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萬夫長》第14章
卷一:黑死病 第十五章 騎士精神

  眾人來到院中,一些護衛隊的士兵舉來了燈籠,把院子照得通明,如同白晝。特勞雷換上了自己的輕鋼甲,腋下夾著頭盔,注視著眼前的漢子。

  文森特氣定神閑地站在特勞雷面前,眼神專注而平淡,右手握著佩劍,雙臂自然地垂在身體的兩側,姿態穩定而舒張,像是一棵山谷中靜靜的松柏。

  特勞雷打量了文森特幾眼,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沒想到這個平日裏喜歡沉默的漢子一拿起劍,居然彷佛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煥發出嶄新的神采,彷佛是一盞被重重籠罩的明珠,一旦掀去遮蓋,奪目的光彩立刻沛然而出。

  文森特雖然還沒有任何舉動,卻已經隱隱地讓人感到了壓迫,若拉眼前一亮,這是高手才有的氣勢。

  特勞雷凝視著文森特,輕松的表情逐漸消失,沉聲道:“文森特,你可有封號?”

  文森特淡淡道:“我沒有封號,閣下大可放心。”

  特勞雷“哼”了一聲,戴上了頭盔,道:“你有沒有封號,都改變不了你今晚的命運。”說到這,他的聲音已經有些猙獰。這個故作姿態、毫無禮貌的農夫太可惡了,他必須要讓他流點鮮血,嘗些苦頭,雖然不會要了他的命,但廢掉他一個胳膊或者一條腿,將會給在場的所有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他是一個騎士!沒有人敢侮辱騎士,更何況他們這些下三濫!

  特勞雷握著劍鞘,傲慢地往前一揮:“你拔劍吧,我讓你先動手。”

  文森特緩緩將劍舉到面前,劍柄向上,劍鍔齊眉,這是二人對戰前的一種劍禮,表示對對手的尊重,以及會首先展開攻擊的一種信號。

  特勞雷哈哈一笑:“沒想到你居然還懂得劍禮!好了,出手吧,早點完事,也好早點休息。”

  “風雪染兵刀。”文森特朗聲清吟,一字一頓,邁出了步伐。

  如同在一簇從山峰處滾落的雪團,初始時毫不驚人,但隨著它不停地往下滾動,這雪團卻越聚越大,最後變成了一個白色的恐怖巨獸,呼嘯著穿過山林、越過溝塹,猶如天地間再無他物能攖其鋒芒、奪其銳利,其中聲勢的變化,令人聽之色變,聞之膽寒!

  當文森特邁出第一步的時候,特勞雷只覺得彼此間的空氣一緊,一股無形的壓力湧了過來,不過自己還能堪堪抵擋,等到文森特走出第二步的時候,氣勢變的越發強悍,對方的劍還未出鞘,特勞雷的後背已經沁出汗滴。

  特勞雷忽然覺得,讓文森特首先發動也許是今生自己犯的最大錯誤。

  待到文森特第五步重重地落在地上,進入攻擊距離時,他手中的劍勢所發出的肅殺之氣已完全籠罩在彼此的空間上,如百石強弓,弦已拉緊,只剩下那脫弦而出的最後一擊。

  特勞雷早已拔出了長劍,劍鋒向前,刃上的光芒微微顫抖,如一條受驚的草蛇。

  文森特長劍一指,劍未出鞘,蘊涵于鞘中的凶厲之勢已噴薄而出,直指特勞雷的心窩。

  一陣冷風撲面而來,特勞雷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破!”文森特一聲悶吼,發動了劍勢。

  特勞雷忽然覺得,此刻並不是盛夏的夜晚,而是身處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寒原,徹骨的寒冷有如附骨之蛆無孔不入,對方的劍勢正如滿天的雪花,飄飄蕩蕩,卻無處不在,看似緩慢,卻令人無跡可藏。他不知道對方的殺機在哪裏,他只能退,唯有退,才能讓他稍稍好受一些。

  特勞雷接連退了幾步,手中的長劍胡亂揮舞,幾乎潰不成軍,而文森特的劍卻沒有絲毫的遲疑,鍥入中門,銳不可當。

  “叮”,一聲輕響,特勞雷的長劍應聲而飛,猶如驚弓之鳥,特勞雷腳步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雙方甫一接觸,勝負便已決定。

