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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煉心》第13章
第六章 公主無雙

 李瑟被那宮女帶著,一路來到皇宮,進了皇城,但見金碧輝煌,氣勢恢弘,真是叫人屏息斂氣,心懷畏懼,皇家氣象,莊重不凡。

  穿宮過殿,轉廊過橋,李瑟被那宮女帶到一處大殿,然後讓他在此等待,便自行去了。

  殿中甚是華麗,但李瑟無心留意殿中擺設,心中惴惴,實不知要見的公主是何樣人。

  他自入江湖以來,所遇的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不過今日之事,更是奇特,他昨晚就是做夢,也夢不到他今天會和當朝的幾位重臣一起喝酒,更想不到當今公主居然也要召見他。

  “到底這公主為什麼要見我呢?難道是三位大人宴請我,她真是覺得好奇,以為我是個非凡的人,這才見我嗎?”

  李瑟正在胡思亂想,忽然听見環沛叮當作響,一群宮女簇擁著一人進來,一個宮女道:“公主駕到!”

  李瑟連忙跪下,道:“小人李瑟參見公主!”

  只听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公子請起吧!不必多禮!”

  李瑟慢慢站起,不過仍是低著頭,不敢去瞧。

  那公主擺了擺手,對那些宮女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叫你們,再來伺候。”

  宮女們退下後,公主忽然輕笑道:“公子,你洛u韝ㄘY瞧上我一眼呢?也許,我們認識呢?”

  李瑟忙堆笑道:“公主說笑了,在下一介草民,豈能認識公主呢?”他仍是沒有抬頭。

  公主嘆氣道:“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一個男子,見了我,像個奴才似的,一點也沒有氣概,叫人失望之極。”

  李瑟笑道:“公主千歲乃人間龍鳳,人人尊敬公主乃是常理,我循禮而行,倒非奴顏媚上。如果公主讓我見識芳容,在下斗膽冒犯就是。”

  李瑟慢慢抬起頭來,公主微笑看著李瑟,目光中蘊涵笑意,似乎別有深意。

  李瑟注視著公主,面容平靜如水,可是心里卻驚濤駭浪,原來這公主不是別人,竟然是他從粱弓長等四個淫賊手里救出的那個宮女。

  李瑟心如電閃,心想:“她是故意裝公主來哄我,還是真的是公主呢?我該如何應對呢?”

  公主笑道:“怎樣?你這樣看著我,我長的如何?”

  李瑟道:“貌若天仙。”

  公主道:“哦?就這麼一句話嗎?沒有其他的了?你心里在想什麼?”

  李瑟道:“公主洛un見我呢?我心中甚是疑惑。”

  公主道:“見就見唄!有什麼原因了,你不喜歡見到我嗎?”

  李瑟苦笑道:“要是沒什麼危險,見見倒也無妨!”

  公主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有短處在我手里了?怕我治罪于你?”

  李瑟嘆道:“算是吧!沒想到你是公主,可笑我還擔心過你呢?”

  公主急切地道:“為什麼這麼說?我是公主,你就不擔心了嗎?”

  李瑟訝異地道:“這有什麼好問的,你是公主,身邊當然有許多照顧你的人,而且你既然能隨意變化自己的容貌,武功修為定然高絕,自然做什麼都不用人擔心了。”

  公主道:“嗯,說得有理。不過,在你心里,你希望那天你救的人是公主嗎?”

  李瑟一怔,隨即道:“這麼正經地回答公主的問話,真是大傷腦筋。這個事情我沒想過,只覺得難以置信。”

  公主微笑道:“好啦!我知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心里就有戒意了,不再把我當朋友了。這樣吧!今天我們算是第一次見面,我叫朱無雙,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希望你不要把我當公主,好嗎?”

  李瑟道:“好吧!公主既然這麼瞧得起我,我就不推辭了。不過我這人又蠢又笨,如果以後做錯了事情,得罪了公主,請公主可得多擔待。”

  朱無雙笑道:“你這人真是滑頭,居然事先埋好了伏筆,等日後有事情了,再讓我幫你。”

  李瑟道:“是你說叫我把你當朋友的,朋友有難,難道不該塤uㄥ隉H”

  朱無雙听了咯咯笑了起來,道:“不錯,你說的對,是我錯了。”

  她這一笑,和方才的高貴典雅,大是不同,真是百媚俱生,李瑟一瞬間,竟然呆了一下,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朱無雙見李瑟低頭不語,道:“你不必拘泥,等我們以後見面的次數多了,你就習慣了。我雖貴為公主,可是也是個平常人。走吧!我帶你在宮里逛逛,順便送你出宮!今日時辰不早了,日後再請你喝酒聊天。”

  李瑟忙道:“哪里敢勞駕公主,我這就告辭,讓宮女帶我出去就行了。”

  朱無雙用嗔怪的眼神看了李瑟一眼,道:“你看你,忘了我們是朋友了嗎?”說完當先帶路。

  李瑟無法,只好跟從而去。

  朱無雙一路給李瑟指指點點,笑容可掬,李瑟卻知道這非是她的真面目。

  他第一見到朱無雙裝的宮女,單純可愛,真是天衣無縫。現在她平易近人,對他熱情有加,可是李瑟上了一次當,感覺這仍不是真實的她。到底這位公主對他是何目的,李瑟也是茫然不知,不過當此情況,只好打點精神應付。

  二人快到了正陽門,李瑟正打點精神,陪朱無雙說笑,忽听前面一群兵士處傳來一個女人叫“救命”的喊聲,那聲音甚是耳熟。

  李瑟凝神想了一下,慌道:“不好,莫非是她。”連忙飛身趕去,朱無雙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邊。

  李瑟離遠處就見花如雪閉目叫道:“救命啊!救命。”

  她身邊是個身著官府的五六十多歲的老頭,三角眼,形如病虎,不過最奇怪的是他脫了官帽,露出了一個光光的頭顱,上面還受了戒,居然是個出家人。

  李瑟忙喊道:“大人,請手下留情。”

  來到近前,那些官兵都給他讓開了道,李瑟走到花如雪身邊,花如雪睜開了眼楮,驚喜地道:“啊!李郎,真的是你。喂,大和尚,你怎麼知道他會來救我?”

  李瑟被弄糊涂了,不明所以,那和尚微微一笑,卻不回答花如雪的話,只上下打量李瑟。

  李瑟被看的渾身不舒服,道:“大人,這女孩子不懂事,她犯了什麼大罪了?能否饒恕,如果不能,我是他的兄長,可以代替她受罪嗎?”

  李瑟見那著官服的和尚只是打量他,卻不說話,只好繼續道:“舍妹生性頑皮,今日見我入宮中來,定是好奇跟蹤來了,她不懂規矩,請您開恩,原諒則個。”

  李瑟所料不錯,花如雪從薛瑤光那里出來,先到了賞心樓,听說李瑟到了宮里,心想:“哼,去宮里了,也不帶我去,難道我自己沒本事去嗎?”她自忖會些法術,便悄悄地混進宮。哪知還沒過午門,就被一個老頭官員給發現。

  花如雪見了,想變化逃跑,哪知那老頭官員法術高強,居然使出了一招“天雷轟頂”把她從空中震了下來,制住了她。

  花如雪心急之下,大哭道:“你這老頭,心腸恁壞,要是殺了我啊!定會沒有兒子,全家絕後。”

  那老頭道:“嘿嘿,老衲確實是沒後的,老衲是個和尚。”

  說完他去了官帽,果然頭上受了戒,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和尚。

  花如雪見了,嚇的沒了主意,她還是第一見到這麼厲害的人物,只是大哭不止,那和尚道:“女娃莫哭,你大叫三聲救命,就會有人來救你的。”

  花如雪當下忍住哭聲,道:“真的,你別騙我。”

  她臉上還掛著淚,見那和尚只是微笑,好奇心起,便大叫起來,哪知還沒等叫第三聲,就見李瑟飛奔而來了。

  花如雪見了歡喜,高興地叫道:“老和尚,你說話算數,不許殺我了,你看,我郎君果然來救我了。”

  李瑟听了花如雪的問話,心中叫苦,見她不知死活,此刻不知避諱,也不配合自己,一味按她自己的想法胡說,不由怒氣勃發,再也忍不住,對她怒道:“你怎麼口沒遮攔,胡說什麼?當真不要性命了嗎?”

  花如雪見李瑟大怒,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大是理虧,當下只好低著頭,嘴里卻仍嘟囔道:“這怕什麼,我才不要當你妹妹,你說過的,當妹妹就不能和你成親了。”

  李瑟還沒發怒,就見那和尚哈哈大笑起來,而自己身邊也傳來笑聲,扭頭見公主朱無雙在身旁嗤笑。

  李瑟不由臉色漲紅,道:“不是的,公主,絕無此事。”

  花如雪一听李瑟的話,立刻眼楮一亮,撲到朱無雙身邊,叫道:“喏!姐姐,原來你是公主啊!居然還這麼漂亮,難怪李郎進宮不帶我來。你是皇帝老頭的女兒,說的話一定別人都听,你快叫這個和尚別殺我啊!他凶的很。”說完牽著朱無雙的衣角,躲在她身後。

  朱無雙微微一笑,對那和尚道:“少師,您就別和這小姑娘開玩笑了,看她嚇得厲害呢!”

  那和尚笑道:“她法術很是高強,害我以為不能抓住她,施法便厲害了些,也難怪她害怕!唉!看來我真是老了,用的法術都不怎麼應手了。”

  李瑟至此,才舒了一口氣,瞪了花如雪一眼,道:“還不謝謝少師,瞧你,就知道闖禍。”

  花如雪伸了伸舌頭,才在朱無雙後面道:“大和尚,你不殺我,我謝謝你了,祝你早日能生兒子,不用絕後了。”

  朱無雙一怔,咯咯笑個不停,那和尚也是啼笑皆非,伸手戴了官帽道:“好了,不和你們胡鬧了。小子,你叫我師叔才是,記得了。”說完大笑揚長而去。

  李瑟望著他的背影,奇道:“公主,你听見了嗎?他叫我叫他師叔呢?此人是誰啊?他到底是官員,還是和尚呢?”

