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廉政風暴 第六章 分權監督

　王建道︰「劉書記，常言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劉書記還是多保重啊。」說罷不再理會縣委劉書記，對身後的警司道︰「帶王鄉長走吧，我還有點兒事，讓車在外面等會兒，我一會兒就下來。」身後的警司朝王鄉長做了個請的姿勢，便押他走了。

　文鳳從病房裡出來，對王建道︰「王廳長，首長請你進去。」說完一側身，讓開門口，王建對另一位警司道︰「你在外邊等會兒。」說罷推門進去了。

　劉書記見文鳳又攔在門口，心裡開始有點兒惴惴不安起來，回身問身後另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幹男子道︰「王鄉長是怎麼回事兒？公安局那邊沒聽見什麼消息哦，再說，也應該先跟縣人大打招呼才對啊？」

　精幹男子道︰「我也不知道，照說應該是檢察院出面才對，嗯，除非是出了什麼命案。」頓了頓接著道︰「人大那邊說不定早就辦好了。」

　劉書記道︰「張書記，你是分管政法的，怎麼會不知道？」

　精幹男子道︰「咳……劉書記，你沒看見剛才來的人是誰麼？人家可不把我這個小書記放在眼裡。」說實話，一個分管縣政法的副書記，還真不放在王建眼裡。

　文鳳皺眉道︰「幾位，這裡是醫院，能不能講點兒公德，出去說去？」

　劉書記藉機說道︰「嗯，好，好，走，咱們到外面去，別在這兒影響了病人。」說罷當先朝外行去，其他幾人都灰溜溜的跟在後面走了。

　若雲見王建進來，笑著問道︰「王廳長過來是有什麼公務要辦吧？」方才外面發生的事若雲在裡面聽得一清二楚，這麼問也是在給王建遞話。

　王建笑道︰「處長猜得真準，是旺源鄉的鄉長牽扯到賈家的案子裡，我過來讓人帶他回去協助調查，嗯，順便過來跟處長告個假，早上急急忙忙出來，現在也該回省城做點兒善後的工作，也好向上面交代不是，哦，賈家村的善後工作還麻煩處長的下屬回去交代一聲，別傳出去，對大家都不方便。不知道行不行？」

　若雲笑道︰「王廳長還是想得周到啊，等會兒我跟賈雯說說，讓她回去專門替王廳長傳回話，估計差不多吧？」

　王建連忙不住聲的感謝。其實若雲還在賈雯家的時候就跟賈雯的二叔說了，讓知道這件事的村裡人千萬別亂傳說這件事，否則就會有大麻煩上身，否則的話，這些消息早傳開了，他這會兒說讓賈雯專門回去一趟，那是故意給王建貼涼眼藥的。

　若雲笑道︰「這有什麼好謝的，嗯，抓人的事麻煩王廳長，我還沒感謝呢。」

　王建忙道︰「那是應該的，應該的，哦，處長，那些人已經一個不漏的抓到局子裡去了，還有牽扯到的不少官員，只是我得回省城，處長看這些人怎麼辦？」

　若雲沉吟了一下，問道︰「牽扯的官員多麼？」

　王建苦笑了笑，道︰「處長，要是追下去的話，剛才門外邊的那幾位恐怕都不乾淨，可這是檢察院和紀檢委的工作，輪不到我來管，否則就越權了，我只是粗粗審問了幾個人，這裡面的問題還是很麻煩……」

　若雲笑道︰「一個縣委書記而已，王廳長怕什麼？」

　王建眼珠一轉，道︰「我敢保證他絕對有問題，不過……如果處長肯出個字條給我的話，現在我就敢派人抓了他。」

　若雲呵呵一笑，問道︰「不會兩套班子都有問題吧？」

　王建笑道︰「這可不是我該問的啊，就是問了，也不見得能管，所以還不如乾脆別問。」

　若雲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建，把王建看的身上一陣發毛，在椅子上扭了幾扭，才臉紅脖子粗的道︰「處長，不是我王建怕誰，實在是得罪不起啊，人家怎麼說也是一方諸侯，手握大權的一把手，上上下下沒些路數，也不可能混到如今的地步，那種網不是憑著一股熱血就能撕開的，處長就別這麼看著我行不行？」

　見王建話說到這個份上，若雲也不再逼他，沉著語氣道︰「王廳長，我相信你的為人，所以麻煩你給我找個經驗豐富的公安干警過來，幫我辦件案子如何？」

　王建沉吟道︰「處長想辦什麼案子？」

　若雲道︰「也不瞞王廳長，我想順著這條線往上摸摸，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腐蝕這些公務員，至於你派來的人麼如果願意，我可以安排他到九處工作，所以最好是信得過的人。」

　王建猶豫了一會兒，道︰「進九處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可這樣的人也不好找，既要有能力，還要絕對信得過，說實話，現在我也只相信我自己。」

