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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煉心》第10章
第六章 情海翻浪

經過淫賊大鬧王府的事情後,王家的守衛更加的森嚴起來,隨著更多和王家關系很好的江湖人物的到來,來王家預備給王寶兒賀壽後,王家的守衛也更加的多了。李瑟見了,雖知道那四個淫賊因為相信自己的緣故,定不會來鬧事了,可是也不便透漏給王老財知曉。

  王寶兒仍和以前一樣,總是纏著李瑟,李瑟知道她有許多的追隨者,尤其是近幾日客人越來越多,她是沒什麼時間的,可是見她仍是一如既往,來棲香居玩耍,雖然知道這個妹子對自己好,可是太好了,于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天,王寶兒上午從棲香居回來,用過午飯後,又見許多的公子要來拜訪她,就叫小青推說她在午睡,都一概打發了,又怕再來人打攪,就找薛瑤光去了。

  到了柏香堂後,見薛瑤光很是忙碌,不停地接待各色人等,又是盤查各地商號的帳本,只對她應付了一句,打了聲招呼,就不理她了。

  開始王寶兒還饒有興趣地看薛瑤光怎麼做事情,可是過了一會兒,就覺得太是繁瑣無聊,不由打起了哈欠,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听薛瑤光叫道︰「寶兒,快醒醒。我忙完啦!怎麼你居然有這麼好的耐性,等我這麼久,快說,有什麼事情不成?」

  王寶兒睜眼道︰「啊!姐姐你怎麼每天都這麼忙嗎?多麼辛苦啊!我要是姐姐啊!就是煩也把我煩死啦!」

  薛瑤光笑道︰「也沒什麼啦!習慣了也就好啦!不過月底查帳的時候特別的忙些,平時還好啦!」

  王寶兒笑道︰「那也沒整日閑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好。姐姐,我看你找個好男子嫁了,整天就可以享福了。」

  薛瑤光眼楮一轉,笑道︰「我哪里有那樣的福氣啊!再說,哪里有好的男子呢!值得我去喜歡他。」

  王寶兒道︰「有啊!姐姐留心身邊,就自然發現了。走啦!我們去找李大哥去玩。」

  薛瑤光道︰「還去?你上午不是去過了嗎?」

  王寶兒一愣,道︰「你怎麼知道?」

  薛瑤光抿嘴一笑,道︰「誰不知道啊!豈止是我,任誰不知道王大小姐最近在忙什麼啊!」

  王寶兒紅著臉道︰「可是姐姐去的次數也不少啊!」

  薛瑤光道︰「是啊!只是我可是有分寸的喲,再說,我可是去看我的救命恩人呢!」

  王寶兒道︰「那好吧!那再去看你的救命恩人吧!」

  二人相攜而去,王寶兒又道︰「姐姐,人家既然救了你,你怎麼不以身相許?」

  薛瑤光剛想反駁王寶兒,轉念之間,便嘆氣道︰「你怎麼老是說這個,李大哥已經早有妻子啦!」

  王寶兒笑道︰「那怕什麼!姐姐以前不是和我說過,如果世上真要有英雄好漢,能令姐姐心甘情願,那麼縱使做妾,也沒關系嗎?再說我看大嫂人那麼好,很好相處的。」

  薛瑤光心中大怒,想道︰「我說過是說過,可是以我的資質,天下間還有能使我心甘情願做小的男子?我不過是信口說說,和你開玩笑罷了。再說李瑟那家伙很是普通,強過他的人極多,四大公子,誰人不比他強呢?看你這丫頭打得是什麼主意吧!」

  假意道︰「寶兒,我們是好姐妹,自小就認識的,你說說看,李大哥當真是非凡的人物嗎?」

  王寶兒眉飛色舞,喜滋滋地道︰「當然啦!他確實是當今最好的人啦!」

  薛瑤光道︰「怎麼個好法兒呢?」王寶兒一怔,良久才道︰「我……說不好,總之就是比別的所有人都好啦!」

  薛瑤光笑道︰「妹妹,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他啊!或者他托你游說我呢?你為什麼那麼幫他?」

  王寶兒臉上一紅,道︰「沒有啊!我既不喜歡他,他也沒托我什麼。這事是我自己看好的,你和大哥真是太般配了,所以要是不能在一起,那多可惜。」

  薛瑤光道︰「真的嗎?我和他是天生一對兒?」

  王寶兒道︰「是的,絕對是,你們在一起,樣子就像是天上的金童玉女。」

  薛瑤光道︰「就算是這樣,可是我出身名門,怎麼可以做小呢?我們家第一個通不過。」

  王寶兒笑道︰「怕什麼?我知道姐姐的智能,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薛姐姐呢?姐姐是天下聞名的才女,只要略施小計,就可以了。」

  薛瑤光道︰「也是,只要我肯想辦法,這件事情也容易辦。不過那樣太委屈我了,我容貌雖說不好看,但家世清白,人品也還不錯,給人當小,那會是一輩子的遺憾,算啦!李大哥就算再優秀,再好,我也不能委屈自己。」

  王寶兒急道︰「不行啊!姐姐,你不要這麼想,你要是錯過了一位好男子,那才更可惜,更委屈呢!憑什麼我們不可以找最好的人呢?就算他成親了又怎樣。」

  薛瑤光道︰「說的也是,不過我還是心里不舒服,除非……」

  王寶兒道︰「除非什麼?」薛瑤光道︰「除非有和我一樣的身份和地位的女孩子,也肯嫁李大哥,我才肯干。」

  王寶兒听了,臉色發紅,嘟囔了好一會兒,才蚊子般地輕聲道︰「那……那好吧!我願意跟著姐姐。」

  薛瑤光听了,停下腳步,大聲笑了起來,笑道︰「我說你這小丫頭怎麼這麼熱心起來呢!原來你想嫁李公子,卻拐彎抹角的來哄我!」

  二人已經走到了棲香居,王寶兒听了薛瑤光的話,立時知道薛瑤光在哄她說了實話,羞紅了臉,就想逃走,卻被薛瑤光一把拉住。

  薛瑤光道︰「你走什麼?跑了和尚還能跑了廟不成?你要是不听我的話,別怪我當李大哥的面,說破你的心思喲!」

  王寶兒無法,只好求饒道︰「姐姐,我們自小就認識,你一向都對我好,這次你可千萬饒了我,不要欺負我啊!」

  薛瑤光道︰「放心,我們只是去拜見李公子,你逃個什麼?再說,這里你可是主人,我這做客人的怎麼敢放肆,而且就要到你的生日了,我可不想我的好妹妹生日的時候不開心。」說話間,二人進了屋,李瑟和古香君已迎了上來。

  李瑟見薛瑤光牽著王寶兒的手,走了進來,王寶兒低著頭,一臉羞澀,笑問道︰「怎麼了,寶兒妹妹難得有這樣溫順的時候,薛姑娘真是厲害,一個極麻煩的丫頭在你手上成了小綿羊了。」

  王寶兒出奇地沒敢反駁,薛瑤光笑道︰「寶兒妹妹在李大哥面前,當然溫柔了,這算不得我的功勞,你看大嫂乃昔日叱 江湖的俠女,在大哥面前不也是賢慧的妻子了嗎?」

  古香君道︰「好你個薛丫頭,我可沒得罪你,你怎麼竟戲弄起我來了,看來我不給你點厲害,你還會騎在我頭上。」說完就去撓薛瑤光的癢。

  王寶兒先是拍手叫好,然後想起了什麼,忙道︰「大嫂饒了薛姐姐吧!」

  古香君見薛瑤光怕癢,還沒踫到就笑個不停,也就不再鬧她了,笑道︰「妹妹,你怎麼幫起她來了,她怎麼拉攏你的?」

  王寶兒道︰「沒啦!我們大家都是好姐妹嘛!干什麼胡鬧呢!」

  古香君道︰「你听听,這小丫頭一本正經,倒教訓起我們來。」

  三女一起笑了起來,一時屋內鶯聲燕語,好不熱鬧,可是李瑟卻如坐針氈,夾在女孩子中間,有什麼趣味呢?

  三女都是聰明之人,見李瑟渾身不自在,就道︰「大家一起去游園好嗎?」

  李瑟道︰「那好,你們去吧!我在家便了。」

  王寶兒立刻拉住李瑟的胳臂道︰「哥哥!你在家做什麼?為什麼不陪我們一起玩。」

  李瑟一听就知道王寶兒要使出了膩功,道︰「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快點放開我。」

  古香君和薛瑤光早是一笑,王寶兒臉一紅,才不情願地放了手。

  四人到賞春園閑逛,其時正逢一些來王家的公子少俠附庸風雅,或者談天說地,交朋識友。見了三女來園,都圍了過來,互相介紹自己的身份名字,足有好一會兒。

  起初見李瑟笑擁三美,定是個江湖聞名的大人物,及至問了名姓後,就起了輕視之心,只圍了三女大獻殷勤,把他晾在一旁。

  古香君見眾人圍著獻殷勤,本想寧可得罪他們,也不能不理夫君的感受,可是轉念一想,心里有了計較,便故意不理李瑟,心想︰「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李瑟見眾人圍了三女獻殷勤,大是不屑,只有一人含笑自若,冷眼旁觀,風度儀人,正是四大公子之一的南宮喧,她身邊一個綠衣少女,美艷異常,乃是對自己似乎很是討厭的碧寧碧小姐,心想︰「他們在一起,郎才女貌,倒真是一對兒佳偶。」

  李瑟瞧了一會兒,便在一石椅上坐了下來,見古香君在一些人中間,滿面笑容,偶爾掩嘴巧笑,大是開心,似乎把自己遺忘了一樣,不由怔住,心中空蕩蕩的,有些微微發痛,心想︰「世間情愛就是如此,無論多好的夫妻,都免不了傷心難過,嫉妒憂傷。紅塵中一遭,悲歡離合,都要盡數嘗過,香君現在如此,不知如雪現在如何?會把我遺忘,另尋其它男子嗎?」想及此,心中悲痛,目光也隨著憂郁起來。

  忽然一雙溫暖的小手抓著自己的雙手,一人道︰「大哥,你不高興嗎?我來陪你了。」

  李瑟扭頭一看,見是王寶兒,便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我沒事,你去招呼他們吧!」說完這句話,才想起旁邊還有許多人呢!抬頭一看,果然數十道嫉妒的眼光盯著自己,心中有些後悔,不該冒失地對王寶兒親熱,二人私下雖慣了,可現在是在外人面前。