  文森特站在特勞雷的面前,沒有出鞘的長劍遙指他的眉心,淡淡道:“騎士先生,以後請不要再偷看女孩子洗澡了。”說完,收回長劍,緩緩回退。

  特勞雷雙手撐著身後的土地,仰頭死死地盯著文森特,鋼盔裏所射出的目光中,既有羞愧,亦有憤恨。不過他心裏明白,此刻心中更多的是驚惶和沮喪,這個剛才還毫不起眼的鄉下漢子,一眨眼間卻變成了一座橫亙在面前的大山,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超越他。

  院裏一片靜默,大家沒有想到,這個眼高于頂的騎士大人居然敗得這麼快,這麼慘。

  “啪、啪、啪”幾聲掌聲響起,眾人轉頭一看,只見院子門口處站著兩個人,一位正在鼓掌的年輕人和一位雙手隱于袖中的白髯老者。年輕人衣著並不華麗,但看上去質地名貴,遠勝于大家身上的粗布服裝,面容清秀,氣度雍容,尤其是嘴角處的淡淡微笑,竟有說不出的從容瀟灑。

  巍恩暗暗吃驚,大家都聚精會神地關注著場上的局勢,什麼時候來了兩個陌生人,他們居然都不知道。

  “麥斯,你看我們從宴會溜出來對了吧,居然看到了一出精彩的好戲,這回你可不能埋怨我了。”年輕人不理大家的目光,轉頭對老者說。

  “你總是有理,等回去後,夫人又要責怪我。”被稱為麥斯的老者臉上紋路縱橫,神色滄桑,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很低沉,不易聽清。

  文森特注視著突然出現的一老一少,心神一震。那少年人除了容貌俊秀以外,應該不會武功;但他身後的老者卻非同一般,以自己的閱曆和功力,竟看不出老者的深淺,就連他是否身懷武功,自己都難以判斷。

  護衛隊的一位副隊長迎上前去,問道:“請問你們是什麼人?”

  年輕人從兜裏拿出了一塊腰牌,輕聲說了一句話,副隊長臉色一變,立刻堆起了恭維的笑容。

  巍恩朗聲道:“時候不早了,大夥回去吧。”

  合唱隊眾人應了一聲,正要起步離開,若拉突然大聲道:“等等!難道這事就這麼完了?特勞雷既然敗了,就要接受懲罰。”

  眾人一愣,特勞雷摘下頭盔,悶聲道:“你想怎麼樣?”

  “你的左眼。”若拉冷冷道。

  眾人嘩聲四起,大都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巍恩皺了皺眉,特勞雷畢竟是此行的夥伴,以後的旅途還需互相照應,若拉沒必要逼人太甚,偷看女人洗澡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文森特給他一個教訓也就夠了。

  特勞雷慘然一笑:“好!我既然敗了,自然無話可說。”他一指文森特:“你來拿好了。”

  那邊的副隊長忽然接口道:“這樣吧,隊長的事情如何處理,簫府的貴客在此,我們請他決定好了。”說完,沖著年輕人笑道:“簫先生,你看此事該如何了斷呢?”

  大家沒人表示異議,簫家的分量不同一般,自然有這個決策權。

  年輕人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忽然微笑道:“麥斯,你覺得此事該怎麼處置呢?”

  麥斯沉吟著,緩緩道:“特勞雷騎士偷窺女士入浴,雖然該罰,但罪不至此,廢掉一只眼睛,似乎重了點兒。”

  簫先生拍了拍手,道:“我也覺得是這樣。這樣吧,特勞雷,我罰你向那位小姐道歉,然後明天准備一份貴重的禮物送到她的手上來表示你的誠意,你願意嗎?”

  特勞雷急忙點頭,正要說話,若拉卻道:“我不願意。”

  簫先生“哦”了一聲,道:“為什麼?”

  “你們不是當事人,自然說得輕松,你們可知道自己被人偷看的時候,那種羞辱、難堪的感覺嗎那是道歉,金錢能替代得了嗎?你們連女人都不是,憑什麼替我拿主意?”

  簫先生的微笑慢慢消失在唇邊,道:“好吧,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既然你是當事人,被侮辱的感覺又這麼強烈,那你就應該親手實施你所要求的刑罰,這樣對雙方才都公平。你說是不是?”

