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廉政風暴 第三章 賈雯（下）

　孫蕾和姜雲枚是乘坐姜家的專車過來的，姜雲枚家是當地的豪門大戶，家裡派了一輛大奔直接把倆人從青島送了過來。因為怕來的晚，所以絕早就已經出發，到淄博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還在濟南當兵的時候，幾人就曾經到賈雯的家裡來過，所以姜雲枚指點司機出了市區後直奔賈雯家。

　離家裡還很遠孫蕾和姜雲枚就發覺不對，村子裡到處都是警察，街邊隨處可見村裡的農民三五成堆的在低聲議論著什麼。孫蕾讓司機放慢車速，她倆把車窗的玻璃放下了一點兒，偷聽外面的人說話，這是在軍刺訓練時學到的，倆人聽了沒幾句就變了臉色，關好車窗，姜雲枚對開車的司機道︰「二哥，轉過前面的街角就放我倆下去，你直接回青島吧。」

　司機道︰「小姐，我還是送你們去機場後再走，反正回去也沒啥事。」

　姜雲枚道︰「叫你走你就走，別廢話！」

　司機愣了愣，道︰「小姐，是不是你同事家裡出事了？嗯，要不你們把行禮放車上，我開車在村外等，行不行？」

　姜雲枚沉吟了一下，道︰「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回去後都不許跟家裡人說，知道麼？」

　司機道︰「知道了，小姐，還有，咱們家在這裡也有不少人手，要不要叫他們過來幫忙？」

　姜雲枚道︰「不用，你幫我們看好行李就是，哦，等會兒即使我們被人抓了也別管，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的，聽到了沒有？」司機忙應了一聲，在街角緩了緩，隨即出村去了。

　孫蕾和姜雲枚下車後迅速繞到了賈雯家附近，這時天剛亮不久，遠遠的看見數百的警察圍著賈家和相鄰的幾家，數十輛警車遠遠的停在周圍，賈家門口卻空出好大一片空地，七八具身穿警服的屍體橫在空地上，警察群裡不停的有人拿著話筒朝裡喊話。

　姜雲枚和孫蕾相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只要賈雯沒事，別的都不關她倆的事兒，想了想，姜雲枚從衣領裡拉出耳麥，接通了頻率。孫蕾問道︰「雯姐不會在家還帶著耳麥吧？」姜雲枚道︰「她知道咱倆要過來，不戴才怪。」

　賈雯這時正悠閒的在家裡坐著，對門外的喊話理也不理，她吩咐賈妍招呼村裡來幫忙守靈的人都避到幾間內室去了，空出正屋靈堂，再讓幾個還沒死的警察把地上的屍首拖到門口的牆角堆到一起，然後乖乖的跪在靈前磕頭守靈。

　昨晚打飛了撞門的警察後，她讓領頭能作主的警察出來，沒想到對方又過來幾個白癡，還裝作是沒帶武器的談判人員，邊走邊喊話，企圖矇混進來突襲，剛到門前的空地就被賈雯開槍打死了，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賈雯道︰「叫一個夠級別能作主的過來，別的人就不要來送死了，來一個我殺一個，明白跟你們說，死在這兒的，都是白死！」

　外面的警察誰也不敢再往裡沖了，雙方就這麼僵持下來，等到天亮，大隊的警察源源不斷的湧來，把賈雯家圍了起來，卻始終沒人站出去接賈雯的話。

　一位肩佩三枚四角星花的警官從警車裡鑽了出來，沉聲道︰「把話筒給我！」

　正在喊話的警官猶豫了一下，把話筒遞了過去。佩四角星花的警官拿起話筒對屋裡大聲喊道︰「裡面的人聽著，我是負責這裡的三級警督李修明，請問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和我說。」

　賈雯聞聲一愣，剛要答話，衣領裡的耳麥「滴滴」的響了起來，賈雯心裡一喜，知道孫蕾和姜雲枚已經到了，遂低聲問道︰「什麼位置？」

　看到從屋裡悠閒的走出來一位年青漂亮的小姑娘，李修明微微一呆，問道︰「你就是持槍殺人的兇手嫌疑犯？」

　賈雯已經把槍插到腰上了，理也不理李修明的問話，回頭對還沒死的十多個警察道︰「都站出來，把你們怎麼來，是怎麼回事兒，跟你們的上司講清楚！」

　十多個體若篩糠的警員哆哆嗦嗦在門外站了一排，卻沒人能說出話來，賈雯冷著聲問那些警員道︰「是不是還要我挑人出來說？」

　本來就哆哆嗦嗦的十多個警員一聽賈雯的話，「撲通」一聲全癱在地上了，嚇得更說不出話，還有幾人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李修明一皺眉，猛的一咬牙，把手裡的話筒放了下來，立時就聽眾警察背後兩個方向傳來爆豆似的一陣槍響，附近樹上、屋頂、牆角等處登時摔出來十六七個身穿防彈衣的狙擊手來，賈雯卻站在那裡動也沒動，槍聲過後是死一般的沉寂，數百名手握武器的警察都呆在原地不敢動了。

