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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煉心》第27章
第一章情非得已1

古香君,薛瑤光和王寶兒三女前來勸說白君儀嫁給李瑟,白君儀不為所動,覺得她們真是悲哀,這樣懼怕丈夫,竟然到了失去尊嚴的地步。及至公主朱無雙前來,開始白君儀也是很鄙視,等到听公主說出的一番道理,發人警醒,又都是她以前的經驗所無的,她才明白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幾女都是人上之人,斷不會全部都如此糊涂的,難道是我錯了不成?

  白君儀發起呆來。有關李瑟的一點一滴的記憶都出現在她的腦海里,白君儀漸漸發覺以往對事情的看法並不全對,對眾人的想法比照之後,她發現以前的想法的確是過于簡單了。

  就這樣,白君儀一天都在想這件事情,晚上呆呆地也在想,這天她想的事情似乎比之前的二十年想的都多都仔細。

  白君儀想的大部分都是關于李瑟的事情,最後她嘆道︰“唉!他在我身邊影響這麼大,我真的不知道還有誰像他一樣讓我印象深刻。可是我真的一點也不愛他,希望他盡快離開我的身邊,讓我正常的過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白君儀很早就起來了,她昨晚只睡了一會兒,早餐也只吃了一點,顯得無精打采,她無心做事,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發呆。

  鏡中人花容月貌,我見猶憐。白君儀撫摸著臉頰,心中痴痴地,想道︰“我自忖聰明賢惠,容貌也是頂尖的,如此佳人,為什麼還無人匹配,任年華空度,青春蹉跎?並非我只顧事業,只是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啊!我命中的真命天子為什麼還不出現呢?”

  白君儀自憐自艾,想起李瑟威名鎮天下,少年英雄,的確有很吸引人的地方,隨即想道︰“他是別人的老公罷了,就算再好,對我而言,也不過是畫餅充饑而已。無論如何,也不能和她們亂攪和。我對于權利和金錢沒有她們那麼高的渴望,她們寧肯獨守空房,靠權力和金錢來裝點門面,也在所不惜,可是我卻不行。我寧肯和一個平庸一點的老公斯守一生,也不想獨自過那樣日夜等待的生活。或許等我真的成婚之後想法會改變,但是現在我真的做不到。”

  白君儀正在發呆的時候,下人前來稟告說李瑟求見。

  白君儀心想︰“看你耍什麼把戲?”叫人請他進來。

  李瑟走了進來,步履沉重,有些哀傷地望著白君儀,白君儀且不說話看他有什麼花樣。

  李瑟道︰“白姑娘,我在莊中幾個月來,承蒙您的照顧,沒有拆穿我的真面目,讓我度過有生以來最開心和最讓人回味的日子,謝謝你。可是現在我終于要離開了。我特意是來向你告別的,盡管我知道你覺得沒有必要。”

  白君儀霍地戰起,她其實早就料到有這一天,甚至天天盼著這天能早日來臨,可是事到臨頭,卻忽然有些難以接受。道︰“你要走了?”隨即坐下,恢復了冷靜,道︰“你的確該走了。有大事業需要你去做呢!人發瘋的時候,終究不能長久,久了就真瘋了。”

  李瑟見白君儀神色冷淡,心里難過,仍不死心,道︰“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沒有發瘋!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還是要把我的感受告訴給你听。讓你知道世上有人多麼愛你,你應該幸福地生活。”

  白君儀露出厭惡的表情,道︰“我不需要你的愛,而且就算世上沒有人愛我,我一樣會追求我想要的幸福。不過我還是很有興趣听你說說你的故事。我知道這次你說過之後,會不再糾纏我了,是嗎?”

  李瑟咬牙道︰“只要你喜歡,我從此不再見你又何妨?可惜遇見你太晚,否則我認真地愛一回該有多好。即使你不喜歡我,我也會今生沒有遺憾了。因為只是我已有妻子,才失去了追求你,擁有你的機會,這是老天的錯啊!”

  白君儀道︰“你對古香君,薛瑤光也曾經這樣說過嗎?難道天下所有的好女子都應該被你擁有嗎?你臉皮如此之厚,我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大吃一驚。”

  李瑟道︰“我只對你有過這種感覺。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我渴望擁有的人。香君她們都是老天捉弄啊!”李瑟簡單地把他以往的經歷說了一遍。

  白君儀听得發呆,良久才道︰“那你不愛她們?”

  李瑟難過地道︰“愛吧!她們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沒遇到你之前,我覺得我應該好好的愛她們,的確對她們也很好。可是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還有另一種愛。那是一種朝思暮想,一種刻骨相思,一種輾轉反側!我在莊中劈柴,每天只想著能見你一眼。哪怕只是遠遠地望到你一眼,我便會高興好幾天。香君她們也都是美人,容貌不輸于你,你定是不信我的話。可是對你的感情,我沒法解釋,也許真的能夠解釋的話,也就不是愛了。我听人說︰每個人都有一個夢想中的愛人,也許一生也遇不到,也許能遇到。你就是我想象中的那個人吧!”

  白君儀也大起感觸,道︰“是啊!我心里也有過那樣一個人,如要我說清他是什麼模樣,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要知道,你並不了解我,我只是你的臆想而已,如果你了解我了,知道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就不會愛我了。就像你的妻子們,她們都是最可愛之人,但你卻不知道珍惜,只是因為你已經習慣了吧!”

  李瑟道︰“也許是這樣吧!換做別的時間和環境,讓我結識她們,我對她們的態度也許不同,或許也向對你一樣神魂顛倒。可是現在我遇到的人是你啊!我有了對你的愛,對其他人就不會再有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並不是非要擁有你。如果我沒有妻子,和別人一起追求你,你選擇了別人,我心里真的一點也不會難受,因為你找到的必定是最能夠帶給你幸福的人,他比我好,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現在我只是遺憾我不能給你帶來選擇。我希望你知道有人那麼的熱戀著你,你應該幸福地活,讓他能夠為你感到欣慰。雖然你並不在意,可是我心里真的很想告訴你,生怕你不曉得珍惜你自己。”

第一章情非得已2

白君儀蹙眉傾听,模樣之美,讓人心碎。李瑟道︰“唉,我現在糊涂的很,心里有很多的話想要對你說,可是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要說什麼。我心里的感情像是巨浪一樣,洶涌澎湃,可是我努力控制自己想清楚地表達我的想法,讓你明白我真正的想法,但是我不知道說了什麼!”

  白君儀美目流露出哀傷,盯著李瑟,道︰“你是想說愛我有多深嗎?甚至為了我不惜生命?”

  李瑟道︰“我可以為香君她們不要性命,而我更愛你,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生命更寶貴,有什麼能夠形容我的感情的。我在你面前變的笨了,似乎活在夢里。”

  白君儀嘆道︰“我知道啦!你甘願為僕,這可能是任何有你這樣地位的男子也不肯為我做的。知道世上有人這麼愛我,我就知足了。可惜你有了妻子,我們今生是不能做夫妻了。”

  李瑟心如刀割,痛道︰“是啊!所以我還是離開你好了。于你于我可能都是一件好事情。我這就走了,希望姑娘能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說完似是不忍再看,轉身就走。

  白君儀道︰“站住,你就這麼走了嗎?”

  李瑟落寞地道︰“不走又如何?我不能為姑娘做任何事情。姑娘不用可憐我,再和我說話了,我好不容易下了決心。我怕再听你的聲音,就會意志崩潰,不忍離開,永遠做你的奴隸,可是現實卻不容許。這是最可悲的地方,我即不能擁有你,也不能陪伴你,哪怕是遠遠的望著你,這樣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到。”

  白君儀道︰“其實你並不愛我,起碼沒有你所說的那樣愛我!你在說謊。”

  李瑟霍地回身,大聲道︰“我愛姑娘之深,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可惜沒有辦法驗證。如果真有刀山火海,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前去。可惜姑娘沒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去做,我也沒有資格。”

  白君儀輕輕嘆道︰“其實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願意,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你卻不肯為我去做。因為你根本就不愛我!”

  李瑟忽然听說可以為心愛的姑娘做事,心里狂喜,道︰“姑娘讓我做什麼事情,請直說,我一定為你去做。就算是天塌地陷,我也不怕!”

  白君儀幽幽道︰“你不想和我一生相守嗎?為何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卻想不到?”

  李瑟渾身戰栗,激動無比,歡喜地人要炸了一樣,顫聲道︰“你說什麼?難道還有辦法讓你喜歡我?我怎麼不知道!”

  白君儀道︰“其實你只要休了你的幾位妻子,我們不就可以長相斯守了嗎?你從未想過這事情,只因為我不值得你這麼做,是嗎?”

  李瑟驚道︰“什麼?”腦中轟地一聲,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道︰“這怎麼可能?那她們該怎麼辦?”

  白君儀听了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晃晃,慘聲道︰“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你去吧!從此我不要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李瑟見白君儀容顏憔悴,心痛不已,心如電轉,呆呆想了良久,最後咬了咬牙道︰“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愛情是自私的。雖然我對不起她們,但也只好這樣了。只是我怕不能帶給你幸福。我現在能下狠心,可是如果面對她們的話,我就怕沒那麼狠心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白君儀一笑,如鮮花綻放,喜道︰“你要你肯一輩子陪著我,我就開心了。我不會難為你的。既然你志不在權貴,那麼我們就找個偏僻的山野,隱居起來,一輩子再也不出江湖,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讓誰也找不到我們,你看可好?”

  李瑟大喜,哈哈大笑,心里極其歡暢,道︰“這個好,我不用面對她們,也不用再煩憂世間的紛爭了,這是我一直以來向往的。我們現在就走好了。”

  白君儀也歡聲答應。

  李瑟和白君儀收拾東西正要一起離開,忽听窗外有人大叫道︰“乖女兒難道真是有了婆家忘了娘了嗎?”

  二人神魂顛倒,意亂情迷之際,全然沒想到外面一直有人偷听,都是大驚,只見白笑天大踏步走了進來。

  李瑟道︰“白叔叔?一向……可好?”

  白笑天道︰“有什麼可好的?我的獨生愛女都要跟人跑了!”

  白君儀這時道︰“爹爹,既然您什麼都知道了,就原諒女兒的不孝吧!我和李瑟情投意合,願意今生永不分開。可是他已經成婚,我們在一起的話為世俗所不容,因此只有一走了之,求爹爹成全。”

  白笑天愛憐地道︰“傻丫頭,當爹爹的還能害你不成?你這一去,雖然爹爹不能常見你了,但只要你幸福快樂,爹爹也會欣慰的。不過李瑟貴為六大門派的盟主,號令天下武林,他能舍得了昔日的風光嗎?我放心不下。”

  白君儀道︰“爹爹,女兒自小任性,我看準的事情決不會退縮。如果他騙我,以後變心,我就把他殺死,然後一個人獨自生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瑟忙道︰“我決不會辜負你的。叔叔,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永遠待君儀好,只要在她的身邊,一切世俗的事情我都能放下。只要有她陪伴,我就會開心快樂,我們會很幸福地生活的。請您信任我好了。”

  白笑天道︰“你現在這麼想,可是你以後不這麼想怎麼辦?日後萬一你偷逃回六派,我女兒可怎麼辦?你說的話誰能保證能夠做得到?”

  李瑟道︰“我一定會信守諾言的,我起誓好了!”

  白笑天道︰“不必,誓言也不可信。如果你肯讓我封住你的武功,那麼我就放心你了。你失去武功,定然不會再出江湖。”

  李瑟道︰“為了君儀,我可以放棄一切。可是遇到敵人怎麼辦?”

  白君儀道︰“我可以保護你。只要我們永遠在一起,就什麼都不用怕。”

  白笑天道︰“不錯,這樣我才能放心。”

  李瑟見白君儀一臉期待,道︰“好吧!就听叔叔的吧!”

  白笑天笑道︰“什麼叔叔?該是岳父才對啊!”

  白君儀紅暈上臉,煞是嫵媚,李瑟高興地口稱岳父,心中高興的無以復加,一直以來夢想的事情居然實現了,幾疑是在夢中。

  白笑天用獨門手法封住李瑟內力之後,白君儀和白笑天依依惜別,李瑟給古香君幾女留書一封,請白笑天代為轉交。

  二人出得莊來,忽然便瞧見路上殺氣騰騰殺來四女,正是古香君,薛瑤光,花想容和王寶兒。

  李瑟和白君儀之所以這麼急切趕著離開,就是怕見幾女,可是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還是幾女都有內線?二人避無可避,都心里一涼。

  四女來到二人身邊,李瑟見白君儀低頭含怯,無限委屈,望也不望他,但是咬著嘴唇,知道她性格倔強,若是一個應對不好,後果大是難料。

  古香君笑著對李瑟道︰“郎君這樣急忙忙的,要去哪里啊?”

