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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煉心》第12章
第一章 閨聲遠播

李瑟伸手拉開被褥,把藏著的碧寧露了出來,古香君再怎麼聰明,也料不到碧寧會在自己房中的床上的,她才離開一會兒,居然自己的郎君就弄了一個女人在床上。

  古香君愣道︰「郎君,你……你怎麼這麼小氣啊!人家碧姑娘是得罪了你,可你也犯不上這樣對她啊!」

  李瑟苦著臉道︰「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怎麼會把她擒來呢?告訴你,她是被四個淫賊送來的,可不關我事。不過現在……唉!」

  古香君道︰「什麼?郎君,我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你的指環和佛珠怎麼都沒了?你都告訴我吧!你怎麼又和淫賊扯上關系了,真是古怪!」

  當下,李瑟就把事情簡略地述說了一遍,道︰「你看,事情就是這樣的,如今碧姑娘不信任我,麻煩你去和她說明白吧!」

  古香君抿嘴笑道︰「別說人家,就是我,都听得糊里胡涂,難怪人家不信。好吧!碧姑娘交給我,你先出去把風好了。」

  李瑟高興地道︰「遵命。」行了一禮,這才去了。

  古香君理了理思路,先點了碧寧腿上的環跳穴,讓她下身不能動彈,這才解開碧寧的穴道。

  古香君把碧寧扶起,碧寧怒道︰「你快點解開我的穴道,放我走,否則等我出去,告訴我爹爹,連你也饒不得。」

  古香君笑道︰「好妹妹,值得生這麼大的氣嗎?我的郎君雖然對你無禮,可你也听見了吧?他可不是和淫賊一伙兒的,他不算是救了你,可也不算是害你的人啊!大家和好如何?」

  碧寧怒道︰「和好?除非他向我磕頭賠禮道歉。」

  古香君心說︰「好你個小丫頭,真也太過分啦!」可是嘴上道︰「行,這有什麼不行,不過等你出去了,對大家怎麼說你去哪里了呢?」

  碧寧擰眉道︰「自然是說我被你的好郎君擒走了!難道還有別的說法不成?」

  古香君失笑道︰「姑娘真會開玩笑,好啦!我知道你心里很氣憤,我讓李郎好好向你賠個不是,然後為你擺宴洗塵,這樣大家把以前的誤會都揭過去,你看好嗎?」

  碧寧凝神盯著古香君的臉,足有好一會兒,古香君奇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不成?」碧寧冷笑道︰「我的好姐姐啊!你還真的為他想辦法啊!你怎麼那麼傻呢?他的那番謊言,漏洞百出,你莫非還真的信他?姐姐,我想你定是中了那淫賊的奸計,你不要怕,大膽的揭穿他,你放心,有我在呢!不說我爹爹,所有的人,都會支持我們,幫我們的,他一個小小的淫賊,還能折騰起什麼大浪?你放心好了,以姐姐的容貌和地位,以後不愁找不到好郎君的,而且姐姐是受淫賊所騙,大家也會原諒姐姐的,不要為了面子,把自己一生的幸福給葬送了。」

  古香君見碧寧說了半天,原來還是認為李瑟是個大壞蛋,而且居然可憐起自己來,皺眉道︰「姑娘,我可不是受什麼人騙,至于誰人是好是壞,我心里清楚的很,倒是姑娘你,說得難听點,的確有些胡涂。」

  古香君其實脾氣甚好,可是一听別人說起自己郎君的壞話,就禁不住生起氣來。

  碧寧被噎了一下,良久才嘆氣道︰「姐姐,你真是執迷不悟。看來受那壞蛋迷惑頗深,我一時也說服不了你,你還是先解開我的穴道,讓我離開這里,等以後我再勸你吧!」

  古香君道︰「好。不過你不要把所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任何人,就說你自己出去玩耍了,只要你堅持不說,我想大家也不會為難你的。」

  碧寧道︰「可是你呢?難道真的甘心和這個淫賊在一起了?」

  古香君怒道︰「他才不是什麼淫賊,他是一位大人物。你別亂說話。」

  碧寧心想︰「看來那淫賊本事不小,古香君居然對他深信不疑,還崇拜的不得了。她這華山派的大小姐,也不知怎麼當的,一點見識也沒有。算了,我還是先騙他們放了我,然後再救她好了。」

  她便道︰「好,是我胡說,你放了我,我出去不提你們就是。」

  古香君聰明的很,見了碧寧的神情,就知道她在說謊,便不再回答,嘆了一口氣,轉身出房去了。

  李瑟在門外貼著門早听到了里面的談話。古香君出來,歉然地對他道︰「郎君,對不起,我沒幫了你。她一說你的壞話,我就受不了,沒能勸得了她。」

  李瑟搖了搖頭,安慰古香君道︰「沒關系,時間有得是,等我們再想辦法。」

  當下,兩人都認真想起處置碧寧的辦法來,可是想來想去,只有說服碧寧一途。

  李瑟憤然道︰「我就不信她是個不開竅的家伙,我去說服她。」說著就推門進屋,古香君想了想,沒有進去,只守在外間。

  碧寧等了良久,也不見什麼動靜,心里雖想喊叫,但又不敢,忽然見李瑟殺氣騰騰地走了進來,心里一驚,道︰「你要干什麼?」

  李瑟走到床前,一怔,然後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賠笑道︰「碧姑娘怎麼說這樣的話,你是尊貴的千金小姐,我怎麼敢得罪呢!不敢做什麼,只是來放你走的。」

  碧寧心里暗喜,噘嘴道︰「哼,諒你也不敢對我無禮,我爹爹可是碧海心喲!你得罪了我,只消我對我爹爹一句話,你們就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李瑟心里暗罵,嘴上卻道︰「是,是極。碧小姐大人有大量,在下無心的得罪,想來小姐也不會放在心上,是不是?」

  碧寧道︰「那可說不定,你們可把我得罪大了,豈止是小小的得罪。而且啊!你們是江湖淫賊,都不是好人,叫我饒了你們,那是休想。」

  李瑟道︰「嗯,不錯,碧小姐容貌美麗無匹,這個見識也是不凡啊!唉!在下一不小心,走錯了路,難道碧小姐真不給我們一條活路了嗎?唉!算了,還是放了你這個尊貴美麗的美人兒吧!要是我們真被殺了,也是我們的命不好啦!」說完又是嘆氣不已。

  李瑟這一番做作,騙得門外的古香君都呆了,更別說屋里的碧寧了。碧寧道︰「瞧你可憐的樣子,要我放了你,其實也容易的很……」

  李瑟喜道︰「當真?那麼你快說來,要我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碧寧道︰「只要你改邪歸正,做個好人,那就行嘍!」

  李瑟喜道︰「嘿嘿,你真是個好姑娘,一定,放心好了,以後我教導那幾個家伙,一定做個好人。」說著就要去解開碧寧腿上的穴道。

  碧寧尖叫道︰「你不許踫我,我話還沒說完呢!還有,你不許再和香君姐姐在一起了,你要立刻離開京師,以後永遠不許再回來了。」

  李瑟一怔,道︰「好,我立刻走就是了,不過香君是我妻子,我們一起來的,也要一起走。」

  碧寧堅決地道︰「不行,絕對不行,你騙她可以,騙不到我。我沒見到便罷了,既見到了這麼好的一個姐姐,被你這個壞蛋欺騙,那是萬萬不能再縱容你作惡的。而且你要記得,若叫我知道你再作壞事,不管多遠,我都會叫我爹爹殺了你的。」

  李瑟心里大怒,可是還是賠笑道︰「在下一定改的。求姑娘了,就許我這個小小的要求。」

  這時,古香君也推門進來,道︰「碧姑娘,求你了,我是自己願意跟著他的,你讓我們一起走吧!」

  碧寧道︰「不行,姐姐你好胡涂,現下你還不明白,等日後我再勸勸你,你就都明白啦!」

  李瑟這時再也忍不住,冷笑道︰「你真的不許我們在一起?」

  碧寧道︰「不許,就是不許。」

  李瑟大怒道︰「好,莫非你不要命了嗎?」一手掐住碧寧的脖子,瞪大了雙目,猶如銅鈴般,瞪著碧寧。

  碧寧在這種威脅下,卻仍是不屈,咳道︰「你……你殺了我。我……我也不能……看她受罪。」

  好一會兒,李瑟見碧寧真的一點屈服的意思都沒有,嘆了口氣,松開了手,走出了房門。

  李瑟在外間等了很久,才見古香君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一攤手道︰「不行,這丫頭好倔的脾氣,怎麼說,她都既不相信你是好人,又不相信我不是被騙。」

  李瑟嘆道︰「沒辦法,總之,得說服她才行,我想了別的辦法,再試看看能說服她不?」

  李瑟和古香君想盡了辦法,試了無數的計策,夜都已經深了,還是沒能取得碧寧的信任,改變她的想法。

  二人無奈,只好在外面商量對策。

  只听李瑟嘆氣道︰「行了,我是甘拜下風了,沒料到世上還有這樣的女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是人家愣當沒听見,我是沒有辦法了。」心里對那四個淫賊暗恨不已,果然不是燙山芋是不給他的。

  古香君想了一會兒,忽然喜道︰「啊!李郎,我想到了。」

  李瑟見古香君高興的樣子,忙道︰「快說,你這次真有好辦法了?」

  古香君道︰「是啊!李郎,那花蝴蝶的書,我都替你帶來了啊!上面……」

  李瑟喜道︰「是極,是極。」興奮地摟過古香君,吻了她的小嘴一下,道︰「快點,把書拿來,那里面有個什麼『泡妞大法』,嘿嘿,要是成的話,對付她一個小小的姑娘,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古香君道︰「啊?不是……」可只覺說不出口,只好進屋拿了書出來。

  碧寧在床上見古香君翻了些書出去,也不知她要做什麼,大是詫異。

  李瑟拿過古香君找來的書,找到「泡妞大法」,認真翻閱了起來,只見總論上寫道︰「夫泡妞之法,貴在攻心,其美女者,雖容貌絕倫,同為天地之精華,然性情各異,故泡妞之法,千變萬化,不可一概而論之。」

  李瑟心想︰「嘿,不錯,這和我的刀法一樣,寫得不錯,很有道理。」

  李瑟便往下看,可是李瑟越往後看,越覺泄氣,只見里面寫的都是什麼如何討得美女歡心的方法,怎麼得到美女的身體等等,最後李瑟氣得把書一摔,怒道︰「可惱,我是想找怎麼去說服一個女人的方法,這里居然說什麼,『千萬不要和一個女人講道理,千萬不要試圖去說服一個女人認定了的事情』,你說,這破書不是成心的氣我嗎?」

