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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擔皮》第20章
第二十一章 易釵而弁

 原本面無表情的玉修文,此時臉色一變,手中長劍似要往小仙身前攔。

 這一切,看在小天眼中,他突然了悟地神秘一笑,連忙將玉修文震退。

 同時,手中一攬,抱著小仙,掠退了三尺,迎上另一波劍手。

 小天閒閒問道:「小仙,下閃小心點,雖然咱們有金蛇的寶衣護身,可是衣服被挑破,

還是很失面子的事。」

 小仙皺著鼻子道:「我一時忘記咱們穿著一件刀槍不入的寶衣,下次不救你啦!」

 玉修文緊張的臉上,閃過一抹釋然的表情,重新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挺劍攻向小天,

同時有意無意地對小天一眨眼睛。

 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在一群毫無知覺的活殭屍中,玉修文異樣的表現,瞞過在遠處指揮

觀地老道士。

 小仙抗拒著其他劍手的攻勢,不放心地對小天道:「喂,兄弟,你小心點,可別傷著我

大堂哥喔。」

 小天呵笑道:「你放心好啦!憑他們這座團團亂轉的鬼陣,我想傷他還是真不容易!」

 話落,小天驀地停身不動,待另二柄長劍攻到時,才猛然吸氣收腹,讓長劍貼腹擦過,

同時閃電般扣住攻來兩人的肩膀,一抖一摔,將這兩人的肩,扯得脫臼,摔出丈外。

 小天原以為如此,便能止住這二人的再度進襲,可是,肩膀脫臼的老兄,似乎不知什麼

是脫臼,也不知道脫臼是會痛,再次以脫臼的右手持劍殺來。

 他們二人的右手,因為脫臼的關係,按著怪異的角度,以好笑的姿勢,手持長劍刺殺小

天。

 小天無奈地歎道:「他姥姥的,你們不痛,我都替你痛。」

 於是,他只好閃身,再次扣住這兩位仁兄的肩胛,+-*/卡喳!」一聲,將他兩人的肩膀接

回原位,以免使得這兩人的手臂,因為脫臼之後的用力,造成終生性的傷害。

 此時,玉修文再和小天面對面過招。

 小天似有意若無意地哺哺道:「卸胳膊不可以,那該怎麼辦?天都快亮了,再玩下去,

真沒意思!」

 於是,面無表情的玉修文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小天同時眨眨他的右眼。

 驀地

 玉修文的長劍,忽然宛若要追回逝去百年流光般,如電擊一閃,劍光浩然無回地筆百刺

向小天上身一十二大穴。

 小仙揚聲道:「兄弟,那是我家的無回劍法,小心一點,我大堂哥的功夫不是蓋的。+-*/

她的話不過剛完,小天已幻起無數的人影,飄落於玉修文的劍勢之內。

 小天虛幻飄渺的影子,嘿笑道:「玩真的?」無數條一模一樣的影子,同時抬起右手,

屈指彈向長劍。

 「叮噹!」密響,玉修文的長劍被小天強勁的指力盪開二尺。但是,玉修文猛地旋身換

過個方位,再次劍若靈蛇,奔向小天的穴道。

 遠處的老道士,卻高興道:「玉家的無回劍果然不同凡響,看來,本天師搜羅的活殭屍

中,數這姓玉的小子武功最高。」

 為首的黑衣人笑道:「那還用說,當初主人也是花費了一番手腳,才拿下他的。」

 小天低語道:「怎麼又是穴道?」和小天閃身而過的玉修文,飛快一眨眼,小天恍天大

悟,口中叫道:「他姥姥的,我看你往哪裡跑?」

 小天忽然突兀地旋身追向避開他的玉修文。棄刺向他男上的長劍而不顧,便在四柄長劍

刺中他的同時,小天已經一指點中玉修文的穴道,使得正好舉劍踏步的玉修文有若雕像般,

定在當場。

 老道士一聲:「不好I+-*/尚末出口,小天雙手齊揚,再次點中刺到他,而來不及收劍的

四人。

 頓時,四名活殭屍又變成活雕像,挺直長劍、抬左腳,屈右臂地定在原處。

 小天拍拍手,呵呵大笑道:「兄弟呀!找穴道下手就沒錯啦!」

 小仙往他身旁一靠,擠眼笑道:「哥門兒,你不是蓋的嘛!」

 忽然,小仙長嘯一聲,手中墨竹閃幻成一道巨光,帶著「咻!」然的破空聲,速度快的

令人來不及想,筆直飛奔而出。

 沒有悶哼,沒有哀叫,四名活殭屍在不聲不響中,變成活雕像。

 小天滿意道:「就是這樣子啦!」他人影一閃,突然撲向剩下三名活殭屍,嘿嘿笑著屈