  朱無雙笑道:“你不知道他?他法名道衍,俗名姚廣孝。是我父皇身邊第一寵臣,我父親剛一即位,見到他,就賜他旁坐,授資善大夫,及太子少師,親賜了他一座王府,並命他復原姓,父皇親自呼為少師而不名的。不過他很是奇怪,除了上朝,在他自己府中,他仍著僧服,父皇賞賜了他兩個宮女,他也推辭不受。”

  李瑟驚道:“原來是個得道高僧啊!對了,他怎麼令我叫他師叔?”心想:“莫非他也是師父的師弟?可是師父是道士,他是和尚,絕不可能是我師叔的,師父也沒提起過。不過,師叔天靈子也是見面才听師父說的。”

  朱無雙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以後親自去問他好了。好了,我送你到這里吧!離宮門極近了,你們自己走吧!”

  花如雪蹦蹦跳跳地來到李瑟身邊,對朱無雙道:“公主姐姐再見,你以後如果出宮了,就來找我們,這皇宮好可怕,我是不敢再來了。”

  朱無雙微笑道:“好的。”

  李瑟卻覺朱無雙忽然不送他到宮門口了,感覺她面上雖帶笑容,心里卻有些不高興的,不由自主地說道:“公主,你別生氣,花姑娘人很單純,不過和我真的是沒什麼的。”

  朱無雙驚奇地笑道:“哈哈,你和她是什麼關系,對我解釋做什麼?再說,我哪里不高興了?”

  李瑟滿臉通紅,真是羞愧欲死,忙道:“我胡說八道呢!當我沒說,請見諒。”忙拉著花如雪就走。

  李瑟和花如雪出了宮門,一路行來,李瑟心中覺得對公主說的話,大是叫人誤解,他本想表明自己的清白,可是說出話的意思倒好像怕公主不開心一樣。

  “自己和她又沒什麼,難怪公主堅決地表明態度。”李瑟想到這里,心中更覺羞愧,他默想他的心思,就沒有和花如雪說話。

  花如雪見李瑟不理她,以為李瑟生氣了,心中暗叫:“糟糕,薛姐姐叫我不要亂說話的,要講究什麼婦德,那樣他才會喜歡我。怪不得他喜歡公主,公主明明喜歡他,還裝做不喜歡,原來男人就喜歡這樣的。”

  她見李瑟去見公主,認定他們是幽會呢!以為公主一定喜歡李瑟,再說她心中認為李瑟出類拔萃,以為別人也如此認為。倒和天山玉女冷如雪的想法差不多。

  二人各想心事,不久就到了王家,二人回到家里,見王寶兒也在,古香君見了笑道:“寶兒四處找小雪,原來你們在一起啊!”

  王寶兒也奇道:“是啊!小雪,你們怎麼在一起了?大哥不是被解叔叔他們請去喝酒了嗎?”

  花如雪道:“唉!小姑,你就別提了,後來公子還去皇宮了呢!我也悄悄跟了去,可是遇到了一個極凶惡的和尚,好叫人害怕啊!”

  古香君笑道:“這個我可不信了,今日又不是什麼祭日,皇宮怎麼會有什麼和尚呢?”

  王寶兒道:“我知道,我知道,皇宮是有個和尚,不過他穿朝服啊!你怎麼知道他是和尚?”

  古香君听了好奇,不由注視著花如雪,等她說話。

  花如雪拍了拍胸口,臉色蒼白,心有余悸地道:“不說他,不說他,他好厲害,用天雷打我呢!把我嚇了個半死。嘻嘻,不過幸好我遇見了公主,她很漂亮喲!”

  古香君和王寶兒听了大是好奇,圍了花如雪,唧唧喳喳半日,把事情問了個仔細,這才罷了,只丟下李瑟不理。

  李瑟見三女不來煩他,倒樂得個清淨,不過好景不長,二女問完了花如雪,就來盤查他了。

  王寶兒興奮地來到他的身邊,道:“大哥,看來你和公主很熟啊!你是怎麼認識的,她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啊?!”

  李瑟支吾道:“嗯,也沒什麼好不好的啊!她召見我一次,很平常的,我今天第一次見到公主的,她什麼也沒對我說,不知道為什麼見我,可能是因洛uo好奇解先生等人為什麼請我喝酒,所以才看我是什麼樣的人的。”

  李瑟知道二女比會刨根問底的,自然不敢說以前見過朱無雙的事情。

  王寶兒卻不輕易相信,道:“公主可是高傲得緊的,她師父據說是什麼‘黎山聖母’,傳說是個神仙呢!三年前她才回宮,我幾次想見她,都沒見到,怎麼你一下就見到了,你還說你們不熟。”

  李瑟道:“是啊!我也奇怪啊!我一個無名小子,今日見到了許多的大人物,心里也覺奇怪呢!”

  王寶兒撅著嘴道:“哼!你明明和他們都認識,卻偏來哄我。出去玩,也不帶我,我不管,明天你一定要帶我出去玩。”

  李瑟最怕的就是王寶兒的這句話,驚道:“不行,外面危險。”

  王寶兒道:“那為什麼小雪這丫頭你能帶她出去?啊!我明白了,你……你不是好人。”說完滿臉羞紅。

  李瑟奇道:“怎麼了,我哪里不是好人。”

  王寶兒被問急了,怒道:“你還說,你定是把她變成女人了,還騙我,哼,你是個大壞蛋。”

  李瑟吃驚地“啊”了一聲,嘴巴張得大大的,再也合不攏了。

第七章 遁甲天書

李瑟見了公主之後,不僅幾女對她的態度微變,一些江湖人物和朝廷官員也是絡繹不絕的前來拜訪。

  李瑟推辭不掉,被弄的大是心煩,便掰著指頭算起了歸期,這日,他對古香君道︰“香君,還有四日就是寶兒的生日,我們終于快到了回去的時候了,不過該送給寶兒什麼生日禮物呢?”

  古香君道︰“你編的那些花籃啊、花環啊!那些小玩意我很喜歡,想來她也會喜歡的。”

  李瑟笑罵道︰“你只是哄我,她怎麼和你一樣呢!”心想︰“香君是愛我,自然溺愛我,不過寶兒不同,她又見慣了寶物,送什麼倒是為難。”便去外間問花如雪。

  原來花如雪自從從宮里回來後,居然不再纏著李瑟了,李瑟大喜之下,才知是薛瑤光的功勞,不過也不知薛瑤光使了什麼手段。

  李瑟剛到外間,就見王寶兒興沖沖的走了進來,對李瑟道︰“大哥,好消息啊!爹爹讓我去大報恩寺上香,你們陪我去吧!幾次叫你帶我出去玩,你都不肯,這次爹爹答應我的,你該沒話說了吧!”

  花如雪也湊過來,欣喜地道︰“好啊!我也要去。”

  王寶兒握住她的手,道︰“好,怎麼會不帶你去呢!”

  李瑟無法,再說也可杜絕別人再來拜訪他,也是好事一件,便帶著古香君和花如雪跟隨王寶兒去大報恩寺去了。

  大報恩寺,在城南長干橋東南,離王家不過幾里的路程,永樂十年,成祖永樂皇帝朱棣在南京最早的寺廟長干寺的舊址上,建成江南巨剎大報恩寺,和九層琉璃寶塔。

  明成祖朱棣為什麼要建大報恩寺呢?原來朱棣不是馬皇後所生,其生母為高麗(今朝鮮)人。。

  其母生朱棣時未足月,乃是大不吉之事,被朱元璋和馬皇後處以“鐵裙”之刑,活活折磨而死。

  朱棣奪取了他佷子朱允溱的皇位後,為報答生母的養育之恩,遂借紀念明太祖和馬皇後的名義,在孫吳長干寺、南朝梁阿育王寺、宋天禧寺、元慈恩旌忠寺的舊址上,興建大報恩寺和大報恩寺塔。

  這項工程十分浩大,運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

  建大報恩寺塔,就耗費近二百五十萬兩白銀。十萬軍役、民夫,在工部侍郎黃立恭和三寶太監鄭和的監督下,整整忙了許多個年頭,于今都還未竟全功。

  大報恩寺的建築規格和皇宮的標準一樣。主體建築大雄寶殿、四天王殿,均用精工鉤鏤、細潤如玉的白石作台基,殿宇斗拱彩繪,富麗堂皇。只有皇宮才能與它媲美。

  它是京師最大的三座寺廟之一,除了達官顯貴,普通百姓不得入內的。只有像王寶兒這樣的京師的名流,才可以進入。

  王寶兒和李瑟等人一行,入駐報恩寺,這里離王家極近,王寶兒小時經常到這里玩,因為這里護衛很多,很是安全。王寶兒大了一些,覺得無聊,來的就少了,不過她在家悶了很久,此刻能來到這里上香,也是高興非常。

  王寶兒熱情地帶李瑟和古香君及花如雪在寺里閑逛,給他們介紹情況,寺里最值得一提的是位于大雄寶殿後的大報恩寺塔,俗稱琉璃塔。

  該塔八角形,九級,高三十點九丈,用巨型白瓷胎五色琉璃構件堆砌而成。

  每塊構件表面均塑有佛像或動物圖形,重過數百公斤。這些預制件的設計、制造十分精密,塔上下金剛佛像千百億金身。一金身琉璃磚十數塊湊成。其衣褶不爽分,其面目不爽毫,其須眉不爽忽,斗筍合縫,宛如鬼斧神工。

  李瑟一行人登上塔頂,放眼遠眺,宮闕民舍、青山綠水,盡收眼底,真是爽快。

  快到傍晚時分,李瑟吃過飯,見幾女嘰嘰喳喳,沒有說話的份兒,正好趁機離開,便溜出客舍,獨自逛逛。

  來到觀音殿旁,李瑟正欲走進一處畫廊,忽听一個拐角處,有人輕呼道︰“玉大,玉大啊……”

  李瑟一驚,扭頭見呼他的人果然是“東淫”梁弓長,連忙快奔過去,拉著他躲在牆角僻靜處,問道︰“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

  梁弓長笑道︰“玉大,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呢!”

