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性之草,食蠱之花,以我的身軀為甬道,茁壯而蔓延吧。」
紫媚拿出一張黑底紅字的符咒,將符咒貼在自己的胸口正中央。她緩緩地閉起雙眼,朗誦起咒語,並以自己的身軀為連繫的憑藉,呼喚著某個世界裡的奇特生物。
以符咒為中心,宛如詭異圖騰的紅色線條,不住地從紫媚身體的正中央,蔓延向她身體的其他部位,並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印下血紅色的浮突烙印。
「你們幾個注意了,別礙著了路,反倒傷了自己。」紫媚話才說完,數根從她腳底板所暴長出來的紅色粗大藤草,立刻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並往四周蠕動伸展著,以極為狂猛的速度覆蓋住紫媚腳旁的木板。
像在比賽競速般的藤草在轉眼間即攀上了小木屋二樓的牆壁上,沒有根的藤草就像是有著強力的吸盤一樣,牢牢地吸附住光滑的木板和天花板上,而後,一顆顆小小的芽苞猶如雨後春筍般地從藤草粗大的根莖中,啵啵啵地發芽生出。
暗紫色的花苞即使在黑壓壓的毒蟲中間仍是一樣的醒目,因為這些花苞就像是對這些毒蟲有著反應一樣,無風自動,頻頻搖晃著,像是為著即將到口的美食而陶醉的饕客一般。
原本朝紫媚等人推進的毒蟲,在藤草從紫媚的腳下延展開來的同時,全停下了前進的步伐,略顯慌亂地看著藤草經過牠們的身邊,爬上了牆板,滲透進牠們之間,又像網子一樣的包圍住牠們。
但是這些毒蟲們依舊不敢動彈,一股天敵似的味道讓這些身帶劇毒的毒蟲們完全不敢觸碰這些紅色的藤草,甚至在藤草經過牠們的身邊時,還主動讓開路讓藤草經過,彷彿這些紅色的藤草帶有比牠們更為致命的劇毒般。
「紅色的藤蔓?紫媚妳叫這種沒用的奇怪植物出來幹嘛呀?」雖然滿肚子的疑問,但在藤蔓經過風言和斯拉的腳邊時,他們仍舊很配合地讓開了自個兒腳下的空地,給予藤草生長的空間,半點也不敢阻礙它們的路。
風言張開了雪白的羽翼,飛浮在地板和天花板之間,還不忘順道放火燒掉幾隻襲來的毒蜂。
腦筋動到頭頂上的斯拉則一把抓起巧巧,拉起他的手臂圍住自己的脖子,妥當地放置在自己的背上後跳了起來。斯拉一手抓住高掛在足足有三公尺高的天花板上的吊扇,吊在上頭晃盪著,另一手則揮舞著事先拿來的枕頭,好拍打掉爬在吊扇上的各式毒蟲。
為了怕吊在半空中的斯拉和巧巧被毒蜂趁隙攻擊,風言拍拍翅膀,停留在斯拉的身旁保護著他們,免得斯拉一個不小心,讓巧巧被咬到、中了毒,那他們兩個可就很難對紫媚交待了。
對於風言和斯拉的問話,紫媚並沒有回答,她只是直挺挺的站著,睜著一雙燦紫的瞳孔緊盯著開始慌亂成一團,甚至忘了攻擊的毒蟲們,很滿意自己的如意算盤打對了。
「紫媚?」不明所以的傑很盡責地守護著紫媚呈現空門的背後,但是他卻對這些從紫媚身軀中延伸出來的藤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藤蔓是寄生的植物,他很擔心這些來自異界的藤蔓所寄生的對象,就是紫媚!
紫媚回頭拋給傑一個放心的微笑,而後再將目光放在結了花苞的藤草上,像是在等待著它們開花。
紫媚的靜默感染了屋內的眾人,所有人的目光全跟隨著紫媚一同放在那一顆顆暗紫色的花苞上,像是等待著一種奇蹟。
嗶剝,一顆花苞在靜得像是連落下根針,都能聽見的小木屋內開花了。
所有人屏息以待的望著一顆顆的花苞在毒蟲的中間開出了斗大的花瓣,吐出了艷紫的花蕊……然後開始進食!