指彈出一指禪,點住最後三人。

 剎時間,熱鬧的場面使安靜下來,小天和小仙兩人,同時舉步逼向老道士。

 小天冷然開口:「臭牛鼻子!死老妖!你還有什麼本事?你倒是使出來給本少爺看看,

說不定少爺看你耍的高興,放你一條生路。」

 小仙卻接口道:「不用麻煩,只要他解開這些人身上的禁制,就可以免他一死!」

 小天點頭道:「馬是可以(也是可以)死牛鼻子,你聽清楚沒有?」他的土話,在小仙

的調教下,還真他媽的進展神速。

 老道土和一干黑衣蒙面人,鐵青著臉,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去。

 忽然

 「道長,你先帶這些活殭屍離開,這兩個小子,由我們來解決!」

 小天倏然側首,盯向左側一處微微壟起的小丘,目光冷凜道:「你們又是何方跳梁小

丑?」

 老道士宛若看到救星般,恭敬地向小丘上三名紅袍老人,拱手揖道:「多謝三位佛爺來

援。」

 他揮著手,離著小天和小仙身旁好遠繞過,小仙翼翼地盯著二人走向活殭屍,解開他們

受制的穴道,吆喝著呱呱嗚啦啦的咒語,領著十二名活殭屍,消失於暗處。

 小仙急著跳腳道:「哎呀!他將大堂哥也帶走啦?」她雙眼懦濕地盯著小天急道:「小

天,怎麼辦?大堂哥……」

 小天輕拍小仙拉著她的小手,目不轉睛地盯住那三名紅袍老人,安慰道:「小人,你別

急,你大堂哥暫時沒事,眼前這三個老家夥不太好惹,打起精神來,咱們若不小心,恐怕要

栽觔斗,那就很不好玩嘍:「

 小仙這才感覺到,近處的三名紅袍老人,竟又引起她內心那股沉悶不安的感覺。

 於是,她連忙用衣袖抹去將要出眶的淚水,吸吸鼻子,冷然地和小天一起目注這三名沉

深的老者。

 太陽,正緩緩自山頂一處尖端冒出頭來,紅紅的光芒,靜靜地投向大地再不多久,這抹

熱烈的紅光,就會轉多,變成白熱的昇華。

 此時,萬物正慢慢褪出黑色的外衣,準備甦醒。

 但是,小天他們二人和三名紅袍老人對峙間的氣氛,卻緩緩降沉,沉的像要壓仰住甦醒

的大地,沉的要將大地,將入萬物不復之地。

 靜,一種不帶絲毫安詳氣息的死寂,一種醞釀著巨大風暴的不安沉默,悄然地正向大地

擴散。

 連代表著希望和力量的旭日,都不能穿透這種駭人的靜默,為萬物投下一點活潑的生機。

 土丘之上,三名紅袍老者之一,居中那名身材高大魁梧,圓臉長耳,面如重棗的老人,

冷然開口道:「古小天,你們二人的確名不虛傳,不但武功高絕,膽識過人,連智慧都屬非

凡,居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找到殭屍奇門陣的致命之處,無怪乎,你們二人只有小小年

紀,便已經名震江湖,你們的確是可怕的對手。」

 小天自然不會告訴他們,他們可以找到破殭屍奇門陣的關鍵所在。

 因此,他只是淡口一笑,道:「老頭,你突然跑出來,當然不會是來拍我們馬屁的吧!

你還是爽快一點,乾脆報出名號,說明來意,不要囉哩八唆個沒完沒了。」

 面如重棗的老人,哈哈笑道:「古小天,你的確快人快語,好!老夫達馬拉。」

 接著,他手指右邊,那名臘白面孔,氣度沉穩,留有灰白鬍鬚的老人,介紹道:「他是

哈木斯。」

 然後,他轉向左邊,介紹另一條瘦小微駝,鼻如鷹勾,目光冷酷的老人,道:「他是鐵

魯門。」

 最後,達馬拉再度目注小天和小仙二人,輕快如話家常般,愉悅道:「我們三人,吃稱

塞外三尊,這次進人中原,是有人花錢請我們三人來殺你們。

 「本來我還很奇怪,對付二名小孩子,何需勞動我們三尊之手,但是剛才,我看過你們

二人的出手之後,不得不對你們二人重新估計。」

 達馬拉微微一頓之後,緩聲輕笑道:「你們雖小,但是夠資格做我們的對手,我們三

尊,已經有很多年,末遇上像樣的對手,這次入中原,總算沒有白跑一趟。」

 「塞外三尊?」小天詢問似地看向小仙。

 小仙皺著眉,側著頭,搔著頭髮,搖頭道:「塞外三尊?沒聽過,莫宰羊!」

 達馬拉不以為忤道:「我們三尊久居關外,你二人當然不知,不過,只要能取你們的生

命,知或不知,並無差別。」

 輕笑依然,塞外三尊同時舉步一跨,三人似三朵浮雲,一眨眼間,已經來到了小天和小

仙的面前。

 三人速度之快,讓人懷疑,他們三人是不是早就站在小天和小仙他們的面前,從末移動

過?

