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仙道煉心》第9章
第一章 情為誰開

 初夏的清晨,鳥鳴花香,王寶兒很早的就來邀請李瑟和古香君去花園里玩,古香君因為答應了馮總管要給他釀酒,就推辭不去了,王寶兒見古香君不去,心里自然也是歡喜的,也就不甚勉強她。

  李瑟自從被廢武功後,已經是放棄了修煉,因而每天醒得很晚,只是開始幾天到了王家,因是客人,才起床早了,可是過了幾日,見無人理會,就又懶病發作了。今天王寶兒清早就來邀他,見他還在床上,不由興奮異常,捏著李瑟的鼻子道「大哥,你快起來啦!你這樣懶,等我天天早上起床來叫你好了。」

  李瑟被王寶兒弄醒,又听了她的言語,嚇得什麼瞌睡都沒了,叫王寶兒出去,才飛快地穿衣起床,到了外面,見古香君抿嘴偷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王寶兒和李瑟先去吃過了早飯,才往花園里去了。李瑟心想「這丫頭真要是每天清早找我來,那就慘了。」便道「妹妹,你容貌這麼美,可是為什麼不知道保養自己呢?」

  王寶兒心里歡喜,道「什麼保養?」李瑟道「你不知道嗎?女孩子睡眠多了,皮膚才好的,尤其早上,要多睡會才好的。你現下年紀小,不覺得,等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王寶兒笑道「哥哥騙人,香君姐姐怎麼起床就很早呢?她啊,都已經做了很多事了,你還在夢周公呢!」

  李瑟道「她有別的妙法,你不能和她比。」心想「把事情推到香君身上好了,回去叫她原謊。」王寶兒卻不再問,笑眯眯地道「那我以後晚些起床就是了。」李瑟心里舒了一口氣。

  二人在花園里欣賞景物,此園怪石遍布,雕欄玉砌,水閣樓台真是好景物,兼且滿園的牡丹競相開放,臣紫嫣紅,煞是好看。二人正看時,一人沿著小路,穿過花叢走來,李瑟見正是趙四公子,心里擔心,轉頭見王寶兒低下粉頸,一副幽怨的樣子,不由心里了然。

  趙銘到了二人近前,李瑟笑道「我正和寶兒提到趙公子,不想公子就來了,真是巧極,我們一起游園如何?」趙銘一笑,轉臉對王寶兒道「妹妹,上次是我錯了,你要怎麼責罰我才肯原諒我?」

  李瑟見了,心里暗笑。王寶兒想了一下,道「算啦!其實我也沒生你的氣,過去的不要提了,我們一起玩吧!」趙銘見王寶兒神色淡淡的,和以前自己得罪她,她非作弄自己,非得想出古怪的主意為難自己大不相同,心里一陣難過,可是面上只好一笑。

  三人一起初時有些尷尬,不過李瑟和趙銘一心烘托氣氛,妙語如珠,一會兒三人就歡聲笑語起來。趙銘道「李兄,那日你當眾獨發高論,振聾發聵,足見是個憂國憂民的大丈夫,在下真是欽佩,雖則我出身豪門,可是我也對那種腐化的生活看不慣的。」

  王寶兒也笑道「是啊!是啊!李大哥把大家都說服了,連薛姐姐請來的解先生都撫須點頭呢!」說著做著摸胡子的樣子,二人看了都是一笑,李瑟道「趙兄客氣了,我不過一時說些胡話,哪里是什麼憂國憂民呢?對了,寶兒,你說的解先生是誰?」

  王寶兒道「是編《永樂大典》的解縉先生。」李瑟驚道「是他?天下第一才子解先生?就是坐在主位的那位先生?難怪坐在首位!」接著又跌足道「可惜!可惜!當面錯過,無緣結識他啊!」趙銘道「李兄不必嘆息,解先生最喜歡寶兒妹妹了,和她熟得很,你若要她幫忙,天天相見,也不是難事。」

  李瑟看了一眼喜滋滋的王寶兒,道「那倒不必,我雖想得見尊顏,可是卻不會特意去求,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再說我也沒什麼事情,貿然求見,也是不妥!」

  三人正在說話,李瑟忽見花叢中前後走來二人,前頭的是個男子,英氣迫人,正是四大公子之一的南宮喧,後面的一個女子,容顏極美,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穿花拂柳般地過來了,李瑟見有些面熟,卻不知哪里見過。

  那二人來到三人面前,南宮喧笑道「我適才剛巧遇到了碧小姐,心里正覺湊巧呢!沒料到又遇到了三位。見三位談笑風生,得趣的很,不知道能否大家一起游玩?不知三位歡迎我們嗎?」

  王寶兒拉過那位少女,道「我啊!只歡迎碧姐姐,至于別人呢?我就不喜歡了。」趙銘連忙笑道「寶兒姑娘慣會和人開玩笑的,南宮大哥千萬不要介意。」

  南宮喧笑道「王小姐聰明伶俐,我怎會介意!」王寶兒道「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啊!四哥哥,你不是常和我說南宮家的人,發的是人命財,最是討人厭的嗎?現在怎麼卻幫起人家了呢?」趙銘尷尬異常,不知道王寶兒為什麼說出這樣的氣話來,連帶自己也掃了進去,雖然四大世家暗里相斗,可是面上還是要過的去的,可是現在卻怎麼好?

  南宮喧先是一怔,然後卻苦笑道「王小姐說的真是一針見血,雖然我家以造福于世為己任,可是我家卻是和戰事和江湖爭斗脫不了干系,天下越亂,我家錢財便會越多,在下真是無話可說。」

  南宮喧這樣一表白,眾人都感意外,李瑟也是大起好感,心想「寶兒說的幼稚,事情哪里是她說得那樣簡單,可是南宮公子卻不辯解,又有容忍的肚量,真是一代豪杰。」便道「南宮兄真有大量。」然後對王寶兒皺眉道「寶兒,你的想法不對,怎麼能這麼冤枉人呢?快向南宮兄道歉。」

  南宮喧見王寶兒一臉憤怒的表情,忙道「不用,不用,只要小姐不生氣就好,哪里要什麼道歉。」王寶兒撅著嘴,施禮道「南宮大哥,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趙銘最是熟悉王寶兒不過,料她定會發脾氣給李瑟難堪不可,哪知卻見王寶兒委委屈屈地按他的話做了,不由心里一涼。另外一個在傍邊一直觀瞧的碧寧碧大小姐見了這刻的情景,也是心里惱怒之極,冷笑道「瞧不出李公子本事這麼大!」

  李瑟因不認識碧寧,一直也沒瞧她,此刻見她和自己說話,而且知道自己的名姓,不由詫異,听她的話語,大有嘲諷的意思,李瑟豈會听不出,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說,不免愣在那里。

  王寶兒卻道「碧姐姐,大哥本事自然不小,還用你說嗎?你那天不是和薛姐姐一起見過大哥了嗎?對了,你們談得如何?你們都聊了什麼?」

  碧寧道「聊了什麼我倒不知道,見了什麼我倒知道。」王寶兒奇道「見了什麼?」碧寧道「見了一只呆頭鵝,嘎嘎地叫了幾聲就走了。」

  李瑟這才想起碧寧原來是在薛瑤光房中那個美人。這時王寶兒還在思索,趙,南宮二公子卻听出了碧寧的嘲諷之意,忙解圍道「我們不談這些了。園中如此景色,大家不如共賞吧!」

  幾人一起游玩。趙銘道「各位看這園中各種牡丹開的極是繁華美麗,卻不知哪種可以稱王呢?」南宮喧道「我看姚黃當數第一。」趙銘道「不是,非魏紫莫數。」見王寶兒含笑不語,便問道「妹妹以為如何?」

  王寶兒眼珠一轉,笑道「園中牡丹,百無一是,百無一是。」李瑟見了王寶兒的表情,就知道她說的是謎語,方才王寶兒委屈的听他的話的事情,他說了之後,也是後悔。心里也是既感激又歉意的,只考慮南宮喧的面子了,卻沒顧及王寶兒。這時正是湊趣彌補歉意的好機會,便仔細一想,然後跟著笑道「對,對,妹妹說得好,自無一是,自無一是。」

  王寶兒眼里閃著亮光和李瑟相視而笑,趙銘一怔,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說最好的是白牡丹啊!」 南宮喧見碧寧還有些迷惑,便笑道「『百無一是』是說『百』字去點上面的一橫,就是『白』字,『自無一是』也是『自』字去掉里面的一橫,也是個『白』字。二位真是高才,能蘊謎語于閑談中,真是了不起。」

  碧寧白了李瑟一眼,說道「寶兒才是聰明呢!其余的人跟著拾人牙慧,算不得什麼本事。」王寶兒沒听出碧寧處處的在壓制李瑟,還以為她不懂,就解釋道「碧姐姐,你不知道,其實這猜出別人的謎底,然後再跟著別人的意思,再編個同樣的謎語更難呢!呵呵,好啦!我再出個謎語,讓大家一起來猜。碧姐姐不喜歡,就不用猜。」

  王寶兒笑咪咪地道「我有一物生得巧,半邊鱗甲半邊毛,半邊離水難活命,半邊入水命難逃。」然後看了一遍眾人,趙銘方才讓李瑟搶了風頭,這時打點精神,絕不想再失先機的,略一思索,也跟著道「我也說一個謎語吧!『我有一物分兩旁,一旁好吃一旁香,一旁眉山去吃草,一旁岷江把身藏。』」

  南宮喧此人講究中庸之道,既不佔先,也不想落後,何況有兩位美女在旁,是不能顯得智能不足的,便也道「趙兄如此,那我效顰出個謎語吧!『我有一物生得奇,半身生雙翅,半身長四蹄;長蹄的跑不快,有翅的飛不起。』」

