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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第556章
第五百七十三章 乘虛渡淮

 吳兵一路狂奔,到這裏早已累得不行。只因孫韶一再和他們說,抄人後路,捅人腰眼,打他人一個措手不及,費力少而見功多。眾軍心裏一想,乘半夜三更,漢軍都躲在營中睡大覺的天賜良機,突然殺將進去,冷不防給敵人來一下狠的,還真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他們都知道夏侯淵、曹仁是什麼角色,打敗了他,足以揚名立萬,足以震驚天下。他們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勉強打起精神,哪知好處沒有撈到,卻吃了埋伏。這一巨大的反差,對他們士氣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本來他們就只能在水裏稱王稱霸,一上岸就和霜打了茄子似的蔫了吧嘰。一路之上他們又經歷日曬雨淋種種非人的折磨,有不少人在半路上便當了逃兵,要不是就被閻王請去喝茶了,還繼續留在隊伍裏的,最多也只剩下半條命,連扛兵器都覺得勉強,哪還能和休整好幾日,生龍活虎的漢軍主力較量?更何況他們的主帥躺在地上,睡得好似一頭死豬,怎麼叫也叫不醒。

 兩下裏一接觸,漢軍大呼酣鬥,刀砍箭射,奮力死戰。吳兵則發一聲響,丟盔棄甲,四下逃命。戰鬥進行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吳軍兵敗如山倒,損折極其慘重。夏侯淵領軍追出三十餘里,剿獲馬匹器械不計其數,凱旋而回。

 全琮這幾日幾乎就沒合過眼,此時他正在城上巡視,聽見遠處傳來陣陣戰鼓聲,知道城外發生了大事,忙遣細作前往哨探。不久細作來報,孫韶引大軍趕來支援,卻不想遇到了夏侯淵的埋伏,形勢萬分危急。他不知道孫韶完全是被夏侯淵引來了,敵人準備充分,甕中捉鱉,手到擒來,這會去救為時已晚。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心急如焚,正要引大軍下去接應,忽聽城東城南鼓聲大震,曹仁軍逼城為陣,準備攻城。全琮權衡利弊,放棄了出城接應的念頭,一面組織軍民抗敵,一面在心裏默默念頌,求各路知名的、不知名的神仙保佑孫韶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孫韶副將所領的另一路軍馬,也已逼近安陽下寨。他一直在等孫韶動手,這邊便好殺出配合。此時他見北方火光沖天,喊聲大震,知道孫韶終於動手了,心下大喜,點起軍馬殺入夏侯淵大寨,哪知大寨竟空無一人。那將軍大呼上當,正要退回,寨外伏兵一齊發作,分從西面八方向寨子裏殺來,反將吳兵包了餃子。吳兵猝不及防,一上來就吃了大虧,不到半個時辰,大軍被殺個七零八落,四分五裂。那將領被三五千軍馬密密匝匝了圍了數圈,回顧左右僅有不到一個百人。那將領歎了一口氣,放下屠刀,跪地投降。吳兵見主將投降,紛紛逃散,戰鬥就此結束。

 那中年漢子,微微一笑,一聲呼哨,漢軍陣中搶出幾名兵士,將孫韶捆了個結實,拖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孫韶悠悠醒轉,發現自己上身被扒了個精光,雙手反綁在一根大柱子上,坐在他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中年漢子。孫韶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如此戲耍你爺爺!”

 那中年漢子,道:“在下姓黃名權字公衡,不知公禮可曾聽說過在下。”

 孫韶啐道:“沒聽說過!卑鄙小人,只用會這種下三爛的手段誘人上當,我要是聽過你的名字,肯定三天都吃不下飯。”

 黃權道:“兵者詭道也。公禮熟讀兵書,不會不知道吧。再者貴國呂子明白衣渡江,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上流手段?”

