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密室之行

戰況一觸即發，他們現在可是傷痕累累，兩隻上古魔獸雖然沒把他們搞到陣亡，但也全都掛彩了。

現在風後卻毫髮未傷，而且還沒有耗費任何體力跟精神，縱然他們以多擋一，打起來都會很勉強，尤其是現在還要顧慮到三個女孩子，更不能掉以輕心。

「風芷？」柚綾確定眼前那名藍髮男子是對著她說話。

可是她不知道風芷是誰，所以還滿臉疑惑的看向阿葉。

不過阿葉卻沒有看她，只是神情詭異的看著風後逼近，當柚綾的眼神再次落到風後的眸間，她整個人就突然失了魂，不顧白澤的阻擋，直直的朝著風後的方向走去。

「！？」在經過阿葉身邊的時候，柚綾便被阿葉擋了下來，說也奇怪，阿葉輕而易舉的就讓柚綾停止向前走去。

「醒過來了嗎？不要過去。」阿葉知道柚綾的潛意識裡面對風後還是有些熟悉，要是再讓風後這麼接近柚綾，不知道柚綾還得要面對怎樣的未來。

「我……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突然的，自己不再能控制自己，魂就像被勾走一樣。

「李家的人呢？」阿葉並不怎麼關心他們，只是不想讓一齣悲劇上演，而卻沒有人知道悲劇是怎樣發生的。

「有幾個不乖，我讓饕餮吃了。其他人，我將他們埋了起來。」風後指指自己腳下，言下之意，就是說，他把所有李家人全都埋在土裡，埋在他站的這片土地下方。

這下阿葉可頭痛了，他不知道風後埋多深，如果要一個一個挖出來，可能挖到一半，人就死透了，但要是一下子用盡全力挖，挖出來的搞不好就不是屍體，而是屍塊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阿葉衝著風後問。

「你為什麼要為了愚蠢的人類而奮鬥？你雖然今生是個人類，但是你前世可是個崇高的天神，只要你願意，我相信天帝或是魔帝都很樂意給你個一官半職繼續擔任神祇，何苦執迷不悟？」風後說的婉轉，但是任誰都聽得出他是在勸阿葉投降。

「我一點都不想當什麼神，快說出你的目的！」當人類雖然活的短，可是轟轟烈烈走過一回也就夠了，生命短也不是什麼壞事。

「我們的目的只是要創造出一個更適合所有〝物種〞生存的世界，現在的人類利欲薰心，要是讓這物種繼續存活下去，一定會世界末日。當然我說的物種是指我們認為有必要活下去的，像人類這等醜陋的物種……當然必須被淘汰。而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拿走李家擁有的女媧內丹碎片！」風後說出的這個計畫，頓時驚嚇了在場身為人類的人。

「那你跟風芷又有什麼關係？」阿葉繼續追問。

「沒有關係，已經不再有關係。不過你這人真是沒有禮貌，怎麼盡是你在問問題？該我了。」風後皺眉，不悅的看著阿葉，又說：「你願不願意投效古訓？」

「不願意。」這什麼爛問題啊？根本不需要猶豫，就可以知道要說出口的答案了，還問？

「你還是打算為人類而戰？」風後嘆了口氣，似乎在為阿葉的冥頑不靈惋惜。

「不是，我沒有那麼偉大，但是你們的作法讓我很不苟同，當一個物種不適合的時候，大自然的法則自然會淘汰掉他們，不需要你們插手。」阿葉怒道。

「但是如果可以加速一個不適合生存的物種滅亡，不就可以為下一個新紀元的到來提早做準備？」風後激問。

「如果你沒有試過，你又怎麼會知道人類一定會在某個世紀滅亡而不是進化？很多物種都是慢慢演化而來，何苦要一切從頭來過？」

「但是廢物演化後仍然是廢物，只要有高等的智慧物種存活下去，未來的地球就會是一個美好的星球。」風後總是有一堆荒謬的理論可以反駁阿葉。

「荒謬！」阿葉怒罵。

「既然不能妥協，那就讓我教訓你一下吧！雖然遙姬不讓你死，但是可沒說不准折磨你。」風後突然轉了性子，好似變了另一個人，踏著敏捷的步伐，在阿葉反應過來之前，已經痛打了阿葉十幾拳了，把阿葉打的站不穩腳。

