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廉政風暴 第十五章 追蹤

　張秋蘭一哭，若雲幾人心裡登時都是一慘，舒彤和王婷在旁邊剛勸了兩句，忍不住也哭出聲來，舒彤咬牙道︰「不管了，若雲，今晚我就去滅了那幫狗日的……」

　若雲歎了口氣，道︰「張姐，別難過了，你的事我已經接下來了就一定給你辦個水落石出，絕不會放過那些壞人的，你只管等著那些人伏法吧。」若雲現在已經不是剛下山時候的愣頭青了，之所以不把話說死，還是怕其中另有隱情，聽信一面之詞好心辦壞事的例子多了去了，因此他始終心裡存了幾分疑惑，再說了，事情要真的像張秋蘭說的那樣的話，連若雲自己都有點兒不敢相信，而且要動的手術就大了，按照他一慣的心性，想讓他按照國家法律處置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那樣的話若雲會覺得便宜了那幫人，他報復的手段只怕會殘忍無比。所以他在猶豫怎樣才能既伸張了正義，維護了國法，讓所有的人警惕，還能讓那些人罪有應得的遭到報應，幫受害的人出口惡氣。

　疾馳的汽車突然*在路邊停了下來，眾人都是一愣，抬頭看時，卻見韓冰爬在方向盤上抹眼淚，若雲等人見狀心底都是一陣黯然。好一會兒，韓冰才發動車繼續上路，若雲道︰「韓冰，停在路邊歇會兒吧，大家都鬆口氣。」

　韓冰又把車*路邊停下，然後回過頭道︰「少爺，暫時把張姐留在身邊吧，也好讓她親眼看著那些人遭報應！」舒彤、王婷和文鳳都把目光投到若雲身上，韓冰繼續道︰「算是我求少爺了，要是讓張姐獨自回去，她還是死路一條，甚至更慘。」

　若雲心裡一陣遲疑，看得出來，幾女都想讓他暫時收留張秋蘭，沉吟了一下，若雲問張秋蘭道︰「張姐，你娘家還有什麼人？」

　張秋蘭道︰「有沒有人已經和我無關了，我現在只想等著討個公道！」

　幾人聽得又是一陣難過，多麼樸實的願望啊，只求一個公道，為什麼就這麼難？

　若雲面色一陣抖動，良久才道︰「你可願意暫時跟著我們？」

　張秋蘭從見到若雲和韓冰開始，一直到現在，已經確定若雲確實是一個她心目中的「好人」，也有能力幫她伸冤，從車上眾人的稱呼裡也多少聽出若雲的身份恐怕不簡單，可現在的她早就已經拋開了一切，心裡只剩下一個願望，那就是公道，她需要公道，而這個願望若雲就能幫她實現，她還有什麼苛求的？當下一扭身「撲通」跪在若雲面前，道︰「願意，多謝少爺收留我，以後在少爺身邊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少爺的大恩！」

　若雲聞言眼淚差點兒掉下來，急忙伸手挽起張秋蘭的胳膊道︰「張姐，千萬別這樣，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並不算救了你或者於你有恩，說起來還是你幫了我。」

　張秋蘭雖然不明白若雲話裡的含義，但知道若雲已經答應收留自己了，遂站起來道︰「但凡少爺身邊有什麼瑣碎的小事，以後都交給我吧，雖然我只念過高中，沒啥文化，但家裡的瑣事還是能應付得來。」

　王婷和舒彤過來拉著張秋蘭到一邊寬心去了，若雲怔怔的歎了口氣，*在車頭上仰頭思索起來。韓冰湊過來低聲問道︰「少爺，不會嫌我多嘴吧？」

　若雲先是一愕，隨即明白韓冰是指求他收留張秋蘭的事，遂柔聲道︰「韓冰，你做的很對啊，我怎麼會怪你？只是聽了張姐的事，一直有點兒心悶而已。」

　文鳳也過來站在另一邊道︰「少爺，絕對不能輕饒了那幫貪官腐吏，活剮了他們！」

　若雲苦笑一聲，道︰「現在哪有剮刑？就是判死刑也沒以前那麼容易了。」

　韓冰道︰「那張姐的丈夫怎麼就輕易的給槍斃了？」

　若雲道︰「這其中盤根錯節，恐怕不是咱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回去得清查所有的案卷，一件大工程啊。」沉吟了一下，道︰「或者咱們可以用別的辦法。」

