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下一城

　　華多哥的領主大宅位於城南，前有清澈小溪後靠翠綠高山，真是一座風水好屋，可借此宅已不再屬於領主，而是落在他們的死敵手上。坐在哈申的大宅庭院內，哈申和穆特被反縛跪在我身前，在我背後則站著二十名改穿便服的黑龍軍士。

　　兩小時前我生擒哈申，強尼則逃去無蹤，標誌著帝南邊防的華多哥城糊里糊塗地落陷。破岳和穆特展開驅逐戰，結果穆特在西北方的退路上中伏，混亂中被奧斯曼擒下。比較意外的是，失去領導的白狼軍竟有近一半願意投降，看來奧斯曼的聲望比納頓高。

　　現在破岳管理著黑龍軍進城休息，奧斯曼則忙於安撫白狼軍，而我則帶著三百軍士，第一時間跑來抄哈申家。哇哈哈哈哈……哇格格格格……

　　世上有什麼比打勝仗後抄人家更過癮，尤其是你的長年仇敵。

　　除了哈申及穆特，尚有華多哥城的官員及商賈不下四、五十名，他們通通跪在哈申背後，全部都在顫抖不停。在官員及商賈後，還有哈申的家人及僕役，他們從沒想過白狼軍有能力佔領華多哥，所以沒想過需要撒退，但卻料不到被我們攻陷。

　　大屋傳來爆破聲，軍士們將哈申的亞空間密庫炸開，取出他收藏的珍玩寶物。

　　黑龍軍士將一批批古物珍玩及珠寶放在地上，點算數目其實不多，最多只值一至兩千金幣。我不滿道：「還說南方怎樣富庶，堂堂哈申伯爵居然這麼窮！」哈申怒道：「狗賊閉嘴！你敢侵犯華多哥城，神之一族絕不會放過你！」我一拍椅上把手長笑，笑了片刻才正容道：「放過我？我才十五歲就被赫魯斯逼上戰場，最愛的女朋友被奪走，你們神之一族何時放過我？」哈申一時語塞，在他背後的更是嚇得不敢抬頭。乘著此氣勢，我向花園一座小石山伸出手掌，暗暗召喚爆烈鏈球，一團紅色光球在掌中凝聚，紅光球炸開射出一條純火元素，將小石山擊至粉碎。

　　露這一手非同小可，哈申、穆特和幾名商人嚇得合不攏嘴，他們幾個在軍界及商場打滾，自然是見過大場面，多少對魔法有認識。哪會有魔法師可以不唸咒語，直接使出攻擊魔法？而且威力達到中階程度。

　　我瞇起眼睛，一字一字道：「現在是華多哥，接著是豪城，最後是天美，亞梵堤是來南方討債的。」黑龍軍士拔出配劍，除哈申和穆特外，其他人都叩頭求饒。我看一眼哈申，問道：「你不怕死？。

　　哈申看看夜空，剛才的怒氣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憔悴唏噓，搖動一頭半白半金的長髮，道：「想我哈申已經八十有六，縱使殉職亦不枉然。不過我當年並不贊成赫魯斯大人的作法，深覺有欠光明，你現在回來討債是天意，哈申又能說什麼？」

　　我不怒反笑，道：「你這老鬼倒有趣，難怪在帝國軍方闖出一點名堂，就看在你這番說話，我給此城百姓一條生路。明天日落以前籌七千金幣，交出軍糧四萬石，我就讓你們自由離開，否則別怪我辣手屠城。」

　　「屠城」兩字一出，有幾個年紀大的即時暈倒，哈申跟其他商賈愕然以對。雖說南方富裕，但七千金幣和四萬石軍糧不是小數目，要在一天裏籌足並非易事。然而破岳已經堵了城南及城北，並派士兵守在東西二門，沒我的批准下誰都走不出去。哈申跟眾商人及官員交換眼神，他們知道沒有選擇，道：「一言既出。」

　　我長笑道：「駟馬難追。」

　　我向黑龍軍士打個手勢，讓哈申等人離開籌備東西，只要封鎖城門他們插翅難飛。哈申走後只剩下穆特，他被擒時遭奧斯曼打了一身，臉上有兩個大瘀痕，我實在不想跟他正面相對，故此向背後軍士道；「把這個傢伙剁了餵狗吧。」