  李瑟心想︰“壞了,定又是什麼壞事要我收拾殘局呢!他們能有什麼好事?”

  他急道︰“我叫你們不要行事了,等我的吩咐,再過幾天,我就可以從容的教導你們做事了,你們是不是又闖禍了?”

  梁弓長道︰“玉大放心,沒您的吩咐,我們絕沒行動,這次我得到的消息,乃是師父曾告訴我們的一本秘笈有了下落了,得此秘笈,就可以光大我們門派啦!”

  李瑟這才心定下來,懶洋洋地道︰“什麼秘笈啊!我怎不知道。”

  梁弓長道︰“就是‘遁甲天書’啊!你一定知道了吧?”

  李瑟道︰“這本書啊!沒什麼用處的,等以後我教給你們師父留下來的厲害武功,你們不要胡亂打些破書的主意了。”

  梁弓長急道︰“啊!玉大,您原來不知道這書的厲害處啊!這書傳說乃是天書,共分三卷,上卷名‘天遁’,中卷名‘地遁’,下卷名‘人遁’。天遁能騰雲跨風,飛升太虛;地遁能穿山透石;人遁能雲游四海,藏形變身,飛劍擲刀,取人首級。您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李瑟哈哈笑道︰“這麼無稽之談的話你也相信,你听誰騙你的啊!走啦!你快點走吧!叫人看見我們在一起,我就不好做事了。”說完舉步就走。

  梁弓長連忙拉住他,道︰“啊!老大,你等等,看來我不把此書的來歷告訴你,你是不動心了。”

  李瑟無法,道︰“好,你快說,一會兒我老婆見不到我,會來找我的。”

  梁弓長道︰“漢未三國時候,有個異人,叫左慈的,您知道吧?”

  李瑟道︰“不知道啊!”心想︰“此人是個高人,見諸史冊,他提他做什麼?”

  梁弓長道︰“那我就詳細地給您講他的故事吧!”

  梁弓長講的是左慈戲曹操的故事。此事“三國演義”描寫很是傳神︰冬十月,魏王宮成,差人往各處收取奇花異果,栽植後苑。有使者到吳地,見了孫權,傳魏王令旨,再往溫州取柑子。

  時孫權正尊讓魏王,便令人于本城選了大柑子四十余擔,星夜送往鄴郡。

  至中途,挑擔役夫疲,歇于山腳下,見一先生,眇一目,跛一足,頭戴白藤冠,身穿青懶衣,來與腳夫作禮,言曰︰“你等挑擔勞苦,貧道都替你挑一肩何如?”

  眾人大喜。于是先生每擔各挑五里。但是先生挑過的擔兒都輕了。眾皆驚疑。先生臨去,與領柑子官說︰“貧道乃魏王鄉中故人,姓左,名慈,字元放,道號烏角先生。如你到鄴郡,可說左慈申意。”遂拂袖而去。

  取柑人至鄴郡見操,呈上柑子。操親剖之,但只空殼,內並無肉。操大驚,問取柑人。取柑人以左慈之事對。

  操未肯信,門吏忽報︰“有一先生,自稱左慈,求見大王。”

  操召入。取柑人曰︰“此正途中所見之人。”

  操叱之曰︰“汝以何妖術,攝吾佳果?”

  慈笑曰︰“豈有此事!”取柑剖之,內皆有肉,其味甚甜。但操自剖者,皆空殼。

  操愈驚,乃賜左慈坐而問之。慈索酒肉,操令與之,飲酒五斗不醉,肉食全羊不飽。

  操問曰︰“汝有何術,以至于此?”

  慈曰︰“貧道于西川嘉陵峨嵋山中,學道三十年,忽聞石壁中有聲呼我之名;及視,不見。如此者數日。忽有天雷震碎石壁,得天書三卷,名曰‘遁甲天書’。大王位極人臣,何不退步,跟貧道往峨嵋山中修行?當以三卷天書相授。”

  操曰︰“我亦久思急流勇退,奈朝廷未得其人耳。”

  慈笑曰︰“益州劉玄德乃帝室之冑,何不讓此位與之?不然,貧道當飛劍取汝之頭也。”

  操大怒曰︰“此正是劉備細作!”喝左右拿下。

  慈大笑不止。操令十數獄卒,捉下拷之。

  獄卒著力痛打,看左慈時,卻熟睡,全無痛楚。

  操怒,命取大枷,鐵釘釘了,鐵鎖鎖了,送入牢中監收,令人看守。只見枷鎖盡落,左慈臥于地上,並無傷損。

  連監禁七日,不予飲食。及看時,慈端坐于地上,面皮轉紅。獄卒報知曹操,操取出問之。

  慈曰︰“我數十年不食,亦不妨;日食千羊,亦能盡。”操無可奈何。

  諸官皆至王宮大宴。正行酒間,左慈足穿木履,立于筵前。眾官驚怪。

  左慈曰︰“大王今日水陸俱備,大宴群臣,四方異物極多,內中欠少何物,貧道願取之。”

  操曰︰“我要龍肝作羹,汝能取否?”

  慈曰︰“有何難哉!”

  取墨筆于粉牆上畫一條龍,以袍袖一拂,龍腹自開。左慈于龍腹中提出龍肝一副,鮮血尚流。

  操不信,叱之曰︰“汝先藏于袖中耳!”

  慈曰︰“即今天寒,草木枯死;大王要甚好花,隨意所欲。”

  操曰︰“吾只要牡丹花。”

  慈曰︰“易耳。”

  令取大花盆放筵前。以水之。頃刻發出牡丹一株,開放雙花。

  眾官大驚,邀慈同坐而食。

  少刻,庖人進魚膾。慈曰︰“膾必松江鱸魚者方美,”

  操曰︰“千里之隔,安能取之?”

  慈曰︰“此亦何難取!”教把釣竿取來,于堂下魚池中釣之。頃刻釣出數十尾大鱸魚,放在殿上。

  操曰︰“吾池中原有此魚。”

  慈曰︰“大王何相欺耶?天下鱸魚只兩腮,惟松江鱸魚有四腮,此可辨也。”

  眾官視之,果是四腮。

  慈曰︰“烹松江鱸魚,須紫芽姜方可。”

  操曰︰“汝亦能取之否?”

  慈曰︰“易耳。”

  令取金盆一個,慈以衣覆之。須臾,得紫芽姜滿盆,進上操前。操以手取之,忽盆內有書一本,題曰‘孟德新書’。

  操取視之,一字不差。操大疑,慈取桌上玉杯,滿斟佳釀進操曰︰“大王可飲此酒,壽有千年。”

  操曰︰“汝可先飲。”

  慈遂拔冠上玉簪,于杯中一畫,將酒分為兩半;自飲一半,將一半奉操。

  操叱之。慈擲杯于空中,化成一白鳩,繞殿而飛。眾官仰面視之,左慈不知所往。

  梁弓長繼續道︰“茅山距京師八十里,古稱句曲山。其地西接金陵,東望太湖,山形曲折,洞墟天成,自古號稱‘養生之福境,成神之靈墟也’。相傳西漢時咸陽人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渡江來此修道成仙,乘白鶴飛去。當地百姓因立廟供奉茅君,改山名為茅山。後來左慈來到江東,入此山尋仙,遇三茅真君授以神芝,從此茅山遂成為江東道教名山勝地。茅山道派與龍虎山天師道、閣皂山靈寶派合稱為江南道教‘三山符’。這‘遁甲天書’就成了茅山派的秘笈,不過我已打听清楚了,‘遁甲天書’現在輾轉到了王家人的手里,玉大如果取到‘遁甲天書’,豈不令我們蝴蝶派實力大增嗎?玉大您修煉後就算不能成仙,也可以在江湖獨霸啊!”

  他說完哈哈大笑,良久才想起在此地大笑,可是不對,連忙忍住,見李瑟還在沉思,道︰“老大,您還想什麼,我們如果劫持王寶兒,叫王老財那家伙拿秘笈來換,還怕他不從嗎?”

  李瑟這才驚醒過來,道︰“什麼?你居然用這種下流的辦法?”

  梁弓長奇道︰“只要方法有效,還講什麼仁義道德嗎?我們可不是那些虛偽的正派人啊!”

  李瑟道︰“哦,不是,我是說你這辦法不行。其實你言過其實,這秘笈要是如此厲害,那王家的人修煉了,厲害無比,我們還能敲詐他們?豈不是找死嗎?你不要相信這謠言了。再說了,你見識淺陋啊!你知道嗎?那些仙術妖法,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對付定力武功高深的人,就不足憑了,修仙煉道,乃是修心養性,學那法術與人爭斗,要來何用?”

  梁弓長臉色一變,道︰“玉大說的也是,不過玉大,您不知道師父的來歷嗎?”

  李瑟不以為然道︰“這和師父的來歷有什麼關系?”

  梁弓長肅容道︰“因為師父乃是王老財的親弟弟,這秘笈乃是師父得來的,沒料到竟然被王老財獨吞了,不過他定是資質太差,居然放著如此秘笈,如同身懷寶山,而不知用。我想他定是害怕,隱藏起來了。這消息絕對是真的,玉大請放心。”

  李瑟驚道︰“那麼說花前輩是王寶兒的親叔叔?”