  古香君拾起書,心想︰「笨老公,誰叫你看這個啊!那個『御女心經』你怎麼不看啊!」撅著嘴,也不理李瑟。

  原來古香君幾次勸說碧寧,可是碧寧如論如何,就是不相信李瑟是好人,且認定了古香君是被騙的,如果古香君離開李瑟一陣後,就會忘掉李瑟的,最後,碧寧還道︰「姐姐,你現在是中了妖術,腦里听不進去好話,也不知道什麼是對錯了,听我的,離開那淫賊準沒錯,如果日後我錯了,你就拿了我的頭去。」

  古香君被碧寧給氣了個七竅生煙,怒道︰「你以為我是傻瓜嗎?自己不懂自己在做什麼?」

  碧寧咬著嘴唇,小聲道︰「我看是。」

  古香君真的被碧寧氣得瘋了,心里怒道︰「好,你居然說我是傻瓜,好,叫你看看到底誰是傻瓜。我叫郎君用花蝴蝶的功夫把你給迷住,做他的小妾,然後再看我怎麼折磨你,看到底是誰迷戀李郎?」

  古香君主意打定,滿以為一提花蝴蝶的書,當此萬般無奈下,李瑟就會想起書里的能迷惑碧寧的「御女心經」來,誰知李瑟猶如傻瓜一樣,毫不領悟。

  古香君被碧寧氣得夠嗆,就遷怒起李瑟來,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心想︰「我真是胡涂啦!有我在這里,郎君怎麼會那樣對付碧寧呢?再說,郎君可是正人君子,不騙他,他是不會那樣對付碧寧的。」

  抬眼見李瑟在屋里背著手轉來轉去,焦慮非常,樣子煞是可愛,不由噗嗤一笑。

  李瑟站定,看著古香君,奇道︰「你笑什麼?我都給氣得七竅生煙了,你還在笑。」古香君道︰「沒啦!郎君,你怎麼和小雪好的,你記得嗎?」

  李瑟皺眉道︰「你現在提她做什麼?想正經的事情要緊,快點把碧寧這丫頭給我解決掉,半夜了,按理早該休息了。」

  古香君道︰「小雪以前可是很難對付的啊!後來還不是對你乖乖的,特別听話。你怎麼對付她的呢?我看你使出手段,像對付小雪那樣,給她點顏色看看,誰叫她這麼頑固,見識又這麼淺薄。你放心行事好了,我絕不嫉妒的。」

  看著李瑟在她的勸說下,臉色越來越難看,憤怒異常,心知她的話語起了作用,心里暗自歡喜。

  李瑟咬牙道︰「如雪,如雪……」

  他想起冷如雪乃是天山派的高手,又有實權,在江湖上是受人尊敬的美人,可是對自己還不是千依百順的!但凡他見過的美人,雖然都美麗無比,地位尊貴,可是對他都很是客氣,又不刁蠻任性,可是現在這個碧寧……實在是太氣人了。

  李瑟想到這里,頭上青筋暴露,大吼一聲,道︰「豈有此理!」一腳把門踹了開來,沖了進去。

  古香君大喜,連忙把門給關了,心想︰「呵呵,叫你這丫頭吃些苦頭,看看到底以後誰對誰錯,以後你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會幫你。」

  古香君坐在椅上,听見屋里的驚叫聲,叫罵聲,甚至還有呻吟聲。過了一會兒,古香君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開始是一時激動,才想叫李瑟狠狠地教訓碧寧一番,可是稍後冷靜下來,想起自己的愛人此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不由嫉妒心起,又氣又怒,自怨自艾,陷入了痛苦的思索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古香君忽見李瑟笑殷殷地走了出來,里面傳來隱隱的哭聲,李瑟手上拿著一件鮮紅的抹胸,古香君跌進李瑟的懷里,哭道︰「你這個負心漢!」使勁用手掐著李瑟的胳臂。

  李瑟忙抓住古香君的小手,奇道︰「你怎麼啦!干什麼這樣?」

  話音還未落,忽听外面傳來敲門聲,又見外面燈火大作,李瑟驚道︰「糟糕,一時大意,忘了把她的嘴堵上了,定是別人听到聲音了。」

  古香君見發生了狀況,也不敢再任性,連忙止淚。

  李瑟道︰「你快進去,把她藏起,我出去應付。」

  李瑟隨手又把手中的抹胸遞給古香君,等古香君進屋後,才整了整容,打開房門,道︰「誰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

  李瑟身子立在門上,以防有人沖進去。燈籠照耀下,只見馮大總管馮庸戴著斗笠,含笑走了過來,對李瑟努了努嘴道︰「李公子,請借一步說話。」

  李瑟滿心狐疑,怕他一走,馮庸的那些手下就沖進屋里,就道︰「馮大人,有什麼事情,在這里說可好?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怎麼勞您親自來了呢?」

  馮總管笑道︰「嘿嘿,這個……」他用古怪的眼色看了李瑟一眼,然後對跟從他來的幾個護衛道︰「你們且去吧!不必理會我了。」

  一個護衛遞給了他一個燈籠,然後幾個人才去了。李瑟見馮總管看他的眼神不善,心想︰「糟糕,這家伙定是來盤查我的,不過料來他們沒有把握,不會貿然闖進我的屋里的。」

  果然听馮總管道︰「李公子,照理,你的事,我是不該過問的。不過呢!香君那丫頭是個頂好的丫頭,我是一直把她當親閨女看待的。可是我身份低微,只好把她當做和我家小姐一樣的主子伺候,她啊!溫柔賢良,模樣又好,而且酒藝出眾,這都是多麼難得啊!她也是個千金的小姐,雖然听說你和你的岳父泰山鬧了些誤會,不過呢!香君這孩子可是很好很善良的啊!」

  李瑟不料馮總管這麼晚了,又冒著雨,和他在門口出說了這麼一番話,只好道︰「嗯,多謝總管夸贊,其實拙荊哪里像您說得那樣好,至于我和拙荊家里的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完心里嘆了口氣。

  馮總管一听,慍道︰「尊夫人那麼好的女子,你還嫌棄?你真是身在福中……哦!其實我不是這意思。」然後怪笑道︰「嘿嘿,你們年輕人的心思嘛!我都了解,哈哈,我也是從你這樣的小伙子過來的,這個什麼事情沒經歷過呢!我們雖然相交時淺,可是也算一見如故,我就倚老賣老,說幾句不中听的話,不知你願意听嗎?」

  李瑟暗自奇怪,道︰「請說吧!在下洗耳恭听。」心想︰「看你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馮總管撫著短須,語重心長地道︰「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貪玩一點,也沒什麼。嘿嘿,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浪蕩公子呢!有空的話,我也可以教你幾手呢!嘿嘿。」說完大笑了起來。

  李瑟不意馮總管說出這樣的一些話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又不好問,只好道︰「是,是。」

  馮總管隨即正色道︰「這個男女之事,乃人倫大統,你們夫妻之間,要互相尊重,不要鬧些花樣。哎呀!香君那麼嬌嫩的女孩,怎麼能禁得起你這麼折騰呢?不是我老糊涂了,前來多事,可是實在是听不過去呀……」說著痛心之極,宛如他自己受什麼折磨一樣。

  李瑟這才听明白馮總管說話的意思,想來定是自己對付碧寧的時候,碧寧發出的聲音,令馮總管產生了誤會,不由臉上大紅,嘴里說不出話來。

  馮總管繼續道︰「你放心,我雖老了,可是絕不是老道學,你要玩什麼花樣,明日我帶你去秦淮河,那里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任你怎麼玩的,不過你要記得以後可要對香君那丫頭好啊!她是大家閨秀,豈能和那些女子比呢?」

  李瑟不知道怎麼應對,只好唯唯諾諾,點頭稱是不已,馮總管又說了一大通,見李瑟千依百順,這才滿意而去。

  李瑟見他走了,想想也是好笑,笑著搖了搖頭,才進屋去了。

第二章 狐女救駕

李瑟回到屋里,古香君從被中爬起,拉著李瑟到外間,問道︰「什麼事情?」

  見李瑟一臉笑意,料來沒什麼事情,嗔道︰「快說啦!不要逗人家。」

  李瑟笑著把馮總管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可笑,他定是把碧寧喊叫的聲音當做你了,不過幸好這樣,否則不知怎麼辦呢!我氣憤之下,竟忘了顧及別的了。」

  古香君卻沒發笑,神色一黯,嬌面欲泣,道︰「你還笑,碧姑娘哭得傷心死了,你以後打算怎麼對她?你把人家的清白都毀了,可不能負心。」

  李瑟奇道︰「什麼啊!她都是自取其辱,關我什麼事情啊!而且你也看到了,她是多麼可氣。再說了,拿了她件衣服,也不算什麼污辱她的清白。」

  說完想起方的事情,臉上發紅,心里覺得對碧寧是有些過分。生氣前,覺得做什麼都可以,之後呢!氣消了,他就有些後悔了。

  古香君詫異地道︰「啊!你……你,你沒把她……」李瑟道︰「你說的是?呃!是這樣的……」

  原來李瑟見碧寧固執之極,如何勸說都是沒用,自恃是碧海心的女兒,料李瑟等人不敢殺她,因而有恃無恐。

  李瑟大怒,心想不用非常手段是對付不了她了,因而沖進了屋里,對碧寧怒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听是不听我的話?」

  碧寧見李瑟一臉怒容,眼里噴火,有些害怕,道︰「你要怎樣?別亂來,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李瑟獰笑道︰「好,讓他來好了。」

  他一把把碧寧的衣衫扯開,露出了紅色的抹胸,碧寧一驚,尖叫了起來,李瑟哈哈大笑,道︰「你也知道怕了。」

  碧寧喊道︰「淫賊,你快走開,你這個壞蛋,一定不得好死。」

  李瑟怒道︰「好,我是淫賊,那就不用放過你了。」伸嘴就欲向碧寧吻去,碧寧雙手是可以動的,便拚命揮打阻攔。

  李瑟擒住她的雙手,又點了她的穴道,厭惡地道︰「你如此丑陋,令我見了你,就倒了胃口,要是親了你,你不是佔了我的便宜?」

  碧寧哭道︰「你胡說,你才丑呢!」

  李瑟盯著碧寧,邊搖頭道︰「那幾個家伙真是沒有眼光,要抓也抓個美女嘛!你這樣的極端丑陋的女子,他們也有興趣,真是奇怪。不過你既然不肯饒了我,那我只好委屈下自己啦!」說完狂笑著一把拉下碧寧的抹胸,碧寧的香乳就完全裸露了出來,碧寧一下怔住,居然忘了哭泣。