　賈雯冷冷的看著李修明，道︰「看來你是想讓本姑娘把你們全部送上路是不是？我現在就成全你！」也不見她動作，手裡已經「啪啪」甩出去兩槍，李修明的雙腿膝蓋骨登時就被打碎了，身子一下子向後跌出去七八米遠近，賈雯手裡的槍一陣晃動，喝道︰「全部丟掉武器，否則立刻送你們上路！」有幾個稍微猶豫了一下的，立時就被不知從哪兒飛來的子彈打穿了腦袋，其餘的人　裡啪啦全把槍扔掉了，然後舉著手蹲在地上。

　孫蕾和姜雲枚從遠處的屋角轉了出來，兩女手裡依然提著槍，緩緩走近賈雯。

　賈雯沉聲對眾警察喝道︰「全部蹲到西邊*牆去，不想死的就放老實點兒！」說罷對著人群裡又是兩槍，兩個剛摸到槍的警官立時仰面摔了出去。

　數百人立刻老實起來，都乖乖的站起來走到西邊*牆的院子裡蹲了下來，地上到處都是武器，賈雯幾步就走到李修明跟前，盯著他問道︰「還有沒有比你官大的過來？」

　李修明慘白著臉看著眼前這三個魔鬼一樣的美麗女孩，哆嗦著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沉著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毫無顧忌的槍殺這麼多警察，天下之大，今後恐怕沒有你們的容身之處了！」

　賈雯道︰「你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警察，可惜卻長了一副豬腦子，現在先聽聽你那些部下的解釋，然後我再告訴你我們是什麼人。」說罷，轉身走到昨晚剩下的警員跟前，冷聲對幾人道︰「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把昨晚的經過跟你們上司仔細講一遍，漏掉一個字我就叫他到閻王那裡去慢慢回憶，聽到沒有？一個一個過來說！」

　這時村裡的人都已經圍了過來，昨晚守靈玩麻將的人也都從屋裡出來了，賈妍小臉紅彤彤的站到姐姐身邊，人群裡已經有人拿磚頭朝蹲在地上的警察扔了過去。

　賈雯對二叔道︰「二叔，讓大家不要亂來，都集中到一邊慢慢看，小心有陌生人混進來。」

　二叔是村裡的大夫，在村裡威望甚重，兩句話便勸的眾人都圍到一邊去了，大家都靜等著昨晚的警察講述經過。

　十多個警察早被賈雯的血腥手段寒破了膽，一個接著一個跪到人群當中，把昨晚如何商量前來洗劫打麻將的守靈人，如何起了衝突等等一一講了一遍，一字不漏，甚至連他們平時怎麼分贓的經過都講了出來，周圍的群眾越聽越怒，蹲在地上的那群警察是面容各異，有的羞愧難當，有的咬牙切齒，也有的滿臉沮喪，什麼表情都有。

　李修明一直堅持聽完都沒哼一聲，雙腿上的血滴答的流個不停，卻愣是沒暈過去。

　又是三輛警車駛過來停在旁邊，車上下來七八個警官，為首的警官肩章上綴著三枚四角星花和一枚橄欖枝，他走到前面道︰「經過我們已經聽到了，但你們槍殺這麼多警察怎麼說？」他已經約莫猜來眼前這三個小姑娘來歷不簡單，不然也沒這麼大的膽子和手段，所以說話甚是客氣，一邊讓隨來的人給李修明包紮傷口，一邊問賈雯的身份。

　賈雯沒有多管後來這些警察包紮傷口的事情，只是冷聲說道︰「不要試圖動武器，否則別怪我手辣！」西邊牆根蹲的警察一個也沒敢動，呆呆的看著上司跟三個魔鬼交涉。

　為首的警官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甚是穩重，他接著問賈雯道︰「請問幾位是什麼人？」

　孫蕾從身上抽出證件朝為首的警官一亮，封皮上「中央軍事委員會」幾個字清晰的映入警官的眼簾，身子微微一抖，為首的警官伸手要接證件，孫蕾卻收了回去。

　賈雯道︰「我們是什麼身份，你還沒資格問，聯繫夠格的人來吧，這些警察你們可以都帶走，我在家裡等你們！」

　為首的警官心裡一陣為難，這裡他已經是最大的官了，再聯繫也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可方才證件上的幾個字實在讓他沒辦法繼續追問下去。正在進退維谷之際，身後一名年輕警官插話道︰「既然如此，姑娘還是同我們一起回警局證實才是，這種證件我們這裡誰也沒見過，怎麼知道真假？但要是我們就此退回去，就是我們的失職了，姑娘還是照顧一下我們辦差的難處，隨我們回警局一趟，然後聯繫駐軍的領導來鑒別證件如何？」

