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背後的秘密

　后土在大殿中無聊地走動著。

　　雖然法力被壓制，也出不了這座奇怪的宮殿，但是，在宮殿的內部，后土的行動卻完全是自由的。阿修羅王只是把她關在這裡，偶爾來騷擾一下她罷了。除此之外，她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然而，總在一個地方待著，遲早會覺得厭煩的。

　　經過這麼多天，這座宮殿的每一個角落都已經被后土走遍了。現在的她，只是為了發泄心中被囚的煩悶而單純地走動著。

　　腳步越來越急促。

　　突然，一聲微弱的啼哭聲傳進了后土的耳中。

　　“這是？”

　　判斷出聲音是從後殿傳來的，后土快步地走了過去——現在的她，確實需要一些其他的事情來分散一下注意力。

　　而後殿，是阿修羅王的住所。

　　這座宮殿本來就是阿修羅王的宮殿，但自從他把后土關在這裡後，就很少出現。現在的聲音，卻是從他原來住的地方傳來的。

　　啼哭聲越來越響了，似乎是嬰兒的啼哭聲。

　　后土輕輕地推開了門，裡面的場景卻讓她一愣。

　　那位讓后土恨得牙根兒癢癢的阿修羅王，此時完全沒有了以往的瀟灑神氣——他正手忙腳亂地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想要喂他吃一些東西。可那個嬰兒卻一點兒都不給這位幽冥界王者面子，不但完全無視他遞上的食物，還“哇哇”的用哭聲抗議著。

　　不過，這其實也怪不了那個嬰兒，阿修羅王手中的東西，哪個嬰兒也吃不下去——

　　那是一塊肥肥的熟牛腿！

　　一個嬰兒吃下這種東西，大概最直接的結果就是被噎死吧！

　　后土實在看不下去了，為了防止這位粗心的阿修羅王把嬰兒照顧死，她一把將這個可愛的小東西搶了過來。可隨後她才想起一個問題，這到底是誰的孩子，或者說，是誰的幼仔？

　　巫族並沒有幼年時代，一出生就靈智開通，法力天成；而據后土所知，洪荒中，也沒有哪個種族是一出生就道體已成的——當然，三清和巫族一些家伙算是，但他們並不是一個完整的種族，而且也卻決沒有什麼所謂的幼年時代，那麼這個嬰兒到底是……

　　“這是你的孩子？”

　　后土很自然地做出了這樣的猜測——畢竟，對幽冥界的生物，后土並不是很了解。

　　然而，阿修羅王卻是一陣的苦笑。

　　“我倒希望是，可惜，那是女媧做的玩具。”

　　“女媧的玩具？”

　　后土好奇起來，而她對阿修羅王的警戒心，此時也不自覺的降低了——紫霄宮聽講的妖族大聖，和這個嬰兒有什麼關系呢？

　　而阿修羅王見能借此緩和和后土的關系，也很樂意地配合著她的好奇心︰

　　“紫霄宮最近停講了，似乎是鴻鈞老祖不知有什麼事情要做。而一直在聽講的女媧就因此閑了下來。正巧她不知從哪得到了不少的九天息壤，就想做一些玩具，這不……”

　　他指了指被后土抱著的嬰兒。

　　“難道這就是她做的玩具？”

　　后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這個正在她懷中手舞足蹈的小傢伙。

　　“那它怎麼又到了你這裡？”

　　“我撿來的。”

　　見女媧有些不明白，阿修羅王又繼續解釋道︰

　　“這是失敗品。女媧想做出天生道體，出生之後幾年就可以自動開啟靈智的生物，可哪那麼容易？——而且，如果真的做出了那種生物，又還能當玩具嗎？——就拿你抱著的那個嬰兒來說吧！它雖然的確是天生道體，但單靠它自己的話，什麼時候能開啟靈智，卻是誰也不知道。更何況，它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原來如此。”

　　后土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嬰兒，也明白了——她的法力雖然被壓制，但基本的眼力還在，自然也能看出，這個嬰兒，只剩下不到十個月的壽命了。

　　“這就是女媧扔掉它的原因？”

　　“試驗的廢棄品，自然要處理掉。”

　　“那你又為什麼把它撿回來？”

　　“那是因為……”

　　阿修羅王突然楞了一下，隨後，他笑著對后土道︰

　　“我看你似乎很喜歡它，那乾脆由你來照顧它，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溫柔，但后土卻突然醒悟了過來——眼前這個似乎和她相談正歡的人，其實正是將她囚禁在這里的混蛋。

　　她“哼”了一聲，抱著那個嬰兒沒說任何話就離開了。只是，她抱孩子的動作似乎也不怎麼正確——當然，相比阿修羅王來說，已經強太多了。

　　而阿修羅王卻坐在那裡，沒有動。然而，他的心中，一個聲音卻正在與他交談著。

　　“怎麼，剛才被觸動了？”

　　“是的，祖師。”

　　阿修羅王點了點頭。

　　“那你打算怎麼辦？還要照以前的計劃嗎？”

　　“已經開始了的事情又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真的開始了嗎？”

　　聲音反問道。

　　“燭九陰一眼就看透了你的打算，根本就沒有讓其他祖巫來幽冥界，你的計劃一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阿修羅王沒有說話，半晌，他才繼續道︰

　　“別人死之前的最後願望都不讓實現，燭九陰那個傢伙真是個讓人討厭的老頭子啊！”

　　“是嗎？”

　　聲音發出愉快的笑聲。

　　“沒準兒燭九陰對你也有所不滿呢！——‘快死了還要折騰人，真是個可惡的小子’，有沒有這種可能？”

　　面對這個調笑，阿修羅王也只能苦笑不已了。

　　“你真的還要堅持那個計劃嗎？”

　　那個聲音又問道。

　　“我其實已經無所謂了。”

　　阿修羅王顯得有些消沉。

　　“即使加上后土，三個祖巫也遠遠滿足不了我的胃口。只是，準備了那麼久，現在放棄，覺得有些對不起一直負責準備，對我忠心耿耿的地藏。”

　　“你死了，就對的起地藏嗎？他不是一個有很大權利欲的人，即使你決定死後將幽冥界傳給他，並為此特意讓那迦和饕餮去送死，可他也不會因此而感到高興的。”

　　“為什麼？”

　　阿修羅王有些驚訝。

　　“需要我回答嗎？”

　　“不……”

　　阿修羅王搖了搖頭。

　　“地藏，他是一個忠臣。”

　　“為他尋找一個可以延續忠誠的目標如何？”

　　聲音突然提出這麼一個建議。

　　“這倒是個好主意！可是，誰好呢？”

　　阿修羅王有些頭疼，但很快，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