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呀?」
風言捂著手臂上被傑的利爪所劃傷的傷口,而鮮血正從傷口處泊泊地流出,沾溼了他的衣袖。
「傑本來就這麼厲害呀,只是平時都為了紫媚而收斂了起來而已。」
再也看不過去的巧巧,終於忍不住轉身跑回屋子裡頭去,拎起醫藥箱後就朝著風言等人衝了過來,急著想要為風言上藥包紮。
「本來就這麼厲害?怎麼說?巧巧你又怎麼會知道的,我們從來都沒有看過傑使出他真正的力量呀。」
斯拉慘白著臉,捧著發疼的肚子靠坐在大樹旁,剛被傑猛力踹了一腳的他,差點痛到喘不過氣來,只好先交棒給冰之嵐和那華,以及接著上場的式魔們去處理,他和風言則先下場休息。
「也對,你們好像都沒有看過傑變身後的模樣喔?」
巧巧將之前在妖靈界時,看到傑變身的模樣告訴風言和斯拉。風言那時昏迷不醒,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而斯拉當時也忙著和女不知餘吵架,根本就沒注意到。
所以從頭到尾,唯一有真正瞧見傑的力量和變身能力的,除了不知餘和紫媚之外,就只有巧巧一個人而已。
「唔哇,紫媚明明知道傑的力量很強,還叫我們去阻止他,這不是叫我們幾個去送死嗎?」斯拉捂著肚子哇哇大叫著,為著自己不得不服從紫媚的命令而感到哀怨。。
適才親身體驗過傑那無人可及的力量的斯拉,在聽到巧巧一席話之後,更加深刻的感受到,此刻的傑根本就不是他們這幾個不成氣候的小角色可以對付的,就連傑清醒的時候都不可能了,更何況是捉狂到無法控制的現在!
「可是紫媚主人還沒有從書裡頭出來呀,當然只有我們幾個有這個能力去阻止傑了,你們想想,如果現在的傑出現在人界的話,就像野狼進入無助的羊群裡頭一樣,會給人類的世界帶來多大的災厄呀!」
巧巧動作俐落的替風言包紮好後,將醫藥箱裡的跌打損傷藥膏拿了出來,替斯拉在肚腹的瘀青上頭細細按摩著。
本來想回話說,人類的事情和他們無關的風言和斯拉,在話即將要吐出口之際,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因為早已在人界生活這麼久的他們了解到,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壞人,他們也因著紫媚的關係,結交和認識了一些人類的朋友,所以如果放任傑四處破壞的話,大體上說來,對在人界生活的他們而言也是有著壞處的,所以實在不能說這事和他們幾個無關。
「巧巧說的對,我們這些庸庸碌碌的人類,實在是沒辦法阻止力量強大的傑的,因為我們既沒有魔力,也沒有靈力,有的,只有一張嘴和一顆腦子罷了,而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辦法用來阻止傑。」
玉林和單眼妖一同端著水和一大堆可以補充體力的糧食,來到了大家休息的地方,好讓中途退場休息的人能夠在休息時回復一些快速流失的體力。
當不同空間的生物相衝突時,比的,就是自身能力的優劣,相較起來明顯屈居弱勢的人類,就算想贏,也是件很困難的事,除非他們拿起彈藥武器來對抗。
但是這對會立結界空間的傑來說,好像也是沒有什麼用,到頭來因這些武器而倒霉的,還是自食惡果的人類。
「你們兩個先吃點吧,免得到時因為體力不濟而倒下,那可就不好了。」玉林將餐盤放下後,轉頭看著戰況激烈的戰場。
很明顯的,戰況呈一面倒的狀態,冰之嵐灑的藥對全身肌膚化為硬甲的傑一點用處都沒有,而她的黑暗領域和操控空間的能力更對打鬥的事沒有幫助,只有她算是俐落的拳腳功夫能幫得上一些忙。
那華操控冰雪的能力倒是能夠有效阻止著傑,她所使出的暴風雪和零度以下低溫,都能夠有效的減緩傑的行動和降低他的可視度,冰柱、冰彈等的東西則被那華拿來當做可使用的武器,因狂暴而失去理智的傑在那華的這一關上,吃足了不少苦頭,但是,還不足以讓他敗下陣來。