　賈雯心裡一動，自己就這麼呆在家裡也不成，還連累左鄰右舍擔驚受怕，去了警局，憑她們三人的身手，貼身還穿著軟甲，也不怕對方使詐，遂道︰「沒問題，我們一起去警局。」

　姜雲枚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雯姐，要不跟政委聯繫一下？」

　賈雯點點頭，低聲對身邊的妹妹道︰「照姐姐昨晚給你的號碼，去往北京打個電話。」

　賈妍想也沒想扭身就進屋去了。賈雯帶著孫蕾和姜雲枚一起和為首的警官坐在同一輛警車裡去警局了。

　接賈妍電話的正是舒彤，本來她是一時無聊找李月玩去的，碰巧接了賈妍的電話，一聽說賈雯殺了警察，人家不認識九處的證件，三人還被帶到警局去了，舒彤立馬就急了，她們五個是一起參軍認識的，又一起來的軍刺，所以她才安排賈雯和李月給若雲當秘書的，幾人的關係極好，這會兒聽了電話，也不問詳情，只說了句︰「我們馬上派人過去！」就掛電話走人了，一到家裡才知道若雲已經回來，本待要帶人先回山東，孫燕愣是攔住不讓走，直到鳳香洗完澡出來，才把舒彤攔住。

　若雲的車一上高速便飛了起來，韓冰和文鳳駕車都像打仗似的，兩人輪流駕駛，進入淄博境內的時候才剛過中午，一下高速，舒彤便指點方向，車直接開到賈雯家裡去了。若雲的意思是先瞭解詳情，再說怎麼解決，至於開槍殺人，賈雯可以，他卻不行，他得跟人說理。給賈雯她們收尾。

　車一停到賈雯家門口，便被不少人圍上了，賈妍一看車牌，知道是姐姐單位的人來了，急忙擠到跟前。文鳳已經下車拉開了車門，舒彤和若雲一先一後從車裡走了下來，若雲一眼看到賈妍，便柔聲問道︰「你是賈妍吧？」他已經聽舒彤大概介紹過賈雯家裡的人員了。

　賈妍一愣，仔細看了若雲一眼，臉上竟然微微一紅，道︰「大哥是姐姐單位的人麼？」

　舒彤從若雲身後轉了出來，道︰「賈妍，你姐呢？」

　賈妍曾經見過舒彤，一眼就認了出來，忙道︰「彤姐，大姐被那些警察帶走了。」

　舒彤指了指若雲，道︰「你姐就是這位大哥的秘書，他會救你大姐出來的。走吧，到屋裡把詳細經過跟我們說說，大哥也好去救人。」

　賈妍帶著舒彤和若雲進了屋，韓冰鎖好車門，和文鳳也跟了進來。

　若雲隨賈妍進屋，入眼看到賈雯父親的靈位，愣了愣，回頭問賈妍道︰「靈堂是誰的？」

　賈妍眼楮一紅，道︰「是我爸爸的，前天才過世的，我姐回來都沒見上。」

　若雲臉色登時就是一沉，先上在靈前上香行禮，這才隨賈妍進了內屋，賈妍又把二叔和幾位村裡的長輩也請了進來，眾人一聽是賈雯單位來的人，心裡的敬重可想而知，從昨晚到今天，賈雯已經給他們留下太深的印象了。

　二叔首先開口講述，村裡的其他人補充，從鄉政府來收錢開始，一直講到賈雯三人隨警察去了警局結束，賈妍道︰「大哥，姐姐她們都走了幾個小時了還沒消息。」她已經認定若雲就是領導，心裡也對著俊美的少年生出不少好奇，所以忍不住便向若雲講了起來。

　若雲道︰「賈妍，你不用擔心，賈雯她們不會有事。」

　若雲對文鳳道︰「文鳳，你聯繫一下軍區的人，看他們的人來了沒有。」

　文鳳應了一聲，剛要出去打電話，卻見門外湧進來幾名軍官，為首的是一位上校，後邊還跟了幾個尉官，文鳳心裡一動，問道︰「你們是不是軍區的？」

　上校點了點頭，問道︰「門外那輛車是姑娘的麼？」

　文鳳微一頷首，道︰「你們跟我進來。」隨即轉身對若雲道︰「首長，軍區的人來了。」

　上校已經從文鳳的話裡聽出若雲的身份，急忙過來立正敬禮︰「報告首長，特種作戰大隊上校陳鋒報道！」

　若雲點了點頭，問道︰「你們怎麼跑到這兒來了？有人去警局麼？」

　陳峰道︰「報告首長，軍區首長親自去警局了，我們幾個原來和賈雯中校在一個大隊，所以過來看看。」

　舒彤從外面端了幾杯茶進來，一眼看見陳峰，喜道︰「陳教官，什麼時候來的？」

　陳峰看見舒彤，笑著道︰「舒上校，幾月不見，已經跟我一樣的級別啦，嗯，我們幾個剛過來，看見首長的車，進來見見首長。」

　舒彤連忙跟隨後進來的幾個人都打了招呼，敢情他們都認識。隨即跟眾人介紹了若雲，當然，介紹的很籠統，眾人誰也沒明白若雲是什麼職務，但一聽他身邊的隨從都是上校、中校，加上外面掛著的軍委車牌，大家都絲毫不敢小瞧眼前的俊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