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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爺刀》第24章
第二十五章 銜命從教選勝場

原是中規中矩﹐名門大戶的人家﹐只由盛浪這開口一罵﹐頓時就失去了那種清

雅溫厚的韻致﹐變得恁般粗野不堪﹐存在君不悔心里的一份敬意也立刻消滅了大半

--所謂高門巨第﹐卻調教出此等蠻橫不文的後人﹐看來也就是表面上矯飾氣派﹐

偽營莊重﹐拆穿了﹐又和販夫走卒有何不同﹖

 似乎盛南橋也覺得自己兒子出言有些猖狂無狀﹐他瞪起雙眼﹐面有不豫﹕

 「浪兒﹐不論敵友﹐應對之間都該保持風度﹐謾罵叫囂﹐足以示人淺薄無教﹐

此非我輩宜有的態度﹐處理事情有處理事情的方法﹐切切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才好

﹗」

 盛浪比他哥哥潑皮偏執得多﹐聞言之下忍不住又回頂老父幾句﹕

 「爹的教訓雖然不錯﹐但講修養論風度也得看對什麼人來﹐姓君的分明是心懷

叵測﹐暗藏好計﹐密謀於我全家﹐這種陰毒小人﹐用得著對他客氣﹖爹﹗再要讓他

一步包管他就沿著鼻梁上了臉﹐不叫我們活啦﹗」

 「大哥﹐浪兒平素可能驕橫了些﹐但聽他今日所言﹐卻十分切實中肯﹐足見這

孩子頗有長進﹐事理也看得清明﹐眼前的情勢必須妥為解決﹐解決之道﹐浪兒和我

正是一個心意﹗」

 盛南橋明白辛回天所說的「心意」﹐就是欲借輪番鏖戰﹐名為較技試藝﹐實則

活活磨死君不悔﹐這種作法﹐固然有失公道﹐更損陰德﹐但要保住自己的聲望威名

﹐則除此之外﹐別無良策﹐只是一朝做了﹐是否能以天衣無縫﹐不留後患﹐卻要仔

細盤算﹐茲事體大﹐可萬萬玩笑不得﹗

 君不悔不是個傻鳥﹐辛回天與盛浪起的什麼念頭﹐盛南橋在沉吟考慮著哪一樁

問題﹐他是肚里雪亮﹐景況演變到這等地步﹐他非但痛心﹐猶且寒心﹐本來名正言

順﹐大可彼此和氣﹐圓滿收場的一件事﹐只為了幾個人的思想偏激﹐心胸狹隘﹐就

搞成如此難以收拾的局面﹐而能以主斷是非﹐明判曲直的正主兒竟亦一味混淆公正

﹐意念游移﹐名家宗師﹐卻乃這麼一個氣度格節﹐真是不說也罷﹗

 辛回天又加重了語氣﹕

 「大哥﹐事不宜遲﹐當斷則斷﹐保百世英名﹐端在大哥一念之間﹐切切不能存

婦人之仁﹗」

 盛南橋面色凝重﹐默然無語﹐似乎尚難以下定決心。

 於是﹐在旁噤窒了這一陣的盛滄輕咳一聲﹐形態微帶窘赧的開口道﹕

 「爹﹐此時此刻﹐可否容孩兒略陳管見﹖」

 盛南橋嚴肅的道﹕

 「你說。」

 稍一遲疑﹐盛滄垂著目光道﹕

 「孩兒認為﹐君不悔的來意只是代表吉百瑞履踐當年與爹的舊約﹐不會有其他

惡意﹐否則﹐他大可重創孩兒於刀下﹐先行立威揚名﹐他沒有這樣做﹐足証心存仁

厚﹐不欲結怨﹐為了盛家清譽﹐我們似不該以別種手段相謀於他……」

 盛甫橋緩緩的道﹕

 「滄兒﹐你的意思是﹐就這麼放他走﹖」盛滄低下頭﹐像在和自己掙扎﹕

 「君不悔既是代表吉百瑞來踐當年之約﹐成敗俱由吉百瑞名下承擔﹐爹是刀中

之聖﹐一門宗師﹐自當慨加接納﹐以証長短﹐一則為昭明天下﹐爹的功力造極﹐二

則也好叫吉百瑞心服口服﹐絕刀藝業﹐果然冠於群倫﹗」

 盛浪脫口吼叫﹕