  若拉僵住了,她雖然也一直修煉劍技,但不過是個初等學徒而已,怎麼可能是一個騎士的對手?晉級與否之間的區別,那是有天壤之別的。

  院子裏鴉雀無聲,上百人注視著若拉,等待她的回答。巍恩咳嗽了一聲,勸道:“若拉,我認為那位簫先生的處置還是合情合理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接受特勞雷的道歉好了。”

  若拉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素日裏明亮的眼睛裏甚至湧出了幾道血絲,她慢慢轉頭道:“巍恩,你知道嗎?從我出生到現在,我就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對你們來說,這事也許無足輕重,很快就會忘在腦後,但對我來說,它將一輩子留在我的記憶中,一輩子!”

  若拉猛地轉回頭,一眨不眨地盯著簫先生:“我答應你的安排,親手取他的眼睛!”

  簫先生歎了口氣,搖頭輕聲道:“唉,偏激。”

  巍恩怒道:“若拉,你瘋了?”

  若拉冷聲道:“我決定的事情,絕不後悔。”

  “鏘”地一聲,若拉抽中腰畔的短劍,往前走了幾步,眾人重新在二人之間讓開了一塊場地,特勞雷面對著慢步上前的若拉,表情有些扭曲,道:“小丫頭,你可想好了,我並不想傷害你。”

  若拉道:“特勞雷,你不用手下留情,大不了,我用我的生命來維護我的尊嚴。”

  簫先生苦笑了一聲,側頭對著麥斯道:“怎麼覺得這姑娘更像一個騎士呢?”

  “騎士精神並不僅僅男人才有。”麥斯輕聲道:“放心吧,關鍵時刻我會出手,不會讓這個執著而偏激的小姑娘白白丟掉性命的。”

  簫先生道:“你何不現在就阻止她呢?”

  “我也想看看那位騎士的反應,倘若他下手狠毒,就說明他心地不善,沒有悔過之心。”麥斯淡淡道:“那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著若拉慢慢走近,特勞雷的眼神逐漸變得猙獰起來,抽出長劍惡聲道;“你既然找死,就不要怪我出手無情。”

  “慢著!”巍恩的聲音從若拉的身後傳來。

卷一:黑死病 第十六章 沸騰

  若拉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巍恩,你既然不幫我,也就別勸我。”

  巍恩沉聲道:“你這麼沖動,若是有什麼意外,你想過你父親的感受嗎?”

  “我爸從小就要求我自立、自尊,我今天的所作所為,他將會感到驕傲。”若拉傲聲道。

  巍恩輕歎,道:“好吧,你給我一點兒時間,讓我來幫你。”

  眾人聽得一怔,巍恩不會武功,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幫得上忙?文森特眼神一變,想了想,卻沒有出聲。若拉回頭,凝視著巍恩,搖頭道:“巍恩,你的心意我領了……”

  巍恩不待她說完,上前拽住他的手,道:“你跟我來。”

  若拉掙紮了幾下,看見巍恩一臉堅決的表情,只得跟著他向一間廂房走去。眾人不知道巍恩又搞什麼玄虛,不過知道他平日機變靈活,心裏均感好奇,特勞雷希望巍恩勸動若拉就此罷休,便沒出聲反對。

  簫先生看著二人的背影,側頭對著麥斯道:“你看這個巍恩可會武功?”

  麥斯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簫先生皺眉道:“什麼意思?”

  “看此人走路腳步輕浮,身形凝重,不像是練過武功的樣子。”

  “那你為何又點頭?”簫先生繼續問道。

  “有時候,心靈的力量比肉體的力量更強大。”

  “哦?你的意思此人是個術士?看上去不像啊。”

  麥斯肅聲道:“我們等等看吧,相信答案很快會出現了。”

  若拉隨巍恩走進屋裏,一把右手,道:“巍恩,你搞什麼鬼?你要是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那你可就錯了。”

  巍恩把門關好,轉身正色道:“若拉,我先問你一句話,你是否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

  “相信我能夠在你危難的時候幫助你。”

  若拉聞言,靜靜地盯著巍恩,複雜的眼神變了又變,慢慢道:“你這人平時詭計多端,裝神鬧鬼,很靠不住。”

  巍恩歎了一口氣:“原來在你心目裏,我的人品這麼差。”

  若拉微微一笑:“我還沒有說完。但總得來說,你心地不錯,對待友情也很忠誠,這是你的優點。”

  巍恩點點頭,凝重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還好,不是一無是處。若拉,聽著,等下我會在你身上施展一些法術,它的作用是幫助你等下交手時取得勝利,你是否願意?”

