精騎,這會兒就想試一試了,如果能衝動戰天風陣腳,大軍便可藉著人多勢眾,一齊湧上,說不定就能勝了這一仗。

 歸燕王算盤珠子撥得嘩啦嘩啦響,卻就喜壞了戰天風,對華拙叫道:「送上門來的紅燒肉啊,你不會沒胃口吧?」

 「未將胃口好極了。」華拙也是狂喜,他以為車弩用不上呢,不想還有這樣的好機會,下令前面輕騎退開,露出早已布好陣勢的車弩。

 李一刀回陣,看敵軍衝到陣前百丈左右,手中刀一揮,中車弩萬箭齊發,奇異的嗖嗖聲掠過戰陣的上空,就如死神彎刀帶起的風聲,歸燕精騎成片栽倒,像是被割倒的麥子。後面歸燕精騎不斷的往前衝,中車弩輕車弩不絕的發射,等歸燕主帥看著情形不對,急令鳴金收兵時,撲出的兩萬精騎已死了一萬有餘,卻還沒衝到戰天風陣前。

 「不玩了。」戰天風霍地臉放寒光,厲聲喝道:「擂鼓,衝陣,魯能,把敵軍左中右三軍給我通通衝垮。」

 「遵令。」魯能大聲應令,令旗揮動,中軍四萬連環甲馬,左軍三萬,右軍三萬,一齊衝出,軍中數十面大鼓同時擂動,鼓聲伴著轟隆的馬蹄聲,天搖地動。

 歸燕等四王知道戰天風有九胡和雪狼軍助戰,上次吃了五犬的大虧,這次四王在防守上加倍下了功夫,陣勢層層想迭,環環相套,四王的看法,即便九胡和雪狼軍比五犬更精銳,也休想一舉衝垮聯軍的陣勢,而只要戰天風大軍陷身陣中,藉著聯軍的優勢兵力,必可擊敗戰天風。

 四王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最先衝來的,不是預想中的九胡和雪狼胡騎,而是他們從來也沒見過的連環甲馬,馬披著甲,人披著甲,馬是黑壓壓的,人也是黑壓壓的,黑人黑馬黑甲之間,掛著黑乎乎的連環,轟隆隆的急馳過來,像是一堆烏慘慘的雲,更像一座烏濛濛的山,而在所有甲士手上,是長達數丈的長矛,矛尖閃閃的發著寒光。

 四國上百萬聯軍,從將軍到士兵,人人看呆了,直到連環甲馬馳近本陣才驚醒過來,驚醒過來又有什麼用呢?從將軍到士兵,從四王到到四王所有的謀士,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沒見過這樣的連環甲馬,更沒打過這樣的仗,擋是一定擋不住,連在一起的連環甲馬,難道以盾牌長槍可以擋住?傻瓜都知道那不可能,反攻更不要說,你得砍得開那些連環才行啊,砍不開,你從哪兒反攻?

 那麼跑呢?可悲的是,四國聯軍布下的是步兵陣,如果是五犬那樣的精騎,一看形勢不對,利用輕騎的快速,擺脫連環馬是完全能做到的,而步兵怎麼可能跑得過馬,就算是披著重甲的馬,比兩條腿還是要快得多,就算有那腿快的吧,可還人擠人啊,擠著上百萬人呢,人多力量大,可人多他也擠啊,尤其是在想要逃跑的時候。

 三路連環甲馬如三把鐵掃帚,以無鑄之勢,橫掃過四國聯軍百萬人布成的戰陣,將四國聯軍掃得七零八落,隨後是三路精騎,摧枯拉朽。

 幾乎是連環甲馬一開始衝鋒,四國聯軍就敗了,四王惟一想得到的命令就是撤退,而惟一能做的事,就是自己當先逃命,至於百萬軍隊能不能撤得出來,真的是管不著了。

 百萬人的大殺場,百萬人的大潰逃,那種亂和慘,這世間沒有什麼言詞可以形容,人多,在有些時候,尤其是在慌亂的時候,人越多,真的就越要命,一百個人可以分開而逃,而一百萬人呢,外面的不逃開,裡面的就出不去,後面的不讓開,前面的就沒退路,前面的攔著後面的擠,中間的就是團餃子餡,不要敵人的刀臨頭,自己人的腳就把他踩成了肉泥。

 「阿彌陀佛。」白雲裳慧眼觀照全場,心中悲憫,看向戰天風,道:「風弟。」

 戰天風點點頭,下令:「傳令下去,跪地投降者不殺,對逃走的也不必追殺。」

 「謝謝你,風弟。」白雲裳心中寬慰,卻仍是不忍心看下去,遙望天邊,默默出神。

 「姐,怎麼了?」戰天風擔心的看著她:「是不是殺人太多了,你不開心?」

 「不是。」白雲裳搖搖頭,對他展顏一笑:「死人是必需的,如果不打垮四大國的勢力,不拿掉他們內戰的本錢,那麼戰火永遠都不會熄,這是壯士斷腕,暫時的痛,換來的是長久的安,而因為你的善心,即便在這一戰也可以少殺很多人,所以我很開心。」

 「那——你在想什麼啊?」

 「我在想一些事。」白雲裳看向仍是紛亂無比的戰場:「你只有四十多萬人,四大國聯軍有一百多萬人,幾乎是你的三倍,卻敗得如此之慘,這讓我想到天朝,天朝是如此的大,如此寬廣的土地,如此豐富的物產,如此多的人口,這力量是多麼的強大啊,而胡騎,五犬九胡十狼,全加起來,地域不到天朝的十分之一,人口更不到天朝的百分之一,可數千年來,胡騎一直是天朝最大的外患,幾乎每一朝每一代,都會有胡騎入侵,這麼強大的天朝,對著一個小小的胡騎,卻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反而長受欺凌,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一會兒,我真的是迷惑了。」

