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引虎驅狼
天空烏雲密佈,開始暴風雨的先兆,我以一雙冷眼遠眺華多哥城的大街,帝南的子民渾無所覺地幹活。
經過四天的練習,我已經掌握到更高深的淫獸使用技巧,同時派出二十隻銀釘蟲在城西進行監視。以我現時的能力,偵察範圍大約是三哩多一點,要是留在城中我有信心可以操控得更好。
傍晚時候,在城門將要關閉前水盆出現倒影,接著每個水杯的杯邊也出現多個影像,穆特帶著五百名騎士從城西進入,城西的守兵略為查問後,將一封信件交給穆特,後者看信後將之撕毀,帶著從人向北邊走。
這條路絕對不是上次那一條,他們已經改變了見面地方,幸好我早有準備,派出大批兄弟監視,否則難以追蹤他們。確定目的地後收回所有的力量,配起馬基.焚向小芷道:「我現在去救妳哥哥,記住不要離開這房子。」小芷趨前向我的臉孔輕吻,道:「無論成功與否,小芷十分感激,祝先生一路平安。」輕捏她的臉蛋,我離開小屋向大牢出發。穆特正要跟強尼交易,成功與否誰也說不準,他們一旦交易成功,白狼軍自然會幫助神之一族,我的全盤計劃亦會告吹。
可是他們都不安好心,強尼以為穆特手上有法南蘭芷,穆特亦知道奧斯曼在強尼手上,要破壤他們的好事其實很簡單,只需一會他們發現對方原來沒有籌碼,他們必定狗咬狗骨。
現在小芷在我手上,剩下是潛入牢中救出奧斯曼,最後是打開城東大門放黑龍軍入城。
靠銀釘蟲打探的情報,大牢就在華多哥的西南邊,而我觀察此城的兵力配置後發現,哈申主要兵力對外防守,城內防禦守兵都跟他無關,強尼的日常工作是負責城內的保安,部下則有兩千軍人,以步兵為主要兵力,當中包括了大牢的獄卒。不過今天的街上沒怎麼看到巡邏兵,明顯是強尼調動人手防止穆特被發現,這亦正好合我心意。
剛踏足監獄所在的小半山,忽然聽到一陣急速的敲撞聲,這是劫獄或越獄的警報。
奇怪,我都沒到監獄已經有了警報?
突然驚見監獄門前人馬雜杳,一方是灰衣綠褲的獄卒,他們手持木盾和長棍,約百多人死守在獄門之前。另一方是雪衣紅巾的武者,人數亦是兩百多,他們以闊劍為武器。
兩邊在人數上勢均力敵,不過白衣兵團的武技高於獄卒,獄卒只能憑藉門口防守。
我不由大皺眉頭,原本打算偷偷潛入監獄救人,跟奧斯曼會合法南蘭芷,才跟城守玩捉迷藏,現在跑出這一堆人,我的健全大計完全泡湯。一名藍衣的肥胖男子領著數十名獄卒,在監獄的瞭望台出現,大喝道:「來者何人!」又是例牌對白。
依我估計他應該是獄長,然而白衣兵團沒有理會他,繼續向監獄大門衝擊,我不禁止步旁觀,這班白衣人不是穆特的手下,就是奧斯曼的同伴。大部分的百姓爭相走避,仍有一些膽大的在觀看,但是誰都不敢靠近監獄。
眼見白衣人勇不可擋,獄卒們很多已倒在地上,胖漢向手下道:「石灰!」瞭望台上的獄卒向監牢大門撒下石灰,一時間白煙紛飛,白衣人的攻勢緩和下來。白衣人中有幾名取出火器,向瞭望台上做出還擊,火器打在屋簷和欄杆上,點著的燃油沿建築物焚燒,這次換成獄卒們撒退。
瞭望台著火,獄卒們膽氣喪失,白衣人一口氣攻進監獄內。
長街的另一端傳來馬蹄聲,一支騎兵越走越近,他們穿著南方軍的正規軍服,為數達五、六百人,大概是接到警報趕來支援。騎士發出吆喝,街上的百姓已經走個精光,騎士們發現監獄被攻破,遂將大門重重包圍,一支支弓箭對準了門口。
我開始頭暈了,這樣子怎帶走奧斯曼?