  李瑟還沒回答,見白君儀轉身望著他,目光迷離,似乎是說︰“你忘了剛才的承諾了嗎?看你如何選擇,是要我,還是她們!”

  李瑟緊鎖眉頭,大是無助,見四女一臉笑容,愛意橫生,若是別人定會神魂顛倒,可是他卻覺得大是煩燥,頭痛欲裂,突然使勁地跺了跺腳,大聲道︰“你們為什麼總是纏著我,讓我一個人清靜一下行不行?我本來一點都不想娶你們,你們為什麼總是纏著我呢?求求你們離開我,行不行?”

  四女花容失色,花想容叫道︰“郎君,你怎麼啦?在說什麼啊?”

  李瑟說完之後,有些清醒,嘆氣道︰“唉,不怪你們,都是我不好……”

  白君儀臉色慘白,盯著李瑟,悲聲道︰“不是你不好,都是我的錯,我是個下賤之人。”說完掩面而去。

第一章情非得已3

 李瑟大驚,來不及細想,對四女大喊道︰“我李瑟配不上你們幾位,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了。休書我已經托人帶給你們了。你們以後別再纏著我了。”說完就向白君儀追去。

  花想容和王寶兒大驚,正要追上去問個明白,忽听古香君尖叫道︰“誰都不許去追,這樣的男人還值得去挽留嗎?你們要不要臉?誰要是去追的話,從此就是我的敵人。”說完掩面而走。

  薛瑤光嘆了口氣,向古香君追去。王寶兒和花想容雖然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思量之下,還是扭頭跟著去了。

  李瑟追上白君儀之後,攬住她的肩頭,白君儀順勢投入到他的懷里,泣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李瑟見白君儀梨花爍雨,很是憐惜,道︰“我怎麼會離開你,我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白君儀道︰“可是我逼你離開她們,你不恨我嗎?”

  李瑟斬釘截鐵地道︰“我不管,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天塌下來我都不管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白君儀心里高興,俏臉露出喜色,偎依在李瑟懷里,一臉滿足的樣子。

  二人心中都滿是柔情,只盼永遠如這般幸福。

  良久,李瑟道︰“我們去哪里呢?”

  白君儀道︰“只要是山清水秀,遠離塵世的地方,哪里都行。”

  二人再不說話,信步由之。只要在一起遠遠地離開這里,沒人打擾,也不用管去什麼地方。

  二人心中甜蜜,正偎依在一起行進,忽然路邊閃出兩人,攔住去路。

  白君儀驚叫道︰“張前輩?謝叔叔!”

  二人正是魔教二使張玄機和謝希言。

  張玄機道︰“恭喜二位喜結良緣啊!可是不請我們喝喜酒嗎?為什麼走的這麼匆忙啊?”

  白君儀冷靜下來,道︰“我爹爹不在乎世俗的俗禮,已經答應我和李郎的婚事,讓我們退出江湖了。今天臨別還能遇到二位前輩,真是有緣啊!”

  張玄機肅然道︰“退出江湖?可惜啊!可惜!李公子,你名滿江湖,前途不可限量,難道甘願終老荒原嗎?我教實力強大,如果你我聯手,天下就可唾手可得,難道你不動心?”

  李瑟道︰“小子愚笨的很,對于前輩說的功名利祿都不感興趣,我已決意退出江湖,還請前輩原諒。”

  張玄機“哈哈”大笑道︰“你定是不放心我,告訴你小子,冷如雪乃是我的親外孫女,你小子不知道哪世修來的福分,艷福倒算了,居然每個美女都是你極大的靠山。你有她們作為後盾,這下你放心了吧!”說完狂笑。

  謝希言也跟著大笑,道︰“恭喜左使,您的外孫女婿可是個人物啊!”

  李瑟雖然大是吃驚,萬沒想到張玄機和冷如雪關系居然這樣,但想到冷如雪,卻更感尷尬,難堪地道︰“請前輩放過小子吧!我對于打打殺殺的事情已經厭倦了。再說前輩已經勢力極大,還要再去追求什麼呢?”

  張玄機收起笑容,嘆道︰“鷯佔一枝,反笑鵬心奢侈;兔營三窟,轉嗤鶴壘高危。智小者不可以謀大,趣卑者不可與談高。信然矣!”

  李瑟道︰“莊子曰︰‘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江湖不是一個人所能統治的了的,前輩以前又不是沒試過,為什麼還要強求呢?”

  張玄機道︰“江湖?哼,我若有染指之心,早就獨霸江湖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豈不聞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嗎?”

  李瑟悚然變色,道︰“你竟然志不在江湖,原來你有謀朝篡位之心。”

  張玄機“哈哈”大笑,傲然道︰“當今天下本來就是我教的,我只是取回本來應該屬于我的東西,怎麼能說是篡位呢?”

  李瑟驚道︰“您在胡說什麼!是不是瘋了?”

  白君儀也道︰“前輩,你如果這麼想,我爹爹也不會答應的。”

  張玄機道︰“無知小兒,你知道我教的來歷嗎?”

  不等李瑟回答,便道︰“料你也不知道。我教本名是摩尼教,摩尼祖師是波斯人。唐代摩尼教傳入我國,為唐高宗朝時期。

  到了宋代,我摩尼教改名‘明教’,教義被簡明地歸納為‘清淨、光明、大力、智慧’八個字。”

  李瑟道︰“這個我知道,前輩可是小瞧我了。”

  張玄機道︰“有你不知道的呢。我明教在宋元時期進一步和佛,道結合起來,成為下層人民和江湖對抗朝廷的秘密組織,由于我明教長期受到朝廷壓抑,行事極為詭秘,再加上受朝廷挑撥,逐漸為江湖正派所誤解,比一般的江湖門派面臨著更大的壓力,因此反抗朝廷也更堅決,在歷史上幾次掀起大的波瀾。第一次是北宋未年,方臘教主教組織教眾,舉行了聲勢浩大的起義,震動東南半壁河山。

  第二次是南宋以後,我們明教和白蓮教相聯結,在元末農民戰爭中充當了重要角色。元末農民大起義中的紅中軍,多白蓮教徒,首領韓林兒又稱‘小明王‘,為我教的大法王。”

  張玄機忽然激動起來,道︰“可是小明王死後,明太祖朱元璋本是我明教中人,我教的幫助下,奪得天下,因此他建立新朝,稱為明朝,只是他取得大權以後,因為深知我們教派的厲害,逐漸與我教不大和睦。等到他當上皇帝,便采納先前教中的大法王李善長的建議,下詔嚴禁明尊教,並把取締‘左道邪術’寫進《明律》十一《禮律》︰‘凡師巫假降邪神,書符咒水,扶鸞禱聖,自號端公太保師婆,及妄稱彌勒佛,白蓮社,明尊教,白雲宗等會,一應左道亂正之術,或隱藏圖象,燒香集眾,夜聚曉散,佯修善事,扇惑人民,為首者絞,為從者各杖一百,流三千里。’而且為了壓制我教,特令江湖六大門派可以收取薄稅,以對抗我教。江湖中人不知底細,漸漸視我教為邪魔,以魔教呼之。”

  張玄機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怒目瞪著李瑟,道︰“你說,我若想奪回天下,過分嗎?”

第二章銅爐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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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瑟听了張玄機的一番長篇大論,如夢方醒,喃喃道︰“萬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等事情。”然後雙目如炬,道︰“可是前輩,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您何必再動干戈,讓天下大亂呢?”

  張玄機嘆道︰“你這個毛頭小子,哪里能夠懂我。”然後仰望蒼天,放聲吟道︰“仁義道德,千年大鎖。憐我世人,桎梏實多,打破牢籠,露我魔性,神阻殺神,俠阻殺俠。我願為魔,除盡不平;天下黎民,懸于水火。仁者嘆息,俠者扼腕,唯我魔教,殺奸除惡。我願為魔,去偽存真,焚我殘軀,為光明故,奮我殘軀,為自由故。”

  李瑟被其氣勢所驚,足痴了好一會。

  過了良久,張玄機道︰“我不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我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能享受幾年?我是為了天下的百姓,不想他們再受苦。我要讓他們沐浴在我教的春風之下,人人過上好日子。如果我們摩尼教掌握天下,我們就實行均田免糧的制度,讓人人都有土地,人人不用交稅。”

  李瑟道︰“我明白您的理想。可是百姓的奢望,無非是出現良相聖君,我們做臣子的,只是為了選出好皇帝,因為無論誰當皇帝,都可以隨心所欲,只有權力的制約,才能改變這個現象,可是你想以宗教來治理天下,和以前的帝王的做法沒有任何不同,初衷是好的,可是結果一定很糟糕。因為你沒辦法比現在更好了。太子是個仁厚之人,他又有愛惜百姓之心,會是個好皇帝。您還求什麼呢?”

  張玄機變色道︰“你為什麼還是不懂?我不是擁戴漢王的,我只是利用他。只有我們明教才能讓百姓富裕幸福。難道你沒听到剛才我教的教義?等我掌控天下,讓天下百姓都信奉我教,不就天下太平了嗎?”

  李瑟道︰“是您沒懂。只有制度的改變才能讓百姓真正的能夠幸福。可是你以宗教來治國,還一樣有皇帝,和以前沒什麼兩樣,甚至更糟糕。”

  張玄機道︰“你的話我不懂,如果你肯幫助我,我便擁戴你做皇帝。你看如何?”含笑望著李瑟,以為他必然會動心。

  李瑟轉頭望向白君儀,道︰“我們走吧!世上的事情真是太復雜了,不是我們所能了解的。”拉著白君儀便走。

  張玄機和謝希言都愣了一會。張玄機大喝道︰“小子,給你臉你不要臉,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但是既然你連我外孫女都不要了,我就取你狗命。”說完一掌向李瑟攻去。

  白君儀拉著李瑟閃開,道︰“前輩,您真的不顧念我們原來的情份了?我爹爹知道你們想當皇帝,也不會答應的。”

  謝希言道︰“不錯,所以我們已經讓白笑天退隱了。”

  白君儀腦中嗡地一聲,道︰“什麼?”看二人又攻了過來,一咬牙,念了一個咒語,出現了一片黑霧,有幾里地大,天色像漆黑的夜晚一樣,互相誰都看不見。

  白君儀拉著李瑟往附近的山上奔去,可是後面傳來張玄機的聲音︰“白姑娘,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我的手掌嗎?”

  白君儀回頭見二人追來,便又施展了一個法術,她後面的小路都已經沒有了。一片巨大的森林攔住了張玄機二人的去路。

  白君儀和李瑟向山上拼命逃去,漸漸沒有了道路,李瑟道︰“糟糕,可恨我武功被封,現在只能拖累你,你獨自走吧!他們不會殺我的。”說完這話,抬頭就望見了一條小路,一直到了通到山頂上。

  白君儀道︰“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們快走,我的法術堅持不了多久了。”

  二人急忙趕路,隨著二人的腳步,走過的小路都消失了。二人走了兩個時辰,下了山,可是一條茫茫的大海橫亙在眼前。

  白君儀嘆道︰“這樣也擺脫不了他們,他們的法術真的好厲害,居然移海搬山來阻擋我們!”

  李瑟咬牙道︰“為何我總是弱者呢!總讓別人搭救我,我卻一點施展本事的機會都沒有。”

  白君儀嫣然笑道︰“這麼好的桃花運,定是你幾世修來的。來,上到我的背上來,我背你過海。”

  李瑟以為白君儀在開玩笑,道︰“我走的動,我們還是快想辦法離開吧!”

  白君儀道︰“正是離開啊!”走到李瑟身前,把他背起,緊鎖眉頭,念念有詞,一下子二人飛了起來,李瑟見身邊雲霧繚繞,身下是廣闊的大海,對白君儀佩服的五體投地。

  二人飛了許久許久,可是大海廣闊無邊,沒有盡頭一樣。

  李瑟道︰“可恨這兩個老家伙法術這樣厲害,君儀,你覺得怎麼樣?”

  白君儀喘氣道︰“沒關系,堅持的住。”二人飛了很長時間,白君儀頭上汗珠越來越多,幸好終于看見了地上的陸地,李瑟大喊道︰“快到了,看,前面就是岸邊了。”

  白君儀精神一振,鼓足最後的氣力,終于飛到了海邊,可是再也沒有了力氣,二人從空中掉了下來。

  李瑟從地上爬起來,忙把白君儀扶起,白君儀閉目躺在他的懷里道︰“我一點力氣都沒有啦!”