「阿葉！」燕子直到阿葉以葬魂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後，才發動風的攻擊。

不過無論怎樣的攻擊，都對風後沒有影響，他就像風，就算他沒有離開過原地，那些受燕子操作的風也傷不了他。

他就是風，風是他。

「咦？風不行？」燕子還沈醉在找出風之心的喜悅中，怎一下子就被潑了一大桶冷水了？

「風後，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快投降跟我回去接受魔帝的制裁，只要服完刑，你還是可以擁有以前的風光。」阿翰跟風後並不熟，不過卻也聽過他的豐功偉業。

「你就是接替我的小鬼嗎？」風後看了一眼，不屑的從鼻子哼出氣。

小鬼，是的，阿翰在他眼中充其量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鬼，要不是他的人格分裂，被魔帝降職，如今抓鬼將軍也輪不到鍾馗來做。

「……」阿翰很想反駁，但是無從說起，他自己知道，在風後的心中，自己真的只是個牙牙學語的小鬼。

他看過風後任職時，抓鬼、抓妖的真實紀錄片，那種深厚的功力，英氣煥發的高傲神態，準確無誤的攻擊策略，能屈能伸，不管怎樣厲害的對手，他幾乎都能毫髮無傷的勝利，那是讓阿翰所崇拜的力量。

而阿翰事實上也把風後當成假想敵，既尊敬又可畏，那是他最想要超越的對象之一。

「不管你怎麼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理想，並不能因為你認為我做的事情是錯的，就去改變我的理想，我說了那麼多……你懂嗎？」風後漠然相視，那心中的理想，難道沒有半個人會懂嗎？沒有……說再多，也沒有任何人會懂，就連曾經最瞭解他的女人，也不會懂。

「你不說，有誰會懂？我想懂，你卻不給我機會啊。」柚綾不知為何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好像跟眼前這個男人相識很久，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心生，眼淚再也按耐不住的滑下她粉嫩紅潤的臉龐。

「風芷……」風後與阿翰幾乎是同時出聲，只是兩個人望著柚綾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阿翰是擔心的，風後卻是無奈的。

「風後，滾回去吧！」阿葉趁他分神之際，利用疾風咒飛奔到風後身後，緊接著快速的換上強化咒，使掌勁加重，朝著風後的背轟了下去。

他知道光是普通的物理攻擊是對風後造成不了傷害的，於是他利用了內力，在內力釋出的那一剎那，同時放出了氣功，利用內力破壞他的身體內部結構，氣功則是傷害他的身體外部。

風後回過神來想要防禦，已經來不及了，剛剛的他毫無防備，被這麼一擊，他也感覺到身體受了莫大的傷害。

「你！？」風後的神情又變了，面容猙獰，眼睛張的老大，就是最兇惡的鬼都要甘拜下風。

舉手之間，就要朝著已經沒有多餘力氣躲避的阿葉劈去，而阿葉也已經有了一番覺悟，正等待著最後反撲的機會，看著風後的手往身上落下。

「風後哥哥！不要啊！」柚綾一聲尖叫，即時免去阿葉的痛楚。

「風芷……」風後的臉色和緩了許多，也多了點溫度，不再是冰冷冷的，他的手也停了下來，停在阿葉脖子旁邊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正可謂是千鈞一髮。

「！？」柚綾一句話一出，只見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回想著那一聲『哥哥』。

「罷了，看你這樣子，打你都不見得我會開心。」風後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凌空飛渡的離開原地。

沒有人去攔截風後的離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樣的狀況要是真的打起來，後果會很嚴重，尤其是軍神獸們的力量都被封印了，阿葉又傷成這樣，所以根本沒有人想要繼續戰鬥下去。

只要還是敵人，以後還會有機會碰面的，不急於一時。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把埋在地下的那群蠢蛋挖出來。」阿葉拿出一顆藥丸，及時止住血流不止的傷口。

又取了幾顆，丟給一人一顆。

止血丹果然有效，很快的血已經不再流了，只是身上的傷口短期內是不可能消失的。

「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吧。」燕子走到阿葉身邊，難過的看著滿身傷痕的阿葉。

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以經習慣將醫療用品放在她的乾坤袋裡面了，拿出繃帶還有消毒藥水，燕子輕柔的替阿葉上著藥。