 孫韶自知理虧,道:“你爺爺我被你這個不成氣的孫子捉住了,就沒打算要活,乘早給你爺爺來個痛快的。”

 黃權道:“識時務者呼為俊傑,希望公禮……”

 孫韶道:“打住,打住。你少在我面前說這些廢話,你難道不知道我姓什麼嗎?姓孫的豈有降敵之輩?要殺便殺,要我降敵,萬萬不能!”

 黃權道:“公禮不知道在下,在下卻對公禮仰慕已久。你父親孫伯海,本姓俞氏偽戴變亂時,不慎為其所害,那時你年僅十七歲,收拾父親舊部,防守京城,用心戒備。孫權為了測試你的能力,佯做攻城,你聞訊迅速組織防禦,用箭射殺外人。十七歲就能如此,真虎將也,令人好生敬佩。其實你姓俞,不姓孫,你身懷濟世安民之才,安邦定國之術,又何必枉自為孫權送了性命?我提得建議,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

 孫韶怒叫:“考慮個屁,沒什麼好考慮的。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我孫韶不吃這一套。”

 黃權歎了口氣,道:“看來公禮一時還沒想通,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其實這兩天,我真把你當成一個好朋友,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議。”

 孫韶叫道:“我就是把你當成朋友,才知了個大虧。其實我就是個笨蛋,一般老百姓見到將軍嚇得連話也說不清楚,你說話甚有條理,我早該想到你不是一般的人物。當初沒一刀殺了你,悔之晚矣。”

 黃權向他瞧了一眼,一言不發,轉身便走。孫韶望著他的背影破口大罵,越罵越凶,黃權就像沒聽見一般,只顧低頭走路。不多時黃權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孫韶兀自在那喋喋不休。

 夏侯淵此來是為了報汝陰一箭之仇,與那日意氣風發出鎮壺關,心境自是大不相同,所作所為自然也就大大不同。他和諸葛亮對陣於壺關之時,自詡妙才,大意輕敵。驕兵必敗,他被諸葛亮所擒也是自然之理。此時為復深仇,唯恐失利,自然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全力以赴。

 孫權不甘心失敗,會差人來救。他早就考慮到了,是以他在孫權援軍可能會走的幾條路上,布下了大批細作,每日用飛鴿傳書將消息報到軍前。

 楚漢相爭時劉邦被項羽追得走投無路,險些解下褲帶上吊,千鈞一髮之時,部下放出鴿子一隻,召來軍馬,劉邦這才撿回了小命一條。可見早在西漢時人們就懂得利用鴿子來傳消息。只不過那時信鴿的使用還不如何普及,鴿子腿上也沒有攜帶書信,利用鴿子傳遞書信要在唐時才開始盛行。賈仁祿那大腦殼裏雜七雜八的電視劇裝了不少。他入主軍中後,嫌消息傳遞實在太慢,異想天開的將信鴿應用到作戰之中,用來傳遞緊急軍情,果然大收奇效。

 當時賈仁祿的搭擋是徐庶,他雖然知道劉邦因鴿獲救的典故,卻也不知道鴿子竟有如許妙用。在他的苦心經營下,不數年,漢軍之中信鴿成千上萬。傳遞資訊的內容也不僅僅局限於緊急軍情,而是涵蓋軍事作戰的方方面面。不過也有不少消息和軍事政治一點關係都沒有,當然這些消息全都是出自賈仁祿一個人的手筆,他入主軍中後,常濫用職權,利用信鴿來傳遞家書情信甚至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反正他官最大,這法子又是他想出來的,別人也不敢不聽他的。劉備開始時不怎麼看好這些不起眼的小畜牲,可幾場勝戰打下來,他也不得不留心起來,把飼養信鴿和飼養戰馬完全分開,單獨成立一個部門由專人負責。這此小傢伙每日吃的伙食也是有標準的,不得隨意糊弄。由於舉國上下,都對信鴿十分重視,漢軍之中資訊傳遞的速度自是大大提高。