 「你出的好點子﹐萬一爹敗了呢﹖」

 盛滄怒道﹕

 「爹不會敗﹐就是因為你對爹信心不夠﹐在這里瞎攛唆﹐才使爹有了顧慮﹐生

起猶豫﹐老二﹐你用這等手段對付人家﹐這不是在幫爹﹐是在害爹﹐若是將來風聲

傳揚出去﹐你不想想外頭會把我盛家描述得何其不堪﹗」

 猛一挫牙﹐盛浪惡狠狠的道﹕

 「我不管你怎麼說﹐姓君的小子不配和爹動手﹐他敢上門砸我們招牌﹐就必須

付出代價﹐有所承擔﹐等他打敗了辛大叔﹐打敗了我﹐才有資格和爹較量﹐要想膺

越一步﹐那是做夢﹗」

 盛滄忍耐著道﹕

 「老二﹐我替爹擋了第一陣﹐是盡人子之道﹐如果辛大叔與你再擋第二陣﹐又

算是什麼說法﹖你也不怕別人批評我們以眾凌寡﹖不怕別人暗譏爹是心存畏怯﹖」

 盛浪跡近咆哮﹕

 「聽聽你這一套﹐哥﹐你真叫孝順﹐真叫明通事理﹐你是爹的長子﹐就這麼來

數落盛家﹐編排老父﹖天下少有胳膊時子往外拗的人﹐不料今日我卻發現了一個﹐

這一個﹐居然竟是我的兄長﹐吃里扒外﹐莫此為甚﹗」

 盛滄氣得臉色蒼白﹐全身簌簌而抖﹐他顫生生的指著自己老弟﹐舌頭僵直﹕

 「你你你……老二……你簡直不可理喻﹐含血噴人……你怎能如此污蔑於我、

中傷於我﹖莫不成我為爹說明事實﹐詳陳利害﹐也錯……了麼﹖」

 重重一哼﹐盛浪兩眼望天﹕

 「我看﹐你又怕是為了人家饒你一命﹐心存畏懼﹐借此感恩圖報﹐以示巴結拉

攏之意吧﹖」

 盛滄大大晃了一晃﹐差點連站都站不穩了﹕

 「你你你……」

 大吼如雷﹐盛南橋勃然暴怒﹕

 「一對畜生﹐兩個忤逆﹐你們真正丟人現眼到了極處﹐這還有規矩麼﹖互揭隱

私﹐彼此攻訐﹐手足相殘﹐兄弟閱牆﹐門風家譽﹐全叫你們敗盡﹐不用別人來排來

踩﹐光你二人﹐已經足可將盛家斷送﹗」

 盛家兄弟一見者父無名火已動﹐雷霆威發﹐不由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再吭一聲

﹐雙雙垂手肅立﹐卻是都有一副委屈的表情。辛回天陰沉沉的一笑﹐極其冷凜的道



 「大哥﹐兄弟與大哥交逾半生﹐一心為你﹐拙意或稱淺薄﹐卻是要替大哥擔負

責任﹐誠盡道義﹐浪兒話且不論對與不對﹐大哥總不會以見怪吧﹖」

 嘆了口氣﹐盛南橋道﹕

 「回天何來此言﹖你的心意可感﹐我又何嘗不明白此中得失利害﹐攸關至鉅﹖

只是--唉﹗」

 辛回天生硬的道﹕

 「大哥﹐恕我無狀﹐今日之事﹐我一定要以我的法子來辦﹐即便大哥因此與我

割席斷交﹐兄弟亦庶可無憾﹗」

 搖搖頭﹐盛南橋道﹕

 「你言重了﹐回天﹐要知道我也有我的顧虛……」

 辛回天毫不動搖的道﹕

 「如果將來有什麼風言閒語﹐全由我來肩承﹐與大哥無涉﹐天塌下來我先使腦

袋頂著﹐卻不能令大哥稍有損益﹗」

 盛南橋十分感動的道﹕

 「回天﹐你這又何苦﹖」

 辛回天形容湛然﹐一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殉道表情﹕

 「所謂為知己者死﹐如此而已﹗」

 話說到這里﹐盛南橋嗒然無語﹐而君不悔也知道就是這麼定局了--顯然盛家

宗師已采取了辛回天的意見﹐准備車輪大戰啦﹐好一個「士為知己者死」﹐誰生誰

死﹐恐怕他們早已心里有底噗﹗

 一邊﹐盛滄猶打算再說﹕

 「爹﹐辛大叔的做法--”