　　穆特瞪大眼睛道：「不是吧！你問都不問就殺我？」

　　我沒有回答他，安坐椅中把玩哈申的珠寶金飾，黑龍軍士已經奉命抄起穆特，拖著他往院內廚房走。據破岳回報，我軍搜出穆特帶來的兩千金幣，但卻找不到真．龍之笛及古代神燈，故此只好由我出手，逼穆特自己吐出來。不到五秒鐘，穆特已經嚇得嘴唇變白，大叫道：「我有很多你想知道的情報！還有納頓帶來的金幣。」

　　我挖一挖耳屎，說：「西部的情況我問奧斯曼就可以，你帶來的金幣已被破岳搜出來，留你在此浪費米飯嗎？喂，你們記得剁碎一點，免得阿旺吃了拉肚子。」

　　穆特怪叫道：「嘎？！不是吧！」

　　「遵命！」「等等！等等！大人我還有兩件寶物珍器！」我舉起手上的鑽石鏈墜，冷笑道：「區區兩件寶物就想我放過你？你這條命相當便宜呢。」

　　穆特也不是笨蛋，他知道我只為了討便宜，殺不殺他其實小事一件，所以跪在地上膝行過來，道：「小人指的不是普通珠寶，而是納頓送給哈申的兩件稀有奇珍，請大人笑納。」

　　我笑道：「如果是珍品，我可以放你離開。」

　　穆特叩頭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麻煩先解開小人的繩索。」

　　黑龍軍士解開穆特，他念動亞空間咒語，取出兩個長方及正方的老木盒，跪獻道：「此是干查家收藏過千年，價值千多個金幣的稀世奇珍——真．龍之笛和古代神燈。」從穆特手上接過盒子打開，果然是我所見過的兩件寶物，不過在近距離觀看下才發現有問題，我忍不住搖頭失笑道：「拉去餵狗。」

　　「遵命！」

　　穆特驚呆三秒鐘，怒道：「你反悔？！」

　　「笑話，本大爺是做生意的，向來講信用。」。

　　「你明明答應收了寶物就放過我，現在不是反悔是什麼？」

　　我將方木盒拋在穆特腳下，說：「你說這是古代神燈，那麼你召喚燈神出來給我看看。」

　　穆特頓了一頓，拾起神燈猛擦了一會兒，別說噴個燈神出來，連屁也沒放到一個。我指指神燈道：「這盞燈的生產年分確實遙遠，不過沒有任何魔力波動。要是有燈神納頓早做了皇帝，還會送它給哈申嗎？你自己傻就算了，別當我傻啊！」

　　穆特抱著古燈發呆，我拿著那支長笛輕輕轉動彈簧，銀色的部分立即散開，由一支長笛變成短笛，我搖搖短笛道：「真．龍之笛是價值連城沒錯，可這支是被改裝的普通龍之笛，在盜賊公會的叫價約三百多金幣。別說我騙你，這笛就當贖回你一條全屍，夠公平了吧。」

　　穆特兩腳一軟坐倒地上，直至黑龍軍士拉起他，他才鬼叫起來道：「是納頓！是納頓欺騙我！請大人饒命！求大人饒小人一命！」

　　我嘿嘿笑道：「他騙你關我屁事，幹嘛要饒你狗命？」穆特伏到地上爬過來，抱住我的腳哭說：「小人上有高堂，下有妻房…」

　　「我是生意人，有口齒但沒有同情心，人來……」

　　「等等！等等！小人有位結拜兄弟，他亦是白狼軍萬騎長，而且他一向較景仰二少爺，只要大人放我回去，一定可以將他勸到二公子摩下。」

　　哦？

　　要是成功勸到一位萬騎長投效，將進一步削弱納頓的實力，奧斯曼亦可支配近兩萬的白狼軍士。我望一望穆特陰笑，他知道我想什麼，立即豎起三隻手指說道：「小人可以對天立誓，不會逃去無蹤。」