 「這麼複雜的問題啊?」戰天風搔頭,笑,道:「前面的我可以答你,四國聯軍敗因有兩個,一是一體四心,指揮不暢,上次三十四國聯軍在西風城外也是近百萬之眾,結果給雪狼王一衝而垮,原因都是一樣的,這樣的烏合之眾,只能打順風順水的仗,稍一不暢,那就是一鍋粥,人越多,越麻煩。」

 「是啊。」白雲裳點點頭:「如果指揮不暢,一旦亂起來,確是人越多越麻煩。」

 「二則是因為連環甲馬。」戰天風看著遠處開始回撤的連環甲馬,道:「連環甲馬,其實可以說是個笨東西,騎兵要求的,本來就是閃電般的速度,連環甲馬不但披上重甲,還把馬拴起來,根本跑不動,攻城它用不上,快速追擊就更不用說,便是行軍它還累,我之所以一路慢行,即是為了消磨四國聯軍的銳氣,也是為了節省馬力。」

 「但連環甲馬用來衝陣,威力真的很大啊。」

 「是的。」戰天風點頭:「我說過了,連環甲馬惟一的用途,就是用來對付步兵陣,四國聯軍別說只是百萬的烏合之眾,就算再加一百萬,就算全是一國之軍,指揮通暢,這一仗也一定要敗,只是看敗的結果如何而已。」

 「風弟。」白雲裳突然提出個奇怪的問題:「如果今天是你指揮四國聯軍,難道也會敗?」

 「當然啊。」戰天風笑了起來:「你真以為我是戰神降世啊,其實我只是有點小聰明,腦瓜子靈活,真正的戰法什麼的都是跟天算星天巧星師父學來的,師父高明,加上我這徒弟還不傻,沒什麼空子給別人鑽,所以上了戰場好像就無敵了,其實不是我無敵,只是敵人太傻吧。而且就算是戰神降世吧,若是這樣的步兵,初次碰上這樣的連環甲馬,也一定會敗,你拿什麼擋啊,擋不住又跑不動,不敗才有鬼呢。」

 「也是。」白雲裳點頭:「連環甲馬對付步兵陣,確實可以說是絕殺了。」

 「那也不見得。」戰天風搖頭。

 「你有辦法對付嗎?」白雲裳奇了。

 「當然。」戰天風笑:「東西終究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任何東西,再厲害,也一定有它的弱點,我若是四國聯軍的主帥,今天也一定會敗,但下次再戰,如果敵人再用連環甲馬,那麼敗的就是他了,我會把他連人帶甲捎上馬,全部留下。」

 「你有什麼辦法?」白雲裳越發好奇。

 「很簡單啊。」戰天風向遠處的連環甲馬一指:「連環甲馬從人到馬都是重甲,但馬腿是它最大的弱點,若以長刀削馬腿,破連環甲馬易如反掌,一組連環馬是十匹,只要削斷其中兩匹馬的馬腿,整個一組連環馬都會給帶翻,那種笨笨的東西一旦跌翻,就像烏龜翻了背,後果你去想好了。」

 「用長刀削馬腿?」白雲裳凝神一想,擊掌笑道:「對啊,這還真是個好辦法,風弟,你真是天才。」

 戰天風難得臉紅一個:「姐,這不是我想出來的呢,是天算星師父想出來的,天算星師父的任何戰法,有攻就一定有守,都是相生相剋的。」

 「是天算星想出來的啊,果然不愧天算星之名。」白雲裳點頭:「不過你能用也是好徒弟了。」

 「好徒弟不見得,但我一定是姐的親親好弟弟就是了。」戰天風一眨眼睛。

 這是白雲裳情動時叫出來的,沒想到戰天風會在這時候學出來,白雲裳大羞,玉臉飛霞,嬌嗔:「小壞蛋。」

 「哪裡壞了。」戰天風笑嘻嘻湊過來。

 「不告訴你。」白雲裳打他的手。

 在兩人的輕聲調笑中,戰爭結束了。這一戰,四國聯軍死傷二十來萬,被俘的三十來萬,餘下的一逃千里,遠遠的逃回國去了。

 戰天風大軍進了天安城,慕傷仁來了,手下竟有一萬多人,都是當日在天安城頭力抗五犬的義勇之士,見了戰天風,慕傷仁十分高興,戰天風也很高興,卻見慕傷仁左手軟軟的垂在身側,似乎頗為不便,驚道:「慕大哥,你手怎麼了?」

 「給莫歸邪刀氣傷了經脈。」慕傷仁哼了一聲:「我雖挨了一刀,卻也叫金狗吃了我一箭,只可惜沒能要了他狗命,不過他死在兄弟你手裡,那也是一樣。」

 原來五犬打城,慕傷仁無力與抗,便與數名好手偷摸進五犬大營去刺殺金狗,結果給莫歸邪發覺,但慕傷仁幾人仍奮勇殺進,同去的幾人都死在了金狗帳前,慕傷仁自己也給莫歸邪刀氣傷了左手,但卻也給了金狗一飛箭,不過只是讓金狗受了點傷。

 「是莫歸邪那傢伙啊。」戰天風哼了一聲:「我這次也給了他兩金字,下次吧,下次有機會一定斬了他。」

 「好啊。」莫歸邪呵呵笑:「其實區區一個莫歸邪殺不殺無所謂,滅了五犬,這才真正的大快人心。」

 戰天風也呵呵笑,說笑一回,慕傷仁道:「戰兄弟,我還得求你件事,五犬來犯,燒殺搶掠,天安城方圓數百里內,田地盡竭荒蕪了,現在到處都是饑民,所以得請你救濟一下。」

 「這個好說。」戰天風笑:「慕大哥你不知道,我破了五犬,五犬歷年來搶擄我天朝的財寶都落在了我手裡,錢多著呢,派人去南方買點糧食來就是。」

 這時白雲裳插口:「去南方買糧食,只怕緩不濟急,風弟,你好人做到底,先撥一部份軍糧接濟一下吧。」

 「姐姐真是菩薩心腸。」戰天風笑,點頭,當即命魯能撥出一半軍糧給慕傷仁,但天軍一路慢慢走,軍糧剩下的其實已經不多了,後面的運糧隊一時半會卻還上不來,報上數來,戰天風頗有些發愁,這時卻突報陀光明來了,原來陀光明聞得戰天風率天軍來打天安,他就運了大批糧食來勞軍,戰天風狂喜,握了陀光明手道:「大哥,你可來得太及時了。」就把陀光明帶來的糧食撥給慕傷仁,道:「慕大哥,天安城你熟,這事就交給你,你組織百姓去船隊領糧,要告訴百姓,這糧食可是陀家救濟的。」