  王寶兒卻不在乎,仍舊笑咪咪的,和李瑟說話,李瑟有些不自在,她的話,也沒听進去幾句,可是更叫人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只見薛瑤光也分開圍著她的一些人,走了過來,一下子坐在李瑟的右邊,然後道︰「好累啊!」把身子輕輕地靠在了李瑟身上,李瑟只覺一股幽香撲鼻而來。

  薛瑤光隨即坐起,可是就這短短的一瞬,眾人都瞧在了眼里,都發出嫉妒的目光,就連古香君身邊的人們都瞧向了李瑟這邊。

  李瑟不知道薛瑤光為什麼這麼做,心里吃驚不小,愣在那里,也不知該怎麼做,王寶兒卻不覺有什麼奇怪,攬住李瑟的手臂道︰「大哥,我們去那邊玩好嗎?這里人太多了。」

  李瑟不自覺地道︰「好。」

  薛瑤光卻對眾人一笑,道︰「各位,對不起了,我們先告辭了。」也挽了李瑟,和王寶兒一左一右,三人相攜去了。

  李瑟如在雲霧中,渾不知在何處,要做什麼。又見古香君仍留在那些人那里,沒有跟來,心中難過,別的事情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三人走到僻靜處,薛瑤光松開挽著李瑟的手臂,道︰「多謝李大哥,又救了我一命。阿彌陀佛,總算沒人來打擾了。」

  李瑟一笑,道︰「沒什麼,應該的。」

  薛瑤光見他神色恍惚,笑得勉強,看他神色就知道心中惦念的乃是古香君,心中不由很是失望,心想︰「我這一石數鳥之計,難道白用了嗎?本以為這家伙見我對他這麼親熱,定會受寵若驚,而且他老婆又在眾人面前不對他好,我挑撥他們吵架,令他覺得我溫柔可愛,是對他好的人,怎麼看起來白費工夫了呢?」

  李瑟忽道︰「沒什麼玩頭,我走了。」

  王寶兒正挽著李瑟,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甜蜜得很呢!聞言道︰「為什麼走啊!」

  可是李瑟卻不理會二人的態度,邁步走了,背影在薛瑤光的眼中,竟然有些落寞可憐的感覺,薛瑤光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憐惜之情。

  薛瑤光一愣,心道︰「奇怪,他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我為什麼越接近他,反而越來越不了解他了呢?」

  李瑟回到屋中,過了良久,古香君也沒回來,心中不禁更加難過,心想︰「香君為什麼這樣,難道我得罪她了?她……她要離開我?否者為什麼今天會這樣?」又想︰「不會的,香君那樣好的女孩,對我那樣好,絕不會離棄我的。」心中左思右想,不得要領。

  門終于響了,可是李瑟卻倒在床上不想起來,心中隱約有些害怕。只听一聲甜美的聲音道︰「郎君,你睡著了嗎?」

  李瑟心里再也忍不住,霍地坐起,剛想發怒,卻見古香君嬌媚的美容,心里一怔,泄下氣來,嘆氣道︰「你……你還知道回來。」

  古香君容光煥發,摟著李瑟的脖子,膩聲道︰「我為什麼不知道回來!怎麼了,你在生氣嗎?」

  李瑟推開古香君道︰「你這下可好了,有那麼多狂蜂浪蝶,心里高興極了吧!」

  古香君道︰「你還說我,你才威風呢!左擁右抱兩個大美人,多叫人羨慕。」

  李瑟道︰「誰?我才沒有……好啦!算我不對,可是又不怪我啊!再說是你失禮在先的。」

  李瑟還欲再說,古香君坐在他的懷里,用手堵住了他的嘴,美目盯著李瑟道︰「郎君,你是不是心里很難受。」

  李瑟道︰「是啊!很痛,你以後不許和別人那樣親熱地說話。」

  古香君笑嘻嘻地道︰「老公,今天我才知道你愛我,你在嫉妒啊!」

  李瑟嘆道︰「我不管什麼嫉妒不嫉妒的,總之,你以後再要那樣,我就要生氣了。你不知道,看見你和別人說笑,我心里就很痛,那滋味不好受。」

  古香君道︰「好,我听郎君的。」

  李瑟道︰「你只許愛我一個人。」

  古香君噗哧笑道︰「好啊!」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李瑟又道︰「只許和我一個人說笑。」

  古香君道︰「好,好。什麼都听你的。」

  李瑟又說了一大堆他一個人的特權。過了一會兒,李瑟道︰「你怎麼才回來,那些人真的很有趣嗎?」

  古香君笑道︰「看你,還在吃醋。你走了,我就跟著走啦!後來和薛姑娘聊了一會兒,她非要我去她的柏香堂做客。」

  李瑟笑道︰「原來如此,你們都聊些什麼?」

  古香君道︰「倒沒什麼,不過她時常問起你的事情。我看啊!那丫頭十有八九喜歡上你了。」

  李瑟笑道︰「這個問題你可看走眼了。告訴你,薛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以為我是她的恩人,因此對我好些,再說,我對她有用處,她才利用我的。唉!寶兒那丫頭才是我的心病。」

  古香君道︰「呃?為什麼?」

  李瑟道︰「寶兒對我很好,很是依賴。不過有些喜歡我的因素在里面,我怕她和我好過了份,忘記了我是他哥哥的身份。你應該提醒她些。她是個聰明的姑娘,一听就懂的。」

  古香君道︰「喜歡你就喜歡唄!干嘛要打擊人家呢?」

  李瑟道︰「胡涂,我可要讓我妹妹幸福哦!你不要害她,叫她小小年紀,受感情的傷害。傷心的滋味真不好受。」

  古香君笑道︰「你又扯上方的事情了吧!好郎君,你放心,我是故意氣氣你的,看你在乎我不。以後我再不做了就是。」

  李瑟「哈哈」笑道︰「好,你以後千萬不要試探我了,我幾時對你不好了。」然後壞笑道︰「你藏這樣的壞心,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欺負起古香君來。

第七章 人在江湖

清早,李瑟和古香君用過了飯,古香君道︰「李郎,人家薛姑娘來拜訪過幾次,我們連一次都沒回訪,不太好吧!今天你起的這樣早,不若我們去瞧瞧她,如何?」

  李瑟道︰「你不是昨天去柏香堂坐過了嗎?」

  古香君道︰「那算什麼啊!是薛姑娘邀請的,可不是我們拜訪的。」

  李瑟道︰「那好吧!反正就算我不去,她也會來。早見了,晚就躲過去了。」

  古香君道︰「嘿,別人好心來探望你,你還煩了呢!」

  李瑟道︰「可我不稀罕人探看。我就這窮脾氣。你澤嗦什麼,到底去不去?」

  古香君笑著起身,道︰「你啊!美人兒主動親近,你還端起了架子。」

  李瑟道︰「人英俊就這點不好,沒辦法。」

  古香君道︰「說著說著郎君還夸上自己了。」李瑟嘿嘿笑了起來。二人一路說笑,到了柏香堂。

  薛瑤光早就在大堂上坐著理事呢!以前她除了對親近的手下,一般都是隔簾理事,自從年前進過宮後,就不再這樣做了。

  她見李瑟夫妻二人忽然來訪,連忙迎出,李瑟見一屋子的人,不由奇怪,道︰「姑娘很忙吧?我們自己隨便坐坐就好,不須招呼,你不用客氣,忙自己的吧!」

  薛瑤光叫人泡了好茶來,和二人道歉,客氣了幾句,才自行料理事情去了,足過了一個多時辰,那些人陸續地走完,薛瑤光這才拿起手里的一塊布料,笑問二人道︰「大哥大嫂,你們看這樣的布料,應該定在什麼樣的價錢,才會賺得多呢?」

  李瑟不懂,便不開口,古香君接過布料道︰「這是你們家最出名的『彩色妝花緞』,自然價錢越貴越好。」

  薛瑤光道︰「那是什麼道理呢?請大嫂說說。」

  古香君道︰「這樣名貴的布料,又獨一無二,無論多少錢,那些千金小姐,誥命貴婦,都會去買的,而且越貴,她們買的越歡,那樣可以顯示出她們自己有錢,有種炫耀的心思,因而價格當然越貴越好。如果是普通人家用的布料呢!就要斟酌了。布料用的不結實的呢,價格就要低些,好叫人可以再買的起。但如果那些粗布的大格條布料,就要相對價格高些,雖然貴些,可是做的衣服,可以穿很多年,也一樣會受歡迎的。」

  薛瑤光听得不由小嘴張的很大,心里吃驚,道︰「大嫂居然懂得這麼多,真是叫小妹佩服得五體投地。」

  古香君看了李瑟一眼,然後對薛瑤光笑道︰「這不算什麼,我其實什麼都不懂,這都是你大哥教我的。」

  李瑟一直在听她們說話,忽然見牽扯到他,連忙道︰「什麼?這怎麼是我教你的呢?薛姑娘,你別听她胡說,你們方才說的,我一竅不通的。」

  古香君白了李瑟一眼,心想︰「我給你爭光呢!你還不領情,真是的。」

  薛瑤光見了心里更加吃驚,心想︰「這李瑟看來心懷錦繡,表面上原來一直在謙虛啊!他到底是怎樣一個奇才呢?連他老婆都調教的這樣厲害,難怪古香君看上他,他不像表面上那麼窩囊啊!」

  薛瑤光又想起李瑟種種奇怪的行為,立刻心里斷定李瑟乃是身藏不露的絕代高人,心里恍然大悟,心道︰「我一直猜不透古香君這樣一個大美人,怎麼會看上李瑟這其貌不揚的普通人,原來如此,李瑟竟然和王大哥一樣,都隱藏著自己的才能。對了,爹爹也是行事低調,其實爹爹什麼都懂,可是卻從不顯露,他……他難道很像爹爹?」

  每個人其實心里都有個標準的愛人的影子,薛瑤光內心里對他的父親薛冠帶最是欽佩,因而忽然發現有人竟然和父親類似時,心中一陣恍惚。

  李瑟見薛瑤光怔怔地看著自己,急道︰「你不信?以為我在說謊?香君,你干什麼誣賴我?快點說實話,要不我生氣了。」

  古香君連忙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道︰「薛姑娘,你就信了吧!我剛才確是胡說的。」可是她這樣的表情,給人的印象是在李瑟的逼迫下,不得不改口的樣子。