  梁弓長道︰“自然是了。”

  李瑟臉色慘白,暗暗叫苦,心想︰“寶兒要是知道這事,她會怎麼待我呢?”

  梁弓長道︰“玉大,此事千真萬確,我們一定要替我師父報仇,他被王家趕出家門,這屈辱不提,可是被人吞沒秘笈的氣可得出呀!王寶兒今夜在此,我擄她走,請玉大不要干涉。”

  李瑟冷峻地道︰“不行,她可是我妹妹,也是你師父的佷女啊!”

  梁弓長道︰“他們不仁,我們自然不義了,且我們的目的是逼迫他們交出秘笈,也沒什麼的。”

  李瑟道︰“秘笈我自會留心,你放心好了,我定會從王家取得的。”

  梁弓長忽然跪下,哭道︰“玉大,這是師父的遺恨,我一定要做,就算您不許,我也要這麼做,日後再受您的責罰好了。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您心里知道。”

  李瑟見梁弓長如此決絕,料不能勸他了,其實他名為門主,可是哪里能約束得了這四個淫賊,如果他們翻臉起來,他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李瑟想了一會兒,道︰“這麼說你是非做不可了?”

  梁弓長道︰“正是,請玉大成全。”

  李瑟此時已經有了主意,道︰“那好吧!可是王寶兒是我妹妹,我要保護她的,你若有本事,今夜你一個人去把她搶走,我把她的護衛遣散了,只是幾個女孩子陪她,你要沒本事擄她走,就得听我的,慢慢從長計議,再尋拿回秘笈的辦法。”

  梁弓長為難地道︰“可是要和玉大動手,這不太好吧!”

  李瑟笑道︰“你放心好了,你要打傷了我,我也不怪你,只我功夫不濟。去吧!今夜再見。”

  梁弓長站起,臉上笑嘻嘻地,道︰“那麼晚上玉大可得包涵了。”

  李瑟道︰“行啦!你放心好了,能把人搶去,算你厲害。”見梁弓長笑著離去,心想︰“嘿嘿,你可不知道,我有個漂亮且厲害的狐狸精幫我呢!你還能討得了好去!”

  他心中洋洋得意,也回去布置去了。

第八章 仙法大戰

李瑟回到客舍,連忙對古香君、王寶兒、花如雪三女道︰“不好了,今夜會有淫賊來搶寶兒呢!那淫賊很厲害,大家可要小心,今晚大家不要睡了,守在一起。”

  三女大是驚訝,齊齊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瑟不好明說,只道︰“我探得消息,今晚有淫賊來。外面那些護衛,沒什麼用處的,只能靠我們自己來應付。”

  王寶兒擔心地道︰“啊!那趕快告訴我爹爹啊!叫他多派人手前來。現在保護我的人也都是高手啊!難道他們不行嗎?”

  花如雪眉飛色舞地道︰“不怕啊!我來保護你,只要不是那天像和尚不是和尚的那家伙來,我就不怕。”

  李瑟見花如雪主動請纓,心里高興,道︰“對、對極。有花小姐在,絕無問題的,何必興師動眾呢?再說,我武功雖低,也能抵擋一陣的。”

  王寶兒對李瑟很信任,見他擔保,也就不擔心了,竟和花如雪興奮地討論起了淫賊應該什麼樣啊等等問題。

  李瑟听見花如雪道︰“不對,我猜定會長大胡子。”王寶兒道︰“不是,是瘦猴子樣的,沒胡子的。”

  李瑟正听的有趣,古香君悄悄的把他拉到一邊,悄聲道︰“郎君,發生什麼事了?”

  李瑟悄悄道︰“有個淫賊非要搶寶兒,我們三人能打過他,我就讓他今晚來吃些苦頭了。放心,沒什麼事情的。”

  古香君道︰“可是我們能成嗎?”

  李瑟笑道︰“我和花小姐不成,可是我們的古大小姐武功高強啊!”

  古香君道︰“哼,看你還油嘴,等打不過了,我到時可要逃跑的。”

  李瑟笑道︰“打不過了,把你交出去就成了。淫賊一見你這樣的美人,哪里還會再糾纏。”

  古香君滿臉通紅道︰“呸,郎君只是胡說,不睬你了。”

  走到王寶兒身邊,道︰“淫賊什麼樣子啊!看看我們屋里的那個男人就知道了。”

  二女听了都望著李瑟咯咯笑了起來,李瑟扮了個鬼臉,道︰“我是鬼,嚇死你們,才不是什麼賊呢!”三女又都笑了起來。

  四人說說笑笑,過了大半夜,竟無什麼動靜,王寶兒和花如雪都撐不住了,伏在桌上睡了。

  古香君道︰“郎君,你不是誤听了消息吧?怎麼還沒人來?”

  李瑟道︰“不來還不好嗎?不過那家伙狡猾的很,定會趁我們不備,才會來偷襲的,不過我特意交代了外面多加了護衛,我就不信他能闖過他們那道關。嘿嘿。”

  古香君笑道︰“看你笑得那麼得意,仿佛佔了大便宜。”

  李瑟笑道︰“來,來來,讓你來佔我便宜。”

  他伸手就去抱古香君,古香君半推半就,伸手打他,二人剛膩在一起,忽听得噗嗤一聲笑,見花如雪伏在桌上笑個不停,二人才知她在裝睡。

  二人很是難堪,連忙分開,正尷尬時,忽听一聲長嘯,一人穿窗而入,直取王寶兒。

  李瑟大驚之下,飛身攔截,同時揮出一掌,那人看也不看李瑟,隨意右掌和李瑟相交,去勢卻絲毫不緩,左手眼看就要抓到王寶兒了。

  李瑟一掌對上那人手掌,那人微微一震,李瑟卻被震退開了一步,同時李瑟見到那人伸手抓到了王寶兒的肩膀,李瑟心叫︰“不好,梁弓長這家伙怎麼突然就來了,外面的護衛都死了嗎?這家伙可真是厲害。這下糟糕了。”

  哪知,梁弓長手掌剛觸到王寶兒,就立刻縮了回去,同時倏忽後退三尺。

  李瑟正感奇怪,就見花如雪抬起頭來,笑嘻嘻地拍手道︰“你這淫賊蠻厲害的呀!手掌居然沒給刺穿。”

  王寶兒也醒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好奇地盯著屋里多出的一個人。

  李瑟這才看見王寶兒肩上多了一個刺蝟樣的東西,一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梁弓長目光灼灼逼視著花如雪,道︰“這麼好看的小姑娘居然會法術,難怪玉……嘿,再看你有什麼本事。”說完一伸手,手里多了個葫蘆。

  李瑟大驚,知道他要施展什麼古怪的法術,那可是他的一個寶物,連忙一掌攻去,同時叫道︰“大家快上,不要叫他弄什麼玄虛。”

  話還沒說完,就見一條金光閃閃的金箭直奔他口中射來,李瑟不知道有多厲害,哪里敢用手擋,連忙閃身躲避,可是來勢太快,只好坐地後仰,難看之極地倒在地上,不過也躲開了襲擊。

  其他幾人卻是另一番形勢,三女頭上被一張大網罩來,古香君手里沒帶寶劍,只好避開,王寶兒卻嚇得花容失色,她武功實在是低,可以說是根本不會,因而連閃避的念頭都沒有。

  花如雪卻不慌不忙,只見她微微一笑,小手一張,一團火焰飛出,直燒向那張大網。

  梁弓長連忙收起法術,那葫蘆仍回到了他的手里,不過還沒來得及再發招,就見花如雪玉手一揮,一把飛劍憑空向他刺來。

  梁弓長心驚之下,連忙展開“天魔幻影大法”,躲開花如雪的飛劍攻擊,然後向王寶兒抓去。

  李瑟和古香君自不會坐視不理,連忙出招阻擋,房間是十幾丈的大屋,可此時四人混戰,仍是顯得狹小。

  梁弓長在後有飛劍,前有敵人的情況下,卻不慌不忙,忽地盤膝坐下,眼看飛劍就要刺到了梁弓長,幾人正感奇怪他為何找死時,忽見花如雪的那柄飛劍突然轉了個彎,饒過梁弓長,竟攻向了李瑟。

  李瑟連忙收招躲避,可是那飛劍來勢太快,距離又近,李瑟意外之下,只躲開了胸口要穴,眼看肩膀就要中劍,正心叫不好之時,見那柄劍生生停在了半空,劍尖抵在了他的肩上,卻不再進一步了。

  李瑟知道這是花如雪的功勞,可還沒等高興,就見梁弓長口中喃喃低語,然後那葫蘆忽然變大,然後吐出三條赤蛇,長尺余,分向李瑟、古香君、花如雪三人咬去。

  那三條蛇來如閃電,幾人相距極近,哪里能躲的開?