從傑口中所吐出的雷火穿透了那華所佈下的冰雪,驅散了遮住他視線的白霧,將地面擊破個大坑洞後,躲在風雪後頭的那華便再也無所遁形,手上的冰彈還來不及射出便被如雷電般快速襲來的傑給打飛出去。
「那華!」
冰之嵐一個撲身,將被打飛的那華給接住,可惜早化為女身的冰之嵐,臂力並沒有變成男生時的強,於是兩人雙雙摔倒在地上,滑行了數公尺後才停止。
而機警的式魔們在一發現情況不對時,趕忙奔來填補兩人的空缺,沒讓傑進一步的攻擊冰之嵐和那華,算是暫時保住了兩人的小命。
「怎樣?你們兩個還好吧?」
玉林和巧巧趕忙拎著水和藥,匆匆地奔到那華和冰之嵐的身邊,察看兩人的身上有無大礙,好在這兩人的身體都很強靭,除了些許小小的擦傷和瘀青之外,並沒有什麼會危及性命的重傷。
「不太好,在不能施展全力的情況下,實在是很難阻止他。」
因摔倒而氣悶的冰之嵐重重地喘了口氣,雖然就算是施展了全力也不一定能打敗傑,但是,起碼不會像現在這麼悽慘,落得這副狼狽的模樣。
「要是能不用顧及傑的性命就好了,這樣起碼不會縛手縛腳的,就怕傷了他。」
那華抬手拭去臉頰上的髒污,一雙冰藍色的眼不悅地看向正與式魔在空中搏鬥的傑。這是她繼雪被抓的事件之後,第二次受到這種不能施展全力,只能任人挨打的屈辱,這讓那華十分的惱怒,忍耐力也快要到達臨界點。
「你們覺得在惹紫媚生氣和被傑打這兩者之間,孰輕孰重?而接著要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也就由你們自己決定啦,我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玉林將水遞給冰之嵐和那華之後,看了看不遠處同樣為著不能全力旋展而忿忿的風言,半响後,她咧開抹不懷好意的笑。
「可是,就我所知,紫媚既然叫你們阻止傑,就會有著無法讓傑全身而退的心理準備,所以,我想只要別殺了傑,其它有的沒的紫媚應該都不會太過介意才是。」
「妳的意思是說,只要最後能留下傑的性命,那我們不管怎麼做,紫媚姐都不會生氣囉?」冰之嵐猛地轉頭看向帶笑的玉林,在獲得了玉林肯定的點頭之後,興奮的跳了起來。
「很好,這樣我們就不用顧忌太多了。」
那華手中半滿的水杯霎時凍結成冰塊,在將之交還給玉林之後,也跟著冰之嵐站了起來,冷酷的眼銳利的看著不遠處的傑。
「那我們就一塊上吧,休息過後,接下來又該輪到我們上場了。」
風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玉林的背後,他的肩上搭著一雙呈健康色澤的褐色小手,而帶著笑的雪正空浮在風言的身後和眾人打著招呼,蓄勢待發的模樣就和她身前的風言一樣。
「那好吧,記得別失手打死傑就好,千萬要記住呀!」
玉林將擺放在地上的東西收收好後,又退回了安全地帶,可是那裡除了單眼妖之外,竟然還有一個傢伙也厚臉皮的待在那裡,像是這整件事樣與他無關一般,坐在地上給單眼妖侍候著。
「喂!斯拉呀,你這個貓崽子坐在這裡還真是輕鬆愉快呀,點心很好吃對吧?」玉林扠著腰,不懷好意的問著。
「對呀,運動過後來一頓容易消化的點心,感覺還真是不錯呢。」
不知死活的斯拉還大言不慚的應和著,甚至拿起空了的杯子,讓單眼妖為他注滿冰涼的飲料。
「對個頭啦!大家都去拼命去了,你還留在這裡閒閒涼涼的做啥?還敢給我叫單眼妖服伺,要不要臉呀你!」
玉林毫不客氣的拿起被那華凍成冰塊的杯子就往斯拉的頭上招呼過去,頓時將斯拉給砸得眼冒金星,仰倒在草地上。
「喵呀,妳這女人好狠的心,人家剛才才被傑打得肚子上青了一塊,妳現在又拿凶器攻擊我的頭,真是太惡毒了。」斯拉哀怨的泣訴著,「再說我的拳腳功夫又打不過傑,也沒有像那華或風言那樣有著強大的魔力,現在過去豈不是送死嗎。」
「嘖,算你說得有理,你那點本事的確是沒什麼用,只能去送死……咦?」突然中斷話題的玉林猛地抓住斯拉的大腿,用力搖晃著,「喂,斯拉你看那個,那個人是誰呀?怎麼會從房子裡頭跑出來。」