  李瑟見了無可奈何,知道無法辯解,坐在椅上,長嘆了口氣。

  正在這時,一個女孩子風風火火地進來,一進屋就坐在椅上,搖著小腳,道︰「好啊!你們偷偷跑到這里,卻把我一個人丟下,孤單寂寞,好可憐啊!」

  薛瑤光早冷靜下來,噗嗤笑道︰「你這個小人兒,還知道什麼寂寞了,不知道多少人要陪著你呢?你的四哥哥呢?怎麼老不見他啦!」

  王寶兒臉一紅,道︰「提他做什麼啊!他是什麼人物,能整天陪我一個小丫頭兒玩嗎?他要做的事情多著呢!」

  別人倒罷了,李瑟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想道︰「原來寶兒妹妹喜歡我,是因為我能有時間陪她玩,我一個大男子,原來是這樣的廢物。她還小,只懂得玩耍,要是大了,就會瞧不起我了。」心中一陣失落。

  屋中悶得緊,四人過了一會兒就決定出去納涼,薛瑤光在屋里坐的久,更是喜歡出去透氣。

  幾人邊走邊聊,王寶兒問道︰「薛姐姐,碧姐姐不是和你住在一起嗎?為什麼不見她。」

  薛瑤光笑著道︰「她也忙得緊,哪有時間陪我們呢!」

  王寶兒笑道︰「我知道啦!她和南宮公子在一起。」

  薛瑤光含笑不答,王寶兒忽然叫道︰「你看,是他們。」

  三人順王寶兒的手指一瞧,果然見到了碧寧和南宮喧的身影,同時也見到了許多年輕少俠以及一些豪門大戶家的公子。

  因為越來越臨近王寶兒的生日,前來祝賀的人物越來越多,尤其以家里有年輕人的人家居多。

  一來王寶兒即要成年,可擇夫婿了,如果可以成為王家的女婿,自然是身價百倍;二來,薛家的才女薛瑤光傳說也要借機選婿,不說薛家的勢力,就算薛瑤光自己,誰若娶到她,無異于娶到了個聚寶盆。

  有了這兩大誘惑,王家自然賓客滿門,更不用說討好和巴結的人,以及和王家交好的人了。

  四人見到了那些賓客,那些人更是早就見到了他們,只不過因為昨天的經驗,不敢貿然來打擾,恐像昨天一樣,一哄而上,後來鬧得佳人發怒,做出非同尋常的舉動,來擺脫他們。

  原來,這些來王家的人物,自然不是一般的普通角色,早就打探到了李瑟的底細,听說李瑟已經娶了古香君,雖然對他佩服嫉妒不已,不過也明白了李瑟、王寶兒和薛瑤光二女的關系,心知二女和李瑟再好,也是不可能做妾的,因而追求王寶兒和薛瑤光二女的心更熾。

  李瑟一見那些人看他們的眼光,心里叫苦,忙拉了古香君道︰「香君,好多人,我們回家吧!」

  薛瑤光見了李瑟的模樣,只覺有趣,竟無端噗嗤一笑。

  王寶兒卻不依,道︰「大哥,為什麼走啊!爹爹也是,來了這些貓頭狗頭,也不理會,竟然許他們進園來,也不問我一聲,真是氣死人了。」

  說話的工夫,南宮喧和那些人已經過來了,南宮喧道︰「二位小姐好。李兄,怎麼見了兄弟,就急著要走呢?是不是在下有得罪的地方呢?」

  李瑟對這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四大公子之一的南宮喧大有好感,聞言只好回頭苦笑道︰「原來南宮兄也在這里,在下方才沒有瞧見,失禮莫怪。」

  南宮喧笑道︰「無妨,這位是嫂夫人嗎?如此秀麗,無怪名聞江湖。」

  古香君含笑點頭致意。

  李瑟道︰「拙荊愚陋,南宮兄不要客氣了。請自便罷了,在下有事先走,改日定會登門謝罪,還請原諒。」

  南宮喧還沒開口,他身後跟來的碧寧道︰「李公子可真是大忙人,又要趕著搭救什麼人去嗎?這麼匆忙。」

  李瑟因碧寧一見他就冷言冷語,是以一見她,就頭痛不已,聞听她的話,一時不解,一下愣住。

  薛瑤光卻笑道︰「好啊!寧兒,你竟然諷刺起我來了。是啦!我是沒用,誰叫我沒個厲害的爹爹,所以任人欺負呢?」

  碧寧一怔,忙笑道︰「啊!好啦!姐姐莫怪,妹妹不懂事,說錯話了,我和姐姐那麼好,怎麼會諷刺姐姐呢?」心里對李瑟暗氣,心想︰「都怪你這壞蛋,害薛姐姐誤會我。」

  掃了一眼李瑟身邊的古香君,道︰「喲,李公子眼光真是不淺,這位嫂子真是好模樣,不知道是不是你救過的呢?」

  碧寧只顧挖苦李瑟,卻忘了這話一樣在說薛瑤光呢!李瑟和古香君听了更都是有些尷尬,二人相識的起因,確是因李瑟救古香君而起,碧寧隨便說的,恰中了靶心。

  南宮喧見碧寧一直以來都是個溫柔可愛的姑娘,可是一見李瑟就大變模樣,平時也和他說過討厭李瑟的話,不知道碧寧是何緣故那麼討厭李瑟,就解圍道︰「李公子厲害無比,能跟蹤那些淫賊,救下薛姑娘,那份見識和武功,那真是叫人佩服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圍過來的眾人立刻借機會表現自己,一人道︰「對啊!李公子真乃英雄,救了薛姑娘回來,看來武功定是很好的。」

  另一人道︰「對極對極,不過我當時是沒在,否則定不會叫那淫賊得逞。薛姑娘,您放心好了,我郝志高定會保護您的安全的,只要有我在,那淫賊定會不敢再來,他要再敢來,嘿嘿,那就叫他有去無回。」

  其余人等對著薛瑤光,更是吹噓,漸漸地把她圍了起來,而王寶兒的身邊也是一樣的情況,幾個人對著王寶兒道︰「王小姐,听說有幾個淫賊出沒于貴府,我一來京師,听說了這事,立刻吩咐我的手下去查此事了,您不要擔心,就等好消息吧!不出三天,我必會有所斬獲。」

  王寶兒道︰「真的?你那麼厲害?錦衣衛和我們四家聯合起來的人馬都沒什麼線索呢!你要能抓到那些壞東西,一定要先告訴我喲,我看看他們是什麼模樣。」

  李瑟見了周圍這些人的情景,有些好笑,對南宮喧道︰「這麼熱的天氣,我們還是散了吧!改日再會,告辭了。」又對碧寧點頭便拉古香君就走。

  碧寧道︰「且慢,我還沒和這麼美麗的大嫂說上一句話呢!怎麼就能走呢?你有事情,要走你自己走好了,姐姐,我叫碧寧,你真漂亮,難怪江湖的人都夸贊。」

  古香君道︰「寧妹妹,謝謝你,你才是漂亮呢!」

  二女手拉著手,聊了起來,這下李瑟就不好走了,一臉尷尬。

  南宮喧心中一轉,走到李瑟面前道︰「李兄這下不走了吧!我雖有幸見過李兄幾次,可是都沒有詳談過,還不知道李兄是何人門下呢?能出李兄這樣的人物的門派,定非普通門派。」

  李瑟一臉苦笑道︰「南宮公子,還真是叫您失望了。我武功既低,又非出自名門,只不過隨幾個江湖不出名的人練過些拳腳,哪里會什麼武功呢!」

  心中想起師父傳英一代名俠,自己卻到了不敢報他名號的地步,真是難過之極。

  南宮喧道︰「李兄是真人不露相,不說也罷,不過日後有的是機會見識李兄的神功,那時我看李兄怎麼藏拙。」

  李瑟道︰「說笑了,唉!我既沒本事,有什麼可以藏的呢?誰人不希望自己武功高強呢?」

  南宮喧被李瑟一臉誠懇的樣子給打動了,心里一怔,心想︰「此人莫非武功真是不高?誤打誤撞下才救薛瑤光出來,大露了一把臉的?」

  正沉思間,忽見王寶兒笑吟吟地向李瑟招手道︰「大哥,大哥,你快過來。」

  李瑟本不想理會王寶兒,知道她不定又叫他做什麼呢!多半是猜謎語,那可是頭痛之極的,開始假裝沒听見,見王寶兒鍥而不舍,叫的聲音像撒嬌一樣,大是不雅,實在沒辦法,只好蹭到她身邊,道︰「妹妹,有什麼事情啊!」

  王寶兒高興地道︰「大哥,這位是玉劍山莊的丁公子,听說武功是極好的,不如大哥和他切磋一下如何,好叫我看看哥哥武功的樣子,也叫大伙兒看看大哥的武功。」

  王寶兒說話之際,眉目之間,喜形于色,言下之意,是叫李瑟露幾手厲害的武功,給大家瞧瞧,震懾下眾人,于她也大增了榮光一樣。

  李瑟心里知道自己的斤兩,和梁弓長的那次交手,他已了解了自己的底細,自己雖見識不淺,可正是所謂眼高手低的人,再加上內功心法沒有理順,如果和人交手,那是凶多吉少。

  李瑟一瞬間就有了計較,道︰「丁公子聞名江湖,武功極高,我哪里是他的對手,寶兒,你就不要讓我獻丑了。」

  王寶兒臉色一變,沒料到心里面最偉大的大哥還沒和人動手,就當人面認輸,心里一陣難過,不過一下想起李瑟一貫低調的古怪行事作風,也就不稀奇了。

  見那丁公子一臉得意揚揚的樣子,又湊到自己身前笑道︰「小姐,其實我丁子建的武功也是平常,你大哥既不肯和我較量也就罷了。哈哈,我為人最是謙和善良了,就是比武,看在小姐的面上,我還會動手傷了他不成?」

  王寶兒見他肥大的身材,一頭豬臉離自己極近,心里一陣厭煩,冷笑道︰「是呀!我大哥平時對我說︰『武功是用來殺人的,不是來表演的。』所以啊!我大哥從來不和人隨便交手,他要是一出手,叫人平白的丟了性命,那多不好。你們是我家的客人,那麼善後如何處理?所以呢!寧可失了面子,也不能傷了和氣。再說,殺人多有傷天和啊!如果是對敵,那是沒辦法,但現在就不同了。」

