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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江山一鍋煮》第86章
第277章

 「我以身相許你又不要,卻要結交什麼?」戰天風打個哈哈,道:「難怪今夜你突然出現,原來你一直在跟蹤我們。」

 壺七公也早已起疑,怪眼一凝,緊盯著荷妃雨。

 如果荷妃雨一直在跟著他們,那在白塔城酒店遞條子給他們的也十九是她,害死靈棋木應的也必然是她,今夜的事也就明擺著了,害人救人都是她,她就是一切幕後的黑手。

 荷妃雨卻搖了搖頭:「沒有,戰兄行蹤飄忽,不太好跟蹤,而且我也沒必要蹤蹤戰兄,我今夜來,不是跟蹤戰兄而來,是跟蹤枯聞夫人而來。」

 「你是跟著枯聞夫人來的?」戰天風半信半疑。

 「戰兄疑心好重。」荷妃雨微微一笑:「我只想結交戰兄,但跟蹤戰兄是沒必要的,因為你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利害關係,有利害關係的,只有枯聞夫人,她才是天下人人注目的對象,當然也包括我在內,她師徒七人突然一齊出宮,那絕對不是小事,所以我就跟來了,卻沒想到她擺出這麼大的陣仗,對付的竟是戰兄一人。」

 她這話有一定道理,戰天風到又多信了幾分,荷妃雨也絕對是個野心極大的人,她的野心較之枯聞夫人,可以說只高不低,現在枯聞夫人把天子抓在了手中,佔了先手,她要取枯聞夫人而代之,自然是時刻注意枯聞夫人的動向,枯聞夫人師徒七個一齊出宮,當然會引起她的注意,跟蹤而來,合情合理。而他和壺七公孤魂野鬼,人兩個腳四隻,荷妃雨跟著他們做什麼?完全沒意義啊。

 戰天風看一眼壺七公,壺七公也正看他,眼中同樣有失望之色,顯然也是信了荷妃雨的話,就算不全信,至少信了七分。

 兩人的神情都落在荷妃雨眼裡,微微一笑,道:「妃雨言盡於此,信與不信都由得戰兄,但我的心是真誠的,真的盼望能和戰兄結交,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抱一抱拳,大袖飄飄,竟自去了。

 她去得如此乾脆,戰天風壺七公兩個四目相對,半天無言。

 「她一路跟蹤我們應該是不可能,這話我信。」壺七公道:「不過並不能證明一切和她無關,給我們遞條子的,也許是她的手下也有可能的,黑蓮宗千年未出,但勢力其實大得很,九鬼門號稱三大邪門之首,但若算上黑蓮宗,這首還首不首得了,那還真要好生論一論了。」

 「若那遞條子引我們來的人是她,那她又巴巴的趕來替我們解圍做什麼?」戰天風反問:「吃飽了不消化,跑一跑好再回去吃夜屑啊。」

 「你剛才不是說英雄救美嗎?她故意害你一下,再又來替你解圍賣個人情,不就好結交你了。」壺七公大大的白他一眼:「說到江湖上的手段,你小子還嫩得很呢。」說到這裡,想到一事,道:「對了小叫雞,你今夜那一劍可是威風啊,比平日你自己練時威力大多了,怎麼回事?真個初十六那個鬼附身了。」

 「那一劍啊,那叫靈光乍現,智慧高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說到那一劍,戰天風大是得意,閉眼胡吹,可就惱了壺七公,雙手做勢道:「信不信我掐死你,真個叫你後無來者。」

 「本來就是嘛。」戰天風笑,道:「我當時百思無計,突然想到那一夜的神來一劍,其實是朦朦朧朧中借了雲裳姐的靈力,我靈機一動,在使那一劍之前,我便故意讓自己迷糊起來,然後再微微回想雲裳姐月下舞劍的樣子,想著不是我在使那一劍,而是雲裳姐在使那一劍,再一劍刺出,果然就威力大增。」

 「這樣也可以?」壺七公目瞪口呆,大扯鬍子,呆了半天才道:「你小子那兩根腸子還真是有幾個彎彎繞呢。」

 「說了不是我吹牛吧。」戰天風得意了,卻又搖頭:「不過與那一夜那一劍比,還是差得遠,最多只有那夜六成的力道,若真能使出那神來一劍,今夜枯聞夫人就不是枯聞夫人,而是枯木死人了。」

 「別做夢了。」壺七公大大的哼了一聲:「你那一劍有頭無尾的,後手再無變化,威力再大也是殺不了枯聞夫人那樣的絕頂高手的,除非你將七劍全部悟出來,七劍聯珠,那或許有可能。」

 「七劍聯珠。」戰天風一呆。

 「怎麼了?」壺七公看著他:「是不是悟到了什麼?」

 「我腦子裡好像有個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戰天風雙手揪著腦袋,咬牙切齒,一臉痛苦,喃喃道:「可一下子又不見了,到底是什麼呢。」

 壺七公看了半天,不耐煩了,道:「行了,你小子別一臉大便干結的樣子,老夫看了噁心,以後慢慢想吧,現在到哪兒去。」

 戰天風想了一想,一時也無處可去,歪頭看了壺七公道:「要不我們再到白塔城那酒店裡坐坐?第一張條子剿了神蠶莊,第二張條子則差點剿了你我的老命,我到是想看看,還有沒有第三張條子。」

 「你小子還真是無聊到變態啊。」壺七公罵是罵,也無處可去,便依了戰天風,兩個又往白塔城來。

 不數日到了白塔城,兩人又戴上先前那面具,再到那酒店裡來,那小二越發的熟了,加倍的熱情,戰天風兩個喝著酒,慢慢的等著,到午後,那小二真又來了,後面還跟著店東,小二又遞給戰天風一張條子。