  李瑟道︰“我來背你,我們快走。”不管別的,背起白君儀就狂奔起來。

  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程,二人來到了一條大河邊,河水茫茫一片,李瑟驚道︰“這也是幻術嗎?”

  白君儀道︰“糟糕,我們來到了渭湖邊上。周圍沒有船只,看來我們逃不掉了。”

  李瑟嘆道︰“若是我武功不被封住就好了。你難道不能替我解開嗎?”

  白君儀道︰“我爹爹的獨門手法,我也不會解開。如果我知道解法,一定會為你解開的,他就不用這麼費事啦!”

  望著眼前的浩渺的湖水,二人都是一臉絕望。

  白君儀忽然想起公主托付的事情,就是楚流光給李瑟的三個錦囊,連忙拿出,道︰“楚姑娘托我交給你的,說不定有用處。”李瑟急忙打開第一個錦囊,見是里面是一片竹葉做成的一葉小舟。

  李瑟還在發愣,白君儀把它放到渭湖之中,道︰“你把目光集中在這只小船上,不要想別的。”李瑟盯著那葉小舟注視了一會兒,漸漸覺得渭湖起了波浪,一片竹葉也漸漸變大,像席子似的船帆已經張開,恍恍惚惚好像登上了船。

  二人飄飄蕩蕩,就這樣過了渭湖。

到了岸上,李瑟道︰“我們去什麼地方,才能逃脫追兵呢?”

  白君儀道︰“再看第二個錦囊吧!”

  李瑟連忙打開第二個錦囊,只見上面寫道︰“一直往西南走,才能有人相救。”

  張玄機和謝希言來到一座山頂的時候,望著李瑟扶著白君儀走進一個山莊,張玄機嘆道︰“不用追了。李瑟果然是個絕頂聰明之人,當世唯一能救得了他的地方,就是這里了。我們不必浪費時間,任他們去吧!”

  謝希言變色道︰“這里是何處?您竟有此一言?”

  張玄機道︰“碧海山莊。”

  謝希言一驚,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有預謀。不過李瑟這人運氣千古第一,否則沒有辦法解釋他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方法能行得通。可是如此好的機會我們真要放過他嗎?我去調集所有教中高手,殲滅碧海山莊足矣!”

  張玄機搖頭道︰“得不償失,損失太大,再說李瑟這人以後也許用的著。而且我早說過,李瑟此人萬不能死,否則天下必會大亂。”

  謝希言道︰“左使高見。”二人一起消失在山頂上。

  李瑟醒過來的時候,天蒙蒙亮,正是五更時分,發覺他躺在一間屋子里,看見四周都很陌生,而白君儀也不在身邊。

  李瑟想起扶著白君儀來到碧海山莊里,然後就昏倒了,連忙起身去找白君儀。

  對面的一個房屋中似乎有人,李瑟推門進去,看見一個老人正在睡覺,李瑟道︰“老人家,您醒醒,這里是什麼地方。我的朋友白姑娘呢?”

  那老人醒過來,看了一眼李瑟,李瑟大驚,原來這個老人居然是碧海心,沒想到他現在老成這個樣子了,以前在京師見的時候可是豪氣干雲,四十許年紀的模樣。

  碧海心也不說話,但是示意李瑟不要著急,接著自己洗漱完畢,就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葫蘆,像拳頭那麼大,把床、席、帳幕等等用具用品,全都裝在小葫蘆里,沒有裝不下的東西。裝完東西,老頭又把葫蘆放到懷里。

  碧海心接著出門,李瑟弄不懂他要干什麼,只好跟著他。二人登上一座山峰。進山四十多里後來到一個地方,穿過一個山洞,豁然開朗,只見一幢高大嚴整的房舍,氣勢非凡。仙鶴繞屋頂飛翔,彩雲在上空繚繞。屋子的正堂中間有一個九尺多的煉丹藥的爐子,爐內紫光閃耀,映亮了門窗。爐子前後有雕刻的青龍、白虎看守著。

  碧海心帶著李瑟穿廊轉閣,走到最里面的一間房間,碧海心手觸一個機關,一個牆壁出現一道門,二人進去,只見一個巨大的棺材,碧海心從葫蘆地拿出用具用品,布置好之後,從棺材里面抱出一個人,那人是個婦人,栩栩如生,似乎睡著了,不是尸體。

  碧海心把那婦人放在床上,先喂她一些清水,然後用一塊玉放在她口中,然後才帶著李瑟離開。

  到了門外,煉丹藥的爐子面前,碧海心道︰“小子,你看到了,剛才的就是我的妻子。你以前欺負我女兒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了。但是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李瑟道︰“如果不幫的話,是不是我就見不到白姑娘了。”

  碧海心贊許地道︰“不錯,你很聰明。”

  李瑟道︰“什麼忙?碧前輩辦不成的事情,難道小子我就可以嗎?”

  碧海心道︰“你可以的。這件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辦到的。我多年的心血,就是尋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今天,終于等到了你。”

  李瑟好奇碧海心還有什麼事情讓他幫忙,听說他的妻子已經死了,今天看來似乎又不是,也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情,再說關乎白君儀的性命,還能有選擇嗎?道︰“前輩有什麼吩咐?”

  碧海心道︰“請你幫我煉制回命丹藥。”李瑟覺得這沒有問題,便點頭答應。

  這時天快黑了,碧海心從葫蘆里拿出衣服,穿著黃道袍戴著黃道冠。他拿了三個白石丸和一杯酒給了李瑟,讓他趕快吃下去。又拿一杯酒自己吃下,拉著李瑟在內屋西牆下,面朝東坐下,前面就是大銅爐。告誡李瑟道︰“你千萬不要出聲。這里出現的大神、惡鬼、夜叉或者地獄、猛獸;以及你的親屬們被綁著受刑遭罪,這一切都不是真事。你不論看見什麼慘狀,忍受什麼痛苦,都不要動不要說話,安心別害怕,那就絕不會對你有什麼傷害,千萬要想著我這些囑咐!只有這樣,你才能幫我煉成丹藥。”

  碧海心焚香念咒,恍惚之間,人喊馬叫震天動地,只見滿山滿谷都是士兵,旌旗飄飄,戈矛閃閃,千乘萬騎從天上蜂擁而來。

  馬上一個人自稱天上大將軍,身高三丈多,他本人和他的馬都披著金鎧甲,光芒耀眼。大將軍的衛士就有幾百人,都舉著劍張著弓,一直來到屋前,大聲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行逆天之事,私下里煉制起死回生的丹藥?大將軍到了怎麼竟不下跪。”

  有些衛士還用劍頂著碧海心的鼻子問他的姓名,還問他知道不知道錯了,碧海心一聲也不吭。見他不出聲,衛士們大怒,一聲聲喊叫著“殺了他!”“射死他!”

  碧海心仍是不出聲,那些士兵就來逼問李瑟,李瑟也學碧海心的樣子,毫不理會。那個大將軍折騰了半天,怒氣沖沖地帶著隊伍走了。

  過了片刻,又來了一群群的猛虎毒龍、獅子蝮蛇和毒蠍,爭先恐後地撲向碧海心和李瑟,要撕碎吞食他們,有的還在他們頭頂跳來跳去張牙舞爪,二人仍是不動聲色,過了一會兒,這些毒蛇猛獸也都散去了。

  這時突然大雨滂沱雷電交加,天昏地暗伸手不見五指,不一會兒一大片大火燃燒著在向他們滾動過來,熱的人肌膚發燙,亮得眼都睜不開。二人還是不動,大火在他們身上經過,可也沒怎麼樣。

  這時空中雷聲隆隆電光閃閃,像要讓山峰崩塌河水倒流,其勢不可擋。一眨眼的工夫滾滾的浪濤涌到二人的身前,二人仍是端端正正坐著連眼皮也不眨一下。接著那位大將軍又來了,領著一群地獄中的牛頭馬面和猙獰的厲鬼,將一口裝滿滾開的水的大鍋放在二人面前,鬼怪們手執長矛和兩股鐵叉,命令道︰“說出你們的姓名,就放了你們,如果不說,就把你們放在鍋煮!”

二人還是不動,大將軍說︰“這兩個家伙有妖術,不能讓他在世上久呆!”

  于是命令左右把二人斬了,然後把他的魂魄帶著去見閻王。閻王一見二人就說︰“這不是想煉制成仙丹藥的兩個妖民嗎?給我把他們打入地獄里去!”于是二人受盡了下油鍋、入石磨、進火坑、上刀山所有的地獄酷刑。

  二人受盡了所有的苦痛,咬著牙都挺過來了,連叫都不叫一聲。

  閻王嘆道︰“這兩個人妖術太利害了。讓他們再去輪回中去受苦吧!”

  二人轉世來到一戶農家,一起化做兄弟降生。碧海心生下來就是個啞巴,而李瑟不僅是個啞巴,還是個侏儒,手腳也不能動。

  農家好不容易把二人養大,可是因為窮苦和二人殘疾的緣故,都找不到妻子。這時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子心地特別善良,願意嫁給碧海心,並照顧李瑟。

  二人從小受盡了苦,可是因為那女子的緣故,二人不再受苦。可是一天晚上,忽然閻王帶著鬼怪來了。鬼怪們把碧海心的妻子抓來綁在台階下,指著他妻子向碧海心道︰“你明明會說話,為什麼騙我們不說話呢?說出你的姓名,就放了她。”

  碧海心還是不作聲。于是鬼怪們鞭打他的妻子,用刀砍她,用箭射她,一會兒燒,一會兒煮,百般折磨慘不忍睹。

  那女子苦不堪忍就向碧海心哭號道︰“我雖然又丑又笨,配不上你,但我畢竟給你作了幾年妻子了。現在我被鬼抓來這樣折磨,我實在受不了啦!我不敢指望你向他們跪伏求情,只希望你說一句話,我就能活命了。人誰能無情,丈夫你就忍心不出聲,讓我繼續受折磨嗎?”

  那女子邊哭邊喊又咒又罵,可碧海心始終不理不睬。那位大將軍也說︰“你不說話,我還有更毒辣的手段對付你老婆!”說著命令抬來了銼碓,從腳上開始一寸寸地銼他的妻子。

  那女子哭聲越來越高,碧海心還是連看也不看,那女子只好對李瑟道︰“弟弟,你哥哥這樣絕情,可是嫂子對你照顧有加,不讓你有一點委屈,難道你就忍心讓我受盡折磨?”

  李瑟雖然大是不忍,但是記著碧海心的話,不敢出聲,閉上眼楮,不忍再看。

  這時閻王道︰“這兩個家伙陰險毒惡,不該讓他們當男人,下輩子讓他們做女人!”

  于是二人投胎轉世到一個縣城。碧海心轉世為縣官家的小姐,李瑟投胎在一家窮人家,一生下來因為不會說話,就被遺棄,被撿到縣官家當小姐的婢女。小姐從小就多病,扎針吃藥一天沒斷過,還掉進火里摔到床下,受了無數的苦,但碧海心始終不出聲。

  李瑟更是受了很多苦,但他都忍住不說話。轉眼間碧海心長成了一個容貌絕代的女子,但就是不說話,縣官全家認為她是個啞女。有些人對她百般調戲侮辱,碧海心總是一聲不吭。

  縣官的同鄉有個年輕人考中了進士,听說他的女兒容貌很美,就很傾慕,就求媒人去提媒。縣官借口是啞女,把媒人推辭了。年輕人說︰“妻子只要賢惠就好,不會說話又有什麼關系呢?正好給那些長舌婦作個榜樣。”縣官就答應了婚事。

  年輕人按照規矩和碧海心辦了婚事,李瑟陪嫁。過了幾年,二人感情非常好,生了一個男孩,男孩已經兩歲了,十分聰明。年輕人抱著孩子和她說話,她都不吭聲,想盡辦法逗她也不說話。

  有一天晚上,全家都在逗孩子玩,忽然閻王帶著一群小鬼來了。道︰“你們兩個妖人,居然還在這里享福。”一腳把那年輕人踢倒,然後抓起男孩的兩腿就要扔出去,把孩子摔在石柱上摔死。

  李瑟看見碧海心還是當作沒事一樣,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聲︰“住手。”把孩子抱住。

  話還沒落,發現他和碧海心又坐在丹爐前。這時是黎明時分,突然紫色的火焰從丹爐中竄上了屋梁,轉眼間烈火熊熊,屋子燒著了。

  碧海心怒道說︰“你這個愚蠢的小子,可把我坑苦了!在你的心里,喜、怒、哀、懼、惡、欲都忘掉了,都能忍受,可是只有愛你還沒忘記。摔孩子時你不出聲,我的仙丹就能煉成,你修行也會大進了。可嘆啊,雖然你還可以再修行,但我的仙丹不能再煉了。我的妻子也已經救不活了。”

  李瑟也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修道有盡而積德無窮。金丹大道為鬼神所忌,非大忠大孝之人不能知,非大賢大德之人不敢傳。不積一德,不修一行,妄想成道,自欺欺人,損人利己,不知自悔,反怨自己無福無緣,不能煉就仙丹。”

  碧海心胡子飛揚,憤怒不已,眼看就要打人,道︰“無知小子,我為了煉就這個回命仙丹,已許多年了,你的道行淺薄,知道什麼?你破壞了我的大事,還在狡辯。”

  李瑟喊道︰“你在世上不懂得珍惜親人,上天在輪回中給你改正的機會,可是你還是沒有領悟修道的真諦,愛的真諦,一再錯失機會,怎麼能煉成仙丹呢?你妻子和兒女都狠心舍棄,這樣的人,你覺得能煉成救命的仙丹嗎?”