  眾人說完,一起都看李瑟,李瑟道「三位的謎底都是一個『鮮』字,在下本想也編一個謎語的,可惜苦思不得,大概是『黔驢計窮』了吧!」

  南宮喧道「李兄是謙虛罷了,哪里會做不出。在下倒是對謎語不怎麼在行,我看三位雅興不淺,一會兒還不知有什麼難猜的謎語呢!我與其留在這里出丑,不如現在就先告辭了。碧小姐好象對謎語也沒什麼趣味,不如和我同走可好?」

  李瑟和趙銘見南宮喧和碧小姐是同來的,定是二人幽會來的,這刻要一起離開,定是郎情妾意去了,二人也便不留,任二人去了。

  王寶兒被謎語勾起了興致,只要有人陪她猜謎語就好,見他們走了,就立刻又出起謎語來,三人又猜了起來,李瑟猜了一會兒就沒什麼興致了,而趙銘一心想把李瑟比下去,因而一會兒的工夫,就只剩下王寶兒和趙銘在猜了。

  李瑟見二人親熱得很,心里也是高興,假意去看風景,便悄悄地離開了。

  王寶兒和趙銘猜得興高采烈,忽然,王寶兒神色黯然起來,說道「我不猜了。」便向一處涼亭走去。趙銘跟在後面,到了里面,趙銘從衣襟里拿出一塊手帕,放在石凳上,讓王寶兒坐下,這是趙銘多年來的習慣了,王寶兒素來是愛干淨的,因而這手帕是隨身帶著的,隨時可以給王寶兒預備的。即使是夏日,他也如此。

  王寶兒坐下良久不語,趙銘一瞬間覺得她是一個大姑娘了,那種恬靜溫柔的模樣是以前那個活潑天真的女孩所沒有的,趙銘一下子心里恍惚起來,惘然若失,二人都各想心思,黯然無語。

  忽然,王寶兒臉上有兩滴淚珠流了下來,趙銘驀然見了,心里一痛,他知道那絕不是為他流的,這個自己最親密的妹妹,有了自己的秘密和心思了。

  果然,王寶兒抬起頭,幽幽嘆道「四哥哥,我知道你一直就對我好,從小要是沒有你陪著我,給我解悶,也許我早就悶死了呢!我有什麼心思,都會對你說的。」

  趙銘道「是的,你有什麼煩惱,都會盡力幫你的。我們自小就在一起,你就像是我的親妹妹一樣,我遇到什麼煩惱,一看見你,我也就高興了,我希望你永遠都是那樣純真的笑容。」

  王寶兒嘆道「可是我再也不能夠了,我長大了,原來人長大了是這麼一回事。」趙銘心里一酸,他平生自負得很,甚少不如意事,可是現在卻覺得有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趙銘悵然道「你……是為了什麼呢?」王寶兒道「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四哥哥,你一直對我好,本來我想我是喜歡你的,可是一遇到了他,我才知道那種喜歡的感覺是和喜歡你是不同的,喜歡……一個人,原來,心是會痛的,會一會兒歡喜,一會兒又憂愁的。」

  趙銘心情激蕩,直欲舞劍和人撕殺一場,閉目良久,才睜眼對呆呆的王寶兒道「沒關系,我也一直把你當做親妹妹,你有什麼煩惱和麻煩,我會幫你解決的。」

  王寶兒呆呆地道「不必了,我想我自己會解決的。四哥哥,我永遠都記得你對我的好。」站起身,對趙銘展顏一笑,忽地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然後飛奔去了。

  趙銘覺得她的小嘴涼絲絲的,溫柔香甜,可是他知道他永遠再不能得到這樣的待遇了,他已經永遠的失去她了。

  再說李瑟回到家里,因為王寶兒和趙四公子和好了,心里覺得坦然起來,所以很是高興,興沖沖進了門,穿過外間,直奔里屋去了,還口里叫道「香君,你在嗎?」忽听古香君在里面喊道「李郎,你先別進來。」

  李瑟哪里肯听,笑道「你又在做什麼?我偏要進去。」古香君急道「不要,有女客在,我們在換衣服呢!」李瑟心想「香君還真會說謊,哪里還會有什麼女客人!」就推門進去道「女客人嗎?是不是美女啊?我正好瞧瞧。」

  李瑟笑嘻嘻地進了屋,見古香君幫著一個女子,手忙腳亂地在披外衫,那女子坦露著的雪白的香肩,穿著紅色的肚兜,煞是耀眼,而古香君也只穿著小衣,李瑟吃了一驚,連忙轉身,口里道「對不起,對不起,得罪,得罪。」連忙出了門。

  李瑟站在外面,心里砰砰直跳,感覺似乎過了良久,古香君才喊他叫他進去,李瑟定了定神,走了進去,見古香君和那女子都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那女子低著頭,羞答答的,美艷無比,卻乃是才女薛瑤光。

  李瑟見薛瑤光衣服都已經穿戴整齊了,可是此刻看去,恍然還有方才的那種驚艷的感覺,吸了口起,施禮道「薛姑娘,請恕小子冒昧,您大人有大諒,請原諒小子。」

  薛瑤光卻沒抬頭,仍是低頭「恩」了一聲,古香君卻道「李郎,你也真是的,我說過多少回了,叫你進來前先敲門,等人家允許了才能進去。可是你總也不听,好啦!現在出丑了吧!」

  李瑟苦笑道「恩,是我的不是。我是窮人家的小子,哪里懂得什麼禮儀,你們都是大家閨秀,溫柔賢惠,今日小子愚魯,冒犯了兩位,以後一定改邪歸正,听香君小姐的話,絕不違背。」

第二章玉人之約

薛瑤光听了李瑟夫妻的對話,噗嗤一笑,道:「好了,瞧你們兩口子一唱一和的,我不是小氣的人,公子出於無心,也不必內疚。不過古姐姐,你也真是厲害,怎麼能令李公子這樣灑脫不羈的人這麼溫順的呢?倒要請教了。」

  李瑟拉過一張凳子,坐在二人不遠處,笑道:「薛姑娘可千萬別听她說的話,上次寶兒妹妹就因為這個還找我訴苦,而且找我麻煩呢!」

  薛瑤光道:「呃?」

  李瑟道:「她們二個不知怎麼提起來的,說如果一個男子無錢卻英俊有才能,另一個呢!家里有錢卻既丑又沒才華,那麼如果選夫君的話,該怎麼辦呢?香君告訴寶兒道:『這容易得很,白天吃在富家,晚上歇息在窮家可矣!』寶兒為這個埋怨我了兩天。」

  薛瑤光听了臉上羞紅,卻忍不住捂嘴笑個不停,古香君道:「李郎,你干嘛說我們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當薛姑娘面,你也不知道羞!」

  李瑟道:「你還說我,這話是誰說的啊!正好薛姑娘來了,給評評理,你欺負我妹妹不要緊,可是卻連累我受罪啊!」

  薛瑤光止住笑道:「好啦!你們之間的事情啊!我可管不了,我走啦!你們繼續打情罵俏吧!」

  這次輪到古香君紅了臉,道:「我們哪有啊!姑娘再坐一會兒吧!」

  薛瑤光已經起身往外走了,道:「坐了好一會兒了,大熱的天,有些倦了,改日再來吧!」

  古香君和李瑟便不再留,送她出門。

  李瑟和古香君送走了薛瑤光,古香君問道:「郎君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而且這麼高興,是不是偷瞧到了人家女孩子,心里就開心得不得了呢?」

  李瑟笑道:「哪里啊!世上還有哪個女孩子能和你比呢!你那麼美麗,無論誰和你比,就都成了丑鬼無鹽了,我還會喜歡別人嗎?」

  古香君道:「不知為什麼,郎君的嘴越來越甜了,哄的人家迷迷糊糊的。」

  李瑟笑道:「我說的是心里話,自然你听了高興啦!」

  古香君道:「是真的?薛姑娘可是個美人兒啊!又有才華,難道不比我好嗎?你不喜歡她?」

  李瑟「哈哈」大笑,扳住古香君的雙臂道:「傻丫頭,你真是傻氣的很,你當別人都像你一樣喜歡我啊!那四大公子里的趙公子和南宮公子,乃人中之龍,英俊瀟灑,勝我數倍,都是薛姑娘的考慮對像,其餘的世家子弟,侯門公子,多不勝數,就是排隊,我都排不進去,你還擔心什麼?」

  古香君道:「那她為什麼屢次的要見你?這回又巴巴的給我送來了好多漂亮的衣服,是不是要藉機接近你呢?」

  李瑟噎了一口氣,哭笑不得,道:「你這小腦袋啊!整天不知想些什麼,胡亂安些事情在我身上。定是你悶得慌,可是我們不出門,哪里有什麼趣味呢?」

  古香君道:「我喜歡清靜的。你自己去城里逛吧!秦淮的風光,你能舍得不去瞧?」

  李瑟剛要說什麼,就听見腳步聲,道:「是寶兒,怎麼這麼快她就來了?」

  古香君道:「這很稀奇嗎?」

  王寶兒進門道:「什麼稀奇不稀奇的?說來給我听听。」

  李瑟道:「別听她胡說八道,你不記得她取笑你的那些話了?」

  王寶兒道:「記得是記得,不過我知道嫂子都是你教壞的,要怪也都要怪在你頭上。」

  李瑟道:「怎麼又都怪上我了,真是的。對了,寶兒,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王寶兒氣憤的道:「難道一個人不許來?那我走了。」說完抬腿就走了。

  李瑟莫名其妙,說道:「這丫頭怎麼了,脾氣這樣大!」對古香君道:「你怎麼還不去看看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生氣?」