 竟然真的有第三張條子,壺七公老眼差點鼓出來,一把搶過,戰天風就手看去,卻見那條子上寫著:「我已買下這小店送與兩位,兩位從此就是這小店的店東了,慢慢喝,失陪了。」

 戰天風傻眼了,那店東這時湊上來,手中捧了一些文契帳本之類的東西,滿臉堆笑的遞給戰天風,要請戰天風兩個點驗,戰天風哪有心思跟他玩,揮手讓他自去,看著壺七公,道:「七公,你說這人到底是什麼人,現在我是再也猜不到了。」

 「我也猜不到。」壺七公猛扯鬍子:「若說害死靈棋木應的就是這人,這人該是是多麼大的手面,可居然玩這種頑童的遊戲,巴巴的買什麼店面來送給你我,這只是那種特別閒得無聊的人才會幹的事情啊。」

 戰天風點頭,腦子裡一片迷糊,再無半點頭緒。

 兩人在店裡喝了三天酒,那人再不見出現,明擺著是不會再來了,這線頭竟是就此斷了,再等下去,也沒必要,第四天兩人便離了店子,走前戰天風還交代那店東:「好生經營,年底我可是要來查帳的啊。」

 平白無故給人玩了一場,卻連那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壺七公大沒面子,火氣正大著呢,聽了這話,照著他屁股就是一腳:「查你個頭啊。」

 「怎麼不查。」戰天風揉著屁股,一臉委屈:「我戰天風窮了一世,總算有了這個店子,好歹是份產業呢,真到那無生無濟之時,也是個想頭不是。」

 「那老夫就再給你敲幾個響頭吧。」壺七公揚手,戰天風自然早已逃開。

 玩鬧是玩鬧,其實戰天風心裡比壺七公要發愁得多,他本來想在這神秘人身上找出蘇晨來,現在線索斷了,又不知到哪裡去找蘇晨了,想著蘇晨現在不知是什麼樣子,他心裡貓抓似的難過,也只有在和壺七公的說笑打鬧中,才能暫時忘憂。

 兩人在江湖中閒逛,當然時刻留意,看有沒有人跟蹤自己,或者看哪裡有什麼特別怪異的事情,盼望能再把那神秘人牽出來,但逛了一兩個月,那神秘人再無動靜。

 其它消息到陸陸續續聽了不少,先是木石做了聽濤巖的掌門,然後枯聞夫人以天子令相召,會集七大玄門,商議成立一個正教聯盟,枯聞夫人本來想著木石老實點兒,借天子之名再加自己之威,或許就能讓木石聽話,結果出乎她意料之外,將戰天風的話牢牢記在心裡的木石真就跟他的道號一樣,硬得像塊石頭,大唱反調,堅決不幹,道德觀等三派便也跟著他唱反調,與古劍門修竹院爭了起來,差點大打出手,最終不歡而散,七大玄門不但未能團成一塊,反而徹底分裂,氣得枯聞夫人差點吐血。

 七大玄門不團結,黑道和紅雪等三國支持的各種勢力卻是蠢蠢欲動,江湖風起雲湧,照壺七公的說法,這麼多年來,江湖只有這一次最亂,各種勢力盤根錯節,互打主意,偌大一個天朝,竟是找不到一塊安靜些的角落。

 到是昔日黑道的老大九鬼門卻是無聲無息,江湖傳說是九鬼門千金不開心,鬼狂無心理事,下面各堂也就不願生事。

 戰天風自然知道鬼瑤兒為什麼不開心,甚至知道她很傷心,可是能怎麼辦呢,在找到蘇晨之前,他能上九鬼門去嗎?

 與鬼瑤兒相反,白雲裳卻是忙得一塌糊塗,四處奔走,殫精竭慮要消除紅雪淨海三吳爭雄的野心,以避免可能的內戰,但大利動人心,她雖智慧高絕,卻消除不了紅雪三王的貪心,亂像已成,雖然白雲裳的努力收效甚微,她的聲名卻是一日大過一日,隱然已成正教第一人,枯聞夫人雖裹挾天子勢力強橫,但人心向背,風評已遠不如白雲裳。

 聽聞江湖中傳揚的白雲裳的事跡,戰天風即為她高興,又隱然的為她感到憂傷。他會時不時的想到馬橫刀,當日的馬橫刀還不是一樣,嘔心瀝血啊,結果卻又如何?

 和壺七公說起,壺七公也自歎息:「馬王爺和白小姐,他們天生就是胸懷天下的人,不是你我可以理解的。」

 「他們是天朝的脊樑。」戰天風悠然神往,似乎又看到了馬橫刀長刀橫空的樣子:「正因為有了他們這樣的人,我天朝才能雄峙天地,萬世其昌。」

 「是的,他們是天朝的脊樑,只是他們太正直了,君子可欺其以方,太正的人,就總是會吃虧。」壺七公說到這裡,斜眼看向戰天風:「其實你小子可以做得更好,如果你做的話。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裡,就是要你這種聰明的混蛋才不會吃人的虧,枯聞夫人逼死了馬王爺,以一副天朝一統的重擔壓得白雲裳死死的,可拿著你小子,你看她有辦法沒有?你小子若想做點事,我可以肯定,比馬王爺白小姐加起來還要強。」

 壺七公難得和戰天風說這樣的正經話,可戰天風聽了這話,卻猛地跳了起來,大叫道:「不幹。」

 壺七公惱了,斜眼瞟著他:「老夫踩著你狗尾巴了,跳這麼高?」

 「和你老無關。」戰天風眼望遠方,咬牙切齒:「我聽馬大哥的話,不殺玄信,但終我一世,休想我替玄信出一分力,天下是他的,內戰也好,外敵也好,天安城破了再破也好,那都是他玄信的事,和老子半點關係也沒有。」

 壺七公張了張嘴,但看他一臉激憤的樣子,終於沒有開口,仰頭看天,暗暗搖頭。

 當日天安城破玄信南逃,白雲裳在天安城頭仰天痛哭的事在江湖上傳得很廣,戰天風壺七公自然也是聽說了的,當時戰天風一聲不吭,全不說要去找白雲裳,安慰安慰她,壺七公就覺得很奇怪,這會兒是明白了:「雖然馬橫刀靈咒現身勸回了這小子,但這小子仇記深了,只怕就是白雲裳當面求他,他也不會替玄信出一分力了。」