　文鳳道︰「什麼辦法？」頓了一頓，接道︰「我不是故意探聽的哦，只是順口問問。」

　若雲微微一笑，輕輕把手輕撫在文鳳的短髮上，道︰「你和韓冰現在是我最親信的人，說幾句話還有什麼忌諱了？就是你不問，以後也要告訴你倆的。」

　文鳳俏臉微微一紅，站在那裡沒動，接著問道︰「少爺，咱們明天還能不能按時回去參加賈雯父親的出殯？」

　若雲一怔，道︰「不好說，盡量今晚把彤彤家的事情弄清楚，最好能在明早趕回賈雯家。」

　韓冰接著問道︰「不知道舒彤的大哥是不是有什麼麻煩，方才聽了張姐的事情，心裡怪毛的。」頓了頓，又道︰「咱們幾個人跟光桿司令一樣，如果真的有麻煩，除非動武。」

　若雲道︰「你怎麼也學會烏鴉嘴了，不會說點兒好聽的麼？」

　韓冰微微一笑，道︰「想聽好聽的？嗯，少爺，張姐帶過小孩，以後就在少爺身邊當保姆好了……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少爺要是有小孩了剛好不用再找保姆了……」

　若雲在韓冰頭上敲了一下，低聲道︰「那就讓張姐將來幫你帶小孩好了。」

　韓冰一張臉登時漲得通紅，羞惱的偷瞥了文鳳一眼，當然若雲的話文鳳肯定也聽見了，誰知道文鳳只是咯咯低笑了一聲，沒有取笑韓冰，反而低聲問若雲道︰「少爺，我想了個好主意，咱們不用滅霹靂火了。」

　若雲一愣，問道︰「什麼好主意？不滅了他難道咱們還自己經營不成？」

　文鳳道︰「少爺可以另外建立一股勢力，把霹靂火收歸旗下，這種地方咱們不經營的話別人也會繼續經營，那就煩不勝煩了，這樣做的話，霹靂火就成了咱們的情報中心了，至於裡面的應召女郎麼，聽少爺說不是抓了不少台獨分子嘛，可以利用一下，還有那些貪官的那個……也行啊。」韓冰在旁邊一哆嗦，道︰「文鳳，這是不是太毒了？」

　若雲心裡卻是一動，這種事情交給井上和香最是拿手，那些台獨分子裡面有不少女藝人都不錯，送去當應召女郎再好不過，再從日本和俄羅斯弄一批回來……若雲越想約覺得文鳳的主意不錯，不過文鳳說用那些貪官的家屬……若雲心裡還是一哆嗦，也和韓冰一樣，覺得太毒辣了點兒，忍不住看了文鳳一眼，道︰「這麼損的招，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文鳳面不改色的道︰「這叫『以其人之身還施其人之道』，那些人在這樣對付別人的時候早就應該想到自己如果有這一天該怎麼辦。」

　若雲未置可否的道︰「走吧，她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你倆也換換。」

　幾人上了車繼續朝舒彤家趕，到舒彤家的時候，已經半下午了，一進門，舒彤的父母以及大嫂、佷兒便都迎了上來，舒彤一邊幫大家介紹，一邊把已經四歲的佷兒抱在懷裡親個不停點，若雲一見這個粉狀玉鑿的小孩，不由就想起第一次跟舒彤在床上的時候，舒彤說的那句話，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對小孩道︰「來，讓叔叔抱抱。」

　舒彤正好斜眼看見若雲的笑容，又看他打量佷兒的那個地方，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咬著牙把孩子塞到若雲懷裡，低聲哼道︰「回去再跟你算帳！」