  李瑟把碧寧的抹胸收起,正容道︰「告訴你,這都是你自找的,誰叫你心地歹毒,怎麼也不肯放過我,我都和你說了原因,你也不肯信,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碧寧這時醒悟過來,才痛哭出聲起來,邊罵道︰「你這……壞蛋,千刀萬剮的混蛋……」淫賊兩字卻不敢再罵了。

  李瑟不理會碧寧,道︰「實話告訴你,我乃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嘿嘿,六大門派的幾位掌門,是我的……手下,什麼都听我的,否則我要是地位低微的人,寶兒豈會認我為哥哥?你抹胸我拿著,一會兒放了你,你要到外面亂說,我就說你誘騙我不成,惱羞成怒,便撒謊來坑害我。大家就算不信我的話,一時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過幾日我就走了,這件事就會不了了之了。還有,朝廷的……嗯,當朝太子,你知道吧!他和我關系極好,一見如故,我的人品大家不信,可是太子都和我是好友,大家總會顧及吧?再說我手上有你勾引我的證據,你就有百口,都不抵我一件東西。」

  碧寧雖然邊哭邊罵,可是李瑟的話還是听進了耳里,哭道︰「你……你是天下最壞的混蛋。」

  李瑟見碧寧閉目流淚大罵,便毫無顧忌,盯著碧寧的身子,看了幾眼,道︰「哈哈,你左乳上有顆黑痣,這就是你勾引我的證據,你這個下流的臭婆娘,纏了我兩天,還脫光了來誘惑我,也不瞧瞧你自己多麼丑陋的模樣。你要真的不在乎你的清白,污蔑我是淫賊,也由得你。不過到時我就會公布你勾引我的證據。」這番話說出來,李瑟自覺天衣無縫,不由得意。

  碧寧從來都是自忖美貌絕倫的,不過見李瑟幾次說她丑陋,又表現的很是厭煩她,不由心里大怒,忘了別的,哭道︰「我才不丑,你胡說,我哪里丑了?你有沒有眼楮?」

  李瑟一怔,他也沒料想碧寧會說這樣的話,不由留神看了碧寧幾眼,只見碧寧雪白的肌膚,光滑如錦,細腰一束,雙乳尖挺,乳溝如浪,大是誘人,好奇心起,暗忖︰「我此刻摸她一下,料來也沒什麼事吧?」這麼一想,哪里還能忍得住,不由伸手在碧寧的胸上摸了起來。

  碧寧驚得呆了,竟嚇得忘了哭泣,只覺身子又是刺激舒服,又有些疼痛,那種滋味,幾曾受過!不由呻吟了一聲,抬頭望向李瑟。

  李瑟听見碧寧的呻吟聲,這才醒悟過來,一驚抬頭,正遇見碧寧的目光,二人眼光相遇,都是一怔,似乎從眼里讀出些別的東西來,忙都害羞的低下頭。

  李瑟羞愧之下,拿了抹胸匆忙就走,而碧寧也才想起放聲大哭,不過到底為什麼哭泣,她自己也是不明白。

  古香君听了李瑟的述說,才知道李瑟並沒有對碧寧做什麼,心里雖歡喜,但仍嗔道︰「你還說沒對碧姑娘怎麼樣,你那樣對她,難道就不是玷污了她的清白?」

  李瑟苦笑道︰「江湖兒女哪有那麼多忌諱,再說,我們不說,她自己不說,誰人能知道呢?怎麼說是毀了她的清白呢?」

  古香君撅著嘴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江湖的女孩,都是不懂得禮數的野丫頭啦?」

  李瑟笑道︰「罷了,你怎麼扯到你自己的身上了,我的古大小姐,你要怎麼樣?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懲罰我?」

  古香君道︰「懲罰你到不敢,不過你去給碧姑娘道歉,不許她傷心。」

  李瑟道︰「笨丫頭,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那還怎麼嚇她?」

  古香君道︰「那也是,不然等過些日子,你要哄她開心,讓她原諒你。」

  李瑟道︰「好吧!」

  他心里也是對碧寧內疚不已,不過想來以後不在碧寧面前出現,可能才是碧寧忘掉屈辱的最好的辦法,也是她最希望的。

  古香君道︰「你的計策成了,就趁夜里,趕緊放了她吧!」

  李瑟道︰「不可,外面很多守衛,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位置,如果在半路被發現就糟了。白天守衛的位置,我們都清楚,那時再把她送回她的住地,反更容易。」

  二人商定,當下就準備休息一會兒,等天明再說,古香君進里屋去陪碧寧,李瑟在外間的一處床上休息。這樣的外間的床鋪,是給丫鬟預備的,不過李瑟夫妻嫌麻煩,就不讓丫鬟來住。

  李瑟才剛躺下,只覺得才睡了一會兒,就忽然听見外面門響,有人喊道︰「公子,請開門,快點。」

  李瑟睡眼朦朧,道︰「誰啊?這麼早就來?」料想是王寶兒來了,心里不由嗔怪。

  那人喊道︰「李公子,快點開門,再要不開,我們可要破門了。」

  李瑟這才一驚,連忙穿衣下地,喊道︰「等下,我就來。」沖進里屋,道︰「香君,你快起來。」

  他見古香君也听見聲音,正在穿衣服,而且正在掩藏碧寧,便忙到前面開門去了。

  李瑟打開門,幾人便要闖進,李瑟冷哼道︰「你們是什麼人啊?要干什麼?」

  這時一人閃了出來,道︰「你們幾個退下。」隨後施禮道︰「李兄,恕在下冒昧,听人說昨夜你房里吵鬧聲甚大,好象是藏了什麼人在里面,小弟今早听了,立刻前來看看,李兄不會攔阻吧?」

  來人乃是四大公子之一的南宮喧。

  李瑟心叫糟糕,臉色立變,隨即才大笑道︰「南宮兄可真是掛念我啊!不過你這樣隨便的就懷疑我,實在欺人太甚,我要不讓你搜呢?」

  南宮喧心里一急,再也忍不住,怒道︰「不讓也得讓,這回就沒那麼便宜你了。」

  李瑟頭一次見他失了文雅的風範,這麼霸道的樣子,看來甚是猙獰,也怒道︰「還怕你不成,來,來,我們再比試一場。」

  忽听一聲嬌喝道︰「慢著,大哥先別動手。」

  李瑟轉頭一看,見王寶兒趕了過來,身後是馮總管,大概是他早就知道消息,見事情不好,就請了王寶兒來。

  王寶兒走到李瑟身邊,對李瑟道︰「大哥,身正不怕影歪,你就讓他搜,如果他搜不到,那時我們再和他算帳。」說完鄙夷地瞪了南宮喧一眼。

  李瑟心叫糟糕,道︰「不行,我老婆在里面,不能讓這些粗魯的男人進去!」

  南宮喧此時也恢復了幾分冷靜,見李瑟執意不肯讓人搜,表情慌張,神色古怪,和以往的鎮定自若大不相同,便料定了里面必有古怪,冷笑道︰「先請嫂夫人出來吧!然後我們再進去。這棲香居已經被我們給圍住了,如果想走的話,插翅也是難逃的,我也不怕你弄什麼玄虛。」

  李瑟暗暗叫苦,本想王寶兒定會幫自己,不叫南宮喧搜查的,可是她不知原委,卻幫了倒忙,只听王寶兒還在說道︰「我進去叫嫂子出來,我哥哥還能藏了個人不成?她還答應我救碧姐姐呢!你卻懷疑他,待會看你們怎麼收場。」

  李瑟哪里攔得住王寶兒,眼看著她就要進屋。這時,忽然背後一人道︰「李郎,就讓他們進去搜吧!」說著走到了他的身側。

  李瑟見古香君無端出來了,又無所顧忌地讓人搜,可是她難道能把人藏到天上去不成?李瑟只好嘆氣讓路,那些南宮喧的人氣勢洶洶地就沖了進去。

  南宮喧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李瑟,哼了一聲,連忙也快步進去搜查。李瑟轉頭對古香君連使眼色,古香君故做奇怪地道︰「郎君,你要問什麼?」

  李瑟給氣得無可奈何,一跺腳,也跟著去里屋去瞧,好見機行事,同時心下盤算如何解了今日的危局,可是縱有千口,今日之事,一旦碧寧被發現了,還能如何辯解?

  李瑟才進屋,就見別處都被搜了個遍,而幾個人拉開了床帳,見被褥隆起,顯是藏了一個人,一人已經伸手拉開了被褥,李瑟心叫完了,心說︰「笨老婆!你如此藏人!當你老公有幾個腦袋啊?」

  被褥一拉開,里面露出一個少女的身體,只穿著褻衣,露出潔白的肌膚,那少女突然被人拉開被褥,露出身體,不由驚呼出聲。

  南宮喧撲到床邊,喜道︰「寧兒,你……沒事吧!你……你是誰?」

  李瑟本來心灰意冷,閉目叫屈,正預備面臨滅頂的災難的到來,忽然听見南宮喧語音有異,忙詫異地睜眼一看,也是呆住了,原來見那少女眉目如畫,美貌無比,但哪里是碧寧呢?卻是狐狸精花如雪。

  花如雪也不答南宮喧的話,只是連忙拉過緞褥,護了身子,然後放聲大哭道︰「強盜……壞蛋……你們哪里來的?快給我滾出去。」

  南宮喧驚得呆了,此時王寶兒和古香君也進了屋中,王寶兒見了花如雪,大是好奇,見她哭的傷心,忙走過去,攬住她的身子,偏著頭道︰「小妹妹,別哭了,我來幫你。」

  她見花如雪容貌可愛美麗之極,年紀看來比她還小,不由心里高興。

  花如雪撲入王寶兒的懷里,繼續哭道︰「人家是好女孩啊!今日身子被他們這些壞人看了,我的清白啊!以後還叫我怎麼嫁人?」

  王寶兒也是怒道︰「番瓜大壞蛋,你們還不快點出去,等日後再和你算帳!」

  南宮喧別處都搜查遍了,最後這才搜到床上,心想︰「李瑟這小子原來故意設計害我!」苦著臉,只好揮手,帶著眾人退下,走到李瑟身邊,忽問道︰「李兄,這女孩是誰?怎麼來的?以前怎麼沒听過?」

  李瑟正不知怎麼回答,王寶兒就怒道︰「你沒見過就借機會來看她啊!你個臭番瓜……」南宮喧哪里敢再惹事,心中雖憤,仍是灰溜溜地走了。

  李瑟見南宮喧走了,不過王寶兒還在,也不好問碧寧給藏哪里去了,不過見古香君笑吟吟地,知她成竹在胸,也就放心了。

  只听花如雪還在哭泣,仍是不停嚷道︰「小姐姐,你這麼美麗大方,溫柔華貴,聰明無比,定是我家李公子的妹妹吧!我知道他前來看你,听說你是個美貌絕倫的美人兒,就前來瞧瞧,哪知道被那些壞蛋玷污了清白,誰人還敢要我啊!小姐姐,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說完又哭。

