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長路漫漫 第37章 奇異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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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風輕柔，初升的朝陽斜斜照在街面，路上行人驟增，一片繁忙景象。

　這時，在穿梭的人群中，有一名落魄的書生漫步而行。他身上的衣襟破了好些個地方，衣角還殘留著一些汗涸的污血，看上去實在和一個乞丐差不太遠。這時，他不時扭頭張望，好像對四周的什麼都感興趣。正走著，他無意間發現對面有一家頗具規模的「家俱店」，其門口擺了十幾張紅木桌椅，做工極為精細。他頓時停下了腳步，立刻想起自己的「焚星輪」裡實在太空蕩了，如果能在裡面擺上幾排書架，然後再加上幾套桌椅那可就舒服多了。於是，他信步走了過去……

　但他還沒走進店內，門前的夥計就投來了鄙夷的目光，大聲喝斥道：「要飯的到一邊去，別擋著我們做生意……」

　這個落魄書生正是華麟，他的心情本來極佳，但見眼前這夥計的嘴臉如此勢利，真想當場用金錢砸昏這個狗奴才。可是很不幸，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確實沒有任何錢財，除非先用「晶石」去兌換一些才行。①

　於是，他抬頭看了看這家店舖的門楣，只見此店叫做：神木居。華麟不禁冷哼道：「真是狗眼看人低，神木居有你這樣的夥計看店，這店遲早要關門。哼！」說完，他轉身就走，再也不想看到這種奴才的嘴臉。

　但那夥計卻聽見了他的嘀咕，大聲喝道：「死叫花子，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說完追了上來，從背後用力推了華麟一把。

　華麟本想運功震昏他，但又不想對這種平民動手，所以只好硬挨了他一掌。回身問道：「你想幹嘛？」

　這時，「神木居」的掌櫃也從店裡走了出來，大聲問道：「小全子，發生了什麼事？」

　那夥計連忙道：「六當家的！……這傢伙賴在門口死都不走，所以我叫他不要影響我們做生意，但他不聽勸，我只好推他出去了……」

　華麟以為掌櫃一定比較講道理，於是說道：「我本來想買幾套紅木桌椅和書架，誰知你們的夥計不但不許我進去，他還動手打人。掌櫃的，你給我評評理，有這樣做生意的嗎？」

　哪知，神木居的掌櫃只是瞄了華麟一眼，竟然不作任何思考，也攆著華麟道：「……走走走，不要礙著我們做生意！」

　華麟一愣，沒想到掌櫃也是這種人，難怪他手下的夥計如此強橫了。心裡鬱悶，於是大聲說道：「喂喂喂！我只想買幾套紅木書架而已，你們……」

　神木居的掌櫃臉色一沉，發現街上很多行人都朝這邊望來，覺得這樣對神木居的聲譽很是不利，於是大聲喝道：「臭叫化子，今天算你運氣好，這是十枚晶幣，拿了快滾蛋！」

　說完，他從懷裡取出一枚綠色的晶幣，朝華麟的臉上砸了過來。

　華麟用手格飛他的晶幣，大聲說道：「哼！……就你們這種勢利的眼光，神木居遲早要關門！」

　掌櫃的急了，雖然很想揍他一頓，但又怕引來更多人圍觀，只能狠狠地道：「好好！……臭叫花子，你要什麼桌椅，快拿錢出來，我免費送到你家去。」

　「呃……」華麟當然知道自己身上沒有現金，於是右手捏了一個法訣，準備從「焚星輪」裡拿出幾枚晶石來兌換況換。但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人群中彷彿有一雙眼睛在嚴密地監視自己，好像被人跟蹤了。於是他心裡一驚，右手捏的法訣立刻放了下來，轉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臉上的表情甭提有多尷尬了。

　神木居的掌櫃見他磨磨蹭蹭的樣子，立刻猜到他身上沒錢，於是冷笑道：「怎麼？你不是打算要買桌椅嗎？……大家要小心啊！現在的乞丐越來越大膽了，變著花樣來騙飯吃。哼！」

　華麟怒道：「我要是拿出錢來你怎麼辦？」

　神木居的掌櫃冷笑道：「哼！你能拿出多少錢，我就免費送多少錢的桌椅給你。怎麼樣？」

　「呃？」華麟真的很想當場拿出幾枚「晶石」來擺擺闊，相信這裡絕對有人會識貨。但是，他背後偏偏有一雙眼睛在灼灼地盯著自己。如果不小心暴露了「焚星輪」，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華麟又發揮出他的演戲天賦，臉上裝做一付侷促的模樣，扭頭看了看周圍的觀眾，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好像有種想逃的感覺。這才對掌櫃的說道：「這……這，我的錢剛才被賊偷了，我現在就去追回來。你剛才說什麼，我能拿出多少錢，你就免費送多少桌椅給我？……好！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回來。哼！」