  碧海心一怔,冷汗直冒,想起以前為了修行,忽略了妻子和家庭,才使妻子因病而死,他用千年寒玉和法術,讓妻子冰凍,等待仙丹救命,可是一心為了救她,還是沒有反省,在輪回中仍是不懂照顧家庭,碧海心腦中如閃電般想起諸多事情,最後喃喃道︰“不錯,是我錯了。我一錯再錯,我錯啦!”

  碧海心仰天大哭,這時伴隨著他的哭聲,忽然天降大雨,房屋大火熄滅,同時銅爐一聲巨響,爆裂開來,一顆熱氣騰騰的仙丹出現在二人眼前。

  李瑟狂喜道︰“仙丹,仙丹煉成啦!”

第三章跪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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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心用仙丹把妻子救活,李瑟見二人親熱的場面,不忍打擾,自行下山回莊。

  李瑟發覺神清氣爽,武功竟然恢復了,心里大喜,信步行來,進入幾層門戶,彎轉回廊,只見一片松竹,怪石邊上,梅花盛開,又有兩樹芙蓉相映。

  在一間房舍外李瑟忽然听見里面一聲嘆息,似乎是白君儀的聲音,李瑟大喜,連忙敲門叫了幾聲,沒有人答應,一推門,門就開了,李瑟走了進去。

  里面陳設秀美華麗,門邊護瓶口有一枝寶珠大紅茶花,傍倚著個周紋古鼎,足有六寸余高,香煙縷縷不絕。正南設大理石屏二架,天然山水雲煙。牙床雕鏤龍鳳,懸掛著錦帳流甦,香榻高鋪文綺,平墊著隱囊繡覃,上面臥著一個美人,似乎在熟睡。

  李瑟喚道︰“君儀,是你嗎?”

  那美人慢慢起身,含羞抬頭,李瑟大驚,原來她不是別人,正是他以前得罪不輕的碧寧。

  碧寧道︰“原來是李大哥,白姐姐不在這里,你要見她,我帶你去。”

  李瑟心中叫苦,碧寧看起來和顏悅色,但是楚流光造謠說她懷了他的孩子,關乎女子的名節,是比性命還重要的事情,她一定會懷恨的,此時不說,定是有大陰謀在里面。

  李瑟一鞠躬,道︰“我以前重重地的罪過姑娘,真是罪該萬死,姑娘大人有大量,請寬恕我吧!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只要姑娘開口,我一定盡量彌補……”話還沒說完,碧寧就道︰“李大哥請別說啦!以前都是寧兒不好,誤會你了,所以才會發生那些事情,想起來都是我的錯,怪不得你的。”

  李瑟沒想到碧寧變的這樣快,“啊”地一聲,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碧寧道︰“走吧,我帶你去見白姐姐,你一定早就著急了。”

  李瑟跟著碧寧,見她一點沒有了以前的刁蠻,又溫柔又體貼人,真是讓人意外。

  在一處閨房,碧寧停了下來,示意李瑟到地方了,李瑟按捺不住激動,急忙進去,屋中一個女子霍然站起,正是白君儀,她一見李瑟,哭著撲入他的懷里,道︰“我打听到爹爹被他們害死啦!”

  李瑟也很吃驚,道︰“道听途說,不能盡信,你不要難過,等以後打听清楚再說。”

  白君儀哭道︰“我听幫里的人說的,絕對錯不了的。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啊!我可憐的爹爹!”

  李瑟輕聲安慰,良久白君儀才不再哭泣,可是悲傷的樣子讓鐵人見了也會心碎。

  李瑟擔心白君儀傷心過度,當夜陪她一起度過,白君儀求肯他為白笑天報仇,李瑟道︰“他是我的岳父,你就是不說,我也不會饒了他們的。”

  兩人都只睡了一會兒,第二天,二人很早就醒了,呆望著床蓬,互相不說話,二人都知道,憑他們兩個人的力量,是不能對抗強大的魔教的。可是又如何能回六大門派呢?二人已經和古香君幾女決裂了,若要回去,比登天還難。

  李瑟忽然做起,道︰“還有一個錦囊呢!”白君儀一喜也起身,道︰“快打開看看。”

  二人找出錦囊,李瑟打開錦囊,只見上面寫道︰“膝下有黃金;擒賊先擒王。”

  李瑟微一思索,便了然于胸,道︰“楚妹妹在調侃我,那日在華山之巔,我不是給你下過跪嗎?”

  白君儀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不理李瑟的玩笑,悲戚地道︰“真是報應啊!我以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但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郎君,這是不是你最想要的結果?如果和我在一起久了,即使我不讓你離開,你也會去找她們,是不是?”

  李瑟閉目咬牙,思量了很久,才一字一頓地道︰“也許會吧!但的確你是我最愛的人,可是她們和我已經結為夫妻,我豈會不惦念呢?對于她們,我始終都會心懷愧疚。人的心境是非常復雜的……”

  白君儀捂住李瑟的嘴,道︰“別說了,我知道你的心了。你能為我沖動一回,肯拋棄她們和我私奔,我就很滿足了。一個女人,不能太貪心。我和你回去,當面向她們認錯。”

  二人起床梳洗完畢,準備去拜訪碧海心,可是一個丫環進來把白君儀請去了,李瑟在房里坐臥不安,隱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過了兩個時辰,忽然碧海心前來拜訪,只見他神采奕奕,看起來只有四十多歲,李瑟連忙迎接,碧海心笑道︰“李公子,多謝你了,有你的幫助,我才能全家團員。”

  李瑟急忙道︰“前輩客氣了,您的神通讓晚輩大長見識,晚輩才應該多謝您呢!”

  碧海心道︰“客氣了,不知道寒舍住的還習慣嗎?有什麼需要盡管說。”

  李瑟道︰“多謝前輩關心,一切都好。”他不知道白君儀為什麼還沒回來,因此告辭的話就沒說出口。

  二人又聊了一些家常,李瑟見碧海心似乎有話要說,果然,碧海心說了許多不相干的話之後,找到話茬道︰“賢佷啊!你看小女碧寧容貌如何啊?”

  李瑟一驚,道︰“碧姑娘才貌名聞江湖,自然都是頂尖的,也只有前輩這樣的世外高人,才能有這樣的女公子。”

  碧海心高興地道︰“那就好。你喜歡我就好。小女年紀已經大了,到了該成婚的年齡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把小女許配給你如何?”

  李瑟變色道︰“前輩,這樣可是太委屈令愛了。再說我就算有此心事,恐怕河東獅吼啊!”

  碧海心道︰“委屈什麼,你的幾位妻子都是名門閨秀,小女不會覺得委屈的。以你的身份地位,多娶幾個也不算過分。”

  李瑟哭笑道︰“前輩說笑了,正是因為小子愚笨,因此才惹了這些麻煩,小子實在是招架不了了。再說我和她們早就相識,因此以後沒辦法推托,而令愛和我只有一面之交,談不上什麼感情,因此令愛如果尋一佳公子為伴,豈不是好?”

  碧海心嘆道︰“你還說你們只有一面之交,我女兒有了你的孩子的事情,傳遍天下,這難道還不是有了深厚的感情?否則怎會有此傳聞?”

  李瑟臉色鐵青,心中叫苦不迭,道︰“這都是誤會,因此為了令愛和小子的名譽,更不能在一起了,否則如何杜絕天下的悠悠之口?前輩您清譽滿江湖,難道能受得了別人的誣蔑?”

碧海心道︰“唉,我知道你為什麼堅持不娶小女,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

  李瑟道︰“難道前輩還被世俗禮教束縛嗎?您的女兒跟著我,不會幸福的。因此雖然她名節有些損傷,但是為了終身的幸福,還是要放開心懷才是啊!”

  碧海心愁容滿面,道︰“你猜得不錯,的確是小女要非你不嫁,她說既然被你玷污了名節,那麼除了你之外,還能嫁給誰呢?”

  李瑟道︰“果然是這樣的,都怪舍妹不懂事,開這樣的玩笑,害了令愛。我去勸勸她吧!說不定能讓她回心轉意。”

  碧海心驚慌地道︰“萬萬不可!實不相瞞,臨來小女已經告訴我了,若是你答應便罷,若是不答應,她不會見你自受其辱,你一見到她,她就會自殺的。她說你若是不娶她,她等我和她母親歸天之後,便終生守在我們的墓前。”

  李瑟道︰“這叫我如何是好?我自身有諸多的煩惱,真是對于碧寧妹妹,無能為力啊!不如我和她結為兄妹……”

  話音未落,碧海心撲通跪在李瑟面前,哭道︰“李公子,我求求你啦!我就這一個女兒,你若是不要她,她以後孤苦令仃地過一生,你叫我這個做父親的情何以堪啊!那個四大世家的公子南宮喧,在莊外等候了她三天,她仍是拒絕相見,最後南宮喧恨恨而去。你要是嫌棄她,她是鐵了心要獨身一輩子啦!”

  李瑟大驚,急忙跪下,道︰“前輩,您這是做什麼?有話您慢慢說。”

  碧海心道︰“你要是不答應照顧我女兒,我就永遠跪在你面前。你之前不是告訴我嗎?男子漢大丈夫,要照顧好家庭,我以前愧對女兒,如今她一生的幸福所系,我還是一點也不能幫,我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

  李瑟大受感動,嘆道︰“小子……小子答應了,不過……”

  碧海心高興地道︰“不過什麼?是不是你要我幫你對付一些敵人,放心,老夫豈會不幫你呢!”

  李瑟道︰“那倒不是。只是我和白姑娘私奔出來,我答應她永遠陪她一個人,她要是不同意,就請您恕我無能為力了。”

  碧海心道︰“這個容易。”拍了幾下手掌,一會兒,白君儀和碧寧母女從隔壁走了進來。

  碧寧的母親道︰“李公子,今天以後,小女就交給你了,她自小刁蠻不講道理,你多多教訓她。”

  白君儀道︰“伯母放心,我會和李郎善待她的。您二老放心好了。”

  李瑟望著碧海心,苦笑道︰“前輩算計到家了,小子真是沒有辦法。”

  白君儀道︰“什麼前輩不前輩的。你應該叫岳父。”

  李瑟聞言跪下,給碧海心夫婦行禮,一直害羞不說話的碧寧也跟著跪下。

  李瑟和二女拜別碧海心夫婦,向京師進發,走到半路,遇到了梁弓長等人,梁弓長一邊派人回京師稟告古香君等幾位夫人,一邊迎接三人進京。

  李瑟攜二女長途跋涉,來到京城,徑直奔府里去。碧寧在半路上道︰“我先去客棧住吧!否則香君姐姐看你不僅不知道悔改,還多帶了一個女孩子回家,會更生氣的。給你們帶來麻煩事小,我受池魚之殃事大。”說完抿嘴一笑。

  她說的是實情,李瑟很尷尬,但又不能挽留和反駁,白君儀卻坦然受之,道︰“那麼就暫且委屈妹妹了。”

  碧寧去後,二人來到李府,果然氣氛怪異,下人們見了二人,不是躲的遠遠的,就是見了二人也不行禮。

  二人對望一眼,都是苦笑。

  二人來到大廳,只見里面坐滿了人,但是卻鴉雀無聲。古香君坐在正中,周圍或坐或站著薛瑤光,王寶兒,楚流光,花想容,冷如雪幾女,神情都很嚴肅,都不出聲,連望也不望二人。

  李瑟咳嗽了一聲,大聲道︰“你們都好嗎?我回來啦!”