  王寶兒連忙拍著她的背道︰「好好,你別哭,我一定給你報仇,治死那個番瓜壞蛋。」

  李瑟知道花如雪的底細,此刻見花如雪甜言蜜語,哄得王寶兒歡喜不已,雖是哭泣,可是看來甚假,知道她在演戲,心中暗笑,也不說破,不過自是不去安慰她了。

  花如雪听了王寶兒的話,哭泣道︰「不行,你就算殺了他,可是我還是沒人要啊!」說完哭的更加厲害了,不過在王寶兒懷里,偷空使了個眼色給古香君。

  古香君見了忙走到床前,道︰「好啦!好妹妹,別哭了,我知道你是為李郎才受這麼大委屈的,你要不嫌棄,就讓李郎要你好了,寶兒妹妹,你說可好?」

  王寶兒一怔,道︰「好啊!」然後拍手大笑道︰「喂,你叫什麼名字,我是你的小姑,記得以後你要听我的話啊!我會疼你的。」

  花如雪立刻眉開眼笑起來,笑道︰「小姑你好,我叫花如雪,以前是李郎的丫鬟,以前就知道你人好,沒想到見到你的人,你是這樣這樣的好,通情達理,美麗可愛,真是個好姑娘。」

  古香君道︰「這麼說,就我不好了?」

  花如雪忙道︰「怎麼會呢?姐姐也最好啦!」

  幾女嘰嘰喳喳,嘻笑了起來,彷佛方才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

  李瑟愣在一旁,見她們幾句話,就把自己給賣了,忙急道︰「喂,你們幾個在胡說什麼啊!花姑娘,你怎麼來了?不要和寶兒開玩笑了,大家正經些,不要取笑我了。」

  花如雪眉目含情,笑道︰「誰開玩笑啦!公子,我今日來的巧不巧啊!可幫了你的大忙呢!這次你可不再小瞧我,說我沒用了吧!還有,酒樓我經營得很好呢!賺了好多好多的錢,不過你不用謝我,都是我應該做的。」

  李瑟見花如雪一顰一笑,明艷絕倫,大是誘人,心中不由一動,心想︰「這狐狸精真是越來越美。」定了定心,才道︰「花小姐,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好好謝謝你的,這樣吧!你要不嫌棄,我認你做妹妹如何?」

  花如雪還沒等說話,王寶兒立刻殺氣騰騰地站了起來,對著李瑟臉上啐了一口,然後一跺腳,哭道︰「壞哥哥!你是世上最壞的大壞蛋。」然後哭著跑了出去。

  李瑟先是莫名其妙,然後才想起答應她不再認妹妹的話,忙道︰「好妹妹,你別走,听我說……」

  可是王寶兒早去的遠了。

第三章 情絲如繭

李瑟見氣走了王寶兒,不由垂頭喪氣,忽見花如雪笑咪咪地看著他,這才想起還有一個麻煩在呢!

  還沒等開口,就見花如雪嘟囔著小嘴,道︰「公子,難怪你巴巴的來京師,原來你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妹妹,當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我說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在鎮山不理呢!」

  李瑟勉強笑道︰「怎麼會呢!姑娘可比她美麗許多呢!對了,你怎麼來了?那酒樓……你給弄沒了不成?」

  花如雪興高采烈地道︰「怎麼會啊!我現下叫小石頭管著呢!你放心,她雖沒什麼本事,不過也跟了我幾年了,挺聰明伶俐的,由她管著酒樓,絕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而且呀!你們猜,我賺了多少兩銀子來了呢?」說完眼楮閃閃發亮,閃著異彩,欣喜地看了古香君一眼,又望向李瑟。

  李瑟道︰「我猜不到。」忽然想起碧寧還不知給她們藏在何處呢?忙急道︰「先別說這個,你們把碧姑娘藏在哪里了?」

  花如雪道︰「你看你,才氣跑了一個姑娘,就立刻惦記了另外一個姑娘啦!喏,她不是好好的在床上嗎?」

  李瑟定楮一看,果然見碧寧安靜地閉目在花如雪身邊躺著,也不知花如雪是怎麼隱藏她的。

  李瑟見碧寧美麗的面龐,長長的睫毛,煞是惹人愛憐,心想︰「碧姑娘其實也是個美人,不過就是太吵鬧了,脾氣又倔,令人忍受不了。」

  忽听花如雪嗔道︰「公子呀!人家才來,那麼遠的來看你,你就這樣對人家啊!還說只喜歡香君姐姐呢!一下子就找來了好幾個美人,可是就是不睬人家!你要這樣的話,下次人家再也不幫你了。」

  李瑟這時醒悟過來,忙彎腰對花如雪深深地鞠了一躬,抱拳道︰「花小姐,你真是救命的活菩薩,小人李瑟多謝你了。」

  花如雪听了咯咯笑的花枝招展,道︰「這女孩是你新看上的老婆嗎?怎麼搞的給人家追殺到家里來了啊!姐姐,你跟他在一起,怎麼也不管他呢?」

  古香君道︰「我不敢管他啊!他也不听我的,我不告訴過你嘛!你還不信?」

  花如雪笑道︰「是極。不過李郎眼光很好嘛!這女孩和剛才的王小姐,都很漂亮呢!」歪頭看著碧寧。

  李瑟忙道︰「請別誤會,她們可不是我的什麼人,寶兒是我妹妹,你身邊的碧姑娘和我談不上什麼關系的。」

  花如雪又嬌笑道︰「姐姐,你听他,當面撒謊,把人家都弄上了床,還說和人家沒關系!」

  李瑟听了臉色大紅,見這狐狸精口無遮攔,要不是知道她還是處子,定會以為她是個蕩婦呢!

  古香君見李瑟一臉的窘相,卻不幫他,也跟著取笑,和花如雪有一搭沒一搭,說個沒完。

  花如雪有心邀功,一會兒,拿出一大把銀票,笑道︰「姐姐,你看我經營酒樓,賺了三萬兩銀子呢!你說我厲害不厲害?」

  古香君吃驚地道︰「不可能!才不到兩個月,你就算把酒樓賣了,都沒這麼多錢,你是自己掏出來的銀子,來哄我開心的吧!妹妹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的心就行了。」

  李瑟嘆氣道︰「是真的,是她賺的啦!她的事跡,都轟動武林了呢?這下我們的酒家是出了大名了。」

  古香君奇道︰「真的?你早就知道?!妹妹,你怎麼做到的?」

  花如雪道︰「很容易的啦!我在酒櫃上一站,叫人預備了一個酒壺,聲明誰買酒二斤,然後用銅錢投進一個酒瓶里去,我就嫁他,不過銅錢不能收回的。誰知道很多傻瓜爭相來投,到後來酒都供應不上了,他們就丟銀子,不要酒就來投,投到後來,鎮上連銅錢都沒有了呢!都聚集在咱家啦!我就高價和他們換,他們居然也肯換,真是一群大傻瓜,哪里知道我施展了法術呢!就算他暗器的本事再高,也是投不進去的。嘻嘻!」

  李瑟道︰「你這終究是旁門左道啊!唉!不知道酒店被你搞成了什麼樣子。」

  花如雪見李瑟不太高興,忙道︰「沒有呀!我來這之前,早就不玩這游戲啦!反正錢也賺不少啦!現在我們的酒店是以酒好聞名呢!你不知道啊!你們走後一個月,店里來了個四十多歲的家伙,小胡子長得可好玩啦!在咱們店里吃了酒,就說什麼『呀!這酒香而不烈,火候未至,可惜』,『唔,此酒入口甘甜,回味太淡,用水太多了,失敗。這哪里是我教出的弟子釀的酒啊!可嘆』。總之啊!把咱們酒店的酒給貶的一塌糊涂,我听了店伙的稟告,這個氣啊!就把他給抓住啦!罰他釀酒,要是不好喝,就要懲治他呢!誰知客人喝了他的酒,都贊不絕口,我嘗了嘗,苦苦的,也不好喝嘛!」

  古香君听了,急道︰「那後來怎麼樣?」

  花如雪道︰「後來大家都愛喝他的酒,我就不放他走,在咱們店里做工啊!咱們的酒店的酒很出名呢!姐姐,他可沒敗壞你的名聲喲,客人都說好的。」

  古香君道︰「他是我師父,當然比我釀的好啦!」

  花如雪吃驚地道︰「什麼?他真是你師父?」

  李瑟奇道︰「不可能,你師父不是什麼杜老人嗎?听花小姐說,這個人還不太老啊!」

  古香君道︰「我師父的名字叫杜老人啊!可不是說他年紀,他小時家里人怕他養不活,就起了這麼個古怪的名字。」

  花如雪捂著小嘴,道︰「糟糕,糟糕!」

  古香君驚道︰「怎麼?你殺了他了?」花如雪道︰「不是,不過……」

  古香君關心殊甚,道︰「到底怎麼了?」

  花如雪道︰「我看他胡子好玩,就給剪了玩啦!姐姐,對不起,人家不認識他嘛!」

  古香君嘆氣道︰「好啦!過些日子我們就回家了,再行補救吧!現在說什麼也是無用。」

  花如雪哇地哭道︰「姐姐,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

  古香君連忙安慰,花如雪過了好一會兒才好。

  李瑟在旁靜靜地看著,心想︰「哇!花如雪好厲害。居然能用眼淚來降伏香君,比我老婆香君的淚水還多,還能說來就來,真是厲害之極。看來強中自有強中手啊!和我妹妹寶兒有的比。」

  忽听古香君道︰「李郎,你在干什麼?那麼高興的樣子?」

  李瑟道︰「沒有什麼。哦,對了,碧姑娘我們趕緊把她送到她的房間吧!省的夜長夢多。我去看看外面有沒人盯著。」

  古香君道︰「不必看啦!我想定會有人注意我們的,不過這里有一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幫你辦到,你為什麼不問她?」