　　「我倒不怕你逃走。」我伸手扣住穆特頸項，手背現出赤色瞳孔的眼睛，魔月邪書在穆特身上施下血首輪禁制。

　　「去吧，十日之內不回來後果自負。」穆特摸摸頸子，眼珠轉了又轉，才走出大宅離開。

　　（「龍之笛」、「謎之神燈」到手！）

　　在哈申的領主大宅，跟他的幾個小妾睡了一夜，翌日中午才離開大屋。黑龍軍士護送我到中央廣場，跟破岳和奧斯曼在附近的魔法公會見面，後者的精神比昨天飽滿，兩人向我行禮道：「大人午安。」

　　我們在會議室中央長桌前坐下，破岳拍拍手掌，軍士將十多套盔甲、法師袍、劍士服、各式長短兵器、一大堆魔法石等在長桌子亂放一堆。破岳道：「這是昨夜至今晨，於華多哥內各個武器店及貴族府邸中搜出來的，全部是最上乘的高級裝備。另在騎士營倉庫和守軍武器庫搜出武備約兩千多副，戰馬一千多匹，待大人下命處理。」

　　南方即是南方，邊荒的城市也有這麼多高級貨，加起來可以湊出七、八套完整高級裝備，我向奧斯曼說：「不用客氣，隨便挑一套用吧。」奧斯曼雖然換了一件光鮮衣服，可是仍然沒有兵器盔甲，他向我點頭以示道謝，在桌上挑了一件四色華彩劍士服，一副銀色精鋼輕鎧套件，水磨斬岩劍一把，以及騎士專用銀色雕龍長槍一支。奧斯曼也算識貨，這套裝加起來值二百金幣。

　　作為武將，看見奧斯曼在武備堆裏挑東西，多位將領都看得眼也閉不上，口水都要滴出來。待奧斯曼全選擇好，我向破岳說：「昨天你是頭功，可以先選一件。」其實破岳怎會需要挑裝備，北方聯盟供給他的都是頂級東西，所以他禮貌一笑道：「不用了，留給各位兄弟吧。」眾將不禁露出感激神色，尤其是奧斯曼手下的將士，他們逃離西部以後很多都流失或弄毀配備。我叫出軍中的記功官，將昨日追捕城衛有功的千騎長，以及協助俘虜穆特軍隊的白狼軍偏將，以功績高低逐一點出，從中各挑出一件或兩件裝備作獎賞。

　　一堆裝備不用三十分鐘全部分個精光，這班傢伙什麼也沒有留下來，即使長弓短弩甚至魔法石也不放過。其實魔法系的用品他們或許用不著，不過這些用品本身也能賣錢，功績較低的撿回去賣也不錯。

　　一群將領當中功績各有高低，自然有人奪得頭功拿到心儀的武備，也有要吃別人吃剩的餘菜，看見他們有的喜歡有的愁，我笑道；「帝國南方豈只一座華多哥城。」將領們眼中放出異采，破岳附和說：「以後就由我來當判定人，黑龍軍也好，白狼軍也好，誰能立功誰就能分到好東西。」破岳的身份較特別，他雖然是我的部下，但實際上隸屬於北方聯盟軍，所以他既非黑龍也非白狼，加上箭神的身份備受尊崇，是平衡兩軍的最佳人選，房內將領無不喝彩讚好。

　　讓他們高興了一會兒，我舉起手止住道：「戰馬和配備分給白狼軍的兄弟，作為今仗的獎償，華多哥城籌出的贖款則犒賞黑龍軍的兄弟。」將領們的士氣變得高昂，破岳叫他們出去把消息通知眾兄弟，他們立即一哄而散。最後房內剩下我、破岳和奧斯曼，破岳道：「士氣的問題已經解決，但即使得到四萬石軍糧，只夠我軍支持一個月。」奧斯曼點頭道：「現在我們最大問題是沒有補給，身處敵人勢力內，唯有使用蝗蟲戰術，不斷破城掠奪糧食。」我大笑說：「沒錯，這是我的本來策略，最好刮盡神之一族的寶物和美女。」破岳不安問道：「要是華多哥城交不出錢財和糧食，我們真的要屠城嗎？」奧斯曼亦顯得不自然，連經驗豐富的風帥也對屠城有戒心，更何況是較年輕的奧斯曼，其實屠城的機會在歷史裏不常出現，即使老兵當中也沒有幾個嘗試過。我答道；「若說亞梵堤好色貪財愛討便宜，我絕對不會否認，不過殺人放火這些事情損人不利己，你們覺得我會做嗎？」強姦的話我倒是可以接受。