  別人都不說話,只有古香君冷笑道︰“唉喲,李大人還知道回來啦!不過也是,這里是皇上賜給大人的府邸,小女子難有資格居住呢!看來我得立即搬家才是啊!”

  李瑟忙賠笑道︰“香君,這里就是你的家,你還要去哪里啊!”

  古香君立刻打斷李瑟的話,道︰“我的家?你不是把我們都休了嗎?這里的眾人可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啊!如果你想把我們都趕走,就直接說好了。”

  李瑟從來沒見過古香君這樣嚴詞厲色,一點話縫也不給他留,臊得臉色通紅,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身邊的白君儀忽然跪下,道︰“姐姐,都是我不好,害你和李大哥反目。一切都是小妹的錯,姐姐要打要罰,君儀都願意承受,只是請您原諒李大哥。”

  古香君厲聲道︰“這位姑娘是誰啊!我的事情倒要你來管?真是笑話之極,可笑的很。”

  白君儀眼淚刷地落下,磕頭道︰“姐姐說的對,都是我不好。各位姐姐怎樣罵我都不過分。如果我能夠讓你們消氣,你們盡管來罰我吧!”

  李瑟臉色變幻莫測,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勉強笑道︰“香君,是我不好,你就別生氣了。其實我是和你們開玩笑的。我不都回來了嗎?你還當真生我的氣嗎?”

  古香君見李瑟雖然低聲下氣,但最後一句話語氣不對,眼神大是駭人,本來打定主意就是李瑟當面跪下求她都不會原諒他的,但是忽然覺得心里害怕。忽覺有人有人用腳踢她,轉頭見是楚流光,她神色如常,卻當沒事人一樣。

  古香君精靈剔透之人,一下就明白了眼前的形勢,見白君儀一哭,李瑟雖然還是很恭敬,但是若再欺人太甚,就會自取其辱,他畢竟是她們的丈夫,還能怎樣?

  古香君就勢忽然放聲大哭,邊哭邊道︰“你這個狠心人啊!你這一去一年,留下家里這麼大的攤子讓我一個人承擔,我一個女流人家,懂得什麼。你說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李瑟順勢把古香君摟在懷里,柔聲道︰“好啦!都是我不好,以後我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還難受什麼?”

  古香君抽泣道︰“郎君,我不是真的怪你,實在是這些日子受到的壓力太大了。白妹妹,快點起來吧!薛妹妹,你把她扶起來吧!我不是生你們在一起的氣,只是你們要成婚,也該大張旗鼓,讓我給你們好好操辦啊!就這樣不生不響的,外面人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我不通情達理,是個嫉婦呢!”

  李瑟附和道︰“是,是。都怪我做事糊涂,你們就都別生氣了。我在這里給大家陪個不是。”說完團團鞠躬,眾女這才一個個前來噓寒問暖,王寶兒道︰“李郎,你跑哪里去了啊!我讓小梁他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李瑟心里感動,薛瑤光,花想容等幾女都前來親熱,只有冷如雪拉著白君儀,左看右看,懷著嫉妒的眼神道︰“真的比我們這些姐妹好看,難怪李郎肯為你不顧一切。”

  眾女都裝作沒有听見,一陣說笑過去了。

  因為長途跋涉,眾女扶白君儀休息去了。白君儀偷空悄悄在李瑟耳邊道︰“三十六計,跪為上策,果然不錯啊!”李瑟見她不甚著腦,放下心來。

  眾女去了,李瑟到古香君房中休息,一進屋,古香君就伏在桌上大哭,李瑟打點起十二分的溫柔,道︰“好啦!我知道對不起你,你受委屈啦!我給你陪不是還不行嗎?”

  古香君哭道︰“我是你什麼人啊!用得著你陪不是。你不是把我們都休了嗎?”從懷里拿出一張紙來,擲在李瑟臉上。

  李瑟打開見上面寫道︰“今有婦人古香君,薛瑤光,王寶兒,不守婦道,多有過失,正合七出,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願退還本家,听憑改嫁,並無異言,休書是實。立休書人李瑟,手掌為記”。原來是他寫的休書。

  李瑟幾把把它撕碎了,笑道︰“這都是我鬧著玩的,當不得真的。”見古香君還是哭,想起她以前對他的種種好處,二人患難之時的情誼,心里憐惜,便跪在古香君腿邊,道︰“好老婆,總之都是我不好,就請你原諒我這一次,我給你磕頭還不行嗎?”

  古香君這才起身,連忙把他攔住,道︰“我又不是什麼大美人,我可當不起。”

  李瑟知道她說的是他為了救薛瑤光幾女,在華山上給白君儀下跪的事,雖然那時不知道她是女子,但古香君借來諷刺他,顯然氣還沒有消。

  李瑟借著古香君攙扶他,把古香君摟在懷里,道︰“我的好香兒,其實你真的不必在意,我只不過是做做樣子,騙騙白君儀的,你看我把她娶到手之後,不是立刻就回來了嗎?”

  古香君被李瑟一抱,氣消了不少,但仍道︰“她故意派人通知我們,讓我和寶兒幾個遇上你們,然後當面羞辱我,你呀,偏偏上她的當,還說人家中你的計策。若不是魔教控制了天龍幫,囚禁了白笑天,你們肯乖乖的回來?還這樣低聲下氣?”

  李瑟听說白笑天沒死,心里一喜,但此刻不便詢問,道︰“我怎麼會舍得你啊!我們患難與共,你以為我真的會為別人不要你啊?”

  古香君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抱住李瑟,嗚咽道︰“我喜歡听你這麼說,雖然我知道是假的,但還是很喜歡。”

  李瑟渾身一震,出奇地沒有反駁,只是緊緊抱住古香君,想起她對他的千般好處,萬種柔情,可是卻狠心離開她,委實是太委屈她了,心里也是感傷不已。可是人的感情真的太復雜了,若要面面俱到,真的太難了,免不了要傷害一些人。

  李瑟懷著的歉疚,化做對古香君的憐惜,二人輕憐密愛,倍加恩愛。

  再說薛瑤光讓冷如雪陪伴白君儀住下,安排好之後,跟著楚流光一起出來。出得門來,薛瑤光道︰“我真是不如楚姐姐,打賭又輸了給你。你怎麼猜到一定會是古香君第一個原諒李郎的呢?”

  楚流光微笑道︰“這是人之常情啊!就像你安排冷姑娘和白君儀住一樣,白君儀肯委曲求全,這麼快的回來,還不是因為她爹爹的事情!而以冷姑娘的身份,正是她需要的。”

  薛瑤光道︰“可是古香君受這麼大的委屈,怎麼會這麼快就原諒呢?一點也沒有大鬧。若要是我的話,我怎麼也得大鬧一場,回娘家住幾天,等他接我我才回來。”

  楚流光嘆道︰“這就是古香君聰明的地方,也是我們做女子的無奈啊!她不第一個原諒,還能怎麼樣?當面你們一個個都不敢理李瑟,轉眼看不見的話,還不是立刻去巴結討好?與其這樣,自然是她樂得顯示大方為好。無論怎麼做,她是李大哥的原配,感受都最強烈,但是也最無奈。”

  薛瑤光想了想,點頭稱是。道︰“唉,人真是不知足,李郎有了我們幾個,哪個不是頂尖的?卻還不知道滿足?人心真是難測啊!”

  楚流光道︰“是的。但其實他也不想的,他的痛苦不會比你們小。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後悔不已,人總在兩難之間徘徊。再說情路崎嶇,輾轉反復,有的人一生都在追尋,到老也弄不明白。”

  薛瑤光道︰“所以你永遠不會嫁給李大哥,是不是?你超然在我們之外,他只會尊重你,寵愛你,而大家對你也沒有嫉妒,你能得到我們的全部好處,但沒有壞處,是不是?”

  楚流光笑道︰“算是吧!其實只要心態好,把世界看清楚了,就不會有煩惱了。人所能做的只能是管好自己。開心也是過一天,不開心也是過一天,什麼事情都要想開。當然這麼說並不是沒有原則和想法,什麼事都听之任之。而是要形于外,心不動。什麼事都要努力爭取,但是爭不到又如何?人生本來就是有遺憾和缺憾,否則就沒有了完美和滿足。”

  薛瑤光默然傾听,良久道︰“人生真是復雜,我是看不透了,姐姐好好修行吧!等以後成仙別忘了我就是了。”

  楚流光听了“咯咯”笑個不停,薛瑤光被感染的也笑道︰“我說話很可笑嗎?姐姐笑什麼?”

  楚流光道︰“沒什麼,我們這里鄭重其事地瞎議論,要是比我們聰明的多的人听了,就會嘲笑我們啦!我們青春年少,正應該玩樂,卻發老人之嘆,不是好笑嗎?”

  薛瑤光點頭稱是,笑道︰“都是李郎不好,惹我們生氣,你看,我都被氣的老了。”

  楚流光道︰“那我替你報仇?”

  薛瑤光忙道︰“那可不用,你不是說連古香君都巴結他嗎?我才沒那麼傻呢!”

  二人相視微笑。

第四章 避暑山莊

李瑟回到家中,厚起臉皮,用盡渾身解數,才哄得古香君,薛瑤光,花想容等幾位老婆不再責怪他。李瑟犯的是家庭大忌,心懷歉疚,又加上碧寧也接來府中,因此他在家中的地位是每況愈下。這就是人往往為了理想或者願望所經常付出的代價。

  楚流光也對他道︰“大哥,你這次胡鬧可傷害大家很深。她們都是聰明美貌的女子,家世又好,一起嫁給你都是因為愛你的緣故,已經委曲求全了。可是你不知道珍惜,把她們傷的這麼深,從此她們對你就會留一個心眼了,不會再對你死心塌地了。于你也許沒有什麼。可是如果六大門派分裂,四大世家都不支持你。你的下場會是什麼?太子沒人支持,漢王勢力獨大,結果會如何?”

  李瑟听了冷汗直冒,楚流光道︰“幸虧我在家里盡力替你彌補,她們還不是特別傷心。可是你不能再犯一次錯了。否則眾叛親離,你可別怪我不提醒你。”

  李瑟長拱到地,道︰“多謝妹妹了。否則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我逼不得已,雖然對不起她們一次,但下次絕對不會再那樣了。我其實非常愛她們,只是……唉,我是又笨又傻的人。”

  楚流光道︰“我知道大哥的心情,你不必自責。人追求自己的理想和愛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以後你要多想想你的責任。生活並不全是情感。”

  李瑟動容道︰“我曉得了。我見識差你太遠。妹妹簡直是神仙一樣。你年紀這麼輕,為什麼說出話來像經歷過世事的老人一樣犀利和有哲理呢?”

  楚流光抿嘴笑道︰“你這麼夸我干什麼?去哄你的老婆們去吧!把好話留給她們,比什麼都強。”

  李瑟笑道︰“老婆要哄,你更要哄。”

  楚流光滿臉通紅,道︰“大哥亂說話,讓人听到可怎麼好?”不再理他,跑開了。

  李瑟回到京師之後,探听清楚白笑天被張玄機囚禁起來,天龍幫由謝希言任幫主了。

  二人請冷如雪幫忙,想通過她的關系,請張玄機放了白笑天。

  可是張玄機為了制約天龍幫中的一些人,沒有答應,只是讓李瑟和白君儀放心,他不會虧待白笑天的。

  二人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放下心來,白笑天既然沒死,那麼日後慢慢想辦法,總有機會救出來的。張玄機因為有推翻大明,自立為王之心,白笑天听了之後不答應,才因此被囚禁,這些都是不能傳出去的機密,而這些李瑟都知道,為了制約他李瑟,不讓他揭露出去,張玄機也一定不會放了白笑天。

  張玄機率領魔教和天龍幫,支持漢王,暗中對付太子。李瑟則率領六大門派支持太子,兩家勢均力敵,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冷如雪雖然是張玄機的外孫女,但是天山姥姥仍讓冷如雪帶領天山派支持六大門派,要知道張玄機做的是叛逆之罪,失敗了可是滅門之罪,但是成功了也不會打壓天山派,天山姥姥權衡利弊,自然讓天山派支持李瑟。而且冷如雪用情很深,自然是要幫李瑟的。

  李家的矛盾煙消雲散之後,全家都為了擴充勢力而努力,但是李瑟發覺財力單薄,用來擴大鹽幫和藥鋪的財力不足。

  李瑟奇怪,去問薛瑤光原因,薛瑤光支支吾吾,不敢回答,李瑟只好去問古香君,心想︰“難道她們把錢都裝進私囊中了?”

