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恐怖的太極宗師

　　關鍵時刻楊璇璣是絕不會忘記教育弟子的：「你們看好，這個人從頂樓摔下來，按照經典物理學理論進行計算，落地時的速度和沖量都達到了很可怕的地步，應該說是必死無疑，很可能摔得四分五裂，但是你們要知道，我們太極拳的四兩撥千斤是世界上最精妙的一門學問，這世上大概也唯有太極還能把這個人救下來。」這番話說得非常快，猶如蹦豆子一般，不過等他說完那個人也差不多要摔到地上了，楊璇璣蹬蹬蹬幾步跑到他的正下方，兩手一伸，正好搭在那人落下來的身體上，只見他兩隻手在那人身上一上一下一翻一帶，腳下一縮一伸，身體做了一個飛快的下蹲和站立的動作，然後雙手抱住那人的兩隻胳膊，猛的發力，大喝一聲」嗨！」全身帶著那人原地轉了十七八個圈圈，終於」啪」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人正壓在他身上，眼看那人果然救下來了，楊璇璣卻面色蒼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很顯然已經脫了力，眾弟子連忙把那人拉起來，把身上的火給他拍滅，楊璇璣身上一輕，手在地上一撐，翻身站了起來，」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眾弟子肅然起敬。

　　人從三十多米落下來的衝力到底有多大？速度又有多快？雖然現在的很多小說裡跳懸崖的多半不會死，摔在水面上的多半傷都不會傷，掉到別人車頂上最多是個骨折，可是事實上，這樣的距離產生的破壞力，足以讓一個人粉身碎骨，而楊璇璣居然真的能夠化解這麼巨大的衝力，所表現出來的功夫，確實是足以讓人瞠目結舌的，眾弟子都是行家，當然看得出來，楊璇璣抱著那人轉的十七八個圈圈，就是要化解那股巨大的力量，當然，他們也看得出，要憑自己的血肉之軀，來硬生生承受這樣的衝擊該有多危險，一個不小心，可能就連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了。

　　楊璇璣這個人好面子，愛吹牛，喜說教，本來很多弟子背後喜歡說點他的笑話的，可是今天這手真功夫亮出來，頓時讓眾弟子肅然起敬。

　　這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都對著他們嘖嘖稱讚，毫不吝惜驚異和敬佩的目光，楊璇璣嘿嘿笑著，對著四面拱了拱手，上氣不接下氣的道：「過獎過獎，承讓承讓。」

　　人救下來了，怎麼處理又成了個問題，楊璇璣在那裡調息了半盞茶的功夫才緩過勁來，走過去看看這個掉下來的人，原來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眉清目秀的，臉色蒼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此刻大概是驚嚇過度，居然暈了過去，到現在都還沒醒。

　　「祖師爺，怎麼辦啊？」問這話的是楊璇璣的某個徒孫：「找警察？」

　　「不找，當然不找！」楊璇璣道：「沒看到這裡是唐人街嗎，我們是與世無爭的武林門派嘛，我們去找葛楚，這是他們的地盤，這事他們會處理的。」

　　正說著，就看到唐果帶著一幫人跑了過來：「喂，那個誰，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有人掉下來？咦，你不是無名嗎？」這小子對老人是一點禮貌都沒有：「是不是來找我們葛老大的？」

　　楊璇璣笑道：「鄙姓楊，名璇璣，正是來找葛兄弟的。」他指指那個白衣青年：「掉下來的就是這個人。」

　　「哇！還沒死？」唐果叫道：「不是從樓頂上掉下來了嗎？老爸明明是叫我來收屍的啊。」

　　「呵呵，不好意思，」楊璇璣得意起來：「小老兒恰逢其會，把他給救了。」

　　「這麼高掉下來也能救得了？」唐果的眼神明顯讓楊璇璣很受用：「你真牛，好啦，跟我來吧，葛老大跟我老爸都在上面，嗯……還有，這個人你要交給我。」

　　「哦，好的。」楊璇璣點點頭，跟著唐果走了，後面，圓月會的人七手八腳的抬起白衣青年，把他抬到樓裡面，就緊緊的捆綁起來。

　　楊璇璣的那群跟班被唐果安排到大廳裡休息，然後，他帶著楊璇璣上了頂層。

　　楊璇璣見到楚歌，就又恢復了那副武林中人的派頭，只不過態度比起剛才在賽場上又要恭敬了很多，這也是自然的，看過楚歌連槍都不怕的先天真氣，他心裡已經自然而然把楚歌放到了比自己高的位置上，學武的人，向來是藝高者尊。