  古香君道:「你得罪的人,還是你去吧!解鈴還須系鈴人。」

  李瑟道:「我哪里得罪她了?」說著出了門,心里厭煩之極,心想:「小丫頭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呢!難道趙公子又得罪她了?」

  李瑟趕上王寶兒,問道:「妹妹怎麼了?算我說錯話了,你不要生氣了。」

  王寶兒道:「我不生氣也行,不過晚上你要來陪我喝酒。」

  李瑟道:「啊?不行,孤男寡女的,成何體統?那樣會被人恥笑的。你換個主意好了。」

  王寶兒道:「是啊!我想也不行,這樣吧!我們掌燈的時候去找薛姐姐,那樣不就行了?」

  李瑟道:「她不歡迎的,你不知道,我得罪過她,不見她好了,何必自討沒趣。」

  王寶兒道:「誰說的,方才我遇見了她,她還夸你有趣呢!去啦!薛姐姐喜歡見你的。」

  李瑟听了惱怒,心想:「薛姑娘枉稱才女,我不願意接近她,她還不知道?剛才在我屋里,因為香君在,我才對她客氣些,盡些待客之道,難道她以為我喜歡見她?」賭氣道:「她既然喜歡見我,那你別去了,我自己去會她。」

  王寶兒高興地道:「啊!好啊!好啊!哥哥早就應該這麼做。那就這樣說定了。嘻嘻,我還以為很難說動你呢!」然後笑著示意李瑟不用送,邁著輕快的小步去了,臨去道:「我去告訴薛姐姐一聲,說你晚上去看她。」

  李瑟愣在原地,痴了一般,心想:「瘋了,難道是我瘋了!為什麼所有人的心思都和我想的不一樣,她們想的都是什麼?」想起自從出山之後,遇到很多難以了解的事情,不由的沮喪起來。

  李瑟無精打采的回到房中,古香君見了一笑,也不理他,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晚上用過飯,李瑟就去拜會薛瑤光,心里打定主意,要瞧瞧這個女子到底想做什麼。

  李瑟來到柏香堂,被一個丫鬟帶著,來到庭院中一個涼亭處,天上月亮初上樹梢,明輝輕灑,四周的蟲鳴在靜夜里更顯清脆。

  李瑟藉著月光,只見一個少女坐在一處欄桿上,清麗的背影,柔肩細腰,大是撩人。

  李瑟原來心中惱怒,可是當此情景,只覺看見了一幅美好的畫卷,心情大好,心里安靜下來,看了一會兒,正欲上前打個招呼的時候,忽听那女子吟道:「蓬門未識綺羅香,擬托良媒亦自傷。誰愛風流高格調,共憐時事儉梳妝。敢將十指夸針巧,不把雙眉斗畫長。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正是薛瑤光的聲音。

  李瑟不意薛瑤光忽然吟起詩來,呆了一下,才道:「薛姑娘雅興不淺,可是這詩乃是唐人秦韜玉的『貧女』,說的是一個貧女的事情,姑娘大家閨秀,怎能和這首詩扯上關系呢?」

  薛瑤光轉身一笑,月光拂在她的臉上,明眸皓齒,異常的美麗,令人有嫦娥下凡的感覺。

  只听她輕輕地嘆道:「公子大才,怎麼不知這首詩語意雙關,字里行間流露出懷才不遇的感恨呢?我自負才貌雙全,可是虛度一十八載,連一個知心的朋友也沒有。我可施展計策賺得百萬錢財,可是卻不能買來一個可以交心的人,我名聲越大,錢財越多,可是卻越孤單寂寞,你說我辛辛苦苦是為了什麼呢?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罷了!」說完舉頭望月,落寞無比。

  李瑟從沒想過她既美貌又有才,家世又好,名聲又大,女子能有的所有的好處她都齊全了,可是仍然心里不快活,不是和王寶兒一樣嗎?

  看來世人都有不如意的,先是一怔,然後想起自己的心思,不由吟道:「古人若不死,吾亦何所悲。蕭蕭煙雨九原上,白楊青松葬者誰。貴賤同一塵,死生同一指。人生在世共如此,何異浮雲與流水。短歌行,短歌無窮日已傾。鄴宮梁苑徒有名,春草秋風傷我情。何為不學金仙侶,一悟空王無死生。」

  薛瑤光喃喃道:「『貴賤同一塵,死生同一指』,道盡人生真意,公子既然如此想,洛u韞H自己是個貧窮人之藉口,拒絕別人於千里之外呢?」

  李瑟心里一嘆,心道:「你只看中了這句,可是你以為『何為不學金仙侶,一悟空王無死生。』這句是虛指嗎?」可是也不想說破,就道:「姑娘這般說,那小子若再推托就太失禮了,承蒙姑娘幾次相邀,我也是心懷感激的,若姑娘不嫌棄小子愚魯,時時候教,在下願戮力為姑娘分憂。」

  薛瑤光歡喜地道:「這樣才對嘛!不要再故意躲避我了,像公子這樣的人,心懷坦蕩,見識卓絕,定不會有男女之間的成見。」心想:「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最後定會在我的手掌之中。」

  李瑟心中卻是另一番滋味,心想:「她好奇心強的緣故吧!非得要我當她朋友不可,等我遷就她幾次,大家熟悉了之後,她新鮮勁一過,她就會厭煩我了。」

  二人正在微笑不語,各想心思的時候,忽听東邊傳來一陣吵鬧聲,燈火沖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隱約傳來什麼「抓淫賊」等口號聲,李瑟臉色一變,道:「不好,真的有淫賊來了。」

  薛瑤光卻是鎮定的很,笑道:「公子不須擔心,王家的護衛嚴密,料賊人討不了好去。」

  李瑟想起自己半夜偷偷去見王寶兒的時候,還不是立時就被人察覺了,結果害的王寶兒的父兄都齊去觀看,可見王家的守衛多麼厲害,想到這里,臉上一紅,道:「不錯。」

  這時,一個人帶了一隊護衛走了過來,那人道:「小姐,馮大總管派人傳來話說,有賊人方才在天香閣出現,現在大家正在追捕,叫小姐小心些洛un。小姐,天色已晚,不如回房去吧!」

  薛瑤光笑道:「你們去吧!有練叔叔在這里照看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頭目愣道:「練大俠在此嗎?早知如此,我等就不用那麼擔心了。宗祖真是對小姐關懷倍至。」說完鞠禮退到一邊,卻不離開。

  薛瑤光掃了一眼李瑟,笑道:「其實公子武功高強,保護我綽綽有餘,哪里還用得到其他人呢!」

  李瑟卻不理會薛瑤光說的話,一臉憂色,道:「那淫賊去了天香閣,寶兒不會有事吧?我得去瞧瞧。」

  薛瑤光道:「放心吧!她的護衛都是江湖的高手,還有內廷錦衣衛的人,絕不會有事的。」

  李瑟道:「原來如此,那麼我……」話還沒說完,忽地一個人影不知哪里鑽出來的,快如閃電,直射向薛瑤光。

  此事事發突然,旁人反應不及,可是李瑟離得薛瑤光極近,下意識下一把把薛瑤光抓在懷里。

  電光石火之間,李瑟身邊竄過一人,只听那人大叫道:「好賊子!」

  李瑟只見一個中年壯漢和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已經無聲無息地交了一掌,那黑衣人被震得飛了開去,悶哼一聲,借勢騰空翻牆就走,那壯漢喊道:「祈二,你等看護小姐!」同時身形不停,如飛般隨那黑衣人去了。

  李瑟只看得目瞪口呆,這二人身法極快,就是自己未廢武功之時,也不敢說比他們要強,看來京師果是藏龍臥虎之地,不由喃喃道:「這二人是誰啊?武功如此高絕!」

  忽听懷里傳來一聲輕咳,嫵媚之極,李瑟一怔,見薛瑤光被自己抱在懷里,滿面羞紅,掙扎不脫。一呆之下,連忙把她放開,驚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心里奇怪,自己何時把她攬在懷里了。

  薛瑤光乍離李瑟的懷抱,那股溫暖安全的感覺沒有了,又想起剛才那股強烈的男子氣息,不由一陣迷茫,不能自已,心中柔情無限。

  這時薛瑤光的那些護衛也都趕了過來,護衛頭目祈二道:「公子年紀輕輕的,瞧不出一副好身手。追趕那賊人的乃是練無敵練大俠,公子放心,那淫賊定走不了了。」

  李瑟心想:「此人外號叫『無敵』,果然不是白叫的。」

  薛瑤光這時已經從剛才的事情中恢復過來,想起李瑟剛才抱著自己,轉念一想,心中大怒:「哼!你藉機佔我便宜,想奪取我的芳心,真是心計深沉之人啊!打的好主意。」

  薛瑤光想到這里,面上恢復平靜,道:「多謝李兄方才相救,否則定會被那賊子給擒住了。」

  李瑟道:「不是,不會的。」

  幾人還沒說幾句話,忽然見練無敵從另一邊的牆上下來,對眾護衛道:「你們快去助王家的人搜尋賊人,祈二,你去帶隊。」然後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眾護衛都不料他回來的這樣迅速,可是卻都領命去了。薛瑤光道:「練叔叔,你怎麼從這邊回來了?那賊不是往得月樓的方向去了嗎?」

  練無敵過來道:「不錯,那人太過狡猾了……」

  薛瑤光道:「啊!叔叔怎麼高了些!」

  話還沒說完,練無敵突然出手,一下擒住薛瑤光,李瑟一听薛瑤光的言語有異,又見練無敵的身形一晃,李瑟心下一動,也跟著出手,可是仍慢了一步,練無敵已經擒住薛瑤光。他身形一轉,讓薛瑤光迎上李瑟的掌力,喝道:「小子,你還不住手嗎?」