迎風招搖的花瓣像雷達一般的,尋著劇毒的味道找到了在它周遭停駐的毒蟲,然後吐出它又長又細的花蕊,極其迅速的綑住它所想要的獵物,再用它肥碩的花瓣將之包裹起來,用它香甜又濃稠的花蜜溶蝕這些蟲子,成為它的食物。
肉食的植物!
風言、巧巧和斯拉等人霎時只能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奇觀。這種大批獵食的奇景,饒是他們所未曾見過的。那種迅速又準確的獵捕方式,實在是怪嚇人的,而且,這些暗紫色的花兒們進食的速度相當的快,這些又肥又大的蟲子才進入它們的嘴裡,下一秒鐘就全溶成水了,使得這些花兒們只好又立即張開它們美麗又肥碩的花瓣,繼續尋找它們下一個的獵物,好補充生長所需的營養。
逃呀!
所有的毒蟲在這些花兒們開始進食時,便驚慌的迅速撤退逃離。就算牠們是給人操縱的毒蟲,但基本上該擁有的第六感危機意識還是有的,只見大批才湧進的毒蟲頓時全朝著反方向再退了出去,模樣宛如退潮的黑水一般洶湧且急迫。
可是這些肚子正餓的紅色藤草怎可能放過這些美味可口的食物呢?只見它們用它粗大的根莖封鎖住毒蟲所進出的各個狹小的縫隙,讓這些毒蟲們無法逃離,只能落入它們大張著的嘴裡,溶成好消化的體液,成為它們所需求的養份。
「喂,狐狸,我想,我們就這樣子待在這裡別亂動,你說怎樣?」斯拉看著底下進食的可怖情景,臉色變得有些鐵青。
「嗯,我也和你有一樣的看法,等到這些紅色的藤蔓吃飽了,我們再下去好了。」風言抬頭看著天花板上一樣開得很茂盛的紫花,十分同意斯拉的想法,此刻上不上,下不下的處境才是最安全的。
「有……有蟲。」巧巧囁嚅的聲音從斯拉的背後傳來,注意力全集中在下面的斯拉,並不是很專心的回應道:
「我當然知道有蟲,這屋子裡到處都是蟲,不是嗎。」
「不是的,斯拉,是……是你的臉上有蟲!」巧巧看著從天花板上正巧落在他眼前,也就是斯拉臉上的毛毛蟲時,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就怕他一個驚動到蟲子,讓蟲子上的毒刺鬚刺到斯拉的話那可就糟了。
「什麼?我臉上有蟲?哪裡?」斯拉登時全身僵硬的吊在燈架上,只敢用他尚能自由活動的眼珠子左右張望著。然後,他發現了,那隻停留在他左臉頰上的毛毛蟲。
可是,他也只能瞧清楚那麼一眼而已,很快的,在他頭頂上的紫花立刻吐出長而細的花蕊,捲走那隻毒蟲大快朵頣去。
唔……斯拉全身的皮膚在那條又濕又冷的花蕊滑過他的臉頰時,一波又一波地,像波浪般地不住抖動著,噁心又可怖的感覺佔據著他的感官,侵占著他的思緒,讓斯拉的手一鬆……
咦?斯拉的意識在放手的同時恢復了過來,他呆望著愈來愈遠,再也抓不住的吊燈燈架,和風言急欲搶救他和巧巧的驚駭表情,無聲的張開嘴看著自己墜落。
而緊抱住斯拉脖子的巧巧則是嚇得閉起眼睛,不敢想像當自己跌落到底下那群毒蟲和吃肉的植物中間時,會遭遇到什麼樣的慘狀。
到底他們是會先摔斷脖子,還是先給毒蟲咬死呢?再不然,給那些暗紫色的花兒們當做食物?
種種殘酷的死法在斯拉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這次就算紫媚再高強,再厲害,也來不及同時搶救他們兩個吧?
