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仁者無敵

「去軒轅秘境找誰？」阿翰對神獸並不了解，所以也不能提出有效的建議，也只能陪阿葉一起去找方法了。

「找那幾個失蹤很久的異域首領。」阿葉現在的身高根本不可能騎機車，當然也不可能自己用飛的，只有讓阿翰開車送他過去入口處。

一到通天塔入口處，阿葉馬上就將咒語教給阿翰，讓他照著念，兩人一前一後就這樣進入軒轅秘境去了。

「幫忙找一下，我去村子裡面問問看有沒有人知道他們去哪裡了。」阿葉也沒給阿翰一個明確的方向去找，等他跑去問人時，阿翰還杵在原地，不知道該從哪裡找起。

「說找就找啊？也不給個方向……」好吧，找就找，找不到就別怪他辦事不力。

不過六個首領就像是從地球上蒸發一樣，不管哪裡都找不到，問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任憑他們怎麼問，怎麼找，得到的答案就是不知道。

幾乎是把整個軒轅秘境都翻遍了，阿葉本來已經很少的信心此刻又更少了。

「會不會找錯地方啦？」阿翰坐在村子裡一棵大樹下，問著倒在一邊喘氣的阿葉。

「可是除了這裡，我就不知道還有哪裡是他們會出沒的地方了啊。」另一處的平原他也一併找過了，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那怎麼辦？回去想辦法？」阿翰建議道。

在他們談話的同時，村裡面的人已經把有人在找東皇這件事情告訴村長了，這不？村長立刻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客氣的問道：「請問你們與軒轅大人是什麼關係？聽村子裡的人說，你們在找東皇？」

「我是軒轅啦，因為中了開明獸的招，我跟我兒子靈魂互換了。」阿葉無奈的解釋著，反正要信不信隨便他了。

「開明獸嗎？嗯……的確是很棘手。不過，您找東皇有什麼事情嗎？」老人聽聞軒轅大人跟開明獸槓上，也是一臉遺憾。

「要問問他們，有沒有辦法讓我們靈魂換回來。」

「我知道在天靈界住著一個女天人，他對天靈界所有種族都很瞭解，不過他對神獸瞭不瞭解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東皇也因為有要緊事，已經去到哪裡了。」老人已經盡可能的將自己想的到，可以幫的上忙得方法說出來了，希望這些消息對軒轅大人有幫助。

「東皇去天靈界啦？那你快告訴我，天靈界應該怎麼去？」阿葉一聽見有希望，也顧不得氣還沒順，連又跳起來抓著老人問。

「本來要去天靈界是需要很繁雜的手續，要先去天界申請進入，還要從天界一個地方去才到的了，不過最近似乎天靈界發生什麼事情，開出了一個次元裂縫，就在日本上方。」老人雖然住在軒轅秘境，不過他還是會偶爾出去看看，對於現代人一些用詞，他也會用，現代社會新增加的知識，他也知道。

「難道東皇是去補天的？」阿葉很懷疑東皇一個人類，能有這麼大能耐嗎？

「不是的，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這些日子以來，次元空間的狀況很不穩定，除了在日本上空有一條不小的次元裂縫，另外還有兩處看起來就要開出新的次元裂縫了，所以東皇是去找天靈界裡的那個天人問這件事情。」老人憂心忡忡的說著。

「那我要怎麼進入次元裂縫？」在天空耶，現在他又不會變成筋斗雲，也不會飛，他要怎麼去啊？

「飛上去。」

「我是問怎麼飛上去？用神獸幫忙可以吧？」

「也可以，只是神獸很討厭天靈界，牠們認為天靈界是下等物種生存的地方，所以不會靠近，您要問問牠們願不願意幫忙。」

「放心吧，白澤也可以馭風而行，真沒有辦法的話，還有白澤可以幫忙。」阿翰拍拍阿葉的肩膀。

「只是把白澤帶走……柚綾不就少一個保護？」好吧，去拜託龍泉幫個忙，真的不行的話再看看吧。

「放心了，比起你們，瑤姬跟風芷反而沒有過節，她會比燕子安全多的。」阿翰嘆道。

阿葉對著阿翰點點頭，又轉過頭對老人答謝道：「謝了，那我先走了。」阿葉起身，拍拍屁股。

「還有，東皇要我留話給您，他說要是您有到天靈界，就順便去找他，似乎是有關於古訓的事情要說，至於詳細情形我就不知道了。」他看見軒轅大人拉著朋友就要走，才想起還有事情還沒傳達。