  果然古香君也是吞吞吐吐不想說,李瑟嘆道︰“香君,我知道是我不好,傷了你們的心,因此你們把錢收入囊中,做些預備,也不過分。就當我沒問,你們留些私房錢也是應該的。”

  古香君忙道︰“沒有,我們才沒有。錢是……錢是哪里去了。你是知道的。”

  李瑟奇道︰“我怎麼知道?”

  古香君道︰“不是蓋了避暑山莊了嗎?”

  李瑟跌足道︰“不錯,你們用了一百多萬兩?天那,你們當時是怎麼想的?”

  古香君道︰“誰叫你總也不回家,我們只好去陪伴你啦!再說不也是為了幫你嗎?要她看看我們的財力,好嫁給你啊!”

  李瑟嘆道︰“的確是我的不是,是我先發瘋的,才讓家里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也難怪你情急。”

  古香君道︰“也不全怪我啊!薛妹妹罷了,楚妹妹當時也是知道的。她也沒有阻止我啊!我糊涂了,就沒想那麼多。投入到避暑山莊那麼多的錢,看來是白費了。”

  李瑟道︰“你說楚妹妹沒攔你?走,我們去找她。”

  古香君眼楮一亮,道︰“對啊!也許她有辦法呢!我怎麼才想到。”

  二人一起去拜訪楚流光,一進門,楚流光就笑道︰“二位大駕光臨,一定是有什麼為難的事來難為我吧?”

  李瑟笑道︰“妹妹說的奇怪,我們就不能來看你嗎?”

  楚流光笑道︰“來看我也不能這麼一臉鄭重的啊!有什麼事還是快說吧!”

  古香君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了妹妹,唉,姐姐正傷心呢!姐姐做錯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楚流光搖頭微笑,道︰“也不算錯,不至于這樣唉聲嘆氣。”

  李瑟和古香君齊聲道︰“你有辦法?”

  楚流光微笑不語。

  第二天,楚流光去拜訪太子妃,聊過家常,客氣完畢之後,楚流光就說起避暑山莊之事,夸獎避暑山莊風水極好,有龍脈氣象,並說李瑟想把山莊贈送給太子殿下。

  太子妃一听大喜,楚流光的眼光她豈會不信呢?可是仔細一想,里面有不妥之處,臣下私自贈送太子禮物,是犯了大罪的。

  太子妃道︰“這件事情會不會傳了出去?父皇要是知道,可不得了。漢王可是一直在盯著我們呢!不如你把山莊賣給我們吧!我們上奏給父皇,你看如何?”

  楚流光含笑答應。

  太子妃道︰“你說多少價錢合適?听說李瑟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啊?”

  楚流光道︰“您願意出多少都行。反正是個意思。”

  太子妃道︰“那就三十萬兩吧!”三十萬兩是個巨大的數字,太子妃以為已經給了不少呢!楚流光含笑應。

第二天,太子妃請太子稟告皇上此事,而李瑟先上奏折,說太子駐守北平,那里是皇上的龍興之地,太子多年辛苦,做臣子的很是過意不去,因此蓋了一座山莊,本來想贈送太子,又怕不合朝制,因此要賣給太子。

  朱棣見了奏折,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便批示道︰“知道了。”意思是批行此事。

  可是漢王知道了這事,便和張玄機等一眾人商議,都覺得此事大是蹊蹺。

  張玄機道︰“據說李瑟因為是因為看中了天龍幫的白君儀,因此才不惜血本,蓋了此山莊討好她。而如今卻要送與太子,莫非其中另有陰謀?難道是想讓太子鏟除天龍幫?天龍幫已經被我們所控制,而附近的名園是天龍幫一個重要的聚集地。”

  漢王道︰“我讓人打听清楚了,據說避暑山莊風水極好,里面有龍脈,誰能住進去就能當上皇帝。李瑟這小子好狠毒啊!”

  張玄機手下盡有能人異士,也說過避暑山莊的確是風水極佳的地方,這個說法看來很有可能,張玄機也吃不準。

  張玄機道︰“我說李瑟這小子干什麼在那麼偏僻的地方大興土木呢!果然不只是為白君儀。雖然此事大有蹊蹺,但寧可信其有。我們一定要阻止。”

  第二天上朝,漢王便上折反對此事。大肆宣揚李瑟如何大興土木,避暑山莊如何豪華,花了非常之多的銀子,竟然有一百多萬兩之多等等。

  朱棣听聞大怒,把李瑟宣上朝來,追問此事,李瑟不敢撒謊,只好跪下請罪。

  朱棣大怒道︰“你以如此之賤的價格把避暑山莊賣給太子,分明這是變相的行賄。太子若要想要避暑山莊,必須付清這一百萬兩銀子。”

  李瑟急忙跪謝答應。太子听了,雖然太子妃告訴他避暑山莊風水極佳,但是一時哪里有這麼多的銀子,正在猶疑是否該拒絕此事。忽然漢王道︰“父皇,大哥他鎮守北平,已經有王府了。兒臣卻在那里沒有象樣的住所,不如這避暑山莊給兒臣如何?”

  轉身對李瑟道︰“李少卿,你看如何啊!?”

  李瑟道︰“這個……只是……”

  太子道︰“既然二弟想要,就拿去好了。李少卿,我知道你的心意就是了。你的一片好心,為我還是為我二弟,還不都是一樣。”

  李瑟忙道︰“是的。能為皇家效命,是臣的榮幸。只是……”吞吐不已,卻不把話說出來。

  漢王性子暴躁,大急道︰“怎麼,你是怕本王不給你銀兩嗎?快點回答本王的話,你是不是不想把避暑山莊給我?”

  李瑟道︰“能讓王爺歡心,臣榮幸的很,只是山莊耗費巨大,臣怎麼能要王爺的銀子呢?”

  漢王“哈哈”笑道︰“你是不想把山莊讓給本王呢?還是怕本王不給你銀子呢?只要你答應本王,本王三天之內就把銀兩給你。”

  李瑟道︰“這個……”偷眼去看皇上。

  朱棣“哼“了一聲,道︰“他有金山,有的是銀子。當朕的面,他說了這樣的話,如果三天之內不把銀子給你,就是欺君之罪。退朝。”

  朱棣站起就走,群臣都跪送三呼萬歲。

  漢王冷汗直冒,曉得朱棣點醒他私自開鑿金山,鑄錢的事情,這是犯死罪的大罪,早先就有御史彈劾,但是被朱棣壓了下來,這次說出來,看來是提醒他不要過分。這次明目張膽地和太子爭奪避暑山莊,的確是冒了太多的風險,不過為了皇位,也只有勇往直前了。

  李瑟下得朝來,大是高興,急忙回家報喜。

  古香君,薛瑤光幾女听說了此事,都歡呼雀躍,只有白君儀不見蹤影,李瑟問了眾女,便去尋她。

  白君儀自從跟隨李瑟回來之後,因為眾女都知道李瑟最鐘愛她,因此人人都嫉妒她,再說眾女都進門的早,早就熟悉了,而她算是個陌生人,自然要排擠她了。白君儀雖然以前是天龍幫的首腦,可是如今天龍幫已經被別人控制,她沒有任何勢力可以依靠,眾女自然輕視她了。

  白君儀在李府大受白眼,雖然李瑟最愛她,但是不僅不能常來看她,而且還要刻意地少接近她,因為若是此時對她另眼看待,眾女嫉妒起來,吃虧的還是白君儀。

  不過白君儀畢竟是非凡的人物,她過了些日子對眾女更加熟悉之後,便投其所好,把王寶兒和花想容這兩個單純一些的人拉攏住了,又在古香君面前刻意巴結,顯得極其可憐。

  古香君心軟,再加上白君儀父親生死不知,家門被毀,太過可憐,如今見她低聲下氣,也就不甚難為她了,反來安慰她。再說也顯得她寬宏大度,李瑟瞧見了也會歡喜。

  白君儀就這樣在李府漸漸站穩了位置。不過她以前領袖武林,乃是江湖的風雲人物,如今在家悶著,甚是苦惱。倒不是她權利欲太盛,不懂得享受,而是她父親被敵人拘禁,她做女兒的豈能袖手旁觀呢?

  這天,白君儀在庭院發呆,遠遠見四大淫賊對她指指點點,她便出了內庭。這內庭除了大總管杜開先,別人是不能隨便進的。

  四人見了她笑嘻嘻的見禮,白君儀道︰“你們幾個不怕我嗎?不記得先前被我捉住的事情了?”

  梁弓長有些變色,杜開先卻笑道︰“不怕,你已經是我們老大的老婆了,我們還怕什麼?你要是再欺負我們,我們就去告狀,讓老大打你屁股。”

  白君儀見杜開先說話粗鄙,心里大怒,卻面上笑嘻嘻地道︰“我們是一家人嘛,我怎麼會再和你們做對呢?你們不忙的話,我請你們吃酒,我屋中的美酒,可是古夫人親自釀造的,是給李大人喝的喲!”

  梁弓長使眼色讓三人推托,但是杜開先讒癮上來了,急忙答應,三人只好跟隨。

  到了白君儀屋中,丫鬟送上茶,白君儀請幾人先飲,然後出去預備酒菜。

  杜開先不疑有他,先喝干了,鐵鼎等三人見他喝了沒事,也都喝了,可是不長時間,四人忽然全都倒地,昏迷過去。

  白君儀打開門,走了進來,用腳踢了梁弓長一下,道︰“你快起來,還給我裝死。想騙我,信不信我把你變成老鼠喂貓啊!”

  梁弓長一咕嚕爬起來,連忙賠笑道︰“夫人千萬不要,我當過一次老鼠,再也不想當第二次了。您有什麼吩咐,我都照辦,您千萬不要整治我了。”

  白君儀道︰“那好,你把這小子給我調起來。”說完一指杜開先。

  梁弓長道︰“好的,不過您大人有大量,整治他一番就算了,千萬別傻了他啊!”

  白君儀道︰“我自有主張,用你說嗎?”

杜開先被吊起,梁弓長用水把他潑醒,杜開先見了眼前的形勢,先是大罵梁弓長.

  白君儀道:“你再亂罵,我把你的舌頭割下。”

  杜開先立刻閉嘴,過了一會兒嘟囔道︰“你別打我啊,我們老大知道一定會不高興。”這時鐵鼎和董彥也醒了過來,頭昏腦脹,躺在地上。

  白君儀冷笑道︰“不高興又怎樣,他還不是听我的?我就是殺了你們,他也不會罵我,你們信不信?”

  梁弓長連忙點頭,巴結地道︰“玉大最寵愛的就是夫人您了。您說的都是實情啊!要不是因為您想回來,我們大肯定會乖乖地跟著您隱居山野,其余的夫人雖然也都美貌又聰明,可是要是和您比起來還是大大的不如啊!”

  白君儀听了梁弓長的一番話,對杜開先道︰“你听到沒有,你還敢不听我話嗎?”

  杜開先睜大了眼楮,道︰“原來您是我們老大的老大啊!我真是瞎了狗眼,下次再也不敢冒犯您了,您就饒了我吧!可是我們老大泡妞神功不是天下無敵嗎?他怎麼會敗在你手呢?真是常年打雁被雁啄了手啊!”

  白君儀道︰“你說話還不干淨。”念了個咒語,一指杜開先,杜開先頭發就燒著了,嚇得他大叫。

  梁弓長三人也忙幫著求情,正在不可開交的時候,李瑟正好趕了過來,一進門就道︰“你們這時唱的哪出戲啊!”

  白君儀嘟囔著嘴,眼圈一紅,撒嬌道︰“都是他們不好,他們欺負我,你快給我報仇。”

  李瑟骨頭都酥了,忙道︰“好,好,好。你別著急。”一指梁弓長道︰“你們幾個反了天啦!敢欺負新夫人,是不是皮癢了?”

  梁弓長心想︰“您也不看看誰在欺負誰,看來人要是偏心起來,神仙也沒治。”忙道︰“老大,都是我們不好,不會說話,這才不知道怎麼著就把夫人給得罪了。您也知道老杜他是個諢人。”

  李瑟一想有理,再說杜開先頭發在燒著,嚇得要死,便對白君儀道︰“君儀,好啦,他們不懂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們吧!”