嗯?兩個?斯拉突然記憶起紫媚要他保護的巧巧也和他一塊,往三公尺高的地板墜落而去。這可不行,他答應過紫媚的,絕不能讓巧巧受到一點兒傷害!
妖魔是很重承諾的,斯自然也不例外,無論如何,他一定要保得巧巧周全才行!
斯拉反手將巧巧拉至身前,護住他小小的身子,管它什麼毒蟲還是怪草的,總之先護住巧巧才是重點,要咬就給它們咬吧!少幾塊肉無差啦!
但是,斯拉所預料的情況一個也沒發生,他既沒重重摔到地上,也沒給毒蟲或怪花咬,反倒是,一個觸感奇怪的東西由下而上地,托住了他和巧巧兩人,避免了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
『主人,請下令吧。』
嗯?什麼主人呀?斯拉一片茫然的腦子裡只有風言俯視著他的那張,訝然而變形的臉,至於其它的,他全沒注意到。
『主人,請下令吧。』
下令?下什麼令?是在和他說話喔?斯拉什麼也沒多想,就隨便應道:
「嗯嗯,那好吧,就隨便說一個好了,幫我消滅掉這些礙眼的毒蟲吧。」
『是的,我的主人。』
嗯?什麼東西在動呀?斯拉感覺著身下的晃動,那種好像在繞圈圈似的感覺讓他的腦袋愈來愈暈。而巧巧的臉,則在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內映入他的眼簾中。
「巧巧?你沒事吧?」斯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巧巧。要是巧巧有事的話,那他可就慘了,不給紫媚禁掉幾個禮拜的點心才怪!
「我沒事,可是,斯拉,你完蛋了。」巧巧每吐出一句便搖了一下頭,一副斯拉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的惋惜模樣。
「我完蛋了?你好好的呀,我有啥好完蛋的?」他既不會被紫媚責罵,又不會被紫媚禁食,那還有什麼好完蛋的呀?
巧巧正要回答斯拉的問題時,一陣強猛的震動讓兩人都嚇了好大一跳,巧巧急忙抓住斯拉的衣服領口,而斯拉則是抓緊了身下的物品,好讓自己不會在震動中被甩下去。
咦?這觸感?斯拉在有如雲霄飛車般的速度下定睛看著手下,他所牢牢攀附住的物品,這種色澤,這種冰涼的觸感,這種蛇腥味……嚇!
斯拉的眼順著盤子大的鱗片往上瞧,只見一雙和電視螢幕一樣大的紅眼正好與他對上,讓他想避都避不開。
『契約已然定讞,我將依照主人的意願行事。』一條金銀雙色的眼鏡蛇直直地看向斯拉,而後咧開嘴角,移開視線,緊接著一個竄身,龐大的身軀便在十來坪大小的狹小空間中,飛快恣意的遊走著,壓扁在牠四周的小小毒蟲們。
牠是百毒之王,這些小小的毒蟲豈能入牠的眼呢。
妖神挺直身軀,張開血紅的嘴,露出裡頭的獠牙和分叉的長舌,朝底下這些毒蟲展示著牠王者的風範。
可是妖神很快的發現,有別種生物也在和牠做著相同的事,於是他赤如紅燄的眼往下一掃,盯視著那些吐著長蕊捕捉著獵物的暗紫色花兒。
牠見著了那些搶牠工作的花,而那些花兒們也注意到了妖神這個龐然大物,只是,不是妖神的巨大和搶奪它們食物的舉動吸引了它們的注意力,而是從妖神身上不住散發出來的百煉劇毒,引發了它們獵食的慾望,於是,暗紫色的花兒們全停下了捕食的動作,花瓣像雷達一樣地朝往妖神所在的地方開合著,並吐出花瓣中的紅色花蕊,以表達出它們迫不及待想吞食這隻巨大妖神的慾望。
『愚蠢的異界植物。』妖神嗤了聲,長長的巨大身形不住在地上沙沙移動著,像是威嚇,也像是伺機而動。