大門前赫然出現奧斯曼的身影,他把長劍架在肥獄長項上,以獄長做擋箭牌押出大門。久沒見面的奧斯曼瘦了一圈,臉色帶著疲憊,不過他凌厲的眼神依舊沒變。白衣武士跟在奧斯曼身後,他們同樣押著一批獄卒,現在可以確定他們是奧斯曼一方的白狼軍士。
為首的騎士長策馬前行兩步,怒喝道:「放開獄長棄械投降,否則格殺勿論!」奧斯曼冷冷一笑,以野獸一樣的凶狠目光盯著眾騎兵,說:「有種試試發箭!」白狼軍以奧斯曼為首繞成一個圓型,押住獄長及獄卒緩緩前行,騎士們的弓箭仍然對準白狼軍,但遲遲不敢發射。氣氛變得緊張,要是有哪個騎士不小心誤發一箭,將會是雙方浴血大戰的結局。
馬蹄聲再次響起,再有數百騎士加入支援,奧斯曼的面容變得謹慎,騎士長恃著人多勢眾,道:「奧斯曼,你們沒有辦法逃走的,放開獄長及獄卒們,我可以饒你們不死。」奧斯曼狠狠道:「呸,怕死的不算白狼軍!」華多哥騎士的兵力已聚集接近一千,相對於奧斯曼的白狼軍四倍,而且此處是人家地頭,即使白狼軍可以救出奧斯曼,要逃出城外亦是難如登天。雙方變成對峙之局,但是時間耗得越久,華多哥騎兵越有優勢,再鬧下去我也不曉得怎樣收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奧斯曼一方越加不安,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華多哥騎士的人數沒再增加,而且騎士長的臉色居然不比奧斯曼好多少。一個念頭掠過心坎,我本能地向四周張望,穆特一定有奸細潛伏附近,劫獄之事他可能已經知道。
哈申以防萬一,他早將城中的兵力集結於城西關卡,以防穆特搶入城內劫走奧斯曼,所以沒法再派騎士保衛監獄。
城西忽然再發警報,而今次的聲音有別於剛才,這是一連串急速而且響一聲的警報,全城每個角落都能聽到。不只是警報,在城北更發出爆炸巨響,一條又長又窄的煙霧伸延空中。
我心中暗笑,穆特發現有人劫獄,他跟強尼的交易已經拉倒,不單只通報白狼軍攻城,而且雙方亦在城北交手。
奧斯曼一方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啥事情,不過那名騎士長臉色驟變,他顯然估到形勢,向手下道:「包圍監獄,不要讓他們走脫。」被稱為帝國最勇猛騎兵的白狼軍攻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城西的警報越來越急勁,戰馬的蹄聲響遍整個西區,城西泛起了範圍很大的白煙,跟城北的長長黑煙相映成趣。
白狼軍開始攻城了,而且他們一定有帶攻城用具,否則不會如此快起煙塵。
騎士長帶領一半人離開,留下另一半人組成月型圍住監獄,誓將奧斯曼等人困死此地。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嘴巴居然忍不住奸笑,既然今天如此熱鬧,那就索性送給華多哥城畢生難忘的一天。準備多時的爆破箭射出,被炸的一方當然是華多哥騎兵,騎兵和戰馬被炸個支離破碎、血肉橫飛、兒童不宜。
區區一支爆破箭殺傷威力有限,最多不過炸死幾十名騎士,但是糊里糊塗受到偷襲,一團團血肉從天灑下來,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華多哥騎士會不恐慌。
另一邊的白狼軍亦被巨變嚇呆,傻傻望著炸開的空位居然不懂走。
騎兵們亂作一團,弓箭也亂放一團,有的射向白狼軍,有的射向附近建築物,更有部分射進自家的騎士,場面亂上加亂。
白狼軍押著獄卒擋住箭,奧斯曼首先回過神來,大喝一聲帶著眾軍士向前衝。