阿葉只是靜靜的讓燕子替他上藥。

「對不起……」阿葉突然說道。

「對不起什麼？」燕子頓了一下手上的工作，但很快又繼續包紮阿葉身上的傷。

「我又讓妳擔心了……」 他歉疚的低下頭。

「你既然知道我會擔心，就要好好保護自己，哪有人打架像你一樣的？好像死不了，削尖了頭往前面鑽……」她並不責怪阿葉讓她擔心，只是不喜歡阿葉老是不顧自己的安全，橫衝直撞的。

「嗯……」

在遠處的柚綾也看到這一幕，叫人羨慕的鶼鰈情深戲碼，她的心很痛，但是她沒有辦法別過臉去，她看著喜歡的男人在自己崇拜的女人懷中依偎著，卻沒有辦法去恨他們。

「風芷……」阿翰不知道柚綾是不是想起些什麼，他只是小聲的試探著。

「為什麼你們都叫我風芷？我明明就叫唐柚綾……」她的目光依舊放在那兩人身上，並沒有轉頭看著站在她身後的人。

「如果不知道……就算了吧，有一天妳會知道的。」阿翰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讓她知道的時候，或許他該回去請示一下魔帝。

「你到底是誰？」她這次總算把頭回過來了，她想知道阿葉他們身上還有哪些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不是她八卦，實在是被大家蒙在鼓裡的感覺很不好……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只要知道我也可以是你的朋友就好。」阿翰知道阿葉並沒有透露太多給她，所有前世的是情，她絕對不知道，所以也很機靈的沒去搓破阿葉的謊話。

「為什麼我覺得我和風後曾經認識過？」柚綾不甘心的追問。

「請不要問我了，不知道的，不能說的，妳怎麼問，我都不會說。相反的，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妳一切。」阿翰留下白澤跟在柚綾身邊，就朝著阿葉走去。

留下一臉惆悵的柚綾，與已經變成白狗的白澤。

「要找出地下的人很簡單，我讓我那些鬼卒們上來幫忙告知方向，我們在循著他們所說的方位救人。」阿翰不是人類，身上的傷口早就利用冥界特有的道具癒合了。

因為那些鬼的道行還不夠，根本不可能碰觸實物，只能碰觸無形的東西，所以阿翰也只能讓他們做到這樣的程度了。

至於他為什麼不自己下去，那是因為他還要待在上面指揮大家救人。

「那些鬼恐不恐怖啊？不要嚇著了女孩子們。」阿葉問。

「放心了，我會讓他們人模人樣的給我出現的。」阿翰笑答。

「麻煩你了。」

阿翰再次拿出他的紅繩黃玉，召喚出一班鬼卒。

很快的，一班五十個鬼卒果真人模人樣的出現了。

有男有女，看上去就跟人類差不多，要不是還有些鬼的特徵，還真的會以為是人類呢。

頭上有短短的鬼角，指甲也比人類鋒利，不穿鞋子，只用他們厚厚的腳繭保護腳底板。

「將軍，鬼卒七號小隊報到。」為首的是一個頭上長有兩隻短短綠角的鬼，鬼角各長在眉毛上方一點。

「有件事情要麻煩大家了，你們到這底下看看，把裡面的人的位置說給我們知道，好方便我們救援，不論死活。」阿翰準確的下達命令。

「是！」一聲令下，所有的鬼全都潛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才把所有李家的人都救了出來，雖然有些人已經氣絕身亡，但是總算沒有讓更多人死去。

「哥，你在替他們難過嗎？沒有什麼好難過的，是他們逼死了爸爸，趕走了我們，我們還去救人，對他們以經是相當好了，沒有必要讓自己這麼難過，你都已經盡力了，不是嗎？」晴兒走到看著屍體的哥哥身邊，輕聲安慰著。

「替他們難過？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只知道只要古訓還存在一天，就會死更多人……」阿葉看著頭上湛藍的天空，他不知道天帝是不是正在看，可是此時他卻無語問蒼天啊！