　等大家都坐下了，舒彤急忙問道︰「爸爸，媽，嫂子，我哥怎麼了？」

　舒彤的嫂子愁著臉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天下午有輛警車忽然停到咱們商店後院，叫你哥去開庫房的門，說要檢查咱們商店的庫房，當時我正在看守店面，不知道出了啥事情，等我關了門跑到後院一看，你哥已經被警車帶走了。」

　若雲問道︰「庫房裡的東西有沒有缺少？」

　舒彤的嫂子道︰「當時我都慌了神，直到晚上才想起到庫房察看，結果發現裡面的高檔煙酒和禮盒、茶葉等都被搬走了。」頓了頓，接著又道︰「我讓平時要好的幾個朋友去公安局問問是怎麼回事兒，誰知道根本就不是咱們縣公安局的警車，這下子人都沒地方找了。」說完眼淚都下來了，一邊啜泣一邊道︰「前天聽你打電話說準備回來，知道你在外面熟悉，所以就趕緊打電話給你了。」

　舒彤一聽連一點頭緒也沒有，登時就有點兒發急，忍不住轉過頭來看若雲。方才介紹的時候，她倒是沒客氣，跟若雲回去時介紹的一樣，說若雲是她在部隊的男朋友，並沒有介紹幾個人的職務什麼的，知道說了也白說，家裡人根本搞不明白。

　若雲見舒彤發急，便給了她一個安慰的表情，回頭問道︰「嫂子，警車的車號你還記得麼？」舒彤的嫂子道︰「記得，是商店隔壁的孩子抄的。」

　說著，嫂子從裡屋拿了一張紙出來，道︰「那孩子正在寫作業，一見警車不知道怎麼就走神了，在作業本上把那個警車的車號抄了下來。」

　若雲接過車號一看，隨即從文鳳手裡接過電話，撥給屠娜，問道︰「小娜，這會兒在分部沒有？」

　屠娜道︰「在啊，怎麼了？」

　若雲道︰「幫我查一下車號，把詳細資料查出來，等會兒告訴我，等著用。」說罷把車號跟屠娜說了。掛上電話，若雲道︰「等會兒就能知道那個警車的詳細資料了，大家別急。」

　舒彤的母親道︰「你們還沒吃午飯吧，我去做點兒飯，你們先等會兒。」說罷站起來去廚房做飯。舒彤知道若雲和韓冰、文鳳都喜歡吃辣椒，母親做的飯估計幾個人都不喜歡吃，連忙站起來道︰「媽，你歇著，我去做飯。」

　張秋蘭一看也站起來準備一起去幫忙，文鳳一把拉住她道︰「張姐，你歇著吧，下次再輪你動手，今天我去幫彤彤。」說罷跟舒彤身後進了廚房。

　韓冰拉著張秋蘭低聲道︰「少爺喜歡吃辣的，你還做不來，就讓文鳳去好了。」

　吃完飯，若雲也先後接到鍾曉欣、李楠和屠娜的電話，心情登時好了不少。李楠在今天的預賽裡遙遙領先，看來冠軍是穩穩保住了，另外一項雙人跳水同樣成績不錯，跟若雲通起話來都一直喜滋滋的，兩人整整一年沒見也沒通電話，所以說起來沒完，好不容易掛了電話，緊接著屠娜就傳來那輛警車的資料。

　若雲對舒彤道︰「走吧，已經查到了，是你們市裡的車，蓮花區第三刑警大隊的車，辦公地址的什麼都有，我們現在動身，晚上大哥就能回來了。」

　舒彤一聽，扭頭對家裡人說︰「媽，你們在家等著吧，等接出大哥，我們就回來。」舒彤的嫂子道︰「彤彤，我跟你一起去。」舒彤道︰「不用了，嫂子，你在家帶著孩子吧。」嫂子說道︰「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孩子讓爸媽看著吧。」說完扭身進裡屋去換了一身衣服，提了個隨身的小包出來，道︰「我想早點兒看到你哥。」