 「這個我省得的。」慕傷仁狂喜答應。

第329章

 陀光明見戰天風把糧食全接濟了百姓,道:「二弟,那我再去運一批糧食來。」

 戰天風忙搖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大哥,你再這麼弄下去,陀家要破產了。」

 「這叫什麼話?」陀光明急了:「你是陀家二少,現在你領軍,別說這點兒糧食還敗不了陀家,就算真的傾家蕩產,那也是要全力支持你的。」

 戰天風知道陀光明的性子,不好再說,笑道:「行了行了,大哥,正因為我是陀家二少,所以不能看著陀家太虧啊,這樣好了,我破五犬得了大批金子,我本來是要派人去買糧食的,但說到做生意,你肯定更拿手,不如就由你代買吧,這樣也免得那些黑心糧商欺生詐我們的銀子。」

 他這麼一說,陀光明到是同意了,戰天風便叫逸參撥了三百萬兩銀子給陀光明,軍糧就由陀家船隊負責了。

 夜深了,虎威江邊卻仍是燈火通明,歡聲喧天,那是饑民在陀家船隊領糧,慕傷仁一面派人維持秩序,一面廣發通知,讓遠近的饑民都來領糧,得到消息的饑民絡繹於途,有糧食領,又哪管天黑天白,夜深夜淺?

 天安城數歷戰火,皇宮也多已殘破,但御花園中的花卻反而開得更好,爭奇鬥艷,異香滿園。

 戰天風倚坐在亭子一角,將白雲裳抱在懷裡,白雲裳換了晚裝,如雲的長髮披散著,靜靜的倚著戰天風,聽著虎威江邊的歡鬧聲,回想上次金狗入侵,虎威江邊哭聲震天,前後對比,心中感概萬千。

 「雲裳姐,想什麼呢?」戰天風在白雲裳的秀髮間輕輕的嗅著,白雲裳的晚裝較為寬鬆,在他這個角度,可以一直看到白雲裳的衣領裡,峰巒起伏,是無邊的艷色,這讓他又有些蠢蠢欲動。

 白雲裳並不理會他伸進衣服裡的怪手,卻輕輕歎了口氣。

 戰天風收回手,輕托白雲裳下巴,讓她轉過臉來,看著她眼睛,道:「姐,怎麼了?好端端的又歎什麼氣啊?我惹你不高興了?」

 「不是。」白雲裳伸嘴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道:「你雖然是個小壞蛋,但姐姐是不會生你氣的。」

 「那是為什麼?」戰天風開心了,也回吻白雲裳。

 白雲裳卻又輕輕歎了口氣,把頭埋在戰天風脖窩裡,好一會兒才道:「我是在想,如果現在你是天子,而整個天下都像今夜的情形一樣,徹夜不息的都是歡呼聲,那該是多麼的好啊。」

 戰天風的手本來又有些蠢動,聽了這話,再次停止了動作,箍緊了白雲裳的身子,道:「姐,你放心好了,在這次揮兵入關之前,我就想清了,一定要平息所有的戰亂,要讓百姓過點兒太平的日子,那一花一草的清香,晨霧中叮噹的牛鈴,夕陽下飄揚的酒旗,馬大哥那天說的這些話,我當時並沒有太聽懂,就是現在,我也還是不太懂,但我聽得出他話中飽含的深情,還有你,我的好姐姐,當日金狗入侵,你在天安城頭仰天痛哭,我當日也不太理解,我心中只有恨,恨玄信,恨他害死了馬大哥,但現在我對你也多了一點兒理解,我理解了你和馬大哥的心,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你們就是想要天下的太平啊。」

 白雲裳抬起頭,深情的看著他,道:「是的,風弟,讓天下太平,讓百姓過點安樂的日子,這就是馬大哥惟一的心願,也是我惟一的心願。」

 「我一定替你們做到。」戰天風緊了緊抱著她的手,道:「我不管佛門反對還是不反對,明天我會讓人送信給歸燕王,讓他把玄信送到天安來,然後讓天下諸侯都來天安朝拜,讓所有的王對天立誓,終他們一生,他們的軍隊不能出國境一步,誰違反了這個誓約,我就要他國破家亡。」

 「你的意思是——?」白雲裳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不。」戰天風搖頭:「姐,你不要誤會我會替玄信出力,不可能的,諸侯來朝拜的,不會是玄信,我可以不做天子,但玄信也無論如何不能再做天子,可以在皇親中另選一人做天子,但玄信一定要退位,姐,你說這樣行嗎?」

 說到這裡,戰天風仍是有些擔心,看著白雲裳的眼睛。

 白雲裳眼裡卻是另一層意思,她輕輕撫著戰天風的臉頰,道:「風弟,你真的不想做天子嗎?」

 「那爛天子有什麼做頭,煩得要死。」戰天風哼了一聲,卻又嘻嘻一笑:「不過姐,你若想做我的皇后呢,那我也勉為其難做幾天好了。」

 「我會做你的妻子,但不想做什麼皇后。」白雲裳微微搖頭。

 「那不就得了。」戰天風笑:「你若不做皇后,這天子還有什麼做頭?」

 白雲裳深深的看著戰天風的眼睛,她確信戰天風這話完全出自本心。

 「小傻瓜,你真是我的親親小傻瓜。」白雲裳話中是無限的柔情,送上紅唇,深深長吻。

 次日,戰天風召集逸參等諸王商議,派人給玄信和歸燕王送信,讓歸燕王把玄信送到天安來,如果歸燕王拒絕送,或者玄信拒絕來,就將發兵歸燕,待玄信來天安後,再發詔給天下諸侯,讓天下諸侯齊來天安朝拜。