  古香君被嚇的花容失色,可是避之不及,只能伸手去攔,就算骼臂受傷,也好過顏面受損。

  古香君本擬手臂定會受傷,誰知手還沒等接觸到那條蛇,就見一道白光射來,那赤蛇頓化飛煙,大喜之下,見出手助她的是花如雪,而射向花如雪的那條赤蛇也被她雙目放出的白光給射成了飛灰。

  可是還沒等古香君高興,轉眼就見李瑟的手掌正被一條赤蛇噬住,古香君“啊”的一聲驚叫,花如雪星眸含怒,連忙運起飛劍,把那赤蛇斬于劍下。

  三人窮于應付之時,梁弓長早身子一動,伸手制住了呆了的王寶兒,哈哈笑道︰“三位不必費力了,你們大可放心,我只是……”

  話音未落,忽見花如雪櫻口一張,一顆火紅的玄珠迎面打來,燦爛無比,發出奪目的光芒。

  梁弓長知道厲害,連忙把王寶兒的身子擋在前面,可是那玄珠和飛劍一樣,仍是改變了方向,向他腦袋打來。

  梁弓長無奈之下,只好推開王寶兒,借力向後窗飄去。

  可是他只留神了那顆玄珠,不知怎地,忽覺身子一緊,一根毛茸茸的繩子竟然纏住了他,梁弓長大驚之下,連忙身子一縮,使出縮骨功,可是那繩子也跟著緊縮,梁弓長悶哼一聲,就被縛了個結實。

  花如雪咯咯笑道︰“哈哈,這淫賊雖然厲害,不過也終于被我們擒住了,姐姐好厲害。”同時小嘴微張,收了那顆玄珠。

  古香君道︰“我厲害什麼,還不是妹妹教導的好。”

  原來,綁住梁弓長的繩子,乃是古香君扔出花如雪給她,那條花如雪原來的尾巴。

  二女相視微笑,李瑟也舒了一口氣,正欲上前道賀,哪知梁弓長忽然深呼了一口氣,然後身子突然變小,越變越小,最後只有三寸長。

  李瑟原先見過他變得這麼小,沒有很訝異,三女第一次見到,都看得呆了,等醒悟過來,梁弓長已經脫離了繩索。

  梁弓長大笑一聲,道︰“諸位好厲害,後會有期。”然後略一拱手,兩臂一揚,身形如一粒石頭般穿窗而出,在十數丈外落下,外面天色奇黑,眨眼間他的身形已杳然沒于夜幕中。

  王寶兒大聲叫道︰“啊!好可惜啊!讓那個淫賊走了。”眾人之中,她卻是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花如雪不服氣地道︰“哼,下次一定逮到他。這次算他走運。”

  李瑟心里卻很高興,梁弓長走了是最好的結果,否則還要費工夫想想怎麼能放他,不過還沒天亮,不知他會不會不服輸,再來搶奪王寶兒,便道︰“大家都受驚了,不過還不能放松警惕,他也許還會來呢!”

  花如雪道︰“不會啦!他今日用了很多法術,短時間內不能恢復,憑他的武功,要想勝我們,哪里能夠。真不好玩,白費了一些氣力。”

  古香君道︰“妹妹打跑了壞蛋,立了大功啦!別灰心嘛!”

  李瑟也笑著過來大贊了花如雪一番,他說得倒非虛言,能打退梁弓長,花如雪出力最大。

  花如雪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得李瑟的歡心,見李瑟對她著實夸獎了一番,也就高興起來。

  王寶兒哪里見過剛才那麼神奇的爭斗,再說經歷了一場虛驚,反而很是興奮,高興得問這問那起來,開始好奇的問起那條神奇的繩子,然後又問起花如雪的那顆玄珠,她本就喜歡花如雪,這次見花如雪本事這麼大,不由更加的喜愛。

  李瑟見離天亮不遠了,也就微笑地看她們閑聊,忽然花如雪臉色一變,道︰“你們听外面。”

  幾人一驚,果然由遠及近,窗外傳來一陣清晰的步履聲,咯……咯……咯……每一響都是震人心弦,沉重而有節奏。

  幾人湊到窗前,只見遠處走來一個巨人,長六丈,高十余丈高,顯露一個巨大的面孔,眼如銅鈴,雙目露出不可逼視的奇光,其頭如人頭,但眉須皆無,也沒有耳朵。

  李瑟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這是什麼東西?”

  花如雪道︰“這是驅符的人驅使的巨人,凡人持大法咒,必先取千里外五方之土,金銀、珠玉、丹砂、銅鐵、木石、繩線、紙筆等類,件件俱全備,方才敢用。他定是回去尋了這些東西,然後才施法的。不過他剛才使了那麼多的法力,他怎麼可能還有精力施展這樣的法術呢?真是奇怪。”

  李瑟道︰“這個笨拙的巨人很厲害嗎?”

  花如雪道︰“厲害之極。”

  李瑟急道︰“那怎麼辦,你也驅符招來個巨人啊!”

  花如雪苦笑道︰“這畫符請鬼神最是難事,一定要以氣攝形,以形運氣,形氣歸一,才能陰陽通貫,天地合德,不但驅神役鬼,叱電逐雷,就是移物換形,也是可以的。可是我方才施展了那麼多的法術,早就精神疲憊了,哪里還有本事請鬼呢!對不起了,李郎。”說完柔情無限,滿懷歉意。

  李瑟微笑道︰“沒關系的,你已經很厲害,幫了我很多,說什麼歉意的話呢?”雖然他心里很焦急,可是此刻安慰花如雪才是正理。

  花如雪秀眉微蹙,道︰“看來我如今還講不起‘道行’二字。它譬如一座城,我連城牆還沒有看見,當然更不知里面房屋多少啦!那家伙看來不比我厲害,怎麼就可以有精神驅怪呢!”

  李瑟道︰“沒關系,我們打不過,逃跑總可以吧?”

  花如雪道︰“要是能逃還有什麼怕的啦!那怪物是紙變的,咱們一跑,它聞著氣味,會隨著風跟著我們,一樣跑不掉啊!”

  李瑟心中叫糟,這法術之類的事情,他師父傳英不許他學,說這些都是鬼蜮伎倆,如果學了,那麼就流于下乘了,對于修心養性大是不妥,事事如果依這些法術,那麼還怎麼能修行?

  最多法術練得厲害些,可是成仙之道,就會越來越難,他如果不是以往醉心這些幻術,那麼以他的資質,也許早就心破真道,成仙飛升了呢!

  因而傳英告戒李瑟千萬別學,所以李瑟對于這些東西都不怎麼在行。

  三女見李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都沒了主意。

  王寶兒見三人都是愁眉苦臉,鼓起勇氣道︰“大哥,你不用為難,既然斗不過他們,那麼把我交出去也就是了,我不會連累你們的。”

  李瑟听了一震,大為感動,伸手摸著王寶兒的秀發,柔聲道︰“寶兒你真乖,真是變成大人了,真是懂事。不過你不知道,我們三人是沒什麼危險的,那淫賊只要你這個人,不會傷害你的,他們所求的是一樣寶物,你放心好了,就算被他們捉去,我也會把你毫發無損的救出的。”

  他從沒想過王寶兒肯會舍己為人,此刻心中大為感動,打定了主意,說什麼也要護得王寶兒周全。

  王寶兒此刻得李瑟如此溫柔的安慰,心中歡喜無限,就算有什麼危險,也不會放在心上的,何況听了李瑟的解說,一顆芳心更是落了地。

  不過她听李瑟說話的意思,仍是把她當孩子看待,正想出言反駁,忽听花如雪道︰“他們原來只要擒拿寶兒嗎?那我就有辦法啦!”

  原來花如雪叫王寶兒為小姑,李瑟說這樣叫著不雅,花如雪哪知道好歹,就也改口叫她為寶兒了.

  李瑟見那巨人就要接近了,忙道︰“你快說來。”

  花如雪道︰“我帶著寶兒一個人,那家伙就追不上我們,不過我放心不下你和姐姐。”

  古香君知道李瑟的底細,忙道︰“你快帶寶兒走吧!寶兒既走了,他們就更不會傷害我們了。”

  李瑟道︰“正是,你們一走,他們豈會和我們無端糾纏,就怕你們逃脫不了。”

  花如雪笑道︰“諒它個小小紙物,難道還能破了我的法術?”

  說完花如雪雙足一頓,頓時煙霧纏身,她拉著王寶兒猶如騰雲駕霧一般,飛馳而去,瞬間不見了。

  窗外那怪物大吼一聲,宛如暈了一樣,在原地忽然轉了幾個圈,然後才猛撲向李瑟和古香君所在的房間。

  二人見形勢不妙,連忙穿門而出,那巨人幾掌就拍塌了房屋,然後又揉身往李瑟撲來。

  李瑟大驚之下,不敢硬敵,連忙逃開,可是那巨人竟然身體靈巧,李瑟避之不及,不得以之下,只好強運真氣,硬接了那巨人一掌。

  那巨人果然力大無比,李瑟被他一掌震飛了起來,雖然借勢化解了不少,可是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眼看那巨人又要撲來,古香君連忙擋在李瑟身前,李瑟大喝道︰“梁弓長,你這卑鄙的小人,莫非想要欺師滅祖嗎?”

  那巨人在李瑟和古香君身前三尺處停下,遠處傳來梁弓長的叫喊聲︰“玉大,我也是為了咱們蝴蝶派好,得罪之處,請門主莫怪。不過玉大您雖然手下的那個小丫頭厲害,可是王寶兒仍逃不脫我的手心的。”

  說完哈哈大笑聲傳來,接著那巨人慢慢向發聲處走去,一會兒巨人和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李瑟喃喃道︰“可惜啊!我要是有原來的武功,這怪物雖厲害,我也可抵擋,不過現在是白龍魚服,只能任人宰割啦!”

  古香君柔聲道︰“郎君,不要擔心,你武功會好起來的,我相信你。”

  李瑟展顏一笑道︰“但願吧!不說這個了,我們快去尋寶兒她們,瞧瞧脫險了沒有啊!”

第九章 寶兒被擒

 李瑟和古香君欲待去尋花如雪和王寶兒二女,可是此時四周寂靜,一片漆黑,要不是他們住的房間塌了,剛才那可怕的打斗,宛如沒發生過一樣。

  二人呆了,古香君道︰“我們哪里去找她們啊?”