　若雲道︰「彤彤，就讓嫂子跟著吧，車裡又不是坐不下，走吧。」

　上了車，舒彤和嫂子坐到中間一排，若雲和王婷、張秋蘭坐到後面去了，前面當然還是文鳳和韓冰了。若雲把屠娜查到的地址告訴舒彤，讓她小心給文鳳指路，等幾個人到了市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出門的時候，舒彤的嫂子問了地址，不知道給誰也打了個電話，一直到了市裡，若雲才知道，是和他們在一起做生意的幾個朋友，他們一行四個人，開著車居然已經先到了。

　倆車一照面，那邊就過來一個白白淨淨特精神的一個小伙子，衝著爬在車窗口的嫂子說道︰「雅姐，地方已經找到了，我給你們帶路。」說罷上了前面的車，在前面緩緩而行，嫂子對文鳳道︰「跟著前面的車。」

　回過頭跟舒彤和若雲道︰「他是和你哥關係特好的，在一起做生意的朋友，叫劉濤，這兩天也一直幫著在找人。」

　幾個人慢慢的一邊聊一邊跟著前面的麵包車轉入一個村子，在一處較大的獨門獨院外邊停下，劉濤過來道︰「雅姐，就在這裡，我已經打聽過了，這是他們臨時租的民房做辦公點。」

　舒彤的嫂子道︰「走吧，我先進去問問。」

　劉濤道︰「不用問了，城哥就被關在這兒，我們已經打聽過了。」

　舒彤問道︰「他們怎麼說的？」

　劉濤道︰「我有個同學在蓮花區公安分局當內勤，剛才我已經讓他先進去談去了，第一次他出來就跟我說城哥被關在這兒，具體的情形得等談過之後才知道。」

　若雲知道劉濤嘴裡的城哥就是舒彤的大哥舒城，遂接口問道︰「進去多久了？」

　舒彤的嫂子雅姐給劉濤介紹道︰「劉濤，這位是彤彤的男朋友，從北京來的。」劉濤笑著對若雲道︰「妹夫不錯啊，這麼快就查到警車的地方了，我們忙了兩天都沒著落，謝謝你啦，嗯，我那個同學進去快一個小時了，聽說關的人特多，來辦理手續的人也多。」

　文鳳冷哼道︰「辦什麼手續？敲詐吧？」

　若雲一皺眉，卻沒說文鳳，沉吟了一下，道︰「文鳳，你跟韓冰進去看一下，不要驚動了他們。」文鳳和韓冰應了一聲，倆人身子一閃，就消失在夜幕裡了。

　劉濤和同來的幾個人臉色都是一變，愕然的看了看若雲。舒彤見狀解釋道︰「她們都是我的戰友。」劉濤等人才恍然道︰「難怪這麼厲害，都是特種部隊的吧？」

　舒彤偷偷瞥了若雲一眼，才點頭「嗯」了一聲。

　過了約莫二十多分鐘，文鳳和韓冰首先回來了，倆人都是一臉的惱怒，一見若雲便沉聲道︰「處長，這些人太過分了，不光對抓來的人全都上了酷刑，而且幾乎每人都有遭受毒打的傷痕，現在還都背銬在大樹上，身上只穿了一條短褲。」

　舒彤一聽就從車裡竄出來了，罵道︰「XXX，我去宰了這幫王八蛋！」

　若雲一把拉住舒彤，道︰「別急，那邊人也出來了。」

　兩個二十多歲穿著警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偶然掃到若雲的車牌，兩人臉色都是一變，其中一個人頓了頓，準備轉身往回走，韓冰卻搶先一步攔在兩人身後，抬腿就要踢，若雲沉聲道︰「韓冰！」

　韓冰這才收住腳，道︰「想回去報信？哼，不想死的話就別亂打主意！」

　兩人都苦笑一聲，過來先朝劉濤打了個招呼，然後對著站在車門口的舒彤和若雲恭恭敬敬的敬了一個禮。舒彤問劉濤道︰「劉濤哥，這倆就是你同學？」

　劉濤道︰「是啊，嗯，你倆進去談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