 諸王自然一體贊同,他們不知道戰天風的真實意思,只以為戰天風是要誅滅假天子把傳國玉璽拿回來,卻不知戰天風只是想換一個天子而已,不過這些話戰天風現在自然不會說。

 十天後,使臣沒回來,東海三僧卻來了,不過三僧不是在朝堂上找的戰天風,而是直接進了皇宮,當時戰天風正摟著白雲裳在御花園裡輕聲說笑著,白雲裳忽地抬眼看向遠方道:「東海三神僧來了。」

 「他們三個來做什麼?」戰天風哼了一聲:「又是來囉嗦的?」

 他看著白雲裳,白雲裳點點頭:「最好能說服三位大師,若真是不能,那也沒有辦法了,天下民生為重,藉著你的力量,現在有了讓天朝重新平定的機會,我絕不會錯過。」

 她眼光一般都是平和超然,充滿了圓融的智慧,但這一次,卻少見的顯出了堅毅之色。

 宮中護衛統領仍是焦散,但真正坐鎮外宮的卻是無天佛,戰天風下令焦散不必阻攔,放東海三僧進來。

 三僧進宮,白雲裳迎上一步,合什道:「阿彌陀佛,三位大師怎麼來了。」

 潮音德印還了一禮,破癡卻哼了一聲,沉著張臉,道:「白小姐,戰天風給天子送的那信,到底什麼意思?他想做什麼?」

 「師弟。」德印低喝一聲:「說了不要那麼衝動,你怎麼就是捺不住性子。」

 潮音宣了聲佛號,對白雲裳道:「白小姐,我們來,是想弄清楚戰施主的真正意思,我們不明白他讓天子來天安,是要奉迎天子,還是另有目地。」

 白雲裳點點頭,道:「三位大師,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我弟弟沒有別的意思,他現在做的,就是讓天朝重返平和,讓戰火永遠熄滅,讓百姓從此過上安樂平和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德印兩個疑惑的看著她。

 「天子坐鎮天安,天下諸侯朝拜,共約盟誓,從此誠心禮敬天子,絕不允許亂興刀兵,誰若有違誓約,則天下共討之。」

 「這又是回到古禮了啊。」德印失聲叫。

 「是的。」白雲裳點頭。

 「但是——?」潮音有些疑惑。白雲裳明白他的意思,道:「古禮廢馳,乃藩強主弱,天子無力征討,但現在我弟弟手握雄兵,天安城外一戰,我想天下諸侯沒有誰再有膽子敢向天軍挑戰,諸侯因畏而敬,古禮自然可復,戰亂平息,天下自然平定,百姓也就能過上平和安樂的日子了。」

 「阿彌陀佛。」潮音德印明白了,齊宣佛號:「戰施主此舉,惠及天下,福莫大焉。」

 破癡眼中卻射出懷疑之色,道:「他讓天子來天安,難道真是要奉迎天子?而不是自己要取而代之?」

 「是,也不是。」白雲裳點頭又搖頭:「我弟弟不想做天子,讓玄信來天安,不是我弟弟要取代他坐上天子寶座,但玄信失德,卻也不能再做天子,可於皇親之中另選有德之人,立為天子。」

 「什麼?」潮音德印失聲驚呼:「另立天子?」

 「我就知道。」破癡嘿嘿冷笑:「戰天風到底還是想要做天子。」

 「我說了他不會做天子,他就不會做。」白雲裳斷然搖頭,看著三僧,道:「三位大師,我曾和你們說過,我弟弟在西風做過天子,並且得到了關外三十四國的真心擁戴,但後來他卻毫不猶豫的把傳國玉璽還給了玄信,放棄了天子之位,我可以肯定的說,如果他不願交出傳國玉璽,玄信是坐不上天子寶座的,這次也是一樣,我弟弟說了不做天子,那就絕不會做,請三位大師相信我的話。」

 她一臉誠懇,三僧到是不能懷疑她的誠意,三僧面面相窺,破癡斷然搖頭:「就算他不做天子,另立天子也絕對不行,天子好好的,為什麼要另立,天下不服。」

 潮音德印相視一眼,德印看向白雲裳,道:「白小姐,戰施主即然沒有做天子的野心,為什麼就不能誠心禮敬天子呢,何必一定要換?」

 「天子必須要換。」白雲裳斷然搖頭:「因為玄信害死了馬大俠,如果玄信沒有害死馬大俠,那就什麼都好說了,害死了馬大俠,那就不必說了,我弟弟不會替玄信出力的,為天下民生計,玄信只能退位。」

 「絕不能更換天子。」破癡厲聲叫:「這是逆天而行,天必譴之。」

 白雲裳剎時間脹紅了臉,盯著他道:「我弟弟將會帶給天下無數百姓平和安樂,這是逆天?大師真是荒謬。」

 「兩位請不要激動。」德印宣了聲佛號,潮音看了白雲裳道:「白小姐,這件事難道真的沒有回轉的餘地嗎?」

 「除非馬大俠復活,否則沒得選擇。」白雲裳語氣斬釘截鐵,破癡的話,讓她真的怒了。

 「更換天子,此乃逆天之行,不論換誰做天子,休想天下人心服。」破癡也是面紅耳赤。

 戰天風一直翹著腳坐在亭子裡看天,眼見白雲裳發怒,破癡仍是如此固執,惱了,哼了一聲道:「哪個不服,我打服他。」

 「那你就來試試看好了。」破癡怒視著他:「我到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有通天之能。」