　　「葛兄弟，老夫托大叫你一聲兄弟，希望你不要介意，老夫的真名叫做楊璇璣，在比武的時候用的乃是假名，這個葛兄弟應該也想得到吧？」楊璇璣很客氣的拱手道：「不知葛兄弟師承何人？年紀輕輕一身功夫卻到了這等空前絕後的境界。恕老夫冒昧說一句，即便是四大世家的家主，也絕沒有兄弟你這樣的先天真氣，可是……可是我想來想去，中國歷來的武術世家裡，又哪裡有個葛家呢？」

　　在座的都是老江湖，當然知道他是在套楚歌的話，事實上，楊璇璣壓根就不相信楚歌真的叫葛楚。

　　楚歌笑道：「哦，你叫楊璇璣是吧，那我叫你老楊吧，你就別跟我文縐縐的了，其實我並不是什麼武術世家出來的。」

　　「不是武術世家出來的？」楊璇璣疑惑道：「那葛兄弟的功夫是怎麼來的？」

　　楚歌沉吟了一下。

　　田龍和唐漢也沒說話，事實上，對於楚歌到底有些什麼能力，他們也極為好奇，至少對田龍而言，雖然拜這個師傅也有很多天了，卻始終沒看師傅真正施展過武術，反而是超能力一個接一個的展現，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被中原三大世家尊為」第一高手」的。

　　「我的功夫，是自創的。」楚歌還是決定沿用常開天當時的說法：「至於我自己嘛，當然用的也是假名。」楊璇璣很顯然是來跟他結交的，大家都是中國人，他覺得沒必要騙人：「其實我叫楚歌。」

　　「自創的？」楊璇璣刷的站了起來，倒嚇了三人一跳，但見他嘴巴張得老大：「楚兄弟今年幾歲？」

　　「二十二歲，怎麼了？」

　　楊璇璣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楚歌：「楚兄弟，如果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那就是說，你自創了一門武術，然後花了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就練成了這種程度的先天真氣？」

　　「是啊，怎麼了？」

　　楊璇璣有種要崩潰的感覺：「楚兄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功夫，在國內到底算多高？」

　　「知道啊，」楚歌笑了，很有點得意：「江水綠和藍飛揚他們都說我是中原第一高手。」

　　楊璇璣的嘴巴張得更大了：「原來……你跟三大世家都有交情？」

　　楚歌呵呵笑了，把老楊按得又坐了下去：「別激動，別激動，慢慢說。」

　　「我他媽能不激動嗎！」楊璇璣這麼沉穩的老頭子，居然一下就衝動起來，也不自稱」老夫」了，他一把撥開楚歌的手，」蹭」的又竄了起來：「楚兄弟，你知道嗎，我從小就開始練功，練了四十多年的內家拳勁，到現在都沒練成先天真氣，可是你……可是你……你就這麼自己編了種功夫，隨便練了二十年，居然就成了中原第一高手，這他媽的還有天理嗎？」

　　「呵呵，嫉妒啦，」楚歌倒不介意他說話不文雅，反而得意得很。

　　「嫉妒……不是嫉妒啊，楚兄弟，是荒唐！」楊璇璣忽然又蔫了，軟軟的坐下去，表情也沉痛起來：「我們中華武術幾千年傳承，無數的門派，無數的功法，都是經過無數前輩們千錘百煉而來的，耗費了一代代武術高手們的心血，可是時至今天，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我發現，原來那麼多的功法，那麼多的口訣，其實都他媽的是廢物，我們這麼多人，這幾千年來不知道走了多少彎路，我們一直引以為豪的中國功夫，原來根本全都是在走彎路，只因為，天下居然還有一種功法，可以讓人在短短的二十年內，就修成這樣空前絕後的先天真氣！你要知道，即使是在武術最昌盛的年代裡，先天真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代表武術最高境界的啊！傳說必須要能夠徹悟天道才能修得到的，可是楚兄弟你……」楊璇璣說不下去了，一個勁的歎氣、搖頭。

　　楚歌三人面面相覷，想不到這老頭忽然發這麼大的感慨。

　　「那……那你要怎麼辦？」楚歌小心翼翼的問他。

　　楊璇璣咬咬牙，捏捏拳頭，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忽然之間老臉上就微微發紅了，居然有幾分扭捏：「楚兄弟，老夫以後再不敢叫你兄弟了，老夫想要……想要……想要叫你師傅！」

　　「我靠！」這下楚歌真的嚇了一條，刷的往後跳了一大步：「開什麼玩笑！你這麼大年紀了！」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楊璇璣一張老臉紅得像猴子屁股，話卻說得很鄭重，他一指田龍：「他不也比你大得多嗎？不也做了你的徒弟了，你放心，我楊璇璣絕對是個尊師重道的人，也絕對是個身家清白的好人。」