　神木居的掌櫃見他想逃走，嗤笑道：「死叫花子，露餡了就想逃跑？……哼！我只等一個時辰，過時不候。」

　華麟拔開人群，掉頭朝東面的大街逃竄。心裡卻想到：本少爺只要找到一個錢莊之類的店舖，把「能量晶石」兌換成晶幣，哪需要一個時辰那麼久？

　於是，他順著繁華的大街一路疾行，一邊留意著錢莊，一邊又尋找機會想甩掉後面跟蹤自己的人。

　這時，他突然拐過一條大道，回頭望去，卻並沒有發現後面有什麼可疑人物。於是喃喃自語道：「哎，算了！不管這麼多，先找個錢莊換點錢，然後再換身衣服去神木居拿回『我的』家俱。嘿嘿……這回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勢利的掌櫃！」

　華麟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大步從拐角處走了出來，繼續尋找換錢的地方。剛走了沒幾步，他就遠遠看見前方有座繁華的高樓，其高大的門匾上寫了三個金漆大字：「集寶軒」。而在牌匾下面，「集寶軒」的大門全是一些衣著鮮艷的「有錢人」進進出出。除此之外，在大門兩側還站著兩名英姿颯颯的少年，一見到有客人前來，他們總是會鞠禮問安，禮數十分周到。

　華麟眼睛一亮，基本斷定「集寶軒」裡面肯定有兌換晶石的服務，於是大步朝台階上走去。當然，華麟也知道自己的打扮有點落魄，所以他直接昂首闊步朝大堂闖去，故意不理睬門口的兩名迎賓少年。

　眼看他就要成功步進大堂，但右邊的少年還是突然伸出右手，把他重重地推了出來，大聲道：「集寶軒！……不要亂闖！」

　華麟退了一步，正想硬闖，但背後卻有人用手掌撐住了自己，一個和藹的聲音傳來道：「小兄弟……當心台階！」

　回頭看去，卻原來是一名表情僵硬的中年男子站在背後。華麟一愣，因為此人的相貌和剛才「和藹」的聲音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仔細一看，這才發現此人身患絕症，臉上的肌肉透著一絲慘綠，面部表情因為寒冷而顯得格外僵硬，一看就知中了「寒冰掌」之類的內傷，或是練功突然走火入魔。

　除了這名中年人以外，他背後還跟著兩名少男和一名少女。華麟的目光剛剛掃了他們手裡的長劍一眼，卻聽左邊一名少年大聲喝斥道：「你走路沒長眼睛嗎？到處亂撞？」

　僵硬的中年男子立刻喝止道：「少軍！……不可大聲嚷嚷，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華麟頓時對中年男子產生了好感，連忙拱手道：「啊？真對不起，剛才差點撞到閣下了，呵呵……」

　那僵硬的中年男子對華麟點了點頭，和聲說道：「沒關係的！……對了，我看公子一介書生打扮，但拱手的禮節卻又像江湖人物，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華麟連忙道：「我姓龍，名為小華。未請教，您又如何稱呼呢？」

　那僵硬的男子點頭道：「哎！你就叫我老易算了……」言語中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奈，彷彿自知命不長久，故而不願報出自己的姓名。

　華麟心中一動，溫言道：「請恕小弟冒昧！……其實，易大哥也不必灰心，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相信你的病魔一定可以根除。」

　老易愣了片刻，感歎道：「這已經不可能了，就連凡鶴術士也說一切都晚了！……哎，我們說這些幹什麼？一起進去看看吧！」說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要讓華麟先進「集寶軒」

　門口侍立的兩名迎賓少年立刻恭恭地行禮道：「易大俠請……」

　華麟並沒有去留意兩名迎賓少年的態度轉變，因為他心裡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老易的病情自己也許可以幫他治好。但是，自己現在的事情比較多，要不要留下來救他一命呢？哎……真是難辦！

　要知道，華麟以前的怪病也折磨了他十幾年，導致他久病成醫，對藥理和各種病情也有了初步瞭解。再加上他又練過冷侍衛的「寒冰掌」，對這種寒暑侵襲的病症極為熟悉。再加上他有「焚星輪」做為輔助，說不定真的可以治好老易的寒毒。

　但問題在於，華麟自身的煩惱也多不勝數，究竟要不要幫老易治病呢？這真是需要好好考慮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