  同時,薛瑤光也叫道:「他不是練叔叔!」

  李瑟一掌直奔薛瑤光胸前而去,既不收手,也不避開,反而催加了掌力,那人眼見李瑟的手掌印在薛瑤光的胸前,已是反應不及,心想:「糟糕,這小子居然武功低微,我看走了眼,這美人難道要死了不成?真是可惜。」

  正在心里大叫可惜的時候,只覺一股真氣直攻入體內,他大驚之下,連忙化解相抗,可是既失先機,哪里還來的及!只覺那股真氣氣勢渾厚,如潮水般涌了進來,心叫:「糟糕!我大意了!」

  他滿心以為非被打的身受重傷不可,可是那股真氣一入體內,大部分卻和自己的真氣一下子融合起來,其餘的一些內力被攔住,兩股真氣相撞,只覺一陣氣血翻騰,可是卻沒想像中的吐血受傷,不由心里一愣。

  李瑟一掌印在薛瑤光的左胸上,薛瑤光只覺一股氣流傳過,然後就見李瑟呆立不動,手掌放在自己的乳房前,三人都是呆住。

  霎時,只听啪的一聲,李瑟吃了薛瑤光的一記耳光,一下躍開,然後揉身又上。

  這時那扮做練無敵的人已經醒悟過來,左手兩指制住薛瑤光頸上的穴道,嘻笑道:「你再上前,我便讓你得到個死美人。」

第三章蝴蝶門主

 李瑟方才因為驟然使出了高深的武功──隔物傳功,連自己都大吃了一驚,使完後心想:「好險,我內力是來自那三個混蛋的,夾雜不純,我從來沒練過,又不會使,我怎麼突然之間用上了?要是一個不好,薛姑娘恐怕就……」想到這里,見薛瑤光被那人擒住,連忙又上前營救,至於自己被打一事,當此重要關頭,他哪里在意!

  李瑟化拳如刀,向那人攻去,邊對那人喝道:「你要想活命,就放下人,自己走路;若不然,就死在這里吧!至於薛姑娘,我想她死也不會願意離開這里的。」

  那人飄然後退,手上提了一人,也不見身法有什麼凝滯,喝道:「好厲害的人,兄台怎麼稱呼?」

  李瑟道:「我李瑟豈會和你這賊人稱兄道弟,不過你要是改邪歸正,放了薛姑娘,我們就是一起喝酒,又有何妨?」二人雖說著話,可是手上都不曾停下。

  李瑟一連攻出了七八招,可是都是無功而返,不由心下叫苦,心想:「糟糕,能用的招數都快用完了,看來只好冒險喊人了!這里打斗,怎麼也不見有人來!」

  原來每門每派的內功都不一樣,招數和內力匹配,威力才會極大,否則就要大打折扣,他內功是新的,卻用原來刀君的心法,自然許多的招數不能使用。

  李瑟正在叫苦,忽地躍進一個人,這人是個頭大嘴尖、鼠目鷹鼻、身材較高的大麻子,李瑟雖見來人極是難看,可是這刻哪里還計較許多,忙叫道:「喂,你快來幫我,薛姑娘被這淫賊給擒住了。」

  那人獰笑道:「誰擒住她了?竟然和我搶女人!」

  李瑟大驚,和他交手的那人手上一拋,薛瑤光直飛向來人,他喊道:「老三,胡說什麼,她交給你了,你們回去候我。」

  李瑟見了,心下後悔,運氣喝道:「這里有賊人,大家快來啊!」

  那人笑道:「可也晚了,他們被我二弟四弟引到別處了,就是現在來,也是來不及了。」

  李瑟大怒,心想:「想我刀君居然這等窩囊,連個女子也照顧不周。」奮力擊出一招,把那人打退,然後騰身向那個大麻子追去。

  李瑟才躍過高牆,背後一陣風聲,連忙回身閃避,心中一動,心想:「我纏住此賊,只要擒了他來何愁抓不到他的同伴。」想畢,劈出一掌。

  那人笑道:「閣下武功怎麼越來越低,真是稀奇。」

  李瑟冷笑道:「既然如此,那麼你有膽就別跑,和我大戰三百招。」

  那人道:「好!」迎著李瑟的掌風,不閃不避,硬接他這一招,李瑟心知自己的內力不強,連忙變招,可是那人忽地一笑,騰身去了,快如閃電。

  李瑟心中大罵:「好狡猾的淫賊。」連忙施展輕功追去。

  李瑟輕功的功底還在,內力雖不同,但他稍加變化,只循心隨氣動,氣御如風之法,仍是迅速非常。可是那人穿街過巷,東轉西折,溜得甚快,李瑟奮力追趕,仍是失了蹤影。

  李瑟到了一處街口,正在懊恨,忽見那人從街邊轉出,哈哈大笑道:「你來的正好。」

  李瑟怒道:「好賊子,看你哪里逃。」一招擊去,那人又是一陣大笑,等李瑟身子到了身前,他才忽地收聲,身法一轉,李瑟只覺周圍無數的人影在晃動,好像無數個人伸手向他攻擊過來一樣。

  李瑟大驚道:「天魔幻影大法!」心道:「花蝴蝶的武功!」

  他連忙抵擋,可是那人的身法實在是快,轉瞬間李瑟就中了兩掌,不過李瑟原來乃是高手,這中招滑卸的功夫可是從小就練的,肌肉一挨掌風就運氣立刻本能地滑開,再加上那人身法太快,因而攻出的招數內力不免就小些。

  李瑟受了輕傷,可是這樣的打下去,一會兒仍不免落敗身亡。

  李瑟挨了兩招,在這大危急的時候,再加上羞怒之下,憤怒起來,渾身的氣力全部用了出來,也不考慮什麼招數和步法了,想到什麼就用了出來,居然很是順手。

  一會兒,那人只覺李瑟的內力越來越強,招數也越來越精妙,自己竟然招架不住,心里暗驚,越打越是膽寒,偷空看了個空檔,一下閃出戰團,騰空飛去。

  李瑟大怒道:「好賊子,休走!」可是那人輕功真是高超,李瑟越追越遠,雖然他筆直的奔走,可是仍慢慢把李瑟拉下了十餘丈。

  來到一處樹下,那人倏忽立住,李瑟心中大喜,直飛過去,那人忽地一回頭,手中打出一記暗器。

  李瑟冷笑道:「好下流!」

  正想一掌把來物擊飛的時候,那形如葫蘆的東西忽地化做一個巨大的虎頭,張開血盆大口,直噬李瑟的手掌。

  事起突然,李瑟大驚下,連忙急墜身形,落在地面,躲開了那虎頭的攻擊,可是還沒等高興呢!面前一人已到了身邊,李瑟心叫不好,就覺腰上一麻,不省人事。

  玄武湖,位於應天東北,三面環山,一面緊靠古老的城桓,湖周長約十五公里。湖水來自鐘山北麓,匯入青溪故道,流至秦淮河。湖光山色,景致迷人。

  玄武湖古稱桑泊、秣陵湖、後湖、昆明湖等。相傳南朝劉宋年間,有黑龍出現,故稱玄武湖。北宋時王安石實施新法,廢湖為田,從此玄武湖消失。開國皇帝太祖朱元璋高築牆,玄武湖疏浚恢復,成為天然護城河。

  明太祖營造應天城時,借用玄武湖為天然護城河,致使此湖不再直通長江,僅靠一個大樹根水閘與金川河相通。面積大大縮小,約為六朝時的三分之一左右,整個明朝期間,玄武湖一直屬於禁區,除因公事經批準外,一般官員都不準隨便進入。

  此時的玄武湖,夜色籠罩,悠悠一座小船,停在湖心,船上燈火高照,四個奇特的男人,圍著一個男子,呆呆地看了良久,一個高大英氣的男子才伸手一點,點在那躺在船板上的人。

  那人面容清秀,悠悠醒來,正是李瑟。李瑟睜眼醒來的時候,只見四對八只眼楮,都圍在自己的周圍,盯著自己仔細地觀看,心里一驚,不過隨即就明白過來,心里一嘆,心道:「傳英的弟子被淫賊給活擒了,真是給師父丟臉!沒想我李瑟居然是這樣的死法。他們和花蝴蝶是一夥兒的,唉!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

  他冷冷地掃了四人一眼,慢慢站起,見其中一個麻臉的人是見過的,其餘三人都是不認識。

  那個英俊的男子道:「尊駕醒了!此處不是別處,閣下大可放心,有什麼事情可盡管說來。」

  李瑟談談地道:「既然被你們擒了,我還有什麼話說,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不過如要能以我的性命換來薛姑娘的生路,在下就感激不盡了。」心想:「這些淫賊抓我來干什麼?為什麼不立即殺了?有什麼陰謀?」

  四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那英俊的男子也失笑道:「瞧不出你還是個多情的種子呢?」

  李瑟這才听出原來此人就是把自己擒來的那個喬裝練無敵的人,這人去了偽裝之後,居然是個二十多歲的慷慨男子,真也是稀奇,看他骨骼奇特,有種醉人的風采,只可惜是個淫賊。

  李瑟此時鎮靜下來,道:「各位都是氣宇不凡的豪杰英雄,怎麼做這些下流的勾當呢?如若知錯能改,我看各位的前途不可限量。」

  瞧了瞧四人,除了擒自己來的人相貌端正,其餘的一個麻臉,另兩個一個是禿頭的肥大的和尚,另一個是極普通的年輕人,眼楮無神,一副睡不醒的樣子,怎麼說都和氣宇不凡搭不上關系。