　若雲微微一笑，道︰「自己人更好啊，王廳長不必有什麼顧慮。」

　王建暗暗咬了咬牙，像押寶似的道︰「如果處長不見外的話，明天我讓人來賈家找處長，要是到時候處長不滿意，直接退回來就行。」

　若雲滿意的一笑，道︰「我相信王廳長，今晚我就住在賈家，明天等你派來的人。」

　王建這才站起來告辭，若雲一直送他到門口。兩人才握手而別。

　舒彤和孫蕾、姜雲枚站在醫院門口正在閒聊，一輛加長的救護車停在了醫院門口，舒彤主動上前問道︰「是不是百草堂醫院來接病人的車？」

　車副駕上下來一位三十多歲看上去非常精明的男子，躬身問道︰「是少爺派小姐等車的麼？我們正是百草堂醫院的救護車。」

　舒彤點點頭，道︰「你們等一會兒吧，人馬上就送出來了。」

　男子應了一聲，又問道︰「請問小姐，少爺在裡面麼？」

　舒彤奇怪的問道︰「你見過少爺麼？」)

　男子道︰「沒見過，不過總公司電話裡說少爺親自等在這裡，所以屬下急忙來了。」

　舒彤對越華集團內部的事情一點兒爺不明白，不敢亂說話，道︰「你等等，少爺正在上面探望病人，嗯，你們有大夫來麼？」

　男子道︰「來了四名大夫，都在車裡，因為這是別家醫院門口，所以有點兒不方便，他們都在車裡，沒出來。」舒彤「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姜雲枚低聲問舒彤道︰「彤彤，他們怎麼都管師長叫少爺？師長家裡很大麼？」舒彤道︰「我也不清楚，他們好多人都那樣稱呼。」

　孫蕾接道︰「我怎麼聽文鳳有時也管師長叫少爺？」

　舒彤正發愁沒辦法解釋，一眼看見賈妍攙著母親從醫院裡出來，便急忙對那個精明男子道︰「病人來了，開車門吧。」說完指了指賈雯的母親。

　精明男子急忙拉開車門，四名醫生也從車上跳了下來，先扯過擔架平放好，讓賈雯的母親躺上去，然後輕輕一推，便把擔架推進了車廂，隨後若雲等人也出來了，韓冰和文鳳幫著幾個護士抬著賈棟的擔架，賈雯在後面和若雲提著行李，四個醫生極熟練的替賈棟換了擔架並推進車廂，再把行李也放了進去，精明男子這才朝若雲一躬身道︰「少爺，屬下山東區管事佟鋒拜見少爺。」

　若雲眸光一閃，問道︰「你在山東這邊多久了？」

　佟鋒道︰「三年多了。」

　若雲這才點點頭，問道︰「你家小姐說什麼沒有？」

　佟鋒道︰「小姐吩咐小的聽少爺安排。」

　若雲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回去安排看護這兩個病人，等需要問你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你，你把電話留下。」