華多哥騎兵畢竟是正規軍,他們很快重組陣形,紛紛取出長矛準備跟白狼軍近身戰,但我再射一次爆破箭,他們的攻勢立即瓦解。
我從小巷中步出,向奧斯曼道:「這邊!」奧斯曼見到是我,兩眼即時放光,毫不猶豫率眾道:「兄弟們,跟我走!」我和奧斯曼向著城東走,爆破箭嚇得騎兵們不敢追上來,奧斯曼問道:「提督為何在這裏?是因為舍妹向你求救嗎?」「這個問題等會再答,你的兄弟全都在這裏?」奧斯曼道:「在城外還有一千人接應。」我一拍他肩膀,笑道:「那我比你多一些,我這邊有四萬騎兵等著裡應外合。」奧斯曼大驚,說:「四萬?!」「有趣吧。」奧斯曼望一眼起煙的西邊,點頭道:「我就奇怪是誰在攻城,原來是提督的部下,但為什麼我們倒轉方向走東邊?」我再也忍不住大笑,惹來奧斯曼和其他白狼軍士的愕然,拍一拍手掌笑說:「我的騎兵還在城東外納涼,現在攻城的是穆特那一萬白狼軍,跟我毫無關係。」奧斯曼等人張目結舌,誰也說不出半個字,我繼續笑道:「今天華多哥城好不熱鬧哉,白狼軍在東邊攻城,穆特和強尼兩派人馬,應該在城北展開追逐戰,整座監獄也被我們燒個通紅,哈哈哈哈哈……真爽呢!」帶著奧斯曼經過市場,平日熙來攘往的大街已然蕭條,我向其中一座小屋拍門。
門打開,法南蘭芷就在大門之內,她一見到奧斯曼立即撲上去,抱著後者連喊兩聲:「二哥!哥!」奧斯曼眼睛一紅,撫著妹妹的長髮道:「對不起,小芷,二哥讓妳受苦了。」喂喂,現在可是十萬火急,先逃出去再亂倫吧。
奧斯曼輕輕推開小芷,道:「小芷妳做得很好,沒想到妳一個小女孩,竟能夠帶亞梵堤提督前來,妳比二哥還厲害呢。」法南蘭芷笑道:「沒什麼,只要是為了二哥……咦?二哥等等,他是……他是……」我站在一旁瞇著眼睛傻笑起來。
知道有強援在後,白狼軍士氣如虹,一行兩百多人浩浩蕩蕩向東走,沿路沒有任何人阻撓我們,簡直連貓也看不見一隻,全城儘是閉門哭嚎,走沒多久已見到城門口。
駐守城東的士兵早嚴陣以待,二十多個木柵欄擋在門前,每個柵欄都有一排八條木刺斜斜突出,士兵則準備好籐盾和長矛,人數約在五百之問。
守門的兵哥喝道:「來人止步!」奧斯曼.干查乃白雪蒼狼軍新一代的猛將,這幾天被屈在獄中受了一肚子氣,他揮動手中染血的長劍,渾身透出殺氣,反喝回去道:「擋我者,殺無赦!」其實見到我們兩百人跑來,傻的都知道不是善類,守門兵全體緊握手中的長矛,穩守在木柵欄之後。我拉住正想衝關的奧斯曼,低聲道:「拖延時間。」奧斯曼微微一愣,回首望向西邊,煙塵比剛才更加濃烈,連城東亦隱隱聽得見喊殺之聲。
穆特為怕我們逃脫,他一定會加緊攻城,而哈申也會調派人手防衛,我可樂於拖延時間讓他們鬼打鬼。
白狼軍佈出陣形,但奧斯曼沒有命令進攻,我們反而向後移,佔用附近的民居歇息。
我們畢竟只有兩百人,東門守軍見我們撒退,自然不會做出警報,但仍然緊張地守在門關前。
休息了二十分鐘,部分白狼軍忽然帶著兵器湧出民居,原來一支步兵從西北邊趕過來,為首的正是強尼。
奧斯曼吹起長哨,領著白狼軍佔住長街,強尼的步兵停在我們兩百步前一列排開。由於建築擋住強尼後方,我們猜估不到對方人數,但我相信不會太多。強尼一馬當先趨前道:「手下敗將哪裏走!」
奧斯曼「呸」一聲吐出口水,行前說:「無恥小人!要不是下迷藥,以你的三腳貓本領可以捉到本少爺?」
強尼血氣方剛,而且在手下面前,不打這一場如何下台?他二話不說從侍者手上取過一對鐵槌,獨自向我方逼近,他向奧斯曼拋出一隻手套作挑戰。奧斯曼看著地上的手套瞇起眼睛,點點頭拿出長劍,龍行虎步走過去,跟強尼只有二十步差,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背後一陣騷動,原來守在城門的士兵看見少城主前來,竟然離開城門過來夾擊。