  李瑟嘆道︰“是極,我們不知哪里去找她們,不如在此等吧!天亮她們就會回來了。”

  二人閑著無事,便整理起了塌陷的房間,奇怪的是這里發生了這麼大的聲響,王寶兒的那些護衛卻一個也沒有出現,寺里的和尚更是不見蹤影。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王寶兒的護衛和寺里的和尚才大驚來到這里。

  李瑟見他們毫不知情,就大聲埋怨房屋不結實,無緣無故的居然塌了,不過幸好沒傷著人,又說王寶兒回家去了等等話語。

  那些和尚和護衛都听的糊里糊涂,連忙推卸責任,見李瑟也不計較,這才罷了。

  可是李瑟和古香君左等右等,也不見花如雪帶著王寶兒回來,李瑟道︰“糟糕,莫非她們又遇到了危險?不過梁弓長那小子怎麼可能這麼厲害呢?他就算上輩子會法術,也不能年紀輕輕,就有這麼高強的法術的。”

  古香君柔聲道︰“不要擔心,李郎!花姑娘可是有幾百年的道行的,雖然不怎麼厲害,可是比那淫賊還要強吧?她們可能是貪玩,過些時間就回來了。”

  二人正在猜忖時,忽然見花如雪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回來了,李瑟迎上去,驚道︰“寶兒呢?”

  花如雪身子一歪,跌在李瑟的懷里,流淚道︰“公子,對不起啊!我把她給弄丟啦!”

  李瑟見花如雪臉色慘白,料來也是受了傷,雖心里震驚,可是臉上卻笑道︰“沒關系,你慢慢說,不要擔心。”

  花如雪道︰“我帶著她飛走了,那怪物被我用迷幻術迷得找不到我們,可是我們正在一處歇息時,忽然又有人作法對付我,我堅持了好久,最後暈過去了,醒來就不見了寶兒。郎君,我真盡力啦!我從沒見過法術那麼高強的人,那一定是什麼鬼怪,好厲害啊!”說完撲在李瑟的懷里哇哇大哭。

  李瑟見花如雪受驚不小,只好強打精神,柔聲安慰,直到花如雪閉上眼楮,睡著了,這才讓古香君抱著她到房里歇息。

  李瑟飛奔向玄武湖,他因有梁弓長給的腰牌,那是冒充錦衣衛的一個護衛用的,因而不費什麼氣力就進了玄武湖。

  這錦衣衛乃是皇帝親自指揮的護衛隊,有著偌大的權勢,別說一般的官員,就是當朝的重臣,都是對他們有幾分畏懼的。

  這錦衣衛它的來歷還得從朱元璋說起,朱元璋任皇帝後,其手下的四位心腹是高見賢、夏煜、楊憲和凌說。

  他們“四人以侍察搏擊為事”,“專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門官吏,不公不法及風聞之事,無不奏聞。”

  朱元璋說︰“惟此數人,譬如惡犬,則人怕。”

  朱元璋手下大臣錢宰被征編“孟子節文”,罷朝回家吟詩︰“四鼓冬冬起著衣,午門朝見尚嫌遲。何時得遂田園樂,睡到人間飯熟時。”

  第二天上朝時,朱元璋問他︰“昨天做的好詩,但我並沒有‘嫌’你啊!何不用‘憂’字?”

  錢宰嚇得磕頭謝罪。

  吏部尚書吳琳告老回到自己的家鄉黃崗,朱元璋不放心,派人去察看他的行跡,等使者回報說吳琳在家老實務農時,朱元璋才放下心來。

  國子祭酒宋訥“危坐有怒色”,第二天朝見時,朱元璋問他昨天為什麼發怒,宋訥大吃一驚,把發怒的原因如實說了,問“陛下何自知之”,朱元璋把派人偷畫他的相拿出來給他看。

  後來在洪武十五年,特別設置了錦衣衛,下設鎮撫司,有監獄和法庭,是為詔獄,錦衣衛就成了皇帝的家犬了,因此任何官員都是懼怕。

  李瑟到了湖邊,仍舊到原來的地方去尋梁弓長他們,在湖邊只待了一會兒,果然見梁弓長笑著劃船過來。

  四人都在船上,皆恭迎李瑟進艙。

  李瑟也不答話,飛身進了船艙,見王寶兒果然被點了穴道,坐在一個椅上,眼楮正好驚恐地看著他,及待認出是李瑟時,才露出歡喜的樣子,可是淚水卻流了下來。

  李瑟見了真是又惜又痛,立時過去解開了王寶兒的穴道,王寶兒撲入李瑟的懷里,哭了起來。

  李瑟對梁弓長怒道︰“你這混蛋,還真有本事把我妹妹擒來。”

  梁弓長賠笑道︰“玉大!這個我也是萬不得已,您看,我們可是沒敢動她一根汗毛啊!再說了,您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另外三人也忙著幫梁弓長說好話。

  李瑟皺眉道︰“媽的,你們幾個混蛋我也不說了,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快點說來,我好救我妹妹離開,你看害她哭的,那麼可憐啊!”

  梁弓長道︰“是,是。玉大高見,我們就是想要那個‘遁甲天書’,那書可是我們蝴蝶派的寶物啊!師父的遺願可是要完成的,否則我們怎麼能對得起他老人家在天之靈。”

  李瑟道︰“好,好。不就是本書嗎?我幫你拿來就是,不過我先帶寶兒走。”說完攬著王寶兒就要走。

  梁弓長連忙攔住,急道︰“玉大,您這可不行啊!只有用王寶兒做人質,才能叫王老財那個老狐狸就範,乖乖的把秘笈交來,如果她走了,秘笈就拿不到啦!”

  李瑟心想︰“如果拿王寶兒做人質,四大家和朝廷又會出動人馬對付這四個混蛋了,這幾個家伙是不是不要命了?”當下道︰“唉!你們幾個真是愚魯不堪啊!都怪我平時沒時間教誨你們,本來想等過幾日,叫你們和我一起離開京師,我再好好的教育你們,現在看來,那是不成了。好啦!現在我就先教誨你們一番。”

  四人奇道︰“門主想要說什麼?”

  李瑟道︰“花蝴蝶前輩絕學的精髓是什麼你們知道嗎?那不是對女人動用武力,佔了她的身子。泡妞的最高境界是令她對你欲罷不能,不由自主的愛上你,見了你時,那是歡喜異常;不見你時,那是牽腸掛肚。飯也不想吃,覺也不想睡,這才是淫賊的本領。”

  此時王寶兒也已經心情安定了,見李瑟和四人處處透出古怪,不由大是好奇,听李瑟說了這番話,便插嘴道︰“對啊!我待李大哥就是這樣,老是想他!”

  李瑟心想︰“哇!寶兒真是聰明,這麼會配合我。”伸出大拇指,豪氣地道︰“嘿!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他在椅上坐定,本想推開王寶兒,可是見她摟著自己不放,當幾人面,也只好作罷。

  王寶兒依偎在李瑟懷里,見四人圍著李瑟大是恭敬,居然把他當主人看待,心里便高興起來,覺得李瑟是那麼的厲害。見四人除了擒她來的梁弓長很好看外,其余一個傻大個,特別的丑;一個是大胖和尚,還露著難看之極的大肚皮;最後一個像迷糊的小孩子,都是很有趣的,不由高興地東盼西顧起來。

  李瑟見四人大眼瞪小眼,盯著自己,便繼續道︰“嗯,這個淫賊是那麼好當的嗎?所謂風流而不下流,下流而不風流,那才是我們淫賊的本色,俗語說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們要做好淫賊,就要做到人之初,性本惡……大家明白了沒有?”

  四人一臉迷惑,道︰“玉大,您說的太深奧啦!不懂啊!”

  李瑟心想︰“你們要懂才怪呢!我是胡說呢!唉!那花蝴蝶的書里寫的都是什麼來的?都忘記了,怎麼好教導他們啊?”

  他嚴肅地道︰“你們水平不夠,當然不能明白,我花費了十來年的時間,窮一生的經歷,武功都沒練好,可是這‘泡妞大法’,‘御女心經’那是練得出神入化,神鬼莫測啊!總之,當個好淫賊,那不是看采花的多少,而是看你偷了多少女孩子的心。你們對待女人要溫柔,要體貼,要听她們的話,你們想啊!做女人多不容易啊!既要照顧老公,照顧小孩,還要養活他,這個開酒店做生意,那是很難的,銀子是那麼好賺的嗎?你說如果不對女人好,你還是人嗎?嗯!這個更不是好淫賊。”

  四人越听越糊涂,可是又不好發問,只好道︰“玉大說的甚是,甚是。”

  李瑟道︰“你對女人好了,她們就會對你們好,這樣一來,你好,她好,大家好啊!”

  李瑟正講的起勁,忽听一聲大哭,撕心裂肺,卻是大和尚“西色”鐵鼎,只听他道︰“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都是騙人的,我的乖女兒就是被財主官府的混蛋強奸死了,所以我要報仇,把當官的、有錢人家的女人都強奸了。哎呀我的乖女兒啊!”邊哭邊偷眼去瞟王寶兒。

  李瑟見了大驚,想不到鐵鼎還有這樣傷心的往事,不過看他的意思,寶兒可是非常危險,忙道︰“和尚大叔,這你就不對了,女兒死了,再養一個嘛!把你的仇人殺了就是,也不用遷怒到全天下的人啊!而且我告訴你,果報可是很靈驗的。花前輩有些口訣,你听好︰‘或誘他人妻,己妻為人誘;或摟他人女,己女為人摟;或以奸殺身;或以奸絕後;或傾家業,或奪功名壽;或生子孫賤!或隨誑騙走,淫報極紛紛,天鑒不容情。’你可不能再做傻事啦!”

  其余三個淫賊也勸鐵鼎不要傷心。

  鐵鼎哭道︰“可是我的女兒死啦!再也活不轉啦!瞧這個小姑娘倒和我的女兒很像,她要活著,也和她一般大啦!”