 小天和小仙,不由得心頭俱是一凜,相對一望,目光中相互傳達著:「注意!」的神

情,這莫名其妙的塞外三尊,是二人自出以來,僅見的高手。

 小天暗中暗忖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剛剛碰上一個莫名典妙的殭屍奇門陣,現在又跑

出來什麼塞外三尊,都是自己僅遇的費力事,若不好好搞,只怕會砸鍋。」

 小仙倒沒那麼多煩惱,在她的心中,小天是無敵的超人,反正自己頂不住時,丟給他便

是,簡單容易的不得了。

 儘管小天心中轉著不很輕鬆的念頭,可是他臉上,仍是笑容可掬近似迫不急待地問:

「那麼,三位番仔,咱們要如何開始?」

 回答小天的是一陣窒人的掌風,小天從容地閃出七步之外,呵笑道:「哎呦!老番仔,

你還真不知禮數,居然說打就打。」

 冷哼一聲,動地的是瘦小微駝的鐵魯門,他冷漠道:「小輩嘴刁,本尊者只有送你進枉

死城,方消心頭之氣。」

 他嘴裡說氣,可是在他臉上依然冷漠不帶表情。

 小天嘿嘿笑道:「叫你番仔,哪點不對啦?你們本來就是從塞外來的老番仔嘛!」

 鐵魯門不再答話,只是出手如電,攻勢更急地追向小天。

 小天驀然點地,身形直射鐵魯門的面前,看來好像要一頭猛撞進鐵魯門的懷裡一樣。

 鐵魯門右手猛猛推出一掌,劈向小天,他的人在推掌同時,猝然右移,左手五指如勾,

快速無比地抓向小天右臂。

 一招兩式,不愧是寒外一流的高手。

 小天卻吃吃一笑,直衝的身子,+-*/呼!」地隨著鐵魯門的掌風飄起,有如落葉般在鐵魯

門的掌勁中上下起伏,隨著波動的身形,小天巧的不能再巧的閃開鐵魯門抓來的左手。

 就在鐵魯門左手來不及收回時,小天倏然停身,臉帶微笑,右手如拈風中落英,輕輕一

扣,準確無誤地扣住鐵魯門的腕脈,使得鐵魯門左邊身子一麻,腳下踉蹌,身不由己地被小

天摔出丈外,跌成狗吃屎。

 「拈花如意指!」達馬拉和哈木斯,同時驚呼一聲。

 兩人的手腕一翻,自寬大的衣袖內,掣出一支形狀相同,長約尺餘,金光閃閃的菱形短

棒,撲向小天。

 小仙呵呵大笑,手往後腰一探,墨竹已然在手,她閃身攔下達馬拉,高聲道:「兄弟,

另一個給你啦!」

 話方落,她已抖手一十八棒,刺向達馬拉週身大穴。

 小天半旋身,右掌直豎猝拋,一記隱泛雷鳴的斬雷掌,賞給哈木斯,同時,右手屈指一

彈,接下自地上躍起,因為大意,被他摔得很狼狽的鐵魯門。

 達馬拉手下的金色菱形短棒,幻起層層日耀眼波動如浪的金光,宛如狂濤般,一陣劈啦

連聲巨響,金光、棒影驟斂,達馬拉略退半步,小仙卻連退三大步。」

 只這一交手,小仙暗叫:「媽媽咪呀!」

 她沒想到這從來沒聽過的塞外三尊,功力竟是如此之高。居然能將她震的手臂發麻,連

退三大步。

 小仙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難得正經的她,因為這次小小的吃虧,總算收起遊戲的態

度,一臉嚴肅地盯著達馬拉。

 達馬拉雖然驚訝於小仙能接下他這一擊,但是,臉上仍然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飄向出

棒,再度快速的攻向小仙。

 小仙一揮墨竹,腳步踉蹌地撞向達馬拉,就在達馬拉攻勢即將臨身之時,小仙身形詭異

地半俯側扭,自金光中穿過,同時右手墨竹如靈蛇出洞,悄然無聲無息地自肋下飛噬達馬拉

左胯。

 達馬拉一驚之下,短棒倏然橫截,攔向左胯,並且身形如飛,右腳猝踢,改守為攻,踢

向就要倒地的小仙。

 小仙卻在此時,收棒點地,人在墨竹一彎一彈之中,倒翻入空閃開達馬拉的攻擊!