 猛一陣揮手﹐盛南橋厲烈的呵斥﹕

 「不必多說﹐為父自有主張﹗」

 盛滄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咬著嘴唇退到旁邊﹐卻是滿眼的痛楚﹐滿懷的無奈。

君不悔苦兮兮的笑了笑﹐吶吶的道﹕

 「看樣子﹐辛前輩是非要賜教不可了……」

 盛南橋沒有作答﹐辛回天搶著道﹕

 「沒有錯﹐是我要討教﹐你小子敢接著麼﹖」

 一股火氣直沖頭頂﹐君不悔粗著聲道﹕

 「我是寧肯叫你打死﹐也不甘被你嚇死﹐我這邊廂忍氣吞聲﹐步步容讓﹐前輩

你卻是咄咄相逼﹐不依不饒﹐就算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子﹐前輩你如此欺人﹐我除

了豁命一拼﹐實無其他選擇﹗」

 辛回天冷冷一哼﹐目光如刃﹕

 「好氣魄﹐好膽量﹐這才是混世闖道的模樣﹐時辰不早﹐且下場子見真章﹗」

 說著﹐他自己先來到場中﹐閒閒位立﹐兩臂微張﹐姿勢倒同一只展翅欲飛的大

鵬鳥﹗

 對於辛回天﹐君不悔深具戒心﹐先前辛回天已亮過一手﹐他能在君不悔與盛滄

的決戰關頭﹐於恁般密集的刃鋒交織里出入自若﹐這份功力已彌足驚人﹐不論他別

的本事深淺﹐就這提縱閃騰之術﹐已稱得上拔尖﹗

 現在﹐辛回天擺出的架勢又是一副振翼翔天的姿態﹐他雖然只是閒閒的往那里

一站﹐給你的感覺仿佛隨時他可以掠空摩雲﹐翩飛九字﹐氣定形閒中﹐流露出一種

壓頂的威懾力﹗君不悔朝前湊近幾步﹐硬梆梆的道﹕

 「你﹐你不用兵器﹖」

 辛回天淡漠的道﹕

 「這是我的事﹐不窮你操心﹐你要注意的是如何保你自己的命﹐小子﹐我的出

手可是非常快的﹗」

 就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糟老頭子﹐只這麼一個看似村夫的老潑皮﹐然而口氣如

此囂張、聲勢這等凌人﹐君不悔暗里咬牙切齒﹐他娘﹐真正是孰可忍不可忍﹗

 辛回天兩臂輕展﹐半揚著臉又道﹕

 「後生小子﹐你先出手吧﹗」

 出手就出手﹐君不悔斗然揮刀﹐大片光焰有若一蓬繁密的冰屑雪花﹐兜頭蓋頂

罩向辛回天﹗

 於是﹐辛回夭身形輕晃﹐怒矢般筆直射空﹐卻在騰飛的一剎倒折而回﹐快如流

光﹐比流光更快的是那束溜冷芒如電﹐暴取君不悔嚥喉﹗

 傲爺刀上揚﹐君不悔人向後仰﹐「當」的一聲一把銀色短劍彈飛出去﹐他竟被

震得一個踉蹌﹗

 辛回天「呼」的貼地旋回﹐雙腳疾蹴君不悔腰肋﹐君不悔刀起似一道晶瑩渾厚

的匹練﹐繞體自保﹐而辛回天回旋身形眨眼騰空﹐兩抹銀光已到了君不悔的頭頂﹗

