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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柄》第531章
第八卷【醉臥沙場】第五四四章各安天命吧……

 夜黑如墨,星月無光。

 一條蜿蜒的火龍向著南方緩緩行去,那是大秦二位殿下的隊伍在向大河北岸前行。

 在隊伍中段的某個地方,火光稍顯密集,那是因為兩位殿下並騎而行,親兵侍衛簇擁於此的緣故。

 橘黃色的火光把兩人棱角分明的面龐,映襯的異常嚴峻。秦靂低著頭,聲音低沉而沙啞道:“想不到轉眼就大敗虧輸了。”當初進兵時,老大雖然沒有其他人那麼樂觀,但也覺著打到朝歌城沒問題,卻沒想到在牧野原上便被打得抱頭鼠竄,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秦雷點點頭,輕聲道:“二十萬大軍北上,我只看到了不到十萬人逃回來。”

 秦靂聞言一愣,搖頭笑道:“不至於那麼慘,打前陣的是車胤國和沈濰兩個老滑頭,他們一準兒已經往北逃掉了。”

 秦雷眼前一亮,轉眼卻又洩氣道:“就算牧野城中糧秣充足,又能聚齊十萬大軍,那又怎樣呢?這可是在齊國腹地啊!”說著馬鞭一指身後,沉聲道:“趙無咎之所以沒追來,也因為他還有牧野城這個選擇!”

 秦靂不得不點頭道:“如果他能把牧野城的十萬兵馬吃掉,我們就要損失十五万精銳了。”說著嘆口氣道:“之前一宿贏來地。天亮一把輸光了。”

 秦雷面色一變,突然道:“你說什麼?”

 秦靂被問蒙了,以為他不願接受失敗。便小聲安慰道:“兄弟別太難過,只要虎牢關在我們手裡,就還有翻本的機會。”

 沉吟半晌,秦雷狠狠的一拍大腿道:“咱們還沒脫離危險!”

 秦靂面色急變,沉聲道:“何出此言?”

 “按你剛才說地,咱們佔著虎牢關,又消滅小十五萬的齊軍,這一仗怎麼也不算輸!”秦雷面色嚴峻道:“你說趙無咎下這麼大本錢。難道就為了不勝不敗?”

 秦靂不是笨人,聞言也是面色數變,沉聲道:“對呀,這不是他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說著抬起頭來與秦雷對視,兩人皆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不安的表情,異口同聲道:“趙無咎在南岸肯定有伏兵!”

 兩人突然想起,今天一直沒看到辛稼奘與陳烈風的將旗,這兩人八成一直沒有過河,就潛伏在河南某個地方。等著大秦軍隊被擊退的時候……半渡而擊之!

 “停止前進!”電光火石間,秦雷便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急促下令道:“斥候火速向南,探明渡口軍情!”兩個時辰以前,秋雨初歇,虹橋方現。

 昭武帝終於裹著棉被、坐著板車,回到了京山軍立起的大營。

 皇甫戰文和楊文宇趕緊迎出來,一看陛下地造型,不由愣了,心道:這是怎麼回事?咋連個車頂都沒有呢?

 但昭武帝並沒有怪罪兩人。反而輕言細語道:“二位將軍能否給朕找身乾素衣裳換上啊?”說著面色尷尬道:“朕身上濕透了,會感冒的……”他也不是傻子,知道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加一時糊塗,導致了這場徹頭徹尾的大敗……為了避免引起官兵的公憤。他決定暫時低調做人。

 似乎世祖烈皇帝終於從千古一帝的黃粱美夢中醒來了……當然也不排除是被秦雷嚇唬的。

 好在像秦雷那樣目無尊上的牲口極為罕見,皇甫戰文與楊文宇受寵若驚道:“陛下折殺我等了。”說著便吩咐親兵,找出最新最好的衣裳給皇帝挑選,還不忘奉上熱騰騰的薑湯驅寒。

 感受到與秦雷截然不同地態度,讓皇帝稍稍恢復了些信心,輕啜著碗裡的薑湯,輕言慢語道:“朕欲南歸虎牢關,你們可以去安排一下。”蹬鼻子上臉乃是口服心不服的表現。估計回了中都。陛下該咋地還咋地。