  可是四人都高興異常,笑道:「有眼力,有眼力!看出我們與眾不同來了。」

  那和尚道:「你既覺得我們不凡,那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李瑟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抱拳道:「還沒請教?」

  那麻臉的人興奮地道:「不錯,我們就是名震江湖的四大淫俠,『東淫』、『西色』、『南蕩』、『北浪』,怎麼樣,我們的外號威風吧!」

  李瑟道:「久仰,久仰。不知四位大俠擒我來此,有何指教?」

  那英俊的年青年道:「閣下不須客氣,在下梁弓長。」然後依次指著禿頭、麻臉、睡不醒道:「這是鐵鼎、杜開先、董彥。」

  李瑟道:「在下李瑟,幸會幸會。」心道:「他們倒還客氣,是何道理呢?」

  梁弓長雙眉一展,道:「李兄,我們四大淫俠的來歷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不錯,我們就是蝴蝶派的門人,閣下甘冒奇險,是否是來探看我等的虛實呢?如今我們已經自報家門,李兄可以說些實話了吧!」

  李瑟心如電閃,道:「梁兄想知道什麼?」

  梁弓長眼楮一縮道:「師父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掌門的玉指環在你手上。」四人一臉莊重,一掃方才放浪的樣子,齊盯著李瑟。

  李瑟想起花蝴蝶的事情,假意一聲長嘆,道:「哎,此事說來話長啊!花前輩練功走火入魔,又遇敵人追殺,最後把一些東西交付給我之後,就羽化成蝶了,真是令人嘆息。怎麼你是他的弟子嗎?」心想:「不對,花蝴蝶明明說他沒有傳人的,難道他在騙我?這四人把我當做他們的同夥了,我或許還有脫險的希望,不過今天要有一句惹他們懷疑,定會飲恨於此。」

  梁弓長道:「他……他沒提到過我嗎?」李瑟緩緩點頭,然後心里一轉,又道:「你的武功確是得自花前輩的真傳,不過我從沒听他說起過,所以……有些不大相信各位,如實說來,還望各位能體諒。」

  梁弓長呆呆的,其餘三人忙爭著說道:「我們是王師父教的武功,他還救過我們的性命呢!雖然他沒認我們為徒,可是梁老大可真是他的徒弟啊!他的功夫那麼好,怎會不是他的徒弟。」

  李瑟一怔,他現在才知道花蝴蝶姓王,看了一眼梁弓長道:「說真的,我見花前輩的時間很短,所以他沒來得及提及梁兄,不過既然遇到了前輩的親傳弟子,那麼這掌門的玉指環就物歸原主好了。」說完除下手上戴著的一個戒指,心想:「這是花蝴蝶死前留下的東西,很是鄭重地交代我要戴上,我還沒在意,後來香君見著,原本要戴著的,不過太大,她不合適,強戴在我手上來,此物竟然是蝴蝶派的掌門寶物!可也真是稀奇。」

  梁弓長道:「師父交給你的東西,我怎麼會要,還是你收著吧!」忽然眼楮一縮,出手如電,掐在李瑟的脖子上,暴怒道:「說,你為什麼要殺了師父!」

  李瑟驚道:「啊!你怎知道?」話一出口,心中豈是後悔兩個字可以形容的,渾身一冷,如墜冰窖。

  四人都驚道:「什麼?你真殺了師父!」梁弓長手上使力,頭上青筋暴露,聲音都變了,道:「你……你為什麼這樣!」

  李瑟到了這樣的地步,反而鎮定下來,笑道:「你不放開我,一輩子休想听我說話了。我又跑不掉,你怕什麼?」

  梁弓長一愣,臉色轉淡,輕輕放開李瑟,平靜起來,李瑟伸了個懶腰,笑道:「對了,薛姑娘呢?」

  梁弓長冷笑道:「處置了你,自然輪到她了。」

  李瑟心中一凜,不說自己的命運,就是薛瑤光的命運都在自己手上了,自己但有一口氣在,一定要救她!可是誰又能救得了自己呢!

  李瑟黯然道:「不錯,花前輩是我殺的,可是我也是不情願的,是他求我殺他的。梁兄,你怎知是我殺他的?」

  梁弓長道:「這掌門的玉戒指有個小機關,你戴反了,說明你根本不知道我們蝴蝶派的規矩。」

  李瑟道:「原來如此,花前輩心思真是縝密,死前也能設計害人。你們來吧!替你們的師父報仇吧!」心想:「香君定想不到我的性命會葬送在一枚戒指手上。不過我手上有蝴蝶派的寶物,且看他們有何反應!」

  梁弓長雙目放光,緊緊盯著李瑟,忽然,梁弓長雙腿一拘,彎腰道:「屬下『東淫』梁弓長參見門主。」

  其餘三人先是一怔,然後也依次道:「屬下『西色』鐵鼎,『南蕩』杜開先,『北浪』董彥參見門主。」

  李瑟一怔,道:「你們這是?」梁弓長把戒指遞給李瑟,賠笑道:「門主確是師父親定的傳人,這戒指哪有什麼機關呢!我是在詐門主呢!請您不要見怪。」

  麻臉漢子「南蕩」杜開先道:「哈!門主,我其實早知道您準是我們的老大啦!您瞧您的名字,李『色』,這『色』字起的好啊!和我們蝴蝶派的作風那是恁像哩!您真不是普通人,一定能帶領我們在江湖上色出水平,色出名氣地。」

  大胖和尚「西色」鐵鼎和「北浪」董彥也都隨聲附和,李瑟忙道:「各位,請等一下。我這『瑟』字乃出於『瑟彼玉瓚,黃流在中,』瑟是明潔的意思,大家可別誤會!」

  黃流是酒的古稱,「瑟彼玉瓚,黃流其中。」這句出自詩經,是說玉勺子明潔,有酒在其中。這個「瑟」字當的是形容詞。

  三大色俠都是愣住,道:「門主可真是『色』得文雅啊!真是叫我等大開眼界。」

  李瑟見幾人糾纏不清,而自己雖然暫時沒有危險,但不敢再亂說話,只好跟著乾笑了幾聲,可是心里卻在不停地思索計謀。

  李瑟和幾人胡侃了幾句,見這四人只有梁弓長是個聰明人,而且又是領導者,便假意道:「哎!梁兄,你怎麼不問我洛un殺師父呢!我心里大是愧疚,償命的心思都是有的啊!」然後負手,大是悵然的樣子。

  梁弓長苦笑道:「師父叫你那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您是我們的門主,您要不說,我是不敢過問的。」

  李瑟道:「不錯,梁兄說的不錯。花前輩確是為了讓我完成一個驚人的大計劃,才舍身就義的。」

  四人齊道:「什麼大計劃?」

  李瑟道:「你們知道我是和誰同來京師的嗎?」

  大胖和尚「西色」鐵鼎搶著道:「是不是江湖排名第七的美人,華山掌門的千金古香君小姐呢?」

  李瑟興奮地一拍鐵鼎的肩膀道:「大師果然厲害!一說就中。」

  杜開先一瞪小眼楮,道:「那誰不知道啊!她要不是已非處子,我們說不定早就把她當做下手的目標了,天下八大美女,都是我們的目標。」

  李瑟心中暗驚,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你們以後做事,千萬不可沒經過我的同意,胡亂行事。」

  杜開先道:「怎麼?你怕我們四個本領不夠?」

  李瑟道:「不是,不是。你們都知道了,古香君那小妞早就被我給降伏了,而且不瞞各位,『天山小仙女』那小丫頭也被我給弄上手了。」

  四人驚道:「什麼?你居然這等厲害?」

  一直不動聲色的梁弓長和那眼楮睜不開的董彥也都是一臉的驚異,瞪大著雙眼。

  李瑟心想:「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可是面上卻假裝興奮地道:「是呀!」

  董彥道:「佩服,佩服。老大您真是奇才,您是怎麼做到的,改日教兄弟幾手。」

  李瑟道:「自家兄弟,客氣什麼?對了,你外號叫『北浪』,你是北方人吧!」

  董彥道:「不是,我是浙江人,我老家在一座大山的北面,所以我才叫『北浪』的。」

  李瑟听了,差點背過氣去,心想:「這都是什麼邏輯啊!得了,其他人的外號,不問可知含義,我怎麼老是遇到這樣的人物啊!」

第四章 偕美歸來

 李瑟打起精神,想盡辦法來應對這四個淫賊。他道︰「各位兄弟,花前輩風流一生,為我派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開創了我們門派的未來!可是我派聲勢仍是太弱啊!真叫人嘆息良多。」說完搖了搖頭。

  鐵鼎道︰「不錯,老大見識真是不凡,我等此次大張旗鼓的是為了什麼?還不是要大鬧京師,一揚我派的聲威!好叫江湖小子們知道我派的厲害!哈哈。」

  李瑟道︰「是極!幾位做的非常的好,可是你們想過嗎?如果你們這樣做,我們蝴蝶派還容易在江湖上立足嗎?成了眾人的眼中釘了,那如何是好?」

  杜開先道︰「那怕什麼!只要我們弄響了名頭,江湖上的同道兄弟那還不是蜂擁而至?那時候誰還能與我們相抗衡呢!就是現在,那些所謂的大俠、高手,還不是拿我們沒有辦法!」說完揚揚得意。

  李瑟道︰「不錯是不錯,可是那樣我們樹敵太多,你們知道花前輩讓我實現的計劃是什麼嗎?那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業。」說完沉吟不語。