  若拉吃了一驚,道:“好啊,難怪你平時總是神神秘秘的,原來你會魔法。”

  巍恩皺起眉頭,道:“若拉,時間不多,你趕緊決定。”

  若拉的性格是從來不拖泥帶水,當下斷然道:“好,我願意。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准備加快我的速度,還是提高我的抵抗,或者……”

  巍恩接口道:“你別問了,回頭你就知道了。”說完,拉過一張椅子,道:“你坐下來,閉上眼睛。記住一點,無論發生什麼,你要相信我。”

  若拉坐了下來,挺起脊背,閉起雙目道:“好的,我相信你。”

  巍恩走到她的身前,左手立掌,掌心緊貼她的眉心,右手雙指如戟,頂在了她的心髒上。

  若拉猛地一顫,睜開眼睛,又羞又惱。

  巍恩臉不變色,柔聲道:“相信我,我能滿足你的心願。”

  若拉看著他清澈的眼神,柔和的表情,過了一會兒,緩緩重新閉上了眼睛。

  巍恩微微一笑,定了定神,將一段咒文輕輕念出了聲:

  深藏于心海之處的紅蓮啊,吐納著永恒的炙熱。

  從雲峰到死谷,都蘊涵著你的神奇。

  侯鳥飛過千山,帶來春雷的消息,

  悄悄綻放吧!

  沒有芬芳的花瓣,卻是人間最美麗的花卉。

  盛滿了烈焰的聖杯啊,流淌著遠祖的光輝。

  祭祀的蠟燭已燃,鍾聲已響。

  海波穿越濃霧,帶來遠方的祈禱,

  再次噴薄吧!

  沒有死亡的證言,卻是人間最壯麗的風景。

  行走于心靈之間的鮮血啊,

  你的寂寞傾聽于無聲的夜,

  沸騰吧!

  以靈魂的名義,

  賜汝勇氣!

  令汝無懼!

  一泓微弱的白光在巍恩的指尖亮起,巍恩緊閉雙眼,急速在若拉的胸前輕輕劃動著,他念頌咒文的聲音不大,速度更慢,到了最後,幾乎每念出一個字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氣。

  漸漸的,一個微微發光、很難分辨的六角星出現在巍恩的指尖與若拉的前胸之間,中間的空氣波動著,似乎形成了一個扭曲的奇異空間。若拉眼簾低垂,裏面的眼球不停移動著,牙齒輕輕咬著下唇,一副奇怪的表情。

  巍恩的指尖不再劃動,但六角星的空間卻扭曲得更加劇烈,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大汗淋漓,如同生了一場重病。

  終于,他緩緩吐出一口長氣,收回雙手,虛弱地道:“好了。”若拉睜開雙眼,看見巍恩一步步後退,一屁股坐在了一張椅子裏。

  若拉問道:“好了?你施完法了?”

  巍恩點點頭,懶得張口回答。

  若拉上下掃視了自己幾眼,活動了一下胳膊,道:“我沒覺得有什麼變化啊?”

  巍恩揮揮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若拉無奈,只得向屋外走去,拉開屋門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了腳步:“巍恩,無論如何,感謝你的幫助,我會記住的。”

  巍恩依舊閉著眼睛坐在那裏,似乎已經睡著了。

  若拉走回院子裏,院裏的一盞盞燈籠燭火通明,眾人仍然聚在一起,見若拉獨自一人出現,頓時議論紛紛。

  若拉走回剛才的位置,再次拔出腰畔的短劍,道:“特勞雷,我們可以開始了。”

  特勞雷看著若拉冰冷的面容,知道此戰難免,心裏暗恨,只得拔出長劍,擺出了架勢。盡管剛剛慘敗給文森特使他的信心大減,但同時也讓他收拾起了輕敵之心,連場面話都不願再說了。

  若拉輕叱一聲,揉身撲了上去,掌中的短劍熠熠發光,吞吐著致命的殺機。特勞雷不敢大意,長劍一封,擋住了若拉的攻勢,兩人在院子中央展轉騰挪,頓時鬥在一起。

  簫先生看著二人的交戰,忽然一偏頭,問道:“麥斯,她可有什麼變化?”