 皇甫戰文恭聲道:“啟奏陛下,我等已經奉命在大河上架起了數座浮橋。您隨時可以過河。”說著還不忘補充一句道:“當然,坐船也是可以的。”倒讓楊文宇頗為瞧不起,心道:皇甫將軍什麼都好,就是有些趨炎附勢……便不想在這待著,找個藉口道:“末將去查看下準備情況。”待昭武帝點頭後,就快步離去,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幹得不錯。”昭武帝點點頭、擱下碗,慘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輕聲道:“你是皇甫家的老大吧?”所謂飽暖思淫欲,見身邊就剩下皇甫戰文一人,皇帝又開始動心眼子了。

 “勞陛下掛記,末將正是皇甫家的長男。”皇甫戰文笑得跟菊花朵似的。

 “記得你原先在御林軍吧?”下面人已經開始準備過河事宜,昭武帝正好有空閒聊幾句。

 “是的。”皇甫戰文面色一黯道:“若不是當年歹人陷害,末將也不會被掃地出門。”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昭武帝捻鬚笑道:“既然是冤枉地,朕恢復你名譽如何?”

 皇甫戰文聞言激動的叩首道:“謝陛下,末將感激涕零……”

 昭武帝一看有門,便狀做不經意道:“嗯,既然恢復了名譽,那你就還是御林軍的軍官,跟那位楊將軍交接一下,隨朕一道過江吧。”

 皇甫戰文頓時傻眼了。抬頭失聲道:“末將沒想過跳槽啊……”

 昭武帝心道:這是侃價了。便呵呵笑道:“放心,朕不會虧待你地,御林將軍一職還空缺哦。”空缺也沒說要給你……這老傢伙故技重施。整天拿些摸弄兩可地鏡花水月忽悠人。

 皇甫戰文發了會兒呆,使勁磕頭道:“謝陛下厚愛,謝陛下錯愛,但末將深受五殿下厚恩,絕不能一走了之啊!”秦雷對他多好啊,秦雷本事多大呀,秦雷多有前途啊!找到這麼個老闆容易嗎?皇甫戰文還指望著投資升值、一本萬利呢。再說了,自從叛了太子之後。他就只能是堅定的五爺黨了。要是再叛一次,那不層三姓家奴了嗎?是以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不可能跟昭武帝混呢。

 昭武帝聞言面色一沉,強笑道:“雨田是朕地兒子,你為朕盡忠,也是報答他呀。”他之所以臨時起意,想要挖秦雷的牆腳,出口惡氣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以前為了保持絕對控制,把御林軍中有威望的將領都剔除了。現在看來。這有些矯枉過正,已經嚴重影響到金甲御林的戰鬥力了。

 但沒想到這頗能曲意奉承的皇甫統領,居然一口回絕了,這讓皇帝陛下大感沒有面子。

 “末將既然是京山軍地軍官,怎麼也得先聽聽王爺地,他說讓末將服侍陛下,那末將就是肝腦塗地,也再所不辭!”皇甫戰文畢竟是老油條了,一招以退為進,讓昭武帝也無話可說。只能冷哼一聲,結束了這次不成功地拉攏。

 問秦雷要人?他還沒這個膽子……哦不,是沒這個興致,皇帝陛下是不會怕誰地。

 在卓言的服侍下。昭武帝脫下了龍袍,從裡到外換上了皇甫戰文的衣裳……就是稍微有點肥,袖子也有點長,不過總比渾身上下濕漉漉的舒服。

 這時候先頭部隊已經過河打好前站,秦過來請昭武帝過河。皇帝便起駕到了大河邊,便見著渾濁的黃河水洶湧澎湃,波浪滔天,把浮橋晃得十分厲害。

 “朕要坐船。”昭武帝皺眉道:“這搖啊搖的。掉下去怎麼辦?”