 明白了,更歎氣:「這小子還真有幾分鬼聰明,而且關外三十四國聽他的,他若是肯盡力,召來天軍,五犬不但進不了天安城,只怕還會跟雪狼王一樣,一戰亡國,唉,玄信這敗家子,怎麼就要害死馬橫刀呢,若是馬橫刀不死,便不要開口,這小子也會盡力的。」

 兩人又遊蕩了些時日,這天到了一個大湖邊上,壺七公說這是巨野澤,戰天風一聽直跳起來:「這裡是巨野澤了?巨野澤可是我半個家呢,我還是陀家二少,沒說的,看我大哥大嫂去。」興匆匆拉了壺七公就走。

 巨野澤大,他兩個又是在澤的另一面,因此也花了小半日才到陀家,天卻早已黑了,戰天風興匆匆便要上去叫門,壺七公卻一把拉住他。

 「怎麼了?」戰天風沒明白。

 「噓。」壺七公做個噤聲的手勢:「有玄功高手往這裡來。」

 戰天風光顧高興了沒留意,壺七公這一說,他也聽到了,有掠風聲直向陀家大院而來,眉頭一凝:「方向是直對著陀家的,必是沖陀家而來,卻是什麼人?」不進屋了,與壺七公一起閃身到屋側樹下。

 這夜沒月亮,但功力到戰天風這個級數,黑夜和白晝也沒太大的區別,壺七公自不用說,偷王之王,不但耳朵賊靈,眼睛也是賊尖,兩人順著風聲往那人來處看,身形一顯,兩人便都認了出來,卻是戰天風的老冤家,單如露的老爹,單千騎。

 看清是單千騎,戰天風有些失望,撇了撇嘴:「這老傢伙來做什麼?未必他還有臉見我大哥?」他到不認為單千騎還會對陀家不利,白雲裳傳了心法給陀光明的事早已傳遍江湖,借個天膽給單千騎,他也是惹不起白雲裳的。

 「單千騎現在也沒什麼臉了。」壺七公嘿的一聲:「上次你和馬王爺架樑,揭穿了單千騎的野心,讓管閒事的靈心出了醜,聽說靈心回去一怒之下,讓霍金堂把單家駒開了,不要他做弟子了,背後沒了古劍門這個靠山,單千騎還有什麼戲唱?」

 戰天風點點頭,不吱聲,看單千騎到近前,以為他會收術落地,誰知單千騎卻是直飛進了屋中。

 「就這麼上門啊?不太對吧?」戰天風搔頭:「就算這老白臉厚起臉皮與我大哥和好了,也不能半夜裡這麼飛進飛出的啊。」

 「跟進去看看。」壺七公一招手,當先跟進。

 單千騎徑直飛進了後院,戰天風兩個跟進去時,單千騎已進了一間屋子,越發奇了,竟是穿窗進去的,戰天風兩個急摸過去,和壺七公兩個運起斂息功,幾乎是前腳跟後腳的到了窗前,根本就不怕單千騎會發覺,其實單千騎功力也不算太低,就算不如壺七公也差不太多,只是戰天風現在見過的超級巨鱷多了,單千騎這樣的小水蛇兒便只當泥鰍看了。

 戰天風從窗口看進去,只見單千騎站在一張床邊,床上睡著一個嬰兒,大約一歲多的樣子,胖乎乎的,眉眼和陀光明頗為相像,差不多可以說就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自然是陀光明和單如露的兒子了。

 「原來大哥大嫂有兒子了。」戰天風暗暗點頭,凝神看著單千騎,不知他要做什麼。

 單千騎在那嬰兒床邊看了一會兒,伸手去懷中一摸,摸出把短劍來,戰天風一驚,急結手印,虛虛對著單千騎背心,只要單千騎有不利於嬰兒的舉動,他便要一字打出。

 不過單千騎並沒有撥劍,只是把短劍放在了嬰兒的小手邊,隨後伸手捏了捏嬰兒的小鼻子,小傢伙呼吸不暢,動了一下,睜開眼睛,一眼看到單千騎,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

第278章

 外屋立時響起腳步聲,單如露急跑了進來,後面還跟著陀光明,單如露顯得豐腴了好些,卻更漂亮了,但變化最大的是陀光明,以前的陀光明,瘦而蒼白,笑容雖然溫暖,整個人身上卻沒有多少生氣,但這會兒的陀光明,臉也圓了,肚子也大了,滿臉紅光,顯得十分的健康。

 單如露一眼看到單千騎,驚呼了一聲:「爹,你怎麼來了。」

 陀光明也有些意外,不過馬上就叫了一聲岳丈,又怪著妻子:「看你這話是怎麼說的,爹來了好啊,快請外邊坐。」

 戰天風在外看著,眼見陀光明一臉的真誠熱情,暗暗點頭:「大哥長胖了,人卻還是老樣子,不會記仇。」

 單千騎似乎有些尷尬,吱唔一聲:「是——那個——我。」

 這時單如露抱起了兒子,卻一眼看到了兒子手邊的短劍,叫道:「這劍哪兒來的?」

 小傢伙見了娘馬上就不哭了,卻對那劍生出了興趣,生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劍柄,再不肯鬆手。

 單如露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細看了兩眼,認了出來,道:「爹,這不是你的寶劍嗎?怎麼落在這裡了,來,小虎,劍還給外公,我們不玩這個。」想要把劍拿給單千騎,但小傢伙哪裡肯鬆手,這小傢伙還凶得很,眼見單如露老是跟他搶,急了,另一隻手伸出來,一下就抓在了單如露臉上,抓得單如露啊呀一聲叫。