 「那你就看著。」戰天風霍地站起,厲聲道:「傳旨,整頓三軍,明天一早啟程,發兵歸燕國,掃平歸燕城。」立即有太監傳旨出去。

 「白小姐,這——這。」潮音看著白雲裳,卻是不知該如何說。

 白雲裳宣了聲佛號,心氣稍平,一臉誠懇的看著潮音,道:「大師,你真的認為天子的名位比天下的和平重要嗎?」

 潮音微一猶豫,道:「君為輕,民為重,當然是前者重要,只是,只是天子即位以來,並無大過,更曾為憂民而在朝堂上屢屢大哭,這是仁君啊,突然間要更換天子,難服天下之心啊。」

 得,玄信給五犬嚇得大哭,到他嘴裡成憂民了,戰天風給他氣笑了,白雲裳卻是心若死灰,知道再無法說服三僧,事實上這夜的對話和那夜在白虎關外的對話,大同小異,不過上次是四國聯軍未敗,三僧有所倚仗,今夜聯軍已敗,所以白雲裳想趁勢說服三僧,卻不想結果仍是一模一樣,白雲裳宣一聲佛號,道:「佛有三十二像,菩薩低眉,金剛怒目,都是佛像,有時候菩薩心腸,真的不如霹靂手段,三位大師請回吧,不必再說了。」

 潮音與德印對視一眼,潮音搖了搖頭,德印道:「即如此,那就不必再說了,不過白小姐,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訴你,歸燕王決心誓死護衛天子,歸燕城本是天下雄城,自有歸燕城以來,除了內亂,從來沒有任何人從外面打進城過,且歸燕王更召集了全國之兵,令弟的天軍野戰雖強,但想打進歸燕城,卻也是休想。」

 「哈哈哈。」戰天風仰天狂笑,三僧一齊看著他,戰天風收了笑,斜眼看著三僧:「你們還會發動佛門的力量助歸燕王守城是不是?」

 德印略一猶豫,點頭道:「是,我們將發動佛門能用到的所有力量,相助守城。」

 「嘖嘖嘖。」戰天風嘖嘖冷笑:「厲害,厲害,這樣一來,不但是天下雄城,簡直是天上雄城了。」

 「戰施主若覺為難時,不妨及時收手,以免耗費時日,長年戰亂,禍及百姓。」潮音宣了聲佛號。

 戰天風卻又是一陣狂笑,豎起一個指頭:「一個時辰。」

 潮音一愣:「什麼一個時辰。」

 「我大軍到歸燕城下,歸燕王若是不降,我一個時辰之內就要打破歸燕城。」

 「什麼?」三僧都是又驚又怒,德印嘿的一聲道:「戰施主,我承認你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但說一個時辰內能打破重兵守護的歸燕城,你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

 戰天風眼珠一轉,嘿嘿笑道:「大師不信?」

 「當然不信。」德印潮音一齊搖頭,破癡卻只是沉著臉,死死的盯著戰天風。

 「那打個賭如何?」

 潮音德印想視一眼,潮音道:「打什麼賭?賭什麼?」

 「一個時辰之內,我打破歸燕城,便算三位大師輸了,那麼佛門從此不再管玄信的事。」

 「若是你輸了呢?」德印看著他。

 「很簡單。」戰天風一笑:「照你們說的,迎玄信入天安,讓天下諸侯來拜他,天下安定,我收天軍回關外,天子不換,天下安定,怎麼樣?這個賭注不輕吧?」

 潮音德印相視一眼,都是又驚又喜又疑,驚的是戰天風如此狂妄,喜的是若贏了這賭注,那就是最好的結局,疑的是戰天風如此手段,滅五犬敗四國一船掃滅一支艦隊,所有這一切,都遠非常人可以想像,一個時辰打破歸燕城,並不見得比掃滅五犬更難,莫非他真的做得到?兩僧一時都不敢應聲,破癡卻厲聲道:「你說話算數,若輸了不認呢。」

 戰天風哈哈一笑,緩步過來,伸手輕輕攬了白雲裳腰肢,道:「這是我最親最愛的人,如果我說話不算數,就讓她永遠離我而去。」

 「風弟。」白雲裳心中激情噴湧,他知道戰天風為什麼要打這個賭,戰天風是在為她著想,因為玄信,白雲裳一步步走上與佛門的對立面,但如果贏了這賭注,佛門再不管玄信的事,這種對立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好,我跟你賭了。」破癡厲叫。

 「師弟。」潮音德印一齊看著他。

 「歸燕城天下雄城,歸燕王數十萬大軍,再加上我佛門助力,竟然守不了一個時辰,他若真有這樣通天的本事,那我願賭服輸,這天子就讓他做了。」

 潮音德印相視一眼,潮音苦笑一聲,德印看向白雲裳,宣了聲佛號,三僧一聲不吭,縱身而起,出宮去了。

 皇宮安靜了下來,外面江邊的喧鬧聲卻反而更加的大了,沒辦法,趕來的百姓是越來越多了,而領了糧的百姓也並沒有馬上就走,很多人就地架起鍋子,煮飯吃呢,吃飽了有說有笑,這聲音能不大。

 「風弟,你真的有把握一個時辰能打破歸燕城?」白雲裳擠在戰天風懷裡,看著他的眼睛:「上次我們在城裡可呆了一個多月,歸燕城可確是天下雄城啊,城牆的堅固,較之天安城也相去不遠,歸燕王雖敗,但歸燕是大國,集全國之兵,少也能有一二十萬人,一個時辰怎麼可能打得進去啊。」

 「天巧星師父攻城的守段,十倍於守城,我敢這麼說,當然有我的辦法,不過真要一個時辰打進去,也不一定做得到,但輸了也沒關係啊。」戰天風笑:「輸了可以給逸參他們個理由,免得他們死纏著要我做天子,也可以給我自己個理由,幫玄信我是無論如何不幫的,但輸給他就例外,這樣不很好嗎?」

 「風弟,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弟弟,謝謝你。」白雲裳情潮激湧,死命的擠進戰天風懷裡去,紅唇如火,激吻著戰天風,她身子雖對戰天風開放,任由戰天風摸索揉搓,但自己卻害羞不肯愛撫戰天風,這會兒卻伸手到戰天風衣服裡去,火熱的愛撫他。