  李瑟听了王寶兒的話,心叫糟糕,果然,丁子建一臉怒容,對李瑟道︰「李大俠,既是比武較量,刀劍無眼,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們玉劍山莊也不會和你為敵,我的朋友在這里,可以為你作證,請亮兵器出招吧!」

  李瑟笑道︰「丁兄不必發怒,寶兒是有些失禮,在下武功低微,怎是丁兄的敵手,請不要生氣了。」

  丁子建怒道︰「寶兒,寶兒的,你倒叫得親熱,你是瞧不起我嗎?我不配和你動手嗎?你要認輸,那麼就從我胯下爬過,我就饒了你。」說完哈哈大笑。

  這下激起了李瑟的怒火,心中升起一股傲氣,遍布全身,腦中立刻冷靜異常,微笑道︰「那麼請丁兄賜教吧!」

  高手越是惱怒,反而越是冷靜。丁子建一下躍到園中的空地處,道︰「好,請出手吧!」從腰下解下佩劍。

  李瑟見他一躍之下,佔據在空地處的高處,的確有些見識,不過亮劍後的姿態氣勢,卻離一流高手有很大的距離,登時心里有了算計。

  李瑟走到丁子建三丈處,道︰「請先出手吧!」

  丁子建一愣道︰「你不使兵器嗎?」

  李瑟想起自己的寶刀,心道︰「兵器?永遠不能再用了吧!」

  他輕輕搖了搖頭,丁子建譏笑道︰「好,不過輸了再用只怕來不及了。」然後也不客氣,一招「掃徑待客」使了出來。

  這招乃是防守的招式,當胸劃過,是客氣的招式,他雖然先出手,但按規矩,仍不失了禮數,倒也非一無是處之人。

  李瑟眼皮抬也不抬,似乎無動于衷,待丁子建招式到了一半之時,忽然身形一動,一指點向丁子建胸口,出手極快且突然。

  丁子建大驚,連忙劃劍變招,李瑟突地一指點在丁子建的手腕上,丁子建手腕一麻,長劍當啷落地,李瑟也不繼續進攻,飄然後退,道︰「承讓了。」

  眾人還未及細看,見比試已經結束,都是呆住。李瑟說來勝的簡單,其實卻是非十余年的苦練工夫,以及極深的武功造詣不可。

  俗話說︰「渡河未濟,擊其中流。」李瑟正是利用這點,出招就勝了丁子建的。

  武功之道,下者較招,中者較氣,上者較神。李瑟以第一流的見識,看破丁子建的弱點,一舉成功,說來也不算什麼稀奇。

  如果等丁子建拉開了架勢,以李瑟現在的身手,再要勝他,恐怕就要多費許多工夫了。

第八章 敗而愈寵

圍觀的眾人都是呆了,就算李瑟武功再高,他們也不料李瑟竟能一招就勝了,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王寶兒,她一下跳到李瑟身邊,笑道︰「哇!大哥好棒喲!」用手搖著李瑟的胳臂,高興之極。

  丁子建卻是臉色慘白,難堪之極。

  南宮喧面色凝重,心想︰「我此次來京,一是來參見漢王的,二是來結識碧姑娘的。父親不許我多管別事,不過李瑟這人高深莫測,和薛瑤光、王寶兒走得極近,定有極大的陰謀,如果我不找機會打擊他的威望,等他尾大之後,恐于我不利。斬草除根,最好能殺了他,他是六大門派的人,怎麼算也是敵非友的。」

  這漢王是永樂皇帝的兒子,永樂皇帝其世子朱高熾為皇太子,二子朱高煦封漢王,三子朱高燧封趙王,都是皇後所生。

  永樂皇帝為帝後,漢王應往雲南,趙王應居北京,趙王本與太子留守北京,奉命後沒有異議,惟獨漢王朱高煦怏怏不樂,對人道︰「我有什麼罪?竟然徙我至萬里以外。」于是逗留不行。永樂皇帝也沒法,只好听他自由。這其間其實是大有緣故的,容日後再說。

  南宮喧正沉吟間,不知什麼時候,碧寧已走到了他的身邊,望著被一些人巴結圍著的李瑟,輕輕地道︰「他武功還真是厲害啊!」

  南宮喧心里立刻升起了一股嫉妒之火,面上卻微微一笑,對碧寧笑著道︰「李公子果然真人不露相,待我去會會他。」心想︰「寧妹,叫你見識下我的厲害。」

  南宮喧走到李瑟身邊,道︰「李兄好武功,在下還沒等看清,比試就結束了。倒勾起了我的興致,請李兄不吝賜教,指點小弟一番如何?」

  李瑟最怕的就是這樣沒完沒了的後果,引的別人以為他是高手,不停的來找他麻煩。聞言道︰「南宮兄,你名震江湖,位列四大公子。我一個無名小卒,豈是你的對手,還是饒了我吧!」

  南宮喧道︰「剛才你的武功大家都看見了。你若不賜教。就是瞧不起我了,李兄手下不必留情,能得遇高手指點,也是人生幸事,請出招。」

  南宮喧說完,就來開了架勢,圍著的人也都閃開,李瑟見這形式,心知推托不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再說話,也是亮開架勢。

  南宮喧虛晃一招,李瑟隨著南宮喧的身形,也跟著變招,二人武功高絕,都不敢馬虎大意。南宮喧視對方為平生大敵,凝神靜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家傳的武功碎玉掌使的含而不露,蓄勢待發,大半留下來防守。

  二人轉眼間斗了十余招,南宮喧漸漸展開了手腳,而李瑟卻身法漸漸凝滯不暢,南宮喧見李瑟招式精妙,可是卻往往招不達意,不明所以,以為乃是誘敵之計,也不敢貿然出招。

  又過了一會兒,南宮喧雙掌齊舞,招式大開大展,佔足了上風,南宮家的碎玉掌是武林少有的好看兼實用的武功,南宮喧這一佔上風,在場中猶如翩翩起舞的舞者,極是好看,那股風流瀟灑的樣子,煞是令人迷醉。

  除了眾人外,古香君和王寶兒極是擔心李瑟,薛瑤光咬著嘴唇,不知心里想著什麼。

  南宮喧越打越覺李瑟徒有高手的外表,氣勢無懈可擊,可是出手卻慢,開始以為他是誘敵之計,幾經試探後,終于明白李瑟原來武功不甚高強,他邊應付,邊想如何對待李瑟。

  思索間,忽然見到圍觀的幾女的神情,心中一凜,想道︰「這小子如此討女孩子喜歡,又在武林驟起大名,乃是勁敵,非除去不可。」心中打定主意,便凝神應戰。

  李瑟武功見識不凡,見南宮喧屢次錯過擊敗自己的機會,心想︰「南宮兄武功不錯,我武功深淺,瞞不了他,怎麼他不擊敗我呢?是了,他定是想給我留個顏面,這人義氣之極,難道是想再和我打一會兒,然後握手言和?」

  其實這般兩個人的比武,是和生死較量不同的。生死較量,必須分出生死,而比武呢,一般誰要是勝了一招,或者把對方兵器打掉,就算勝了。

  武林傳說里,天山派就曾經有個這樣一個人,他比武較量從沒敗過,被尊為天下第一,享譽武林二十余年,可是最後在和魔教的一位高手搏斗的時候,被殺身亡,成為武林笑柄。

  他武功不是不高,可是漸少生死之戰,最後失去了凶狠和毅力,徒具外表了。因而他也被戲稱為「友誼賽天下第一高手」。

  李瑟亂想之間,招式更是漏洞百出,忽地,南宮喧一掌擊在李瑟空檔處,李瑟到底底子深厚,生生定住身法,雙指點向南宮喧的胳臂。

  招式一使出,就覺南宮喧雙腳如電閃身踢向自己胸口,而自己門戶大開,連忙身傾後撤,雙手救護,心叫︰「敗了。他終究要勝了我。」心知定會被震退落敗。

  可是南宮喧卻飛身踢向李瑟面門,李瑟意外之下,連忙用手抵御,掌風腳風一交,李瑟一個踉蹌,跟著覺得南宮喧一個翻轉,借李瑟之力身子轉了過來,雙掌凌空擊來。

  說來輕巧,可都是眨眼間完成的,李瑟不料南宮喧如此得理不饒人,心中一震,知道中招的後果定會不堪設想,可是當此之時,他身子前傾,上身空門大露,而雙手已來不及再防御了,還有什麼能解救的方法呢?

  南宮喧眼見就要令李瑟陳尸當場,有些悵然,心想︰「誰叫你妨礙我的道路了,只怪你自己倒霉了。」

  就在南宮喧的雙掌,帶著強勁的真氣,眼看著就要印在李瑟胸口的時候,忽覺氣氛一陣詭異,腦門一陣寒意傳來,眼楮清清楚楚地見到李瑟匪夷所思地慢慢轉了個身,右手宛如一柄鋼刀,奔自己的面門斬來,雖然後發,可是南宮喧卻有被先斬中的感覺。

  盡管李瑟的背心完全暴露在他的雙掌下,可是卻覺遙不可及。

  南宮喧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那瞬間只覺得萬念俱灰,心中一片茫然,真氣瀉了大半,可是招式還是發了出去。心想︰「我……我敗了?」

  圍觀的眾人卻不覺場中的微妙情景,見砰的一聲,南宮喧雙掌擊中李瑟後心,不由歡聲雷動,他們見李瑟和三女極是親密,都嫉妒不已,自是都為南宮喧助陣。

  南宮喧覺得李瑟的掌風在頭上掠過,隨即自己茫然落在場中,可是卻沒有受傷,雖然他是勝了,可是李瑟威武如天神的一擊,深刻地瓖在了他的腦海里。盡管他沒有傷到一根汗毛,可是那種被人放過的屈辱感卻充溢心間。

  他明明勝了,可是卻有失敗的感覺。南宮喧想︰「他太……太可怕了,這是什麼武功?他竟然仿真出一種氣勁,令我產生錯覺,令他逃脫了性命,他……他到底是沒能力擊中我,還是故意放我呢?他到底想干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南宮喧才醒悟過來,見李瑟被四個女孩子圍住,李瑟嘴角帶血,卻露著笑容,輕聲安慰淚流滿面的王寶兒道︰「妹妹,乖,別哭,我沒事,一點輕傷罷了。你看你嫂子都沒怎樣。」