 外面的戰天風看了大好笑:「這小傢伙不賴,比他老爹強些。」

 屋裡的氣氛本來有些尷尬,小傢伙這一抓,單千騎陀光明都笑了,單千騎忙道:「別搶了,是我特意送給小虎的。」

 「這怎麼可以。」單如露急了:「這是爹爹的護身寶劍啊,也是千騎社號令下屬的信物,是要傳給哥哥的,怎麼能拿給小虎。」說著一用力,把寶劍搶了過來,遞給單千騎。

 小傢伙寶劍脫手,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單千騎忙道:「小虎不哭小虎不哭。」抱過小傢伙,接過劍又塞在小傢伙手裡,哄道:「外公拿給你。」小傢伙抓著劍,立即就不哭了。

 單如露急道:「爹,這樣不行的,這劍怎麼能給小虎玩呢。」又橫一眼陀光明:「你看這人,就會傻站著,請爹到外面坐啊。」陀光明忙一片聲點頭:「爹,到外面坐,日間回來支船隊,帶了些海外的好酒來,請爹嘗嘗。」

 看他一片聲應著,一臉的笑,戰天風啞然失笑:「以前那只會哭的大嫂成母老虎了,大哥成了氣管嚴。」

 單千騎搖頭道:「我是說真的,我今夜來,就是特地送劍來給小虎的。」

 「爹,你疼小虎,要給他點什麼東西我不反對,但這劍他真的不能要。」單如露看著單千騎,一臉堅決:「這是爹的護身寶劍,不應該離身,就算你老百年之後,也是要傳給哥哥的,絕沒有給小虎的道理。」

 以前的單如露,從來也沒有這麼直視著單千騎說過話,更不敢以這樣的語氣跟單千騎說話,但現在的單如露再不是以前的單如露,而面對她自信堅定的眼神,單千騎反而錯開了眼光,不敢與她對視了,搖了搖頭,道:「露兒,你不知道,爹可能用不著這寶劍了,而你哥,你知道的,他實在是不爭氣。」

 看他神情不對,單如露起了疑心,道:「爹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是。」單千騎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了,卻又搖了搖頭,道:「算了,也沒什麼事,總之這劍給小虎就行了。」

 戰天風看他欲說還休的樣子,心中冷笑:「這老陰賊,永遠這麼假惺惺的,明明是故意引大哥大嫂進來,有話要說,好意問,他到還扭捏起來了。」

 單如露自然是瞭解父親的為人的,單千騎越這樣,她問得越急,單如露變了很多,不過本性沒變,看得出來,對單千騎,她還是關心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啊,父女之間,無論多深的仇,血卻總是濃於水。

 給單如露問得急了,單千騎吱唔半天,終於開口道:「爹接到了生死牌,要趕去閻王殿,可能回不來了,所以。」

 「生死牌?」壺七公低呼一聲,他是挨著戰天風身子的,叫出這三個字的同時,他身子甚至還輕輕抖了一下,而且他叫這一下,並沒有凝音單送到戰天風耳裡,是衝口而出,就彷彿突然受驚之下的驚呼。

 不過裡面的單如露陀光明也同時在叫,單千騎並沒留意,他可能也沒想到外面會有人。

 戰天風十分奇怪,像壺七公這樣的老江湖老油條,這世間能讓他吃驚的東西已實在不多,戰天風完全想像不出,那什麼生死牌閻王殿就有這麼大魔力,能讓壺七公這麼驚訝,他扭頭看向壺七公,傳音道:「七公,怎麼了?那什麼生死牌是什麼鬼東西?能讓你老這麼害怕?」

 他最後一句是故意這麼說的,壺七公死要面子的人,平時若是說他怕什麼,他一定跳起來,所以激他一下,但再一次叫他吃驚的是,激將法竟然失靈了,壺七公並沒有跳起來,而是豎起一個指頭,低聲道:「噤聲。」說了這兩個字,他還四面看了看,生怕背後有人似的。

 戰天風這下可真是驚奇到了極點,道:「七公,你老好像從來沒怕過什麼人啊?你到說說看,這什麼生死牌到底是個什麼鬼,就能讓你老也害怕了,你老說說,讓我也害怕害怕,說實話,本大神鍋這會兒放眼天下,還真不知道要怕誰呢?」

 「誰說我怕了。」壺七公瞪眼,竟彷彿是到這會兒才回過神來,但仍明顯的有些心虛,眼角不經意的又往邊上瞟了一下,道:「先別做聲,聽單千騎說,呆會我告訴你細的。」

 他不肯說,戰天風也沒辦法,裡面單千騎也吱吱唔唔沒說,單如露急了,一片聲的問,又問陀光明:「生死牌是什麼?閻王殿又在哪裡?你知道嗎?」

 「不知道。」陀光明搖頭。

 「爹,你到是說啊。」單如露急了。

 「說了你們也不知道。」單千騎終於開口:「閻王殿是邪道上的一個門派,只是好多年沒出來了,生死牌是他們的一個信物,接到死牌的不用說了,接到生牌的,必須在他們指定的日子前趕到他們指點的地點,再由他們接去閻王殿。」

 「爹和他們有過節?」單如露問。

 單千騎苦笑:「我哪會和他們有過節?」

 「那好好的,憑什麼要接他們的生死牌啊?更憑什麼要去閻王殿?爹,你不要去。」

 單千騎只是苦笑,陀光明搖頭道:「這黑道上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根本沒理可講的。」說完卻想到千騎社其實至少要算半個黑道,不免尷尬的看一眼單千騎,只是單千騎並沒留意。

 「他不講理,我們就不理他。」單如露看了單千騎:「爹,要不你就住我家裡,白小姐傳了光明心法,光明等於是白小姐的半個弟子,這事盡人皆知的,我就不信那什麼閻王殿比白小姐還厲害,就敢來我陀家放肆。」