 她突然間如此情熱如火,戰天風可就受不了,喘著氣捧了白雲裳臉道:「姐,你今夜怎麼了,再這麼下去,我可真要忍不住了。」

 「好弟弟,不要忍了,來吧,要了我的身子,姐姐什麼都給你,什麼都不管了。」白雲裳紅唇噴火,再次吻住了戰天風。

 戰天風卻再一次掙開了白雲裳的唇,箍住了白雲裳,激動的道:「姐,謝謝你,不過我還是忍一忍吧,你是我最親最愛的人,我可不想讓你師叔責怪你。」

第330章

 「風弟。」白雲裳心中激情再難抑制,伏在戰天風頸窩邊,情淚滾滾而下。

 第二天,天軍兵發歸燕,天安城就交給慕傷仁了,有了糧食,慕傷仁又選了兩萬精壯漢子,正式組建了一支守衛天安的城防軍。

 陀光明送糧來,自然把天風號隨船隊帶了來,當日戰天風吩咐回巨野澤後就把九天轟雷機拆了的,陀光明來時又裝上了,他以為戰天風打仗用得著呢,戰天風到船上,交給常平波幾張圖紙,要他找些木匠,依圖製造,同時把天風號經虎威江一直開到燕江去,戰天風白雲裳也隨船走,因為坐船舒服些,最主要是隨時可以和白雲裳親熱,若跟隨大隊行軍,可沒那麼方便,焦散帶了五百護衛上船,無天佛卻讓戰天風發回雪狼王軍中去了,他明言不要無天佛護衛,無天佛到也知道他的本事,何況還有個白雲裳呢,雖然在無天佛眼裡,現在的白雲裳已完全只是一個深陷情網的普通女孩子,再不復昔日的禪心慧劍,但無論如何說,她背上的劍,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劍,尤其在無天佛見識了她的佛光飛劍之後。

 戰天風讓天風號慢慢走,不必開動水輪,只掛上帆就行。四大國敗走,各小國之間便也不再打仗,天下所有人都眼巴巴看著戰天風的下一步舉動呢,誰又有心再另起戰端,因此天風號一路過去,見到的只是翠綠的田野,忙碌的農夫,絡繹於途的商旅,大兵到沒見著一個。

 這樣的景象讓白雲裳非常的開心,她常常站在船頭,讓戰天風摟著她,指點一路的風物,留下一路的輕言淺笑。

 她也不再穿白衣,那次在巨野澤借單如露的衣服穿了一次,看了戰天風的眼光,白雲裳就知道,戰天風喜歡她打扮得漂亮些,所以這次在天安城買了很多好看的衣裙,一路換著穿給戰天風看。

 象白雲裳這樣的絕世美人,便穿布衣也有著絕世的風姿,更何況著意打扮,直把戰天風迷得神魂癲倒,不知人間天上,只願天風號永遠開不到盡頭。

 但二十天後,天風號還是開進了燕江,而四十萬天軍更早已在歸燕城下擺開。

 戰天風與白雲裳攜手入軍營,血狂赤虎早已憋壞了,立時請戰,戰天風卻下令按兵不動,只命人射書進城,讓歸燕王立即開城投降,獻出玄信和傳國玉璽,否則三天後午時攻城。

 勸降書進城,不多久潮音和德印來了,破癡卻沒來,見了白雲裳戰天風,潮音舊話重掉:「白小姐,這樣的內戰,我想你也是不願看到的,歸燕城你們是打不下來的,如其耗時耗力,多傷人命,不如收軍去罷。」

 白雲裳沒吱聲,戰天風卻嘿嘿一笑:「你兩個慈悲是假,探我手段是真吧?」

 他這話,叫兩僧老臉一紅,兩僧來說這廢話,確是為了一探戰天風的手段,一個時辰打破歸燕城,兩僧無論如何不信,可戰天風屢創奇跡,何況又是打了賭的,他們可不信戰天風會平白無故輸一個賭注給他們,心中忐忑,所以來戰天風營中,借言試探,不想就給戰天風一眼看破。

 「這樣好了。」戰天風道:「兩位可留在我軍中,三日後午時,若歸燕王不降,兩位可親眼見我如何破城。」

 「歸燕王降是絕對不會降的。」德印搖頭:「戰施主,我實話跟你說吧,歸燕城現有守軍三十餘萬,加上全城軍民助力,你便是戰神降世,想破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留在你軍營中就不必了,你有手段,也不必等到三天後,今日便可攻城。」

 給戰天風看破,德印有些不好意思,語氣到是強硬起來了。

 戰天風嘿嘿一笑:「不急,不急,我說三天後,那就三天後,有這三天,歸燕王還可多做些準備啊,呵呵。」

 他笑嘻嘻若無事人,德印兩個從他臉上再看不出什麼東西,只得告辭。

 看著兩僧入城,白雲裳輕歎口氣,轉頭看向戰天風:「兩位大師不會說假話,歸燕是大國,雖吃了幾次敗仗,但集全國之兵,三十多萬是有,再加上佛門的動員,全城百姓助力,這歸燕城確實是不好打,風弟,你到底有什麼手段,可以一個時辰打破歸燕城呢?」

 「不是我有什麼手段。」戰天風搖頭,摟住白雲裳:「我說過,天算星天巧星師父攻城的手段,十倍於守城,對付歸燕這樣的堅城,天巧星師父有一著絕活,名為火龍尋珠,任他什麼雄城鋼城,都是應聲而破,城再高沒用,兵再多也沒用。」

 「火龍尋珠?」白雲裳凝眉:「那是什麼戰法,這麼厲害。」

 「天巧星師父的戰法,當然厲害了。」戰天風嘻嘻笑:「不過我也有一招火龍尋珠,卻更厲害。」說著手從白雲裳衣服裡伸了進去。

 「啊呀,壞東西。」白雲裳嬌嗔,身子卻早已經軟了。

 入夜,戰天風和白雲裳重回天風號上來,讓常平波帶軍士將九天轟雷機搬上岸。早在一路往歸燕來時,戰天風就讓常平波帶人將九天轟雷機拆了下來,更做了一輛巨大的平板車,將九天轟雷機裝了上去,上了岸,士兵推動平板車,九天轟雷機便可輕鬆移動。