  古香君輕輕地道︰「李郎,我扶你回去好嗎?」

  李瑟點點頭,在古香君的攙扶下,慢慢站起,對南宮喧輕輕點頭一笑,然後慢慢轉身離開。

  王寶兒這時方想起了什麼,對南宮喧含淚怒道︰「你,你這個壞蛋……」

  李瑟連忙停下來,拉著王寶兒道︰「妹妹,不關他的事,你別這樣……」身子一歪,險些跌倒。

  王寶兒連忙扶住他,瞪了南宮喧一眼,然後小心的扶著李瑟走了。薛瑤光想了想,也跟著去了。

  碧寧望著幾人遠去的背影,怔了怔,待回過身來時,見南宮喧被那些圍著祝賀,贊揚著,心里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平時覺得李瑟人品不良,行事乖張,不由恨死了他,可是方才見到李瑟口吐鮮血的樣子,心里竟有些可憐他,連情郎勝了,都沒有一絲欣喜。

  碧寧呆了一會兒,忽覺一雙有力的雙手扶在肩上,耳邊听南宮喧輕聲道︰「寧妹,你怎麼了?」

  碧寧回頭對南宮喧嫣然一笑,道︰「南宮大哥,恭喜你,打贏了他。」

  南宮喧雖心里有些難過,但笑道︰「嗯,幸運罷了。」

  他見碧寧說完這句話,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很是詫異,道︰「你怎麼了?沒什麼事情吧?」

  碧寧怔了怔,道︰「南宮大哥,李瑟傷的重嗎?會不會死?」

  南宮喧一愣,隨即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武功和我差不多,我下手就沒了分寸。你不會怪我吧?」

  碧寧道︰「怎麼會呢!我也知道比武不是兒戲的,不過我不願意看見人受傷。」

  南宮喧心想︰「父親叫我無論如何也要娶了碧姑娘,我開始還大是不願意,沒料到寧兒是個這麼善良可愛的姑娘,不過就是有時有些大小姐的脾氣。對了,她父親碧海心行事乖張,殺人無數,在武林里可算是有名的魔頭了,怎麼她卻怎麼這麼善良呢?」

  南宮喧正想間,只听碧寧喃喃道︰「我爹爹以前殺人不眨眼,可是我媽媽死後,他就再沒殺過人。大哥,你殺過很多人嗎?」

  南宮喧心想︰「碧海心這魔頭居然後來沒殺過人?真是笑話,騙你女兒還行,騙我就不成了。在江湖上混,你不殺人,就會被殺。」想到這里,就笑道︰「寧兒,你別亂想,你以為我是個喜歡殺人的壞人嗎?」

  碧寧嫣然一笑,道︰「我想大哥也不會,不過非得等你說出來我才安心。」

  南宮喧見碧寧一笑之間,百媚俱生,心里一動,好一會兒才道︰「看你,見不得一點血腥,你要是擔心李兄,你就去看看他吧!其實他的傷根本不重的。」

  碧寧高興地道︰「好啊!那我去瞧瞧了。」說完歡喜地去了。

  南宮喧望著碧寧的背影,心想︰「多好的姑娘,不過就是太單純了。是了,女孩子笨些的才好。」見碧寧看不見了,忽然心里一陣失落,想道︰「不管怎樣,我表面上勝了李瑟那小子,可是為什麼幾個美人都不愛慕我呢!碧寧也……也去看他了。」心中又悲又喜,大是失落。

  李瑟被扶回棲香居,躺在床上,古香君道︰「郎君,我幫你療傷可好?」

  李瑟笑道︰「你?不必了吧!」

  古香君埋怨道︰「看不起人嗎?」

  李瑟立刻嚴肅起來,道︰「不用了,不是大傷,我自己可以調治。吐血出來,就不怕的,不是什麼大傷,要是不吐血的話,恐怕受的內傷就會很重。」

  王寶兒听了,垂淚道︰「大哥,都怪我,不該叫你比武。」

  李瑟道︰「和你有什麼關系?倒是我武功低微,丟了你的臉面,真是過意不去。」

  王寶兒道︰「沒關系,我不知道你武功真的……不管怎麼你都是我的好大哥。」

  李瑟心想︰「寶兒怎麼不嫌棄我呢!我倒寧可她厭煩我。」正要說話,忽見薛瑤光面露笑容,一直在旁邊看著自己,也不說話。

  李瑟心中滿腹狐疑,忍不住問道︰「薛姑娘,你為什麼一直在偷笑?我有什麼可笑的?」

  薛瑤光笑道︰「你沒什麼可笑的。不過見你受了點小傷,便有幾個美人兒這麼噓寒問暖的,可也值得。旁人定是好生羨慕呢!」

  李瑟苦笑道︰「羨慕?誰羨慕的話,我倒想和他換換。寶兒是我妹妹,你是我的朋友,瞧我也是應當的。」

  忽然門簾一響,碧寧走了進來,古香君連忙起身去迎,道︰「碧姑娘怎麼來了,快請坐。」

  薛瑤光對李瑟道︰「應當?你看這個人應不應當,怎麼也來瞧你了。」

  李瑟還沒等回答,碧寧已經坐在了方才古香君坐的地方,李瑟便不再說話。

  王寶兒對碧寧怒道︰「你怎麼來了?」

  碧寧一怔,道︰「我怎麼不能來?」

  王寶兒冷笑道︰「你的南宮哥哥不是很威風嗎?你是來瞧笑話的吧!如今既瞧了,也該走了。我大哥活的好好的,可沒如你們的願,很失望是吧!」

  碧寧平時和王寶兒很是要好,女孩子家,表面上都是很和氣的,況碧寧是客人,來王家做客,二女早先交好的。

  如今見王寶兒一臉譏諷之色,碧寧是個獨生女,自媽媽死後,被碧海心當寶貝一樣寵著,碧海心是武林中威望極高的一代宗師,因而碧寧可以說是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就是李瑟不主動和她說話,她都生氣過,何況現在呢!幾時受過這樣的當面諷刺呢!不由小臉漲得通紅。

  薛瑤光見二女剛一說話就要吵了起來,忙道︰「寧妹妹,寶兒在氣頭上,當不得真,你別生氣。」

  碧寧冷笑道︰「生氣?我怎麼敢生天下錢王的寶貝女兒的氣呢!我怎麼配呢?」

  王寶兒道︰「你不用這樣諷刺我,哼,為了一個臭男人,連臉都不要了,真是不害羞。」

  碧寧的臉先是唰地紅了,然後一臉煞白,咬唇道︰「也不知誰為一個臭男人不知羞,南宮大哥怎麼了?他可是光明正大的取勝的。你的大哥要有本事,干嘛賴在床上不起來啊!」

  眾女還沒等反應過來,李瑟忽地坐起,指著碧寧道︰「你,你給我滾……咳。」噴出一口血來。

  原來李瑟想起南宮喧人面獸心,竟然想置自己于死地,這也就罷了,居然還派碧寧來氣自己,難道自己武功低微,就叫人這樣欺負!這世界上偽君子怎麼如此多法?自己原先還把南宮喧當好人呢!

  李瑟氣憤之下,突然發火,罵了起來,碧寧先是一怔,哭道︰「你這個混蛋。」然後掩面奔出。

  薛瑤光道︰「我去看看。」也跟著去了。

  古香君沒料到居然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連一句話解釋緩和的機會都沒有,就鬧了起來,見李瑟氣得咳出血來,心里嚇得跳了個不停,忙去給他捶背,道︰「李郎,你……你沒事吧!」

  李瑟道︰「沒事,淤血吐盡就好了。」

  王寶兒道︰「大哥,你不必生氣,好好養傷,等我找人替你報仇。」

  李瑟閉目調息了會兒,睜眼堅定地道︰「不必了,等我傷好後,我必會想法兒練好武功。就他那點武藝,我還不能勝了他?為了爭這口氣,我一定好好練練武功,一流高手的境界那是妄想了,但勝他還不成嗎?太小瞧我李瑟了。寶兒,你千萬別多事,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須要你幫忙。」

  古香君高興地道︰「郎君,你想好好練武功了嗎?」

  李瑟點了點頭,道︰「唉!練好一些吧!省得一些阿貓阿狗欺負。」想起被那幾個阿大阿二欺負的事情,心里恨得癢癢的。

  王寶兒見李瑟一副決然的樣子,大是高興,心想︰「他想做的事情,一定能成!」

第九章 英雄救丑

李瑟比武受傷之後,等王寶兒走了,便開始運氣療傷。

  他和南宮喧比武之時,在眼看就要命喪南宮喧之手的時候,那種生命的本能一下子令他恢復到了「天靈眼」的境界,對于南宮喧的一招一式,細致入微地體察到了,因而恰倒好處地一轉身,使出了絕妙的一擊,這招說來輕巧,可是轉身的時機最難把握,早一步晚一步都錯不得,否則必死無疑。

  李瑟如果恢復了出山時的武功,自是當世的一流高手,因而在瀕臨死亡的那刻,他被激得靈感驟然復活,恢復到出山的那等靈覺,意識遠在南宮喧之上,因而最關鍵的時候,又救了李瑟一命。

  李瑟的傷說來不重,他避過南宮喧直接的掌風攻擊,又運氣防護,早做好了受傷的準備,因而把受害避免到了最小的地步。

  可是李瑟對于體內的真氣,控制不好,療傷的時候,進展緩慢,心中想起說過要練好武功的事情,不由嘆起氣來,如果體內內功都不能把握,別說精進,就是使用都這麼困難,還提什麼要爭勝的話呢?

  李瑟用心察探體內的真氣,可是刀君一派這等武林第一流的運氣法門,在他自己的真氣運行下,處處受阻,以李瑟的見識,竟也搞不懂到底哪里出了錯誤,為什麼這武林最高深的一門功夫,換了不是純陽真氣,就這麼不堪呢?

  李瑟只可以運用一小部分真氣,心知這樣療傷的話,最少得半個多月才能痊愈,這倒是小事,可是以後該如何運用武功呢?