  四人被吊足了胃口,齊聲好奇地道︰「是什麼樣的計劃?」李瑟道︰「不錯,我已經得到了本派至高無上的泡妞心法,『九世烈女也淫蕩』大法,這功夫我已經練到了最高的境界。」

  四人道︰「什麼?這麼厲害?」

  梁弓長道︰「我們派有這樣的心法嗎?」

  李瑟道︰「怎麼沒有,那是『泡妞大法』里面的,乃我派的最高秘密心法。花前輩傳了給我,又以身渡我,令我結識了六大門派的幾個掌門,他們以為我是很有前途的武林少俠呢!我趁此機會,一舉降伏了古香君和冷如雪兩個丫頭,可以這麼說吧!從此以後,華山和天山派都是在我掌中矣!如果我再泡到其余的江湖六大美人,那麼放眼天下,哪里不是我們蝴蝶派的天下呢?到那時候,天上地下,唯我蝴蝶派獨尊,花前輩在天有靈,當可含笑九泉了。」

  李瑟邊說邊做出豪情滿懷的樣子,自己也對自己能如此胡說八道吃驚,心想︰「難道是和香君練嘴皮子練的?」

  四大淫俠盯著李瑟良久,忽然一起跪下道︰「門主雄才大略,我等願意為您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李瑟連忙去扶。

  梁弓長站起激動地道︰「門主,說實在的,開始我還沒瞧起您,心里還有想取代您的門主地位的想法呢!可是您方的一番話,比我見識高出甚多,只要能光大我門,我等以後願意一心為您效命。」

  其余三人也是激動的語無倫次,李瑟道︰「不須如此,大家都是好兄弟嘛!以後我們都是自家的兄弟了,我們都不要客氣。」

  董彥道︰「門主,您的外號是什麼?定是威風無比,讓屬下等听听,長些見識。」

  李瑟愣道「這個,我還沒有呢!」杜開先道︰「怎麼沒有?不是叫色俠嗎?」

  鐵鼎道︰「啊!那樣的話,和尚我『西色』倒是重了老大的名頭,豈不是大大的冒犯和不恭敬,我改名號好了。」

  李瑟一听,忙道︰「不用,不用,豈能叫自家兄弟的名號,我這做門主的要是如此的話,還哪里有兄弟的情意。」心想︰「這樣的外號,千萬不要安在我的頭上。我可沒你們這樣無恥。」

  幾人連忙爭辯,梁弓長道︰「門主果然是好樣的,這樣好了,門主風度翩翩,英俊不凡,就叫『玉蝴蝶』的外號可好?師父是以『花蝴蝶』的名號威鎮江湖的,我們的新門主更會青出于藍。」

  另外幾人連忙一起稱好,齊聲叫妙,李瑟推托不過,只好應了,心想︰「不管怎樣也比什麼色俠的名字好。」

  李瑟見這四人對自己完全信任了,也該是時候了,就道︰「四位兄弟,既然大家知道了我的計劃,那麼薛瑤光那小妞我正泡著呢!不幾日就會被我迷惑住,現在大家如果毀了她的話,我的計劃就會被大大的阻撓,極其不好的,大家能不能放過她?」

  杜開先愣道︰「放了?」

  梁弓長「哈哈」大笑道︰「玉大,您真是高人,這主意正好解決了我們的難題呢!您知道嗎?我們幾個商量了半日,都沒想出解決那丫頭的方法呢!」

  李瑟奇道︰「怎麼說呢?」

  梁弓長嘆道︰「屬下和您一起趕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們三兄弟搶奪薛瑤光那小妖精呢!您猜怎麼著?薛瑤光一被他們三個解開穴道,既不驚慌也不害怕,只是淡淡地道︰『三位大俠真乃當世奇人,相貌都是天下少有的,瑤光虛長一十八載,今日才得見當世英雄,真是相見恨晚。瑤光許配哪位英雄,小女子都是願意的,不過自古女子不配二夫,如要是三位一起相強,小女子唯有一死而已,但如果有哪位英雄不嫌棄小女子愚陋,小女子願意為妾為奴,忠心服侍他一生,絕無二心。』」

  李瑟見梁弓長看著自己,只是嘆息,不再說話,急道︰「那後來呢?」

  梁弓長道︰「後來?後來自然是他們兄弟三人打了起來啦!我連忙進去把他們分開了,幸好我回來的早,晚點啊!就中了薛瑤光那鬼丫頭的計策了。薛瑤光不愧是江湖上最有名氣的才女啊!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其余三人都是羞愧的低著頭。

  李瑟听得愣了,心道︰「薛瑤光真是奇女子,如此冷靜如常,又臨危自救,比我這個大男子都強。」想起才出山的時候,落在三大掌門的手里,自己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無地自容。

  只听梁弓長又繼續道︰「我一想啊!這丫頭看來還真踫不得,誰能保證可以叫這丫頭能死心塌地呢!我等御女的心法雖然厲害,但說不定控制不了這個不一般的丫頭,可是又殺不得,真逼急了薛冠帶那老不死的,我等也是寢食難安的。這不,剛想白白的放了她呢!您就出了這個萬全之策,我明白您的意思,嘿嘿,不如我們四人為您配合一下,令你們生米煮成熟飯,以老大的御女心法,搞定薛瑤光那丫頭應該沒問題吧!我等也可以見識見識玉老大您的神功!」

  李瑟心里叫苦,暗叫糟糕,怎麼弄巧成拙了,雖大是惱恨,可表面不露聲色地道︰「呵呵,妙計,妙計。不過這個對付女子,要細嚼慢咽才有味道,我假意來個英雄救美就可以了,其余的以後再說。」

  杜開先愣頭愣腦地道︰「放……放她走?」

  梁弓長怒道︰「怎麼?你還想著她?你平時的功夫怎麼練的?」

  鐵鼎道︰「老大你別生氣,不要理他,我們先行事要緊,天已經不早了。」

  梁弓長立刻滿臉笑意,對李瑟道︰「玉大,您既然另有打算,我就不勉強了。我們現在是在玄武湖的船上,這里左面是黃冊庫,下邊是邢部,沒有朝廷政府的命令,這里是不許進來的。這里守衛森嚴,任是誰也想不到我們會躲在這里的。」

  明朝政府在玄武湖的的舊洲(今梁洲)來貯藏全國戶口賦役的總登記冊。由于這些冊子的封面都四使用黃色的紙張,所以叫「黃冊」,舊洲也叫「黃冊庫」。整個明朝時期,這里都是禁區。

  李瑟原知是在船上,不意竟然在玄武湖,對這四個淫賊的膽色和智能大是欽佩,道︰「原來是在這樣的重地,別人怎麼也想不到你們會在這里。」

  梁弓長道︰「不錯,歷來玄武湖佳話不斷,玉大何不寫幾個字,好叫我等看看門主的風采。」

  李瑟腦筋一轉,道︰「可惜我不通文墨啊!不要鬧笑話啦!」

  梁弓長道︰「沒關系,寫下門主的名字,給我等留個紀念,也是好的。」

  此時董彥已取來墨寶,李瑟見無法推辭,只好沉吟了一下,信筆寫道︰「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

  這金陵圖詩乃晚唐人韋莊所做。這首詩以淒婉纏綿的筆調,抒寫了吊古傷今的哀情。霏霏江雨、萋萋江草、長堤煙柳和幾聲寂寞的鳥啼,織成了一幅淒迷的圖畫。既詠懷古跡,又感慨歷史興衰,傷感之情,含蓄地流露出來。

  這首詩意境深遠,空靈有致,李瑟但見霧鎖湖面,朦朦朧朧,湖水清蕩,和自己的心境頗類,可是卻不是游玩來的,想起方才剛經歷過九死一生的局面,此時心情很是復雜。

  梁弓長收起紙張,跟著大贊了幾句,然後道︰「玉大,我們四人護送您到莫愁湖去,您在那里放了薛姑娘,就說您在莫愁湖救了她,她聰明的很,也許知道是被劫在船上呢!那樣說的話,定會天衣無縫。還有,這里有一塊錦衣衛的腰牌,您拿去,這樣便可在玄武湖來去了。」

  李瑟想盡快脫離險境,收了腰牌道︰「好極,請把船靠岸就可,我會帶她離開的。」

  梁弓長道︰「不妥,外面都已經鬧翻天了,官府和四大世家的人都在追捕我們呢!沒我們護送,那是很危險的。」

  李瑟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

  薛瑤光仍舊被一個麻袋裝著,幾人小心翼翼,繞過了很多隊伍的搜查,經雞鳴寺、鐘樓、清涼門到達了莫愁湖。

  李瑟見四人對地形極是熟悉,心想︰「幾人行事周密,難怪鬧的京城雞犬不寧。」

  梁弓長道︰「玉大,我們這就去了,您自己要小心,日後我們會和您聯絡的,放心好了。」說著接過杜開先手中已經從麻袋里出來的薛瑤光,就要交給李瑟。

  李瑟正待去接,忽見梁弓長手一阪,薛瑤光便直落向莫愁湖里,李瑟大驚,連忙飛身去救,可是仍遲了一步,薛瑤光已經落入了湖水中。

  李瑟潛進水里,把薛瑤光撈起,二人渾身濕透,李瑟把薛瑤光抱上岸,四人已經不見蹤影了,心想︰「這淫賊好厲害,心計了得,怕我背叛他們,引正派人士去殺他們,特意留了我的手跡。現在又逼我落水,好叫我說是潛水救走薛姑娘的,真是設想周到。」

  李瑟把薛瑤光放在岸上,因是夏日,她衣服穿的極少,見她曲線畢露,大是動人,心里也是一動,又見她雪白的面容,美麗不可逼視,心想︰「怪不得她只幾句話,就引得幾個淫賊爭斗起來。」怔了下,才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薛瑤光身體扭了扭,慢慢坐起,嘴里「哇」地吐出一口水來,星眸輕啟,見李瑟坐在自己面前,緊張地盯著自己,不由吃了一驚,道︰「怎麼是你?我在哪里?」