 厲吼一聲﹐君不悔的「大屠魂」展現﹐當刃角刀棱於瞬間層疊四溢﹐當破空的

嘶嘯在冷焰流芒里震顫﹐短劍盡碎﹐而辛回天雙臂擇舞﹐人已變成一個幻影﹐一個

假象﹐一個以不可思議的快速翻飛出的幻影與假象﹗

 刀鋒帶起的寒電掣射穿織﹐辛回天的影子便隨著光華的揮閃浮沈上下﹐飄蕩四

旋﹐仿佛有形無質﹐好像是一團棉絮--一團透明的棉絮﹗

 這時﹐君不悔才知道他確然是遇上高手了﹐一等一的高手﹐什麼人能以這種奇

異的方法應付他的「大屠魂」﹖什麼人可用這等出神入化的輕身術沽浮於刃鋒之外

﹖「八翼摩雲」果然不同凡響﹗

 「大屠魂」的招式甫歇﹐辛口天的銀色短劍又如隕星的曳尾﹐一閃而至﹐這次

對准的是君不悔的胸膛﹗

 璀璨的月弧便突兀凝形﹐月弧里迸射著紫電精芒﹐那十七道驟湧的光束仿佛若

十七道飛瀑﹐濺玉碎雪般噴刮天地﹐涵罩穹字﹐極目所見﹐盡是二片森寒﹐一片無

所不在的鋒刃相連--“天泣血」﹗

 辛回天試著以方才的伎倆周旋﹐卻在貼近的須臾倏退﹐他只覺得波波的銳勁排

山倒海也似當頭推來﹐陣陣的罡氣加上陣陣的狂颶窒人口鼻﹐竟是嚴絲合縫﹐不能

沽附﹔一聲急促的尖嘯出自他的嘴里﹐像是硬由肺部擠壓出來﹐「八翼摩雲」一飛

沖天﹐沖天的同時﹐已洒落斑斑桃紅﹗

 一側的盛南橋顫聲驚呼﹐如影隨形般暴掠而起﹐半空中伸手架住辛回天腋下﹐

在雙雙觸地的俄頃﹐辛回天已是身子一軟﹐幾乎倒入盛南橋的懷里﹗

 斜刺里一聲虎吼﹐盛浪發了狂一樣撲向君不悔﹐君不悔正在盤算要不要再來一

記狠招﹐扶著辛回天的盛南橋已身形突回﹐暴起一腳將他兒子踢了個四仰八叉﹗

 盛滄急忙搶近﹐伸手挽起乃弟﹐盛浪卻猛然拋肩甩開他兄長的挽扶﹐一連蹦跳

著嘶號﹕

 「我這是犯了哪一條啦﹖我替爹爹效命﹐為長輩報仇﹐卻是錯在哪里﹐曲在哪

里﹐我這樣子盡心盡力﹐未了還挨打挨罵﹐落得兩頭不是人﹐真叫黑天的冤枉啊…

…」

 盛南橋一張臉臉孔鐵青﹐宛如刮得下一層嚴霜來﹐他「□”“□”自齒縫中出

氣﹐聲音冷酷寡絕﹐不透半點七情六欲﹕

 「盛浪﹐好兒子﹐你要乖乖聽爹的話﹐不准再喧囂胡鬧﹔爹阻止你的孟浪全是

為了你﹐那君不悔﹐你絕對不是他的敵手﹐如今我們已賠上兩個﹐你還非要再加上

一個不可麼﹖」

 盛浪深知父親的個性﹐在他老爹用這種口氣說話的時候﹐卻是動了真怒﹐起了

殺機﹐一發便不可收拾﹐稍有觸犯違悻﹐就算父子之情﹐也可能難加抑止﹐他趕緊

安靜下來﹐知機識趣的縮著腦袋窩到一邊。

 辛回天傷得不輕﹐左肋問一片殷赤﹐血水滴滴淌落﹐把褲管都染紅了﹐他卻悶

聲不響﹐兀自挺著腰桿卓立﹐甚至不要盛南橋挽扶。