數百多名守門兵圍住長街出口,一時之間我們陷入被包圍的困局,然而我卻暗暗盤算,跟破岳約好的時間快到,在黑龍軍到達前要先引開守兵注意。
法南蘭芷緊張起來,她摟住我的手臂,問道;「對方很多人,我們會不會有事?」
強尼眼角掃到小芷,他忽然大喝道:「你這小子是誰?幹嘛跟干查小姐這麼親熱?!」
我趁機會摟住小芷,手掌在她的肚皮和奶子間遊走,笑道:「我是她的男人,我們熱親關你屁事啊!」
在眾目睽睽下被摸,以小芷的性格當然不願意,但她知道我存心激怒強尼,為了幫奧斯曼她即使臉紅亦只好任我輕薄。強尼見狀果然大怒,然而他還沒有機會說話,奧斯曼的劍已經殺到。
強尼雖然激動,但警覺性仍然存在,他後退半步僅以一寸之差讓長劍在鼻前劃過。不過聽某位寫作高人說,高手交鋒一旦落入下風就很難平反,而強尼就陷入這個局面。奧斯曼的劍較輕,強尼的鐵槌則是重型武器,所以前者必定要以速度壓制後者。
不愧白狼軍的菁英劍手,「白狼王」拉迪克的兒子,奧斯曼幻化出多道劍影,水銀瀉地般從鐵槌間滲進強尼的空隙,旁人看去也會眼花繚亂。
劍刃撞上鐵槌的長柄,兩邊的兵器發出連串火花,叮叮噹噹的煞是悅耳。在奧斯曼的攻勢下,強尼被逼後退二十多步,白狼軍當然是為前者歡呼。強尼忽然止步還擊,完全不顧胸前的長劍,鐵槌打橫向奧斯曼的太陽穴撞去。
雖然對方是敵人,不過強尼的策略值得稱讚,他明白繼續退守只會讓奧斯曼氣勢更盛,故此來一招玉石俱焚搏一搏。不過在劣勢下反擊,當然要付出代價,雖然奧斯曼的確避開鐵槌後退,但在退後前仍憑優勢在強尼的胸甲留下劍痕。
劍體雖然沒砍進甲內,可是劍力仍然震得強尼嘴唇轉白,不過這一劍挨得算有價值,可以給他重新組織攻勢。小芷訝異說:「強尼那件是什麼鎧甲?二哥的臂力可以一劍斬斷大樹,沒理由會斬不進去。」雖然法南蘭芷是干查家千金,但白狼軍士仍不禁歎氣搖頭,因為她對兵器真的一竅不通,我笑道:「拜託,你二哥的劍只是在監獄裏撿來的破爛,能夠震傷對方已經很不錯。」強尼重起攻勢,他兩個鐵槌猶如兩顆流星圍繞他身邊飛;奧斯曼脊骨挺直,他知道接下來才是真章,長劍刺出,但卻不是硬碰兩個大鐵槌,而是以遊擊方式刺在鐵槌上。
城西進行攻城戰,城中央的火勢越來越猛烈,而城東亦上演兩名年輕少將的生死對決。兩將在長街上激戰三十回合,雙方士卒都看得癡迷,小芷靠近我身軀,說:「強尼好像比二哥更厲害,二哥不會輸吧。」
我摟住她的香肩道:「你搞錯了,奧斯曼的武技絕對在強尼之上。」
小芷不解道:「可是我看二哥打得很辛苦。」
「當然,華多哥城與肯肯城接鄰,此處的武士自然擁有優良裝備。反觀奧斯曼只有不趁手的爛劍一把,破衣一件,他連八成的實力也使不出來。」跟在我們後面的白狼軍士暗暗點頭,對我的分析深感認同。
強尼那件鎧甲是高級貨,他才敢用胸口來餵劍,相反奧斯曼穿的是囚衣,被打一槌不死也會重傷,所以奧斯曼根本不能放心進攻。這還沒計算奧斯曼在獄中折騰多日,體能亦不是十足狀態。
小芷憂心道:「那麼怎辦?提督可以幫二哥嗎?」
「他們是公平決鬥,我這局外人不能插手。」
小芷眼紅紅道:「可是……這樣下去……」
我摸摸後腦道:「其實要幫你二哥也不是沒辦法,不過我會很委屈。」
「無論如何請提督大人幫助二哥,小芷一定會報答你的。」
「唉,我就勉為其難幫一幫他吧,當是看在你的份上,別人我就不會幫了。」說畢我以大動作將小芷攔腰一抱,小芷愕然望著我時,我已經將嘴巴狠狠吻在她的小櫻唇上,舌頭直截了當插入她的口腔。