  李瑟見薛瑤光開口說話,放下心來,笑道︰「姑娘不須擔心,我們脫了險境了,一會兒就可到家,你沒受到什麼傷害,不要怕!」

  薛瑤光道︰「你……你救了我?」

  李瑟道︰「不是,是姑娘自己救了自己,我湊巧把你帶回來而已。」

  這時已是天明,曙光把黑暗趕走了,湖邊發生的事情也早驚動了一直在搜尋薛瑤光的幾隊人馬。

  李瑟見有人向這里奔來,便脫下濕衣,披在薛瑤光的身上,薛瑤光低頭見自己的曲線畢露,大是羞愧,低下頭來。

  先來的是王家的人馬,領頭的是馮總管,見了兩人的情景,也不多問,叫人脫了衣服給二人披上,就護送二人回去了。

  李瑟回到王家,古香君早聞訊而來,眼里大是憂色,李瑟笑道︰「沒什麼,只是偷偷出去游玩了一番,怎麼?你生氣了?」

  古香君一笑,道︰「你回來就好了,不用安慰我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李瑟訝異了下,便笑笑不再說話。

  李瑟回到住所,才換了衣服,休息了一會兒,還沒和古香君說上幾句話,就見昨天驚鴻一瞥的練無敵前來拜訪。

  一進門,他就大叫道︰「李公子啊!多虧了你,否則我練某不說老臉丟盡,就是對薛大哥還怎麼交代,你啊!可是救了我的老命。」說完拍著李瑟的肩膀,連連道謝。

  李瑟被他弄得很是不好意思,一昧的謙虛。

  練無敵謝了良久,又問了他救薛瑤光的經過,聞說四個淫賊在莫愁湖,便道︰「這四個淫賊真是可氣,等我去莫愁湖察看一番去,他們雖然大概都逃離了,可是也許還留下些蛛絲馬跡呢!」

  練無敵走後,馮總管又進來道謝了一番,說道︰「要不是公子,薛姑娘要在我們王家出了事情,我們王家可怎麼向薛宗祖交代?公子的功績,我們老爺一定不會忘記的。老爺他一時抽不出空,改日定會重謝你的。」

  李瑟道︰「分內之事,何足掛齒呢!只可惜我武功不高,殺不了那些淫賊。」又問道︰「薛姑娘此時可好?定是回家去了吧?」心想︰「她這回已是驚弓之鳥,定會回家尋求她父親的庇護去了。」

  馮總管羞愧地道︰「沒有,她執意仍回柏香堂,怕我們王家尷尬吧!如此善良的姑娘,要是真的被淫賊……唉!公子,可是真的謝謝您了,你可真做了一件大好事。」說完彎腰行禮,李瑟連忙攔住。

  如練無敵和馮總管一樣的人,來了幾撥之後,李瑟才得安靜,古香君笑道︰「郎君,你這樣春風得意,是不是覺得很威風?」

  李瑟苦笑道︰「你還沒看出我多麼厭煩嗎?請你替我擋駕吧!就說我要休息了,昨天被折騰得夠嗆。」

  古香君道︰「好吧!你是真累了吧?」

  李瑟道︰「那倒沒有,不過休息下也好。我不喜歡見人。」

第五章 香花引蝶

 李瑟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休息了一晚,清晨就醒了。

  想起昨天遇到四個淫賊的事情,那麼的不可思議,要不是他被當做淫賊的同伙,定然被殺無疑,李瑟如今想來,還是心驚不已。

  既然醒了,李瑟也就起來了,對古香君道︰「老婆,昨天寶兒來過幾次?」

  古香君道︰「她沒來過啊!怎麼,你想她了?」

  李瑟道︰「不要開玩笑了,我想她做什麼?」忽然心里一酸,想道︰「我要是昨天被殺,她看來定不會為我流淚,只有香君一個會為我心痛。」想罷,心里大是惆悵。

  李瑟吃過飯,想起遇到四個淫賊,自己居然靠胡說八道才逃過一劫的事情,不由心里生氣,便想把武功練好些,在房中破天荒地練起內功來。

  李瑟運起刀君的心法。如果按練氣的心法來看,方今天下,練氣可分吐納、禪定、周天、導引四大流派。

  刀君一派的心法乃是吐納派,強調以呼吸鍛煉為主,因而又稱之為「煉氣」、「調氣」、「行氣」、「調息派」。這派是在「呼吸精氣」、「吸新吐故以練髒」等思想的指導下形成和發展起來的。六大門派的華山、青城也都是這個流派的。

  李瑟練起功來,可是只覺渾身真氣無法凝聚,真氣不受他控制,心知新來的真氣,和以前的真氣大不相同,若用師父教的心法,絕不可行,不由心灰意冷,索性不練了。

  李瑟走出了房門,忽然想道︰「寶兒是不是也遇到了什麼事情,那晚四個淫賊可是先對她下手的。」想到這里,李瑟連忙朝天香閣走去。

  李瑟去過天香閣,王寶兒卻是不在,問了丫鬟小青,才知道她在賞春園,李瑟輕車熟路,就自去尋王寶兒。

  李瑟一邊閑逛,一邊尋找,過了一會兒,見一群人歡聲笑語的,料來定是王寶兒和她的一些朋友。

  李瑟走近人群,只見王寶兒興高采烈地在大聲講著什麼,還比比畫畫的,李瑟心里奇怪,心想︰「妹妹在說什麼,那麼高興!」

  李瑟留心听去,只听王寶兒道︰「他一招『千絲萬縷』打出,那五個壞蛋狼狽之極,連忙都跳開……」

  圍著王寶兒的一個公子道︰「姑娘,不對吧!『千絲萬縷』可是薛家的武功啊!」

  王寶兒怒道︰「喂,你怎麼見識這麼淺陋,亂打攪人家講話,到底是你看見了還是我看見了?難道你不信我講的話?」

  另一人道︰「是啊!鄭公子,你不要打斷寶兒姑娘講話。小姐,請繼續說,不要理他。」

  王寶兒瞪了那個插話的人一眼,然後又道︰「他一招打出,見那些壞蛋都躲避不及,嘿嘿,心里暗喜,心想︰『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還敢和我較量,看我的絕招。』突然,他使出了威鎮江湖,曠古絕今的一招『晴天碧海』,這下,五個壞蛋哪里能抵擋……」

  「什麼?」眾人齊聲驚叫︰「他連碧海山莊的碧莊主的武功都會?不可能吧!」

  王寶兒噘著嘴道︰「是嗎?有些離譜是嗎?不過這可不是我講的啦!這可是薛姐姐親口告訴我的,哎呀!總之,我大哥武功很厲害啦!也許我記錯招數也是有的,你們還是听下面精采的吧!」

  見眾人連連點頭,王寶兒又高興地道︰「李大哥見五個壞蛋武功這麼差,被打得太可憐了,就道︰『喂,各位好漢,真天我玩得很是盡興,你們武功太差,我就不欺負你們了,我把薛姑娘救走了,你們要是不服,日後盡管來找我好了,再見。』說完,大哥他……」

  李瑟在背後听了半天,才听出王寶兒居然在說他,要不是提到薛姑娘,他還以為王寶兒在說她的另外一個李大哥,此時一听明白,連忙分開幾個人,進去道︰「寶兒,你……你在說什麼呢啊!」

  王寶兒一見是李瑟,高興地道︰「啊!大哥,你來啦!我正說你大展神威,怎麼救出薛姐姐的事情呢!好啦!你來了,快點給大家說一說,省得人家說我在吹牛。」

  李瑟心里暗氣,道︰「我是趁那些淫賊不注意,偷偷把薛小姐救出來的,他們武功高得很,連練無敵練大俠都沒捉到他們,我更是不行啦!」

  王寶兒一怔,笑道︰「哈,我大哥真是謙虛,高手啊!就是這樣,老是不說自己的厲害處……」

  李瑟見王寶兒不理他的話,猶為自己吹噓,而那些公子也如傻瓜一樣,盯著王寶兒听她的胡言囈語,又不能當眾人面,揭穿王寶兒的話,心中惱怒,便悄悄地離開了。

  李瑟回到住所,見古香君不知忙什麼,總有干不完的事情一樣,便自己回房。想起王寶兒雖然大是吹噓自己,可是顯然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很是完美,武功定是高得不得了的。

  可是事實卻是自己武功很低,他不由心里暗道︰「我要好好練功。」

  李瑟咬牙練功,可是這內力半點也勉強不來,李瑟一強驅真氣,真氣不經脈絡,四處亂竄,震得李瑟氣血翻騰,連忙瀉了真氣,只覺胸口發悶,呼吸不暢,便倒在床上休息。

  李瑟正暈暈忽忽的時候,忽听一人道︰「姑娘,你真是客氣,還拿什麼禮物來啊!你才經過驚嚇,應該在家多休息幾日。就算要來,來瞧瞧也就是了。」

  另一人道︰「嫂子也客氣了,一些不值什麼的東西,只不過這時節的新鮮的東西,請收下就是了。」說話的工夫,兩人已經進了屋。

  李瑟連忙睜眼,就見俏盈盈的一雙美目看著自己,吃驚地道︰「李大哥,你是受傷了嗎?要不要緊?」正是薛瑤光。

  李瑟強笑道︰「沒……沒什麼事情。」可是氣息還沒調好,頭還有些暈。

  古香君在旁邊見李瑟一臉蒼白,驚道︰「李郎,你不是說你沒受傷嗎?怎麼,你在哄我嗎?」

  李瑟經過了這一陣,氣息暢通了,深呼了一口氣,腦里清醒了,坐了起來,薛瑤光連忙按住李瑟的身子,推他躺下,道︰「李大哥,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客氣了,快點躺下吧!」