  古香君見李瑟運功療傷,知道不能打擾他,就在外屋給他守護。李瑟運功良久,全身酸痛,也沒找到運氣的竅門,便躺在床上歇息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忽听有人在耳邊輕輕叫道︰「玉大,玉老大,你快醒醒。」

  李瑟睜開眼來,見枕邊一個三寸來長的小人,和那天遇到的四大淫賊的「東淫」梁弓長一模一樣,心想︰「我怎麼做夢竟夢到他呢?真是奇怪。」揉了揉眼楮,閉目翻了個身,又去睡了。

  忽听腦後又有聲音傳來,「玉大,門主……你怎麼又睡啦!」

  李瑟這次可是听得清楚,一驚之下,一下坐起,見枕邊真有一個小人,和真人一樣,只是尺寸小了而已,真的是梁弓長。

  李瑟驚道︰「是你?」那小人道︰「老大,我是用脫殼縮形之法來的,你不知道嗎?為什麼吃驚?」

  李瑟這時也鎮定下來,心想︰「師父得道飛升我都見過,至于別的法術,有什麼希奇呢?是了,那次他擒住我時,就是用法術。」道︰「我是吃驚你怎麼來看我了?莫非有什麼事情嗎?」

  梁弓長笑道︰「老大,我看見你和人比武了,那小子我們以後定會教訓他,為老大出氣的。你受了傷,讓屬下為您療傷吧!」說完就要跳到李瑟背後。

  李瑟忙道︰「不必了,我自己會療傷的,只是小傷,你不要麻煩了。而且我是故意敗給那小子的,你不要多管閑事。」

  梁弓長道︰「玉大原來行的是計策,不過這個療傷,自家兄弟,客氣什麼呢?」說著就要動手。

  李瑟道︰「不行,香君就在外面,她要進來撞見了,那該如何是好?」

  梁弓長笑道︰「她啊?關上門出去了。否則我怎麼敢現身?」

  李瑟道︰「出……出去了?你沒對她怎麼樣吧?」

  梁弓長一愣,道︰「怎麼會呢?那可是老大的女人,我們派的規矩,可是朋友妻,不可戲的。再說,老大不是有很好的計劃嗎?打擾了老大的計劃,屬下可是吃罪不起的。」

  李瑟心花怒放,道︰「很好,你說的對極,還沒忘我們派的規矩。」

  梁弓長道︰「多謝老大夸獎。嘿嘿。玉大,你還真叫屬下佩服,王寶兒那幾個女人果真被您給迷惑住了,您真是厲害,就是比武失敗,都能勾引她們,定是看出她們心腸很軟吧!不過那個碧寧小妖女,就沒那麼好對付,真是叫人頭疼之極。他的老爸可不容易對付。老大看上的女人,不主動乖乖把衣服脫了,投懷送抱,還居然刁蠻任性,真是可惱。」

  李瑟吃了一驚,心想︰「我的一舉一動,這家伙都看在眼里,他會這種法術,難怪在王家來去自如。我可要小心才好。」道︰「女人嘛!有些味道才好,不忙,誰也逃不了我的手心的。你也來了些時候了,還是快回去吧!」

  梁弓長道︰「不急,既然來了,還是替玉大把傷治好再走。」說著跳到李瑟背後,對李瑟道︰「老大,請離床角近些,我站在床欄上。」

  李瑟無法,想︰「他快些治療,就快些走了。」就照梁弓長的話做了。

  梁弓長極小的手貼在李瑟後心,傳來陣陣真氣,李瑟連忙引導療傷。

  忽听梁弓長道︰「玉大,你怎麼逆行真氣?這是什麼武功?先不要練別的武功,先治好傷再說吧!」不由分說,就驅氣運行起來。

  李瑟口不能言,心道︰「什麼?我逆運真氣?逆運的是你啊!」可是當此之時,還有什麼辦法呢?只好順著梁弓長的真氣運行下去了。

  李瑟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精力充沛,見古香君笑咪咪地看著自己,李瑟伸手撫著古香君的臉,道︰「怎麼這麼歡喜呢?」

  古香君微笑道︰「郎君氣色真好,呼吸均勻,看來你傷治得不錯喔!」

  李瑟也覺精神颯爽,心想︰「那淫賊的逆運真氣的方法還對了?怎麼回事?」一時也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道︰「我都說了不要你擔心我,看,我沒騙你吧!」

  古香君道︰「我沒擔心你啊!我早就想好了。」

  李瑟道︰「呃?」

  古香君道︰「生,我們在一起;死,我們在一起。你說,我還擔心什麼?」

  李瑟一怔道︰「我要是死了,你會跟我去?」

  古香君微笑道︰「自然啊!你才知道啊!」李瑟一瞬間只覺感慨萬千,欲待說不可以,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痴痴地道︰「傻丫頭!」用手撫摸著古香君的嬌面,心潮起伏。

  李瑟經梁弓長相助,過了一天,傷勢就好了大半,傷好些了之後,就開始練功。

  他記得梁弓長的功法和他師父教授的內功居然是逆向的,可是卻治好了他的傷,不由詫異,要知各門各派內功雖不近相同,但也決沒有差異這麼大的,想了半日,不得其解,便試著照梁弓長的內功套路,運行真氣。

  哪知運行之下,除了有些小小阻礙,竟比正運內功順暢。

  李瑟練了一會兒,便不再練,他乃傳英弟子,見識自是非凡,心道︰「原來我現在的真氣和我原來的純陽真氣完全不一樣,竟然完全的相反,難怪要逆運真氣才行。可是我屢次遇險,幫我脫險的都是我從小苦練的刀君心法,靈光乍現救我的。如果逆運內功,原來的靈覺一定會被漫漫消磨,再也使不出來了,別說遇到險情,就是被人斬成十七八塊,也不能恢復天靈眼的靈敏境界了。」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充滿了矛盾,想兩全其美,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李瑟如果要想練好武功,就必須要舍棄存在于他腦海的一流高手的靈覺,做一個普通的江湖高手;如果不練內功,能永遠靠靈覺保命嗎?

  李瑟躊躇了很久,心想︰「幾日沒見那些淫賊了,去瞧瞧他們再說吧!這內功的事情,以後再說吧!這幾人除了梁弓長以外,頭腦都很簡單,既然殺之不易,再說殺人也不是什麼好事,最好能令他們改邪歸正,那可是功德無量了。」

  想到這里,李瑟便到屋外對古香君道︰「香君,我那塊腰牌呢?」

  上次從玄武湖回來,梁弓長給的腰牌就被古香君替李瑟收著了,李瑟說是揀的,古香君看李瑟忸怩的神色,就知道必有隱情,一笑之後也沒追問。

  古香君找了出來,遞給李瑟,道︰「李郎,你要做什麼?」

  李瑟道︰「我出去一下,你還忙著釀酒嗎?那馮總管喝了你的酒,好話說了一籮筐吧?」

  古香君微笑道︰「哪有,不過是客套話說了些,心里還不定會說不好喝呢!」

  李瑟一笑,就走了門,古香君喊道︰「李郎,要有空,去瞧瞧你的寶兒妹妹。」

  李瑟回頭道︰「她怎麼了?」

  古香君笑道︰「她在家練武功呢!是和碧姑娘斗上氣了,要替你出氣呢!」

  李瑟道︰「莫名其妙。」搖了搖頭,走了。心想︰「這小丫頭真能折騰。」不過心里也是很感動。

  李瑟經過刑部,到了玄武湖。路上經過了好幾道盤查的關卡,李瑟心想︰「如此重地,難怪京城那麼大的搜捕,也沒人想到他們會在這里。」

  李瑟到了湖邊,正躊躇怎麼找尋那艘船時,見一艘大船已經搖了過來,李瑟認得正是梁弓長他們的船,不由心里暗喜。

  船靠了岸,跳下三人,極熱情地把李瑟迎上了船,李瑟見那麻臉的「南蕩」杜開先不在,就問道︰「杜兄呢?」

  大和尚「西色」鐵鼎因天氣炎熱,敞露著肚皮,邊摸著凸出的大肚皮,邊道︰「他啊!不知道看上誰家的姑娘了,這些日子忙著踩盤子呢!現在說不定已經得手了,正摟著人家姑娘睡覺呢?」其余兩人也「哈哈」大笑。

  李瑟听了怒道︰「豈有此理!真是太可氣了。」

  三人驚愕地道︰「玉大,怎麼了?」

  李瑟這才醒悟過來,忙道︰「現在是什麼時期?正是我的大計實行的最關鍵的時期,他怎麼可以為自己一時的沖動,而帶來嚴重的後果呢?你說他要是被抓了,我去哪里找幫手去?當然了,幫手也可以找到,可是哪有你們這麼得心應手呢?現在這段日子只要熬過去,我們蝴蝶派的好日子就快到啦!你們記住,一定不要給我惹事添麻煩,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

  李瑟正擔心自己的胡說八道能不能有效時,三人恭敬地道︰「是,門主教訓的是,我們一定听從門主的調遣,等老三回來,一定傳達玉老大您的意思。」

  李瑟松了口氣,道︰「這才對嘛!其實你們對我派心法,理解得不夠深刻,等日後我再慢慢開導你們。」

  三人道︰「那可多謝門主了。」

  李瑟進了艙門,三人擺上酒菜,四人一起喝起酒來,李瑟慢慢和他們細談,好察清他們的底細,再尋對策。

  三人喝了一會兒,忽听岸上傳來口哨聲,「東淫」梁弓長笑道︰「老三這家伙回來了,玉大,您當面教訓他吧!」

  船靠了岸,杜開先扛著一個口袋,興奮地奔進了船艙,見李瑟在船里,大笑道︰「啊!老大您來了,哈哈,今天我運氣好,你們看看我把誰給擒來了。」

  李瑟板著臉,心道︰「糟糕,這又是誰家姑娘這麼倒霉,三個壞蛋要是不听我的勸告,那麼我寧可自己被誣陷,也要告訴四大家的人來擒拿他們,叫他們不能再做壞事了。」

  鐵鼎道︰「你能有什麼本事?不過尋一尋常家的女子,搶了來。我可告訴你老三,要是一般人家的好女兒,我可不會放過你,讓你胡鬧。」

  杜開先臉上的麻子都好象笑開了花,興奮地道︰「不是,不是。我這次抓來的啊!乃是當今皇上的寶貝公主──朱無雙那小妞,哈哈。」

  其余四人驚訝起來,失聲道︰「什麼?」李瑟心想︰「啊!這家伙連公主都敢搶?」

  梁弓長道︰「你定是昏過了頭,你要能一個人就擄到了她,我這老大的位置早就讓給了你,不說皇宮的高手成千上萬,你以為無雙公主是一般的角色?」

  杜開先咧著嘴道︰「信不信一看便知。」說完打開了麻袋。

  眾人屏息觀看,只見一個少女身形苗條,衣服華麗,伏在口袋里,昏迷了一樣。

  眾人一驚,心想︰「這女子身材如此之好,衣服又是皇宮的,莫非真是公主?」

  杜開先洋洋得意,把那女子的臉轉了過來,眾人都緊張地觀瞧,待那女子轉過身來,眾人先是一怔,忽然鐵鼎和梁弓長就「哈哈」大笑了起來,連一臉迷糊樣子的董彥都笑得捂起了肚子。杜開先見了眾人的表情,大是不解,忙轉頭一瞧,然後大叫一聲︰「鬼啊!」扔了懷里的女子就滾到旁邊,這回連李瑟也笑了起來。