 「這話豪氣。」戰天風看單如露橫眉冷對,暗暗點頭:「今天的大嫂和初見時的大嫂是完全不同了,現在的陀家,十有八九隻怕就是她在當家,我大哥估計也就是個應聲蟲了。」

 陀光明也道:「是啊爹,你就住在我家,我再叫人把白小姐傳了我功法的事到處宣揚宣揚,閻王殿的人再猖狂,想來也要給白小姐幾分面子的。」

 「這個。」單千騎有些猶豫,想了一想道:「你到底不是白小姐正式的弟子,那個——那個。」吱唔一會,道:「對了光明,你有你義弟戰天風的消息嗎?」

 「我二弟?沒有。」陀光明搖頭:「我也叫人常留意他的消息,去年多些,不過今年好像一直沒他的消息了。」

 窗外的戰天風聽了這話,心下感動:「大哥到是一直記著我,我卻是好久沒想起他們了。」

 「哦。」單千騎應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道:「要是能找到你義弟就好了。」

 「我馬上派人去找。」陀光明急應。

 「你到哪裡去找啊。」單如露看他一眼。

 「這個,到處找啊。」陀光明搔頭。

 「我說你就是沒主意。」單如露白他一眼,道:「先不說沒地方找二弟去,就算能找著,他的面子還能大過白小姐了?」說到這裡她轉頭看向單千騎,道:「爹,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在我家住著,我讓光明派人去一趟歸燕國,把這事稟報給白小姐,你看好不好?」

 陀光明大大點頭,也看著單千騎道:「是,我二弟面子可能不夠,黑道橫行,白小姐是一定要管的,只要我把這事稟報給她,她必有定奪。」

 「白小姐現在正為天子的事忙著,哪會來管我這樣的事。」單千騎苦笑搖頭,歎了口氣,道:「若是能找到你義弟,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許會管這件事,而且有一件事你們搞錯了,你義弟的面子絕對夠的,今天的戰天風,早不是以前的戰天風了,去年他率萬異門九鬼門刺殺天子,連枯聞夫人也拿他無可奈何,當真是轟動天下,當今江湖上,年輕一輩中,再沒人比他更出名了。」

 「原來本大神鍋,不對,戰天風這三個字真的這麼出名啊?」上次在蛇化口中聽到自己很出名,戰天風還不太信,這會兒再從單千騎口裡聽到,才真正信了,一時大是得意,而他同時也明白了單千騎半夜裡來送劍的真意,單千騎碰上了鬼,就是想借陀光明和他的關係,看陀光明能不能找到他,替他擋災。

 屋裡的陀光明卻猶有些不信,搓手道:「真有這樣的事啊?二弟怎麼會去刺殺天子呢,他怎麼會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些,一直不信,卻原來是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戰天風一躍進窗,壺七公一把沒拉住,暗罵:「臭小子,我就知道他要張狂起來了。」只好也跟著進窗。

 「二弟。」一眼看清是戰天風,陀光明頓時狂喜大叫,跑上來就拉住了戰天風雙手,單如露也一樣,一臉喜色,單千騎卻是又驚又喜,又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叫了聲:「戰——戰——戰少俠。」

 那小傢伙也來湊一熱鬧,乍見生人,張開嘴哇一下大哭起來,單如露忙要來抱,戰天風搶先一把抱過,哄道:「乖侄兒,莫哭,叔叔拿好東西給你玩兒。」扭頭對壺七公道:「七公,有什麼好寶貝兒,借一件來,先說清楚了,這是我給我侄子的見面禮,太輕了可是拿不出手啊。」

 「臭小子,以為老夫是你家庫房總管啊。」壺七公暗罵,手上到不猶豫,去豹皮囊中一摸,摸出個玉如意來,戰天風一看,叫道:「這個還勉強,行了,看我小侄兒喜不喜歡。」

 這個還只是勉強,壺七公氣得發怔,暗罵臭小子不識貨,事實上用腳板心也想得到,能過得老偷兒的眼並給收入他豹皮囊中的,豈會是一般的玉如意,不過他也懶得來和戰天風爭,傳國玉璽也當磚頭送人的傢伙,和他有什麼爭頭?

 陀光明大家之子,卻是個識貨的,一看,再一摸,可就叫了起來:「啊呀,這禮物太重,可不敢給小虎。」

 小傢伙得了玉如意,立馬不哭了,左手寶劍右手玉,一時還不知取捨,陀光明伸手要把玉拿過去,小傢伙立時也來了勁,鬆手扔了短劍,雙手抓著那玉,再不肯鬆手。

 「就一塊玉,什麼輕啊重的,你別那麼小家子氣了。」戰天風擋開陀光明的手。

 「二弟,你不知道,這是如沐春風之寶,實在是太貴重了,真的不能給小虎。」陀光明急了。

 「什麼如沐春風之寶?」戰天風有些疑惑,看他玉上,果然有如沐春風四字,卻是不明其意。

 「這如沐春風之寶,乃是天地間的一塊奇玉,再熱的天,只要手中執了這玉如意,立即通體冰涼,再冷的天,只要拿了這玉如意,也立即全身溫暖,一玉在手,一年四際,如沐春風,所以稱為如沐春風之寶。」陀光明看向壺七公:「我說的對吧。」

 「對。」壺七公點點頭,斜眼瞟了戰天風,一臉不屑的道:「這就叫見識了,小子,多學著點吧。」

 這時那小傢伙正把玉如意塞在小嘴裡啃啊啃的呢,戰天風一眼看見,可就哈哈大笑:「什麼如沐春風之寶,我看就是一隻清蒸腳豬。」瞟一眼陀光明,道:「我送的,你別管,否則我就惱了。」

 「那就多謝小叔了。」單如露搶先接口。正如戰天風猜的,陀家現在確實是單如露在管事,年多時光,她已是大大的歷練出來了,看了戰天風的手面氣勢,再聯想到單千騎先前的話,確信今日的戰天風果已是大非尋常,便不再和戰天風無謂的客氣。