兩百多名白狼軍士先是愕然,但他們知道我的用意,集體四十五度角斜望天空,場面十分搞鬼。小芷將我推開背轉了身,交戰中的奧斯曼生出反應,他的眉頭皺了一皺,不過強尼的反應更大,他氣得怒髮衝冠,面皮暴紅,怒叱道:「小子無禮!」
奧斯曼感到強尼露出破綻,長劍挑開大鐵槌,劍尖在強尼的左肩、脅下和胸口各點一招。強尼慘叫一聲,胸甲被刺破了一個大洞,左肩和脅下亦是血如泉湧,其中一個鐵槌脫手飛開,整個人向後連退三十多步,留下地上一條鮮紅的血線。
得勝的奧斯曼沒有了結強尼,他回頭看我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對他來說是勝之不武,但我確實沒有插手!他們總不能怪我在場邊跟女人接吻吧,這是他們的集中力問題啊。
城衛們衝前扶起傷重的強尼,早有四個大盾牌遮在他身前,他握緊了鐵槌狠狠盯著我,問道:「可惡,你這個卑鄙的王八到底是誰?」
我走到奧斯曼身旁,笑道:「哇哇哇,打輸了就口出惡言,你有沒有品啊?」
強尼雙目彷彿要噴火,他氣得瘋了,要不是一堆城衛拉著,重傷也會撲上來拚命。強尼下命道:「殺!除了法南蘭芷,全部給我殺光!」
強尼發出命令,他的城衛和守門兵一前一後向我們夾擊,白狼軍士正欲分出人手瞻前顧後,我向他們說:「背後的不用理,全體向前衝!」
奧斯曼道:「派幾人護住小芷!」白狼軍至此已經知道我厲害,那還不乖乖聽命,二百人果真不理後方的守城兵,全部向我和奧斯曼湧過來,跟強尼的城衛正面交鋒。背後傳來慘叫,守門士兵踩中我的地雷球,五百多守門士兵逾半重傷。
真是的,龜在城門口就好了,幹嘛跑上來踩陷阱?
不過地雷球確是好東西。
強尼發現有異,他不禁後悔下命攻擊,可惜一切已經太遲。
守門兵過半中伏,其他的還敢走近嗎?
守門兵不能協助夾擊,另一邊的城衛們就會完蛋!華多哥城也完蛋了!
白狼軍全是刀口舔血的沙場老兵,解除了背後威脅,他們終於發揮勇猛的本性,憑著氣勢見人就砍。
華多哥城長年太平,一群普通的城衛平日不過巡巡街、飲飲茶,何時見過這等血戰沙場的氣勢?更何況我和奧斯曼一起身先士卒,城衛要怎麼抵擋?
城衛很快崩潰,白狼軍殺紅了眼,由街尾一直殺至街頭,好好一條長街被鮮血染紅,地上躺滿被殺或重傷的城衛,痛楚吟呻不絕。
城西的警號倏然停止,只不知道是打退敵人還是城門被破,偏偏在同一刻,城東的警號卻響起來,當我們回頭時早已見到城門被打開,一支支三角龍頭旗已經入城,破岳騎著戰馬帶領殺氣騰騰的黑甲騎士出現。
多謝穆特協助,大部分的華多哥騎士都被引走,否則我軍不會如此輕鬆突破得手。拉德爾家族的黑龍旗出現帝南,強尼等震驚至極點,所有尚能行走的城衛或守門兵,只恨老媽生少一對腳,三十秒內全部走光。
黑龍騎士將戰馬拉過來,我跨上戰馬的同時,向奧斯曼道:「召集你城外的子弟兵,到華多哥西北邊埋伏,三十分鐘後穆特的殘兵會在該處經過。」奧斯曼向我鞠躬,帶著從人由城門離開,我跟破岳道:「照計畫行事。」華多哥城的地圖我早派淫蛇交給破岳,他對城內的路線和兵力已經瞭解,破岳帶著兩萬騎兵,向著城北方繞過去。我自己亦帶著兩萬騎兵從城南走,依照我們定下的路線行軍,兩軍將在二十分鐘內同時到達城西,屆時將一起夾擊混戰中的哈申及穆特。
沿著城南走,所過之處已經沒有巡兵,民居全部緊閉,街上再沒有任何路人。這點早在預計之內,我帶二萬大軍穿過華多哥最寬闊的馬路,一路上通行無阻,二十分鐘後已經通過大路直達城西。
華多哥的城西一片狼籍,城門口躺著一輛焚燒著的攻城車,半邊城門被毀,城牆及街道滿是碎石,附近有七、八顆巨石嵌入地面或建築物內,屍體更是躺滿一地。然而戰鬥仍未結束,穆特正領著白狼軍進行巷戰,他們人數明明比華多哥城騎士少一半,但竟然壓住對方來打。