「收到。」既然知道有希望可以恢復這尷尬情況，還可以進一步知道古訓的消息，當然要快馬加鞭的行動，怎麼可以耽擱呢？

一出軒轅秘境，阿葉也不肯讓阿翰休息片刻，像趕羊一樣把阿翰趕上車，要他用飆的飆回家。

「阿葉，你要帶上小軍嗎？」阿翰飆車還真得心應手，也許冥界裡面飆慣了吧？

「當然要帶，不然到時候不能順利轉換回來，那可是欲哭無淚。」一個不小心，阿葉小小的身體就去親住了擋風玻璃。

「那其他人？」

「不用帶吧？這次去又不是去打架，只是去找人問問恢復的方法，人越少越好，遇到魔獸精怪什麼的，能閃則閃。」

「也是，加我一個可以吧？我也可以幫上點忙，天靈界我雖然不熟，不過我對這些魔獸精怪之類的，還有一定的認識。」他也從來沒有去天靈界看過，誰讓天界批准的時間太久，而且過程又很繁瑣。

「嗯，反正亂要代替我去上課，他是不能一起去的了，有你幫忙也好。」阿翰想要一起去，他當然沒有意見，有個幫手也好，不然只有他跟小軍去的話，要是小軍發生什麼意外，他也救不了，小孩子的身體對很多事情都只能望眼興嘆，很多時候他根本無能為力。

既然已經說定，他們也不再遲疑，立刻回家交代其他人，順便整理一下裝備，雖然說遇到魔物能閃就閃，不過也不是保證每種都閃的掉。

「難道真是天要我亡？」穿著一身黑色長大衣的男子頹廢的坐在一面矮牆上，失去希望頹然的眼神裡有訴說不盡的苦。

他已經走遍半個亞洲了，可是還是沒看見他日日夜夜，心繫心頭的內丹，聽說女媧內丹都已經找齊快一半了，他的內丹還是下落不明，唉。

趙凱已經大略的走過半個亞洲了，最後還是又回到台灣來，他正好走到南台灣一處靠近海港的小漁村，迎著冷冽的海風，本來已經夠冷的他，讓人感覺更冷了。

海風吹拂過他一頭短髮，瀟灑狂傲的眼神帶著多日來的疲憊倦意，要不是現在是凌晨，而且還是在人煙稀少的小漁村，否則只怕又有不少女生要給他迷住了。

現在的他還有活下去的意義嗎？內丹找不著，自己身邊也沒半個朋友，而且最近阿葉都很少跟他聯絡。

雖然是死對頭，不過也正因為有著他這樣的一個目標，趙凱才能堅持下去，現在沒有阿葉跟他鬥嘴吵架，他還真有點落寞。

他還望著大海在發呆，身後就傳來一絲虛弱到幾乎快要不存在的邪氣。「怪了，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魔獸？」

本來他還不以為意，但過了一會，好像除了那一絲虛弱的邪氣，還有另外兩股比較強的氣，難道是被欺負的魔獸？

他當機立斷的拿出他在尋找內丹旅途裡，意外得到的一把神兵『湛瀘』。

那是一把通體黑色，渾然無跡的長劍，但是劍身讓人感覺到的不是它的鋒利，而是它的寬厚與仁道，它就象上蒼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楮，注視著君王、諸侯的一舉一動，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見識過湛瀘的人，都知道那是一把無堅不摧而又不帶絲毫殺氣的兵器，所謂仁者無敵，湛瀘劍是一把仁道之劍，能夠使喚它的，一定也是個仁者。

「正好好些日子沒有動手，就拿你們練身體！」也許是湛瀘的關係吧，趙凱拿起劍後居然沒有以往的冷酷，只是他身上的氣息更加令人想臣服於他，那正是仁者之氣，與霸氣不同的是，霸氣是剛強的，仁者之氣是柔和的。