  李瑟听了,忙道︰“寶兒,你快點認和尚做干爹吧!有人疼你,那該多好!”說完連使眼色。

  王寶兒噘嘴道︰“不成,我爹對我不好,我才不干呢!不過我有個叔叔呢!待我極好的,就認和尚做叔叔吧!”

  然後她走到和尚身邊,甜甜地叫道︰“和尚叔叔,你別傷心啦!以後寶兒就像你的女兒一樣待你好。”

  李瑟心里暗贊王寶兒聰明乖巧,鐵鼎果然眉開眼笑,高興起來,另三人也跟著高興,齊聲祝賀。

  李瑟道︰“好啦!這回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把寶兒帶走啦!”

  梁弓長急道︰“不可,不可啊!”

  李瑟怒道︰“你怎麼還說不可不可的,到底安什麼居心啊?”

  梁弓長哀求道︰“老大啊!那個秘笈啊!你莫非忘了不成?”

  李瑟道︰“不是說我給你盜來就是了嗎?你怎麼還嘮叨個沒完啊!”

  梁弓長道︰“玉大您是不知道啊!那秘笈在王家的寶庫邀月樓里啊!在最底層的地方,和上面隔開。四周都是鐵皮做的,沒有鑰匙,絕對進不去的。而且里面機關重重,沒辦法盜來啊!否則我早下手了。”

  李瑟道︰“難道你還不信任我嗎?我說能盜來就能盜來。”

  梁弓長道︰“好啊!那我等老大您些時日,不過王寶兒可不能放,她既是您的妹妹,又拜和尚為叔叔了,我豈能害她?讓她在這里玩上幾日,老大不會不答應吧?”

  李瑟眼見毫無辦法,道︰“可是我的寶貝妹妹很難伺候的,你們能照顧好她嗎?”

  梁弓長急忙保證絕無問題,其余三人唯梁弓長是從,又見王寶兒美麗可愛,也都點頭答應。

  李瑟只好對王寶兒道︰“妹妹,你就委屈些,過兩天我就把你接回去,這里就像你的家,想要什麼盡管開口就是,這四個家伙要是得罪了你,看我怎麼對付他們。”

  王寶兒听了李瑟的話,再加上看四人果然都听李瑟的,便道︰“我餓啦!要吃空心粉。”

  梁弓長道︰“好,好。老三,你快去買來。”

  王寶兒喜滋滋地道︰“要秦淮張家做的啊!別家的不好吃。”

  梁弓長道︰“老三,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杜開先道︰“啊!那麼遠啊!叫我去?附近就有,難道不行嗎?”

  王寶兒怒道︰“就吃那家的啦!你們不給我買,就快點放我走啦!”

  杜開先見梁弓長怒目瞪他,連忙道︰“好,好,我去。”然後對鐵鼎道︰“臭和尚,你的女兒好難伺候。”

  鐵鼎听了卻哈哈大笑。

  李瑟見了這樣的情景,放心下來,就上岸回家去了。杜開先如果去秦淮的話,他們倒可同路的,不過李瑟自不願意和他扯上關系,當然先行一步了。

  李瑟邊走邊想,王寶兒這麼無緣無故的失蹤,那可不得了,怎麼騙王家的人,叫他們相信王寶兒沒有失蹤才好呢?這是個首要的問題,之後才能想辦法盜書,否則就失去意義了。

  李瑟想破了腦袋,也不可得,心想︰“媽的,這幾個淫賊要自己找死,往歪路上走,干我何事?我還要為了他們想盡辦法避免沖突,兩邊受氣,算了,我還是干脆幫助王家把這幾個淫賊擒住算了!”

  想到這里,李瑟又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心里想起花蝴蝶來,他因看了花蝴蝶的書,似乎覺得和他很是親密,竟然覺得那四個淫賊真像他的兄弟一樣。

  李瑟又搖頭嘆息,想起幾次和他們接觸,他們也還不是特別討厭,心想︰“這幾個家伙也還不算太壞,又不是真的不可救藥,還是盡力幫他們吧!花蝴蝶其實看來也不是什麼大惡之人啊!”

  李瑟低頭翻來覆去的亂想,忽然覺得有人擋住了去路,差點撞到那人身上,連忙站住抬頭觀看。

  那人身穿內廷護衛的服裝,看來還似乎是個頭目的樣子,四十多歲的年紀,威武之極,正拿眼怒目瞪他。

  李瑟連忙賠笑道︰“見過大人了。”施禮後說聲告饒,就欲離開。

  那人道︰“站住!你是哪里來的小子?這里乃是禁地,你怎麼進來的?”

  李瑟道︰“我是一個小小的護衛,來此有些公干,請大人放行吧!”

  那人冷笑道︰“把你的關防拿來我瞧瞧。”

  李瑟無法,只好把腰牌遞上,這腰牌是梁弓長等人給李瑟的,乃是四個淫賊脅持這玄武湖的守衛總兵弄來的假東西,他們先是威逼,然後又是利誘,因而他們都弄了官員的身份在這里進出。

  那人看了腰牌,上下打量了李瑟起來,良久才道︰“你既是錦衣衛,不知是何人手下?”

  李瑟心叫糟糕,他既是假的,又豈知誰人掌管呢?只好含混道︰“這個……我是新來的。你這官員,好生奇怪,我們錦衣衛的事情,難道還容得你來盤問嗎?”

  錦衣衛因是皇帝的親信,因而就算對著官員,也是不放在眼里的,李瑟這麼一說,以為就可過關呢!他前幾次就是這樣做的,那些帶著懷疑的眼光碟問他的人都乖乖地不敢管他了。

  誰知那人哈哈大笑道︰“好你個毛賊,你居然敢冒充起錦衣衛來,真是好大的膽子。”

  李瑟道︰“你……你別胡說。”

  那人氣勢逼人,逼近李瑟,道︰“我胡說?你可知我是誰?我乃錦衣衛的副指揮使楊光,你如是我的手下,我豈會不認識?小子,你拿命來吧

第十章 公主秘史

  楊光一展手臂,便向李瑟攻來,其招式凌厲,且事先無任何征兆,李瑟只覺腦中一片混亂,胡亂地抵擋。

  忽地二人分開,楊光訝異地道︰“小子,武功居然不錯。”

  此時李瑟只覺渾身再無一點力氣,他方才只應對了三招,就已經快虛脫了,情急之下,主意便來了,大聲道︰“楊統領,請听在下解釋,我乃無雙公主的護衛,專門伺候她的,因而你未曾見過我,不信的話你可以帶我到公主面前對質。”

  楊光一怔,然後冷笑道︰“小子,你撒謊的本事差之極矣!無雙公主乃是高貴無比之人,她平素不喜人打擾,哪里曾有什麼護衛?她乃是黎山聖母的弟子,武功比我都高強許多,會要你來保護嗎?真是可笑!她平時身邊連太監宮女都沒幾個,最不喜別人打擾的,你居然說是她派你的差事。你要瞞別人可以,要騙我的話,哈哈,可是沒找對人。”

  李瑟忙道︰“我是秘密的,只有公主才認得我,喏,你看那腰牌寫的是狄倫的名字,其實在下姓李名瑟,那是公主給我的假身份,便宜我行事用的。我雖然不能保護公主,但我的用處可大了,公主想吃什麼,玩什麼,需要什麼,都是我效勞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是叫我辦理的。你如果不信,帶我去見公主啊!莫非你想造反,先斬後奏,必置我于死地而後快?”

  楊光見李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狐疑起來,心想︰“他若真是公主的人,此事可真貿然行事不得。”

  他哪里知道李瑟是孤注一擲。李瑟見身份被拆穿了,若要脫身,那是絕不能夠了,而且就算沒遇到此人,王寶兒的事情如要解決,只有讓公主幫著圓謊,說她邀請王寶兒幾日,如此,王家才會相信。因而,無論如何,那是非得勞煩公主的。

  不過,到底公主會如何待他呢?李瑟心里無一絲的把握,他和公主可以說是一點交情都沒有,公主假冒宮女的時候,雖說李瑟幫過她,可是公主那時是不需要幫助的,她那時一定是在探察他們,她沒有對淫賊們下手,已經大賣李瑟的面子了,如今,她會幫助李瑟解圍嗎?

  李瑟對著楊光微笑著,雖然心里叫苦,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見楊光有些動心的樣子,又道︰“我反正在你手里,走也走不了,跑也跑不掉,你何不證實一下呢?百利而無一害嘛!”

  楊光眼楮一縮,道︰“好,我就帶你去見公主,如果你騙了我,害我在公主面前丟臉,那麼,你就等著千刀萬剮吧!”

  李瑟听了大驚,他知道楊光可不是虛言,錦衣衛歹毒起來,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不禁心里禱告︰“公主啊公主,請你看在認識我一面的份上,救我一命吧!啊!你可說過要幫我的。”

  可是公主憑什麼幫他呢?李瑟越想越沒有信心,越離皇宮越近,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楊光見了李瑟的表情,笑道︰“小子,你若是撒謊,此時認錯還來得及,只要你戴罪立功,把你的一些同伙供出來,興許我就饒了你。”

  李瑟奇道︰“你怎知我有同伙?”

  楊光道︰“這有何稀奇,你如沒同伙,那腰牌哪里來的?”

  李瑟此時反倒打定了主意,冷笑道︰“這個事情你問公主好了。”

  到了公主的寢宮,李瑟越走越慢,東張西望起來,盼望遇到那日帶他來見公主的那個叫紫竹的宮女,如此一來,他假裝和她親近,楊光見他和公主的宮女如此熟絡,便會放了他也說不定,那就不必去見公主了。

  可是希望永遠是希望,到了宮門口,仍不見她的人影,楊光冷笑道︰“我倒要看你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此時一個宮女出來,楊光道︰“在下錦衣衛副指揮使楊光,有事求見公主,請代為通稟。”同時暗自提防,怕李瑟突然逃跑。

  那宮女去後,楊光忽道︰“呀!你看誰來了。”手指一伸,卻攻向了李瑟,一指點中了李瑟的穴道。

  他見李瑟動也不動,嘴角掛著嘲笑的表情,奇道︰“你怎不躲?”