  好一會兒,眾人才止住笑,李瑟道︰「老三,你瞧瞧你搶來的人,這麼丑的女孩子,你也不放過,真是丟我們蝴蝶派的臉。近期內,你不許再采花了。」

  杜開先道︰「門……門主,她……她確是公主啊!你看她的衣服,我搶她的時候,她別提多好看了。絕對是公主啊!等我給她解穴,問問她怎麼回事。」

  原來,那女子轉過臉來,卻是個容顏極丑的女子,臉黑黝黝地,皮膚又粗,而且臉上長著一塊塊的小疙瘩,不是什麼東西,令人看了作嘔。

  鐵鼎忙道︰「別解,你要解開她的穴道,這麼丑的女人,怎麼處置?難道殺了不成?」

  梁弓長也笑道︰「老三,你真行,這麼難看的人你也能找得到,真是令人佩服。」

  董彥也笑道︰「三哥,小弟豈止是佩服,簡直是崇拜您到了極點。」

  眾人又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杜開先急得結結巴巴地道︰「不……不是啊!她真的……真的是公主。」

  梁弓長正色道︰「是,的確是公主。我看定是豬國的公主,果然國色天香,位列江湖八大美女之列,果然名不虛傳。」眾人听了又是哈哈大笑。

  杜開先怒道︰「好,這個古怪的丑丫頭。我殺了她。」

  正要伸手,李瑟忙道︰「住手,既然她沒有用處,不如放了她算了。」

  梁弓長道︰「老三,你點了她什麼穴道?」

  杜開先道︰「不是昏睡穴,她恐怕此刻听到了我們的說話。殺了算了,這樣才安全。」他因這個女人惹眾兄弟取笑,心里惱恨之極,恨不能立刻殺了這個笑柄。

  梁弓長道︰「玉大,我們派雖然不亂殺人,可是這個女人來自皇宮,恐也非什麼好東西,就殺了好了。」說到「這個女人來自皇宮」這幾個字,臉上不由笑了起來,心想︰「這女人也不知老三哪里搞來的。」

  鐵鼎和董彥也都會心地一笑。

  李瑟道︰「不必,這樣一個女人,定是蠢笨之極的,料來也沒什麼用,就放了好了。我來了這麼久,天都快黑了,也該回去了。這女人我順路帶走放了也就是了。」

  杜開先一臉氣憤,剩下三人卻都是很驚愕,梁弓長道︰「老……老大,你不會是瞧上這女人了吧?」

  鐵鼎道︰「啊!這女人屁股又圓又大,皮肉定是極厚,楊柳小腰,盈盈一束,再看那雙奶子也是又大又挺,要不看臉面,這女人可是練功的極品啊!真是極品。」

  董彥道︰「听說我們派的功夫練到極處,就是極丑的女人,也能用起來甘之如飴,門主,莫非……莫非您到了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步?」

  李瑟一陣難堪,道︰「你們胡說什麼,我不過是要放了她罷了。你們不要胡說八道。」

  梁弓長道︰「那樣可不妥,老大,您要是用過她,然後把她迷得失去了本性,那倒可以。但如果就這麼放了,我們幾個兄弟可是極危險啊!要是這女人記得什麼,引敵人來此,那可就糟糕了。您不會不顧我們的安全吧?」

  李瑟嘆氣道︰「你們非要逼我說出我要用了她的話嗎?真是豈有此理。你們把她交給我就是了。別的大可放心。」

  梁弓長哈哈大笑道︰「老大,您果然功夫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我雖然早就猜到了,可是如今終于得到證實了。」

  杜開先也高興起來,叫道︰「喂,你們看我是擒來個不一般的女人了吧!連門主老大都看上眼了。嘿嘿,我就說我眼光錯不了呢!奶奶的,這小妞真有福氣,竟然能被我們的玉老大享用。」

  鐵鼎和董彥也是佩服不已。

  李瑟道︰「時間無多,不和你們多說了。這就告辭,你們記得沒我的命令,千萬不要胡亂行動,想要女人,去妓院就好了。」說完仍把那女子放入麻袋,拎起就走。

  只听四人淫笑道︰「妓院?哈哈,秦淮的風月,也是不錯的。」

第十章 投懷送抱

 李瑟出了玄武湖的禁地,過了太平門,一直到了朝天宮的附近,才在僻靜的地方,打開了那個麻袋。

  李瑟放下那個女子,給她解開了穴道,柔聲道︰「小姐,請不要害怕,我是來救你的。」

  那女子道︰「我知道,公子您是好人,是您救了我。有您在我就什麼都不害怕。」說完腿一軟,險些跌倒,李瑟連忙扶住她,把她扶到一個牆角坐下。

  李瑟道︰「你的家在哪里呢?告訴我好嗎?我送你回家。」

  那女子道︰「我家?家……我沒有家,我住在宮里。」

  李瑟道︰「你真是皇宮的宮女?」心想︰「這個笨淫賊還真是在皇宮擒的人。」想了想道︰「姑娘,你不要回皇宮了好不好?皇宮陰森冷清又寂寞,你現在回去,定會有人盤查你,再要留在宮里,那是休想了。說不定還會殺了你。」

  那女子道︰「不會的,公主待我極好的。」

  李瑟想了想,輕輕吟道︰「『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當宮女多麼可憐啊!而且……而且你容貌也不好看,想得到皇上的寵幸,那是不可能的,何不回到民間,找一個憨厚男兒嫁了,也是件美滿的事情。」

  那女子道︰「你……你既然對我這麼好,那麼我願意跟你一輩子,在你身邊侍候你。」

  李瑟听了噗嗤一笑,那女人怒道︰「怎麼,你嫌棄我容貌丑陋嗎?」

  李瑟笑道︰「姑娘誤會了,我要是真嫌棄你,也會在心里笑,怎會笑出聲呢?我方才想起了我那像老虎一樣凶的老婆了,她啊!要是我收留了你,不把我的皮剝下來才怪呢!」

  那女子道︰「啊!原來如此,她很美是嗎?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小姐呢?」

  李瑟萬料不到當此時刻,這個女人還有心問這個,雖然這個女子面貌極丑,但聲音卻蠻好听的,李瑟本不想繼續糾纏下去,把該說的話,該做的事,做了就是了。

  不過見這女子極丑,恐自己要是忙著擺脫她,令她覺得自己瞧不起她,就不好了。便耐心地道︰「拙荊姓古,閨名叫香君。我這里有些銀兩,你拿去吧!天下之大,任你遨游,豈不是好,何必回到宮中那狹小之地,任青春消逝,紅顏憔悴呢?」

  那女子道︰「可在外面,我很害怕。公子,你看清了我的容貌了嗎?其實我不丑的,你再仔細看看。」

  李瑟道︰「是的,你不丑。沒人說你丑的。而且女孩子以德為先,至于容貌,那是其次的。」

  那女子道︰「不行,你沒看清,你一定要看仔細。」

  其時夜色已經降臨,那女子拉著李瑟,在一處大戶人家的燈籠下站定,抬著頭,非讓李瑟觀看。

  李瑟沒有辦法,只好盯著她,道︰「你……」不由怔住,見眼前是個清秀絕倫,美麗異常的女子,其高貴典雅,氣質絕佳,哪里是在玄武湖上見到的那個丑陋的女子呢?

  那女子輕笑道︰「怎麼樣?」

  李瑟喃喃道︰「奇怪,你怎麼變模樣啦?」

  那女子道︰「我用了我家公主給我的丹藥,可以讓面容變丑。這樣,才騙過了那些淫賊啊!」

  李瑟道︰「原來如此。好了,你真美麗,難怪能進宮里,這里是銀兩,你快拿著,天色都不早了,我把你安排進一家客棧,然後你自己決定以後去哪里吧!」

  那女子驚異地道︰「你還是不要我嗎?」

  李瑟道︰「自然了,我老婆極厲害的。再說,我也不想她難過。你這樣美麗,更加的不能在我身邊了。」

  那女子幽幽地道︰「你再仔細看我一眼,再做決定好嗎?」

  李瑟無法,只好盯著那女子看了起來,見她瓊鼻櫻口,真是傾國傾城。

  可是李瑟這些日子美女遇到多了,王寶兒、薛瑤光等人無一不是美女,令李瑟不盛厭煩,心中常想︰「她們真是麻煩,老是在我身邊晃來晃去,要是難看也就罷了,我就不會動心,可惜我意志不堅定,有時會動下心,真是討厭。」因此李瑟盯著那女子一會兒,便轉過頭去,心想︰「女人真是麻煩。」

  李瑟道︰「好了,這回你可以听我的話了吧!」

  那女子道︰「听,我什麼都听你的。」

  李瑟道︰「前面有間客棧,你住那里吧!這里是些銀兩。」李瑟從懷里拿出大概一百余兩銀子,又翻了翻,實在是沒有了,就都遞給了那位姑娘。

  那女子再不說話,接過銀子,只是靜靜地看著李瑟。

  李瑟皺眉想了想,把手上的戒指除下,遞給那女子,道︰「這戒指恐怕能值不少錢呢!不過我不識貨,不值錢也說不定。呃,對了。」

  李瑟想起了什麼,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把自己腰間的一個香囊解了下來,從里面倒出一顆圓珠,笑道︰「這個東西是佛門高僧的舍利子,要是賣給武林人物啊!能值很多錢的,你可千萬別賣賤了。你拿去,就算賣個一千兩,你省些用,一生也衣食無憂了。記得找個老實的男人,不要被騙就好了。」

  這舍利子乃是不清那次讓李瑟去杭州見天山玉女冷如雪時,給李瑟的,李瑟初始不覺得這珠子有什麼出奇,後來帶在身邊,感覺它有安神之效,就隨身帶著了,因冷如雪修煉的是魔功,李瑟自然不把這顆可以練氣的珠子給冷如雪了。