 「還是我嫂子大方。」戰天風嘻嘻笑:「大嫂,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呢。」

 「小叔說笑了。」單如露臉一紅,心中卻是一酸,想到當年若不是戰天風,自己這會兒只怕早已骨肉化泥,對戰天風更是充滿感激,不過這會兒單千騎在,有話也說不得,只是伸手接了孩子,道:「小虎乖,媽媽抱。」把小傢伙接了過去。

 壺七公手最快,先前小傢伙鬆手丟劍,壺七公順手便撈了過去,這時撥出來看了一下,道:「這劍帶在身上,避避邪氣還是可以的。」言下之意,也就只能避避邪了,他沒看在眼裡,一邊的單千騎卻是大為緊張,戰天風接過劍,也看了一眼,哼了一聲道:「小孩子不要玩這種東西。」拋給了單千騎,手卻一伸:「拿來吧。」

 單千騎接過劍,一怔:「什麼?」

 「生死牌啊。」戰天風招了招手:「你不就是想我替你接那生死牌嗎?拿來。」

 聽到生死牌三字,壺七公臉色微變,張了張嘴,卻終是沒有吱聲。

 「這個——那個——也不是——只是。」圖謀給戰天風看穿,單千騎老臉通紅,吱唔半天,終於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來,遞給戰天風。

 那東西是塊牌子,半掌寬,長約四五寸,入手沉甸甸的,像是青銅鑄成。牌子一面刻了個黑色的生字,別一面則刻了個紅色的死字,在生字那一面,生字的下面,另刻了八個細細的字:爾之生死,盡在我手。

 這牌子可能用的年月久了,有些發黑,還有銅銹,在這黝黝的古意裡,那幾個字更給人寒意森森的感覺。

 單千騎把牌子一遞給戰天風,自己便退開了一步,似乎離得越遠越好。

 壺七公也只遠遠的在戰天風手上看了一眼,並沒有湊過來。

 戰天風卻是漫不在乎,看了那幾個字,把牌子在手上拋了一拋,哼了一聲道:「牛皮哄哄的,他以為他誰啊。」扭頭看向壺七公:「七公,你好像對這什麼閻王殿很瞭解的樣子,說說看,到底是頭什麼牛,吹出來這麼大一塊皮?」

第279章

 陀光明道:「大家到外面坐吧,我叫人備辦酒菜,邊喝邊說。」

 幾個到外面就坐,陀家是那種真正的大戶人家,一聲令下去,不多會一席酒菜便上來了,戰天風先灌了一大杯酒,再倒一杯,喝一口,這才對壺七公道:「七公,說吧。」

 壺七公看一眼邊上立著的丫頭,沒有開口,單如露先前在裡面哄兒子睡覺,這時剛好出來,卻就留意到了壺七公的眼神,忙對那些丫頭道:「你們都下去,不得召喚,不要進來。」

 戰天風抓耳撓腮:「七公,你別跟個娘們兒似的好不好?」

 「你知道個屁。」壺七公惱了,狠狠的瞪他一眼。

 「行行行,我屁都不知道,行了吧?」戰天風嚥氣,悶頭喝酒,也不問了。

 壺七公喝了口酒,捋著鬍子,好半天終於開口,卻只有五個字:「終於出來了!」

 他這話沒頭沒尾的,戰天風聽得莫名其妙,正把酒杯送到嘴邊的單千騎手卻沒來由的抖了一下,半杯酒灑在了衣服上,他這個小小的動作,就像是在為壺七公的話做註腳。

 戰天風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他真的想不出有什麼人什麼勢力會讓人這麼恐懼,好奇心成倍的提了上來,不過他不敢催,只是斜瞟著壺七公的嘴,希望那嘴裡快點崩字出來。

 壺七公卻又連著喝了好幾口酒,出了一會兒神,才道:「黑道上,出過兩個最讓江湖人恐怖的門派,一個是血屍門,另一個便是閻王殿,現而今的黑道三雄,九鬼門,一錢會,魅影教,雖也殺人放火,肆無忌憚,但若與那兩派比起來,幾乎可以說是還沒有出師。」

 「這麼厲害啊。」戰天風沒聽說過閻王殿的事,不知厲害,但和九鬼門幾個一比,他就聽出高低了,叫道:「血屍門就是上次我們把血屍鐵甲秘譜給范長新的那個血屍門是吧,殺了人還要吸人家的血,聽說是恐怖之極。」

 聽他口中說到把血屍鐵甲秘譜給范長新這話,單千騎身子一動,眼中射出驚訝貪婪之色,不過他飛快的低下了頭,沒讓戰天風幾個看見。

 「你以為有幾個血屍門?」壺七公哼了一聲,喝了口酒,仰起頭,吁了口氣,道:「但血屍門若與閻王殿比起來,又還只能算是學徒了。」

 「真的?」戰天風的好奇心越重,實在忍不住了,求道:「七公,你痛痛快快說好不好。」

 壺七公不理他,出了一會神,才道:「閻王殿最可怕之處有兩點,一是神秘,二是言出必踐。」喝了口酒,接下去道:「江湖上,從來沒有任何人知道閻王殿在什麼地方,也沒有任何人知道閻王殿的主人,他們自稱的閻王爺吧,到底是誰,這幾乎是江湖上一個最大的懸案。」

 「有這種怪事?」戰天風不太相信。

 「老夫懶得騙你。」壺七公哼了一聲:「那個萬異門,自認為隱密,其實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萬異谷的所在,但閻王殿在哪裡,絕對沒有任何人知道。」

 這會兒單千騎點了點頭,道:「是,閻王殿的所在,閻王爺到底是誰,真的從來沒有人知道。」說著歎了口氣,道:「千古艱難惟一死,其實死沒什麼了不起的,很多人都不怕死,江湖上之所以對閻王殿這麼恐懼,他的神秘是一個極大的原因,越看他不清,就越怕。」

