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瞳瞳在月光下
聽了白飛飛的話,安鐵半天才緩過氣來,猶疑地問:“有這麼神嗎?”
白飛飛笑了笑說:“要真是她的話的確是牛,但我不太相信,她不應該在這裏的,怎麼可能呢?也許我弄錯了,好了,吃飯吧。”
瞳瞳聽了之後說:“白姐姐,聽你這麼說,這畫要是拍賣得賣很多錢吧,那就太好了,這下福利院就可以多得些錢了。”
白飛飛道:“丫頭,要真是她這畫那當然值錢了,還有,你也牛大發了,你居然拜了個這麼牛的大師做老師,許多人做夢想都想不到的。”
瞳瞳也很高興,但馬上羞澀地道:“太好了,可是我畫得這麼差,要是我說是老師的學生,那不是丟老師的臉了嗎?”
安鐵道:“丟什麼臉啊,她都快死了,還能收你這麼個有靈氣的學生,是她的幸運。”說完哈哈大笑。
白飛飛大笑起來,道:“對啊,好老師固然不好找,但好徒弟更難找,我們瞳瞳是個天才,否則老天也不會讓你不費吹灰之力就遇上她啊。來,不說了,吃飯,也不一定是她呢,不太可能。”
白飛飛還是充滿了懷疑。
在白飛飛那裏吃過飯,三個人看了一會電視,白飛飛興奮地問瞳瞳關於那個老太太的一切,問了半天,瞳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瞳瞳說:“我一般就在她房間的客廳呆著,房子很大,可是除了常用傢俱房子裏什麼也沒有啊,一幅畫都沒看到,房子看起來很空,很單調。”
瞳瞳說完,白飛飛長歎一聲:“得,問了你等於白問。按你說的情況,估計不是她,弄不好是她收藏的畫。”接著,白飛飛又興奮地否定自己:“不對,按老太太的品味,那麼好的房子不會不掛幅畫啊,一幅畫都沒有就說明有問題,搞不好還真是她。”
瞳瞳聽白飛飛說畫可能是老太太收藏的,連忙說:“不是呀,老師說是她自己畫的。畫的還是我們倆坐在海邊的場景呢。”
白飛飛恍然大悟地說:“哦,對,那就大概可能是她了。”
安鐵看白飛飛那副激動無比的樣子,大笑道:“你至於嘛,就是拿破崙住在大連海邊又怎麼了,看你激動成這樣。”
白飛飛瞪了安鐵一眼道:“你懂什麼啊,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個憤青,不知道敬畏的人是無知的人。”
安鐵連忙道:“是是是,我無知,我無知。”說完,安鐵往沙發裏一坐,一副總受欺負的樣子,的確這兩天,安鐵就跟個罪犯似的,到處都是自己的不是,以前安鐵總是一副全世界都對不起他的樣子,可現在仿佛他對不起全世界的人。
白飛飛和瞳瞳見安鐵一副萎縮的樣子,兩個人不禁相視一笑。
在白飛飛那裏看了一會電視,談了一會那個神秘的老女人,安鐵和白飛飛好像也找不到其他話題,或者說他們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反正氣氛不是很好,安鐵就說明天還要搞那個愛心義賣活動,要早點回去睡覺,就領著瞳瞳回了家。
路上,安鐵還覺得剛才離開白飛飛家的時候的藉口非常彆扭,自己什麼時候夜裏早睡過啊,那藉口有些弱智,還不如什麼也不說。
安鐵上樓的時候,一邊走一邊想,懊悔不已,走到門口的時候,安鐵才發現自己和瞳瞳一直手牽著手,安鐵居然沒有發現,好像牽著瞳瞳的手已經是一件如此自然的事情。
安鐵看了瞳瞳一眼,瞳瞳對安鐵笑了一下,說:“我來開門。”然後瞳瞳很自然地把手從安鐵的手裏抽回去,從兜裏掏出鑰匙,就著樓道裏的不怎麼亮的燈光低著頭專注地找著鑰匙,然後又專注地找著鎖孔。
看著瞳瞳開門的動作,安鐵突然心裏有一種奇異而複雜的感覺。瞳瞳開門的時候,安鐵的心裏非常平靜,仿佛這個開門的動作有如一個啟示,一個方向,安鐵下班時那種從容的感覺又在心裏浮上來,這時,安鐵居然吹起了口哨。
瞳瞳打開門,進去把燈開開,然後轉頭,看著安鐵走進門,才把那幅畫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後對還在吹口哨的安鐵,俏皮地說:“叔叔,情緒很好啊!”
安鐵笑笑道:“丫頭,我不是一直情緒很好嗎?”
瞳瞳說:“那啊,我總是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你要是情緒好的時候,我也覺得非常輕鬆。”
安鐵說:“那我要是情緒不好,你就情緒不好?”
瞳瞳看著安鐵,點了點頭。
安鐵心中一動,笑著說:“那我豈不是連累你經常不高興?”
瞳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啊!”