 戰場軍情變化瞬息萬變,消息傳遞快慢,直接影響到主帥對時局的判斷,也直接影響的戰役的成敗。漢軍大規模使用信鴿,這件事情看似不起眼,在當時來說,卻是一個飛躍。由於漢軍極度保密,魏吳兩國都對此事一無所知,傳遞資訊還是憑著十分原始的方法,速度自然慢了不少。魏軍這些年和漢軍作戰屢吃敗仗,除了賈仁祿太會搞七搞八以來,資訊傳遞不如漢軍靈活快捷其實也是主因之一。

 夏侯淵在壺關打了個大敗仗,心中甚是不服,此時親到軍中,見到了信鴿。這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行蹤,敵人總是了若指掌,並在第一時間裏作出反應,原來是這個小畜牲在使壞。這樣一來他總算是輸得心服口服了,吃一塹長一智,他也開始對這些小傢伙刮目相看。此番攻打安城,他就利用信鴿來傳遞孫權援軍來援的消息,這些小傢伙吃了他親自喂的不少好料,飲水思源,自然也要為他賣力辦事。

 兵貴神速,孫韶自認為自己軍隊行進速度已經夠快了,敵人一定來不及反應,正可打他個措手不及。哪知漢軍的哨探早就探到了吳兵蹤跡,並用信鴿報知夏侯淵。信鴿在天上飛,走得是直線,孫韶在地上爬,走的是山路,曲曲彎彎。不以速度而言,就與路程而論,孫韶所走的冤枉路不知要比信鴿多上多少,又怎會比它更快?

 夏侯淵得到了消息,立即和曹仁、黃權等人商議,三五個臭皮匠湊在一起,自然頂過一個諸葛亮了。眾人商議一陣,終於想出了一個計策。先是黃權帶著幾個百姓扮作難民,前往孫韶軍前提供消息,將他引到主營背後。夏侯淵則埋伏在附近林中,以逸待勞。夏侯淵動手時,全琮一定不會老實,肯定要有所動作。曹仁便虛張聲勢,佯做攻城,使他不敢亂來。眾人都覺得這主意甚好,欣然同意,分頭行事。

 本來按眾人商議,最好能用個什麼辦法,將主將除去,敵軍沒有指揮,這戰打起來可就十拿九穩了。不過這個想法太過異想天開,不切實際。眾人也只是那麼一說,並沒有真打算付諸實行。黃權回營之後整整想了一個晚上,終於想到了這麼一個法子,或許可以一試。他挖空了酒葫蘆的木塞,將花重金搞來的高級蒙汗藥藏在其中,木塞外包了幾層布。葫蘆直置之時,藥粉不會落下,當葫蘆一打橫酒透過布層,浸潤藥粉,整葫蘆酒就都成了洗腳水了。

 他準備好後就帶十餘名百姓登程上路。至於要找百姓倒不是件難事。豫州淮南之地本屬魏國,乍附吳國,老百姓對孫權不是很瞭解。由於時間太短,孫權也沒來得及施什麼惠民的仁政,老百姓對他自是不如何親附。漢軍南下時,一路勢如破竹,風馳電掣,所到之處又紀律嚴明,秋毫無犯,百姓畏其威而懷其德,都希望漢軍能打跑東吳,入主此間。他們聽說黃權要讓需要百姓幹些事情,自發的組織起來,擁到黃權帳中,一下子就到了好幾百人。黃權精心挑選了十來個聰明伶俐的,相攜就道。

 由於他們的出色表現,孫韶沒有發現一點破綻,被黃權牽著鼻子走,來到預定的伏擊地點。本來如此順利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而關鍵時孫韶想喝酒,更讓黃權大喜若狂。他將葫蘆將葫蘆取下橫著拿,這個動作太過細微,孫韶又滿腹心思,一點也沒留意,登時中招,栽下馬來。沒了指揮吳兵登時大亂,大敗虧輸。