  白君儀這才把杜開先頭發上的火熄滅,讓梁弓長三人把他放下來。

  白君儀掘嘴,道︰“我現在整天沒有事情做,而你不是陪別人就是忙著做事情,我一個人沒人理,真是無聊死啦!”

  李瑟歉疚的很,道︰“是我不好,我以後多抽時間陪你就是,你別生氣了。”

  白君儀道︰“你騙人的,你才沒時間呢!你的事情那麼多,不如我來幫你好了。”

  李瑟道︰“這個……”

  白君儀對梁弓長使眼色,道︰“你看他們幾個什麼禮貌都不懂,不如我來替你教育他們吧!小梁,你說是不是?”

  梁弓長心里叫苦,可是如果不立刻附和,恐怕下場很慘,忙笑道︰“是啊!如果能得白夫人的教誨,是我們的榮幸。”

  李瑟想了一下,喜道︰“不錯,這樣好了,鹽幫的幫主就由君儀當吧!你們幾個可要好好的听她的話。”

  杜開先本來剛被放下來,正在心疼他的頭發,一听這話,立刻嚇得昏了過去。

  李瑟打了個哈欠,走進內屋,道︰“沒別的事情了,你們四個退下吧!”三人答應著,攙扶著杜開先就走。

  白君儀對梁弓長小聲道︰“算你聰明,會說話,我不會虧待你的。”

  梁弓長賠笑道︰“夫人客氣了。就是沒我的好話,玉大還不是听您的!”

  白君儀微笑不語。

  梁弓長四人出得門來,杜開先嚎啕大哭,道︰“那些小妞雖然都很麻煩,但是沒有一個象她這樣厲害的。以後我可怎麼活啊!”

  梁弓長道︰“以後你嘴上就干淨些吧!少說話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董彥那雙似乎沒睡醒的眼楮瞪得大大的,道︰“利害,真利害。听她對老大撒嬌的聲音,我都忍受不住了。還是老大定力強,我要是老大的話,她要我命的話我都會給她。”

  鐵鼎也附和,四人一起嘆氣,當年的四大淫賊,頭一次被一個女人給鎮住了。

  李瑟和白君儀來到內室,李瑟道︰“君儀,我把鹽幫交給你,不怕你做不好事情。而是擔心你太拼命。今天,我把避暑山莊賣給了漢王,我們有本錢做更大的生意了。你不要著急,累壞了身子,就算你把岳父大人救出來,他也會心疼的。”

  白君儀道︰“你叫我如何不急,我爹爹他在受苦啊!”

  李瑟道︰“他吃的好,睡得好,你擔心什麼?雖然我們和魔教勢不兩立,但是互相忌憚,都給對方留後路,我們兩派的關系又非比尋常,你就安心得了,就算我們敗給魔教,你爹爹都不會有事。”

  白君儀黯然良久,李瑟見了心里甚是憐惜,笑道︰“好啦!看你,以前英姿颯爽,如今怎麼不開心了?‘倒四’惹你的嗎?”

  白君儀“噗嗤”笑道︰“‘顛三倒四’,這名字虧你想的出,香君姐姐也不生氣,真是太縱容你了。”

  李瑟笑道︰“你是沒看見他們是如何擺布我的。再說我說的也是實情。不過回到家中之後,我沒有陪伴你,你不會怪我吧?”

  白君儀道︰“我知道你是怕她們妒忌我,也是為我好,有什麼可怪你的。”

  李瑟笑道︰“那就好,那你有沒有想我呢?”

  白君儀道︰“只有一點點。”

  李瑟大是失望,道︰“才一點點啊!”

  白君儀道︰“你的心,不全屬于我,所以我的心,也不全屬于你。愛,就是要給的是全部。所以你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李瑟難過的點頭,道︰“我早知道你並不是全心全意的對我,但是今天從你口里說出來,我的美好夢想才破滅了。”

  白君儀美目流盼,微笑道︰“我的話讓你不高興吧?你會慢慢地不愛我的,是不是?”

  李瑟嘆道︰“恰恰相反,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愛你。她們對我都千依百順,但是我卻覺得少了一種味道,反而你這樣卻更加的吸引我。或者這就是所謂的男人的征服欲吧!”

  白君儀點頭微笑,心里說︰“但更可能是因為你愛我啊!要是我們只有兩個人,斯守一生,那該多好啊!”

第五章遷都之爭

李瑟回京師很多天了,忙著家中和朝廷的各種事情,一直都沒有空閑,終于有一天找了一個時間,便去宮里拜訪公主朱無雙。

  李瑟來到公主寢宮,朱無雙早已含笑迎接。

  李瑟道︰“早就想來了,可是派人前來,听說你在閉關修煉,就沒有打擾你。你不會怪我吧?”

  朱無雙笑道︰“我知道你忙,怎會怪你?你能來就好。”

  李瑟臉上發燒,道︰“你還是怪我。”

  朱無雙道︰“我說的可是真的,沒有怪你。”

  李瑟有些失望,道︰“難道你不想我嗎?”

  朱無雙道︰“想是想,可是這種滋味也很好啊!我不覺得有什麼難受的。”

  李瑟道︰“你自幼修道,果然與眾不同。”

  朱無雙微笑道︰“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你干嘛離我那麼遠。分開這麼久了,你也不來抱抱我。”

  李瑟一怔,“哈哈”大笑,把含羞的朱無雙抱在懷里,親了一下。道︰“在宮里有些放不開的緣故吧!心里怕怕的。”

  朱無雙道︰“不是。是我們分開時間太久了。你和我生分了。”

  李瑟默然,公主說的對,這令他產生了負疚感。李瑟歉意不已,道︰“那為什麼你和我不生分呢!”

  朱無雙道︰“我永遠也不會和你生分。”

  李瑟大受感動,把朱無雙摟的緊緊的,道︰“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去名園帶給我楚妹妹的錦囊,君儀都告訴我了。錦囊里的法術,也有你的功勞,是不是?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朱無雙道︰“我永遠要讓你開心快樂,想到你開心快樂,我就開心快樂了。”

  李瑟不知道說什麼好,撫摸著朱無雙的柔發,心中滿是憐愛。

  江湖上魔教和六大門派對峙,勢均力敵,誰也消滅不了誰。兩家在江湖上爭斗短時間決不出勝負,因此兩家各自發展勢力,聚積力量,等待時機,以後再戰。

  這時北方發生了大亂,韃靼的和寧王阿嚕台派遣使者,帶來許多禮物,貢獻許多良馬前來朝廷求救。原來瓦剌部酋長瑪哈木,派兵把韃靼的可汗本雅失里殺死,另立答里巴為汗,他暗中專權。

  朱棣听聞此事,便率兵來到北平,親自探听虛實。剛到北平,就得到阿嚕台表奏“瑪哈木弒主逞強,請天朝聲罪致討,臣願率所部,效力沖鋒”雲雲。

  蒙古族分為韃靼與瓦剌,也就是原來的元朝後代。這兩大勢力不僅互斗,而且一直以來和明朝兵戈不斷,朱棣幾次親自帶兵討伐,韃靼本已附表稱臣,如今被瓦剌所滅,又起戰亂,朱棣決定再行親征。

  朱棣便帶了柳升、鄭亨、陳懋、李彬等一班宿將,威武浩蕩的前去討伐。太子孫朱瞻基也隨駕出發。朱棣對侍臣道︰“朕長孫聰明英睿,智勇過人,今肅清沙漠,使他躬歷行陣,備嘗艱苦,才知內治外攘,有許多難處呢。”侍臣稱頌不已。

  朱棣帶領明軍打敗瑪哈木,瑪哈木敗陣而逃,部眾自然潰散。明軍追越兩高山,直達土拉河,斬首數千級。朱棣還想窮追,皇太孫奮力諫阻,這才下令班師回朝。

  過了些時候哈木病死,他的兒子脫歡嗣位,派遣使者朝貢,朱棣封其爵位,北方才得安寧。

  不過瓦剌衰落,阿嚕台漸漸強大起來,兵糧充足,居然桀驁狂妄起來,朱棣派遣的明使,被他放肆謾罵,有時把明使拘留起來。朱棣一再警告,阿嚕台全然不改,反而派兵入侵邊疆。警報屢達京師。

  朱棣為之頭痛,朝臣議論紛紛,都在苦思良策。

  這時,楊榮上折奏議,道︰“北平是聖上的龍興之地,那里山川影旺,其以控四夷,制天下,乃是帝王之都。不如遷都北平。”

  朱棣沉吟不語。

  一個大臣道︰“楊大人雖然說的有理,但是遷都後遠離東南財粟之地,這恐怕不大好。”

  楊士奇道︰“這倒不用擔心,大運河已經開通完畢,漕運南糧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擔心遷都不大吉利。歷朝除非遇到大事情,很少有遷都的時候。”

  群臣議論紛紛,各持己見。因為爭論不出結果,朱棣宣布退朝。

  李瑟回到家中,把朝上眾人爭議的事情和大家商議。

  角先生道︰“經過十幾年的經營,北平的經濟得到了繁榮,疏通的運河保證了糧食的運輸,北平周邊的軍事防御力量也得到了加強等,這些前期措施使得遷都北平水到渠成。”

  薛瑤光道︰“可是除非被形勢所迫,沒有哪個朝代是在和平的時候遷都的啊!南宋遷都,那是因為京師被佔領了啊!遷都不吉利,我看未必好。再說北平也算是陪都,已經有重兵把守,並不一定非要遷都。”

  眾人都跟著說出看法,也都不盡相同。

  最後李瑟道︰“其實遷都不遷都,全憑皇上的一句話。你們說他會不會遷都呢?”

  角先生道︰“我看會遷都。因為他遷都決心的是在一件事上可以彰顯的。即為徐皇後在北平選建陵寢。徐皇後于永樂五年病逝。他和皇上同甘共苦、患難與共,皇上並沒有把她安葬在應天,而是在北平昌平,為她建造陵寢,也就是為後來他的下葬選好了地方。細細品味,所以說他已經決計要回到他興起的地方。”

  眾人沉默不語。

  李瑟想了片刻,突然跳起來,道︰“對,我明天就力陳遷都之事。你們今晚立刻動身,去北平大量收購土地,做好遷都的準備。”

  薛瑤光贊道︰“李郎做事真有魄力,果然是做大生意的料。我們這次就賭一把,如果我們這次賭對了,就可以大賺一筆了。”

  古香君懷疑地道︰“如果不遷都,怎麼辦?那里一來是天龍幫的地盤,二來臨近戰場,土地一文不值。”

  李瑟道︰“我自有辦法。你們照做就是。”

  當夜,白君儀和薛瑤光二女率領鹽幫動身去北平收購土地。

  關于遷都的事情,朝廷上鬧的沸沸揚揚,兩派觀點各不相讓。當漢王探听到李瑟大肆在北平收購土地,再加上一些看好遷都的官員也買了很多土地的時候,以漢王為首的勢力更是強烈地反對遷都。

可是在爭論不休的時候,朱棣突然下令遷都,並不許再議論此事了。皇帝下令,漢王一派縱然不願意,可是也不敢觸犯龍鱗,只好忍氣吞聲。朱棣下詔道︰“胡人反復,必為後患,決計遷都北平,就近控馭。”並把北平改為北京,定北京為京師,把應天府改為南京,算是陪都,同時特旨大赦天下。明朝兩京制格局形成。

  永樂十九年春間,遷都北京之後,李瑟手中的土地價錢大漲,加上很多又是黃金地段,蓋了許多的商鋪,眼看著財源滾滾。李瑟這邊興高采烈,漢王在那邊唉嘆不已,張玄機卻笑道︰“王爺不必掛心,好戲還在後頭呢!”

  這天,在北京的府邸,薛瑤光對李瑟笑道︰“雖然我們的全部家當都投入到了這里,但是再過些時候,京師的人口越來越多,我們的錢財就會成百倍的增加,我們可發大財了,富甲天下,一點都不夸張。”

  李瑟含笑點頭。正在這時,王老財前來拜訪,李瑟正準備去迎接,他已經走了進來。薛瑤光見了急忙回避。

  李瑟迎上去道︰“岳父大人來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我好前去迎接。”

  王老財堆笑道︰“我可不敢讓你這個大富翁迎接我。我是前來討飯的啊!哪敢勞您駕。”

  李瑟笑道︰“岳父說笑了。”二人落座。

  王老財道︰“我可不是開玩笑,你看,如今京師的土地漲的這麼貴,好的地段就是花多少錢都買不到。你說我多可憐啊!你手上既然有那麼多土地,就賣給我一些好了。”

  李瑟道︰“這個我還做不了主,這些事情都是白君儀和薛瑤光來管。你是我岳父,怎麼都好商量的。你去問她們要就好了。”

  王老財吹胡子瞪眼楮,道︰“要是找她們的話,我還來求你干什麼啊!在她們手上買的那價錢,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這時王寶兒聞迅也趕來,道︰“李郎,你就幫著說話,讓給爹爹一些土地吧!這都是為了我家好,可不是給魔教的。”

  王老財道︰“是,是。我們聖教……這個魔教都說不會遷都,沒想到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你看我們王家這麼大的家業,要是在京師沒有什麼象樣的居所,那可寒慚啊!于女婿你臉上也不好看啊!”