 另一邊,小天身形飄忽,雙手左推右拒,同時迎戰哈木斯和鐵魯門,他瞟眼小仙,呵呵

笑道:「小心點呀!兄弟,現在我太忙,可沒時間救你。」

 半空中,小仙捲曲如大蝦的身子,倏然舒展,在一句:「栽啦!(知道)!」的土話中,

蹬向虛空,人如炮彈,以墨竹為矢,飛射達馬拉。

 哈木斯怒然變色,他沒想到,在自己和鐵魯門兩人聯手來攻之下,小天居然還有辦法談

笑風生。

 於是,他大喝一聲,手中金棒翻飛如攪,帶轟隆的風吼,逼向小天,鐵魯門早已掣出和

哈木斯手中所持,一模一樣的金色菱形短棒,此時,更是和哈木斯配合的天衣無縫,恰到好

處地自小天身後呼嘯擊來。

 小天狂笑一聲,驚的鼓起衣袍,人如陀螺般,急速地旋轉開來,大慈大悲千手式,便在

他的飛旋中,猝然揮灑而出。

 頓時,宇宙的空間彷彿變小,空氣就像經不起小天威力無窮的掌勁,被撕扯成只只飛舞

的蝴蝶,被割裂成波波翻翻的巨浪。

 一時,勁風如一團團墜跌的雲彩,一蓬蓬飛濺的豪雨,一束束噬人的利箭,以小天為中

心,無情地向四面八方襲捲而至。

 哈木斯和鐵魯門兩人的攻擊,就在小天的掌勁中消失無形,他們兩人,要被小天這種震

天撼地的浩然反擊,震得連連後退,驚駭不已。

 忽然

 另一邊激戰中的小仙和達乃拉,雙雙大喝一聲,小天連忙回眼瞥視,只見兩人手中的墨

竹和短棒同時震飛,小仙滾跌於地。

 就在小天正待上前援攻時,哈木斯和鐵魯門,再度纏住小天。

 達馬拉獰笑著舉起雙掌,功運十二成,狂猛地掃向小仙。

 小仙甫自地上翻坐而起,已經感到窒人的勁風臨身,她一,狠心,咬緊銀牙,雙腳往地

上猛力一蹬,提掌護胸,厲嘯入空,悍不懼死,不要命地衝向達馬拉,存心來個硬碰硬,准

備玉石俱焚。

 達馬拉大吃一驚,小天也大吃一驚,小天急忙逼退哈木斯和鐵魯門。

 「轟隆!」巨響,一陣地動山搖,小仙姣小的身形,高高噴向半空,達馬拉臉色蒼白,

嘴角掛著血絲,是個二敗俱傷的局面。

 小天看到小仙失去知覺地噴上半空,瞪時星目怒嗔,雙眼盡赤,他淒厲悲切地長嘯入

雲,嘯聲有如老猿喪子,充滿無盡的傷痛。

 哈木斯趁機撲向佇立於地的小天,但是,便在哈木斯正要觸及小天身影的同時,另一個

小天的影像,突兀卻清晰地出現在半空之中,接住劃著弧線下墜落的小仙。

 落地之後,小天因為強勁的衝力,連連撲跌兩、三步,才告站穩。

 他急急探視小仙,只見小仙臉色蒼白,雙日緊閉,嘴角流血不止,呼吸微弱,已是奄奄

一息,即將斷氣。

 小天正掏取藥丸,塞進小仙口中,背後的哈木斯和鐵魯門兩人一使眼色,雙雙出手,金

色短棒夾以千斤巨力,猛然擊向小天頂門。

 小天堪覺勁風臨體,以自己的身體護住小仙,往前一俯,運起金剛護體神功硬接哈木斯

和鐵魯門的聯手一擊。

 這一擊,將小天打的猛往地上趴,同時護體神功,為之一震,差點將他打的悶過氣去。

 小天雙手倏然撐住地面,免得自己壓倒重傷的小仙,更強行嚥下了一口即將噴出來的鮮

血。

 他緩緩地爬起身來,將小仙輕輕抱人懷裡,倚在手臂之上,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塞外三

尊。

 哈木斯和鐵魯門兩人所偷襲,雖然將小天擊傷,但是,他們二人猛著短棒的虎口,也被

小天護體神功的反震力震裂,鮮血直流,金色的短棒,已然墜棄於地,兒自閃著死寂的金光。

 小天懷抱著昏迷的小仙,右手輕搭左腕,像是環住小仙,不讓她跌倒,卻是按住扣在腕

上的泣血金匕。

 小天他一步一步慢慢地逼向塞外三尊,面色冷淒,表情駭人,宛若一尊受盡欺虐,終於

發怒,要索回無窮血恨的恐怖修羅。

 塞外三尊被小天形同厲鬼,充滿怨恨和憤怒的神情所震懾住,不對覺地往後退去了。

 驀的

 一道刺目已極的光芒,倏然閃現,頓時炸開成一輪烈日天空中的艷陽,忽然一暗,塞外

三尊心神一凜,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時。

 烈芒猝隱,太陽恢復原來的光彩,小天不知如何出現在塞外三尊的背後,和他們三人背

對背地站著。

 小天的手中,依舊抱著小仙,只是此時,他是以雙手將小仙橫抱於胸,在他臉上一片湛

然的神光,正慢慢消逝。

 從他平靜如常的表情裡,實在看不出,他剛才是不是曾經動手泣血金匕。

 忽然

 「咚咚咚!」三聲輕響,背對小天的塞外三尊,一個個砰然倒地而亡。

 這三個令小天和小仙吃盡苦頭的老番仔,畢竟沒有躲過小天憤怒的一擊,不明不白就歸

陰去也。

 直到此時小天才呼出一口大氣,將小仙輕手輕腳地放躺在地上。他再度自懷裡掏出藥

丸,仰首服下,兀自閉目盤坐,調息剛剛被哈木斯和鐵魯門,揮棒震盪的翻湧血氣。

 「卡啦!」十五丈外,一聲小石子滾動的聲響,傳人小天耳中,小天露出哈哈的一笑,

彷彿不曾發覺般,依然顧我地調息運功。

 但是,有把握在對方出手時,一招解決他的性命。

 可是來人再進二丈,突然驚叫道:「哎呦!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有死人?噎!這位小兄