 秦趕緊去找船。不一會兒,便喚了一艘很大的……舢板過來。不是這孩子不會辦事兒。大船都用來運送軍馬糧秣了,沒有一艘閒著的。

 皇帝陛下不悅的皺眉道:“這晃呀晃得,朕會暈船地。”

 秦心道:還真挑……只好去找人協調,好半天才截下一艘運完一趟,又返回來的大船。

 皇帝陛下這才扶著秦和卓言的肩膀,緩緩的登上了踏板。走到一半,他又回頭道:“皇甫將軍,別忘了朕和你的約定哦。”引得京山軍一眾將領紛紛側目……他們可都看到皇甫戰文和皇帝單獨交談,還磕頭不止了。

 感受到同僚異樣的目光,皇甫戰文腸子都悔青了……方才跟皇帝那麼熱乎幹啥?讓這老傢伙一挑唆,他可就是泥巴掉到褲襠裡,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深深看皇甫戰文一眼,昭武帝終於感到了報復的快感,這才心滿意足的登上了那艘破船……

 “咋這麼臭啊?”一上船,皇帝陛下差點被頂個跟頭。

 “父皇就將就著點吧,您坐的是運牲口的船。”秦畢竟還嘴上沒毛,說話有些不大靠譜。

 昭武帝被熏得摀住鼻子,沒心情跟他一般見識。

 天完全黑下來了,渡口處燈火通明,一片嘈雜繁忙,大軍仍然在渡河。

 大河北岸有十多萬部隊和數目更多地民夫,以及大量的馬匹糧秣。雖然有八座浮橋和八百艘船,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過完的。

 而且有夜盲症的存在,在天黑下來以後,絕大多數地民夫,相當部分的兵士都看不清東西了,說什麼也不敢走浮橋了。大部分運輸任務都壓在那八百艘大小船隻上。這就更延緩了過河地速度。

 “還有多久能過完?”楊文宇焦急的問道。

 “照這架勢,”負責組織渡河的石猛咂吧嘴道:“到天亮算早地了。”

 “太危險了!”楊文宇看著對岸無盡的黑暗,沉聲道:“加快速度。先讓軍隊過河!”

 石猛回頭看看,苦笑一聲道:“除了天策軍,所有的軍隊都已經過河了。”便小聲解釋道:“李老頭堅持要等著我們一道過,也不知葫蘆裡賣地什麼藥。”

 微一沉吟,楊文宇便想明白了,輕聲道:“他怕對岸有危險……”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越晚越安全。看來經過白天地驚嚇之後,李渾已經小心的無以復加了。

 “隨他去吧……”楊文宇話音未落,便聽見有水手驚聲尖叫道:“下游有船隊!”楊文宇聞言猛地轉頭。果然看見下游黑黢黢江面上,多了些懸在半空中地燈火……

 他是鎮南水軍出身,自然明白那些燈火代表著艨艟戰艦等級的大船,在向渡口這邊駛來。臉面頓時變得煞白,冷汗直流道:“快!停止渡江,所有船隻卸貨!”

 警號聲在渡口響起!有地秦軍想上船過河,有的想下船避險,還有人不顧一切的從浮橋上往對面跑,一時間雞飛狗跳,場面混亂極了。

 不一會兒。逆流而上的不速之客終於顯現出它們的身影……乃是三十艘齊國的水龍戰艦,這些船相當於秦國的艨艟,平時並不算顯眼,但那是跟樓船、巨像之類的大傢伙比。

 至少現在,與秦國亂作一團的運輸船隊相比,這些水龍戰艦就是一些個巨無霸一樣的怪獸。

 怪獸吃力地逆水行舟,慢吞吞的向渡口駛來,更顯得張牙舞爪,不可一世……

 中間一艘水龍是旗艦,甲板上站著辛稼奘和一名水軍將領。

 此時一向沉穩老練的辛將軍也滿面激動。放聲大笑道:“老弟你可是狼入羊群,可以殺個痛快了!”

 因為在過去幾十年裡,與楚國的關係一直保持的不錯,所以水軍在齊國的地位也就比駐防軍稍高有限。是以那位水軍將領姿態擺的很低。恭謹陪笑道:“都是大帥神機妙算,上將軍英明指揮啊!”