「紫媚,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它們好像打算自相殘殺了。」傑提醒著閉起雙眼休息的紫媚,要她睜開眼來瞧瞧有什麼辦法好阻止妖神和這些花兒們做出無謂的攻擊。
噗嗤!在暗紫色的花兒們吐出具有腐蝕作用的蜜液時,紫媚也跟著睜開眼來。她在等待,等著她所需要的……
「主人!我找到了!」謬爾的聲音突破花兒噴灑汁液和妖神嘶聲尖嘯與移動的沙沙聲,傳入到紫媚的耳中。
他終於在屋外的牆角下,找到了紫媚所說的那個引得大批毒蟲前來的東西了。
「現在呢?我該怎麼做?」
「燒了它!」總算是找到了,紫媚鬆了口氣,抬眼看著佇立在暗紫色花叢中不住扭動的妖神。
牠呈三角的頸背上吊著斯拉和巧巧,強壯的尾巴則掃向朝他噴出腐液的花兒們,照這種情況看來,這兩邊不戰到一方落敗是不會罷休的了。
她必須終結這一切。
「傑,去把房裡的皮箱拿來。」紫媚看著她身上那一條條宛如紅色圖騰般的紅印,和從她腳下延伸出來的紅色藤草,知道這樣就夠了,要是再讓這藤草長下去的話,可是很難收拾的。於是,當傑拿著黑色的硬底皮箱走到她身邊時,紫媚再度開口道:
「傑,把我腳下的藤草給切斷,一根都不能留著。」紫媚邊說邊略顯艱難地用力拔起一腳,從她腳下那一絲絲的細小紅色草根,在脫出了紫媚的身軀時,全長成了大數十倍的粗厚藤蔓,看得傑心中不禁大驚,連忙在紫媚抬起腳的同時截斷所有和她相連的草根,並丟下手中的箱子抱起紫媚,一齊切斷另一腳的草根。
「傑,你身子好刺喔,刺得我有點疼呢。」紫媚蹙著眉笑道,傑仔細一看,發現紫媚細嫩的肌膚全給他身上變出的粗硬鐵皮,給劃出一條又一條的紅痕。暗責自己粗心大意的傑,趕忙將身子給變回原狀,免得又傷了紫媚那一身嬌貴的肌膚。
在傑一切斷所有從紫媚身上延伸出來的紅色草根時,瞬間,以被切斷的地方為中心,所有紅色的藤草立刻枯萎成紫黑色的腐乾枯皮,像是所仰賴的水份和養份全給人抽走一般,就連肥碩的花朵也頹萎成黑色的乾屍,掉落在地板上,碎成片片的暗黑粉塊。
而在謬爾焚燒掉給人埋在屋外牆角下,長約一尺的蜈蚣和與這隻蜈蚣綁在一塊的藥草之後,屋內所有四竄的毒蟲在同時也燃起了綠色的磷火,跟著被火焚化的蜈蚣一塊兒燃燒起來,和地上的花屍一樣化成黑色的灰燼。
在毒蟲全部燃燒起來的同時,傲然佇立在屋子中央的妖神轉過頭來,看著被傑抱在懷中的紫媚,吐出他分叉的紅舌。
『妳阻礙了主人所交付給我的任務。』
「不,我並沒有阻礙你,我是幫了你,這一點你要搞清楚才行。」紫媚嘆了口氣,很受不了這些老是搞不清楚情況的妖神,每次都自以為是的認定牠所看見的事物,卻從不探究真相。
『隨妳怎說,雖然吾欠妳一個人情,但這次是主人的命令,和我倆之間無關,欠妳的,容吾來日有機會再報。』
也不管紫媚的反應為何,妖神在說完自己所要說的話之後,便轉頭朝著仍攀著自己身子吊在空中的斯拉道:
『主人,下次有要事再呼喚吾等之名諱即可,吾身退矣。』
妖神的身影說完話之後便漸漸淡化,最後化為一道金色的影子,射向斯拉,並在斯拉的手臂上烙印出個金色的蛇狀圖騰。
但是斯拉並沒有空去管這些有的沒有的,因為,在妖神消失的同時,他整個人便隨著地心引力向下墜落。不過斯拉發揮著他貓咪的本能,扭身一轉,以兩手兩腳的姿態安然著地,背上還背著緊抱著他不放的巧巧。
動作是很完美,可惜斯拉所著陸的地方並不是很完美,被蟲蛀、藤蔓侵蝕過的木板在經過重壓和腐液的破壞後,已經無法再承受任何的重量了。