　　「切，」楚歌搖搖頭，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楊璇璣急了：「我發誓我學了功夫之後不會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這麼大把年紀了，你還擔心我做什麼呀。」這老頭刷的一把拉開自己的外套，把三人嚇了一跳，卻見他伸手到外套裡層的口袋裡，摸出幾個燙金的證書來，一個個翻給三人看：「你們看，我可不是詐唬人的，我在中國是有掛名的，喏，這是中國楊式太極拳輔導總站站長執照，這個是中國太極拳學會理事證書，這是國家特級拳師證，這是國家特級社會體育指導員標誌，這是國家特級武術裁判證書，哦，還有，中國武術七段的職稱。」

　　三個人都懵了，鬧了半天，這老頭還真是個大大的人物呢！

　　楊璇璣一臉熱切的看著楚歌，小心翼翼的叫：「師……傅？你答應了？」

　　「沒有，」楚歌都要暈了：「老大，你就放過我吧，我怎麼可能收你做徒弟呢？你都可以做我爺爺了。」

　　「那他……」楊璇璣用眼角的餘光不停的瞄田龍，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

　　「他跟你不一樣，」楚歌終於想到說辭了：「他不是跟我學功夫的，他是跟我學超能力的，這東西你又不……」

　　「超能力！」楊璇璣兩眼再次放光，一把抓住楚歌的雙手：「你是說超能力？」

　　「是……啊，怎麼了？」楚歌有點怕他了，被他搞得疑神疑鬼的。

　　「太好了！」楊璇璣做老淚橫流狀：「我在二十年前就想好好接觸一下超能力，可是在我認識的人裡，怎麼也找不到一個會超能力的，沒想到啊沒想到，今天終於讓我找到了！」

　　「你……你想幹什麼？」楚歌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柔弱的小女生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被小流氓給抱住了一樣。

　　「我想學啊！」楊璇璣的手抓得更緊了。

　　「不行，不要……」柔弱的小女生在小流氓的手裡無力的掙扎。

　　還好終於有英雄救」美」了，田龍說話了：「楊老，超能力又不是武術，這是天賦的能力，並不是你想學就能學的。」

　　「那你怎麼能學？」楊璇璣道。

　　「我不是學，我本來就會，」田龍解釋道：「師傅只是能夠幫我更好的鍛煉我的能力。」

　　楊璇璣瞪著田龍看了半天，才道：「不是騙我的吧？真的學不會？」

　　「騙你是小狗。」可憐堂堂一個殺手之王，已經被逼得連這麼幼稚的話都說出來了。楚歌聽他發誓，忍不住又想笑，只有他知道，所謂的超能力，其實是可以學的，田龍這次要做小狗了。

　　還好，楊璇璣又瞪了田龍半天，終於軟化下來：「那怎麼辦呢？」

　　「不怎麼辦，」楚歌連忙把手抽出來：「你繼續做你的太極宗師兼國家特級武術裁判，我還做我自己的事，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大家交個朋友就好。」

　　「好，交個朋友，」楊璇璣仍然掩飾不住滿眼的失望，咬牙切齒的道：「交個朋友就交個朋友，楚兄弟，等回國了，一定要到我們南太極來坐坐。」

　　「好的好的。」楚歌的頭點得像雞琢米。

　　楊璇璣千交代萬囑咐的走了，楚歌只覺得背後出了一身大汗。

　　「咦，他剛剛說南太極在哪兒？他還要我們去玩呢！」

　　「不知道，沒注意聽。」

　　「我也沒注意啊，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不去了唄。」

　　「呵呵，正合我意，那就不去了吧。」

　　「下面該做什麼了？」

　　「去看那個會飛的人。」

　　會飛的人很可憐，本來從空中掉下去就嚇了個半死，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又被唐果安排人狠狠的打了一頓，唐果這小子真沒看出來還挺狠的，等楚歌跟田龍走進去的時候，十多個平方的小房子裡已經佈滿了血跡，把楚歌嚇了一跳：「這是幹什麼？」

　　「殺威，」唐果得意洋洋的道：「先殺一殺他的威風，審起來就方便了。」

　　楚歌看看田龍，田龍也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師傅，這種時候不能有婦人之仁的。」

　　「那你們審出什麼了嗎？」楚歌問唐果。

　　「沒，」唐果立刻就鬱悶了：「這傢伙嘴巴死硬，怎麼打都不鬆口。」

　　「不鬆口麼？」田龍笑了：「讓我來試試，保管讓他鬆口！」

　　「好，田老大你來！」唐果立刻興致勃勃的湊了過來：「早聽老爸說田老大的審訊技術一流呢。」

　　「呵呵，一流談不上，」田龍道：「其實所謂的技術，無非是一個字：狠，他再硬，也有個底線的，只要你足夠狠，他總是會招的。」這句話說得很有些陰森恐怖的味道，楚歌在學校的時候就看了不少的閒書，當然也不乏黑社會背景的小說，聽田龍這麼一說，就知道他要動酷刑了。