  李瑟道︰「這個……花小姐,請你再幫個忙好嗎?」

  花如雪道︰「好啊!我當然幫你啦!」

  李瑟道︰「我想把她送回她房間。你說該怎麼做能不叫外人知曉?」

  花如雪道︰「我施展個法術,你背著她,叫別人看不到她,這樣可以嗎?如果是要憑空把她送走,可有些難呢!」

  李瑟喜道︰「好極!這樣就行。」

  花如雪道︰「你不要她了?玩厭了嗎?」

  李瑟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等日後再和你說。」

  花如雪笑道︰「好。」當下閉目,玉手在碧寧身上一揮,碧寧的身子就看不見了。

  李瑟背著碧寧假意去柏香堂拜訪薛瑤光,听前來迎接的丫鬟說薛瑤光去了天香閣,心里暗自高興,那丫頭叫他在房中等待,李瑟自是滿口答應。

  李瑟到了客廳里,對那丫鬟道︰「請帶我去碧姑娘的房間一看,我要看她房間可有什麼她失蹤的線索。」

  這些天很多武林人物都在碧寧的房間看過,那丫鬟不疑有它,自是滿口應允。

  李瑟到了碧寧的房間,飛快地把她放在床上,道︰「碧姑娘,得罪莫怪,你要是不愛惜自己的名譽,非要不放過我,你未必能討得了好去,幫我的高人,那可是無數的,你看,我身邊一個小丫鬟都那麼厲害。」

  李瑟說完,就去解碧寧的穴道,可是他也看不見碧寧,只好亂摸。

  他方才急切地的把碧寧放在了床上,忘了她大概的位置,不小心一下又觸在碧寧豐滿柔滑的少女乳房上。

  李瑟一驚,忙道︰「對不起,不是故意的。」不過觸手的滋味實在是好,差點又想去摸。

  他定了了定心,才慢慢地解開碧寧的穴道,不敢再停留,忙飛身而去,不過也沒听見碧寧的叫喊聲,心下稍安。

  李瑟出了柏香堂,欲待回家,不過想起王寶兒可是哭著離開他的,心知不去安慰她,她會幾日不理她的,雖然那樣他可以圖個安靜,不過她生日也快到了,令她不高興,怎麼能算是她的好哥哥呢?

  李瑟決定去哄王寶兒,到了天香閣,听小青說薛瑤光才走,心里高興,一來可以施展手段哄王寶兒而不必擔心形象了,二來也不願意見薛瑤光,美女雖然好看,但也很麻煩的。

  李瑟走進王寶兒閨房,王寶兒也不說話,瞪了他一眼,然後「哼」了一聲。

  李瑟笑道︰「哇!妹妹這隨便的『哼』一聲,就像空谷夜鶯的聲音一樣,清脆悅耳。要是妹妹能和我開口說話,那還不如同听聞仙樂一樣?那樣的話,真是人間極福啊!」

  王寶兒听了,面孔雖是冷冷的,但眼里已有笑意,道︰「人家的聲音好听?可是有人听了就當耳邊風,還說是什麼仙樂呢!真是哄死人不償命。」

  李瑟一見王寶兒開口說話,就知道事情有了轉機了,笑道︰「不是的,為兄一時胡涂,你就原諒我一次吧!對了,碧姑娘的事情,你不想知道了嗎?」

  王寶兒一听,立刻站起,抓住李瑟的胳臂道︰「什麼……有……她的消息,好哥哥,你快說,她現在怎麼樣了?」

  李瑟見王寶兒著急的樣子,心想︰「寶兒真是可愛,心地這麼善良。」

  他微微笑道︰「別急,她好好的在她房里呢!連一根毫毛都沒少。」心想︰「不過只少了一個抹胸。」

  想到這里,低頭見王寶兒頸下的肌膚雪白如凝脂,雙胸微微隆起,露出綠色的抹胸,心中竟然一動,痴了一樣。

  王寶兒渾然不知,拍手笑道︰「哇,太好了,哥哥,多謝你了,你真好。」

  李瑟這才醒悟過來,見了王寶兒可愛的樣子,心里苦笑,暗忖︰「她這個喜歡『哇』『哇』亂叫的樣子,也燻染我了。我為什麼時常也這個樣子?」

  王寶兒道︰「哥哥,你怎麼呆啦!快走,我們去看碧姐姐,你怎麼救她的呢?」說著拉著李瑟就走。

  李瑟道︰「不要急,你等她休息些日子,她心里安定了,你再去瞧她吧!我沒有救她,可能是她自己回來的吧!她出去游玩了也說不定。」

  王寶兒笑道︰「哥哥和我還隱瞞。對了,這次我原諒你哦!不過你再要胡亂認妹妹,我可不客氣。」

  李瑟連忙說好。

  王寶兒道︰「你的那個丫頭好玩,我再去瞧瞧,你怎麼不把她給我帶來呢?」

  李瑟道︰「這個……我不知道。」

  王寶兒奇怪地看著李瑟,心想︰「哥哥在說什麼啊?」

  二人到了棲香居,古香君和花如雪見王寶兒來了,連忙迎接,三女湊在了一起,嘰嘰喳喳說笑個不停。

  花如雪要討王寶兒和古香君的歡心,就表演戲法給她們瞧,哄的二女都很開心。

  王寶兒還一直追問︰「哇,那個荷包你到底藏哪拉?怎麼做到的啊?」

  她在花如雪身上到處亂翻,弄得花如雪咯咯直笑。

  李瑟冷眼看了一會兒,心說︰「真笨,花如雪會法術,當然都是變的啦!你豈能看的出來?」看了一會兒,就不再看。

  忽听外面門響,一會兒薛瑤光推門進來道︰「你們原來都在這里,叫我好找。怎麼?多了這麼個漂亮的寶貝丫頭,想藏起來不讓我看嗎?」

  古香君笑著迎接道︰「原來是薛姑娘來了。」

  李瑟也站起含笑點頭致意。

  古香君道︰「這是花如雪姑娘,我的好姐妹,大家認識一下吧!」

  薛瑤光見了花如雪的模樣,大贊起來,她乃是見過世面之人,極會討好人。

  不過她見花如雪確實美麗,又很可愛,肌膚更是晶瑩潔白,不由嫉妒起來,心想︰「李瑟這小子又哪里弄這麼個美人兒出來呢?」

  幾人客氣了幾句,王寶兒道︰「小雪,你還沒表演完戲法呢!再給我們看啊!」

  花如雪便又弄了些別的花樣,幾女看了都覺好玩。

  過了一會兒,花如雪道︰「嘻嘻,其實這沒什麼,我慢慢演示給你們看。」然後花如雪詳細解說,幾女這才知道其中玄虛。

  王寶兒道︰「啊!原來是障眼法,都是假的啊!」

  花如雪道︰「自然,你知道了竅門,也可以表演了呢!」

  王寶兒興趣盎然,和花如雪興奮地學了起來。

  李瑟見了一愣,心想︰「居然不是法術,是障眼法,開始我竟沒看出!我真是笨得要死!」李瑟心下羞愧。

  他哪里知道花如雪修煉成人後,起初自是幼稚,遇到變戲法的人,大是好奇,以為他們是會法術的仙人,就千方百計跟他們學習,等學會後才明白不過是騙人的把戲而已。

  幾女互相說笑,過了一陣,花如雪道︰「公子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說笑,獨自在那里做什麼呢?」

  王寶兒噘嘴道︰「他就那個樣子的,時常發呆,也不理我們。」不過隨即笑道︰「我猜大哥心中定在考慮什麼大事,嫂子,你說是嗎?」

  古香君笑道︰「他心中所想是有大事,不過也不全是,他見我們女孩子多了,有些拘束罷了。」

  花如雪道︰「啊!咱們不理公子,公子多孤單啊!我去陪他。」說著也不理眾女訝異的眼光,就徑直走到李瑟身邊說話去了。

  薛瑤光最先反應過來,有意岔開話題道︰「寶兒妹妹,你知道你的碧姐姐回來的事情嗎?」

  王寶兒道︰「知道的,大哥叫我等碧姐姐心情好了再去看她!」眼光也不瞧薛瑤光,只盯著花如雪看,目光忽地憂郁起來。

  薛瑤光連忙轉頭去瞧。只見花如雪走到李瑟身邊,攬住李瑟的胳臂,同時身子靠了過去,嬌笑道︰「公子,你氣悶吧!陪我去外面逛逛好嗎?」

  李瑟一驚,連忙一掙,可是花如雪被他帶了一步,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更重了。

  李瑟只覺一股幽香傳來,心中一亂,吃驚地道︰「別……別這樣。」

  花如雪嬌聲道︰「不怕,她們也不是外人嘛!快走啦!」

  李瑟驚道︰「不……不去。」

  花如雪見情郎嚴詞拒絕了她的請求,不明所以,瞪著天真的眼楮道︰「為啥?」

  李瑟正尷尬時,忽地薛瑤光笑著過來,拖著花如雪就走,道︰「好妹子,李大哥必定有要緊事在身,他不陪你,姐姐陪你如何?你不會嫌棄我吧!」

  說完,她拖了有些不情願的花如雪就走。

第四章 婦德婦言

二人來到賞春園,但見花紅柳綠,爭奇斗艷,好不愜意,花如雪初時見李瑟不陪她,心里有些不情願,及至見到園中美景,不由開心起來。

  二女坐在花蔭底下納涼,薛瑤光見花如雪閉著雙眼,在一朵鮮花前深深地吸著香氣,其模樣俏麗無比,臉上微露兩個小酒窩,更是惹人憐愛,心中不由嫉妒起來。

  薛瑤光道︰「花妹妹,你是怎麼認識李大哥的?」

  花如雪這才輕輕呼了口氣,微笑著,把身子坐定,扭頭對薛瑤光道︰「啊!是在鎮山啊!我們都在那里,踫巧遇到啦!老天的安排。他是我見到的天下間最聰明,最有魅力的男子。」然後一臉陶醉的樣子。

  薛瑤光一怔,道︰「怎麼最聰明呢?」

  花如雪道︰「嘻嘻,你自己知道啊!還問我。」

  薛瑤光奇道︰「我怎麼會知道呢?」

  花如雪道︰「你如果不知道,那怎麼會喜歡他呢?姐姐,他親過你嗎?」

  薛瑤光听了,羞紅了臉,啐道︰「你個小丫頭,怎麼亂說話啊!我不理你了。」說著起身就要走。

  花如雪連忙把薛瑤光拉住,睜大眼楮問道︰「姐姐別走啊!我有說錯話了嗎?」

  薛瑤光慍道︰「自然啦!我和李大哥是朋友,他救過我一次呢!也算是我的恩人。我們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種!再說,這般羞恥的話,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出口呢?」

  花如雪道︰「對不起啊!我胡亂說話,不知道不能這麼說,不過這有什麼羞恥的呢?李郎親過你,你就說有;沒親過,就沒有唄,干嘛生氣?呵呵,他不僅親過我!還摸過我呢!哎!那滋味真好玩的,一種別樣的滋味,可惜,李郎那次後,再沒踫過我,我好難過啊!」說完幽幽一嘆。

  薛瑤光听得愣在那里,足有好一會兒,才滿面羞紅,一跺腳,怒道︰「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說這些瘋話,你當我是什麼下賤的人嗎?」說完就走。