弟,你怎麼啦?」

 小天緩緩睜開眼睛,一名青布儒衣,年約四旬,五官適中,略見削瘦,舉止斯文的中年

人,正下盤浮動,宛若不會武功的常人般,奔問小天身旁。

 他在小天面前不到一丈處停下腳,瞥見小天跟前的小仙,更是吃驚的道:「哎呀!怎麼

連這麼小的小孩都不放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天功行圓滿,已將受創的血氣調息妥當,他只是輕笑道:「這位大叔,我和我兄弟是

遇上打劫的人,還好我略通手腳將他們制伏,否則,我和我兄弟,只怕現在已經去見閻王爺

啦!」

 這名中年人,緊張兮兮地繞過塞外三尊俯臥於地的屍首,走向小天道:「哎!世風日

下,人心不佔,連你們這樣的小孩子都要打劫,真是沒有良心,小兄弟,我看你好像受傷

了,是不是?」

 小天搖著手站起來笑道:「不,我很好,倒是我兄弟傷的不輕,我正打算帶我兄弟回四

川。」

 中年人打斷:「哎呀!受傷就得馬上治,怎麼還拖到四川去呢?我家就在前面不遠,是

靠江邊的白鶴村,我看小兄弟你就先帶你兄弟到我家住下,我再去幫你請大夫,這樣可好?」

 小天有些猶豫,他雖然知道小仙要盡快醫治,可是連夜來的遭遇,使他不得不懷疑眼前

的這名突然出現的中年人,是否是另一個致命的陷阱。

 小天沉吟半響,試探道:「大叔,咱們不曾相識,怎麼好如此打擾你,大叔應該不會是

無故來到這個荒郊野外吧?如果大叔有事待辦。」

 中年人笑著揮揮手道:「患難相扶持,此乃做人應盡的一點心意,不算什麼,再說,我

只是照例到市上採買日用雜物,不急這一時,我先送你們回家再去,也是一樣的。」

 小天見中年人說的真誠,於是抱起小仙,微笑道:「既然如此,大叔,我就恭敬不如從

命。」

 中年人呵笑道:「哪兒的話,我們走吧!」

 他瞥見地上的屍體,為難道:「這……這些屍首怎麼辦?要不要報官?」

 小天總算有點相信他,淡笑道:「我看不用,否則,到時候官老爺硬要辦我個防衛過

當,殺人償命怎麼辦?」

 中年人恍然大悟地點頭道:「對對!有道理,這些強盜死有餘辜,我們就別管他們,小

兄弟,我們還是快走吧!否則,萬一被人看到,正如你如言,會有麻煩吶!」

 小天擺頭道:「大叔,我早就準備好,等你帶路而已!」

 中年人笑著猛拍自個兒的腦門,連聲應是,他事著小天,朝南方的江邊急步行去,舉手

投足之間,有著讀書人溫文而雅的形態,卻不像是個練過武的人。

 白鶴村,是在長江邊上,一個臨江旖旎的小村,前前後後不足百戶人家,都是靠著在江

中捕魚過活。

 這是一個很寧靜而且安詳的小村,村裡的百姓樂天知命,安安分分地過著與世無爭的悠

閒生活。

 路上,小天已探問出,這名中年人叫做白雲山。

 白雲山笑著告訴小天,白鶴村之所以叫做白鶴村,是因為在村後不遠的沼澤地帶,曾經

有大批白鶴棲息,所以小村因此得名。

 但是,時變月遷,如今沼澤區的白鶴杳杳,徒留小村依舊日夜聽著江濤聲。

 小天謹慎地抱著昏迷的小仙,從容瀟灑地跟在白雲山之後。

 小天聽完白雲山對白鶴村的介紹,不禁笑道:「白大叔,你真是個好介紹人,居然能將

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子,說的這麼美,而且用字遣詞更是文雅細膩,看來,你一定讀過不少的