此戰情一點不出奇,就像剛才奧斯曼對強尼的巷戰,白狼軍團作為帝國傳統勁旅,根本不可能輸給低三個檔次的城衛。可是經過兩小時的攻城戰,損傷及疲累在所難免,畢竟白狼軍亦是血肉之軀。
在城衛中有一名矚目的人物,此人鬚髮皆長,髮色為漸趨於白的淺淡黃,身披一件黃色虎紋甲,手持一把光銀兩丈長矛,混在城衛中對抗白狼軍。看此人一眼,我就知道他是南方有名堂的將軍——哈申。
以我所知哈申已經八十多歲,這個年紀仍能帶兵真不簡單,不曉得他還能勃起否。
戰鬥中的白狼軍及城衛們愕然停手,全因為半路中途殺出黑龍軍團,我拔出長劍向敵人一指,不用吩咐黑龍軍士已經組成衝擊陣形,正面硬撼兩支軍隊。
說時遲那時快,破岳的大軍亦已趕到,他們從北大馬路闖出,我們一南一北展開夾擊。穆特和哈申驚駭莫名,然而他們可非強尼之輩,沙場經驗豐富,幾乎在我們出現的一刻,兩人同時決定撒退。穆特長槍一揮,白狼軍旗向後方搖動,朝西邊關卡大門狂奔,哈申則打出手勢,城衛們以地利優勢從四方八面散走,換了普通將領面對這招化整為零一定被難到。
策略正確,在這種形勢下我也會立即撒退。
可是我會讓他們走得這麼容易嗎?
這四天我可不是白住,跟破岳通訊下早擬定好數個不同情況,亦針對不同情況作出特定部署。雖然我和破岳同領二萬騎兵,乍看之下完全一樣,但個中組織卻天差地異,破岳的軍隊中只有他一員將領,所有的騎射兵、勾索兵都在他陣內,至於千騎長以上將領,全部留在我的部隊內,每人負責一支小隊伍。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奇正相生,變化無窮。
破岳的目標是穆特,他獨自帶軍拐一個彎追在白狼軍後,而我則負責捉拿哈申,此際猶如變魔法一般,二萬騎兵在一瞬之間化成二十組,每組約千人,各自尋找目標追捕逃走的城衛。
破岳直追出城外,不過我並沒期待他能追上穆特,畢竟白狼軍亦是騎兵起家,能否捉到穆特,就要看奧斯曼可否及時埋伏。
我這邊簡單很多,華多哥城內的戰力徹底瓦解,我帶著一千騎士追在哈申背後,其他小組將領亦各有各忙。黑龍軍士養精蓄銳多時,自然氣力充沛,追殺哈申追了九條街亦不覺倦。
眼看華多哥騎士已到極限,哈申長歎一聲,大叫道:「神族兄弟,與華多哥共存亡!」雖然哈申剩下不足三百人,但受傷的野獸最危險,此道理我十分明白,最佳的方法就是擒賊先擒王,一夾馬腹高舉馬基.焚,劍身吐出一道長長的黑色火舌,長嘯一聲道:「黑龍必勝!」兩軍一碰,我直接單挑哈申,哈申的銀矛向我直刺,然而馬基.焚打橫一斬,好好一根銀矛立被斬斷。
哈申處變不驚,左手擲出半截長矛,右手從馬袋中抽出一把長柄片手斧,向我肩膀直劈下來。
大笑一聲飛擲劍鞘迎擊銀矛,同時扭動手腕,馬基.焚籏轉兩圈橫架斧頭,哈申知道我的寶劍銳利,他不敢跟我硬拚,斧頭巧妙避過馬基.焚的鋒刃,斧頭貼著劍背滑過來,同時喝道:「你就是亞梵堤狗賊!」難得哈申主動將武器送來,我施出龍煞柔劍術,馬基.焚貼著斧頭打了三圈,柔劍術的強大卸力將斧頭自哈申手中扯走,斧頭在空中飛旋,最後砍入一民居的牆壁上。龍煞的精妙劍術讓哈申不禁動容,他取出馬袋的長弓仍想用以反抗,可是已經太遲了。
長弓尚未抽出,寶劍已抵住哈申頸項,眾城衛想上前搶救,可是黑龍軍士已經圍過來。黑龍軍士持著長矛圍住我和哈申,城衛們知道大勢已去,眼中剩下的一絲鬥志亦已消失。
我向哈申微笑道:「在下正是亞梵堤狗賊,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