　　破岳鬆一口氣，道：「那就好，老實說末將也沒試過屠城，將士們不一定受得住。」我正容道：「華多哥可以不用屠城，但我不敢保證以後不會，你們必須明白現在的處境。」屠城有也屠城的道理，尤其是我們身在帝南，每個城池都是敵人，不施以威嚇手段可能每場都變硬仗。他們二人明白點頭，其實我只是給他們心理準備，奧斯曼問道：「那麼華多哥城的百姓怎樣處置？」「百姓和士兵都不能留在城內，免得堵住我軍退路，把他們全部逐出去，我們把此城燒燬，獨留圍牆及幾條通路備用。要是真個有不測，也可以藉此城退回盤林峽谷。」破岳問道：「我們接下來要怎樣走？」我笑道：「向東走，豪城和沃達城二選一。」破岳及奧斯曼面面相覷，豪城和沃達城是帝國十大都城其中兩座，亦是帝國南方最繁華的第一及第二城市，屯兵超過三萬以上，而且城高牆厚易守難攻，相對來說無論那座城被破，對南方而言肯定是一場大災難。

　　若能打下這兩座城，我就發大財了！

　　破岳燃起戰意，沉聲道：「好！就讓神之一族知道我們的厲害。」奧斯曼說：「末將的命是提督撿回來，提督去那裏末將就去那裏。」忽然想起新招回來的白狼軍，同時記起穆特的說話，我將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奧斯曼，他皺起眉頭說：「提督被騙了，其實穆特是我大哥的襟兄弟，他的結拜兄弟叫利昂，他們是大哥身邊兩大讒臣，穆特此去不會再回來。」我忍不住看著奧斯曼陰笑，他立即坐立不安，破岳首先恍然道：「反間計？」奧斯曼恍然大悟，從昨晚的交談我已知道穆特信不過，這種人渣留在身邊沒有用。不過為了保住小命，穆特一定要回來見我，最大可能是納頓派利昂協助他，下策是行刺我和奧斯曼，上策是伺機吞噬我們全軍。

　　不過誰能笑到最後，就要看看誰更狡滑了。

　　我問奧斯曼道：「到底帝國西部發生了什麼事？」奧斯曼歎氣再三，說：「大哥跟凡迪亞串通，凡迪亞不但答應讓他當干查家主，更派出大軍襄助壓制族人，將外出巡察的爸爸拒諸城外。」破岳好奇道：「獸人族一役破岳曾見過白狼王，他跟泰坦一樣強壯，要反擊霍爾城應該不困難。」「白狼王」拉迪克跟威廉親王及法特齊名，跟「戰神」、「紅鬍子」等同屬一代名將，而且他擅長攻城陷地，即使納頓有凡迪亞的協助，我無法相信後者可以擋住這頭白狼。

　　奧斯曼說：「凡迪亞派了一支十分可怕的魔法師團前來，使爸爸吃了一次大虧，還受了奇怪的傷勢，被逼退守兩界山下。」破岳跟我同時問道：「奇怪的傷勢？」「我收到的消息並不完整，只知道爸爸的傷用一般藥物治不好，症狀似中毒，但銀針沒有反應，要不是爸爸天生特別強壯，可能連性命也不保。」我一拍案几，知道凡迪亞派了什麼人協助納頓，道：「「黑魔導士」梅菲士！」

　　夕陽斜下，華多哥城中央廣場站著四至五十名男子，以金髮老將哈申為首，其他都是本地的商人和政府官員，在廣場四周列陣的黑龍軍士接近一千。原來駐守此城的華多哥騎士死傷枕藉，剩下的亦被繳械，現在他們只能充當搬運工，把一箱箱金幣、銀幣、銅幣、珠寶、藝術品，所有值錢的通通運到廣場，不過他們全都不甘心。

　　貴族們還好，但商人們的眼珠都幾乎掉下來，他們的血汗錢全被搾出，表情比死更難受。可能我真的變態，討完便宜後看見這種表情，我是特別有感覺的，以一座邊城來說流動資產不應超過四千金幣，所以他們才要用值錢的東西搭夠。