  花如雪連忙攔住薛瑤光,道︰「我又說錯了?我沒說什麼啊?」

  薛瑤光怒道︰「你快讓開,否則我要動手了。」

  花如雪見薛瑤光一臉怒容,真的是生氣了,這里是李瑟做客的地方,不能逞強胡來,可是無端得罪了李瑟的朋友,他定會生她氣的,不由心里一急,眼淚如走珠似的落了下來,讓在一邊,委屈地哭道︰「我……我沒做錯事啊!」

  薛瑤光見花如雪的模樣,不似作偽,哭得也甚可憐,就定住身子道︰「你真不知道你哪里錯了嗎?」

  花如雪委屈地道︰「是啊!我很喜歡姐姐啊!姐姐又好看又溫柔,可是我為什麼不討你喜歡呢?」

  薛瑤光道︰「我不是討厭你,可是你不要說那些瘋話!」

  花如雪道︰「好,可是你不告訴我是哪些,人家怎知呢?」

  薛瑤光奇道︰「你真不知?你父母家人沒教育過你嗎?」

  花如雪道︰「沒,我是一個人啊!沒父母的。」

  薛瑤光這才明了,愛憐地道︰「好可憐的孩子,難怪你說出方的一些話,來,姐姐好好的告訴你一番。」說著撫摸著花如雪的柔發,二人在石凳上坐好。

  薛瑤光道︰「我們女孩子,要講究婦道的,婦德,婦言你也都應該做到,那才是好女孩呢!」

  花如雪迷茫地道︰「什麼婦德,婦言,那是什麼意思?」

  薛瑤光道︰「就是我們女孩子,要端莊大方,溫柔得體。婦言,要說女孩子說的話,不該說的話,不能亂說,像你方的話,就不該說的。」

  花如雪道︰「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話啊!為什麼不能說?難道說謊才好?」

  薛瑤光一怔,忽地紅了臉,道︰「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花如雪道︰「你真霸道!不過我不說就是。」

  薛瑤光怔怔的道︰「你……你還說我霸道!這規矩可不是我訂的。」

  花如雪道︰「那是誰訂的啊!讓人不說真話,真是豈有此理,公子教訓過我,要我不許騙人的,那我到底該听誰的?」

  薛瑤光听了,只覺一時難以解說,再說,她從來都沒遇到過像花如雪這樣口無遮攔的女孩子,對于情愛她也很好奇,可是她是大家閨秀,從來沒仔細想過,忽然被花如雪給勾起心事,心里忍不住,也想知道。

  薛瑤光道︰「嗯,你說真話是對的,不過要對你的朋友說才行,對一些壞人,就不能了。你說姐姐是你的朋友嗎?」

  花如雪笑道︰「是啊!你是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啦!」

  薛瑤光道︰「那我問你,你為什麼喜歡他,他……他親過你?」

  花如雪立刻笑嘻嘻地道︰「我說姐姐對我好嘛!你也和我說那樣的話啦!我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他對我可好啦!不過以後就不怎麼對路,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是人啊!又不是什麼動物了,他還嫌棄我嗎?」皺著可愛的小鼻子,思索起來。

  薛瑤光哪里知道花如雪的底細,雖然她聰明絕頂,也料不到花如雪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再說她心思也不在這里,只听她含羞輕輕地道︰「你……你說,你喜歡他摸……摸你……」

  花如雪道︰「是啊!你定是沒被他摸過,很刺激和好玩的啦!你要想知道,就試試看,瞧我是不是騙你。」

  薛瑤光心里慌慌的,臉上飛紅,道︰「我才不……」腦里亂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薛瑤光畢竟是個聰明的女子,一會兒,她忽地腦中清醒起來,從情欲中醒過來,不由羞愧欲死,心想︰「我怎麼這麼下流了,居……居然想這些事情,都是李瑟這混蛋害的。」急道︰「花妹妹,今日的話,你記得以後不許對別人說,否則,會被人看輕,瞧不起的。什麼原因,我日後再告訴你,好不好?」

  花如雪道︰「好吧!我記得就是,做人真是難呢!」

  兩人越說越是親熱,兩人都是美麗的女孩子,都有接近討好對方之心,雖然偶爾有不合之音,不過仍是成為了朋友。

  薛瑤光有心從幾個女子身上,探出她們為什麼喜歡李瑟,李瑟為什麼討人喜歡的原因,因此有意無意的,悄悄打探李瑟的一些消息。

  直到傍晚,花如雪才興沖沖地回到了棲香居。一進門,就道︰「公子,姐姐,我回來啦!薛姐姐人很好,她很喜歡我呢!還教我很多東西。」

  古香君攬住她坐在床上,道︰「這麼可愛的妹妹,誰人不喜歡呢?」

  花如雪道︰「什麼可愛的妹妹啊!公子的妹妹才可愛。」

  李瑟道︰「你們都可愛,我都當做親妹妹看待的。」

  花如雪道︰「嘻嘻,那好啊!你是我的親哥哥!」

  李瑟听她聲音極媚,蕩人心魄,不禁害怕起來,見她媚眼如絲,花容帶暈,又聞到些酒味,道︰「你?你喝酒了?」

  花如雪道︰「是啊!喝了一點,薛姐姐讓我喝的,她說喝一點,沒關系。」

  李瑟見她有些醉意,便示意古香君照顧她,自己往外間去了。

  一會兒,忽听門響,見花如雪臉上帶著笑意,開門來到他的身邊,容顏煥發,身上帶著醉人的香氣,那種味道和古香君身上的香味大大的不同。

  李瑟攬被慌忙坐起,道︰「你……你怎麼出來了?」

  花如雪也不答話,低頭含羞忽地把披在身上的緞被解下,嚶嚀一聲,撲入李瑟的懷里,身上居然竟是赤裸的。李瑟抱著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兒,腦中轟的一聲,差點把握不住,就要和懷里的美人親熱起來。

  不過李瑟到底定力深厚,只片刻就冷靜下來,扶住花如雪的身子,嚴肅地道︰「花姑娘,你這是干什麼?你知道我只是把你當親妹妹看待嗎?」

  花如雪埋頭道︰「知道啊!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喜歡你呢!」

  李瑟一怔,道︰「知道你還做這樣的事情?快點把被單披好,今日的事情,就當沒發生。」

  花如雪奇道︰「為什麼啊!你對我好,為什麼不要我?」

  李瑟怒道︰「我是把你當妹妹啊!你把我當什麼人?」

  花如雪抬頭愣道︰「當妹妹才要這樣親熱啊!我是你的最親的人啦!來吧!好哥哥,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我很喜歡你的。」

  李瑟這才想起花如雪甚是單純,很多人間的事情都是半懂不懂,嘆道︰「我把你當親妹妹,就不能做夫妻的,你懂不懂?兄妹是不可以像我們這樣的。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好了,快點回房去睡。」

  花如雪道︰「兄妹為什麼不可以這樣,我偏要這樣,我讓你抱著我睡。」說完張開雙臂,把李瑟緊緊抱住,再不說話。

  李瑟呼吸急促,心里做著激烈的斗爭,想起師父教給的口訣,連忙默念起來︰「女色猶如臭皮囊。視之不動不搖,不迷不昧,遇如不遇,見如不見,時時防備,刻刻返照,不使有毫發欲念,潛生于方寸之中……」

  李瑟等心里平靜如水,睜開眼來,發現懷里的花如雪已經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李瑟輕輕松開她的雙臂,把她放好,蓋上被子,悄悄的下床進里屋去了。

  古香君在屋里已經睡著,李瑟也不打擾她,只是自己思索,想著花如雪和碧寧的事情,竟是一夜未眠。

  天明,他去拜訪薛瑤光,他知道薛瑤光平日很忙,雖然她有空的時候經常去棲香居看他,但要是拜訪薛瑤光,就不容易遇到她有空閑的時候,因而去的早些,才能見到她。

  李瑟被丫鬟帶到薛瑤光的閨房,見一個丫鬟正在幫她梳頭,道︰「來的太早,打擾姑娘了,姑娘忙吧,不用理會我。」

  薛瑤光輕笑道︰「那好,你就請坐或者自便好了。」

  李瑟「嗯」了一聲,見碧寧不在,心里大喜,便坐下來看著薛瑤光。

  薛瑤光盤起如雲的秀發,又淡抹了些脂粉,瞥見李瑟怔怔地望向自己,只覺心里砰砰直跳,便心里告誡自己︰「不要怕,難道還怕他看不成?難道他還能吃人不成?」

  可是心里雖這麼想,手上卻不听使喚,比平時梳妝竟多用了一倍的時間不止,打扮完後,丫鬟識趣地走了好一會兒後她才醒悟過來,心中既覺奇怪,又覺悲哀,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他了不成?可是他又沒什麼好的!

  薛瑤光想了一會兒,見李瑟仍是呆呆地看著她,忽然大怒,心想︰「你真無禮!」

  她喊道︰「李大哥!」這聲音听起來頗大,彷佛不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她自己也是嚇了一跳。

  李瑟這才恍然道︰「哦……」然後注視著薛瑤光,道︰「姑娘,我求你一件事。」

  薛瑤光還沒等從方的震驚中醒過來,忽然听見李瑟這句話,心里竟然「咯登」一下,心里叫道︰「糟糕,他……他莫非要求婚不成?我……我可怎麼辦?」

  薛瑤光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只听李瑟繼續道︰「唉!這事有些難以說出口,不過只有你能幫我了,我看花姑娘還听你的話,昨天回來對你大加贊賞呢!你是有名的才女,聰明的很,幫我這點忙,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薛瑤光怔了怔,看著李瑟,不明白他說什麼。

  李瑟道︰「花姑娘我只把她當做親妹妹看,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令她知曉,不再糾纏我,你願意忙我嗎?」說完凝視著薛瑤光的眼楮,大有懇求之意。

  薛瑤光微微有些失望,道︰「我試試看吧!我笨嘴笨舌的,不一定辦的來的。」

  李瑟听了大喜,道︰「有你幫忙,那是一定成的啦!我先多謝你了。」說完站起,鞠了一躬。

  薛瑤光連忙還禮,急道︰「你曾救過我,這樣待我,我可擔當不起。」

  李瑟笑道︰「我這也是救命的大事,你當的起的,再說我哪里救過你什麼,你怎麼還放在心上?我今日特意來,就是為了此事,事情既了,那麼我就告辭了。」說完爽朗一笑,告辭而去。