 「這話有理。」壺七公一直沒正眼看過他,聽了這話倒正眼看了他一下,道:「很多人怕,其實怕的不是死,而是怕的害怕本身,越害怕越怕,真的刀架到脖子上,說不定他反而不怕了。」

 「怕的害怕本身?什麼啊,聽不懂。」戰天風扯耳朵。

 壺七公不理他,道:「閻王殿一直橫行了三百多年,在那三百多年裡,只要是發出了生死牌,就沒有人可以違抗,不論這人是什麼來頭出身,有多大的本事,說生就生,說死就死,嘿嘿,借一句古話,閻王叫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真正的言出必踐。」

 「這麼牛皮啊。」戰天風撇了撇嘴。

 「是的。」壺七公點頭:「誰接到生死牌,是生牌,哪一天持牌到哪個地方報到,遲一刻喪命,不去者滅門,是死牌,那就不要說了,子不過午,全家老小,自己穿了喪服等死吧,沒有任何人逃得過閻王爺一刀。」

 單如露先前不知道閻王殿是什麼,這會兒聽壺七公一說,知道厲害了,驚怕起來,看了單千騎叫道:「爹,你接的是生牌是不是?」

 「是。」單千騎點頭,苦笑一聲:「不過生牌死牌其實也差不多了,進了閻王殿,想回來只怕就有些難了。」說著他看向壺七公,道:「以前據說那些接生牌的,有的幾年才回來,有的幾十年後才回來,而且就算回來了,基本上也不再在江湖上露面,他們在閻王殿裡見到些什麼,吃過什麼樣的苦頭,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也沒有任何人知道閻王殿為什麼召他們去,總之去一趟閻王殿,那個人不死也差不多死了。」

 「是這樣的。」壺七公點頭:「閻王殿召人去,沒有原因,放回來,不知理由,回來的人也絕不會開口說及閻王殿裡的事。」

 「給你們這一說,這閻王殿還真是神秘霸道到了極點呢。」戰天風叫了起來,想到一事,道:「七公,你剛才說終於出來了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閻王殿好久沒出來現在又出來了?」

 「閻王殿行事非常獨特,平時是見不到他們的,要每隔十二年,他們才會在江湖上出現一次,但最近一次出現,不是在十二年前,而是在六十年前。」

 「你是說閻王殿六十年沒有出現過了?」戰天風恍然:「難怪我沒聽說過,六十年,老了一輩人呢,江湖上還有幾個人記得他。」

 「錯了。」壺七公大大搖頭:「江湖上雖然少有人提及閻王殿,但絕不會有人忘記閻王殿,絕對不會,嘴裡不說,心裡其實都在隱隱的擔心,不知道閻王殿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又冒出來,而現在,閻王殿真的就出來了。」

 「那這六十年裡他們做什麼去了呢?」戰天風大是奇怪:「為什麼不出來?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出來又是為什麼?」

 「沒有任何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壺七公搖頭:「就如閻王殿神秘的出現,他的消失也是神秘之極,六十年前,十二年一輪的生死牌該要出現了,所有人都在屏聲斂氣等著,但左等右等不見出來,過了十二年,仍不見出來,就這麼一直等了六十年,至於閻王殿為什麼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誰也不知道。至於現在它為什麼又突然出現,現身江湖要做什麼?那同樣只有天知道。」

 「六十年後重現,閻王殿想幹什麼?」戰天風搔搔頭,看單千騎:「他們給你生死牌,沒有理由嗎?」

 「閻王殿發生死牌怎麼會有理由?」單千騎苦笑:「半夜裡,突然就來了,限我七日後子時三刻到召蒙山下的千狐碑前報到,遲到一刻斷頭,不去者滅門,就是這樣,再多一個字也沒說。」

 「召蒙山?召蒙山在哪裡?」戰天風看壺七公:「難道閻王殿在召蒙山裡?」

 「你少扯蛋了吧。」壺七公怪眼一翻:「閻王殿要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它就不是閻王殿了。」

 「不簡單就好啊,越不簡單越好。」戰天風興奮的搓手:「這些日子真是悶出鳥來了,正好拿它來解解悶,神秘之極的閻王殿生死牌,哈哈,看本大神鍋掀他個底朝天。」把手中的生死牌拋了兩拋,對單千騎道:「行了,你就在陀家呆著吧,我替你去了。」扭頭看向壺七公:「七公,你老去不去,看你老好像有些害怕的樣子,就不要去了吧。」

 「怕?」壺七公大大的哼了一聲:「實話告訴你小子吧,我師父就曾找過閻王殿的老巢,可惜沒找到,老夫我在二十歲時,出山第一件大事,就是找閻王殿,不過同樣沒找到。」

 「原來你老這麼有膽色,了得。」戰天風一翹大拇指:「那這一次是個好機會啊,咱們一起到閻王殿裡走一遭,到看那閻王爺長的什麼鳥樣?」

 「你想怎麼進去?」壺七公斜眼看他。

 戰天風把生死牌一揚:「這不有請貼嗎?最多再易一下容,那不就得了?「

 「做夢吧你?」壺七公大大的哼了一聲:「早說過了,閻王殿若是像你小子想的那麼簡單,它就不是閻王殿。」

 戰天風奇了:「你老不是吹你老的易容術曾得真傳嗎,閻王殿的人和單龍頭又不是很熟,即便稍有點不像,他們也不可能認得出來啊?」

 「照理說是這樣,但事實上不可能。」壺七公搖頭:「我師父說過,以前閻王殿橫行的時候,有無數人想摸閻王殿的底,易容啊,冒名頂替啊,悄悄跟蹤啊,卻都給閻王殿的人發覺了,遭到了殘酷的報復。」

 「有這種事?」戰天風張大嘴巴。

 「現在理解老夫剛才為什麼要先把丫頭打發出去才說話了吧。」壺七公瞟一眼戰天風:「閻王殿如此神秘,他的情報系統必然另成一路,也許就是在一些最平常的人中,就布有他們的搜集網,雖然只是萬一,但如果要打閻王殿的主意,就要預防這個萬一。」