  李瑟冷冷地道︰“你不須如此,我武功沒你高強,打也打不過你,你犯得著用詭計嗎?再說,這里可是皇宮,我能逃出去嗎?”

  楊光毫不覺得羞恥,只是強辯道︰“我是怕你逃跑,你如心里無鬼,那麼何須害怕!被我點了穴道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李瑟一笑,再不說話。有時,命運只須等待就是了。過了一會兒,楊光被傳見進去,門外一些宮女見李瑟一動不動,都有些奇怪。

  朱無雙正在宮中練功,听說錦衣衛的副指揮使楊光求見,心里老大不耐煩,不過錦衣衛可不是別的衙門,輕易得罪不得,再說如果沒有要事,她知道別人也不會輕易的前來打攪。

  楊光施完禮後,剛剛站起,就听公主淡淡地道︰“楊指揮使不知找我有什麼事情,您可是忙人,無事是不登三寶殿的。”

  楊光笑道︰“確實如此,否則小人豈敢打擾公主呢!我今日在外面抓到了個歹人,叫什麼李瑟的,他竟說他是公主您身邊伺候您的人,還說是您派他的差事,我看他那模樣,也非是什麼好人,如果公主不認識他的話,那麼小人就把他打入天牢,治他死罪,凌遲……”

  忽听公主“啊”的一聲,隨即公主笑道︰“啊!你說是小瑟子啊!我說今日怎麼沒見到他呢!他啊!的確是我身邊的太監,平日對我的生活起居照顧得很是周到,說句笑話,我要是離了他啊!一天過的都不舒服,只有他才知道我的喜好。他要真有什麼錯,得罪了大人,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楊光只覺腦中“嗡”的一聲,兩滴汗珠從背後流下,暗叫︰“我吃錯藥了不成,我在胡說什麼?我前來求證,怎麼先說起那小子的壞話來了?無雙公主是皇上最寵愛的人,連太子都比不上,我這次可是吃罪不小啊!”

  他忙賠笑道︰“我說呢!瞧他眉清目秀的樣子,伶俐可親,果然是公主的親信,要不是公主身邊的人,萬不能如此俊逸非凡。我這就去把他請來,公主放心好了。”

  楊光連忙告罪出門,飛快地去請李瑟,心想︰“糟糕,那臭小子說是公主的護衛,公主竟說他是太監,原來他們都在撒謊,這小子奶奶的定是公主的小情人,難怪公主三年前從師學藝歸來後,一概回絕了聖上的指婚,說要求仙學道,原來都是騙人的,她早有了小情人了。這小子也不知是什麼來頭,這下可怎麼好?!”

  楊光是老江湖了,又在宮中廝混已久,皇宮是天下間最難生存的地方,勾心斗角比之江湖尤甚,他能爬到錦衣衛副指揮使的身份,可見楊光的不凡。

  他一想到他今日竟然無意間撞破了公主的隱秘事,更是心驚,要知這皇宮的閨閣秘史,最是沾惹不得的,輕則送命,重則破家,楊光想到這里,真是欲哭無淚!

  楊光飛身撲向李瑟,解開他的穴道,歡聲道︰“李爺,我的李大人啊!您老怎麼不早說啊!瞧我把您得罪的,您大人有大諒,一定要原諒在下則個,小的以後一定會去拜訪的,在公主面前,還望您能高抬貴手,不要和小的計較。”

  李瑟見他前倨後恭,料來是公主的原因,一顆懸著的心放落了地,笑道︰“不知者不為罪也,大人請不要客氣了,也怪在下平時沒見過大人的尊顏,讓大人誤解,以後就好了。”

  楊光忙道︰“對、對。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公子以後有什麼吩咐,盡管說來。”二人說笑著進了屋門。

  李瑟參拜了公主,朱無雙道︰“小瑟子,你快向楊大人陪不是,要不是楊指揮使大人有大諒,你就有兩顆腦袋,都落了地了。”

  李瑟不明所以,心想︰“這是什麼稱呼啊!”只好按著朱無雙說的,施禮請罪了。

  楊光哪里敢受,連忙扶住李瑟,也是好話不斷。

  朱無雙道︰“我這個小太監啊!除了調皮一點,別的都很好的,尤其會照顧人,是我最得意的身邊伺候我的人了。”

  楊光連連點頭稱是。

  李瑟這才明白了朱無雙的話,心想︰“糟糕,我們兩人說的話也前後不對呀!幸好楊光顧忌公主,否則定會拆穿我們的。啊!不好,難道公主要把我……”

  李瑟臉色又紅變白,難看異常。

  公主說完話後,楊光又鼓起如簧之舌,大大地吹捧了二人一番,然後才告辭去了。

  朱無雙見楊光走後,才皺眉道︰“好險啊!李公子,你怎麼也不小心,得罪了錦衣衛的人?他們都是我父皇的親信,你要是被他們抓了,別說我了,就是我大哥從他們手里要人,都不容易呢!”

  李瑟一鞠到地,道︰“多謝公主了,今日要不是您仗義相救,我說不定怎麼死的呢!您善良的心,小人永遠銘刻在心。”

  朱無雙噗哧一笑,道︰“瞧你這話說得,怪怪的,我們不是朋友嗎?不要這麼客氣。”

  李瑟忙道︰“對、對,我們大家是朋友,而且公主你心地善良,是最可愛的姑娘,您心腸好,必會有好報的。我還有兩個老婆呢!您是女人,也知道的,女人要是守了活寡,那是多麼淒慘啊!您絕對不能做這樣的事情,讓人守寡吧!”

  朱無雙越听眉頭越緊,最後實在忍不住,怒道︰“李瑟,你這混蛋,竟敢在本公主面前胡言亂語,你不要命了不成?”

  李瑟也急道︰“我不要做太監!就是你殺了我,我也不要做。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最後一句,都略帶哭腔了。

  朱無雙听了驚異不已,然後臉帶紅暈,啐道︰“你……胡說什麼,誰……誰要你做太監啦!”

  李瑟奇道︰“你……你沒有?可是我明明剛才听你這麼說的。”

  朱無雙噗哧笑道︰“你這傻瓜,不是你騙楊指揮使說你是我身邊伺候我的太監嗎?我幫你圓謊呢!你害怕什麼?”

  李瑟驚叫道︰“糟糕,糟糕。我對他說我是你的護衛啊!”

  朱無雙笑道︰“我身邊可沒什麼護衛,只有太監和宮女,總不能說你是宮女吧!”

  李瑟道︰“是極,是極。幸好公主沒說我是宮女。”

  朱無雙笑意更濃,道︰“看你,嚇糊涂了不成?怎麼語無倫次的。”

  李瑟道︰“唉!是有些嚇傻了,今天真是頭痛之極。要不是公主您相救,我小命可要不保了。”

  朱無雙道︰“那倒不至于,會有人保護你的,我只不過順便幫了你而已。你怎麼想起叫我幫你了?你那麼多的朋友!”

  李瑟奇倒︰“我哪里還有別的什麼朋友?”

  朱無雙道︰“三位文淵閣的大學士可比我這小丫頭份量重喲!”

  李瑟嘆道︰“我和他們算不上什麼朋友的。再說,除了你,沒人能幫我,也沒有人肯幫我。你知道我和把京師鬧的雞犬不寧的淫賊有些瓜葛,可是你寬宏大量,不僅原諒我,而且信任我。”他目光蘊涵著感激,望向朱無雙。

  朱無雙微笑道︰“你在大灌迷湯呢!說吧!你還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的。”

  李瑟羞赧地撓撓頭,道︰“我說的可是真心話,不過我還真的有事情求公主幫忙,好像我用好話哄騙公主似的。”

  朱無雙笑道︰“好吧!算你說的都是真話,可是我要是再幫你,可得有我的好處才行啊!你這麼平白無故的求人,可不大好。”

  李瑟道︰“可是公主貴為千歲,要什麼沒有呢!我可沒什麼好東西獻給您。”

  朱無雙道︰“只要你身上一個香囊,你給是不給?”

  李瑟笑道︰“這麼容易嗎?我身上有兩個香囊呢!你都拿去好了。”

  朱無雙一呆,道︰“你不怕你娘子生氣了嗎?怎麼這麼容易就給我了?”

  李瑟道︰“香囊雖是我娘子的情意,可是為了朋友,我只好割愛了。她會明白我的。”

  朱無雙道︰“哦,她很通情達理!”

  李瑟道︰“怎麼?公主還要不要香囊了?”

  他見朱無雙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由好奇地問了一聲。

  朱無雙道︰“不要了,我現下又覺得沒什麼趣味了。”

  李瑟道︰“那……那我求公主的事情,您還幫嗎?”

  朱無雙懶懶地道︰“你先說是什麼事情吧?”

  李瑟道︰“唉!我求你派人對王家說,王寶兒被你邀請到了宮里玩兩日,你答應嗎?”

  公主忽地笑道︰“好啊你!是不是你把王家的寶貝丫頭給弄丟了?想要我隱瞞倒也行,不過兩日後你尋不回來她,王家找我要人,我可怎麼辦?”

  李瑟一想公主的話可真是大有道理,再說,他還真沒有絕對把握能盜得秘笈來,如果萬一失手了,兩日後可怎麼辦?李瑟嘆氣道︰“這麼說來,公主是不肯幫忙了!”

  哪知朱無雙隨口道︰“好吧!就幫你一次。”

  李瑟吃驚地望著公主,臉上顯出既感激又驚奇的神色,公主笑道︰“怎麼了,難道我幫你令你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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