　　等他們悉數把財物搬到，我軍派出謀士及簿記員進行點算，華多哥騎士又再開始搬運糧草。一直搞至深夜，在一支支火炬下，騎士們把最後一車糧草送到後，簿記員向我交出點算數目，跟我要求的數目相差不大。

　　將哈申等人召過來，除了哈申堅持站著外，其他人都已經跪在我腳下，我向他們笑道：「多謝各位合作，你們及百姓可以離閒華多哥城。」

　　哈申道：「你們打算怎樣對待華多哥城？」

　　我搖頭道：「敗軍之將沒有資格詢問，總之我會履行承諾，從現在開始你們有十二小時離去，東西二城門將會開通，三日內不會追趕你們。」說畢，破岳向天空射出一支訊號箭，通知守在城東及城西的騎士放行。哈申等人再沒言語，他們只留下不甘的眼神，急急趕回去收拾家當。十二小時對普通百姓來說足夠有餘，但對有點身家的商人來說，十二小時應該不夠使用。

　　換了一身裝備的奧斯曼威風凜凜回來，道：「提督大人，一切已經辦妥。」在剛才的幾小時裏，奧斯曼在華多哥城數百處埋下燃燒物，只等十二小時一過，我就會給神之一族來個燒烤大會。我從椅裏站起來，向廣場道：「十小時內將所有財物犒賞給眾兵將，然後打點糧草全軍出城。」千多名黑龍軍高聲歡呼。

　　時已清晨，我軍從東門關卡離開華多哥，在城內充分休息一天，加上有可觀錢財入袋，黑龍軍的狀態士氣十分良好。奧斯曼新招回來的白狼軍為數六千多，已經分配了戰馬及裝備，軍容戰力都算不俗，不過他們大部分在昨天打過硬仗，今天仍見有傷疲士兵。

　　破岳通知後軍動手，華多哥城中傳出多次爆炸聲，不消數分鐘已經濃煙處處，團團火光直射至城外。

　　我們全軍四萬六千人迅速奔上山坡，我、破岳、奧斯曼、法南蘭芷坐在馬上，隔遠看見華多哥城就像燒烤的炭爐，火勢沿著奧斯曼所堆的燃燒物發展，由南至北燒個通紅，形成一條破開整座城池的火界線，全城三分之二地區捲進火海，馬路被摧毀，所有建築物一同報銷。

　　即使作為敵人，我軍很多人亦露出惋惜之色，華多哥是一座宏偉的城市，經此一役，要恢復舊觀恐怕要花上十年八載。

　　除了華多哥城的閉幕典禮，我們亦看見百姓們向四方八面散走，我在心中暗說了一句抱歉，要避免屠城殺戮就只好幸苦你們。這批百姓會將消息帶至南方每個角落，將華多哥城的下場告訴所有人，對傲慢的神之一族做出當頭棒喝，讓他們知道北方軍並不好欺。

　　破岳和奧斯曼策馬過來，前者道：「大人，是時間出發了。」

　　法南蘭芷出身干查家族，即使是千金小姐仍懂得騎術，她一拉馬韁問道：「二哥，我們要去哪裏？」

　　我笑問道：「三小姐想去豪城玩，還是到沃達城玩？」

　　小芷道：「兩座城都是大城，小芷都想去，可是小芷更想回去兩界山看爸爸的傷勢。」

　　「放心吧，妳老爸可是白狼王拉迪克，他不會輕易結帳的。」我轉而向奧斯曼問道：「有沒有找到願意帶路的居民？」

　　奧斯曼向我奉上一張地圖，說：「神之一族比我想像中團結，沒人願意為我們引路，不過末將在領主府邸搜到一張軍用圖。從華多哥向東走，必須經過三座城才能到達豪城及沃達城，不過此三座城的防衛遠遜於華多哥，亦欠缺能戰之將。」

　　將地圖從奧斯曼手上取過來，這一張不是普通書店有賣的帝國地圖，而是從哈申手上得到的軍力配置圖。此圖屬於軍用品，跟旅行用的地圖完全是兩回事，圖上標示了南方每條馬路及河道的負運量，每座城的常規兵力，城與城之間的捷徑，暗藏的糧食。