　　「先別，」楚歌看看被繩子半吊著的白衣人，其實也是個挺清秀的年輕人，可能是失血過多，半昏迷的軟癱在那裡：「讓我來吧。」

　　「咦，葛老大也會動刑？」唐果驚訝道。

　　「我不會，」楚歌搖頭道：「但是我有更好的辦法。」

　　他走到白衣青年面前，開始思考起來。

　　楚歌想把白衣青年催眠，讓他自己把秘密說出來，而要達到這個效果，就必須使用精神類的魔法。

　　楚歌學過的魔法中，作用於精神的魔法主要是暗系魔法，在升龍大陸上，暗系魔法也是公認最防不勝防的，可是楚歌想來想去，始終找不到一個可以達到催眠效果的魔法，」黑暗障壁」倒是可以抵禦催眠，」邪惡光環」主要是讓敵人混亂的，用在這裡都不合適，楚歌想了半天，居然從光系魔法中找出一個很冷僻的魔法：神誘。

　　神誘，顧名思義，是神的誘惑，神的誘惑自然是人類無法抵擋的，神誘的作用是讓中招的對手精神上被自己駕馭，然後，你要他做什麼，他當然就做什麼，按說，這相當於完全控制另外一個人，算是個很有用的魔法，但是，在升龍大陸上，這幾乎是公認最冷僻的魔法，而它之所以冷僻，是因為它的兩個特點。

　　第一，這居然是個高階魔法，要知道，高階魔法對魔力的消耗非常大，通常能達到的效果也非常大，往往魔法師在兩軍對壘的時候使用高階魔法，可以造成大面積的殺傷，要讓一個魔法師耗費這麼大的魔力來對付一個人，遠不如找幾個劍手把這個人幹掉來得快。第二，這個魔法受不得一點抵抗，換言之，即使是一個魔導師對一個魔法學徒出招，只要魔法學徒稍微用魔力抵抗一下，這個魔法就會立刻失效。很顯然，第二個原因才是最關鍵的。

　　楚歌本來還只學到中階魔法，可是有一次跟尼古拉?幻聊天的時候，尼古拉?幻很自然的就提到了」神誘」，他是這麼說的：「唉，神誘這個魔法啊，說起來還算高階魔法，其實根本連低級都算不上，完全就是沒用，升龍大陸上哪個人沒點抗魔性啊，一個高級魔法師，如果用這招來對付敵人，那真是秀逗了。」尼古拉?幻說」秀逗」兩個字的時候一臉的自豪，因為楚歌告訴他了，這是魔族目前最流行的口頭禪。

　　楚歌當時就問過：「難道就沒有一次成功的事例嗎？」

　　「沒有，」尼古拉?幻斬釘截鐵的道：「至少在我所知的歷史上，絕對沒有過。」

　　「既然如此，那你怎麼知道這個魔法不是騙人的？」楚歌問。

　　「當然有用，」尼古拉?幻呵呵笑道：「因為幾千幾萬年的傳承中，這個魔法一直是記錄在典籍上的啊，而且，雖然它沒有發揮過效果，但是使用的時候，還是能夠感受到強烈的魔法波動的。」

　　楚歌當時就覺得特有趣味，當然，他的想法跟尼古拉?幻是不一樣的，他當時是從遺傳和進化上考慮了一些問題。比如說，地球上的人類，因為慢慢在進化，生理上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但是也有些遠古時代的特徵遺留下來了，至今還沒進化完全，闌尾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人的闌尾是完全沒用的，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得」闌尾炎」，但是每個人生下來都會長闌尾，這就是遠古人進化過程中保留下來的證據，據說現在很多人一出生就把闌尾割掉了，而升龍大陸的歷史比地球要長得多，那麼這個」神誘」，在很久很久以前，應該也是一個有用的魔法，只不過現在變得像是地球人的」闌尾」一樣，失去了作用。

　　那時候楚歌的第一想法就是：「這一定是神魔大戰時遺留下來的遠古魔法，甚至很有可能，這種魔法只對神魔有效。」

　　楚歌的第二想法是：「地球上都沒有魔法，應該沒人有抗魔性吧，把這招拿到地球上用，豈非很爽？」

　　反正，楚歌當時就饒有興趣的討教了這個魔法，並且把它記了下來，然後就一直沒有用過，直到今天。