 「轟天雷。」白雲裳馬上就明白了:「你是要以轟天雷轟擊城牆,這真的是個好辦法啊,歸燕城雖堅固,可再堅固也經不起轟天雷的反覆轟擊啊。」但隨即卻又搖搖頭:「不對,就算轟開了城牆,歸燕城內可是有幾十萬軍隊,若在城牆缺口處集結重兵,拚死阻擋,那也不易破城啊。」

 「姐姐忘了我還有火龍了。」戰天風嘻嘻笑。

 白雲裳忙抓住他的手,嗔道:「好好的跟姐姐說話,不要亂動了,火龍?火龍是什麼啊?」

 九天轟雷機一上岸,戰天風就叫常平波用布蓋起來,而另外還有些東西,就是戰天風先前畫了圖要常平波找人做的,也一直用布蓋著,聽得白雲裳問,戰天風便讓常平波掀開其中的一塊布,白雲裳一看就認了出來:「水龍?」

 戰天風讓常平波找人做的,正是在西風城噴酒千丈,再一把火燒死了雪狼王四萬多精銳的水龍。

 「是的。」戰天風點頭:「以轟天雷轟破城牆,如果歸燕軍軍心潰散,四散奔逃,那就直接殺進城去,但如果東海三僧真的有很大的影響力,真的讓歸燕軍堵在缺口處死守,我會以水龍噴酒,再放一枝火箭。」說到這裡,他眼中射出狠厲之色:「我是不會輸給玄信的,那三個老光頭開口彌陀閉口佛祖,我到要看看,當無數歸燕軍士兵在火中掙扎慘號時,他們的阿彌陀佛是否還念得出來。」

 「風弟。」白雲裳的身子輕輕抖了一下,抓住了戰天風的手。

 戰天風和三僧打這個賭,確實是在替白雲裳著想,為了愛,對白雲裳的愛,他可以輸給三僧,但因為恨,因為馬橫刀的死引來的切骨仇恨,他又絕不能輸。

 直到這一刻,白雲裳才真正明白了戰天風心中是多麼的矛盾,愛與恨是同樣的重,他要掙扎過來,是多麼的難。

 三天眨眼即過。

 大軍在歸燕城下擺開,戰天風白雲裳出陣,天有些陰,歸燕城古舊的城牆看上去便也有些陰沉沉的。

 一處城牆縫裡,生著一枝無名小草,枝幹細弱,頂上卻開著一朵碩大的紅花,花與枝是如此的不相稱,看起來便頗有些妖異。

 歸燕軍在城上嚴陣以待,眾軍中,東海三僧無聲而立。

 白雲裳聽了戰天風的火龍尋珠,便知戰天風必能破城,歸燕軍越勇悍,死的人就會越多,她實在不願看到那種慘景,飛身而起,對三僧一合什,道:「三位大師,你們可還相信雲裳。」

 潮音德印對視一眼,德印合什道:「當然,我們一直都是非常信任白小姐的。」

 「多謝大師。」白雲裳合手致謝:「如此,請三位大師聽我一言,我已經明白了我弟弟破城的手段,歸燕城再高一倍,歸燕軍再多一倍,也絕對撐不了一個時辰,歸燕軍硬要抵抗,只會是一場大屠殺,所以請三位大師還是放棄成見,勸歸燕王出降吧。」

 潮音德印臉上都有驚駭之色,他們這段時間雖對白雲裳頗有成見,但有一點他們絕不會懷疑,那就是白雲裳絕不會騙他們,白雲裳說戰天風有手段能在一個時辰內破城,那就一定是真的。

 「令弟到底有什麼手段?」潮音微一猶豫,還是問出了口,雖然他知道白雲裳必不肯說,可就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我不能說。」白雲裳微微搖頭:「但請三位大師相信我的話。」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道:「像那次在平波國,面對巨魚國龐大的艦隊,我弟弟卻以一艘船一夜之間將其徹底毀滅,事前我和三位大師一樣,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但我弟弟就是做到了,今天也是一樣,三位大師肯定到現在為止,還是絕對無法相信的,但請相信雲裳吧,我弟弟真的做得到,而真等他動手,那就晚了,三位大師信我吧,勸歸燕王投降,獻出玄信和傳國玉璽,我可以保證,絕不殺玄信,也可以保證,我弟弟絕不做天子。」

 白雲裳的語氣,誠懇而真摯,她真的希望,東海三僧聽得進她話,就此回心轉意,勸歸燕王出降,當然,即便三僧真回心轉意,歸燕王也未必聽他們的,城中還有個枯聞夫人呢,想要勸轉枯聞夫人,可不容易,但白雲裳還是想要試一試。

 但她得到的,只是破癡的一聲厲喝:「我不相信你。」

 白雲裳心若死灰,回到戰天風身邊,戰天風握了她手,道:「雲裳姐,你盡力了,算了吧,要不這樣,我陪你回營中去休息一會兒,這裡就交給他們好了。」

 白雲裳知道戰天風是不想她看到那種大屠殺的場景,搖搖頭,道:「不要了風弟,戰爭不是兒戲,還是你親自指揮吧,我雖然不想看到歸燕軍慘死,但我更不想你輸,因為我知道你在做什麼,殺為止殺,你的殺,換來的,將是天朝長久的安寧。」

 戰天風點點頭,拍拍她手,看一眼城頭三僧,眼發厲光,手一劈:「攻城。」

 軍中鼓響,李一刀將車弩前推,布好陣,令旗一展,中車弩以二十輛為一組,疾射向三僧立身處,一組剛射完,另一組立即接上,兩百輛中車弩組成密集的箭雨,覆蓋了以三僧為中心,左右各五十丈寬的城頭,這一段城牆上的歸燕軍立時死傷慘重,中車弩射得遠,城牆兩頭的歸燕軍雖然不受箭雨威脅,卻也還不了手,射不了這麼遠啊,只有眼睜睜看著。三僧則起在空中,他三個雖玄功通神,想硬擋這樣密集的箭雨,那也是不可能的。