 「原來你老早就想打閻王殿的主意了啊?」戰天風狂喜大叫,突然又意識到什麼,急忙放低聲音,還四面看了看。

 「那肯定啊。」壺七公翻他一眼:「你小子尾巴一翹,老夫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這樣的閒事你會不管?」

 「那是。」戰天風搓手:「這事我管定了。」忽地想到一事:「七公,你說那個神秘人會不會和閻王殿有關?」

 「難說。」壺七公眉頭微凝,緩緩搖了搖頭:「照理說閻王殿不會找上你小子,那樣的行事也不合閻王殿的風格,可是閻王殿六十年不出來,誰知道會有什麼變化,最可疑是那神秘人實在太神秘,當世有那樣身手的沒有幾個人,卻就是找不到嫌疑對象,所以真的很難說。」

 「不管了,總之進他的鬼窩裡去看看,自然就明白了。」戰天風捋起袖子,卻又一呆:「用易容術真的騙不過他們?那倒是個問題,看來要多費一番手腳了。」

 「也不是一定騙不過。」壺七公搖搖頭:「只是萬一失敗呢,那就要牽涉到單龍頭了,閻王殿報復起來可是絕不留情面的。」說到這裡,他斜眼瞟向單千騎。

 眼見壺七公戰天風的眼光都轉向自己,單千騎心念電轉:「進閻王殿去本來就生死難卜,那還不如冒一險,就讓這小子冒名頂替試一下,成功固然好,就算失敗,這小子看在陀家的份上,必然也不會撒手而去,萬事自然有他頂著。」

 這麼算定,剛要點頭,突地又想:「這小子在江湖上翻天覆地,先還以為有假,現在看了他的狂氣,人人畏之如虎的閻王殿在他眼裡卻像個麻雀窩,只想伸手進窩掏麻雀,看來傳說都是真的,這小子確有真本事,而且白雲裳還是他姐,這樣一棵大樹,何不順勢攀上去?但要攀人情,可要先做個人情才行。」

 他老謀深算,通盤一想,主意在心,一抱拳,裝出一臉感激的樣子道:「壺老,戰少俠,你二位替單某擔這大擔,單某若還怕三怕四的,那還是人嗎?失敗了又如何,不過一死而已,借壺老先前一句話,真正刀子架到脖子上,那也不過是個碗大的疤而已,有什麼怕的?」

 他突然之間這麼豪氣,戰天風兩個到是大為意外,相視一眼,戰天風剛要開口,不想單千騎後面還有話,搶先開口道:「不過江湖傳說,以前那些冒名頂替的,從來都沒有成功過,所以我有個主意。」說到這裡,他故意停了下來,戰天風兩個都看著他,壺七公道:「什麼主意?」

 單千騎道:「我知道壺老號稱天鼠星,最善於隱蹤藏跡,掩人耳目,針對這一點,我有一計,不要兩位易容頂替,就由我自己進閻王殿去,壺老和戰少俠則跟在我身後,途中我想方設法留下記號替兩位指路,兩位就可循著記號找到閻王殿了,不知兩位以為如何?」

 「你不害怕進閻王殿了?」戰天風大奇:「萬一你無法留下記號或者我們給攔下來進不了閻王殿呢,你一個人進去不怕嗎?」

 「不怕。」單千騎早想好了,斷然搖頭:「就算你兩個進不去,我接的是生牌,也不一定就死,最多在裡面受點兒折磨,出來後,我可以把所聞所見告訴兩位,那對兩位以後對付閻王殿也是一個小小的助力不是?」

 他這會兒竟是豪氣干雲起來,戰天風壺七公一時間都不知他心中打什麼九九,對視一眼,戰天風道:「七公,我看這樣可以。」

 「想留下記號怕不容易。」壺七公皺眉:「江湖上以前也有不少人打過這個主意,跟蹤過,好像都失敗了。」

 「我有辦法。」戰天風叫:「七公,你記得我跟你說過進萬異谷的法子嗎?我們還用那個法子,讓單龍頭帶我們進去,我保證閻王殿的人發現不了。」

 戰天風藏身龜甲由鳳飛飛帶著萬異谷的事,壺七公聽戰天風說過,一聽大喜,點頭道:「這主意好。」

 單千騎不知戰天風說的是什麼法子,疑惑的道:「兩位的主意是。」

 壺七公擺手:「法不傳六耳,龍頭現在不要問,你只說你什麼時候動身吧?」

 單千騎略一凝神,道:「召蒙山我沒去過,只是大致知道地方,該有好幾千里,要去,最好明天就動身了,早去比晚去好。」

 「那就明天一早動身。」壺七公看著他:「你還有什麼事要回去交代的沒有,有就回去說一聲,明兒個一早就走。」

 「那我就回去說一聲。」單千騎說著看向單如露,解釋道:「你哥那混小子,實在是不爭氣。」起身,又對戰天風道:「這邊的事,我絕對一字不會說的,兩位放心。」說著轉頭去了。

 看著單千騎背影消失,戰天風忍不住撲哧一笑,壺七公訝異的看著他:「笑什麼?」

 「沒什麼?」戰天風搖頭。

 「沒什麼你笑什麼?」壺七公瞪眼:「得了花癡啊?」

 其實是單千騎提到他那混蛋兒子,讓戰天風想起了上次把單家駒打成個豬頭的事,所以好笑,但當著單如露的面,戰天風又不好說,壺七公沒猜到,單如露卻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明白他笑什麼,想起過往的事,心中越發感概,到戰天風面前,忽地拜倒在地,戰天風嚇一大跳,忙伸手扶起,道:「大嫂,你這是做什麼?」

 單如露哭道:「單如露今天的一切,都是二叔一手賜予,單如露無以為報,只有這一拜。」

 「什麼呀。」戰天風慌忙搖手:「過去的事,快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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