  麥斯雙眉緊緊皺在一起,搖頭道:“奇怪啊,按理說,她去了這半天,此番交手時,身體多少會有些變化,可是我卻沒看出她有任何被魔法強化的跡象。難道是我估計錯了,方才那人並不是個魔法術士?”

  簫先生微笑道:“你看走眼的時候可不多。”

  麥斯笑道:“老咯,老咯。”

  “你看這二人孰強孰弱?”簫先生繼續問道。

  “特勞雷的實力應該高出這姑娘甚多,不過他心有顧忌,所以表現大打折扣,小姑娘雖然偏執,但卻很是聰明,戰略運用得很成功。”

  “哦?何以見得?”

  “你看她招招都是以命搏命的近身纏鬥,便是算准了對方的心理因素,並且利用短兵器的優勢大膽搶攻,所以現在還沒落在下風。”

  簫先生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看來這小姑娘也許有機會。”

  “不然。這個騎士此時雖然看上去有些手忙腳亂,不過有驚無險,自保有余。等過會兒他緩過氣,調整出戰鬥狀態時,小姑娘就不是對手了。”

  很快,兩人已經交手二十余招,特勞雷果然如麥斯所言,漸漸穩定下來,出劍大開大闔,逐漸把若拉逼得後退不已。若拉左支右拙,嬌喘連連,文森特暗自搖頭,知道若拉敗局已定。

  “嘶”地一聲輕響,兩人身形交錯而過,特勞雷穩住身形,橫劍于胸,劍光處隱隱有血痕。若拉站在他前方的不遠處,頭顱低垂,金色的短發掩住了面頰,她的左肩衣帛破裂,絲絲鮮血正從傷口上順著她的胳膊流了下來。

  每個人都在心中歎了口氣,知道這場戰鬥已經結束。簫先生喟然道:“這是何苦呢?”麥斯沒有答話,沉著臉緊盯著若拉。

  特勞雷的臉抽搐著,道:“小丫頭,適可而止吧,我已經給你留了情面。”

  若拉低著頭,靜靜地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凝視著自己的鮮血緩緩從手臂流到手背,慢慢地墜落在塵埃之中。

  一滴,兩滴,在月光與燈火的掩映下,鮮紅的顏色顯得異常的妖豔。

  特勞雷注視著低頭不語的若拉,忽然心生不安,說不清是什麼原因,但是莫名的恐懼感悄悄爬上了心頭,那是午夜夢魘後的心悸。

  若拉夢囈般低聲道:“特勞雷,我還沒有認輸呢。”緊接著,她手中的短劍忽然一陣輕抖,發出了響尾蛇般的嘶鳴,聲音不亮,但包含著奇異而強烈的渴望。若拉抬起了頭,特勞雷倒抽了一口涼氣,看到了一張他以前從未見過、以後也從未忘記的臉。

  若拉本來碧藍的雙瞳不知為何此刻變成了詭異的金色,臉部的皮膚如水晶般晶瑩透明,臉皮底下,微微能看見血管裏的血流在急速的流動,如同聽到了一種神秘的召喚。

  特勞雷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此刻他突然有了逃跑的欲望,因為他面對的不再是個普通的女人,而是一個來自異界的魔鬼。

  緊接著,若拉水晶的顏色開始向全身的皮膚擴展,脖頸,肩頭,雙臂,最後蔓延到了執劍的手掌。她的金發無風自舞,如同置身于強大的力場之中,暴亂的氣流狂 環繞在她的周圍,等待著噴泄而出的剎那。若拉緩緩舉起短劍,劍鋒直指特勞雷,短劍的嘶鳴聲也越來越響,甚至微微地扭動,迫不及待地希望飲盡犧牲品的鮮血。

  特勞雷腳步慢慢後移,冷汗再次沾滿了他的前額。如果不是騎士的尊嚴,他現在恐怕已經轉身而逃,再也不想看見這美麗而恐怖的女人。

  眾人望著若拉,無不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就連文森特和簫先生也失去了鎮定,緊張地注視著她詭異的變化。只有麥斯臉色變幻,腳步徐徐挪動。

  若拉櫻唇微張,冷笑道:“特勞雷,接招吧。”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