  薛瑤光見李瑟走的灑脫,連忙去送他,剛到門口,忽見照顧李瑟夫婦的一個丫鬟被小青帶到近前,那丫鬟道︰「公子,夫人叫我把這個請柬交給您。說是楊榮楊大人派人來請您的,請您午時賞心樓一聚,陪同的還有解縉解大人,請您務必前往呢!」

  李瑟听了先是一怔,接過請柬,隨即大喜道︰「別人倒還罷了,解先生我是久仰了,定要去見。」和薛瑤光拱手而別,匆匆去了。

  薛瑤光熟知朝廷內情,知道這楊榮楊大人,字勉仁,建安人,起初名字叫楊子榮。建文二年進士。授編修。

  當今皇帝成祖永樂皇帝,經靖難之變,打敗了建文帝,剛到京師之時,楊榮迎上前去,攔住馬首道︰「殿下先謁皇陵乎,先即位乎?」

  永樂皇帝听了大為震驚,知趣地先拜皇陵。

  這事之後,楊榮就深受皇帝重用,永樂皇帝一即位,就招他入文淵閣,為他更名為楊榮。

  前年楊榮因為小過,下任杭州知府,可是最近調任來京,和編修楊士奇,檢討金幼孜等人,又同入文淵閣直預機務,稱為內閣。

  內閣之名自永樂皇帝始。永樂皇帝時已沒有宰相,這內閣就相當于宰相的職務,直接供皇帝咨詢,不過和別的朝代相比,實權要小的多。

  原來明代初年,在中央設立中書省,有左右丞相總理吏、戶、禮、兵、刑、工六部事務。

  隨後,明太祖朱元璋又對中央統治機構進行了改革。當時中書省大權掌握在左丞相胡惟庸等人手中。他們作威作福,獨斷專橫,「生殺黜陟」,不向皇帝奏明就直接執行。朱元璋曾命「奏事毋關白(告知)中書省」。

  這顯然是裁抑中書省權力的一個措施。

  但胡惟庸等人卻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組織黨羽,在外招集軍馬,並派人勾結倭寇,又向蒙古貴族殘余勢力稱臣,請兵為外應,陰謀武裝政變。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殺掉了胡惟庸等人,並廢除中書省及丞相制,分中書省及丞相權力歸屬六部,相對提高六部職權和地位,由六部尚書直接對皇帝負責。

  薛瑤光見楊榮這位當今的重臣,居然下帖請李瑟赴宴,陪同的都是當今的重臣,不由萬分驚訝。

  李瑟處處出人意料,真是越接近越見其神秘,他答應毫發無損的救碧寧回來,果然不出一日,碧寧就神秘地回來了,不過她總是一個人發呆,問什麼也不說話,連南宮喧也是不見,問急了就哭道︰「姐姐你別問了,我沒有被人侮辱就是。不過這口氣我一定要出的。」

  薛瑤光問不出別的,只好作罷。也不知碧寧是不是李瑟救的。

  薛瑤光想了良久,也沒什麼頭緒,先派人跟蹤李瑟,瞧他到底和當今的幾個大臣做些什麼,直到下午,想起李瑟求她的事情,便吩咐丫鬟去請花如雪來玩。

  花如雪是個愛熱鬧的人,李瑟一走,自然願意來逛,一進門,就笑道︰「我正想找姐姐玩呢!不過古姐姐說你忙,沒想到你派人來請了。」

  薛瑤光起身拉著花如雪的手,道︰「就是再忙,也有見妹妹的空啊!來,我給你件禮物,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說著拉著花如雪,到閨房中去,打開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里面現出一串珍珠。

  花如雪笑著戴上,道︰「謝謝姐姐了,我可以戴著它,不怕人笑話嗎?」

  薛瑤光道︰「不用謝我,你這麼美麗的姑娘,戴它更美了,沒人會笑你的,只會羨慕你。」

  花如雪大為高興,薛瑤光道︰「嘖,嘖。妹妹這麼好看,可是為什麼喜歡李大哥呢?真是叫人惋惜。」

  花如雪奇道︰「他很好啊!為什麼可惜?我喜歡錯了?」

  薛瑤光道︰「他人是很好,可是他有妻子了,你再喜歡他,就錯了。」

  花如雪搖頭道︰「我不明白,姐姐能否說明白。」

  薛瑤光道︰「你啊!真是什麼都不懂,你想啊!他有妻子了,你再喜歡他,只能當妾了,這多慘啊!」

  花如雪噘嘴道︰「這有什麼慘啊!我喜歡他,在他身邊就行,管他別的什麼呢!嘻嘻,其實我賣身給古姐姐了,做她的丫鬟呢!她疼我,還把我當小姐看待!不過其實也沒什麼的,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要欺負我啊!我就叫她好看。」

  薛瑤光吃了一驚,道︰「什麼?」隨即笑道︰「哦!這樣啊!那就沒什麼了,不過你想的還是短淺,不夠長遠,你沒想過你將來的孩兒嗎?」

  花如雪喜道︰「想過啊!可是李公子不理我,我怎麼能生小孩呢?」

  薛瑤光臉上一紅,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將來的孩子啊!會受氣的,因為不是嫡出,會沒有多少家產的,就像這個項鏈,將來你的古姐姐的孩子可以戴很名貴的,你的孩子就沒有錢戴貴重的,多麼不平等啊!你定沒想過吧?」

  花如雪听了咯咯笑個不停,薛瑤光道︰「你是怎麼了?」

  花如雪道︰「你說不能當小妾的原因就是因為錢財嗎?那我可不怕,我財寶很多的,像這樣的項鏈,我多得很的,要不是姐姐送我的,我才不稀罕。不過李郎和我說什麼要裝窮的話,不要讓別人知道我有錢,要不別人就會害我們啦!」

  薛瑤光听了,小嘴再也合不攏,道︰「真的?哦……真的有趣,那麼你們為什麼那麼有錢呢?」

  花如雪道︰「山里好多寶物啊!我自己找到的,不過李郎說那樣不算什麼本事。」

  薛瑤光慢慢地定了心,想著︰「他們處處離奇古怪,我老是以常理看待他們,害自己老是吃驚,我以後可得留心了。這丫頭我就不信不听我話。」想罷,道︰「嗯,既然你一定要喜歡李大哥,我就教你個乖吧!否則,他不會喜歡你的。」

  花如雪道︰「啊!太好了,姐姐快點告訴我吧!」

  薛瑤光道︰「你對他要不冷不熱的,端莊守禮,他慢慢的才會喜歡你,如果你太熱情了,他就瞧不起你了,不會喜歡你。」

  花如雪道︰「難怪我老是要他和我親熱,他都不理,原來是這個道理。我現在明白了,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薛瑤光這才松了口氣。

  花如雪又道︰「他去什麼賞心樓玩了,姐姐知道那地方嗎?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

  薛瑤光道︰「好是好,可是我脫不開身,一會兒還有事情要做。改日我們再去玩吧!」

  花如雪眼珠一轉,道︰「那我就不打擾姐姐了,這就告辭。」

第五章 什麼好官

李瑟回到家中,快到午間的時候,古香君幫他換了身衣服,請人帶路,就直奔賞心樓去了,出門前花如雪非得要去,李瑟說了好久,是正經事,她不能去的,她才罷了。

賞心樓是秦淮河邊的一座酒樓,在樓上可以看到秦淮河的風景,乃是京師有名的酒樓,李瑟被店伙引到樓上的雅座包間,座中三人一起站起,一人哈哈笑道︰「李公子來的正是時候,來,快請入座。」

李瑟見說話的人中等身材,身軀微胖,笑容可掬,正是楊榮。他旁邊兩人,一人風采瀟灑,風骨高標,正是曾見過的大才子解縞,另外一個儒雅文靜的高瘦老者也大是面熟,不過不記得哪里見過,李瑟看了一怔。

李瑟拱手道︰「三位大人屈尊召見小子,小子一介草民,怎敢入座呢?豈不是折殺小子。」

解縞撫著三寸短須道︰「處野草之日,不可將此身看小;居廊廟之日,不可將此身看大。我們都是朋友,不必在乎俗禮,況且龍潛于淵,待其時也,我們幾個老家伙可不敢小窺你的,快請座吧!」說完爽朗一笑。

李瑟見解縞和藹可親,只覺如浴春風,道︰「如此,小子放肆了。」便入座中坐下。

楊榮道︰「听說你曾見過解兄,不過這位大人你可曾見過。」說完手指了指那個微笑的老者。

李瑟一愣,苦笑道︰「略有印象,似乎哪里見過,不過小子愚笨,想不起來了。」

那老者一笑,然後神色一黯,道︰「試望平原,蔓草縈骨,拱木斂魂。人生到此,天道寧論!于是僕本恨人,心驚不已,直念古者,伏恨而死……」

李瑟听了,驚道︰「我記得了,我們是在那品玉樓遇到的,還曾喝過酒。」

老者道︰「正是。」

解縞道︰「這位是楊士奇大人,他在杭州見過你一次後,多次和我言及你,推崇你為當世英才,上次聚會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瑟不料這老者乃是當今號稱第一宰相的楊士奇,不由吃驚不已,要知楊士奇常侍皇帝身邊,參與軍機大事,深受信任,料不到竟然是這樣一個謙虛的老者,難怪他英名傳遍天下!