　　奧斯曼說：「從地圖的標示，我們沒必要三城俱克，以我們全騎兵的速度優勢，只要走捷徑將可以越過兩座城。末將以為攻克最接近豪城及沃達城的米亞城，就可以當成據點攻打此二城。」我點頭道：「以路線而言是正確的，但豪城及沃達城兵力甚厚，即使有據點也是硬仗，我不希望承受腹背受敵之危。破岳老師派通訊使告知矮人族，著他們取道米亞城等候，奧斯曼替我修書一封給穆特，命令他清理我們背後二城，每城最少要貢獻一萬石軍糧，任務失敗就叫他等死好了。」

　　華多哥城陷落的消息尚未傳到，用哈申的地圖走上捷徑，我們的騎兵隊花了五日已經抵達米亞城。所途經的兩座城池嚇得緊閉大門，當三角黑龍旗與白雪狼頭旗出現在米亞城外時，城上的士兵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眼睛，帝國五大勁旅其中兩支突然出現，而且聯手進攻這座小城池，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

　　以我所知米亞城內的兵力，可能連五千都沒有，我們到達的第一天，奧斯曼盡起六千白狼軍到西門挑釁，而破岳亦帶了一萬黑龍軍在南門叫陣，我則領著其他戰士立寨休息，順便跟小芷纏綿了老半天。

　　米亞城的城主嚴禁士兵出城接戰，破岳和奧斯曼玩了半天沒收穫，他們才率軍回大寨，我看看嚇得米亞城差不多，跟他們道：「米亞城一定會派人向豪城求救，派兵在東路把守要道，不要走漏風聲。」奧斯曼道：「其實以我方軍力，即使硬攻亦會得勝。」

　　大部分休息充足的黑龍軍，我點算了一萬出來作夜戰，笑跟奧斯曼道：「米亞城那種屎一樣的城牆，我們一日就能將它打爆，不過在決戰豪城及沃達城前，我不希望有損兵力，你要明白我們少一個就沒一個。」帶著一萬騎士夜襲米亞城北門，我現在才見到此地城主，此人年過五十體型高瘦，雖然穿上了戰甲，不過他比較像個文官。米亞城主站在城牆上臉色鐵青，我、奧斯曼和破岳輪流叫陣，他一定疲於奔命，連帶他的部下亦皆累透。

　　打出手勢，黑龍軍旗一展，一萬騎兵已經佈出了飛龍的陣式，取出一塊雷系魔法石，我將石頭對準城牆道：「本人武羅斯特北方十一郡提督，黑龍騎士團元帥──亞梵堤．拉德爾，請米亞城城主對話。」魔法石將我的說話倍化，城上一陣哇然騷動，應該是被我的名字所嚇怕，原本臉色欠佳的米亞城主，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硬著頭皮向傳話兵說話，傳話兵嗓門大開道：「本人米亞城城主歐道拿，我們雙方素無過節，請問提督因何包圍我城？」

　　我笑道：「亞梵堤跟貴城沒有過節，不過城主該知道我跟赫魯斯不共戴天，故此要暫借米亞城一用。要是城主答應，亞梵堤保證不傷害城中任何人，要是不妥協，我們明天分個高下，一旦城破將不留情面，請城主給予答覆。」即使距離甚遠，但我軍仍看得見歐道拿和他的部下不停流汗，什麼叫做分個高下，我軍四萬六千有餘，而且全是精銳，他們只有三千兵力，城池又小城牆又矮，我軍一旦全力進攻他們半日也撐不了。

　　歐道拿非常為難，在城上沉吟了很久，說：「大人如何保證不傷城中居民？」

　　拔出馬基．焚高高舉起，我向歐道拿道：「我以拉德爾家族當家之主答應你！」歐道拿詢問左右，他跟一群內務大臣及武將談了近三十分鐘，忽然帶著官員將士離開城牆。我暗暗忖度他是否投降時，城門自動打開，歐道拿帶著一群手下，全部沒有配帶兵器，徒步至城門前三百米一揖到地，說：「我們願意投降，希望亞梵堤提督能夠遵守諾言。」

　　兵不血刃收伏米亞城，接下來就輪到南方最大城市——豪城和沃達城！

　　多年前的深仇大恨，是時候跟赫魯斯、天美和神之一族好好清算。

　　請續看《淫術鍊金士》第二十四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