 三日後黃權再次來勸孫韶,孫韶說什麼也不降,黃權和夏侯淵商議一陣,決定如此如此。當天下午,漢軍逼城為陣,夏侯淵另人將孫韶拖出,繞城一周。眾百姓乍附孫權,好感度本來就不高,見漢軍竟將吳人援軍打的落花流水,落捉其主將,如此勇猛,比吳人不知強大多少。老百姓當然希望有一個強盛的王朝來保護他們,不希望在一個懦弱王朝宇下,整日裏擔心受怕,於是他們紛紛縋下城去投降。吳兵本就不善陸戰,見漢軍隊伍整肅,士氣高漲,又聽說孫韶的援軍不到一個時辰就給他們解決了,嚇得渾身發抖,也是無心戀戰,找機會溜出城去投降的不計其數。全琮見軍心不穩,民心不附,也知道這城沒法再守下去。領著慣戰親隨,奮力死戰,突圍而走。一路上又遇到不少攔路虎,雖然一一擺脫,損失卻也不小,等到了汝陰身邊只剩不到一百人。汝陰縣令正在寫降表,準備出城降漢,聽說全琮到來,嚇得險些坐到地下。他哆哆嗦嗦的上城一看,只見全琮身邊稀稀疏疏的站著幾個隨從,個個渾身是傷,不由得長長的鬆了口氣。傳令四門緊閉,所有兵士上城防守,不放吳兵進城。

 其時汝陰縣從縣令到士兵都是魏國時那套班子,沒有任何變動。兵士們對吳國本就沒好感,只是魏國罩不住他們了,只好在孫權的屋簷下混口飯吃。現今全琮大敗,這落水狗哪有不打的道理?當下兵士緊閉城門,張弓搭箭,對準全琮。

 全琮算是領教了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本來這種彈丸小縣根本不在他眼裏,這會偏偏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忍氣吞聲,繞城而走。過了汝陰,全琮搶了條船,沿潁水而下,經慎縣、陽泉而入芍陂,折而向北,沿著淝水北上來到壽春。程普聽說他到來,將他接入軍中,善言撫慰,全琮和程普、朱桓說起孫韶落入敵手之事,朱桓氣得跳了起來,當即便要領兵殺了夏侯淵、曹仁救回孫韶。虧得程普、全琮死命攔住,不然他也就要步孫韶的後塵,成了階下囚了。

 全琮身為守將卻丟了城池,這可是條大罪過,雖然他這次丟城,情有可原,非戰之罪,但是他心裏卻無法咽下這口氣,拐彎抹角的向程普提出要借兵收復失地。其實程普也想收得失地,可是張遼就在對岸,實在不能分兵。全琮也體諒他的難處,老老實實的在營中協助他防守,不再提此事。

 張遼徐晃倉促南下,並未預備戰船,到了淮河,一時無法渡河,只得一面向民間徵集船隻,一面臨時趕造。程普因此獲得了充分的時間著手佈置防線,倘若沒有淮河阻擋,程普這會怕也只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份了。張遼徐晃雖然在很短的時間裏趕造了一批戰船,但臨時趕造的船隻,質量上難免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根本無法和東吳裝備精良的艨舯大艦相比。幸好這支東吳軍馬大多參加過合肥之役,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和張遼放對。就這樣一方戰船粗糙但士氣高昂,另一方戰船精良可士氣低落,兩下裏交了幾次手,各有勝負,不過漢人畢竟不善水戰,損失遠要比吳人來得多。張遼徐晃急於殺到建業找孫權報仇,可是被阻在淮河,前進不得,不禁鬱悶不已。

 這日張遼在中軍帳中和徐晃商議,張遼道:“聽說妙才、子孝等人在汝南著實打了幾場大勝仗,連安城也給占了。我們卻被程普老賊堵在這裏前進不得,真是窩囊死了。我們要是再想不出法子,這頭功可就給他們得了。得不到頭功事小,這仇要是給他們先報了,咱們在九泉之下可是沒面見曹公了。”

 徐晃叫道:“氣死我了,明日我親領一隊軍馬和程普老賊拼了!不撕開一道口子,讓大軍渡河,我絕不回來見你!”