被玉林搖得無法安適地躺在草地上的斯拉不解的半坐起身,跟著玉林和巧巧一同看向混亂的戰場,只見一個莫名跑來的黑色影子在場中飛快的穿梭著,和傑激烈的交鋒後再分開,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後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傑和那個黑影彼此纏鬥著,完全忘了他們的存在。
「搞什麼?那個傢伙是誰?幹嘛跑出來打擾我們之間的打鬥?」
風言喘息的扶著微微發抖的膝蓋,盯視著眼前像是兩柄不住交鋒的刀劍一樣的傑和黑影,而在他身旁的雪則擔心的看著風言手臂上那又不斷滲出血來的傷口。
一來一往的兩個影子在空中、地上以及房子的四周不住交會著,魔力的衝激和撞擊不時的激出七彩的火花,撞倒了庭院中不少的樹木,也毀壞了部份的房子外牆結構,讓一旁只能佇立觀看的眾人看傻了眼,不敢相信會有人能和狂暴化的傑一對一的對打。
「風言,連你也不知道那個黑影是誰嗎?會不會是紫媚姐的式魔之一呀。」
舔舐著手背上傷口的冰之嵐好奇的走近風言身邊,想要問看看紫媚是不是在家裡藏了些什麼她不知道的厲害式魔,竟然能夠和此刻的傑不相上下。
「應該不是,紫媚的式魔沒有這麼厲害的,而且少了紫媚,他們的能力也不可能會這麼強才對,因為式魔是依憑著主人的力量而生的,每個式魔的力量也都差不多,不可能會強到這種程度。」
而且,風言的眼緊追著四處飛竄的黑影。
那種動作,那種氣息,還有他那雙紅到有些詭異的眼,再再都讓風言感到無比熟悉,可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在哪裡呢?
不發一語的那華瞇細了眼,在感受到那詭異而森冷的氣息時,她就隱約的猜到是誰了,當她再看到那雙眼時,就更加肯定了。
至於另一邊同樣一頭霧水的玉林和斯拉兩人,也在猜測著那個黑影到底是誰,只有聰明的巧巧在數了數現場的人數之後,很快的就了解到那個黑影的身份,只是那個黑暗的氣息……
巧巧回想了下以前曾經碰過的,有資格和傑對打的各個人物,於是他想到了,有一次當他們去救回委託物和斯拉時,所遇見的那個厲害盜獵者,一個不見容於各界的特異存在,可以在陽光下活動的吸血鬼--『血皇』。
在連續交手了數十回合之後,突然地,黑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像是橡皮般地延展了開來,悄悄的侵占了傑的影子之後,開始像變形蟲般地在地面上蠕動著,並發出叭嗒叭嗒的黏膩聲響,像是黏稠的柏油在地面上冒著焦臭的泡泡一樣。
突然,滋地一聲,影子的一角猛地脫離了地面,飛快地往空中延展而去,在傑還來不及留意到時便緊緊地將傑給捉住,像是塊巨大的黑布般將傑給包了起來,無論傑怎麼掙扎也掙脫不開。
「那華,快用妳的能力將傑給冰封起來,這樣就可以稍事控制住他了!」黑影突地發出了令人熟悉的聲音,讓所有人驚訝的大喊著:
「班烈克!?怎麼會是你!」
「那華快點,這傢伙的力量太強了,我用操影術也困不了他太久,快!」
班烈克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略帶著點焦急,因為被困住後顯得更加狂暴的傑已經開始讓班烈克疲於應付,他很確信自己再困也困不了傑多久的。
「知道了。」
那華一揚手,一個像是雪的結晶般的六角透明體就這麼的出現在那華的掌心中,那華輕輕一吹,冰晶伴著冷風飛到了傑的身上,瞬間,連同傑和困住他的影子都一同的冰封住。
察覺不對的班烈克急忙想收回那連結著傑和自己的影子,但是結凍的速度卻比他所想像的還要快,才眨個眼,班烈克和傑就這麼的被冰凍在半空中,而他們的腳底下則有著同樣冰住的影子做為他們的立足點,一同被凍化為半空中的亮白冰雕,閃閃發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