還好趙凱沒有心情也沒有打算統一世界，不然願意衝著他一身仁者之氣而投效他的能人志士一定不少。

還沒有開打，就已經有一隻魔獸被打飛了出來，龐然巨物如同隕石一樣，猛烈的撞擊上了海灘，也許是海灘上的沙子夠多，聲音並不大，雖然沒有引起很大的聲響，不過卻激起了大片水花。

「那個方向嗎？」提著劍，飛奔到了三分鐘路程外的海邊。

走近一看，才發現根本不是什麼魔獸，那正是被阿葉打的元氣大傷，已經被魔化的神獸開明獸，不過趙凱當然不會知道這一隻已經要見閻王的開明獸是阿葉打傷的。

「開明獸！？」他訝異開明獸這種神獸怎麼會下來人間，更訝異開明獸怎麼會被魔化，他知道阿葉在對抗一個組織，不知道這開明獸跟那組織有沒有關係。

開明獸奄奄一息的倒在沙灘上困難的喘息著，不過牠的追兵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放過牠的。

「魑吻、相柳？這兩隻怎麼會處在一塊？」魔獸跟神獸照理說是會互相敵對的，怎麼相柳這神獸會跟魑吻這魔獸一起出現，而且還同仇敵慨的把刀口對著開明？

先不管牠們是怎樣，雖然要應付並非難事，不過他一人要應付兩隻，只怕有些吃重，要是可以不出手，他想還是避免的好。

相柳是一條有著九個頭的青藍色巨蛇，可是牠的頭部卻都是人類的頭，會把進入牠視野有著邪惡本質的東西全都吃掉，。

而魑吻是隻大鳥，可是它沒有臉，牠的頭部遍佈著嘴，沒有人知道魑吻是靠著什麼東西辨別方向。

他不知道為什麼相柳跟魑吻要打傷開明，本來想要幫開明一把，可是感覺到開明身上的邪氣又覺得不對勁，將本來要見血的劍按耐下來。

他沒有動手的想法卻不代表敵人也不會對他動手，早在剛才趙凱流露出一點殺氣的時候，相柳跟魑吻就已經心生提防了，現在就算趙凱退去敵意，也已經免不了牠們被激起的惡意。

相柳用身體將開明一圈圈纏住，魑吻則是拍擊著翅膀，衝著趙凱飛去。

「魔獸果然是不講道理的。」趙凱冷笑一聲，再次舉起本來不想見血的神兵，將劍尖指著魑吻。

他可沒有義務去救開明獸，既然現在相柳對上了開明，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放手跟魑吻打上一架。

魑吻俯身下衝，朝著趙凱用鳥爪一抓，卻因為趙凱輕巧的往後邊一跳而撲了個空，也許剛剛那樣只是小試身手，所以魑吻看上去還挺平靜，不像是被激怒。

一個反身，又朝著趙凱飛來，這一次除了兩隻鳥爪，魑吻還用上牠的嘴巴，好幾張嘴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魑吻的嘴巴是會吐出一堆瘴氣的，要是待在瘴氣裡面太久，趙凱這個沒有抵抗力的人類可是會喪命的。

趙凱當然也明白其中的厲害，對於魑吻噴灑出來的好幾道瘴氣，他當然沒有蠢到去硬碰硬，閃的很辛苦。

瘴氣不是異力，趙凱的絕對防禦沒有辦法抵禦，腦筋一轉，連忙使出淨化咒。

淨化咒一施展，那堆烏黑的瘴氣明顯的消退不少，趙凱更是趁機朝著魑吻露出的空檔使出一擊。

魑吻的反應也很快速，趙凱才擦上牠腹部一點邊，機靈的利用風勢將身體加速偏離趙凱的攻擊範圍，這才免於讓自己這麼快就慘敗的下場。

趙凱再次為自己施展上淨化咒，也幫湛瀘沾上淨化之氣，雙手高舉起巨劍，跳上一邊的岩石，腳一蹬，藉著反作用力往上跳，恰巧就跳到魑吻的後方，一口做氣的讓魑吻的後背開了一道大傷口。