兩個人聊了兩句,安鐵說:“有點熱,我們到陽臺上站一會,告訴點你那個老師的情況。”
安鐵牽著瞳瞳的手到了陽臺,安鐵看了一眼對面那個少婦家的陽臺空蕩蕩的,估計那個少婦已經睡了,安鐵好像放心了不少似的,看了瞳瞳一眼,似乎怕自己以前對少婦的陰暗窺視打擾了和瞳瞳呆在一起的的好時光。和瞳瞳這樣一起站在陽臺上輕鬆談話的機會的確很少,幾年來都很少。
一陣晚風吹來,安鐵把衣服領子拉了拉,感覺涼快了很多。
瞳瞳手把著陽臺欄杆,輕鬆地踮起腳向樓下和四周隨意看著,然後對安鐵說:“叔叔,剛上樓熱了,你去換一個寬鬆的衣服吧。我在這裏等你。”
安鐵見瞳瞳情緒很高的樣子說:“好,你等我一會。”很快,安鐵就換了個寬鬆的衣服來到陽臺,走到陽臺上,風一吹,感覺舒服多了。
到陽臺上,安鐵看見瞳瞳的一隻腳搭在陽臺的一個欄杆上,正在那壓腿扭腰呢,安鐵笑著說:“你壓腿腳尖能夠著額頭嗎?”
瞳瞳馬上笑了笑說:“不行,夠不著,體育課老師總說我偷懶。不過我再練練很快就差不多了。”
看見瞳瞳輕鬆愉快的樣子,安鐵此時的心情出奇地好,
安鐵也手把著欄杆,一邊隨意地四下看著,一邊問瞳瞳:“丫頭,你和那個老師平時都說些什麼啊,她真沒告訴你她是幹什麼的嗎?”
瞳瞳說:“她就和我聊一些小事情,今天吃了嗎,今天都幹了些什麼啊,路上人多吧,你自己玩吧,有空來玩啊,之類的,我也覺得老師有點怪,總是一個人發呆,不是站在窗子前面發呆,就是在海邊發呆,有時候我們半天都不說一句話,她就告訴我她也能畫畫,可以教我,告訴我學校的繪畫班不用去了,說跟學校裏的老師學只會學壞了胚子,我覺得學校的老師畫得也非常好啊。”
瞳瞳一邊說,一邊做著擺腰的動作。
安鐵笑著說:“一般牛逼的人都這麼說話。”
瞳瞳撲哧一笑道:“叔叔,你說話總是帶髒字。”
安鐵說:“我沒說髒字啊。”
瞳瞳說:“那個牛什麼的不是髒字嘛?”
安鐵有點啞然失笑,道:“呵呵,不好意思,丫頭,習慣了,以後我注意點。”
安鐵和瞳瞳在陽臺上有一搭五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這時,周圍窗子裏的那些燈光一盞一盞地滅了,風輕輕地吹著,夜越來越涼,周圍也越來越暗,可燈光熄滅了之後,夜晚卻越來越亮,把瞳瞳和安鐵輕輕籠罩著。
這時候,瞳瞳指著月亮說:“看,叔叔,月亮越來越亮了,比剛才亮多了。”
安鐵看了一眼有點西斜的月亮,輕盈如水的月光撒在瞳瞳和自己的身上,月光中的瞳瞳面容皎潔,靈動飄逸,恍如夢境。月光下社區裏的路邊,花影婆娑,影影綽綽,一些蟲子的鳴聲偶爾傳來幾聲,夜色幽靜而美好,日子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不知何時安鐵已經把瞳瞳輕輕擁在懷中,瞳瞳背靠著安鐵的胸口,安鐵的手搭在瞳瞳的雙肩上,兩個人默默無語地看著一直就掛在天上的月亮,瞳瞳就像做夢似的說:“叔叔你看,月亮旁邊的那顆星星,那麼亮。他們總是在一起。”
安鐵“嗯”了一聲,沒說話。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瞳瞳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叔叔,你說明天那個活動我去幹什麼呀?”
安鐵說:“他們要在臺上介紹你,估計要你講幾句話。”
瞳瞳說:“那麼多人,多不好意思啊,我該怎麼說呀?”
安鐵說:“大街上那麼多人,你不也上街募捐去了,咱們瞳瞳怕誰啊,呵呵,沒事,應該是讓你講為什麼上街募捐,你怎麼想的怎麼說就行,說幾句就完事了,簡單。”
瞳瞳說:“怎麼想的怎麼說行嗎?”
安鐵說:“行。”
瞳瞳說:“好,那明天我就怎麼想怎麼說。”說完,瞳瞳把身體往安鐵懷裏又靠了靠,呆呆地望著掛在西天的月亮出神。
安鐵抬起放在瞳瞳肩膀上的一隻手,輕輕地摸著瞳瞳的頭,瞳瞳再次往安鐵的懷裏靠了靠,安鐵放在瞳瞳肩膀上的另一隻手失去了支撐,一下子滑到了瞳瞳的胸前,安鐵頓時感覺自己的手如同壓在一團柔軟的潔白的棉花上。
安鐵馬上感覺瞳瞳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