  古香君給他縫了一個香囊,把珠子放在里面,讓他帶在身邊。

  那女子接過東西,道︰「這珠子沒處放,你把香囊也給我啊!」

  李瑟笑道︰「傻丫頭,那個可不能給,那是香君給我的,要是給別人了,她會生氣的。」

  那女子道︰「可是你給了我這麼多銀兩還有寶物,不比那香囊珍貴許多嗎?她就不會生氣?」

  李瑟道︰「你還沒嫁人,這男女之事你不懂。等以後你就明白了。對了,你不管去哪里,記得最好不要告訴別人那些抓你的人的事情。這是為我好,也是為你好。」

  那女子道︰「你和他們是一伙的?為什麼護著他們?」

  李瑟道︰「這個……說來話長,你不要問就是。」

  那女子道︰「他們是壞人啊!我想告訴別人把他們抓了。京城的人都在抓他們啊!」

  李瑟道︰「他們也不是太壞的人,我正想辦法叫他們改邪歸正。殺一人容易,救一人卻難,可是哪個更有意義呢?和你也說不明白,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再說他們狡猾得很,武功也不錯,你不要弄巧成拙了。好了,言盡于此,我們快去那家客棧吧!」

  那女子想了想,沒再說什麼,跟著李瑟去了。

  李瑟把她安頓好,就道︰「姑娘,我這就走了,再見。」

  那女子道︰「別……你就這樣走了嗎?我們都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呢?」

  李瑟「哈哈」笑道︰「萍水相逢,緣聚緣散,又豈在乎名姓?他日相遇,不過相逢一笑罷了,清水紅塵本為陌路,人生苦短,忽忽而過,誰又能記得那麼多呢?」

  他說完一拱而別,瀟灑之極。

  那女子望著李瑟的背影,看得痴了,心想︰「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受他感染,心里有些難過呢!」

  李瑟回到王家,回家見到古香君,古香君見他回來,笑問道︰「郎君,你去了這麼久,不會是去秦淮河了吧?」

  李瑟道︰「正是,你怎麼知道?」

  古香君嬌笑道︰「撒謊。你不告訴我就算了,日後你還能瞞過我啊!」

  李瑟道︰「這可奇了,我要是不告訴你,你怎麼能知道?」

  古香君道︰「郎君,你有什麼事情瞞過我啦!你等吧!看你過些日子,定會非要告訴我不可。」

  李瑟笑道︰「我有那麼不堪嗎?對了,寶兒今天沒來嗎?」

  古香君道︰「沒來,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她在家練武功呢!昨天我分別去勸碧姑娘和寶兒,誰知兩個姑娘卻較起勁來,非要比武不可,說什麼誰也不許提她們各自的爹爹的事情。」

  李瑟莞爾一笑,道︰「這可奇了。我們去看看她可好?」

  古香君道︰「好,其實也不必去勸她,她覺得開心,就讓她去做好了。」

  李瑟道︰「這個……不太好吧!碧姑娘那樣的刁蠻的女人,理她做甚?叫寶兒不理她不就完了,何必和那樣的人一般見識。」

  古香君道︰「碧姑娘人不錯的,有時愛諷刺人一下,怎麼你就那麼說她呢?」

  李瑟道︰「算了,算了,我不和她一般見識。這些天都很無聊,明日我們去外面逛逛吧!如何?」

  古香君道︰「外面不安全啊!你忘了?」

  李瑟笑道︰「你也忘了啊!我可是淫賊喲,和淫賊是一伙兒的,還怕什麼!」

  古香君想起初遇李瑟時的情景,臉上一紅,吃吃笑了起來,李瑟道︰「你別還不信,就算有淫賊來抓你,嘿嘿,憑我的武功,那是來一個打一雙,來一雙,打二對。」

  古香君笑不可抑,捂嘴道︰「這可是胡鬧了,那可怎麼打呢?」

  李瑟道︰「管他三七二十一,隨便啦!看誰不順眼,把他當淫賊教訓就是。」

  古香君道︰「好,我看你不順眼。淫賊,拿命來。」

  李瑟大叫道︰「啊!這小娘子容貌不錯呀!待我擒來那個什麼什麼。」二人一番調笑,其樂融融。

  第二日,二人起個大早,去莫愁湖去玩,王家在聚寶門附近,離莫愁湖極近,因而二人選擇了去莫愁湖。

  古香君對李瑟很是了解的,見情郎要和自己一起去游玩,料來他定有什麼依憑,也就放心跟他去游玩了。

  莫愁湖位于水西門外橋西,得名于一個美麗的傳說。

  莫愁是一位勤勞、善良、美麗、聰明的河南洛陽貧家女子。十五歲那年,父親病死,為葬父只好賣身。正巧,家住建康石城湖邊的盧員外在洛陽,見莫愁美麗聰明,就買為兒媳。

  莫愁葬父後,揮淚辭母南下,不久,北方邊塞受到敵軍侵犯,丈夫應征戌邊,誰料一別十載杳無音訊。

  純樸的莫愁把心思寄托在幫助鄰里、扶危濟難的善行之中,深受鄰里稱頌。但遭公公反對,莫愁不堪誣陷凌辱,投石城湖而死,以示反抗。

  後人懷念莫愁,便把他住過的地方和石城湖改稱莫愁湖。莫愁湖在宋、元時即有盛名,明朝定都金陵並改為應天後,更是盛極一時。

  莫愁湖內湖面寬闊,湖畔樓、廳、堂、亭巍峨錯列,林木郁蔥,萬花繽紛,是個久享盛譽的名湖,莫愁湖盛產蓮藕,蓮花十頃更是此名湖引人入勝之處。

  其時正逢炎夏,蓮花盛開,翠蓋紅花,香風陣陣,恍若絕代的凌波仙子,出淤泥而不染。

  李瑟和古香君劃船戲水,觀花賞景,開心不已,二人來京師多日,這是首次出來游玩,都大是興奮。

  李瑟見古香君坐在船弦上,除去鞋襪,赤足戲水,其姿態恬靜異常,和以往見著的樣子大是不同,不由心里一動,心思便不放在觀賞景物上了,只留心瞧她。

  只見古香君隨手采了一朵蓮花,放在鼻下閉目輕輕嗅了一下,李瑟怔了怔,似乎從未見過她了一樣,心中一陣蕩漾。

  古香君感覺到渾身不自在,扭頭見李瑟呆呆地坐在船板上瞧她,便低頭一笑,想了想,輕輕移了過去,頭枕在李瑟的腿上,道︰「郎君在想些什麼?觸景生情,又想做什麼好詩嗎?」

  李瑟道︰「不是。」心想︰「我是在看你呢!」卻沒說出口。

  古香君嬌笑道︰「那是想什麼?我們來時在岸上的亭上看見許多寫莫愁湖的對聯,一副是︰『水如碧玉山如黛;千秋樂府唱南朝。』還有一副︰『柳影綠圍三畝宅;藕花紅瘦半湖秋』,寫的都還不錯,你是不是也想得一聯,方不負今日游玩一遭嘛!」

  李瑟笑道︰「看你說了一大堆對聯,又叫我也做,好象寶兒一樣了,怎麼也學她來難為我了?」

  古香君笑道︰「誰叫你老讓我陪她猜謎語,做游戲呢?結果現在我也沾惹上了。寶兒她還說也很喜歡對聯呢!我一听,怕她再讓我和她對對子,就連忙岔開話題,還哄她說你最討厭對聯了,說那是小道,不值一提的。她還當了真,叫我勸勸你呢!說什麼猜謎語對對聯,現在多流行啊!你為什麼單單只喜歡謎語呢?」

  李瑟笑道︰「我連謎語也不喜歡。像她這丫頭那樣痴迷,整天就纏著人猜謎語,就是喜歡的人也給她弄得不喜歡了。」

  古香君笑道︰「是啊!她還說了一車的話,叫我勸你呢!她說這個對聯啊!可以使人變聰明,還可以罵人啊!諷刺人啊!別提多麼有意思了,她還講了很多故事給我呢!」

  李瑟奇道︰「什麼故事?」

  古香君道︰「她沒和你講過嗎?」

  李瑟道︰「沒有。」

  古香君笑道︰「這小丫頭。」心想︰「這小丫頭人小鬼大,自己不敢勉強李郎,卻叫我去當說客。」

  古香君繼續道︰「她講的是解先生的故事,她的謎語啊!對聯啊!都是解先生教的。」

  李瑟驚道︰「他教的?難怪!難怪!真是名師出高徒啊!她說的是解先生的什麼故事?」

  古香君道︰「她說的是解先生小時候的故事,解先生很多故事流傳天下,大家都知道的,不過這些卻是秘聞。寶兒這麼說的,她說解先生是江西吉水人,八歲那年,朝廷派一個尚書,姓曹的官去江西視察,他听說解縉有神童之譽,便到吉水去看他。見面後,他見解先生是個鄉下的娃娃,就起了輕視之意,再說也想炫耀下自己的才華,就道︰『小犬無知嫌路窄。』解先生應聲道︰『大鵬展翅恨天低。』曹尚書一驚,又道︰『天作棋盤星做子,誰人能下?』解先生道︰『地為琵琶路為弦,哪個可彈?』曹尚書見難不住解先生,掛不住顏面,就問道︰『小娃娃很厲害嘛!你的父母是做什麼的啊?』原來他知道解先生的父母是賣燒餅的,母親是磨豆腐的,都是操的賤役,因而要丟他的臉,解先生道︰『父親肩擔日月街邊走,母親在家推磨轉乾坤。』」對聯蘊含著謎語,輕巧地就擋過了曹尚書的刁難。」

  李瑟听罷,遙想解縉的風采,大是欽佩,道︰「我有緣見過他一面,不過未曾識荊,慚愧!」望著湖光山色,水面蓮花,不由感慨萬端,慨嘆道︰「湖光猶有英雄氣,蓮花合是美人魂。」

  古香君听了怔了怔,想起傳說中莫愁姑娘是投湖而死的,說不定真是身化蓮花了呢!見情郎如此風流儒雅,心里大是愛慕。

  莫愁湖,松林掩映,繁華似錦,湖中蓮花十頃,掩映一葉小舟,其上一絕色美人偕著心愛的少年,真是一副絕美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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