「唧！！！」一聲淒厲的叫聲隨著傷口噴著血的樣子越來越猛烈，叫聲也越來越淒烈。

相柳看見魑吻的戰況已逐漸趨居下風，連忙放開纏捲住開明的身體，朝著他們的方向襲來。

「被魔化的神獸，殺了也不犯天條。」趙凱抽出巨劍，反手砍向相柳的蛇尾，孰料卻砍了個空。

險些被斷尾，相柳自然不敢再馬上衝上去打，牠繞著趙凱轉著圈，在四周的海灘上用身體畫出一個大圓圈。

魑吻忍住後背的疼痛，殺氣總算被激了出來，趁著相柳快速的圍著敵人繞圈時，魑吻更是積極的從高空攻擊著，簡直可以媲美夾娃娃機了。

幾乎就在趙凱躲開魑吻嘴吐出來的瘴氣之時，相柳厚重有力的尾巴也毫不留情的從趙凱身上拍下，不放過機會的魑吻，隨即使用那尖銳的鳥嘴朝著趙凱一陣狂啄，牠的攻擊看似凌亂，其實亂中卻有著那麼一點秩序，牠是抓住趙凱防禦的節奏去攻擊破解的，當然趙凱一定被啄傷好幾處。

「！？」趙凱沒想到讓魑吻的鳥喙給啄到會被腐蝕，連忙掏出匕首挖掉已經腐掉的肉來阻止腐蝕繼續蔓延。

光一個正常人要在不麻醉的情況下挖掉自己身上一塊湯匙大小的肉都覺得痛不欲生了，他趙凱就算前世是神，就算今生有一身力量，他還是個人類，而他居然毫不猶豫，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就挖去自己六、七處的腐肉。

乍見魑吻又再一次從高空俯衝下來，趙凱忍住全身割去腐肉的痛，勉強爬起身，對自己跟湛瀘再次施展了淨化咒，面對迎面而來的魑吻一點也不為所動，趁著牠的身體靠近他一公尺內的距離時，冷不防的舉起湛瀘，對準魑吻的要害應聲而入。

魑吻的身上就插著一把劍，劍上還掛著趙凱，因為痛苦導致他到處亂撞，也把趙凱撞的頭昏眼花，過一下子後，魑吻才倒在海水裡死去。

「看來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了。」趙凱已經撐不起身體了，剛剛被魑吻猛烈衝撞之下，他身上的肋骨斷了好幾根，面對不懷好意，蓄勢待發的相柳，他真的沒有餘力抵抗了。

相柳的九個頭紛紛露出邪惡的笑臉，也不再因為怕趙凱砍牠尾巴而一直繞圈圈了，慢條斯理的從那一方蛇行了過來，還不停的用舌頭去舔他。

牠的意圖很明顯，顯然是不想讓趙凱死的太快，趙凱的手還可以動，可是他的湛瀘卻不在手上，明明只是伸手可及的距離，此刻他只覺得很遙遠，看著相柳噁心猙獰的面容，他卻不想將眼光從牠身上移開，他就算要死，也要死的豪氣干雲，一點膽怯之色都不可以流露出來。

九個頭互相討論過該用什麼方式殺了眼前這個人類之後，終於其中一顆面積比較大，顏面看上去比較老的頭瞬間衝到趙凱面前，衝他一笑之後，牠的嘴巴漸漸裂開，裂至兩個耳朵下方，滿嘴牙齒，而且牙齒還前後不停的動著，好似迫不及待迎接即將入口的美味。

看著相柳越來越靠近的臉龐，趙凱已經快要死心了，因為他還是搆不到湛瀘，就在相柳的牙齒要刺進他的身體時，牠的身體卻突然反身倒了下去，看見機會一來，趙凱咬緊牙關，就算斷裂的肋骨已經要刺穿身體也無所謂，他逼起自己最後一點力氣，終於拿到了湛瀘。

還沒來得及喘息，直覺已經告訴他下一秒相柳就要襲向自己了，把劍扶正，轉過身面對著反身倒來的相柳，一劍穿心！

海浪拍擊著岸邊的聲音是那樣的冷脆，衝擊到岩石的聲音是那樣的激昂，不過海邊的一場大戰已經無聲的落幕了，留下的只是陪伴著海浪拍打聲的喘息聲。

趙凱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身邊死去的開明獸，他終於明白原來剛剛相柳沒能一次解決他，就是因為開明死前奮力的一擊化解了他的危機，危險過去了，他的心情一鬆，也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