 劉巴說道:“將軍不可造次,有道是‘南人乘船,北人乘馬’,論起大江面上乘船作戰,我軍肯定不是吳人的對手,須當想個法子避其長而擊其短,這樣我們才有勝算。”

 張遼點頭,道:“嗯,那怎樣才能避其長而擊其短?”

 劉巴沉吟片刻,道:“淮水畢竟沒有長江寬闊,想要逾越,應該不是沒有辦法。”

 張遼點點頭,道:“嗯,是這個理。長江浩瀚無邊,一兩日內大軍根本無法過完,不得不和吳人打水戰。而淮水河道可比長江窄太多了,只要安排合理,不到半日大軍便可渡完,只要到了南岸,諒程普老兒也奈何我不得。我一直想著如何打垮程普老兒,竟沒有想到乘虛渡河。不過這段江面都是吳人巡哨船隻,想要渡河,怕沒有那麼容易,不知子初有何高見?”

 劉巴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具體法子,我還沒想出來。”

 張遼道:“一人計短,三人計長,咱們合計合計,定能想出法子來的。”

 三人在帳中嘀咕了半天,終於想出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法子。次日一早,吳軍細作探聽到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馬上趕到南岸報知程普,程普大吃一驚,忙集眾將商議,說道:“哨探來報,徐晃、劉巴別領一軍欲從上游渡河,攻打陽泉。”

 全琮皺眉道:“我軍人數上、氣勢上都大大不如漢軍,之所以能和他們平分秋色,就全靠有淮河這條天然憑障,倘若任由徐晃南渡,站穩腳根,大事去矣。”

 程普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打算分兵防守陽泉,不知你們兩個誰願去?”

 全琮道:“末將丟了安城,慚愧無地,若是守住陽泉擊退徐晃,還能稍贖前罪,希望都督給我這個機會。”

 程普點了點頭,道:“徐晃當世名將,不可輕敵,我遣休穆助你。你倆須當小心在意,決不可令徐晃南渡。”

 全琮應道:“是。”

 朱桓喜歡獨當一面,節度自由,最不喜歡和他人配合,受人節制,但程普既然下令,他也沒有辦法,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含恨出帳。

 二人領著軍馬乘船溯淮而上趕往陽泉,甫到城中,還來不及坐下,哨探來到徐晃大軍已在河對岸紮下營寨,預計明日就會渡河來攻。

 全琮道:“來得好快。明日我們五更造飯,平明進兵,就在河上和徐晃好好打上一戰,讓他見識我們吳人的厲害。”

 朱桓搖了搖頭道:“這個法子不妥,大大的不妥。”

 全琮道:“哦,那你有什麼更好的法子?”

 朱桓道:“你一定認為我們善於水戰,所以想在淮河上和徐晃見個真章 ,如此一來十有八九可勝,是也不是?”

 全琮道:“嗯。”

 朱桓道:“你沒有來時,我們同漢軍在水上打過幾戰,不瞞你說,勝負各半,可見既便在水上作戰,我們也不可能穩操勝券。我這裏倒有一個百戰百勝的法子。”

 全琮道:“哦,什麼法子?”

 朱桓道:“我軍隱蔽行軍,敵人一定不知道我們已趕來救援。我們正可就其勢而用之,明日你我揠旗息鼓,外示虛弱,誘敵來攻。敵人不明就裏,自以為得計,冒冒然前來攻城,上我算矣!”

 全琮連連點頭,道:“誘敵深入,以逸待勞,果是好計,就照你說的辦。”

 二人又詳細的計議一番具體方案,各自準備。當晚二人都沒有心思睡覺,在自己房間裏走來走去,發了一個晚上神經,好不容易,群雞亂叫,一縷曙光灑在大地上。二將草草用罷了早飯,領軍在埋伏之處蹲守。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漢軍沒有來。兩人互望一眼,悄聲嘀咕一陣,又耐心蹲守。又一個時辰過去了,漢軍還是沒來。兩人開始有些坐不往了,聚在一起悄悄商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全琮認為漢軍可能再耍什麼詭計,最好派支軍馬攻打敵營,試探虛實。朱桓最煩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指手劃腳,當下固執已見,主張守株待兔。兩人爭論良久,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來,時間就是爭論中一點點溜走,他們直吵到口乾舌躁,嗓子冒煙,這才停了下來。二人喝了兩口水,正打算繼續,全琮抬頭看了看天,已是紅日西斜,這一天很快就要過去了,說道:“照此情景漢軍今天不會來了。既然敵人不動,那我們就先動,打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再來從長計議,豈不是好?”