所以,當斯拉一著陸時,整個木板便隨著施加的重量崩裂,讓斯拉和巧巧再次跟著地心引力,摔入到一樓的大廳內。
「喵呀!」斯拉慘叫著摔下一樓去,這次他依舊很好運,是用兩隻腳著地的,只是為了顧全巧巧,此刻的斯拉姿勢並不是挺完美,用做支撐的兩條腿則在兩次的重創下痛到動也動不了,只能咬著牙,含著淚水,讓巧巧從他身上滑下來,可他卻依舊無法動彈,即便已經減輕了重量。
「風言,去看看斯拉和巧巧有沒有怎樣。」紫媚一道命令,將風言給遣離她的視線,待風言振翅飛入二樓地板的破洞後,她才抓住貼在自己胸口的符咒,忍痛的低喃著咒語,再一口氣地將附在自己身上的符咒給撕開。
紫媚不撕開還好,一撕開,只見一株紅色的藤草正牢牢地黏附在符咒的上頭,就像有著鼓動的心臟一般怦怦地跳動著,讓傑看了更為心驚。可是令他驚駭的不只是這個,而是這株藤草的根部就像血管一樣,深入了紫媚身體的內部各處。
這時傑才知道,原來之前那些紅色的圖騰,竟就是這些紅色的藤草,難怪他會覺得那些圖騰奇怪!
天呀!如果是這樣,那紫媚到底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傑心痛的想要接過紫媚手上的符咒,讓他來為她拉出深埋在她體內生根茁壯的紅色草根。
可是紫媚搖頭阻止了他。
「你不能插手,這一定要我自己來才行,如果扯斷了它,遺留了一部分在體內的話,那可就糟了。」紫媚一邊說著,手也沒停下來,她慢慢的拉著,將體內的草根一吋吋地往外拉出。
猛一看去,這些令人作嘔的紅色草根還真像是巨型的章魚呢!而重點是,它還是活著的!
終於,像是過了一世紀那樣的久,在紫媚體內的紅色草根總算是全給她拉出來了,一丁點也沒殘留在她體內。紫媚吁了一口氣,將手上令人厭惡的藤草給丟入皮箱後,腳一踢,讓皮箱合起來蓋上,自動落鎖。
這費了好大功夫才弄出來的東西,她才不會笨笨地燒掉它咧,她要帶它回家,看是要拿去賣掉還是物盡其用。就算拿回家抓蟲子,都比直接燒掉要好,不是嗎。
「沒事吧?」仍緊抱著紫媚的傑以吻代替手,為紫媚吮去她額上因劇痛所滲出的冷汗,擔心的眼則搜尋著她全身上下。
好在紫媚是用符咒來做為剛那植物依附的憑據,所以她身上並沒有為此產生任何傷痕,但是剛剛那個詭異的生物一定對紫媚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身體還未痊癒的她,怎能承受這樣的巨痛呢?
紫媚的回應是俏皮的在傑唇下烙上一吻,在傑還沒來的及反應的同時,側身朝一樓的風言和斯拉他們大聲喊道:
「怎樣?大家都沒事吧?」紫媚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沒事人一般,令人完全感受不出她剛遭受了怎樣巨大的痛苦。
「沒事。」看著因腳麻而仍站在原地不能動的斯拉一眼,風言抬頭往紫媚所在的發聲處回答。
從屋外回來的謬爾在巧巧的要求下,扛起了像種在地上不能動的斯拉,將之放倒在地上,再讓巧巧替他按摩著雙腿,好減緩斯拉的痛苦。
至於風言他自己,則在打量著小木屋內部的同時,開始覺得這棟小木屋即使他沒放火燒掉,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給蟲咬過、給藤草鑽過、給腐液侵蝕過、又讓妖神那樣重的巨物給壓過後,這棟屋子只破了個一二樓之間的地板就很不錯了,不能再奢望更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