  李瑟本已經好了,可是順著薛瑤光溫暖的小手,只好躺下,被一個女子這樣觸摸著,臉上不由一紅,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是坐還是躺。

  躺了下來一會兒,李瑟才清醒過來,忙道︰「薛姑娘,我沒事情的,我起來好了。」

  可是薛瑤光執意讓他躺下,道︰「不行,你為我受了傷,我怎麼還能叫你不舒服呢?我又不是外人,以後你把我和寶兒一樣,當做你的親妹妹好了,你客氣什麼呢?對不對大嫂?」

  古香君含笑點頭。李瑟道︰「不是,不是。姑娘,你不知道我怎麼救得你嗎?我是偷溜到淫賊的船上,見你幾句話挑撥的四個淫賊自相殘殺,就趁機救了你,然後和你潛水走了。要說救你的人,還是姑娘你自己啊!對了,薛姑娘,我很是奇怪,你為什麼在那些淫賊面前那麼鎮靜呢?」

  薛瑤光笑道︰「就算我再厲害,要是沒有李大哥你,我還不是落入虎口,你啊!就不用謙虛了。要說鎮靜嘛!其實我當時心里害怕的緊,可是一想啊!就是害怕有什麼用呢?別的我倒不知道,不過在商場上,管理我們家生意的時候,什麼樣特殊的事情和變故都經常遇到,要是老驚慌失措的,那什麼事情也不用做了。有句話說得好︰『無事常如有事時,提防才可以彌意外之變;有事常如無事時,鎮定方可以消局中之危。』所以我啊!鍛煉得遇到什麼事情都表面上很鎮定。」

  李瑟呆呆地听了,羞愧得直想一頭撞死,人家一個女孩家,見識居然如此高明,遇到的是多麼危險的情況啊!甚至是比生死都關系重大的事情,那是關乎一個女孩子清白的大事啊!可是人家呢?鎮靜自若,談笑卻敵,自己與之相比,那是差得遠了。

  李瑟回想起自己的經歷,臉上發紅,羞愧無比,就這麼在檢討自己,卻忘了眼楮在盯著薛瑤光呢!

  如此一來,李瑟痴痴地盯著薛瑤光,臉上又紅,眼神迷茫,薛瑤光見李瑟忽然不再說話,只是痴了一樣,盯著自己呆看,哪知道他的心思,以為他迷醉在自己的美色之下呢!

  先是一喜,害羞的低了頭,隨即暗怒,心道︰「哼!你和別的男子一個樣子罷了,也就不過數日,就現出了本性,你定是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中了你的計策,我待你這樣好,從此就是喜歡你了?呸,瞎了你的狗眼。」

  古香君開始也是有些誤會李瑟,不過等見薛瑤光低了頭,李瑟還呆呆的,就問道︰「李郎,你怎麼了?」

  李瑟心里正悔恨懊惱呢!忽听古香君的聲音,忙醒悟過來,道︰「哈哈,姑娘的話含義深刻,我不由思索了起來,真是失禮,請見諒。姑娘請繼續說您的高論。」

  薛瑤光一怔,道︰「什麼?說什麼?」

  李瑟道︰「說什麼都好,我覺得姑娘的話語雖然樸實,可是蘊藏玄機,令我有種豁然開悟的感覺,真是大長見識啊!」

  薛瑤光不意李瑟說話的意思和自己所想的大相徑庭,眼楮一轉,就笑道︰「呵呵,李大哥哄起小女子來了,我有什麼見識,請不要取笑人家。我此次是專門來謝謝李大哥的相救之恩的,可是你一岔,就不知道說到哪里去啦!」

  李瑟道︰「這個問題嘛!我說過了,我沒救姑娘。姑娘實在要謝,謝老天爺吧!」

  薛瑤光嗔道︰「李公子真是太過分了,瞧不起人是嗎?明明是人家的恩人,卻百般辯解,你不認帳,我偏要報答你,看你怎麼辦?」

  薛瑤光話音剛落,冷不防就鑽出個人來,拍手道︰「好啊!好啊!要想報答,就干脆嫁給我大哥好了,侍候他一輩子,這樣才叫徹底。」

  古香君听了噗哧一笑,李瑟被鬧得臉上火辣辣的。

  薛瑤光也是羞惱,見說話的是王寶兒,也不知她什麼時候來的,從哪里來的,便道︰「我自然要報答李大哥,不過早就想好了,就把天下最值錢的寶貝送他,也就是了,難道我這樣的愚魯的小丫頭還能拿的出手?」

  王寶兒奇道︰「薛姐姐,你說的天下最值錢的寶貝是什麼?難道比你還好?我不信。」

  薛瑤光道︰「這有什麼不信的,這寶貝就是『天下錢王』家最寶貝的女兒,王寶兒姑娘。」

  王寶兒听了,立刻就羞紅了臉,對古香君道︰「嫂子,你快幫我,你沒看見有人欺負我嗎?妹妹好可憐啊!」

  古香君道︰「活該,誰叫你戲弄人家來的,這下好,偷雞不成倒失了把米,也鬧了一鼻子灰去了吧!」

  薛瑤光笑道︰「大嫂真是說得好。」

  王寶兒噘嘴道︰「原來嫂子也不是好人,關鍵的時候倒幫助外人,可見平日對我的好,都是假的。」

  古香君笑道︰「呵,開個玩笑嘛!怎麼害羞成這樣了,來,嫂子疼你,看你氣成這樣。」說著摟著王寶兒親熱。

  王寶兒道︰「這樣才是好嫂子嘛!」

  李瑟一直靜觀三人嬉笑,哪里能有他說話的份兒,只好干笑,堆著一副笑臉,擺在哪里,心想︰「真是無趣,女孩子家說話,我在這里算什麼?」可是又不能離開,想起自己原來無拘無束的日子,不由嘆道︰「想當年……」

  話一出口,連忙醒悟,心想︰「幸好及時收了口,否則說想當年自由自在的日子多好啊!這話一說出口,別人倒罷了,香君要是生氣了,可是不好了。」

  三女忽見李瑟神情古怪,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卻無下文了,等了良久,便齊問道︰「你想當年怎麼?」

  李瑟一見三人好奇的眼神,知道不說是不行的,就道︰「嘿嘿,這個是還用問嗎?你們兩位小姐是多麼美麗的姑娘啊!要是當年,我非追求不可,可是現在啊!家里有母老虎在,那是有心也是無膽嘍!」

  王寶兒和薛瑤光一齊望向古香君,古香君臉上羞紅,道︰「不是的,他瞎說,我才不敢管他。」

  薛瑤光道︰「對,嫂子做的對啊!李大哥這樣風流瀟灑的人是應該看的緊。」

  古香君道︰「沒有啊!不是這樣的。」

  王寶兒道︰「是啊!我大嫂最好啦!連去妓院都陪大哥去啊!」

  薛瑤光驚道︰「什麼?」

  李瑟和古香君都是尷尬異常,古香君忙道︰「薛姑娘,你別听寶兒胡說,她騙你的。」

  王寶兒噘嘴嘟囔道︰「誰騙人啊!大嫂是好嘛!去妓院怕什麼,我都去過啊!」

  王寶兒聲音雖小,薛瑤光可也听見了,笑個不停,料來王寶兒定是不懂什麼是妓院,不過見這幾人說話亂七八糟,真是和以往見時說話大不相同,心里也是詫異。

  幾人經王寶兒一番胡言亂語,都是難堪,誰也不知道說什麼話題好了,過了一會兒,薛瑤光便起身告辭,和王寶兒一起去了。古香君送她們到門外。

  古香君回到房里,見李瑟已經下了床,背手在屋中吟道︰「『古之所謂豪杰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甚遠也。』」

  古香君道︰「郎君怎麼雅興不淺起來,吟詩作對的,是見了兩個美人,心情大好嗎?」

  李瑟微笑道︰「不是。」

  古香君道︰「怎麼不是?你不是說不是我管你,你定會追求她們嗎?」

  李瑟笑道︰「我說著玩的,你怎麼當真了。呵呵,我念的乃是甦軾甦東坡先生的文章『留侯論』,今日听了薛姑娘的話,想了起來,她果然是個奇女子,厲害,厲害。」

  古香君道︰「是呀!你很少夸人的,她那麼美,值得你稱贊。」

  李瑟道︰「你懂什麼,她的容貌算什麼?她的見識出眾才是值得稱贊的。」

  古香君道︰「是嗎?我一個女子,什麼都不懂,自然沒你明白啦!」

  李瑟不覺古香君有些生氣了,道︰「欲遇變而無倉忙,須向常時念念守得定;欲臨死而無貪戀,須向生時事事看得輕。平時煉心很重要啊!我原來江湖經驗太淺,現在我終于知道我師父原來教我的東西,有什麼用處了。」

  古香君道︰「郎君你今天怎麼說起這個來了?你肯出江湖了嗎?」

  李瑟嘆道︰「出江湖?我不是就在其中嗎?欲斷之,不絕之,何苦來哉!」

  古香君道︰「怎麼都好,只要不離開我就成。」

  李瑟攬住古香君,嘆道︰「你就是離開我,我都不許的,我怎會離開你,而且你別忘了,你還欠我的債呢!」

  古香君知道李瑟的意思,在他懷里輕輕地道︰「人家也不想欠債啊!誰知道為什麼沒動靜呢?」

  李瑟笑道︰「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你還怕不能懷上孩子嗎?」

  他說完把古香君抱到床上,古香君听了李瑟的話,嘻嘻地笑個不停,二人風光旖旎,不在話下。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