 略略檢視了一下辛回天的傷勢﹐盛甫橋沉重的道﹕

 「刀口入肉頗深﹐好在不曾傷及腑臟﹐回天﹐我叫兩個畜生扶你進去止血上藥

﹐且先歇著﹐這里事情一完﹐我再來看你--”

 搖搖頭﹐辛回天的嗓音沙啞﹐語氣極幽冷﹕

 「不﹐大哥﹐我要在這里等著看結果﹐我也要使結果照我們的意思形成﹐決不

能給姓君的絲毫機會﹔大旗不倒﹐相信他必無幸理﹗」

 盛南橋苦澀的一笑﹕

 「我會盡力--回天﹐你的傷可得先治﹗」

 辛回天十分堅持﹕

 「沒有關系﹐傷勢如何我自己知道﹐這點皮肉之創還要不了我的命﹔大哥﹐緊

要的是收拾眼前局面﹐萬萬不能輕縱﹗」

 盛南橋頷首道﹕

 「我省得。」

 站著發愣的君不悔猛的一機伶﹐不錯﹐現在才叫時辰到了﹐經過這一番折騰﹐

弄到此刻方算碰上正主兒﹐方算按觸到目的地邊繳吉大叔啊吉大叔﹐你老這個舊日

之約﹐可真是難以履踐﹗

 盛南橋緩緩走近﹐站住﹐仔細盯著君不悔望了一陣﹐神色之間﹐倒像直至如今

﹐他才把君不悔認清楚一樣﹕

 「很好﹐你終於如願以償了﹐君不悔﹐你代表吉百瑞來踐行當年之約﹐你的對

像就站在你的面前﹐這一刻的來臨﹐我們都同樣等待得夠久了﹐事情遲早總該有個

了斷﹐是不是﹖」

 君不悔吞著口水囁嚅著道﹕

 「我很抱歉﹐前輩﹐我真的很抱歉……」

 盛南橋冷漠的道﹕

 「強者生存﹐弱者淘汰﹐這本來就是一個爭命斗狠的人間世﹐存亡端賴實力的

厚薄﹐沒有巧妙﹐沒有玄虛﹐所以﹐也不必抱歉﹗」

 君不悔吃驚的道﹕

 「前輩﹐這件事﹐前輩恐怕有了誤解﹗」

 盛甫橋嚴酷的道﹕

 「不是我有誤解﹐約莫是你不曾把問題的性質弄清楚﹗」

 君不悔忙道﹕

 「前輩﹐晚輩受命來此﹐只是斗膽求教前輩﹐在技藝上做個印証﹐並非搏生斗

死﹐尋仇啟舋﹐這其間大有差別﹐前輩務須體諒才是……」

 盛南橋唇角噙著一抹森冷的笑﹐語調僵硬的道﹕

 「這是你的解釋﹐我卻並非如此認定﹐君不悔﹐你打算折我的名望光你的臉面

﹐更替吉百瑞揚眉吐氣﹐這已犯了武林大忌﹐違了江湖傳規﹐是決不可容忍之事﹐

道上豪門﹐保名如同保命﹐不以生死爭之﹐何得以保﹖再說--”他又一指那邊臉

黃加蠟﹐血染重衣的辛回天﹐接著道﹕

 「你業已開戒見血﹐傷了我的好友﹐你創始在先﹐我自可跟進於後﹐切磋武功

也好﹐索債雪恥亦罷﹐今天若是不分存亡﹐斷不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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