 朱桓道:“你這個想法要不得,漢人巴不得我們去打他呢,你去了就是自投羅網。依我看還是以逸待勞,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上策。”

 全琮道:“敵人遠道而來,就是為了渡河南下。可如今卻紮營固守,無心渡河,這明顯不合常理。哨探來報敵人至紮營之後就沒有動靜,我看這裏面很不對勁。有些事情細作是沒法打聽出來的,我認為還是當派小股軍隊前往北岸打他一下,摸清敵人的情況,才好定計。”

 朱桓搖了搖頭,道:“我想漢軍一定是知道我們來援的消息了,故意固守而讓我們先動,他們好反客為主,占盡便宜。這個時候,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我們一定要比漢人更沉得住氣。”

 全琮頗不以為然,正要說話,突然間細作來報:“不好了,大隊漢軍渡河南下,占了附亭。”

 全琮瞪了朱桓幾眼,面色鐵青,怒道:“你呀,你呀,叫我說你什麼好!”傳令道:“傳我將令,固守城池,有敢妄動者斬!”

 朱桓沒想到漢軍竟然從他眼皮子底下溜了過去,心中大是不忿,道:“漢人方才渡河,立足未穩,當乘此時殺將上去,給他來一個下馬威,打得他們倒爬回去,若讓他們站穩腳根,那可就糟了。”

 全琮道:“漢軍已到南岸,我軍無法匹敵。唯今上計須當固守城池,堅壁清野,敵人野無所掠,前進不得,必不逞而退。若是主動出擊,正中了敵人的詭計。”

 朱桓道:“敵人一路南下,戰必勝攻必取,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各縣守令畏之如虎,我若不出兵,各地縣令認定我們怕了漢人,肯定爭相投降,漢人得了城池,不愁無糧可用,到那時我們要想將他們趕走可就難了。”

 全琮道:“我們若輕出,倘若中了敵軍埋伏,連程都督那裏也守不住。我認為還是不可造次。”

 朱桓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有爭論的功夫,早就把敵人打跑了。你要是不敢去,我自引本部前去。”

 全琮雖然為人恭順,但朱桓一而再而三的頂撞於他,也不禁怒火中燒,罵了他幾句。朱桓憤然出帳,不通知全琮,自引本部軍馬趕往附亭。

 行到半路,兩側亂山上突然殺出無數軍馬,一員大將縱馬向他馳來,大叫道:“來將是誰,快快報上名來,張遼不斬無名下將!”

 吳兵一聽來人是張遼,大叫一聲:“我的媽啊!”散了個乾淨。朱桓正要麾兵衝上,回顧左右,已不見一人,歎了口氣,撥馬落荒而走。

 奔出里許,他回頭一看,只見張遼離自己越來越近。又奔了片刻,張遼從後趕上,大刀一揮逕向朱桓後頸削去。朱桓急忙縮頭,當的一聲大響,金盔掉地。朱桓大吃一驚,催馬狂奔,張遼在後緊追。張遼馬快,眼看又要追上,正危急間,忽聽前方一人大聲叫道:“張遼休要倡狂,全琮在此!”

 朱桓長長籲了口氣,撥馬回頭,和全琮一起,雙戰張遼。張遼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鬥了三五十合,二將不是張遼對手,撥馬敗走。張遼引軍大殺一陣,直殺得個屍橫山積,血染河紅。吳兵大敗虧輸,逃到陽泉,不料城池已被劉巴攻陷了,吳兵進不得城,只得落荒而走,逃回壽春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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