  王寶兒站在李瑟身邊,搖著他的胳膊,撒嬌求肯。

  李瑟道︰“好,好。我就讓她們給岳父一塊上好的土地,不過價錢可不能是以前我們收購的價錢,怎麼也要漲兩倍吧?”

  王老財激動地連忙說好,要知道一般的土地都是比以前漲了幾倍的價錢,好的地段比以前的漲了幾十倍不止,而且是多花錢都買不到了,李瑟這樣說,可真是給了天大的便宜了。

  李瑟發話,白君儀和薛瑤光自然不便反對,但是薛瑤光道︰“既然王伯伯得到了土地,我家也沒有地方呢!我爹爹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

  李瑟道︰“那一樣好了,你們家要哪塊地,隨便好了。”

  白君儀見薛瑤光和王寶兒都為娘家著想,黯然道︰“可憐我沒有家了,就是給我土地都沒有用處。”二人看她感傷,都連忙安慰。

  白君儀感傷之後,道︰“楚妹妹和碧寧也想要一塊地,想分出去住。你們兩個在這里,和你們商議一下,看怎麼和香君姐姐說。”

  李瑟有些愕然,皺眉道︰“好端端的,為什麼出去住?”

  白君儀道︰“我覺得也好。大家都住在一起,畢竟不方便。”

  李瑟沉吟道︰“我知道了。”

  晚上李瑟去拜訪碧寧,她和楚流光住在一個院子。

  李瑟已經很久沒見到碧寧了,二人落座後,在燭光的掩映下,李瑟見她明眸皓齒,出落的格外大方,不由有些看呆了。

  碧寧見李瑟呆呆地看著她,有些害羞,便低下頭,好久李瑟才醒悟過來,道︰“听說你想搬出去住,是真的嗎?”

  碧寧道︰“是啊,總在你們家住,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沒名沒份的,讓人家笑話。”

  李瑟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其實來我府里有一年多了,你也知道了我的情景,我根本沒有時間來照顧你,所以,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們還是做兄妹吧!”

  碧寧苦澀地道︰“不必了。我不在乎你有沒有時間陪我,既然你不願意要我,別的憐憫又有什麼用呢?”

  李瑟道︰“不是姑娘你不美麗,讓我嫌棄。而是我實在是不想害你,希望你明白。”

  碧寧道︰“我知道,但我想你也要明白。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會為你獨守下去的。”

  李瑟道︰“你不後悔?”

  碧寧道︰“若是後悔,早就後悔了。”

  李瑟道︰“可是嫁給我于你有什麼好處?”

  碧寧道︰“那嫁給別人有什麼好處?那麼多姐姐妹妹都是頂尖的人物,為什麼要嫁給你呢?她們比我聰明,所以決不會錯的。”

  李瑟道︰“如果她們都被騙了,以後都後悔呢?”

  碧寧道︰“那我也不會後悔。”

  李瑟立刻站起,道︰“那好,三日之後成親。你答應嗎?”

  碧寧驚喜地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的?可是……可是我爹爹他們還不知道呢!”

  李瑟道︰“這個不勞你費心。我只問你答應嗎?”

  碧寧害羞不說話,李瑟道︰“你答應還是不答應,說句話啊”

  碧寧良久才含羞道︰“不說話就是答應啦!”

  李瑟“哈哈”大笑出門。

 李瑟來到楚流光的房間,楚流光見他來了,連忙恭喜,李瑟道︰“我才下決定,這你也知道?”

  楚流光道︰“見你滿臉喜氣,于錢財你是不動聲色的,除了婚事,難道還有別的事讓你這麼開心嗎?”

  李瑟笑道︰“那你想不想來個喜上加喜呢?”

  楚流光道︰“我才不呢!寶兒不是說過只想做你唯一的妹妹嗎?可惜她做不到。我沒有父母管教,能夠做得到,為什麼不做呢?”

  李瑟道︰“我不擔心你。你是世上最聰明的女子,只要你不怪我,你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楚流光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碧莊主三天之內就能到達京師,你曉得了吧?”

  李瑟道︰“他是前來逼婚的,我如果不知道的話,為什麼這樣急匆匆呢?”

  楚流光含笑道︰“好,那我就祝福你了。你這次準備和幾個新娘子拜堂啊!”

  李瑟道︰“自然能拜的都拜啦!雖然香君和我沒有正式拜過堂,但想來她不會自降身份,再入洞房的。公主是皇家身份,更加不能湊熱鬧,所以君儀,花妹妹,碧寧三人和我一起拜堂吧!”

  楚流光道︰“那冷姑娘呢?”

  李瑟道︰“她自然想嫁我,可是如今我和她外公是對立的兩家,她做不了主。她若愛我,其余身外的名份,又算什麼?”

  楚流光曉得李瑟也是在夸她,點了點頭,心里歡喜。

  三天之後,婚禮盛大舉行,碧海心夫婦在婚禮前一天到的,由他們主持。

  白君儀看見碧寧一家人在一起幸福的樣子,少不了感傷,李瑟只好悉心安慰。

  碧寧,白君儀,花想容三女一起和李瑟拜堂。李瑟享盡風流,可以想見。

  這時已是遷都後三月了,李瑟正在享受眾女的溫柔之時,永樂十九年四月初八日,北京新宮中的奉天、謹身、華蓋三大殿遭雷擊起火,牆坍壁倒,化為灰燼。

  朱棣以為是上天示警,下詔求直言反省。其實許多大臣家在南方,本來就不願意遷都,因此借此事輪流上疏反對遷都,請皇上搬回南京。

  朱棣心里很不滿,這個時候大臣主事蕭儀和侍讀李時勉,說出的話尤其痛切。朱棣大怒,殺了蕭儀,把李時勉關在獄中,並將給事柯暹,御史鄭維垣等大臣發配邊疆。

  可是這樣也沒有震住一些大臣,他們在漢王的鼓動下,繼續發動攻擊,他們不再敢指責皇帝,轉而攻擊那些擁護遷都的大臣。雙方爭辯激烈,朱棣被吵得不得安寧,便命他們于午門外跪著辯論。

  反對遷都的大臣如此聲勢浩大,朱棣連殺幾人都沒能制止,朱棣心中煩燥,見眾臣仍是論不休,便下旨意讓他們暫時不要再爭論,說讓他靜心幾日,考慮是否遷回南京為京師。

  朱棣少見的態度,讓人人都覺得搬遷回南京十拿九穩,若是朱棣不想搬離北京,豈會放出這樣的風聲,亂了人心呢?

  消息一出來,王老財便派人告訴李瑟,說先前的土地不要了。李瑟當時正在和古香君在一起,當時對古香君笑道︰“我這岳父可真會見風使舵啊!”

  古香君道︰“是啊,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畢竟皇上還沒有下旨遷都啊!”

  李瑟道︰“看來他是得了內廷的消息。我去找楚妹妹商議去。”

  古香君道︰“那要不要我找瑤光妹妹商議一下,趁皇上還沒下決定,把土地賣出去一些,降低一些風險,省得如果真的再遷都,我們的土地一錢不值。”

  李瑟道︰“不必。如果真的再遷都,我就當大地主又如何?種完糧食賣給軍隊,一樣能賺錢。”

  古香君訝異道︰“郎君果然聰明,我以前都沒有想到,土地越多我們反而更安全。我們的勢力足夠保全這些土地了,就算在前線我們也不像老百姓那樣怕啊!我們這麼多武功高手,再招募窮苦的百姓,我們就可以成為一股龐大的勢力,朝廷見我們給他們種莊稼,更是非支持不可。”

  李瑟笑道︰“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不遷都的好。我去和楚妹妹去游說一番去。”

  楚流光住在李府的單獨一座繡樓里,是為她特意建造的。楚流光見李瑟來訪,笑道︰“你不陪新娘子,來找我做什麼啊!”

  李瑟道︰“你不知道嗎?朝廷上爭議不休,恐怕要再行遷都呢!”

  楚流光道︰“遷都是件浩大的事情,豈會那麼容易呢!關鍵是皇上的心病。奉天、謹身、華蓋三大殿遭雷擊,皇上懼怕的是上天,至于朝臣們說什麼,他可是不在乎的。”

  李瑟皺眉道︰“偏偏在這個時候雷擊著火,也的確讓人擔心害怕啊!”

  楚流光嗤笑道︰“你以為真是天然的嗎?是有人做法搗鬼啊!“

  李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啦!”大笑道︰“我們這就去見皇上,他一定喜歡見你。”

  楚流光笑道︰“明日再去也不遲,你不再買些看中的土地了?”

  李瑟笑道︰“我已經富可敵國,就留給一些人活路吧!”

  楚流光贊道︰“你能知足,是個大丈夫。”

  二人當下入宮,朱棣一听二人求見,立刻傳見。李瑟一般言不輕發,這次前來,必然言之有物。朱棣在此關鍵時刻,自然想听听他的意見。

  一見面,朱棣就道︰“李愛卿是為遷都的事情來的吧?

  李瑟道︰“不錯,陛下您調集工匠三十萬,民夫近百萬建造北京,耗資巨大,如今規模已成,豈能輕易搬遷呢?”

  朱棣道︰“話雖如此,可是遷都北京之後,發現了許多的不便之處,而且上天震怒,我看遷都之事,當時有些草率啊!”

  李瑟道︰“陛下乃天命所受,所行之事自然符合天意,宮里殿遭雷擊,恐怕是意外罷了。”

  朱棣道︰“依你之建,還是不遷都的好了?”

  李瑟道︰“正是,勞民傷財,陛下千萬不能听信那些庸才的話啊!”

  朱棣忽然一拍龍椅,怒道︰“李瑟,你好大膽,外面傳言你在北京擁有大量土地,這次遷都,你發了大財。你分明是為了一己之私,才反對遷都,你竟敢欺騙朕,你活的不耐煩了。”

  李瑟撲通跪倒,道︰“臣的確是為了江山社稷,求陛下明鑒。”

  朱棣冷笑道︰“好你個為了江山社稷!朕待你不薄,你竟然欺騙朕,真讓朕失望。”

  李瑟感到渾身冷汗直冒,天威不可測,果然厲害,使勁磕了一個頭道︰“臣可以證明臣的清白,只是害怕陛下您生氣,所以不敢稟告。”

  朱棣冷哼道︰“如實說來,如有半點不實,朕要你的腦袋。”

  李瑟磕頭道︰“三大殿遭雷擊,是有人做法所為,臣妹可以作證,如陛下不信,可以請別人鑒別,若臣錯了,臣寧願全家被斬,也心所甘願。”

  楚流光也急忙道︰“陛下,李大哥他說的沒錯。如果我們錯了,陛下如何懲罰,我們都願意。”

  朱棣呆了一會兒,才“哈哈”笑道︰“李愛卿請起,朕只是試探你,三大殿遭雷擊是人為之事,朕早就懷疑了。今天才激你說出口。你是朕的好臣子。”

  李瑟這才摸了臉上的汗水起來,朱棣和顏悅色,問了一些家常,道︰“听說你新娶的幾位姑娘,都是容貌絕美,你可真是有艷福啊!要是有什麼要求,盡管說出來,朕為你做主。”

  李瑟連忙感謝不盡。

  李瑟和楚流光出宮之後,李瑟道︰“皇上說翻臉就翻臉,真是讓人害怕啊!雖然我故意裝模作樣,但也見識到了雷霆之怒。”

  楚流光只說了四個字︰“早作打算。”

  李瑟皺眉思索不已。

  遷都之爭此起彼伏,朱棣雷霆大怒,說誰再敢言此事者殺無赦,最後戶部尚書夏原吉為了穩定局面,主動將責任承擔下來,才逐漸緩和了矛盾,遷都之議平息下來。

  漢王見朱棣決心已定,似乎他也察覺到了什麼,便不敢再搗亂。遷都之爭總算落幕,皇宮也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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