書吧:「

 白雲山輕笑回道:「不瞞小兄弟你說,大叔過去是中舉的舉人,曾經在朝中當過官,只

是,大叔我實在受不了官場之中,處處要餡媚折腰,拍馬逢迎的那一套,所以就辭官,帶著

妻兒老小回故鄉。如今,大叔在村裡的私墊教書,日子過的雖然清苦,但是卻能過自己所想

過的日子,這種快樂,不是金錢所能衡量!」

 小天看著白雲山溫柔眺望著遠方,那種溫柔詳和的目光,對他的疑心,不禁再消去了兒

分。

 但是,令小天難以釋懷的是,方才白雲山是在接近自己十餘丈的範圍內,才被發覺,以

一個不識武功的人而言,白雲山的動作未免太過於輕巧。

 雖然他一直表現的不像是個會武的人,可是,小天直覺地感覺到,白雲山絕非單純的私

塾老師。

 此刻,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座稀疏但分佈頗廣的相思樹林,樹上已經開滿有如絨毛

般,鵝黃色的小花。

 小天隱隱聽到樹林之後,傳來+-*/嘩啦!嘩啦」江濤奔流的巨響。

 小天低頭看看懷中,臉色蒼白,依然昏迷不醒的小仙,輕噓口氣道:「白大叔,過這樹

林便是白鶴村嗎!」

 白雲山微訝道:「小兄弟,你怎麼會知道?你來過這裡嗎?」

 小天淡笑搖搖頭道:「沒有,我從來沒來過,我已經聽到江濤聲,所以猜白鶴村快到

啦!」

 「聽到?」白雲山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小天道:「小兄弟,這裡離江邊大約還有

七、八里地,你已經聽到江濤聲,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小天眨著眼,呵呵輕笑道:「大概是這裡的江水知道我要來,所以興奮過度,叫的太大

聲,才被我不小心地偷聽到。」

 白雲山看著小天謔笑的表情,忍不住也呵呵輕笑,他只有拚命搖頭,表示不可能,卻不

再說什麼了。

 他帶著小天穿透相思林,走沒多久,便是一片盛開著小紫花的斜坡向下延伸,白鶴村就

位在斜坡盡頭,成彎月形繞著一片偶現沙洲的沼澤而築。

 白雲山和小天佇立在相思林盡處,俯瞅著白鶴村,白雲山笑指著沼澤,愉快道:「瞧!

那裡就是以前白鶴棲居的地方,每當黃昏日落時,在這裡可以看到金黃的夕陽跳躍在江山

上,等你見過那種美景,就知道我對白鶴村的形容,一點也沒有誇大。」

 不待小天回答,他已經領先走向一條藏在小紫花海中的羊腸小徑。

 走進村子,白雲山逕自帶著小天行向村尾,來到一棟全以天然樹幹築成的木屋前,光看

這棟木屋的清趣盈然,優雅樸致的樣子,便可知道,建造這木屋的主人,的確是個風雅的名

士。

 白雲山推開屋前的小圍欄,揚聲喚道:月娘,有客人來啦!」

 頓時,自屋內躥出二個長的一模一樣,有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紅潤健康的甜臉,和挽

著小小髮髻,年約七、八歲的小男生來。

 他們二人,一左一右地抱著白雲山的大腿,仰頭以稚嫩的嗓音問道:「爹!你怎麼這麼

快就回來了,你有沒有替我們帶糖葫蘆?」

 直到此時,小天才相信,白雲山的確是無意中遇見他和小仙,而非是另一個陷阱。白雲

山愛憐地看著雙胞胎兒子,輕笑道:「爹在路上遇到了點事,沒來得及到城裡替你們買糖葫

蘆,等下回爹進城時,再替你們買,好不好?」

 小孩子有些失望,卻乖巧地點點頭,然後探頭好奇地看著白雲山男後的小天,小天笑瞇

瞇的對他們兩人扮個鬼臉,再眨眨眼晴,逗著小雙胞掩嘴咯咯直笑。

 屋內,走出一位年約三旬,風姿綽約,月神柳態,身著青布羅裙的美貌婦人,她含笑

問:「雲山,你說什麼客人來了」

 接著,她瞥見小天懷抱著小仙,訝然道:「這位小兄弟生病了嗎?」

 白雲山牽著兩個兒子,交給太太,道:「這兩位小兄弟在路上,遇著了有人打劫,小兄

弟的弟弟是被人打傷的。」

 說著,他回頭道:「小兄弟,別老是站在那兒,快進屋來。」

 小天依言進屋,客氣道:「白大嬸,對不起,打擾你們。」

 月娘連聲道:「哪裡的話,來!快將你弟弟送到床上躺著,要不要去請大夫?」

 小天跟著月娘走進內間,將小仙安置在床上,搖頭道:「不用請大夫啦!我自已略懂醫

術,可以替我兄弟治療。」

 白雲山同時跟進屋內,聞言問:「那你需不需要我們為你準備些什麼?」

 小天感激道:「白大叔,不用啦!不過,我在醫治我兄弟時,千萬不能受到打擾

的……」

 白雲山明白點著頭道:「沒問題,我不會讓人家來打擾。」他說完便和妻子一塊出去,

只留下小天和昏迷中的小仙。

 小天歎口氣,喃喃自語道:「兄弟,你還真是玩命吶!所以以有金蛇寶衣就可以萬無一

失呀?這次可吃大虧了吧?」

 他一邊說,一邊為小仙解開衣服,在小仙的乞丐裝之內,赫然是件金光閃爍的蛇皮小背

心。

 正是上回,他們在火焰谷中取回的千年人面金蛇的蛇皮。

 秦心影總是不放心小天和小仙這兩個小鬼,年紀輕輕就在江湖上亂闖,所以將金蛇蛇皮

製成兩件背心,耍兩人穿在身上以減少受傷的機會。

 可是,她倒沒料到,這件背心,更加強小仙她玩命的本錢,可以不防攻擊地和人硬拚,

這回可真是拼出問題來嘍!