　佟鋒聞言從身上抽出一張空白名片，迅速用筆填上，雙手遞了過來，文鳳從旁邊伸手接過名片，順手塞進若雲隨身的小皮包裡。佟鋒又躬身一禮，才隨救護車走了。

　若雲回頭一看，孫蕾和姜雲枚都奇怪的望著他，便笑問︰「你倆看什麼？我臉上有花麼？」

　姜雲枚道︰「我們只是對他稱呼師長少爺有點兒好奇罷了。」

　若雲笑了笑，道︰「要是你們覺得好聽，也可以這麼稱呼啊。」說罷又是一笑，忽然問站在身邊的賈妍道︰「賈妍，你嫂子沒把孩子交給你麼？」

　賈妍道︰「大嫂說晚上還要喂孩子吃奶，等明天她帶孩子回來。」

　賈雯一邊招呼眾人上車回家，一邊問妹妹道︰「孩子怎麼了？」

　賈妍道︰「大哥說孩子受了點兒邪氣，所以讓嫂子把孩子交給咱們帶回去，等看好了明天再給嫂子送過去，可嫂子放不開孩子，說明天她親自帶孩子回來。」

　賈雯聞言問若雲道︰「處長，你還會驅邪啊？」

　若雲被賈雯問得一呆，頓了頓才道︰「我小時候曾經拜過一個道人為師，學過很長時間。」

　舒彤卻知道若雲的厲害，幾聲問道︰「孩子要緊不要緊？」

　若雲沉吟了一下，道︰「暫時沒大礙，時間長了可就麻煩了，嗯，等明天就明天吧。」

　文鳳忽然在前面問道︰「少爺，我看今天那個劉書記他們只怕了。」

　若雲道︰「我都聽見了。嗯，咱們反正最近沒事，就算他們倒霉好了。」

　舒彤問道︰「你想查他們？」頓了頓又道︰「程序恐怕不對吧？」

　若雲笑道︰「有什麼不對的，咱們九處本來就監管一部分內務的，這次就拿這裡做試點好啦，等會兒我就聯繫組建工作組，從這兒細細查，不信治不了根。」

　舒彤忽然問道︰「你讓王廳長推薦人準備查什麼案子？」

　若雲道︰「眼前就有，不過讓王廳長推薦人卻是另外的原因。」

　舒彤問道︰「什麼原因？」頓了頓又道︰「不方便的話就不用說了。」

　若雲笑了笑，道︰「沒什麼不方便的，賈雯是我的秘書，孫蕾和雲枚都是軍刺的人，現在賈妍也是我的秘書了，這裡再沒外人，說話有什麼不方便的？」

　舒彤道︰「那你怎麼不痛快點兒？」

　若雲道︰「我們現在在政府裡面的人太少了，想從根本上改變國家，讓國家迅速強大起來，就得在政府身上想辦法。」頓了頓，接道︰「王建是個可以信任的人，而且所處的地位也不低，既然已經拴住了他，就得充分利用起來，通過今天的談話，他推薦給咱們的人一定是他的親人，多半是他的兒子一輩裡比較出眾的，推薦給咱們，他已經徹底打算以後和九處綁在一起了，有點兒押寶的樣子。」

　賈妍忽然問道︰「是不是用兒子表心跡啊？」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若雲卻道︰「在王建說來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意思在內，同時也給兒子提供了另外一個捷徑。嗯，賈妍腦子很好用啊，不繼續唸書可惜了。」

　賈妍道︰「我給大哥當秘書不是還可以繼續唸書麼，不會的就問大哥。」

　若云「撲哧」一笑，道︰「等開學我也要上學去，嗯，帶個學生上學也不錯。」頓了一下接著道︰「咱們現在的人手打打殺殺是沒問題，可要尋根查案可就外行了，這方面也就鳳香一人可以，但她現在哪有時間幫我弄這個？所以得多找一些這方面的人，以後有大用。」

　舒彤問道︰「櫻子她們不是也可以麼？」

　若雲眉頭輕輕一皺，道︰「如果梅蘭竹菊在就好了……哦，說到哪兒去了，我讓王建推薦人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找一個熟悉警察弊病的人，在九處成立一個督察部門，專門監督警察，這樣就可以避免警匪一家的事了，也可以減少警察犯罪，讓警察盡量純潔起來。」

　韓冰忽然插口道︰「現在不是有那麼個部門麼？」

　若雲道︰「哪有自己監督自己的？不是亂彈琴麼。」

　文鳳問道︰「少爺不是想把九處弄得跟香港的廉政公署一樣吧？」

　若雲道︰「差不多，最低程度在九處得有這麼一個部門專門監督公務員，只要是政府的工作人員，都在監督之列。」

　舒彤皺眉道︰「那可不是一個小機構啊，再說，現在國家類似的機構也有不少。」

　若雲道︰「雖然不少，卻沒有起到監督的作用，很多都流於形式，咱們既然沒辦法……就乾脆舉起監督的大旗吧，權力一旦有了制衡，腐敗就會失去溫床，也算是根治腐敗的一個辦法吧

　舒彤問道︰「你準備怎麼著手？」

　若雲道︰「以這裡作為試點，一旦成功，便開始全面推廣，最低程度，在台灣要先實行起來，將來台灣就是咱們的根據地了。」頓了頓，接道︰「除了把內務處調來幾人外，我再分別從法院、檢察院和紀檢委分別抽調一部分精兵，組成第一個聯合工作組，就拿這個縣做實驗了，嗯，等會兒回去就安排組織人手。」

　賈雯問道︰「處長，我和孫蕾、雲枚什麼時候去台灣？」

　若雲道︰「等你爸爸的後事辦完吧，嗯，我陪你們到孫蕾和雲枚家去看看，好不好？」

　孫蕾和姜雲枚齊聲道︰「好！」說完一愣，只有她倆說話，其她人卻只是看著她倆笑，孫蕾和姜雲枚臉上都不禁一紅。

　吃過晚飯，眾人都在賈雯家休息了，若雲被安排在賈妍原來的臥室，而賈妍過去跟姐姐和舒彤三人擠著睡了，孫蕾和姜雲枚住一間，韓冰和文鳳住一間，四個小房間剛好住滿。經過昨晚大鬧一夜，今晚守靈的人少了很多，只有希西羅羅的幾桌麻將在搓著，賈雯的二叔跟幾個本家的人守在外面招呼。

　若雲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著，現在他已經習慣了摟著美女睡覺，忽然間一個人睡還真有點兒難以入眠，加上枕頭上、被子上不停鑽進鼻腔的幽香，更加睡不著了。躺了一會兒，乾脆盤膝坐在床上打起坐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專心靜坐了。

　方一入靜，渾身的氣機便如潮水一般活躍起來，精神力以從來都不曾有過的速度迅速瘋漲，就像上次在大海中一樣，若雲心底微微一動，隨即把意識朝外散發出去，這次以空間為媒介，精神意識試圖與空間交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