他私居不言公事,雖是至親至厚不得聞。在帝前,舉止恭慎,善于應對,對人寬宏大量,別人有小的過失,他都為別人掩蓋、彌補,最是德高望重的大臣。

李瑟忙站起道︰「小子何德,居然當世賢人都被小子見著了,真是榮幸,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敬三位大人一杯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失禮。」

三人也一齊站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落座之後,解縞見李瑟大是惶恐,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其實最該見你的人,不是我們,要說當世賢能者,他才是第一呢!他最該見你的,不過被我們三人搶了先,哈哈,他要知道,恐怕鼻子都要氣歪了呢!」

楊榮和楊士奇也跟著大笑起來。

李瑟沒想到解縞居然會開玩笑,心情便放松了許多,道︰「天下還有比三位大人厲害的人,我不信。」

楊士奇道︰「確有其人,他文武雙全,行于出世入世之間,流于仙凡之沿,觀歷代高人,無有第二人和他相仿。他和你淵源頗深,不過我們也不便泄露,他日後必會見你的,你到時自知。」

李瑟點頭道︰「是。」心中奇怪,不知當世除了師父,還有誰認識他,且居然這麼得楊士奇推崇。

楊士奇又道︰「你定是奇怪,我為什麼去杭州見你吧?」

李瑟臉上一紅,道︰「沒有,沒有。」

他想起方才說出在品玉樓那個妓院見到楊士奇的事情,大是後悔,這時連忙否認。

楊榮笑道︰「你是去杭州救我,踫巧遇到李公子的,我替你說了吧!」隨即嚴肅地道︰「唉!我以為天下之事,不患嚴,只怕松;不患清明,只怕混沌。如今想來,原來真是幼稚可笑啊!」說完搖頭嘆氣。

李瑟奇道︰「不會吧!天下清明,豈不是好,這我倒不懂了。」

楊榮道︰「你記得我曾答應過你,令你贈的銀兩一文不少,都用在百姓身上的事吧?」

李瑟道︰「當然記得。大人英名傳天下,我是相信你能做到的。」

楊榮道︰「可是要不是士奇兄塤uㄐA我就會鬧出大紕漏了。」

李瑟道︰「呃?」知道里面肯定有大文章了。

楊榮道︰「我任杭州知府期間,紀律嚴明,殫心竭慮洛u m做事,雖獲好名,可是卻收效甚微。貪官污吏,斬之不盡,殺之不絕,見我嚴厲戒貪,雖不敢再行明目張膽的貪污,可是卻行事更加隱蔽詭秘,令人防不勝防。每到我政令一下,他們就變著法兒的耽擱延誤,我卻不易抓住他們的把柄,說來我對杭州的百姓,虧欠甚多啊!沒有為他們做什麼事情。」李瑟听得愣住。

解縞道︰「廉所以戒貪。我果不貪,又何必標一廉名,以來貪夫之側目;讓所以戒爭。我果不爭,又何必立一讓的,以致暴客之彎弓?此誠君子之戒!」

李瑟听了固是一震,大受啟發,楊榮也一怔,道︰「解兄果然不愧才子之名,說的話確有見地。」

楊榮又道︰「我在杭州辦事,處處受到掣肘,這些人見我擋了他們的財路,便連起手來要趕我走。澇災一到,他們更是處處和我作對。銀子不被人貪污,可是事情辦不好,那又有什麼意義?幸好士奇兄駕臨杭州,一番教誨,令我茅塞頓開,才完美的交了差事。這次我回京再入文淵閣,理事再不魯莽了,聖上說我『太過耿直,行事失度』,原來大有道理啊!」

李瑟道︰「請教了,大人如何治好那些官員的?」

楊榮道︰「士奇兄請闡發高論吧!」

楊士奇笑道︰「什麼高論,我只一心為民辦好事情而已。要說這些官員,是頗難駕御的,如果以『貪』字衡量天下官員,我看那是天下無官不貪,我們的俸祿太少,越是官大,開銷越是不足,不過有良心的官員,收受的少罷了。何洛un官?只要專心做事的官員,那才是好官,人心貪欲,除少數之人,蓋未可免,國家制度,無論如何嚴酷,終究還要人來執行的,那樣就有人情可循。觀千年來的制度,講究情理法三字,情在法前,那樣豈能杜絕『貪』字?唉!如果後世能做到法不由人,法在情理之前,那樣恐怕才是廉潔盛世呢?」

幾人听了都是點頭,楊士奇又道︰「我對待屬下,講究嚴于律己,寬以待人,以身正,教導他們。不過榮兄和我不同,我建議榮兄,對于講義氣的官員,那麼就和他做朋友,告訴他如果拿他當朋友,那麼善待百姓,便是對他的義氣。各種官員,對待的方法不同,不能都一概視為下屬,只拿法律壓人,且要溫和的和他們講究情理,畢竟官員們都是讀書人,大多數都是好樣的,不過官員的俸祿實在是太少了,我們幾人都有皇上賞賜的莊園,否則,以我們的俸祿,能夠養活家人嗎?」

李瑟不知道他們的俸祿是多少,不過料來楊士奇不能胡說,想起自己對官場的事情了解不多,但在薛瑤光那次聚會的時候亂發議論,大是羞愧。

楊榮道︰「不錯,我在杭州受士奇兄的教誨後,便改變了行事的方法,以前別人宴請我,我都是不去的,如此成了孤家寡人。除了和屬下談公事外,一點沒有往來,如何能夠做到知人善任呢?而且以前我太過清明,別人見了我,只想躲著我,君子小人,各有用處,只有各用其道,方為正理。何洛un官?能吏方洛un官!我只是撈得一個清明的名聲,可是說到功績,卻是沒有,那算什麼好官呢?中庸之道,和光同塵,才是最好的辦法啊!」

解縞道︰「廉官多無後,以其太清也;痴人每多福,以其近厚也。故君子雖重廉介,不可無含垢納污之雅量。雖戒痴頑,亦不必有察淵洗垢之精明。況且身陷好名欲的官員也不在少數,他們只為求得自己的清名,做事不知變通,那如何才能做好事情呢?」

楊士奇道︰「此言誠是,辦好一件事情不容易的,一旦陷入一個標準看待問題,那麼便不容易成事了。」

李瑟謙道︰「听諸位高論,小子汗顏無比,以前曾以為天下之事,容易的很呢!」

解縞道︰「少年的人,不患其不奮迅,常患奮迅而成魯莽,故當抑其躁心;老成的人,不患其不持重,常患以持重而成退縮,故當振其惰氣。這些都應該注意的。不過不管怎麼說來,當今天下都是缺少你這樣的年輕人的沖勁,人人都老成持重,那還能做出什麼事情出來呢?大家都是隨波逐流,社會豈能進步!百姓豈能得益!」

楊士奇皺眉道︰「解兄說的不錯,可是說到這里,我有些話,不知說來解兄介意否?」

解縞道︰「士奇兄必有金玉良言,請不必顧忌,但說無妨!」

楊士奇道︰「楊修之軀見殺于曹操,以露己之長也;韋誕之墓見伐于鐘繇,以秘己之美也。故哲士多匿采以韜光,至人常遜美而公善。兄才高八斗,行事卻灑脫不羈,恐有前人之憂啊!」

解縞肅容道︰「請教了!」

楊士奇道︰「我記得閣下自幼穎敏,洪武二十一年就高舉進士。授中書庶吉士,在先帝之前甚見愛重。一日,先帝在大庖西室,對你道︰『朕與爾義則君臣,恩猶父子,當知無不言。』兄即日便上封事萬言,其中有幾句,就是現在,我依然記得︰『近年以來,台綱不肅。以刑名輕重為能事,以問囚多寡為勛勞,甚非所以勵清要、長風采也。御史糾彈,皆承密旨。每聞上有赦宥,則必故為執持。意謂如此,則上恩愈重。此皆小人趨媚效勞之細術,陛下何不肝膽而鏡照之哉?陛下進人不擇賢否,授職不量重輕。建不為君用之法,所謂取之盡錙銖;置朋奸倚法之條,所謂用之如泥沙。監生進士,經明行修,而多屈于下僚;孝廉人材,冥蹈瞽趨,而或布于朝省。椎埋悍之夫,茸下愚之輩。朝捐刀鑷,暮擁冠裳。左棄筐篋,右綰組符。是故賢者羞為之等列,庸人悉習其風流。以貪婪苟免為得計,以廉潔受刑為飾辭。出于吏部者無賢否之分,入于刑部者無枉直之判。天下皆謂陛下任喜怒為生殺,而不知皆臣下之乏忠良也!』」

解縞道︰「昔日之不經之言,難為士奇兄還記得,惶恐惶恐!」

楊士奇笑道︰「我佩服閣下的膽量,敢直言告訴先帝『天下皆謂陛下任喜怒為生殺』你是第一人啊!」

解縞也笑道︰「幼時之事,現在想來,我命也是真大!不過先帝對我,可說是寬宏大量啊!」

李瑟和楊榮都點頭稱是。李瑟雖然對朝廷的事情不熟悉,但他知道先帝太祖朱元璋最是殘酷好殺的人,生性又多疑,當面直刺他的人,沒有被他殺了,真是異數。

楊士奇道︰「你知道就好,可是對當今聖上,你洛u韝]不知檢點呢?我記得有一次聖上曾對你說︰『有一個書上的句子,很難對出下句,這個書句是『色難』。』你隨口答道︰『容易。』過了一會兒,聖上還未理解,問道︰『你既然說容易,洛u o麼久還沒對上?』你這才答道︰『剛才已經對上了。』聖上這才省悟,大笑起來。這事流傳天下,天下人都道你才大如斗,可是你知道嗎,這就是大忌,你大禍已藏,你還不自知嗎?」

解縞苦笑道︰「士奇兄是真的愛我之人,如此良言,大紳(解縞,字大紳)受教了,我不是不知,只是秉性已成,要改難矣啊!」

李瑟奇怪地道︰「那麼方的對聯,解先生裝做對不上,才好嗎?」

楊士奇道︰「那倒也不用,只要如實說出下句就可,炫耀才學,令皇上難堪,豈是洛u雕完D?酷烈之禍,多起于玩忽之人;盛滿之功,常敗于細微之事。故語雲︰『人人道好,須防一人著腦;事事有功,須防一事不終。』中山王徐達,其功多高?不知避諱,終不免死得不明不白。前事不遠,寧不鑒乎?」

解縞對楊士奇一鞠到底,道︰「多謝教誨,不過既知禍患,我必有應變之道的。」說完對李瑟一笑,道︰「說不定公子就是我的救命之人呢?」

李瑟怔道︰「我?怎麼可能呢!我可什麼都不懂。」

楊榮這時才笑道︰「這都是後話,來,請飲酒,菜已上得齊備了,我們只談風花雪月,吟詩作對,不要再論些別事了。」

三人齊聲叫好,不免痛飲起來,起初李瑟在三人面前還有些顧忌,一會兒幾杯酒下肚,在三人談笑風生下,也自然起來。

酒正酣時,忽然店伙計帶了個丫鬟上樓,楊士奇、楊榮和解縞三人見了連忙站起。

楊士奇道︰「紫竹姑娘怎麼來了?」

李瑟雖覺奇怪,也只好跟著站起。

那紫竹姑娘笑道︰「公主說三位宰相邀請的人,必定是當代奇人,非要派人看看到底是誰,听說是位年輕的公子,不由很好奇,這不,派我來請呢!要親自召見他。」說完看了李瑟一眼,微微一笑,李瑟這才知道她原來是個宮女,不由仔細看了兩眼。

楊榮道︰「恭喜李公子,公主眼高于頂,難得有賞識的人,你居然大受青睞,真是可喜可賀!」

解縞笑道︰「今日下朝,我遇見公主,說起今日和二位大人請一個人喝酒,沒想到公主留上了心!」

楊士奇道︰「甚好,李公子請去吧!日後我們再聚。」

李瑟滿腹狐疑,道︰「公主要見我?我一介草民,怎好去見公主。」

楊士奇笑道︰「你去吧!這個公主和常人可是不同的,大是不凡,你定會願意見她的。」

李瑟知道楊士奇言不輕發,只好埋下心中的疑問,和那宮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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