 小天繼續解開金蛇皮背心,想察看小仙的傷勢,不料,背心之下,竟是一件粉紅色,繡

有精緻如意圖案的肚兜。

 小天猶自呆呆道:「真是,男孩子穿什麼肚……」

 小天猛然一楞,大叫一聲:「肚兜?」叫聲出口,他連忙用雙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傻怔

怔地瞟眼瞄向小仙,看到的卻是雪白的滑膩肌膚,在粉紅褒衣的襯映下,更加顯得白嫩誘人

了。

 小天的心,乍停一拍,才又+-*/撲通!」大大地跳了一下,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扯過薄被,

一把遮住動人的畫面,像做了什麼虧心事般,心虛地左右瞄看四周。

 一直待他確定了屋內沒有別人之後,才大大噓口氣,癱在一張籐椅上,雙手按著砰砰亂

撞的心,閉著眼呻吟道:「天呀!我兄弟居然是個小娘們兒,我完了,我完了,這下子怎麼

辦才好?」

 小天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像小仙不喜歡他的摟摟抱抱、毛手毛腳,還有每次

他打小仙的屁股時,小仙激烈的反應,還有……許多過去他覺得小仙不夠爽快,不夠哥們兒

的地方,如今都有了解釋。

 小天再度逸出一聲無奈的呻吟,此時他雙手不是按著胸口,而是蓋在臉上,他喃喃哀聲

道:「我的天呀!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他終於頹然放下雙手,哭笑不得地凝視著床上的小仙,他苦笑道:「小仙!你可給我惹

來個大麻煩啦!」

 搖搖頭,小天唉聲歎氣地站起來,怔仲地盯著臉色慘白而昏迷不醒的小仙,他心中有著

說不出的酸甜苦辣,五味雜陳。

 不過,不可否認,更有一絲絲竊喜,至於為什麼?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小天好不容易移開目光,望問窗外看著輕輕飄過的白雲,耳朵是濤濤的江水奔流聲,他

的臉上閃過無數的表情。

 他正在想,小仙為什麼要瞞著他,自己是女兒身的事?以後他要如何和小仙相處?

 驀地,小大一咬牙,自言自語地道:「不管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就順其自然好啦!」

 於是,他自懷中取出金針和藥瓶,揭開蓋在小仙胸前的被子,強吸口氣,臉紅又心跳地

抖著手,輕輕解下小仙的肚兜。

 哪家少年不風流!饒是小天自幼在少林寺,天天吃鴨米豆腐長大,實力超人,當他首次

對女孩子赤裸裸的身子,仍是忍不住多溜了一眼,咽口乾沫,才火燒著臉,強自鎮定著檢查

小仙的傷勢。

 只見小仙左胸上方,赫然印著一個血紅的掌印,這個殷紅刺目的掌印,就像一盆冷水,

當著小天頭頂淋下。

 剎那間,小天的臉不紅,心也不蹦啦!他緊緊蹙眉,手拈金針飛快地刺向小仙胸口的大

穴。

 小天喃喃道:「血影斷魂掌,他姥姥的,好狠!還好小仙有寶衣護身,否則早就完蛋大

吉。」

 下完針,小天挑出一個碧綠小瓷瓶,倒出一顆顏色如翡翠般,晶瑩碧綠,大小如紅豆的

藥丸,扳開小仙的牙關,餵她吃下後,單掌抵住小仙胸前正中央的中庭穴,只這輕輕的一接

觸,小天只覺得掌下肌膚柔軟滑細,忍不住又是大大的一次心跳,他趕緊閉目澄清雜緒,將

內力緩緩逼入小仙體內。

 過了約有盞茶時間,小天額上已經微微見汗,床上的小仙才輕輕吐出一聲呻吟,小天才

鬆口氣,收掌再看,小仙胸口上的血紅掌印,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小天這才滿意地面露微笑,取下金針,小仙再次輕聲呻吟,同時微微掙動一下,看似要

醒來樣子。

 此時,小天急忙手指一點,點住小仙的黑甜穴,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小天仔細地為小仙穿回衣服,他可不願小仙醒來時尷尬或是找他拚命,待一切打點妥

當,他才舉袖擦去額上汗水,真正放鬆地坐回床邊的籐椅,閉目休息。

 良久,小天睜開眼看看窗外,竟然已是太陽偏西的黃昏時刻,他看看床上的小仙,估計

她大概要到明天早晨才會醒。

 於是,他掀開廉幕,走出外間。

 外間大廳上,白雲山正手持一卷經書,教他的兩個兒子,咿喔地吟哼著,他一見小天出

來,連忙放下經書,站起身來問:「小兄弟,怎麼樣?你兄弟沒事吧?」

 小天含笑點頭道:「沒有了,只要再多休息二天,吃一點補藥,就可以完全復原了。」

 白雲山高興道:「沒事就好!對了!小兄弟,看我多迷糊,我還不知道,你們兄弟倆叫

什麼?」

 小天呵笑道:「我叫小天,我兄……兄弟叫小仙。白大嬸呢?」

 白雲山笑道:「她在後面做飯。小天,你替你兄弟治病,可是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吶!」