 李一刀箭雨壓住了城頭的歸燕軍,常平波帶領的水手立刻將九天轟雷機前推,歸燕城的護城河有十五丈寬,而轟天雷的最遠射程是五十丈,常平波便將九天轟雷機推到了距城牆四十五丈左右的距離內,天巧星設計精妙,九天轟雷機前面其實有生牛皮蒙的護板,是可以擋箭的,即便沒有車弩的箭雨掩護,城牆上的歸燕軍也無法靠放箭來阻止九天轟雷機放雷,不過有了車弩箭雨掩護,更可放手大幹。

 三僧在空中一直緊盯著戰天風軍中,常平波布好九天轟雷機,一拉掉九天轟雷機上面的蒙布,破癡立時叫了起來:「這小賊是要以轟天雷轟擊城牆,像轟沉巨魚國巨艦一樣。」

 潮音德印兩個自然也立刻就明白了,臉色齊變,三僧都借荷妃雨的留夢珠看過轟天雷的威力,歸燕城牆雖然堅固,但也絕對抗不住轟天雷的連續轟擊。

 放雷的水手在一舉轟沉巨魚國艦隊後,已建立了強烈的自信,加上這些日子還常常操練,更是嫻熟,破癡的叫聲幾乎剛剛落音,轟天雷便已發出。

 黑色的轟天雷挾著無鑄的氣勢,橫越過四十餘丈的空間,猛然轟擊在歸燕城牆上,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磚石橫飛,堅固的歸燕城剎時給砸垮了老大一塊,不過城牆並沒有倒塌,到是城上的不少歸燕軍腳底一晃,好些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時人人變色。

 戰天風看了第一雷的效果,微一皺眉,對常平波道:「常老大,把九天轟雷機調低一點,轟城牆的中間。」

 常平波應命,將九天轟雷機略調低一點,第二雷發出,正轟在城牆的中上部,這一雷響聲沉悶,磚石沒有第一雷那麼飛得多,卻把歸燕城的城牆砸得深陷進去,形成一個大凹洞,不過也並沒有將歸燕城擊穿,歸燕城號稱天下雄城,到也真不是吹的。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第二雷對城牆的損害比第一雷可大多了,戰天風喝一聲彩,道:「打得好,就這麼打。」

 空中的三僧則是越發變色,眼見第三雷發出,又在城牆上砸出一個大凹洞,破癡急了,撲到城牆上,從一個土兵手中搶過一面盾牌一把刀,以盾護身,穿過箭雨猛撲向正往回收的轟天雷,車弩射出的勁箭雖然力大,但破癡在盾上注入玄功,雖然只一剎那便把一張盾射成了一個毛刷子,卻也沒有一枝箭能射透盾牌射到破癡身上。

 他這個舉動很明顯,是要砍斷拴轟天雷的璉子,戰天風自然一眼看得出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天巧星的設計,任一處都想得很周到,拴雷的璉子,每一環都比戰天風的手臂要粗得多,當然,戰天風的手臂並不粗,但這麼粗的鐵環可就夠粗了,而且鑄璉的鐵是精練過的,極其堅韌,想也想得到,上萬斤的轟天雷橫飛數十丈,那是多大的力量,萬一打空,全靠鐵璉子拴著,那璉子該要多麼堅韌?又豈是拿刀輕易斬得斷的,因此戰天風並不下令阻止破癡的行動。

 但一邊卻惱了無天佛,眼見破癡撲向轟天雷,低叱一聲:「看掌。」一跨步便到了破癡身前十丈,一掌打出。

 破癡整個人都縮在盾後,無天佛這一掌打的也是盾,不過無天佛的掌力可是比車弩勁箭的力道強多了,盾擋得住箭,可絕擋不住無天佛一掌,這一點破癡自然是明白的,他卻不管不顧,只將全部功力注入刀中,照著轟天雷的鐵璉一刀猛劈。

 不愧是三神僧之一,他這一刀,在鐵璉上斬出了寸許深一條口子,但也不過是一條口子而已,想要鐵璉斷,那可還差得太遠,

 而同時無天佛一掌也到了,巨力如槌,將破癡連人帶盾打飛出去,在破癡的飛退中,盾牌雨寸寸碎裂,破癡身子則重重撞在城牆上,一口鮮血狂噴出來。

 破癡已是超一流高手,雖不如無天佛,但若平手相鬥,無天佛想要贏他,至少也要到千招以外,此時一掌受傷,實是他過於執著,想要一刀砍斷鐵璉,若是把全部玄功注入盾牌,那盾即不會碎,人也絕不可能受傷。

 破癡性子也真是固執,雖受了傷,仍不悔改,狂叫一聲:「德印師兄,斬斷鐵璉。」自己狂吼一聲,大刀一揚,劈向無天佛,他這一刀全無花巧,但剛烈威猛,有開天劈地之勢。

 無天佛想不到他受傷之後仍會如此拚命,到不敢小瞧了他這一刀,無天大法全力展開,一掌虛一掌實,接他的刀法。車弩是對著城頭射,他兩個已在城下,到是無箭,所以無天佛也不怕勁箭射了自己後背。

 破癡受傷,德印潮音齊齊變色,聽得破癡叫,兩僧齊撲下來,各搶過一面盾牌,飛身撲下,德印一穿過箭雨,立時棄盾出拳,雙拳左出右收,右出左收,剎時間連擊七拳,七股拳勁凝為一股,從上往下猛擊無天佛,以策應破癡,潮音手中卻還多了把刀子,撲向轟天雷,轟天雷回收較慢,這時仍在護城河裡,鐵璉崩得筆直,正是最好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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