「不要想太多，現在只有盡快打垮他們，才能避免更多人死亡。」阿翰也過來拍拍阿葉的肩膀，給予他一點支持。

「嗯。」阿葉心底的擔心還是揮之不去，不過他不想讓朋友們擔心，只有先打起精神了。

「將軍，我們在下面發現一個好大的密室，需要前往查探嗎？」七隊隊長從地上露出上半身問道。

「密室？好，你們去查查有沒有什麼機關，順便跟我說說入口的大概方位。」密室？想不到這大山裡，還有這等秘密？是李家人的嗎？

獲得准許後，他又繼續潛下去執行命令，很快的，就又有消息傳回地上。

「阿葉，把這裡轟開吧，入口就在這下面。」縱然地面已經被他們挖的往下凹進去了，不過還是離入口處有一段距離。

「好。」阿葉小心的控制氣功，避免太過大力造成山崩。

轟然巨響過後，阿葉的氣功正好開出一條斜坡直達入口大門。

「走吧。」猶豫了好久，不知道是誰先說走，總之大家總算是踏出密室之行的第一步了。

這裡的入口相當窄，一次只夠一個人走，想來或許也是為了抵禦敵人吧？

燕子只好先將軍神獸們先收回靈晶球，陸吾跟白澤則是在入口處看守。

走了良久，本來不適應黑暗的眼睛早已經適應了，當他們走到一個比較大的地方時，裡面突然亮了起來，把眾人的眼睛都刺激的張不開。

「這裡就是密室裡面了嗎？」晴兒問。

「或許吧，大家自己小心。」阿葉的眼睛已經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亮，開始打量起這間密室。

四面牆壁上都有著莫名其妙的文字，裡面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只是有多具白骨躺在地上，裡面的蜘蛛網也多到不行。

再仔細一看，那些牆壁上都有淡淡的深溝，阿葉退後幾步，看著上面完整的深溝線條，立即明白這是一道暗門。

「求力量之人，切莫回首，事過境遷，重見光明。」小軍看著正中間的石碑，把上面的字一一唸出，他不懂這是什麼，只知道他自己看的懂。

「小軍？你懂這字？」燕子抱起兒子問。

小軍點點頭，又繼續唸道：「求智慧之人，深信自己，追尋永恆，抬頭可見。」

「等等，我解讀一下。」阿葉阻止小軍繼續向下說。

「首先是『求力量之人，切莫回首，事過境遷，重見光明。』它是說想要追求力量的人，不要回首，但是不要回首什麼呢？要從那個門進去？」晴兒忍不住的動起腦筋來，雖然她不是嚮往力量的人，但是解謎怎能少了她？

「事過境遷，重見光明……東邊！夕陽西下雖然已經是黑暗的來臨，但是太陽昇起後，不就又重見光明了嗎？至於它說的莫回首，應該是說進去後就往前邁進，不要退縮。」阿葉解釋著。

「那求智慧之人呢？」阿翰問。

「『求智慧之人，深信自己，追尋永恆，抬頭可見。』永恆……抬頭……抬頭就是要看天囉？天上有什麼是永恆的嗎？」燕子細細思索著。

「有，北極星。不是常說迷路的人就抬頭看看北極星在哪嗎？因為北極星是不會更動方向的，是吧？」老高右手握拳，輕輕的搥了下左手掌，恍然大悟的說。

「所以追求智慧的人是朝北了。」阿葉做出結論，又補充：「深信自己的意思大概是，不管看到什麼，都要以自己的心為準吧？」

「小軍，然後呢？」燕子碰碰小軍的小手，讓他繼續翻譯。

「求靈敏之人，專心一致，命之垂危，夕陽相印。」

「日薄西山！西邊。」晴兒很快的就聯想到這個詞。

燕子又碰碰小軍，讓他繼續往下說。

「求速度之人，疾行如風……」小軍念到一半就讓爸爸給打斷了。

「不用念了，剩下的也只有南邊了。」

「那誰要進去？一個門可以有一個以上的人進去嗎？」只有四個機會，如果有人需要，那就讓給需要的人吧。

「小軍，上面還有寫些什麼嗎？阿葉指著石碑問。

「有。可二人入，一不可得。」

「只能兩個人進入，但是所追求的，只有一個人可以得到。」晴兒完全照著字面上的意思，解釋著。

「所以第二個人只是輔助的。」燕子數了一下人數，少了一組。「可以只有一個人進入吧？」

「應該可以。」

「我跟阿翰不需要，可以協助其他人闖關。」阿葉不想去搶那四個名額，反正他的力量夠用就好，只要自己慢慢加強就夠了，不如讓給比較不足的人。

「我也不需要……我運動神經太差……要闖也闖不過，就不要浪費了。」柚綾也說出退出的話。

既然人數夠，那也沒有人繼續推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