 小天呵笑道:「沒辦法!我技術比較差,所以只能慢慢來。」

 白雲山聞言豁然大笑,他拍著小天肩膀道:「小天,你才十六、七歲,就有這等本事,

不錯啦!想大叔我,除了念點書,什麼本事也沒有,比起你來,大叔可還差你一截。」

 小天謙虛一番後,突然問:「自大叔,我想向你借個筆墨可好?」

 白雲山豪爽道:「當然好,只是不知道你要做什麼?」

 小天道:「我和小仙原本沒打算離家這麼久,所以,我想寫封信託人送回家去,免得家

裡人擔心。」

 白雲山點頭道:「應該的!小天,你信要送到哪兒?反正明天,我還要上川中一趟,如

果順路,就由我替你送去吧!」

 小天猶豫道:「白大叔,我們已經很打擾你,怎麼好再讓你麻煩?」

 白雲山不悅道:「小天呀!你這麼說就是見外啦!白大叔會遇上你們,是緣分,而我們

也挺投緣的,白大叔喜歡你,還說什麼打擾!麻煩呢!」

 小天拗不過白雲山的盛情,只好同意請他送信。

 是夜,小天襯在小仙身邊,他在黑暗中,默默想著許多事。

 起先,他們以為,江湖上失蹤的一些高手,是被紫微宮所收買或控制,可是按前一夜的

情形看來,顯然是紫微宮之外,另有一幫黑衣人在暗中興風作浪。

 而這批黑衣蒙面人,究竟是誰?他們的目的何在?聽那老妖道的口氣,好像是在等自己

的老爹,難道他們是衝著翔龍社而來的?

 還有,這個白雲山出現的突然,他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是純粹巧合,還是他另有企

圖?

 明天的信,該不該請他送?這附近沒有藥鋪,如果想讓小仙早些康復,自己勢必得到附

近山裡找些草藥才行。

 如果,如此地離開小仙,是不是安全?有沒有其他辦法?

 晨光大亮,又是另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濤濤的江水聲,更像在唱頌這個熱情,有勁的大晴天般,「嘩啦!、+-*/嘩啦」喧鬧個不

停。

 小天竟然端著碗,侍候著半躺在床上的小仙。

 看小仙的臉色,雖然恢復紅潤,卻可以從她依舊青黑的眼眶下發現小仙的身體仍然孱弱。

 放下空碗,小天目光更是溫柔,還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愛憐。

 他撇著嘴,謔笑道:「小仙,這次可吃大虧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隨便和人拚命

了。」

 小仙擁著被,虛弱道:「只要有你在,我有什麼不敢!」

 小天氣苦道:「你少來,總有一天我會來不及救你,讓你提前到枉死城報到。」

 小仙呵呵笑道:「憑我的本事,就算進閻王殿,保管是當閻羅王的上司,提前報到也是

無差啦!」

 小天啐道:「省省吧!你還是安分點的好。」

 他突然換過話題,正經地道:「說實在的,小仙,待會兒我必須上山為你採些補藥,留

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太放心。」

 小仙不解地眨著無神的大眼睛,迷惑道:「為什麼不放心?你不是說,白大叔好心地收

留我們嗎?我在這裡會有什麼問題?」

 小天皺眉道:「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可是說不上來,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反正,我不放

心就是啦。『

 小天病懨懨道:「那你不會找我的徒孫來陪我,笨。」

 小天雙目一亮,拍著腿道:「對喔!我怎麼沒想到。你家乞丐到處都有,正是現成的幫

手嘛!」

 小仙白他一眼,乾脆閉上眼睛休息,懶得理小天。

 突然,小仙又睜開眼睛:「小天,師父他還在唐門等我們,怎麼辦,他會不會等的很著

急?」

 小天正拿著空碗要出門,聞言回過頭,衝著小仙露齒一笑,安慰道:「你放心,一早我

就寫了封信,大略述說一下我們前夜的遭遇,托白大叔送到唐門去。」

 小仙「哦!」的一聲,再次安心的閉上眼休息,正當小天以為她睡著,打算悄悄出門

時,小仙忽然閉著眼,以半昏睡狀態的聲音問:「安全嗎?你不是不放心?」

 小天輕笑道:「我是以暗語寫封信給我爹,別人看不出其中奧秘的。」

 小仙聲音模糊道:「你要早點回來……+-*/接下來,便是最高品質靜悄悄!小仙終

於沉沉睡去。

 小天微微一笑,帶上房門,將空碗放在大廳桌上,逕自到村上找丐幫弟子,安排保護小

仙的事。

 距離白鶴村不足百里地,有一座叫頂頭巖的小山,山勢不很高陡,但是,卻是一處長滿

草籐、矮叢和鋪地錦的小型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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