 辛稼奘笑著點頭道:“不錯,大帥算無遺策,早料到秦軍會在這時候渡河,真神人也!”雖然秦軍過河的速度比趙無咎預想的快很多,但好歹還是趕上了,自然可以吹牛皮了。

 說話間,艦隊終於到了渡口邊上。還沒來得及肆虐一下秦國的小船。卻遭到了岸上投石地猛烈攻擊,飛火流星一般的火油彈雨點般的砸下。頓時砸透了一艘戰艦,還點著了另一艘。

 齊國艦隊被秦軍的迎面一棍打懵了。辛稼奘和那水軍將領大大吃了一驚,好一會兒才想起要還擊來。

 可齊國地船上雖然安了投石,但射程準頭都沒法跟秦國的比……明明發現了秦軍的擊陣地,卻怎麼也打不中,反倒讓許多運輸船趁機靠岸卸貨。

 再看人家秦國的擊,那真是一鞭一條痕,一摑一掌血,每次都能有所收穫。

 對攻了半晌,齊國軍艦也沒轟到秦軍陣一下,自身反倒損失了四艘戰艦,還有六艘在呼呼冒火,嘩嘩進水,也不知損管有沒有用。

 見對攻討不到半分便宜,齊軍便改變了策略……從靠近北岸的位置轉移到了南岸,遠離了秦軍的陣,卡是一心一意的打擊秦軍在南岸的運輸船,不再去管北岸地敵人。

 石猛指揮著部下將射程最遠地七梢投石推到河邊,試著朝對面打了一,結果還是差個好幾丈。再嘗試幾次亦是如此,石猛和他的特種營只能望河興嘆,愛莫能助了!

 他身邊地皇甫戰文跺足連連道:“這下誰都過不去了!”大河湍急複雜、且經常斷流的水文狀況,讓水軍在此無法生存,是以秦齊兩國的水軍都部署在大江上,歷次作戰也從未調動戰船北上過……即使控制入海口的齊軍也是如此。

 畢竟從海路一路北上太危險了,畢竟還得顧忌著南楚的天下最強水軍!

 但趙無咎畢竟是趙無咎,他破天荒的把大江上的精銳艦隊調到了大河之中,雖然一路上千辛萬苦,還折損了不少戰船,可這齣其不意的一手,畢竟起到奇效,不僅把慣性思維的秦軍攔在了大河以北,還歪打正著的隔斷了秦國皇帝與主力部隊的聯繫。

 按說昭武帝身邊的兵力還不少……足有十萬之巨,但其中有五萬民夫,四萬五花八門的潰兵,只有一萬御林軍,算是成建制的部隊……御林軍擔負拱衛帝都的任務,且昭武帝也不想讓他們遭受損失,便只帶了一半金甲御林出征。因著群龍無首,御林軍在白日的潰逃中死傷慘重,還走散了許多,就只剩下這一萬了。齊國的戰船堵住了南渡口,北岸的五萬秦軍還有兩萬多民夫便無法渡河。楊文宇和皇甫戰文正急得團團轉,終於接到了王爺的命令:“全軍拔營北上,與孤王匯合!”兩人彷彿吃了定心丸,便吩咐隊伍開始收拾輜重,準備出發。

 兩人則來到了天策軍暫歇的營地中求見老太尉。

 雖然平日里勢成水火,但眼下身處危難之際,兩方也只能精誠團結了。聽完兩人介紹的情況,李渾嘆口氣,點頭道:“告訴你家王爺,在回國之前,老夫和我的天策軍,都聽他的了!”就算李渾如何自負,也被秦雷在這場戰爭中表現出來的智慧與大氣折服了。

 兩人大喜,便留下一個當聯絡官,另一個出去通知部隊準備啟程。

 天策軍本來就收拾好準備過河了,自然不用在準備,跟上京山軍的步伐,打著火把向北行去了。

 大河南岸……

 “他們怎麼還不跟上啊?”昭武帝在板車上焦急的打轉道。

 “陛下,齊國水軍封鎖了江面,他們不大可能過河了。”禁軍元帥馬光祖滿面憂慮道。

 “呀,那我們怎麼辦?”昭武帝只關心自己。

 “趕緊西歸虎牢關!”馬光祖沉聲道:“遲則生變!”

 “那就快走!”昭武帝連聲下令道。

 馬光祖沉聲應下,但面上的憂慮卻更加深重。他雖然資質平平,他也是個老兵,對危險有著獨特的嗅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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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嗯今天寫了11000,算是補上昨天欠的,所以小聲求求月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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